第245章
的,可是之后非要去甚麼茶楼,然后遇见了少爷,之后便这样了。她们自然是想到了当时茶楼侧巷里那辆马车肯定有什麼事情或者什麼人刺激到了少夫人,她们跟在少夫人身后,看到少夫人掀开了车帘子,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脸色立马就变了。 她们也算聪明的,当即就觉得事情有些危险,便踌躇著没有上前去,生怕看到了什麼不该看到的东西。 之后少爷便从马车出来了。 这画面十分的诡异,先不说那辆马车那麼突兀地停在那裏,旁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少爷他上去那一辆陌生的马车是做甚麼的?少夫人又看到了什麼会露出那种见鬼了一般的表情? 两个丫环不敢往后深想,也不敢冒然回答沈夫人的话。毕竟比起平日里温和好说话的夫人,少爷还有少夫人显然是更不好惹的。 “我问你们话呢!”沈夫人恼怒道。 正在这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母亲,刚刚是意外。” 沈夫人抬头便看见自己的儿子不知什麼时候已经走了进来。 “你们先下去吧。”沈惟对两个丫环道,他的声音听不出来什麼情绪,语气甚至还可以说的上是温和的,可是两个丫环却是忍不住发抖,立即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沈夫人见沈惟来了,眼泪实在是忍不住掉了下来:“惟儿,你来瞧瞧二娘,她……她受罪了!” 沈惟见沈夫人伤心落泪,心下叹息,上前去坐在沈夫人身侧低头柔声安慰道:”母亲,大夫说她没事了,孩子也没事,你不用担心。” 沈夫人被他这麼一说哭得更为伤心,最后更是哭倒在沈惟的怀里。 沈惟低头看著自己母亲的发顶,听著她的哭声,心里有些酸涩,忍不住抬手轻轻去拍她的背后。 他在前一世夹在沈家和皇帝之间左右为难,对於沈家他其实是心中有怨的。再世为人,对沈家那些曾经逼迫他的人更是没有太多的好感,只是他毕竟还是姓沈的,而且他要与皇帝抗衡也必须借助沈家的力量。 可是对於沈夫人柯氏,他却总是怀著内疚的。这是他的母亲,一个心里眼里看不到权势纷争,只顾念著丈夫和一双儿女的母亲。沈夫人这个母亲无疑是十分合格的。 别人都有些怕他,连他的父亲和姐姐都对他心有惧意,言听计从。可是沈夫人不会。在沈夫人心里,他永远与他还在襁褓中的样子没有什麼不同,是她的儿子,需要她的照料和关怀。 沈惟的思绪有些飘远,轻拍著沈夫人的背脊的手却没有停,依旧温柔轻缓。 他想起了上一世,他也是娶了孙家的大**孙玉兰为妻。可是他对女人没有兴趣,新婚之夜面对新娘子那双含羞带怯的眼睛,和依偎过来的女子身体,他落荒而逃。 成亲三年,他都没有与孙玉兰圆房。孙玉兰一开始也只是背著人以泪洗面,可是时间久了她的性子却是变了。原本温和柔顺的女子,渐渐变得尖刻又易怒。 没有圆房自然是没有身孕。 终於,孙玉兰承受不住压力,忍不住开始对娘家人诉苦,在沈家要给他纳妾的时候,从孙家那边传出来了他不能人道的消息。 别人自然是幸灾乐祸,暗地里将他当成了笑话,他自己本来并不在意这些话,可是沈夫人却是吓坏了,又不敢直接来问他,怕他难堪,便去问了孙玉兰。 孙玉兰自然又是一番诉苦,哭哭啼啼。沈夫人被吓得当即晕了过去,大病一场。 孙玉兰远本就不满沈夫人张罗著要给沈惟纳妾,便故意对沈夫人说她打听到了南边有一个会岐黄之术的道人,能治男人不举之症,一剂药服下就能药到病除,但是性子古怪,不肯轻易出诊且行踪不定,非要病者的亲属亲自求才会给医。 沈夫人听了便不顾阻拦坚持要亲自南下为儿子求药,只是她刚大病一场,又是一番担惊受怕,身体本就有些不好,在路上就又病倒了。 沈夫人虽然病了,却坚持不肯回去,硬是去找到了那位传说中的道人,求了药。药虽然求到了,沈夫人却是没有坚持到回京。 她因为生病,一路上耽搁了些时候,遇上了暴雨时节。走到河北灵山的时候,山体滑坡,沈夫人的马车被埋了,她再也没能出来。 被人挖出来的时候,沈夫人怀里还紧紧捂著一瓶好不容易求来的药。 沈夫人的死让沈惟怒不可遏,愧疚万分,即便之后他一怒之下休弃了孙玉兰也没有办法减轻自己心中的罪恶感。 这一世,他还是娶了孙玉兰,但是心里对她的厌恶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相比的。那一日,孙玉兰撞破了他与礼亲王的事情,孙玉兰哭哭啼啼的,说是要去将这件事情告诉沈夫人。 沈惟当时心中升起来的是滔天的恨意,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上一世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原因死在了异乡,这一世他不能让柯氏被她害死,於是他毫不犹豫地杀死了孙玉兰。之后他又派人杀了那个所谓的道人,断绝了沈夫人重謟覆辙地可能性。 沈夫人哭了一阵,终於抬起了头,沈惟也回过神来,拿过沈夫人地怕子给她拭泪。 “惟儿,二娘她到底是怎麼了?”沈夫人哭了一阵,还是想起了这件事情。 沈惟手一颤,随即便柔声道:”坐马车的时候不小心惊了马,她被吓著了。” 沈夫人面露狐疑:”真是如此?” 沈惟朝著沈夫人一笑:”我还能骗母亲您不成?” 沈夫人眼中的狐疑之色便散了去,随即却是有些生气道:”那些人也真是吃饱了撑著,审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审第二次!再让他们这麼折腾下去,我媳妇和孙子就要给折腾没了!不行,我明日还进宫一次!怎麼说也要等二娘生了孩子,将身体养好了再说。” 沈惟任沈夫人发泄了一番,没有劝阻,见沈夫人情绪已经好了许多才道:”母亲你先回去歇著吧,这里我看著就行了。” 沈夫人看著二娘,不愿意离开,沈惟笑道:”我一直在这里看著,若是有事情就让人去唤你。母亲,你瞧著脸色十分不好,再守下去,我会担心你。” 沈夫人便松了口,一步三回头的被沈惟给劝走了。 沈惟等沈夫人走后,便又回来了,他看向躺在床上的二娘,刚刚眼中的温柔神色已经被冷漠代替。 “我知道你醒著,睁眼吧。”沈惟的声音中的冷易,能侵入骨髓。 一动不动蜷缩在床上的二娘,眼睫毛一颤,真的睁开了眼。她看著沈惟的眼神很复杂,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屈辱和恐惧。 沈惟面上没有带著往日的笑容,依旧是面无表情:”今日你看到了什麼?” 二娘张了嘴,想要发出声音,却是失了一会儿音,努力也许久才终於出声:”我,我什麼也没有看到。” 沈惟仔细看了二娘一眼,不知怎麼的突然想笑。 他实在是有些搞不懂这个女人了,在他以为她聪明一点了的时候,她总是做出愚不可及的事。可在他以为她蠢到无可救药的时候,她又能及时悬厓勒马,审时度势。 第五百八十八章 一触即发 二娘现在虽然极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可是她还是觉得浑身上下难受的要命。刚刚一路疼回来的时候,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虽然之前她仗着沈夫人的维护,曾经装过不舒服,但是今日却是真的。 可以说,今日她所收到的痛苦和打击,是她从出生以来至今最大的。即便是当初在王家的时候,她生母被害,自己被王家的人逼得走投无路只能主动求去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今日这般的痛苦还有绝望。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朝沈惟看了一眼,沈惟已经坐到了屋子中央的桌子旁,正自己提着茶壶往小茶蛊里倒茶。 他优美纤长的手指衬着那粉彩茶壶,有一种别样的优雅和美丽。就连这普普通通的倒茶动作,他都能做到令人赏心悦目。 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她的夫君,竟然…… 二娘已经忘记自己刚刚看到自己的夫君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的时候的心情,只是她如今想起那一幕的时候都忍不住全身痉挛般的颤抖。 她以为他心里想的人是她的三妹妹,所以她才会那么恨三娘。可是现在看来,她竟然是错的如此离谱。 她脑海中蓦然浮现的是揭开车帘子那一刻,沈惟朝她投过来的眼神,冰寒刺骨,让她那么清楚的感觉到了杀意。她相信当时沈惟是真的想要让她死的。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有一种感觉,她现在还完好无损的躺在这里。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原因。因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沈惟没有让她立即去死。可是这个孩子明明与沈惟没有任何关系。 二娘脑海中又浮现了沈惟与那个男人滚在一起的样子,又想到沈夫人看着她的肚子期盼的眼神。她觉得她好像有些明白为何沈惟会容她活着了。 可是,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她还会不会有命在? 二娘心中的恐惧瞬时将她吞没了。 沈惟什么时候离开的。二娘没有注意,甚至之后沈惟与她说了什么话她也不记得了,她只是按着自己的本能回应着。敷衍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断头刀劈下来的时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这把刀它悬在何处,只能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三娘这一日吃完了午饭之后让丫鬟们将屋子里的南窗开了,好让外头的阳光照进来,驱散一下憋闷了一个冬天的阴寒之气。 虽然天儿还有些冷,不过她穿的厚实。又捧了一个小手炉,所以也不怕。 白兰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三娘忙让她进来回话。 今日是二娘上堂问讯的日子,三娘一早派了白兰过去听消息。虽然知道目前的情势还在胶着,三娘也时刻不放松的注意着。不过白兰今日回来的有些晚。 白兰进来行了礼之后三娘就把不相干的人先谴了出去。白兰上前来先是汇报了堂上的情形,果然是如三娘所料,只是走过场般的闻讯。 不过之后白兰说的事情却是让三娘呆怔了片刻。 “捉奸?”三娘好半响才回过神来,面色古怪地看着白兰。 白兰“噗哧”一笑:“奴婢瞧着沈大公子鬼鬼祟祟的跑去赴人约,便想着如此精彩的好戏怎么能少的了沈少夫人去撑场子?奴婢照顾照顾她,也不枉她总是惦记少夫人您。” 因为上次二娘要用药害三娘的事情,白兰对二娘十分鄙夷愤恨,能对自己的亲姐妹下这种毒手的人可当真是奇葩。她向来是信奉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因三娘让她按兵不动。她本来就已经憋了一肚子气了。这次有了这种好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反正她又没有自己亲自动手,那位沈少夫人要是因为自己看了什么不该看到的而出了意外,可赖不到她身上。谁要你自己要去的!又没人逼着你! 反正即便事后要挨罚,她也要先报了仇再说。 于是白兰就往二娘的马车里扔了小石子儿,将人引到了湖声茶楼。至于为何二娘从茶楼前门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侧巷。那自然是白兰的功劳了。不过白兰决定这个还是不邀功了。 三娘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计较白兰擅自做主的事情,她被另一个消息给惊到了,或者说是被雷到了。 “跟沈惟幽会的人是,是礼亲王?”饶是三娘再如何的沉着冷静,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这会儿也有些淡定不了了。 白兰这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到不是对两个男人断袖分桃之事不好意思,她是觉得自己就这么把宣云世子的爹给卖了,有些对不起宣云世子。不过想想礼亲王向来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与他传过不正当关系的男男女女十个手指头都不够数,礼亲王似乎还经常以此为荣,白兰心中的愧疚之情就少了很多了。 这事儿传出去,丢人的只会是沈惟这个向来形象良好的谦谦君子。礼亲王那里是吃不了什么亏的。 三娘无语了好久才消化掉了这个消息。 她之前听闻孙玉兰死的时候是完璧之身时就猜想过沈惟是因为有隐疾,还是因为不喜欢女人,现在真相就在眼前。可是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将礼亲王和沈惟两个人想到一起。 先不说隔了辈分,礼亲王是宣云的父亲,是宣家人,他在朝堂之上的立场根本就不用怀疑。而沈惟,尽管他在京中为人低调,也只在朝廷里领了一个虚职,三娘在几次的接触中还是觉得这个人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所以礼亲王和沈惟的立场是对立的,想到如今朝堂上的刀光剑影,三娘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 “礼亲王和沈惟的关系……相公他们知道吗?”三娘无奈地问道。 白兰点头:“自然是知道的。沈惟时长出入礼亲王府,尽管一向行踪隐秘,可是瞒着别人还行,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宣云世子?” 三娘知道宣云这个人并不像他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玩世不恭一无是处,这一点在几年前在山东的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至于宣韶知道这件事情,却没有在三娘面前提过,三娘并不觉得宣韶有什么不对。礼亲王是宣韶的长辈,又是宣云的父亲,他自然不会主动在三娘面前说礼亲王的是非,且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个女子关心的。 不过想到礼亲王和沈惟两人有纠缠,三娘还是有些担心的。尽管这位礼亲王各种不着调,可是三娘知道宣韶对这位叔祖父还是十分敬重的,而礼亲王对宣韶也一向很照顾。三娘只希望礼亲王的立场要一直坚定才好。 宣韶回来之后听说了这件事情也没有说什么,白兰现在是三娘的丫鬟,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三娘出一口气。 最后这件事情除了那几个当事人之外,也没有折腾出太大的波澜。 而宣云世子那边则是一路高调的走到了江南,在江南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众人也都明白了,代天子巡察河道什么的都是幌子,宣云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出鞘的利剑,他是去为胶着的朝堂形势杀出一条血路去的。 也因此,宣云那边的各种刺杀还有暗杀更为前仆后继。 不得不说,皇帝这一招剑走偏锋另辟蹊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朝臣们的注意力被牵引开了,由宣云所开辟出来的新战场再一次让人热血沸腾了。而皇帝所代表的新兴势力终于在这种形势之下出头了。 二娘的第三次堂审就要来了,她已经有九个多月的身孕,眼看就要临盆。 三娘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暗自皱眉,对最近的朝堂形势她都有暗中关注,这次的三堂会审怕不会与之前两次那样简单了,皇帝如今正意气风发,想要接着江南那边的大好形势将沈家拉下马来。 即便沈家这次不会被一击而毙,伤筋动骨是少不了了。而二娘是这一场争斗中的重要棋子。 在这种一触即发的形势之下,沈夫人再次入宫去求了皇后,想要皇后想法子将堂审的时间推迟两月。这一次沈夫人进宫,沈家并没人阻拦,甚至可以说是乐见其成的。 如今这个时候开审,形势对沈家十分不利。若是能避开这个时段,给沈家一两个月的缓冲,那以后的事情就要好办多了。 而这个时候沈家要求将审讯时间延后即便是不合理也是合乎情的。毕竟一个怀孕九个多月的孕妇上堂,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便是皇家有伤天和了,何况最近从沈家传出来的消息,二娘的身体状况原本就不好。 所以皇后觉得这次说服皇上和太后将审讯时间推迟并不会有太大的难度。毕竟若是到时候二娘出了什么事情一尸两命的,那可就不好看了。因为先皇当年的作为,加上皇帝膝下的空虚,皇家原本就是忌讳这个的。 第五百八十九章 审 皇后这次依旧是带了沈夫人去皇后的慈安宫,可是走到门口就被春嬷嬷拦下来了,春嬷嬷十分恭谨又带着三分为难地道,太后身体不适,正在休息,谁也不见。 太后说谁也不见,自然是连皇帝也不见的,即便是贵为皇后也无法罔顾太后的意愿强行闯去慈安宫。 皇后与沈夫人只能转身离开,皇后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答应了沈夫人等明日在去求见太后,让人送了忧心忡忡的沈夫人出宫去。 第二日一早,皇后再次去了慈安宫求见太后,太后依旧托病不见。 皇后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凤栩宫,思考了半天,皇后唤来了自己地心腹宫女:“皇上下朝了没有?” “回皇后娘娘,皇上在半个时辰之前下的朝。之后在勤卷斋坐了一刻来钟,然后便去了魏嫔娘娘的宜春宫。” 皇后皱眉:“魏嫔……” 那宫女抬眼看了皇后一眼:“最近几日皇上下朝之后都是去的宜春宫,在宜春宫用完了午膳之后再去御书房。李嫔娘娘的芙蓉宫皇上下午闲暇之时也会过去瞧瞧,不过皇上没有在芙蓉宫用膳。” “最近几日皇上晚膳是在哪里用的?”皇后顿了顿,问道。 “皇上下午都在御书房,晚膳也都是在御书房用的。最近皇上极少招人侍寝,大多时候是歇在临渊阁的暖阁。仅有的几晚招人伺候,也是一些分位级低的美人,答应。并不见皇上对谁另眼相看。”临渊阁是临近御书房的一处宫殿,皇上一般与大臣们讨论政事或者批折子晚了都会在临渊阁歇下。 这宫女是皇后的心腹,平日里又是专门负责盯着后宫动向的,所以禀报的十分详细又直白。 皇后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最近后宫中风头最劲的自然是怀了身孕的魏嫔和李嫔。而魏嫔似乎有比李嫔要更为得宠一些。 “把前几日江南进献上来的那批新花样子的锦缎挑些出来。给太后哪里送二十匹,魏嫔和李嫔那里每人十匹,其余按分位依次赏下去。” “是。娘娘。” “等会儿去皇上身边的张公公那里问问,皇上若是晚上有空的话,请皇上来凤栩宫用膳。” 那宫女又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皇帝在魏嫔的宜春宫用完了膳之后,又喝了一碗茶与魏嫔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依旧要去御书房。 走到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一个穿着鹅黄色绣迎春花图案袄子,白色绫裙的宫女正走了过来。像是从外头回来的,她身后跟着一个小宫女手中还抱了一个小包袱。皇帝顿了顿脚步,那宫女见皇帝要出来,忙在一边避了,等皇上先走。 皇帝却是走到了她面前皱眉道:“你这是刚从外头回来?” 那宫女微微低下的颈子弧度不变。清澈温柔的嗓音让人听了就心中舒坦:“是的,皇上,奴婢去尚衣局要了几个花样子给娘娘绣鞋面。” 皇帝的眼睛在她身后那个小宫女的手中的包袱上转了一圈:“听魏嫔说你做的鞋不错。” 宫女顿了顿,似是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正要谢谢皇帝的夸赞,皇帝已经先漫不经心的开口了:“前几日尚衣局那边送来了几双薄靴,朕穿着有些不合脚。” 躬身走在皇帝后头的张公公,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又看了看那位虽然低着头,背脊却是依旧挺直的宫女,转了转眼珠子便又将头低下了。 宫女有些惊讶的看了皇帝一眼,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好在皇帝也不需要她回答:“你给朕做两双软靴,朕试试看合不合脚。” 宫女顿了顿,柔顺地应了一声是。 皇帝满意了。带着自己的人准备走,在那宫女躬身相送的时候他又冷不防出声道:“以后午膳时候不要出去瞎转悠,尚衣局的人也要吃饭。”说完便走了。 这回那宫女愣了许久,等人都走远了她才轻声应了一声:“是,皇上。” 她身后的小宫女却是吓了一跳:“莺歌姐姐,皇上这是……这是在怪我们打扰了尚衣局的人用膳?” 莺歌看着那明黄的声音消失在了前面的转角,直起了身子,转头对吓得花容失色的小宫女微微一笑,温声安抚道:“没有,皇上没有怪我们。” “可是,这是娘娘要我们出去办差的啊,不去的话,娘娘会怪罪。莺歌姐姐,怎么办?我们是听皇上的还是听娘娘的?”小宫女进宫不久,年龄也很小。虽说这皇宫里皇帝的面子最大,可是她们却是在魏嫔娘娘手中当差。 莺歌摸了摸小宫女的头,笑着问道:“你是谁的宫女?” 小宫女想了想,眨着眼睛道:“自然是魏嫔娘娘的宫女了。” 莺歌见她天真可爱,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语气却是有些严肃的:“做奴婢的,首先第一点要知道的就是,我们的主子从来就只有一个。主子说东,我们就不能往西,主子说往西,我们就一定要往西。至于别的什么人的命令……他们即便是身份再高,也与我们无关,当他们的命令与我们自己主子的命令相违背的时候,就可以不执行。” 小宫女眉毛扭成了麻花:“那,皇上的话也可以不听吗?” 莺歌转头往皇帝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面色平静:“嗯,谁的话也可以不听。他可以让我们的主子听他的,我们只能听主子的。坠儿,你要记住莺歌姐姐今日的话。” 小宫女认真的点了点头:“坠儿记住了,莺歌姐姐。那以后午膳的时候娘娘若还是要我们出去办事的话,我们也还是要出去,对不对?” 莺歌点了点头,语气不容置疑:“对。” 皇帝回到御书房之后不久,就知道了皇后宫里派人来了。他想了想,对张公公道:“你就说我晚上会过去的。” 张公公闻言有些惊讶,他自然是知道宫里这些弯弯道道的。太后托病不见皇后,绝对是出自皇上的授意,他以为皇上也会对皇后避而不见,不想皇上答应的倒是很爽快。 心理虽说是这么想着,面上张公公可没有半分表露,应了一声之后便迅速退出去递话了。 皇帝在自己的大座上沉思了一会儿,便招来了一个侍卫吩咐道:“去让宣韶进宫一趟。” ******* 皇上要来凤栩宫用膳,皇后自然是要好好准备一番的,菜色什么的都又定例,也不过就是挑挑换换一番。装扮什么的也要非一番心意。 皇上来的算是比较早了,皇后见皇上真的被请动了人也到了,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本的那些担心也淡了许多。 皇帝对皇后的态度一如既往,扶皇后起身的时候还笑着称赞了一句:“这件衣裳不错,很称你。” 皇后闻言有些羞涩,心中却是高兴万分的。哪个女子不喜欢自己的夫君的夸赞。尤其是当你换了一件新衣裳,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皇后的长相原本就不错,虽说经历了这么些连番打击,脸色比以前差了些,但是上了妆后,在灯下这么羞涩的一笑,也是很有几分颜色的。 皇上来的早了,晚膳时间还没有到,帝后两人便坐到了一起喝茶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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