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疯狂的法子吗祖师爷?”说完他便笑了起来,唇间还沾着血。尘不到刚被封印的那一年,封印之地几乎无人敢靠近。后来不知哪日流传了一种说法,说封印之地不见了,任凭用什么方法都找不到那处地方了。任何人走到那附近就会迷失方向,绕上几圈,就不知今夕何夕、此地何地。就像被人藏了起来,藏在一个谁都打扰不了的地方,消失在了世间。有人尝试过,发现确实如此。于是慢慢的,就再也没有人去找了。就当那些故事和故事里的人,已经烟消云散,再没留下任何痕迹。但其实,那些话是张岱最先说出去的。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在那周围打转,想尽办法试着进入那块封印之地,他找过一些帮手……也抓过人,囚困、诘问。他的目的很明确,他想活着,想长久地活着。他这具凡人之躯承受不了那些天谴,但半仙之体一定不一样。山上那位仙客已经死了,比他这个带着天谴的还惨烈,永世不得入轮回。他只是去拿一副无主的躯壳而已,算不上邪术。他曾经疯了似的执着于获得那样的躯壳,想着一步到位,从此无忧。后来才意识到,他可能还是痴心妄想。那地方藏得太深了,锁得太死了。也许他永远都进不去。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以凡人的身体将就着,靠笼涡补养着。靠着这种方法,他已经活了一千年。或许再来一千年、 三千年乃至万年,也未必不可期。他已经不再执着于那个半仙之躯了。只是偶尔……在他虛弱至极、趴伏在地,吸着各地笼涡传来的烟雾时,会生出一丝丝遗憾来。可能正因为此,他依然惦记着那块地方,盘踞在那里,不给其他任何人肖想的机会。沧海桑田,变幻万千。百年千年之后,人们甚至就站在那块地方上,也认不出来了。甚至包括本该在阵中不得解脱的那个人自己。千百年来,张岱久居上位,享受着这种拿捏别人情绪的感觉。以至于这一刻,他想压下畏惧,在面前这个人身上也试一试。他期待着对方问一句“什么疯狂的法子”,然后他或许会透露一点关于封印阵的事情,也许不会。但他必然会享受到这个过程。谁知谢问只是俯看着他,说:“我差不多知道了,你刚好可以省点口舌。”张岱: “……”他早已习惯了自己掌控大局的感觉,习惯到甚至有点得意忘形。以至于他几乎忘了,曾经这个人、乃至松云山上那几个亲徒一脉相承的做派——能让他们费心的从来只有事,能绊住他们的根源也只会是事,牵连众多的那种事…… 从来不是某一个人。不会是别人,也不会是他。意识到这一点的刹那,张岱悚然一惊,忽然觉得不对劲!就好像有人故意放了他一马,让他回到本家,故意让他激起深埋多年的数十道阵局,故意等他说这些话。他头皮嗡地一麻。就见谢问拂扫开地上的碎石草屑,风声、撕扯声与爆裂之声遽然响起,像铺天盖地的海潮,瞬间将他淹没。张岱猛地转头望去,庭院里已然是另一番景象一一数百根长刺依然直指天际,却并没有贯穿任何一个人!就像有谁在大阵启动的刹那就已经反应过来,凭借着更为强势的威压,改换阵局,平地挪移。所有原本该被刺穿的人,都安然无恙地站在长刺间隙里。各家元老手中傀线大张、符咒加身、莹蓝色的阵法灵线形成了一道又一道巨圈,将众人包裹在其中。卜宁手里拿着圆石,一人镇于阵眼之处。他脚下是灵神的脉络,以他为中心,疾电一般朝四周围散开,像是带着尖勾的利爪,一把攥住了整个张家。他所镇着的地方,崩塌的泥沙自黄泉地底而来,填平了所有沟壑,让每一个站在 上面的人稳如泰山。九天之上,闻时站在一根削顶的尖刺上,两手的傀线如一张只有骨骼的巨伞,纵横交错切割了张家上方的整片夜空。每根傀线都栓系在那些如山的镇宅之灵上,在那之上,是他同时操控的四只战斗巨傀。所谓的尸骸遍野都是假象,是面前这个人不知什么时候给他布下的障眼术。都说祖师爷尘不到在用阵上也是鼻祖,哪怕是卜宁的阵,他也只需要几根枯枝、几枚圆石就能改天换地。张岱从来没有真正领会过,直到这一刻,才感觉到冷汗如雨而下。而他意识到的那个瞬息,天翻地覆一一深埋地底百千年的数十重阵局在各家家主元老的齐力之下,悍然拔出!阵石爆裂声接连不断,每破掉一个阵,便是天崩地裂的动静。偏偏这些动静被隐匿在张家地界之内,就像在一个倒扣的玻璃罐中炸山炸海。比常态下的震荡大十倍有余。而卜宁脚一踏地,更加辽阔足以笼罩四野的大阵从他脚下蔓延开去,像陡然铺开的江河。张岱没能明白他这道阵的含义,只感觉阵光极速漫盖过来一一与此同时,金翅大鹏鸟从闻时身后高唳一声,张开巨大的双翅顺流直下,闻时跳离长剌顶端,落于大鹏鸟背时,两手一拽。数十个捆缚在他手里的镇宅之灵,在那刹那被雪白的傀线绞杀殆尽,带着巨大的呼啸声,消散与夜空里。张岱只看清了闻时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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