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不到都在里面。“行了,你去看师父吧,不过他可能还一一”卜宁把布巾搁回桌上再一转身,发现闻时人已没了。闻时太久没有进过这个房间了,以至于他踏进去背手关上门的时候,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阵效还在,他自己是一身云雪长衣,头发束得干净利落。榻上的人阖眸坐着,红色罩衫从榻边垂坠下来,屋里混着浅淡的茶香和药香。桌案上的烛灯光线昏黄而温柔,掩盖了榻上人深重的病气。刹那间,闻时几乎有种错觉。就好像他还在松云山,日复一日地练着傀术。白日听着师兄弟们吵闹不休,夜里回到山巅,借着朗月和灯火,望一眼屋里的人,再在对方看过来之前,收束着手里的傀线,目不斜视地走开。而这冗长的一千年和个中种种,不过是一场大梦 。闻时背抵着门站了良久,终于抬脚走到了榻边。他看到了对方袖袍阴影下的手,像枯瘦的荒骨。闻时盯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那并不是他认知中的触感,陌生到令人茫然。仿佛有无数细密的针,无声地扎进心口,一阵闷闷的疼。闻时闭了一下眼,忽然听见谢问微带沙哑的嗓音低低地响在耳边:“我要是没醒,是不是就看不到有人偷偷进我房间了。”作者有话要说:中途被叫出门办了点事,久等了,实在抱歉。明天会正常更新的^第82章 渊源这句话离得太近,嗓音又太低。闻时轻轻偏开头,白皙脖颈浮起一片浅淡血色,从耳根蔓延下去。只是屋内烛火并不明亮,淡化了这番变化。只有咫尺之间才能看得清。“你装睡?”闻时直起身。他个子也很高,表情又总是冷冷的,垂眸看人的时候总有种“不大高兴”的意味,常会给人几分难以亲近的感觉。夏樵被他这么看着,恐怕扭头就要跑。但这点在谢问面前却从未起过作用。更何况谢问的目光还在他脖颈泛红的地方停留了两秒。……于是那片血色褪不下去了。闻时第一次觉得皮肤白也很麻烦。好在谢问已经收回目光,说话的时候倦意里带着一抹笑:“你怎么还反咬一口。”闻时:“卜宁说你还没醒。”“他刚刚也来过?”谢问说,“那他可能只是开门看一眼,没有过来动手动脚。”闻时嘴唇动了一下,可能想反驳却没找到合适的理由。谢问垂眸认真地看着他的手,忽然沉声道:“疼么? ”“疼什么。”闻时问。谢问手上枯化的痕迹还没消散完全,异常瘦长干燥,触感有点微硌有点凉。他拇指抹过闻时的手指关节,问道:“这双手勾着傀线往自己身体里扎的时候,疼么?”闻时怔了一下,下意识要抽手,却被谢问反握紧了。他说:“我教你傀术,不是让你对着自己用的。”闻时嘴唇抿成一条线,因为昏睡刚醒显得没什么血色。他没避没让,垂眸看着谢问,像最薄最利的刀刃被人轻捏在指腹间,安静又时刻带着锋芒。他说:“我学会了就是我的,想对谁用就对谁用。”谢问抬起眼:“ 跟谁学的这么疯?”闻时:“你。”谢问眸光动了一下。明明他坐着,闻时站着 。明明是他微抬着头,而闻时眉眼低垂。这种极容易被压制的姿态丝毫没有让他处于下风,他依然透出一种温和又纵容的意味。他们就像闻时最常用的白棉傀线,绷得很紧,线与线之间隔着微末的距离。交错着,又纠葛着。闻时看着他,忍不住开口道:“我为什么这么疯,你早就知道。那你呢?”谢问嗓音轻低:“我什么? ”闻时抿了一下唇,没吭声。“你说洗灵阵……”谢问顿了一会儿,“还是渡灵?”“渡灵”两个字落在闻时耳里时,他极轻地眨了一下眼。“洗灵阵是因为知道你执拗,凡事喜欢自己悄悄找办法,明明不擅长骗人,却总试着骗人,骗不过去还会生闷气。”谢问的嗓音很低,说到生闷气时带着模糊的笑意,只是很快便隐去了。“至于渡灵……”谢问静了片刻,“那是因为你的灵相碎片跟着那些尘缘一起到了我这里。”闻时垂眸看着他:“你可以用手指。”就像当初沈桥给夏樵渡灵时候一样,从指尖挤一滴血。谢问说:“手指当时枯化得厉害,已经挤不出血了。”这句话解释完,闻时没有开口。他看了谢问很久,然后偏开了视线。就在他以为话题又一次蜻蜓点水,不会再有什么的时候。他听见谢问低低沉沉的嗓音又响了起来:“其实真要滴血,还是有别的办法的。”闻时心脏倏地一跳,再次转眸看向他。他静默良久说:“我没打算想而已。”不知哪条窗缝里穿过一缕夜里的风,桌案上的那豆火颤动了一下,烛光倒映在灯油上,温黄一片。有鸟被什么东西惊起,扑扇着翅膀从屋外的树边飞走了。屋里氛围暖昧胶着,闻时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有多近,近到呼吸都是交织着的。他在即将触到的瞬间微微偏开脸,哑声咕哝了一句话。因为太低也太过模糊,谢问没听清,他抬手抵了一下闻时的侧脸问:“什么?”闻时眯着眸子转回来,说:“我说……还在卜宁的阵里,他是阵主,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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