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俩人守着试纸等着那几分钟里,李斯年又是一笑,挨了一锤。 “没,我就是想小孩儿是不是特软?我看电视里爸爸都让孩子骑在脖子上…” 姜莱搭在他胳膊的手一滞。 李斯年的人生中父母都是缺失的,姜莱那个只会带来灾难的爹还不如没有。 他们对于父亲的概念,是电视中。 姜莱偷偷看向李斯年,明明和自己一样大的年纪,他却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包袱背着身上。 只有这一时片刻的失神,脸上好像好像还能看到些少年气。 李斯年盯着那张纸,从没这么认真过。 那一刻姜莱想,老天要不然就让他们有个孩子吧… 可那张单薄的试纸被盯了十分钟,也迟迟没有显现出另一条杠。 李斯年把保温桶里的汤给她递到跟前, “你趁热喝,我抽根烟去。” 隔着被分割成小块的玻璃,姜莱看到李斯年看着远方失神,手里的烟长长的烟灰被风吹散。 像是个没有得到礼物却不吵不闹只是独自神片刻的懂事小孩。 冰冷的掌心只在小腹停留了片刻,姜莱移开手,明明隔着血肉她却怕冷到它一样。 姜莱想, 她和李斯年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人常说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伤痛,她和李斯年还会等到伤口愈合的那天吗? 那时候这个孩子该长大了吧。 不知道它会长得像自己还是李斯年。 小腹突然一阵隐痛,痛意沿着筋骨血脉迅速蔓延,心脏一紧。 腾然而生的不安铺天盖地的将她席卷,动作之快她甚至不知这慌乱从何而来。 内心顿时浮现出的答案被她即刻摇头甩开。 门在下一刻被推开。 姜莱猛然抬头,女警看她的眼神里有一丝可怜。 “姜莱,你可以走了。” …… 多年患病姜母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尚不明白爱情的年纪里经人介绍嫁给了大自己十来岁的工人,一脚踏入虎口。 怀着孕还要挨打做饭,后来有了女儿以为终于能让男人像个男人一样撑起家,却发现垃圾就是垃圾。 醉酒的脚步声像是恶魔低语,洗到发白的衣衫盖不住身上的疤痕。 熬吧,过来人告诉她,等他老了没了力气玩不动了,日子就好过了。 不见天日,少女熬到了中年。 男人没等老,先没了命。 留下一屁股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轮番来家里闹,一双双饿狼一样的眼睛扫视着她们孤儿寡女。 晚上哄睡了女儿,捂着嘴的哭。 钱没了,房子没了,房外大雨屋内大雨。 这鬼日子熬干了她的魂,终于一头扎到了地上。 就是,苦了她的姑娘啊。 十几岁人家的女儿都是骄养着花一样,她的姑娘寒冬腊月天不亮就起身做饭,一边刷牙一边烧水一边看两眼书。 她恨自己不能死。 一次姑娘回家脸上挂伤,校服被踩得不成样,腰上围着的衣服盖不住颤抖的腿。 那天炒出来的鸡蛋都是苦的。 她该死的,死了就不拖累孩子了。 第二天人都爬到门口了,却连门都开不开。 门推开是个半大小子,在她惊恐的目光中把她扛回床上。 做饭炒菜。 后来他叫自己妈。 闺女给她捡回个小子,可惜她注定苦命。 第二次病发陷入无边黑夜中时,她想老天啊把一切罪孽都归我的身上吧。 让我闺女小子好好的活。 …… 姜莱盯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她已经躺了这么多年了,以至于姜莱瞬间恍神。 谁说她妈死了,这不是还在吗? 可那双干枯的手冷的比她的手都凉,硬的连合拢都做不到。 姜莱听着旁人小声议论, “死了不受罪。” “死了就解脱了。” “抢救的时候肋骨都压碎了,骨头早就脆了。” “植物人就是看着什么都不知道,心里都清楚呢…” 她一动不动,仿佛也跟着母亲一起死了似得。 师姐给她打来电话问什么时候去,姜莱甚至能如常的回复, “先不去了师姐,我母亲去世了。” “不用,真不用,我自己可以,等我忙完这边再联系。” 灵堂晚上空荡荡的,姜莱本来就没有多少朋友,她谁也没通知。 跪在母亲的遗照边上发愣。 是她害了母亲。 姜莱垂着头,咬着牙忍着泪。 哭什么呢,哭给谁看呢。 李斯年来的时候,比她慌,慌到连衬衣的口子都系错了,露出星星点点的情欲。 “早早…” 李斯年看着孤零零跪在那的姜莱,她脸上没有眼泪,甚至没有表情。 这一刻,李斯年觉得自己空了胸膛疼的瑟缩。 是他寄在姜莱身体的心,在疼。 慢条斯理的剥开皮,随手丢到盐堆里打滚。 他都疼的抖了,可姜莱却像是失了五感。 “早早…” 李斯年跪在她面前,伸出去的手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他身上还有温瑶的香水味,他多脏啊。 姜莱抬眼像是刚看到他来。 “来了…” 她语气平和,目光落在人系错的衣扣上。 自然地伸手去给人解开重系。 “斯年,给我妈上一炷香。” 她的手在抖,弯起的嘴角也在抖动。 一颗颗重新把衣扣给他系好。 可她脱口而出的声音,却沉稳的不像话。 “咱们好好的把我妈送走。” “有始,有终。” 李斯年已经做好了姜莱和他大闹一场的准备了。 他甚至做好和温家决裂的的打算。 听医院护士说他才知道,温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姜母调换了病房。 可为什么姜莱没有跟他说过呢? 还是她觉得说也没有用,就像是他要订婚结婚一样。 她再声嘶力竭也还是无济于事。 李斯年做了很多准备,他甚至都通知了医院待命,他怕姜莱情急之下杀了自己或者他。 可他唯独没有想过,现在这个情况。 姜莱没有闹,甚至没有一句责备。 她没有拦着他留下守灵上香,没有拦着他为母亲报遗照同下葬。 只是在立碑的时候提出他刻自己的名字的打算。 “写我自己就行了。” 姜莱的声音是善解人意的, “要温小姐知道,会不开心的。别叫人误会了。” 李斯年听进心里不是滋味,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莱说的是实情啊,是他曾经说过的话。 守陵的时候温瑶给他打过电话, “我爸说晚上叫叔伯们来家里吃饭打牌,你来嘛。” 不是询问,是通知。 这样的场合是多少人想挤都挤不进去的,李斯年没有拒绝。 他是商人,姜母已经去世了,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失,如果现在收手,那才叫认赔了。 不过这次他没有留宿,晚上回灵堂的时候,意外的见到姜莱在和人交谈。 竟是陆羽! 李斯年脸色不善的过去,挡在姜莱身前,看着陆羽。 “小陆总来干什么?” 语气里满是警告的戒备。 陆羽坦然的如同他没有阴过李斯年一样, “过来上柱香。” 李斯年眯起眼睛,嘴角也是冷笑。 “小陆总这么闲吗?手伸的未免太长了吧。” 陆羽没有回答,只是双手合十又拜了一下。 “姜小姐,我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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