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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道,她对于阿莫尔这位始作俑者的感情一直十分复杂,而且以负面情绪居多。 “……” 洛尔闻言,澄澈的眼眸深处泛起晦涩难明的波澜,他眼神复杂地望向奈莉尔,开口说道。 “祂也只是想提醒我,爱之神性的另一种可能……爱和欲望,能够让生灵扬升,也能让她们堕落……或许现在看来是有害的,但在未来,说不定会派上用场,我不能,抹杀这种可能性……” 少年梦呓似地喃喃道。 “老师,你果然还记得祂……” 奈莉尔闻言,愣了一下,眉眼垂落,卷曲的刘海掩去了脸上的神情。 在阿莫尔陨落之后,除了极少数的神祇和洛尔以外,绝大多数生灵都遗忘了这位上一任的情与欲之神。 哪怕是洛尔,此前也不曾在奈莉尔面前真正提到阿莫尔的名讳,那么老师是如何记得阿莫尔的呢? 答案只有一个。 奈莉尔也有着媲美神明的位格和威能。 事实上,洛尔并非现在才有所察觉,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有一种模糊的感觉——似乎有某种超乎想象的存在正在观察着自己。 硬要形容的话,就好像瓶中的蚂蚁,在某天突然意识到了来自瓶口的视线。 这种感觉十分模糊,是洛尔在不断继承阿莫尔力量的过程中,才隐约有所察觉。 在情感和思想的洞察方面,少年一向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在和阿斯蒙蒂斯对话时,他就发现,三首魔物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它实际上正处在恐惧之中。 就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一刻不停地追逐着它,所以洛尔才会那么质问,是否因为某个人即将找到月落城,它才会如此着急。 而三首魔物是如何回答的呢? 命运,是命运在追逐着它,作为被阿莫尔舍弃的化身,它在恐惧被天主清算的命运。 当乌洛波洛斯并未苏醒欲望时,它无需躲藏,而当乌洛波洛斯苏醒欲望时,它就通过藏身欲望的阴影中来逃避祂的视线。 这确实成功瞒过了一时,只可惜,谁也没有料到,洛尔会带着奈莉尔来寻找阿莫尔遗留的事物。 也因此,阿斯蒙蒂斯看见奈莉尔时,才会不由自主地吐出那句,想到这里,洛尔已经完全明白了一切的起因和经过。 所谓天意,即是天主的意志,祂是世界真正的统治者,一切命运的终点。 只是…… “……伟大的陛下,您是从何时起来到我身边?” 洛尔试着坐起身子挣脱对方的怀抱,好让自己的姿态显得不那么失礼,但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让身体里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他吃痛地皱起眉头,表情有些扭曲起来,自己现在的模样,真是太过狼狈了…… 奈莉尔见状,下意识搂紧了少年的身体,此刻的他就像是濒临破碎的瓷娃娃,皮肤上满是泛着光的裂痕。 “躺好,别动。”奈莉尔和少年对视着说道:“放轻松,洛尔,我并不是祂,连化身都算不上……” 她耸了耸肩,神色淡然:“硬要说的话,只是一个窗口。” 窗口? 洛尔眨了眨眼睛,不是很理解她的意思,眼下这种情况他只能选择开摆了。 “最初诞生的时候,祂的理还没有完善,世界也没有完全陷入封闭,所以偶尔会出现像你这样来自的灵魂……” 奈莉尔解释道。 “随着轮回的确立,祂的理覆盖了整个世界,世界因此彻底封闭,而祂也因此被赋予了和世界同等的位格——即世界内部的世界。” “而当有意识的世界想要与其他生命交互,就需要一个载体来作为窗口。” 洛尔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呆滞起来,而奈莉尔却还没说完。 “至于是什么时候来的,准确来说是一开始,因为祂的理就是这样,时间的先后顺序没什么意义。” “……永生之蛇?” 洛尔有些迟疑地问道。 “啊,没错,就是那个。”银发少女点了点头。“那些教徒想要通过那个仪式来达成永生,她们也的确做到了。” “当仪式连通到祂时,受术之人就成为了另一个世界的窗口,她们得到了绝对看不到尽头的永生,但是也被彻底同化。” “我早该猜到……” 少年喃喃着,就连同为神明的厄喀德那想要窃取一丁点乌洛波洛斯的力量都费尽周折,搞出一个虚无的概念来承载。 凡人又怎么可能触碰祂的力量而不被同化? 老师自始至终都是老师,但她同时也是另一尊伟大生命观测这个世界的窗口与眼睛。 这就是,封闭世界的顶点。 第四天主,乌洛波洛斯。 第八十一章 信仰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孤单的母亲,她的家毁灭在一场规模空前的灾难中,因为怀念逝去的亲人,她决心建造一座新的家园……” 温和而轻柔的女声,让人忍不住沉浸在她所讲述的故事中,哪怕只是一则安抚小孩的童话故事,都仿佛被赋予了古老而深邃的神秘感。 “芙蕾姐姐,后面呢后面呢?” 稚嫩的童声像雏鸟般叽叽喳喳地起伏着,天真烂漫的小孩子,总是无法抗拒邻家温柔修女姐姐的魅力。 修女微微一笑,合上了手中的儿童绘本。 “后面?后面的故事要等到下次了,时候已经不早了,好孩子要准备睡觉啦。” “啊?怎么这样?!” “不嘛不嘛,再讲一会嘛……” 小女孩们纷纷瞪大了眼睛,一个个都嘟起小嘴撒娇地说道。 “好啦好啦,就一小段喔。” 这本儿童绘本芙蕾早已烂熟于心,无需翻开她也能讲完这个故事。 “她用红泥作地基,用孤竹当栋梁,房屋很快就建好了,但却空荡荡的,于是那位母亲,用自己的思念填满了家园……” 没过多久,小女孩们已经尽数睡去,修女无声地走出房间,轻轻合上房门,就在她准备离去时,身后突然响起了清冷的女声。 “原来你在这里,芙蕾修女。” “……修女长,夜安。” 芙蕾回过头,恭敬地问候道。 “孩子们都睡了吧。” 修女长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口问道。 “她们都睡了,修女长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真是辛苦你了,每天都来给她们讲故事。” 修女长打量着芙蕾,眼前的修女是她一手栽培起来的,无论资质还是容貌均是上上之选,更重要的是,她对伟大地母神的信仰无比虔诚。 在芙蕾身上,修女长甚至隐隐看见了一种圣洁的神性…… 假以时日,这孩子必定能去圣城任职,甚至是蒙受教皇召见,去往教国进修也说不定。 “那些孩子自幼流离失所,缺少呵护,既然来到了我们修道院,我就更应该让她们感受到爱与温暖,毕竟我们都是母神的孩子,最终都将回归祂的怀抱……” 芙蕾眉目低垂,轻声回答道。 闻言,修女长满意地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颇为感慨地说道。 “芙蕾啊,你对母神如此虔诚,母亲一定会赐福于你的,早点去休息吧。” “那我先走了,修女长,您也早点休息吧。” 修女长笑着点了点头,芙蕾这才又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举止有度,虔诚谦卑,甚至还有觉醒神性的适应性,修女长简直不能再满意了,她望着芙蕾远去的背影,好久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孩子,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大人物的。” …… 另一边,芙蕾却并没有返回自己位于修道院地下的寝室。 此时夜已深沉,她安静地穿过空无一日的长廊,单看那风姿摇曳的背影,就可以断定这必然是稀世的美人,从那出落得让人瞠目结舌的身材就可以初见端倪。 哪怕是黑色的修女服,穿在芙蕾身上有一种莫名禁欲的感觉。 “吱呀——” 年久失修的木门被她轻轻推开,响起叹息般的声响,一股尘封的木头腐朽的气味扑鼻而来。 这里是修道院的惩戒室,用来惩罚犯错的修女,从这落满灰尘的模样可以看出,这里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启用了。 自永夜之战过后,棘罪公国天灾不断,大公伊莱莎愈发暴戾凶残,向公国子民索求无度,而血棘也因为大公的虚弱而收缩领地。 没有血棘的威慑,四境妖魔横行,修道院中的孩子们大多都在天灾中失去了亲人。 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自然也不需要再做过多的忏悔和惩戒。 清冷的月华透过彩窗在忏悔室的地板上投射出五彩斑斓的剪影,象征着地母神的人类女性画像高挂在彩色玻璃窗上。 那慈祥的正在哺育婴孩的妇人面目笼罩在一片神秘而清幽的月光中。 芙蕾已经连续好些个夜里来到这里,那些纷乱而悖逆的思绪让她无法入睡,只有在这里,在这惩戒犯错之人的小黑屋里,她躁动的内心才能得以平静下来。 她在忏悔。 在修道院的修女中,芙蕾向来是最为用心修习的那个,因此得到了修女长的重视,为她开放了诸多典籍的阅读权限。 但看得越多,知道得越多,她的内心就越是迷茫。 伟大的地母神,真的需要她们的信仰吗? 答案当然是不需要。 神明就是神明,祂们遵循着更根本的法理,除此之外,再不依赖于外物。 并非神明需要凡人的信仰和侍奉,而是凡人需要神明的庇护与存在。 既然如此,那她们这些侍奉地母的修女,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神啊,宽恕我的罪孽吧……” 芙蕾伫立在黑暗中,看着那幅启示录中的画像,过了很久很久,才发出一声梦呓似的呢喃。 在无人知晓,无人察觉到暗室内,年轻的修女多年以来的信仰正在动摇,这一切的导火索正是连年不断的天灾人祸。 启示录说,神爱世人。 倘若神真爱世人,又为何会放任祂的孩子们遭受苦难,分崩离析。 在芙蕾通读了诸多典籍,掌握了神性有关的诸多知识之后,她终于明白一个道理——神不需要世人。 祂们是世界的支柱,而像她们这样的凡人就寄生在从祂们指尖流逝的沙砾上。 “信仰的意义……” 迷茫的修女喃喃着,在又一夜漫长的忏悔后,她依然没能得到自己的答案。 芙蕾转身准备离去,临走前无意间瞥了一眼地母画像下方的圣坛,却一下子瞪大了双眼。 她看见了……在人间的神。 一袭垂落至脚踝的白袍将少年全身紧紧包裹,明明没有露出任何肌肤,但那被勾勒的曲线却让他更具诱惑。 他的侧脸沐浴在月光中,于是顷刻间这月光也变得黯淡,芙蕾说不出半句话,理智在这一刻消融在月光中。 芙蕾隐约觉得这是一位入侵者,但她又更愿意相信这是某位误入人间的神明。 在那禁欲的白袍下端,无数暗沉的荆棘纹路自下而上蔓延,那分明只是纹路,但在清冷的月光下,那些荆棘就像真正的活物一般,在白袍上蠕动着,将画中的少年牢牢缠绕。 那是行走的神,却又被荆棘束缚,那纤尘不染的雪白双足被那些狰狞的棘刺缠绕,让少年仿佛被囚禁的青鸟。 这真的是人吗? 这只能是神吧。 年轻的修女陷入了无限的恍惚和呆滞之中。 第八十二章 告解 世界弥漫着焦躁不安的气氛,因为每一个生灵都急于从自己的枷锁中解放。 ——尼采 如果站在欣赏美的角度看,那么眼前这个在月光下的虔诚祈祷的少年无疑已经美到令人愿意为之犯罪的程度了。 但当真正看到他的时候,绝不会有人会生出亵渎的想法。 那些荆棘…… 有那么一瞬间,芙蕾仿佛看见少年白袍上的荆棘纹路疯似地蔓长,从少年的双腿到腰身,从腰身到胸前,再绕至双臂,最后身后纠缠成对称又扭曲的纹案。 这一幕简直让她险些惊呼出来,因为那些狰狞的棘刺清晰无比地刺入了少年的皮肉之中,将他如镣铐中的鸟儿般死死束缚,仿佛在凡间受难的神明。 但只是一个恍惚,那些画面又全都消失不见了,白袍上的荆棘一动不动,安分守己。 仅仅是这幅画面,就让芙蕾内心浮想联翩,少年与这月光同等的梦幻,萦绕着无从揣测的神秘与优雅,以及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圣洁。 他是谁呢? 为什么会在如此深夜,孤身一人来到修道院的惩戒室内祈祷呢? 芙蕾内心有太多太多的困惑,但她却不忍心打破这一刻静谧美好的画面,闯入的人是她,一旦自己惊扰了这份神圣,少年或许就会像月光般消逝。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清冷而幽寂,与今夜月光无异的声音在暗室响起,修女浑身一颤,有些僵硬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抱,抱歉,我并非有意打扰……” 芙蕾连忙开口说道,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对方是闯入者,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你是谁,你是在向母神……忏悔吗?”神使鬼差的,芙蕾开口问道。 在深夜独自一人,跪坐在受戒的圣坛中央,朝着伟大母神的画像祷告,任谁看到这幅画面,都会如此猜测。 “算是吧。” 少年轻声说道,语气却像是很不确定的样子,芙蕾心里顿时安定下来,像少年这副模样的忏悔者,她在修道院见得多了。 忏悔绝非易事,真正勇于面对自己的过错并承担责任的终究是少数人,更多的是还深陷内心泥沼无法自拔的普通人。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芙蕾脸色显然轻松了一些,疏导和告解同样是修女的必修课,她的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笑容。 “你既然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想必已经被心里的问题困扰好些时间了吧?” 她谨慎地组织着语言,若有所指地说:“这里是修道院的禁地,原则上不能有外人入内,但我不会揭发你……” “嗯哼?” 少年用略带可爱的尾音回应道,这份突如其来的俏皮让芙蕾惊喜不已,它更进一步消融了那层圣洁而不可侵犯的滤镜。 “……你不妨说出来,我会尽我所能为你疏导,我向母神起誓,过了今夜,你所说的,我听见的,只有月光记得。” 修女双手合十握在胸前,立下了对于教会人员来说最严苛的誓言。 “只有月光记得……么?” 少年仰起头,望了一眼那在月光中渲染得幽静神秘的彩绘玻璃,重复地喃喃道,忽的转颜一笑。 “那就说给你听听吧。” 计划通! 芙蕾表面上依然是知心修女姐姐的温柔笑容,但实则内心无比雀跃,好险才做好了表情管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认识眼前的少年,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这个念头就在脑海中扎根,挥之不去。 或者是一见钟情,或者是见色起意,或者其他什么都好,想要和他认识,如果不能认识就说说话,实在不行多看两眼都好。 少年并没有在意芙蕾的小心思,他只是眉眼低垂,像课堂上被提问怯懦不安的笨学生,乖巧地让人心疼。 “我有一个朋友,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正面临着一个困难的抉择。” 来了!芙蕾激动地倾听着,这个开头算是中规中矩,对于少年口中的“一个朋友”的说辞已经被她自动忽略掉。 “他和其他人很多人一起生活在一间大屋子,那间屋子是他们母亲留下来的遗物,母亲希望孩子们永远呆在屋子里,不要去经历外部的风雪。” “屋子虽然有点老了,但大家一起缝缝补补也还能支撑很久,至少我,我那个朋友是看不到它倒塌的那一天,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做出改变。” 少年轻声说道:“是当个叛逆的孩子推开门去迎接外面的风雪,还是遵循母亲的意志,在屋子里安逸地生活下去。” “毕竟……存续是唯一的意义。” 修女认真地倾听着,在少年停下讲述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屋子外面很危险吗?” “毕竟是更加广阔的世界,至少存在着让母亲不安的事物。” 少年回答道。 “你……你那个朋友有权做出这个决定?” “这个嘛,当然也需要跟其他人商量,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想看到改变。” “所以困扰他的点就在于,改变之后的结果是不确定的,而维持现状至少能够继续安定地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少年略微颔首,但又摇了摇头。 “改变那么多人的命运,这件事本身太沉重了,他可能还没有准备好……” “你这位朋友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修女目光闪烁着,仔细打量着少年沐浴在月光下的侧脸,这当然是毋庸置疑的,拥有这么伟大的容颜,少年必定贵不可言。 芙蕾想了想,又问道:“那屋子最终还是会倒塌吗?” “……没有什么事物能够永恒存在,一切都处在不息的运动中。” 少年轻语着,不自觉仰起头,凝望着那幅妇女怀抱着婴孩的画面,眼神复杂,晦涩难明。 “那,如果他不做出这个决定,下一个人是否也会面临同样的抉择?” “会的,毕竟都生活在同一间屋子里。” “那就是说,一定会有人做出改变咯?” “……对。” “那就不要再逃避了,既然总要改变,为什么不能是现在?既然总有人做出这个决定,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那母亲……”少年第一次回过头,那完全沐浴在月光中的容颜果然如修女想象的绝美无瑕,那双澄澈的金色双眸安静地注视自己,让芙蕾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孩子总是会长大的。”她认真地说道。 “……说的也是。”少年轻笑了一声,他上下打量着芙蕾,“感谢你的告解,芙蕾姐姐,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离开了。” 说完,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淡去,就好像一场来去如烟的幻梦。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等一下!你还会再来——” “……” 芙蕾瞳孔一缩,看着空无一人的圣坛,还没说完话的嘴巴张在那里,许久,才有些失魂落魄的垂下眼帘。 回应她的,唯有月光。 第八十三章 非线性 自那一天起,芙蕾的心里多了一道模糊的影子,它就像是在水中荡漾的月光,每每回想却无法看清那人的面貌。 有些时候,芙蕾甚至会以为那是自己的一场梦,梦中她给一位宛若神明的少年进行告解。 但那些说过的话,看到的画面都被迅速忘去,一如那句誓言一样,只有月光铭记。 你是谁呢? 芙蕾一次又一次地回想着,企图通过加深记忆将少年的影像印刻在心上,可他就像是随时就会散去的烟,越是回想,越是飘忽不定。 直到最后,修女只能记得那种感觉,那种转瞬即逝的美好和琉璃般脆弱的梦幻感,她甚至无法确定那一夜自己看到的就是真实的——万一一切只是她的臆想呢? 但如果不是臆想,她其实也违背了教律。 仔细想想,那少年潜入了修道院的禁地,自己发现了,却没有及时示警,反而还隐瞒了下来。 万一他其实是披着人皮的邪魔呢,万幸这几日院内依然平静,但芙蕾已经暗暗下定决心,倘若他下一次再来,自己一定要承担更多的职责,挺身而出,将他制服或者舍身饲魔…… “芙蕾?芙蕾!” 修女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修女回过神来,晨祷已经结束,姐妹们都看着自己,因为她仍然跪坐在原地。 芙蕾脸上当即火辣辣地烧了起来——自己竟然在祷告时开小差了。 …… “芙蕾,你这几天经常发呆,有什么心事吗?” 面对修女长有些严厉但是带着关切的询问,芙蕾有些羞赧的垂下脑袋,她不知道要怎么讲述自己的心事。 “很抱歉,修女长,我这些天没有睡好。” “教会的事情再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这次就不罚你了,下去吧。” 修女长摆摆手说道,她向来严厉,将一众小修女们管教得服服帖帖,但对于芙蕾,她总是非常宽容。 芙蕾低着头闷声开口:“修女长,我在晨祷的时候走神了,今天公办之后我会自己去藏书室抄录《大地天书》。” 修女长满意地拍了拍芙蕾的肩膀,先一步离开了礼拜堂,这也是她宽容的原因,优秀的修女对自己的要求总是非常严格,根本不需要她操心更多。 “……” 芙蕾目送着修女长离去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你还会再来吗? …… 深夜,修道院的藏书阁中。 芙蕾坐在一处靠窗的位置,静谧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修女身前的案桌上,她正在独自一人在这里奋笔疾书。 过了许久,芙蕾放下笔,活动活动因为抄写而酸涩的手腕,在她面前,已经堆了厚厚一大叠莎草纸。 《大地天书》记载着教会自创立以来在大地上目睹过的诸多魔物,其数众多,共计九百六十一种,从随处可见的萤蚊,到已经被驯化为人类所用的鹿角马,再到不可名状的天灾。 有的非常详细,从其可能的诞生方式到如何克制抵御,有全流程攻略,也有的只有语焉不详的寥寥数字。 这也是教会迄今为止收录的伪典中最厚的一部,常被用以惩罚犯错的修女进行抄录。 一个晚上是不可能抄完的,芙蕾主动来这儿抄录,也是想着能不能在这本记载诸多魔物的伪典上找找有没有符合特征的存在。 主要搜索一类的词条,还有具备魅惑的魔物也是重点对象。 只是…… “这也太多了吧?!” 芙蕾看了一眼面前整理出来的一大堆名单,就感觉头昏脑胀,粗略瞄了一眼。 月蚀,月光蟾蜍,夜见幽,鬼车,夜叉,吸血鬼/月之子,食梦貘,泉溪石妖,三眼蝴蝶兰,夜猫子,霓裳影葵…… 等等,是不是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芙蕾挠了挠头,同时符合容貌俊美和伴月而行的是吸血鬼,根据书上的记载,吸血鬼中那些强大的个体的确具有操纵梦境的能力。 此时距离永夜之战才过去不久,棘罪公国境内仍然残留有少量血族也不算奇怪。 但这种魔物生性残暴,喜好鲜血,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又与芙蕾见到的少年相差甚远。 会是什么呢…… 芙蕾盯着莎草纸上被着重标记的地方,出神的思考着,也就在这时,窗外高悬的明月似乎被云层遮挡,藏书阁内的光线一时间昏暗了下来。 芙蕾回过神来,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吧,她伸了个懒腰,随意地瞥了一眼窗外,想瞧瞧外面的风景,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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