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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生机,而涉及灵魂的医治,或许只有科茜切那种级别的巫师才把握做到。 谁都没想到,一位声名并不算好的猎巫者,能够找到医治永冻症的解药。 一时间,风起云涌。 冰崖领。 白银铸造的宫殿,琉璃装饰顶端,哪怕是昏暗的天光下也显得辉煌璀璨,让人对宫殿主人雄厚的财力望而生畏。 “黑剑,你救回了我的儿子,我可要好好感谢感谢你。” 领主裹着华贵的貂绒大衣,坐在宴会的主席上,朝着菲忒娜举杯。 “公子对我有恩,有所回报乃应有之义,大人。” 菲忒娜举杯还礼,在众多来宾贵客的注目下一口饮尽。 “应有之义?哈,哈哈哈哈哈……” 领主大笑起来,她已经上了岁数,身材走样,面相也和蔼了许多,但没有人会因此轻视她,她拥有的财富可以买下半个北地。 “我并非言而无信之人,等酒席过后,我会正式介绍我儿和你认识。” 在场的来宾都对菲忒娜投来或艳羡或嫉恨的目光,在她们看来,这只是个好运捡到神药的流浪汉。 “大人,我已心有所属。” 菲忒娜面色平静,淡淡说道。 “是么……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啊!来来来,喝酒!” 领主微眯起眼,仔细打量了菲忒娜两眼,随后便又豪迈地笑了起来,招呼起了宾客们。 为了庆祝小少爷康复,这样的宴席会大摆七天七夜,其间菲忒娜多次想要辞行,但都被领主拒绝了。 “你叫菲忒娜?” 菲忒娜很不喜欢那些宴席,此刻正躲在冰崖庭院里散心,正巧被一位穿着白袍的少年带着随从拦住了去路。 “公子,是我。” 菲忒娜回答道。 “很感谢你带回来的药,能跟我说说你是从哪里找到那种药吗?” 随从满眼戒备地盯着菲忒娜,小少爷倒是带着和缓的笑意,只是眉眼间有难以掩饰的阴霾。 他出身高贵,可能的婚约对象向来是其他大贵族的子嗣,当然不愿意嫁给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猎巫者,更遑论从随从口中,他知道了菲忒娜的名声并不好。 一个刽子手或者杀人犯?这太荒唐了。 菲忒娜能察觉到面前少年对自己的疏远和嫌恶,他内心的阴影正在涌动,却强忍欢笑来和自己接触。 菲忒娜并不意外,因为太多人,太多人想要知道神药的来历了,她只是没想到,那位在难民面前那么温柔怜悯的少年,对他的救命恩人,却会表现得如此冷漠嫌恶。 是因为永远不可能嫁给难民吗? “感觉……” 菲忒娜喃喃着,原来如此,我爱上了一种感觉,但感觉并不是具体的人,它只是我内心对他的幻想和期盼。 “你说什么?” 冰崖领的小少爷蹙起眉头。 “不,没什么。” 菲忒娜微笑着摇摇头。 “曾经我以为你们很像,现在却发现,你和他根本完全不同。” “你到底在说什么!” 小少爷有些不耐烦了,但菲忒娜只是瞥了一眼身后正在风中摇曳的树荫,冷笑着说道。 “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一会儿这里会变得很血腥。” 冰冷的语气让少年脸色一白,他剜了菲忒娜一眼,气愤地带着随从离开了庭院。 庭院内一片死寂,菲忒娜平静地说道。 “还不出来吗?” “……黑剑,将神药的秘密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一棵被精心修建过的樱木顷刻间枯萎,干枯腐朽的树干上浮现一张苍老的面孔。 枯萎教团的大司祭。 老熟人了啊…… “你也配?” 菲忒娜冷笑着,拔出了漆黑的短剑,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宵小纷纷现出了身形,一二三……十七道气息。 其中大半是寻仇而来的枯萎教团,但也有不少是冲着神药来的。 能够如此隐匿无声地潜进冰崖宫殿,毋庸置疑,必定是得到了领主的许可,果然,一道冰蓝色的屏障升起,封锁住了整个庭院。 “你死定了,黑剑。” “杀了她,她身上一定会有线索!” “还有残留的神药也说不定呢……” 枯萎学派的大司祭缓缓开口:“还有什么遗言吗?” 菲忒娜低着头,四周的阴影开始不断沸腾,手中黑色短剑泛起不祥的血光。 她喃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是不会死在这里的,我要回去,就算是像野狗一样爬着,我也要回去……” “今天,你们都要死。” …… “黑剑啊黑剑,真是像块顽固的石头,惹人厌烦。” 冰崖领的领主仍然在大厅内欢歌饮宴,庭院那道冰蓝色结界的开启自然需要得到他的许可。 如果菲忒娜识相一点,早早投效自己,并将神药的秘密双手奉上,兴许还能留她一命,算了…… 终究是个不自量力的愚人罢了。 等一下,外面怎么那么吵? 领主蹙起眉头,正准备出去瞧个究竟,却发现不知何时,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等等,天,怎么黑……了…… 而这,是这位富可敌国的领主在现世的最后一个念头。 ……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是几年,又或者几个纪元,几次轮回。 在暗无天日的炼狱里,阴影里的恶魔正在慢慢寻回过去的碎片。 “我要回去……” 它在呢喃,可说出口却是嘶哑的咆哮。 “有人在等我……” 可那是谁呢? 我要去哪呢? 只记得那是一片荒凉的冰原,与此地同样的暗无天日,那是哪呢…… 是了,那是,我要去的地方。 恶魔正在蠕动着,它有无数的触须,虽然被囚困在底层深渊,但无可匹敌的力量可以突破时空的限制。 只需要,某种仪式。 仪式又是什么? “……我名洛尔,洛尔-伊斯蓝,深渊里的恶魔,堕落的美神维纳斯,倘若你尚有一丝昔日尊贵的神性留存,请倾听我的声音。” 童稚的声音通过现世的仪式传导了过来,在死寂的炼狱里回荡。 恶魔突然陷入了沉思,它并不知道思考意味着什么,只是好像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萌发,正在撕裂。 “放轻松,菲忒娜,你这样没事。” 那稚嫩的声音像一把钥匙,撬动了某些深邃的事物。 “你是谁呢?” 恶魔问道。 “为什么你的声音,会让我如此痛苦?” 但没有人能够回答它的问题,这更加深了恶魔的痛苦,在这样的痛苦下,它的身躯正在被割裂,分割出一小块细小的部分。 虽然对比它庞大的本质而言,这细小的部分微不足道。 但…… “这种感觉是什么?” 恶魔无法理解,困惑让它本能地想要进食,毕竟只要吃下去,就不会再痛苦了。 “我要回去……” 是了,我要回去。 可你在哪呢? “我要用我的灵魂为筹码,和你立下人神共同遵循的契约。” 原来你一直在这…… 我,来了。 (夜叉小姐篇,完) 第六十四章 沙漠民谣 光阴的隧道中。 “洛尔,你觉得什么样的存在能被称为神明?”奈莉尔问道。 “压倒性的力量,永生不朽的寿命,司掌神性的权柄……不,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少年回答道。 “力量会耗尽,生命会消亡,但道路,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也要让所选择的道路延续下去。” “没有这样的觉悟,就不能被称之为神明,只是强大的生命罢了。” …… 沙漠的夜晚总是很安静的。 特别是当有这样一位美得不像话的少年坐在篝火旁,平日里闹腾得的商队伙计就都像是鹌鹑似的,大气都不敢喘。 那真的是人吗? 她们眼神交流间大抵传递着这样的疑惑,洛尔倒显得很自在,懒洋洋地烤着火。 西楼兰还屁颠颠地为他端来了巫冰所化的冰水,洛尔好奇地试了一口,不太好喝,一股子冰之神性的味道。 当然,在沙漠地带,这样的冰水已经称得上是甘露。 “大人,够喝吗,不够还有。” 西楼兰谄媚地陪笑道,那模样像极了王公贵族的狗腿子家奴。 “谢谢,这水还应该不便宜吧,多少钱我付给你。” 少年善解人心地说道。 “不用,不用,花不了几个钱……” 西楼兰连连摆手,笑容像一朵怒放的菊花,完全看不出此刻内心正在滴血。 她其实很想提醒一下眼前非富即贵的少年,这水的开销可都是记在她的账上,但这样又显得太小家子气,说不定会引来这位贵人的反感。 是的,西楼兰闯荡的年月虽然不久,但却在识人方面颇有心得,像眼前少年这样的人,她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贵不可言。 沙漠地带白天光线猛烈,王公贵族通常会蒙着黑色面纱,这种穿戴彰显着贵族阶层的神秘和与庶民的疏离,而平民是不被允许佩戴黑色面纱的。 少年并未佩戴面纱,只是穿着素白长袍,举止散漫优雅,态度更是平易近人,但越是如此,西楼兰内心就越发小心和恭敬。 洛尔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还没说话,不远处的商队护卫就阴阳怪气地开口说道。 “西楼兰,我就知道你个小娃肯定颇有家资,要不后面几天的水也记你账上吧。” 西楼兰大惊:“大姐使不得,大姐使不得,小妹已经穷得一个铜子掰开顶两个使啦!” “是吗?我还是更喜欢你刚才豪爽的样子,快恢复一下……” 洛尔饶有兴致地看着西楼兰和商队的护卫拌嘴吵闹,夜里的凉风拂过山丘,发出如同幽魂嚎叫般森然的声音。 难得有男人可以养眼,哪怕听说是诡谲莫测的巫师又如何呢?看看又不会少几两肉。 商队里这群风里来沙里去的女人都有些亢奋,没谁舍得闭上眼睡觉,生怕一觉醒来,少年就像晨雾一样散去。 “沙漠里的月亮,只能有一个欸。” “沙漠里的女人,在风沙里长大。” “流沙欸~不要阻挡我的步伐。” “风沙欸~不要遮蔽我的眼睛。” “让我找到你,美丽的阿维萨斯……” ……不知是哪个好事的起了个头,于是粗犷浑厚的歌声在营地的上空飘荡,传出很远很远的距离。 少年静静地倾听着,神色静谧。 沙漠地带的歌谣大多苍凉辽阔,像是飞扬的沙尘浩浩荡荡。 不同于永夜边境寄托于外物来表达凄美哀思,这里的人们更加豪放,她们心中的情感就像燃烧的火焰一样明亮,会更加倾向于用炽烈的方式来吐露心中的情感。 “……我苦苦追寻,可你身在何方?” “神秘的阿维萨斯欸,今日又在何方?” 阿维萨斯,在沙漠地带的方言里是绿洲的意思,很多时候也指传说中那片在辽阔无垠的戈兰沙漠深处会自行移动的活绿洲。 但这其实是一首唱给心上人或者梦中人的情歌——在如今水源匮乏的戈兰沙漠,绿洲是无数挣扎在死亡边缘的人们心中仅有的信仰。 神秘的阿维萨斯,在沙漠地带可以算是最美的情话,因为对这里的人们来说,阿维萨斯,是要用生命去追寻的美好归宿。 …… 商队的中心是一辆金色的肩辇,长有数十足,外面纹刻着各类珍禽异兽的图案,上面笼罩着黑色的薄纱。 八名身材高大,腰系弯刀的奴仆环绕着肩辇护卫着,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都刻满各类异鬼的纹身。 她们神色肃穆,没有一刻松懈,任谁看了都晓得必定训练有素。 “公主,不用管管那帮小崽子吗?” 年迈的护卫队长脸色凝重,恭敬地询问道。 在她面前的女人穿着一身轻薄的纱衣,头发贴着头皮梳起来束在脑后,头顶戴着纯金的丝缎发饰。 女人的脸庞隐没在黑色的面纱后,只露出细长明丽的双眼,卷翘的睫羽低垂,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客人不反感,就随她们去吧。” 她开口说道,声音如夜莺般悦耳动听。 风婆婆先是应了一声,但并没有离去,亦步亦趋地跟在女人身后,终于,她还是有些迟疑地说道。 “公主,我听闻在极北之地,有一种魔物,能够幻化出人们心中最美的形象(夜叉小姐风评受害),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风婆婆,你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男人吗?”女人反问道。 “……不,老身这辈子也没见过那样的男人。” 护卫长沉默了片刻,回答道。 “简直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是啊,我也没见过。” 女人语气幽幽,她走向肩辇,临近的奴仆当即跪下,让女人踩着她的肩膀登上肩辇,纱幕随之放下,将她的身影完全隐没,只留下一缕天籁般的声音徐徐飘散。 “人的大脑是很贫瘠的东西,它无法想象出你没有见过的事物。” 护卫长若有所思,但如果不是魔物,在这个时节来戈兰沙漠,又会是何方神圣呢? …… 第六十五章 迷失 西楼兰记不起自己是在何时入睡的,或者自己从来没有醒来。 在那位白袍的少年身旁,听着荒凉沙漠上的歌谣,时间像是变得很慢很慢。 他的美如同出自最出色画师的笔下,因为他存在着,所以这个有了现实的具象。 西楼兰只恨自己没读过几年书,说不出什么肤若凝脂,鼻似悬胆,眉如远山之类文绉绉的赞美。 但只要瞧见那双眼眸,所有的一切就都像是黯淡了一样,那并非如同星辰,而是,而是像整个世界的光都映照在其中。 没有人敢和这样的眸子对视,无论是饱经历练的商贩,还是刀口舔血的护卫,所有人在看见那双金色眼眸的时候,都会自惭形秽地垂下头颅。 西楼兰也不敢,她觉得自己再看下去,会因为无法呼吸而被自己活活憋死。 梦境的最后,少年带着笑意对她说:“月落城,如果你想找我,就去月落城。” 随后就转身离去,留下一道如琉璃般梦幻的背影。 西楼兰突然间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似从梦魇中醒来。 四周一片静谧,没有风,也没有月光,仍然燃烧的篝火冒着几缕灰烟,消散在如水的夜色里。 那位少年已经不见踪迹,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一面之缘,但西楼兰总觉得心里像是缺了一块。 他走了吗? 虽然在这茫茫荒漠,独自踏上旅途不亚于自寻死路,但对于那样的少年来说,又似乎并不奇怪,他好像并非现实中存在的事物,就像是……随时就会飘散的烟,转瞬即逝的烟花,或者易碎的琉璃。 那样的人,才不会长久地滞留在一处地方,只是…… “月落城?” 西楼兰喃喃着,内心第一次有了对某个地方的神往。 古朴而清越的铛铛声在营地上空回荡,商队的骆驼正在悠闲地蹭着同伴的毛皮,少年的不告而别并未引起注意,或许很多人还以为那只是夜里的蜃景。 西楼兰怅然若失,远远望了一眼商队中央金色的肩辇,能瞧见黑色纱帘之下仅有一道模糊的身影。 还好…… 那肩辇之中是真正的大人物,如果有谁能得到少年的垂怜,一定得是那样的人物吧。 只是现在看来,就算是她也没能让那少年驻足半步,西楼兰有些庆幸,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 天还没亮,但西楼兰显然已经睡不着了,她爬了起来,决定去解决点生理问题。 自然也没走多远,只是当她重新穿戴好衣衫时,眼前忽地闪过了一丝柔和的光亮,一闪而过,像是某种门扉打开又关闭。 那绝非沙漠里能出现的光芒,无比违和,西楼兰心中一颤,疑心是自己眼花。 如果是往常,西楼兰应该会怂怂地跑回营地,将发现告诉护卫,但今天,或许是某种难以言明的情绪在作祟,西楼兰脑海中闪过一个离奇的念头。 难道会是他…… 西楼兰当即伏低身子,蹑手蹑脚地靠近,果然,不远处的沙地上站着一道可疑的身影,手中捧着某种东西正散发着银色的微光。 西楼兰揉了揉眼睛,想看得更真切些,下一秒,凄厉的破空声呼啸而来,一道光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卧槽啥子玩意!” 西楼兰定睛望去,只瞧见一根泛着银光的羽毛笔直刺在脚下的沙地上,尾羽几乎贴着她的额头掠过,只要偏上少许,就会将她的颅骨洞穿。 最可怕的是,对方根本没有出手的动作,西楼兰嘴唇一颤,整个人往后跌坐在沙地上,扯开嗓子就喊。 “马,马贼!有马贼啊!” 不远处的营地躁动起来,守夜的护卫提着火把赶来,那黑暗中的身影并没有继续动手,而是眼神古怪地打量着西楼兰。 “什么人!” 来人是一个背着长枪的少女,叫燕翎,是那位护卫长的学生,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西楼兰一直不喜欢她,她向来不喜欢这些英姿勃发的女人,这会更加凸显自己的平凡。 但此刻,西楼兰只想给对方磕一个,毕竟有事她是真上啊! 燕翎眯着眼,火把的光芒驱逐了黑暗,照亮了黑暗中的来客,出乎意料,那是一位看上去相当年轻的女子,灰色的贝雷帽下一头波浪般的银色卷发披散在肩头。 她裹着灰色的遮风袍,背着一个画板,身后的行囊里还插着大小不一的卷轴,被惊动而围过来的护卫们见状,不免有人笑出了声。 “西楼兰,这就是你说的马贼?” 这是没道理的,眼前的银发少女身上连武器都没带,从装束上看就像是流浪画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到戈兰沙漠这种鬼地方,只有那位叫做燕翎的少女,目光凝重地盯着西楼兰脚下的羽毛笔。 西楼兰嘴唇动了动,没有出言反驳,因为她还没有晃过神来,刚才那个瞬间,她是真觉得自己要死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好像改变了主意…… “你见过他。” 银发少女自然就是奈莉尔,她追寻着洛尔的行踪而来,此刻在西楼兰的身上察觉到了残留的神性痕迹。 奈莉尔盯着西楼兰,转而又瞥了一眼围上来的护卫,纵然被手持利器的路护们围住,她也没有丝毫畏惧。 神性的痕迹,还很新鲜,洛尔刚走不久,只是方向却无从辨别…… “我名奈莉尔,是一名来自蛇之国的画家,在这附近迷路了,好不容易遇见商队,能借我歇息一会烤个火吗?” 银发少女转颜一笑,向四周的护卫们拱了拱手。 “你也是一个人?” 燕翎打量着她,语气不善。 “不不,先前还有个朋友,只是我们走散了。” 奈莉尔倒是笑眯眯地说道。 “出门在外都是朋友,总要给个方便的。”风婆婆的声音从后边的营地传了过来,“随便坐吧。” 护卫们于是各自散去,被西楼兰惊醒的商贩也骂骂咧咧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西楼兰瞪了奈莉尔一眼,没成想银发少女反倒是眼神诡异地打量着她,西楼兰打了个寒颤,算了算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却没想到一回头,银发少女就跟在她身后。 “你你你,你怎么阴魂不散?” 西楼兰仗着周围熟识的商贩,壮着胆说道。 “欸,这话多见外,出门在外都是朋友,我们也是有缘啊。” 奈莉尔笑眯眯地应了一声,跟着西楼兰回到了她原本休憩的地方,刚好就停在了此前少年坐的位置。 “小娃子,怎么一晚上能让你遇见两个客人?” 年迈的护卫长往篝火堆里添了些柴火,来到奈莉尔她们身旁坐下,西楼兰只是缩了缩脑袋,默不作声。 如果说前一个是美好的偶遇,第二次遇到的银发少女就有些晦气了,西楼兰却是不敢在护卫长面前顶嘴,只得默默受下来。 “小姑娘这是做的什么营生,怎么带这么多文人物件?”风婆婆问道。 “不才是一名画师,来沙漠里写生。” 奈莉尔拍了拍身后背着的画板和卷轴。 “这地方除了沙就是沙,能有什么好画的,莫不是诓我们?” 风婆婆瞥了奈莉尔一眼,只见她随手抽出一卷卷轴平铺开来,上好的宣纸上绘着一座已经已经破落的沙城。 像这样的城池在戈兰沙漠中不计其数,一般是因为水源枯竭被废弃,传说中其中还有鬼魂出没,大多数商队瞧见了也只会默默绕行。 宣纸上的城池被描绘得极好,每一处斑驳剥落,阴影渲染的细节都恰到好处,一座漫天黄沙,夕阳残照中寂寥无人的鬼城跃然于纸上,简直让人疑心其中真有森森鬼影。 见鬼的还真有人专门跑去这种鬼地方写生?! “这画工还真不赖啊……” 风婆婆瞳孔微缩,奈莉尔分享了不少卷轴,其中不乏戈兰沙漠大名鼎鼎的活人禁区,这人却专程进去画了幅画? 今晚真是邪门到头,什么事都让这小娃子碰见了。 风婆婆又隐晦地瞥了一眼西楼兰,西楼兰只觉后背一凉,下意识挪了挪屁股往篝火堆近一点。 奈莉尔倒只是笑笑,她向来无所谓凡人的揣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洛尔…… 银发少女的眼眸里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很快又被隐去。 她和洛尔在解决了血棘和塞勒涅的冲突后,选择来到戈兰沙漠,主要是因为此地有昔日阿莫尔遗留下来的手尾,少年想要将那份神性回收。 只是在交感神性的过程中,洛尔却突然进入了一种离奇的迷失状态。 饶是奈莉尔自诩饱览群书,也难以判断少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初步猜测这或许是通往神座的必经之路。 来自神性的考验。 第六十六章 沙虫 “阿莫尔……” 沉闷的轰鸣自深远的天穹上传递下来,浑浊沉积的雷云像是要压垮这个世界。 沙漠深处像是发出悠远的叹息,随后,无数沙砾就从地面升起,在天空中肆虐飞舞,一道道撕裂天地的雷霆在黑云中闪烁着,蕴含着凡人无从想象的巨大能量。 所以古人会视天灾为神圣,将它们彰显力量的画面铭刻在石壁上,作为图腾与信仰来祭祀。 而当第一滴冰冷的雨水自穹顶落下。 沙漠,起风了。 白袍少年伫立在沙丘之上,静静注视着眼前仿佛雷霆震怒的沙漠,一开始好像只是如池塘里轻微泛起的涟漪,带来让人举步维艰的粘稠推力。 但渐渐的,风速疯狂攀升,整个世界都在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中摇晃了起来,像是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无数碎石残垣升空而起,又从天而降,环绕在少年的周围。 苍茫的天地间昏黄一片,只剩下一道荡漾着微光的身影,屹立在风暴之中,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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