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日，1983年，11月27日，星期日，小雪。 稀稀落落的小雪掉在地上的时候就会立马消失，整个天空被阴云包裹了起来，见不得一缕阳光。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周于峰将新拟好的合同交给冯喜来的时候，不免说上他一句： “于峰，今天白天写这些合同也行，没必要这么赶。” 周于峰轻笑了一声，也没有接这话题，而是略显疲惫地嘱咐道： “今天那三十名职工来厂里报到的时候，先把合同跟他们签了，不然经过这么一档子事，他们的心也是悬着的，而且我们也该拿出点态度，给沈佑平看。” “嗯，这个我知道，合同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在厂房里统一签订合同。” 冯喜来点点头，认真回答道。 “那就行，我出去一趟。” 又说了一句，周于峰便往着院子口走去，已经到了9点，昨晚在连排宿舍里住的职工，也在这个时候往着车间里走去。 看到周厂长往院子口走来，李博停下了脚步。 “周厂长，现在一起去城里吗？我要去华俊义那里看看，顺便把我们的衣服重新给摆一遍。” “嗯，一起走。” 周于峰点了点头，与李博并肩往着大门口那里走去。 “乾进来这两天生意怎么样？” 边走着，周于峰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昨天回来的时候，我问过薛文文，但只顾着自己家的生意，她也没说明白。” 李博边走着，回答道。 “下午的时候，再去百货大楼里看看，统计一下他一下午有多少客流。” 周于峰又说道。 “行，就是有多少人进店，是这个意思吧？”李博看了眼周于峰，问道。 “对，但也不用太夸张，大概有个数就行。” 谈话中，两人来到了花朵服装厂的大门口，等着卸完砖头的三轮一会走的时候，搭个顺风车。 两人站在一边继续交谈着，李博皱着眉头，偶尔轻点几下头，听得很仔细。 片刻后，闭着的大门突然被人给推开，第一个走进来的是林强，看到厂长在那里站着后，立马大步走了过来。 “你小子怎么从外面进来的？是不是偷懒去了？” 不等林强开口说些什么，李博就蹙着眉头，佯装生气地吓着林强。 “我没有。” 林强急忙摆手，又看向周于峰，低声道：“林楠来看我了。” 话音刚落，就又从门口走进几个人，不光是林楠，于娜、于月、于正也是跟着来了。 “哥！” 姐弟三人齐齐地叫了一声，喜笑颜开地走了过来。 “这是弟弟妹妹吧。”李博笑着打起了招呼。 “你们都休息？” 周于峰笑着问道，将于正抱了起来，发现这小子有点重后，旋即又放了下去，在他的圆头上摸了摸。 “嗯，都休息，就过来看看你。” 周于娜微笑着说道，同时扭头看向厂里，许多楼层正在修建着，诺大的场地，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哇！” 周于月更是兴奋，抓住周于峰的胳膊，欢呼雀跃道：“哥，这厂子都是你弄的吗？” “嗯。”周于峰微笑着点点头。 周于正这小子也不说话，就一直傻乐着。 林楠没有凑过去，安静地站在一边，厂子里的风貌也只是扫了一眼，然后就将目光落在那张消瘦的脸上。 看到他笑的时候，自己的嘴角也会不由得上扬。 “哥，带我们去里面看看吧？” 周于月兴奋地说道。 “下次，今天你们三跟哥走，你嫂子想见见你们。” 看着几辆三轮向自己这边驶来，周于峰笑着说道。 这句话，清清楚楚地落在林楠的耳朵里，一瞬间，心里好像缺失了一大块，那种感觉，一下就打消了心里所有的期待。 来这里的时候，心里在想着，一会见面了要怎么打招呼？昨天夜里刚刚洗了头，衣服也是去年冬里没穿过几次的那件，看起来跟新的一样... 又迅速低下头，这一刻，突然不敢去看他，脑海也一直在想着那句话，嫂子？不是离婚了吗？ 怎么还是用嫂子称呼？难道复婚了吗？ 直到周于峰兄妹四人坐在三轮上离开，自己都是低着头，听到周于娜呼叫自己的名字，才是慌乱地抬起头，向着他们摆了摆手。 可周于峰坐在三轮上，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来的时候也没有要跟自己打招呼的想法。 少女的情愫就是这样莫名其妙，这一刻，就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样，强忍着泪水，跟在林强的身后，往着厂里走去。 ...... 第318章 从哪里学得这些 李博坐在前面的位置上，寒风刮起来的时候，就像刀子割在脸上一样，有着阵阵疼痛感。 兄妹四人挤在一起，坐在车兜里，周于正觉得这样很有意思，笑了一声，探出身子往出看的时候，周于月一把将他拉进来。 随后扬起拳头，非常用力地在周于正的身上打了几下，龇牙咧嘴着，但这小子也就老实了。 周于娜抬头看了眼大哥，说道：“哥，一会去了新民街那里，给你买个虎头帽吧？” “嗯，行。” 周于峰点点头，看向周于娜，又习惯性地问道：“最近学习怎么样？” 样子颇有几分少年老成的味道。 ...... 来到新民街的时候，一缕阳光从乌云里渗透出来，小雪也早早地就停了，街道上的商贩收拾着出摊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在周日的时候，会更加热闹。 走到图书馆那里，周于峰兄妹四人站在宽大的窗户外，透过窗户，看到了蒋小朵的身影，正在擦拭着摆在窗户旁的长桌。 甩了甩抹布，抬头的一瞬间，蒋小朵看向了窗外，随后挂上了一抹笑容，呆站在那里好几秒钟。 随后快步地往外面走来，推开门，向着周于峰他们喊道：“你们等下我，我去请假。” 说完，又迅速地跑了回去。 “嫂子...一点没变...”周于娜呢喃道。 “二姐，给我买个烤红薯。” 这时，周于正拉了拉于月，指着烤红薯的小贩。 “马上中午要吃饭了，不买！” 周于月直接拒绝，平日里也属她管得周于正多。 不多久后，蒋小朵就换好衣服，匆忙地跑了出来。 周于娜他们傻笑一声，人就在眼前，突然不好意思叫嫂子了，于正甚至感到了害羞，不敢去看蒋小朵，而把头埋低。 蒋小朵伸手摸了摸周于正的圆头，说道：“于正长高了好多，以后说不准比你哥还要高。” “小朵，中午家里吃吧。” 周于峰柔声说道。 这句话让蒋小朵有了一种温馨的感觉，虽然目前是分分合合的关系，但只有在他的身上，才会有一种归属感，也塌心。 好像自己就是他的一样，怎么折腾，都是老天爷给安排的。 “嗯，那我们去买点菜。” 蒋小朵应了一声后，几人便往着新民街里面走去。 周于娜要比蒋小朵高出半个头，两人挽着走在前面，一路上有说有笑，周于月使劲拽着于正，免得他乱跑。 周于峰跟在最后面，看着这一幕，有一种很舒心的感觉，但走着走着，目光却不由得落在蒋小朵的屁股上。 “哥，要不你抱下我？” 突然，周于正扭过身子，说了这么一句，打断了周于峰的思绪。 有些摊位上是有卖面具的，周于正的小心思是把自己抱起来的时候，刚好能够着，让大哥给自己买一个。 “哥抱不动，你自己走。” 周于峰直接拒绝，哪里那么心细，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子多大了，还撒娇？ 又在于正的圆头上推了一下，说道：“跟着你姐，别走丢了。” “于正，有没有想要买的？” 这时，蒋小朵突然扭过了头，在一处玩具摊前停下了脚步。 “有！嫂子，我有！” 周于正大步挤到了蒋小朵的身边。 之后买了些衣服，又买了一些菜，几人便搭乘着电车，回到了佳地花园那里。 步行十五分钟后，就回到了自家小院，虽然是第一次来，但蒋小朵进去之后，却有说不上来的熟悉感，而且也很喜欢这样的屋子。 随后蒋小朵和周于娜、于月在灶台那里做饭，周于正带着面具，从院子外跑了出去。 趁这个时候，周于峰回到主屋小眯了一会，两层厚的棉花褥子睡起来，要比宿舍里的小床上舒服许多。 过了些时间，做好饭后，蒋小朵他们将饭菜端回到主屋里去吃，小桌上放得满满当当的菜，就像过年一样。 一顿饭风卷残云，周于峰伸着懒腰站了起来，嘴里嘀咕道：“诶呦，这段时间太累喽。” 几人轻笑了一声，便收拾着碗筷准备去洗，蒋小朵拿着几个饭盘站了起来，周于娜急忙站起，抢过了她手里的盘子。 “嫂子，我哥忙，趁这个时间，你跟他好好聊聊吧。” 于月、于正也拿了些碗筷走了出去，又将门给轻轻地带上，蒋小朵顺手拿起箱柜上的抹布，准备出去摆一次清水，擦擦桌子。 走到门前，白皙的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身后的男人就一下将她揽入到了怀里！ 俯下身子，周于峰将脸贴在蒋小朵的耳边，呼吸越来越重。 “干什么呀，一会于正、于月他们回来，可就羞死了。” 蒋小朵也不敢大声，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慌乱的抓住了周于峰越来越过分的双手，透过窗户，看着于娜他们的身影。 这么些时日，对于周于峰来说，早就难以忍受了，现在媳妇好不容易回来，怎么能轻易放过她。 “都说能给我生个小子，赶紧给我生。” 说着，周于峰将怀里的蒋小朵又紧了紧，身子贴在一起，说话时，呼出的重气会落在小朵的耳旁，整个气氛，暧昧到了极点。 一瞬间，蒋小朵也瘫软到了他的怀里，心里责怪，他哪里学的这些东西，怎么这么无赖。 “诶呀，进来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于娜他们，蒋小朵用力将周于峰推开，身子缩在一边，低下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周于峰的呼吸急促，从兜里摸出烟和火柴，点烟的同时，周于娜姐弟三人走了进来。 瞥了眼两人，周于娜发现了些端倪，捡起地上的抹布，也没多说话。 “于娜，带着于月和于正，去城里逛逛，多买一些东西，家里的东西太少，看把于正都瘦成什么样了。” 周于峰皱眉说道，低头看了眼胖了一圈的周于正。 “哦。” 应了一声，周于娜自然是明白大哥的意思，把抹布扔在桌子上后，拉着于正走出了屋里。 周于月也明白了些，低头咧着嘴，退出了房间，将房门紧紧给闭上。 很快，听到外面的大门咚的一声给关上后，周于峰坐在小凳上，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非常大声地说道：“小朵，过来，坐在我腿上！” 不同于上一次，周于峰很清醒！ ...... 第319章 在同学家住 怎么会无赖成这个样子，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背对着周于峰站在墙角，紧抿着嘴唇，蒋小朵摊开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里都是汗珠。 在“坐我腿上”那一声落下后，一张白皙的脸蛋变得绯红，原来两人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害羞呀，是不是因为是白天的原因？ “小朵，快点，坐过来。” 周于峰的声音又在屋子里响了起来，蒋小朵迅速回头看了男人一眼，发现他紧紧地盯着自己看着，同时还在拍着自己的大腿，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笑意。 “嗯。” 很低声的，蒋小朵应了一声，还是转过身子，走到了男人身旁，撇撇嘴，故作生气地责怪一句，“不嫌害臊”后，白皙的小手放在周于峰肩头。 然后坐在了他的腿上。 周于峰将她的小腿扶了起来，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就像抱着一个婴儿一样，把小朵紧紧地包裹在怀中。 很自然地，蒋小朵也揽住周于峰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处。 鼻子凑到小朵的黑发上，用力地吸了一下，妮子独有的体香侵入鼻腔，淡淡的，很好闻。 又亲昵地将嘴靠在小朵的黑发上，吻了下去。 伸手摸在蒋小朵白皙的脸蛋上，又不禁地捏了捏婴儿肥，手指顺着脸颊，移到了妮子的下颚处，轻轻地抬了起来。 两双眼睛四目相对！ “小朵，我亲你一口。”周于峰柔声说道。 “诶呀！” 蒋小朵微微蹙眉，伸手将周于峰托起自己下巴的那只手推开后，又埋在他的怀中，噘嘴不满地说道： “你现在怎么老是这样呀，没羞没臊的，要亲就直接亲，干嘛要问呀。” 轻笑了一声，周于峰又将妮子的下巴轻轻抬起后，直接吻了上去。 紧紧地把小朵包裹在怀中，小朵也早就不使一点力气，在男人的怀中，感到格外的温暖。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的面容上，好一会双唇才分开，拉出一丝口水搭在妮子的嘴唇上，小朵抿了抿嘴唇后，咽了下去。 这个动作对于周于峰来说，极具诱惑，根本就无法控制，伸进妮子的衣服里，上下其手了起来。 “不行，于娜他们突然回来怎么办？” 蒋小朵胸口上下起伏着，喘着粗气，一下按住周于峰的手，慌乱地说道。 “不行，我忍不住了。” 周于峰声音低沉地说道，面容也变得有些发红，凑过身子，又在小朵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不行，真的不行！” 挣脱着，蒋小朵想要离开周于峰的怀里，男人却抱得更紧，自己的衣服扣子都被男人给解开了。 “现在是白天呀，于峰，你是不是疯了！” 按住周于峰的手，蒋小朵高呼了一声。 “我把窗帘给拉上！” 周于峰仓促地说了一句，一下站了起来，抱着蒋小朵把她放在一边，一大步走到窗户边，用力一拉，印有花朵的窗帘布遮住了窗户，屋子里瞬间变得昏暗了下来。 “于峰...” 蒋小朵轻叫了一声，不等自己开口说些什么，男人就朝着自己扑了过来，又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于峰，别这样，白天拉窗帘，别人一下就猜到干什么了，真的不行。” 说着说着，蒋小朵抓住周于峰的一只胳膊，蹲在地上。 “不行！” 周于峰直接拒绝，俯下身子，揽住蒋小朵的小腿，竟然是直接将缩着身子的她给抱了起来，往着长炕那里走去。 “于娜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 担心地说道，蒋小朵下意识地揽住周于峰的脖子，两人就这样，同时躺在长炕上。 “于峰，别这样，等晚上，晚上我给你，好不好。” 蒋小朵又急着说道，抱着周于峰，双手紧紧抓着他后背上的衣服。 这一句话，也终于让周于峰毛躁的动作停了下来，将嘴靠在小朵的耳边，喘着粗气问道： “你晚上不回了？” “我...只能是晚点回去，不然我妈会操心的，她心脏不太好。” 蒋小朵低声回答道。 “要不这样。” 周于峰抬起头，与小朵脸颊的距离不过五公分，另一只抚摸着她白皙的脸蛋，沉吟了片刻后，继续说道： “你给家里打电话，就说你晚上在同学家住！” “嗯？” 蒋小朵看着男人柔情的目光，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现在就去打，如果不同意，回来继续！” 这一次，周于峰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妮子，最好是生米煮成熟饭。 “你...你这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拍了拍周于峰的肩膀，蒋小朵眯眼笑了起来，突然感觉，这个时候的周于峰，跟个孩子一样，还担心自己耍赖。 保有着一份孩子气，在2020年，不管多大的男人，都有着这么一面。 “走，我带你去村大队里打电话。” 说着，周于峰起身把妮子抱在了地上。 “嗯。” 点头应了一声，蒋小朵开始整理起周于峰的衣服，把一些有褶子的地方，用力给拉平。 又举起手，抬起头，给男人把纽扣扣了起来。 刚刚动作太剧烈，男人内衣和秋衣从棉裤里拉了出来，解开皮带，又仔仔细细地帮男人把内衣和秋衣包在棉裤里。 帮周于峰整理完这一些，蒋小朵才给自己整理起了衣服。 整理好后，蒋小朵拍了拍周于峰的后背，笑着说道：“走吧。” “嗯。” 周于峰应了一声，伸手搭在蒋小朵的肩膀上，就像自己的一个小老弟一样。 “诶呀，你好好走路。” 蒋小朵弯低腰，向后退了一大步，又推着男人的后背，往外面走去。 走到院子外，锁好房门后，周于峰走在前面，蒋小朵跟在后面，两人往着大队院里走去。 很快来到大队院里，周于峰给了两毛钱后，两人便来到有电话的屋子，周于峰抢先拿起电话筒，递给了蒋小朵。 “我还是打给我哥吧。” 轻声说了一句，蒋小朵给百货大楼那里打去，告知了这边的电话号码后，便挂上电话。 蒋小朵抬起头，与周于峰对视一笑后，坐在小凳上，等着蒋明明回过来。 大概十五分钟的时间，蒋明明回了过来，传过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 “小朵，怎么了？” “我...我今天晚上去杜鹃家里住，你晚上不是要回家吃饭嘛，你跟爸说上一声。” 蒋小朵紧紧握着电话筒，平日里来说，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此时却紧张地要命，手心里都溢出了细汗。 “就这事呀，我知道了，正忙的时候打电话，家里没人吗？” 急匆匆地说了一句，蒋明明便挂断了电话。 蒋小朵嬉笑着抬头看向男人，周于峰此时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 ...... 第320章 拥有彼此 夜幕慢慢的降临，干净无瑕的太空，连星星的痕迹都找不到，好像是被上午的小雪洗干净一样。 小院正屋里。 周于峰和蒋小朵下午逛街的时候，买了不少熟食，热了几根猪蹄，摆放在小桌上，于正的目光就没有从猪蹄上挪开过。 周于峰露了一手小炒肉，端着最后一碟菜走进屋里后，终于是可以开饭了。 灯泡闪烁着的光洒在小桌上，一旁的火炉正烧着柴火，发出“吱吱吱”的声音来，靠着火炉吃饭，一点都不觉得冷。 “尝下哥的手艺。” 放下盘子，周于峰笑着说了句后，周于正率先拿起一个猪蹄，递给了蒋小朵。 “于正，你先吃吧，每人一个呢。” “行，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周于正点了点头，一大口就咬了下去。 “哥，你回来就像过年一样。” 周于月笑着说道，拿着筷子，先夹着吃起了大哥炒的肉。 “哥在厂子里的时候，你们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不需要省着花钱的。” 周于峰笑了笑，拿起猪蹄，递给了于月。 “先吃猪蹄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每人一个，一家人都啃着吃了起来。 “林楠今天不回来了吧？” 突然想起林楠，周于娜随口说了一句，往着院子里看了一眼。 “厂子里住的地方很多，应该直接住在厂子里了吧。” 周于峰淡淡说道。 很快，一顿饭风卷残云的吃完，本来胃口都大，又都是好吃的，不存在剩饭的事情。 之后，蒋小朵、于娜他们，先是将碗筷洗干净后，几人坐在长炕上聊了起来。 “哥，厂子里现在有多少人呀。” 周于娜靠在叠放起的被褥上，问道。 “差不多一百人吧。” 周于峰在炕的灶台旁，放着柴火，这样一会之后，长炕的一侧就会热起来。 “这么多啊！” 周于月惊呼了一声，说话的同时，看了蒋小朵一眼，眼神中满是骄傲。 “嗯，所以听哥的话，想吃什么就买些什么，不需要太节省的，不然哥挣了钱图啥？” 周于峰看了他们一眼，笑着说道。 周于正直直地躺在炕上，听到大哥这么说，憨笑了起来。 “但前提还是要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大学。” 周于峰蹙眉瞪了于正一眼。 随后周于月笑了起来，说起于正在学校里的表现，圆头小子不服气，自然是要跟姐姐争辩几句的，周于峰他们三人听着，发出阵阵的哄笑。 闲言碎语的聊天中，周于娜偶尔会偷偷地看上蒋小朵一眼，心里嘀咕，嫂子不回了吗？ 也一直在看着墙上挂着的表，过了八点之后，周于娜假装打了个哈欠，说道： “我们过去睡吧，时间不早了。” “啊，再聊一会吧，现在还早呀。” 周于月抬头看了眼时间，噘嘴说道。 “听你大姐的，好好休息，明天不是还要上学嘛，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 周于峰提醒了一句。 “好吧。” 周于月点点头，挪着屁股坐在了炕边，开始穿鞋。 最没眼色的是周于正这小子，拿下自己的被褥，靠着暖炕那里，衣服都没脱，竟然是直接盖上被子，闭眼睡了起来。 “不是，你小子！” 周于峰坐在于正的身边，伸手拨拉了下他的圆头。 “跟你姐去那边睡！” 听到这话，蒋小朵立即背过了身子，不好意思去看于娜他们了，要是在以前的话，肯定是不会害羞的。 可现在，身份太特殊了，又没有复婚，自己赖在男人家里过夜，要做什么太明显了，还要将弟弟赶出去，太尴尬了... “哥？” 周于正睁开眼睛，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大哥。 “快，拿上被子去你姐那头睡。” 周于峰蹙眉说道。 “于正，快走，有事跟你说。” 周于娜也蹙眉说道，兄妹两人的表情神似。 “嗯。” 应了一声，周于正也知道自己在家里最没地位，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坐起身子后，拿着被子，挪到了炕边。 等着周于正穿好棉鞋后，姐弟三人便走出了屋子，周于娜非常用力地将门给闭上。 但院子里，立即就响起了于正的声音：“嫂子不回了吗？那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快走！” 这是于月的声音，很快，在响起一声闭门的声音后，院子外安静了下来。 而在屋里，只有干柴燃烧的吱吱声。 “小朵，把被褥拿过来吧，我们两个晚上盖一张被子。” 周于峰躺在热炕那里，笑着说道。 “嗯。” 蒋小朵听话地应了一声，拿着被褥来到男人身边时，先将灯给拉灭了。 黑灯瞎火中，蒋小朵只是紧紧地抱着男人，任由他脱着自己的衣服，只是没有想到，男人太急了，扣子都被扯掉了。 然后，相爱的人拥有了对方…… 过了许久，被子里的两人才停歇下来，蒋小朵埋在周于峰的怀里，身上只穿着一件肚兜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男人不把这件衣服也给脱了。 “烟...” 周于峰说了一声，蒋小朵立马坐起身子，胡乱摸着，找到烟盒后，又给周于峰拿了过来。 点上烟，深吸一口后，周于峰说道：“小朵，我们想办法跟你家里人解释一下，我们复婚吧。” “嗯。” 蒋小朵立马回应道，黑夜里，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先跟哥和嫂子提一下，然后慢慢来吧，这些事你不用操心，好好忙你的就行，沟通好了，你来上家里一趟。” 蒋小朵轻声细语地说道。 “嗯，这一次我们两个商量着来，不能像上一次一样了。”周于峰笑着说道。 “嗯，好，这一次不一样了，我嫂子，唉...恨不得把我往你怀里推。” 黑暗的屋子里，响起了蒋小朵银铃般的笑容，这个女人，在自己男人面前是藏不住事的，什么事情，都会跟周于峰交代清楚。 “呵呵。” 只是觉得妮子太可爱，恐怕以后有了孩子，还是这样吧，太呆了。 亲了口她的黑发，周于峰又深吸了一口烟后，将烟头弹在了地上，将被子把两人给包了起来。 之后…此处省略一万字。 第321章 开除 时间退回到清晨！ 税务局！ 薛新民昨日对自己的说辞含糊不清，只是在强调着先去道歉，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这件事，一定不会上报，有这事压在朱军的心里，使他倍感压力，整宿都没有合眼。 清晨也早早地就来到单位，到了科室里后，认认真真地将吴科长的办公桌收拾好后，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就是此时朱军内心的真实写照。 早晨新来的报纸，完全看不进去，不时地，会抬头看看墙上的挂表，越是临近上班的时候，就越发地心慌。 终于，在科室的门被忽然推开后，朱军也立即慌乱地站了起来。 ”吴科长，您来了呀？“ 吴应载斜眼瞪了他一眼，径直走到桌前，将一些文件扔在了桌上，蹙眉问道：”检查写好了吗？“ ”那个...之前去花朵服装厂检查了，没顾上，现在马上就写。“ 笑了一声，朱军坐在椅子上，拿起笔后，做出了准备要写字的样子。 ”不用了，哪里能说得动您，您得副市长亲自指挥。“ 丢下这么一句话，吴应载拿着红旗本和一支笔就大步走出了科室。 ”吴科长，您要去哪啊？“ 朱军急忙问道，吴应载没有搭理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直接往着楼上走去。 可看到这一幕，朱军的整个心都揪了起来，楼上就是局长的办公室，是要去开会吗？ 急忙转身看向黄玲，眉头紧锁地问道：”小黄，科长是去开会了吗？“ ”我哪知道？“ 摇摇头，黄玲也没有去看朱军一眼，冷漠地回答了一句。 ”我看着像是去局长办公室开会了呀？“ 朱军又自顾自地说了句，拉开门，再看向一侧的楼梯口时，楼下的其他科级干部也拿着本，往着楼上走去。 很明显，就是要开会了，好端端的，还是周日，不是应该加班调研广茂市场吗？开什么会？ 越想越不对劲，朱军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额头不禁地流出了一层冷汗。 看着挂表，过了五分钟之后，朱军急忙走出了科室，往着沈自染的科室走去。 瞥了眼朱军急匆匆的背影，黄玲冷笑了一声，嘟囔道：“小黄也是你叫的？没大没小！” 才刚进来单位不久，就老想着把我的活给抢了，最好把你给开除了。 三步并作两步，朱军很快就跑到了沈自染的科室，用力推了几下门，紧锁的房门纹丝不动。 “你去哪了呀！” 朱军语气责怪地喊了一声，从昨天开始，沈自染突然不在单位时，就心生埋怨了。 “咚”的一声，朱军咬牙切齿地在门上锤了一拳后，才又往着自己科室走去。 只能期待，这次开会，只是简单的工作会议，和自己并无关系。 而此时在楼上，薛新民的办公室里，吴应载眉头紧锁地站起来，滔滔不绝地说着： “那朱军品质也有问题，刚回来的报纸，别人还没有看，直接就揉着给扔了，这事被我发现后，我让他写检查，你们猜他怎么说？ 这种小事，犯得着吗？这就是从一个刚入职的大学生嘴里说出的话！ 这铺张浪费能算是小事吗？这朱军我是根本就管不了他，人家也没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我赞同薛局长的提议，开除朱军的公职。” 话毕，吴应载坐下之后，其他的人都是认可地点了点头。 “巴科长，你当时也在花朵服装厂检查，具体讲一下当时的情况，今天早晨李市长还与我通话，说是花朵服装厂里的合同丢了几份，担心泄露厂里的机密，人家厂子现在也不干了。” 看着巴飞文，薛新民说到，话的后半段，已经是在提醒他，事情的严重性，要撇清自己的关系。 “嗯，薛局长。” 应了一声，巴飞文便站了起来，扫了眼在座的同事后，缓缓地说了起来： “当时朱军主动要检查花朵服装厂的员工合同，这一步已经是越线了，而且他对周厂长也不尊敬，趾高气昂地态度，我也很难接受。 李市长并不知道我们工作的流程，所以我便和沈自染一起，把李市长叫到院子里，跟他详细沟通，我们并没有权利去检查人家的合同的。 刚刚吴科长说得很对，那朱军我行我素，根本就管不了他，我也只能先跟李市长说明原由，可当我们几人进去的时候，合同已经洒落了一地。 朱军直接指着人家的鼻子骂着，我今天指定要查出点什么来，那话的意思，不就是哪怕你没有问题，我还要给你制造些问题吗？ 对于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职员，我也同意薛局长的处罚，就应该直接开除公职。” 巴飞文说完这一番话，向着众人点点头后，坐了下来。 “事情的原因，也都跟大家叙述清楚了，就朱军的处罚，大家开始表态吧。” 薛新民表情严肃地说道，会议也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最后的结果，没有一点意外，会议作出开除朱军公职的决议！ ”办公室的同志，那你们就着手办理具体的开除公职手续！“ 薛新民最后安排完一些事项，宣告会议结束，在场的干部纷纷退出了办公室。 片刻后，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薛新民拨通了沈自染爷爷家里的电话，这个时间点，那个丫头应该还在家里吧？ “喂？” 接起电话的，果然是沈自染，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想必起床也没有多久。 “自染，记得帮我买些土特产呀，星期一的时候，再去纺织厂检查。” 薛新民笑嘻嘻地说道。 “嗯，知道了，薛局长...” 沈自染话语柔和地说了起来。 ...... 楼下。 吴应载推开门走了进来，而朱军也如触电一般，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目光慌乱地看着他。 “朱军，去办公室办手续吧，刚刚召开会议，决定开除你的公职。” 吴应载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朱军有了五雷轰顶的感觉，耳朵里瞬间响起了耳鸣声。 瞪大了眼睛，微微张嘴：“我...我...为什么...” 吐出几个字，朱军就张大嘴愣在了那里，喉咙处发出了呜呜呜的嘶吼音。 突然感觉到小腿使不上力，朱军一下就瘫软在了地上，同时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 凄惨的哭声，传到了楼道里，其他科室的同志，会假意从这里经过，然后通过门缝看上一眼朱军。 第322章 恨 “这会沈自染不在，看那伤心的样！” “那还用说嘛，靠山不在了，不得哭呀。” “嘿嘿嘿嘿嘿...” “就是说啊，自染那丫头精着呢，这个节骨眼，肯定是要躲着他呀。” 楼道里议论声一片，这些嘲讽声，朱军听得清清楚楚，但这一刻，他哪里能管得上这一些。 全完了！ “啊！” 朱军缩在地上，又大声嘶吼了一声，然后在地上打起了滚。 “为什么！凭什么！” 朱军哭喊着、翻滚着，突然碰到了黄玲的椅子，就像疯癫了一样，抓着椅子摇了起来。 “呜...为什么呀！凭什么呀，呜呜呜呜...” “呀，有毛病吧。” 黄玲惊呼了一声，连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远远地躲开他。 此时在科室的门口，已经挤满了看笑话的同事。 “朱军，别闹了，你再胡来，我就叫公安了！” 吴应载站了起来，冲着朱军大喊了一声。 “啊！凭什么开除我，凭什么！” 朱军蹬直了腿，更加大声地嘶吼道，突然，大腿那里，竟然湿漉漉的一片，散发出一股尿臭味。 这一份工作，对于朱军来说，真的是太过于重要了，这么多年，熬来一份工作，就这样没了！ 此刻这般的疯癫，他是真的崩溃到了极点。 “小黄，去通知公安！” 吴应载蹙眉喊了一声，对待朱军的态度异常的冷漠，嘴里嘟囔了句：“什么玩意！” 然后拉开椅子走了出来，吴应载抬脚跨过了他的身子，走到了门口那里。 “凭什么开除我啊...我辛辛苦苦考到这里，你们凭什么...薛新民就是个孙子玩意，他有什么权利开除我...你们凭什么开除老子...” 朱军躺在地上，不断地哭喊着，最后不光是薛新民，连同李康顺也骂了起来。 人们在门口笑着议论着，“尿裤子”这个词对不断地被提起，然后人群会哄笑起来。 不多久后，几名公安赶到了这里，向吴应载了解完情况后，便押着鬼哭狼嚎的朱军，准备送去局里。 “放开我！” 朱军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在一名公安压住他的肩膀时，突然一扭头，差点就咬到了公安的手指头，这个时候，他彻底地疯了，完全不管不顾！ “用力！” 其中一名公安大吼了一声，提着朱军的胳膊，别到了后背，瞬间使得他龇牙咧嘴起来。 最后就这样押着他往着楼下走去，各科室的人，都站在走廊地一侧，嬉笑着看着这一幕。 一声声嘲笑声入耳，朱军紧紧地咬着嘴唇，甚至从嘴角流出了鲜血。 这一刻，他不光是恨周于峰，他恨李康顺，恨薛新民，恨沈佑平，甚至连沈自染都恨了起来！ 你他妈的，是不是故意躲着老子？为什么这个时候不在？是不是你大伯的手笔？直接开除老子，你当时不想说周于峰，你早点告诉老子啊！ 臭贱货，是不是已经和周于峰偷偷地好上了？把老子开除了啊！狗男女！ ...... 正是中午新民街最热闹的时候，一辆警车缓缓地从人群中驶过。 “小正，别跑，小心车！” 周于峰上前一步，按住于正的圆脑袋，等到车子驶过去后，才又继续往着小院走去。 而于娜、于月还有小朵，就跟在两人的身后。 ...... 次日，周一！ 院子里很早的时候，就有了声音，是周于娜准备去上学了，之后天亮起来的时候，传来了于正的声音。 “哥、嫂子，我和二姐也去上学了。” “快走吧你，就你话多！” 周于月蹙眉瞪了于正一眼，拉着戴着面具的于正，大步走出了院子，随后传来很重的关门声。 “好了，快起吧，我也得上班了。” 蒋小朵抿嘴嘀咕了一声，想要坐起来穿衣服时，周于峰却还是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 “再拖下去，我就得迟到了。” 说着，蒋小朵用力挣扎着，可没几下，却是将肩头的红绳给扯断了，肚兜也断开了，露出了白皙的后背。 “再躺一会，迟到就迟到，没事，咱家有钱。” 周于峰闭眼说了一句，准备翻身的时候，却是抱着蒋小朵，一起翻了过去。 “呀！” 拍了拍周于峰的手臂，蒋小朵也没有一点办法，这个男人，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去给你做点饭，快起吧，好不好？” 蒋小朵有些哀求地说道。 “再睡一会，直接在外面吃点早餐就行，家里做还得洗碗，太麻烦了。” 周于峰说着，被子里的手再次不老实了起来。 “唉，你这个人呀。” 蒋小朵也不再坚持，迟到就迟到吧，便安心地躺在周于峰的怀里，任由他胡来着。 片刻后，蒋小朵又转了过去，白皙的小手放在他消瘦的脸颊上，柔声问道： “于峰，你说你现在条件这么好了，怎么还回来找我呀，你们厂那么多女人，条件都不错吧。” 蒋小朵不过是个小女人罢了，这个时候，总想问一些暧昧的话，来印证男人对自己的宠爱。 睁开眼看了看她，周于峰吻了下她的额头，说道：“局长的女儿，条件也不差吧？” “嘿嘿...” 先是抬头呆笑了一声，蒋小朵又问道： “那当时我家里连两千块钱都掏不出来，条件也不好了，你还非要我。” “我这是有目的性的呀，你看我们现在？” 周于峰一脸坏笑地说道。 “哎呀，你这个人，太无赖了。” 蒋小朵皱眉说了一声，翻着身子准备转过去时，周于峰用力地将她揽入到了怀里。 “小朵，你不懂我。” 周于峰非常温柔地说道。 一句话，就将她的整个心都融化了，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抬起头看着男人，等待他之后温柔的告白。 “哪个男人不喜欢屁股大的！” 说着，周于峰伸手放了上去。 “你，好恶心呀...” ...... 蒋小朵没有想到，周于峰会一直拉着自己睡到中午！ 两人在路边摊吃了些东西，看着蒋小朵坐在电车上之后，周于峰才往着池阳村的方向走去。 新入职的那些员工，要加快培训，要赶紧招收有经验的临时工，促销活动也快结束了，衣服该提价了... 想着这件事，周于峰快步走着，可突然出现的一个身影，让他停下了脚步。 林楠怎么在这？ 第323章 无法自拔 昨天他跟小朵姐住一起了吧，应该马上就要复婚了吧？可我连说的机会都没有了... 看着周于峰朝着自己慢慢走了过来，林楠突然后悔，昨天为什么不再洗一次头，睡了一晚，头发应该又乱了吧？ 阳光洒在男人消瘦的面容上，看到他露出一抹微笑时，林楠也急忙挤出了一抹笑容，露出一对小虎牙，轻轻地咬在下唇上。 “刚刚从厂里出来吗？” 周于峰随口问道。 “嗯。” 应了一声，原本随便搭拉的两只手，担心不好看，林楠便小心翼翼地背在了身后。 “于娜很早就回学校了，你也快去吧，我走了。” 又淡淡地说了一句，周于峰与林楠点头示意了下后，便往着入村的路口走去。 在周于峰看来，林楠只是于娜的同学，如此简单的关系而已，此时妮子涌起千丝万缕的复杂情绪，他哪里能想象得到。 可简简单单一句告别的话，林楠就委屈地不行，虽然知道是自己娇气，但就是有一股委屈感，他为什么不跟自己多说两句？ 这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引导着她的情绪，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变得这般地莫名其妙，一件小事，就能使自己悲观起来，就像刚刚一样。 鼻子一酸，林楠强忍着要哭的冲动，向着周于峰的背影喊道：“哥...” “嗯？怎么了？” 周于峰转过身来，问道。 “我...我落了些东西，想回服装厂去拿，我们一起走回去吧？” 大声问道，凉风从林楠的耳边刮过，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喘息的呼吸声。 “那走吧。” 周于峰点点头说道。 “嗯。” 点头重重地应了一声，林楠小跑了过来，本来是有些失落的，但跟在他的身边，走了几步后，却是不由得咧嘴轻笑了一声。 露出了一对梨涡，情绪变化地极快！ 反正...还没有复婚... 竟然是有了这样荒唐的想法，但妮子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想法在心里愈演愈烈。 “什么东西忘拿了，跟于月一样，粗心大意的。” 边走着，周于峰笑着说道。 从佳地花园这到入村的路口，不过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走过去是最方便的，于是两人便并肩一起走着。 “哥，林强他表现怎么样？” 林楠笑着问道，“哥”这个词，也终于不再别扭。 “那小子挺好的，放心吧，你不用操心他，有我管着呢，你跟于娜一起好好学习就行。” 周于峰淡淡地回答道。 “哦...” 林楠长长地应了一声后，便安静地跟在周于峰的身边。 一段路上，试着找了些话题去问他，但周于峰也只是简单地回上一句，男人总是会不禁地微微蹙起眉头，应该是在想厂里的事情吧。 林楠猜想着，不时地会抬头看上他一眼。 来到村口后，正好有拉砖的三轮往着村子里驶去，周于峰看到熟人了，快速地跑了几步，高呼着：“黑子！黑子...” 很快，一辆拉满转头的三轮停了下来，从座椅上跳下一个青年，和林强差不多的年纪，皮肤黝黑。 “周哥。” 黑子笑着叫了一声，目光落在跟在周于峰身后的林楠身上，周老大换了一个姘头？ “跟我坐砖头上。” 周于峰拍了拍黑子的肩膀，便先趴在垒起的砖头上，又看着林楠说道： “林楠，你坐前面去。” 黑子也不墨迹，看着林楠笑了一声后，立马爬到了砖头上。 “好。” 应了一声，林楠那一对虎牙又露了出来，很喜欢周于峰的这股劲，命令的口吻，却为着自己着想，感觉很爷们，大学里的那些男生跟他就没有可比性。 每天忧国忧民的，把自己摆得很高深，哪里像这个男人一样，利利索索的。 “你小子往哪里摸呢！” 三轮车缓缓地走了起来，突然响起了周于峰怒骂的声音，这般的粗鲁，林楠却更是喜欢了，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后，迅速将头低下。 心里盘算着，没有复婚，我应该还有机会的... 想着自己的优势，年龄小，长得也好看，而且还是大学生，男人应该喜欢这样的吧... “哥，你也没烟了？” 黑子嬉笑一声，揉了揉被周于峰打了一下的右手。 “有呢。” 周于峰说了一声，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烟，递给了黑子，同时嘴里嘀咕着：“从哪里学得这坏习惯？” “嘿嘿...” 接过烟，黑子笑了一声，说道：“上次吃羊肉的时候，我看到你拿了宝哥的一包。” “那不算数，我那会喝多了。” 周于峰撇嘴说道。 “哥，你这次去了趟城里，是不是又没买烟？” 黑子问道。 “草！忘了。” 周于峰蹙起眉头，拍了下大腿。 “回去宝哥估计又背地里骂你了，数你去城里的次数多，就买过几回烟。” 黑子憨笑说道。 “诶呦，真的忘了，脑子里都是厂里的事，等一下？宝宝背地里说我什么...” “没...没什么...” 听着两个男人的对话，林楠发出很低的笑声，虽然有些词很粗鲁，但真发现自己一点都不讨厌了。 很快，到了花朵服装厂后，周于峰直接从砖头上跳了下来，看着林楠说了一句，“我先去忙了”后，便快步离开。 林楠还是跟在他的身边，打算假装在连排宿舍里绕上一圈后，就回去。 于是一前一后，距离不是太远，来到了连排宿舍的院子里。 正好这时，林强从一间宿舍里出来，大声呼道：“林楠，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落东西了！” 林楠急忙说道。 “东西，什么东西？你好像什么都没带吧。” 林强的声音不算低，周于峰也听到了，但都无所谓，没有多想，朝着姐弟两人看了一眼后，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你给我闭嘴，就你话多！” 突然，林楠蹙眉骂了一声，不悦地盯着自己的弟弟。 “怎...怎么了？” 林强一头雾水，他还没有见过姐姐这样，情绪波动怎么这么大。 “你就不能学周于峰稳重一点呀。” 又不悦地说了句，林楠扭头往回走去。 “你去哪？” 林强跟过去问道。 “回去。” “不是落东西了吗？” “找到了，别跟着我了。” 林楠有些嫌弃地说道，担心刚刚周于峰会不会多想，走着，突然又停下了脚步，拉住了林强的胳膊。 “又怎么了啊？”林强不解地问道。 “你们周厂长的电话多少？” “啊？” ...... PS：各位叫一半的大爷，尤其是名字头像都一样的，别再到处乱说了，别人都以为是我说的啊，还有跑去女频给我丢人的？ 我叫你哥了，作者圈里都是认识的，你去人家女频底下留言，说我有痔疮？ 我求你了，把名字改了吧，大哥！！！ 最后，今天对不起大家，今天三更，有点事，明天五更，把今天的补起来，做不到的话，长痔疮！ 明天肯定五更！ 元宵佳节，祝各位兄弟姐妹节日快乐！ 另外，求...少更一张求礼物？（试探性的问一下，各位大哥，别骂，大过节的...） 第324章 燎原 与此同时，魔都服装厂。 之前与李康顺通电商榷完模特表演会的事宜后，陆德广便让牛丹丹她们提前准备，几天之后，要在浙海市表演的节目。 因为李康顺是魔都人的特殊身份，在牵线搭桥地联络中，两人的交谈颇为顺利，对方也满口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所以在陆德广看来，模特们在夜市举办表演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今天魔都清晨的天气又湿又冷，每年在冬天来临的时候，还会经历几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寒风嗖嗖地刮在脸上，会有几分疼痛感。 身体刚刚痊愈，陆德广没在家里多待一天，周一的清晨，顶着这样的天气，早早地就来到了办公室。 活了一辈子，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关键是还有冯喜来那个老货，更是让陆德广气得牙痒痒。 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通过自己强硬的手段，将那家刚刚建立不久的花朵服装厂，摁死在摇篮中。 片刻时间后，薛铁龙也急匆匆地来到陆德广的办公室，推开门，面色焦虑地说道： “您也不说多休息休息，这样的天气，跑来干什么？” 同时薛铁龙拿过桌子里的茶缸，先是用热水涮了一遍茶缸后，又倒了一缸子水，放在陆德广的桌前。 “浙海市加盟店的事怎么样了？” 没有多余的话，陆德广略显急切地问道。 薛铁龙往下坐的动作微微迟疑了下，顿了顿后，还是决定先不坐下，起身站在陆德广的身前，回答道： “那华俊义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拒绝加盟我们魔都服装厂了。” “眼睛下苍蝇籽！” 用力拍了下桌子，陆德广不悦地看向了薛铁龙，怒道： “怎么回事？突然不加盟了？你一个渠道销售主任，会不知道原因？” 薛铁龙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厂长的怒气，自从新模式开展以来，魔都服装厂的销售额突飞猛进，加盟店也迅速占据了主流城市，陆德广还从来没有因为加盟店的事情动怒过。 这一次，周于峰合同上的猫腻，以及冯喜来的叛变，真的是让老人家无可忍受了！ “应该是模特表演会的事情，向浙海市新的加盟商，提出加收一千的要求，他华俊义可能是因为这一点拒绝加盟的。” 薛铁龙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至于花朵服装厂在浙海市的火爆程度，因为信息传播慢的原因，且魔都服装厂也没有去浙海市场调研的人员，所以一切并不知晓。 而在浙海市消费者眼中，因为模特表演会和报纸的一些宣传，心里已经默认，花朵服装厂的衣服和那些电视上出现的靓丽模特，是息息相关的。 所以同样材质的衣服，人家花朵服装厂的要比魔都服装厂的便宜那么多，凭什么要买你的账。 瞪着薛铁龙，陆德广的呼吸也变重了几分，要说能力，他真要比冯喜来弱上几分，但赶鸭子上架，也是没有办法了。 “抓紧联系下一家加盟店，广茂市场那里，要抓紧行动。” 陆德广蹙眉说道，薛铁龙应了一声后，连连点了几下头。 “浙海市那一家加盟店的生意怎么样了？” 陆德广又问道。 “目前还没有汇报，一般加盟店的销售情况，会在下一次订货的时候，才汇报业绩，那乾进来应该也会在这一两天订货了。” 薛铁龙回答道。 听着薛铁龙的这番话，陆德广开始思考，应该要不同地方区别对待的。 因为浙海市，有潜在的竞争对手，而通过加盟店每日的销量，也可以间接判断出百货大楼里竞品的销售情况。 只要销售额呈逐步上升的趋势，那就没有担心的必要。 微微张嘴，陆德广刚想说这个建议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看了眼薛铁龙后，陆德广接起了电话。 “陆厂长，是我，李康顺。” 电话那头，传来了李康顺的声音。 “是您呀，李市长。” 陆德广的声音变得客气起来，宏亮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喜悦。 应该是要确定模特表演的时间了。 “打电话主要是说一下模特表演会的事。”李康顺的声音缓缓道来。 “嗯，您说。” 陆德广立即说道，嘴角不由得挂上了一抹笑意。 “出于安全因素的考虑，模特表演会的事情没有通过，等明年开春再说吧，最近浙海市不时地会下雪。” 李康顺的声音变得有些官方，明确拒绝的同时，还告知了遥遥无期的时间，很清楚地表明，表演会的事，绝对办不了。 陆德广的一张脸瞬间黑了下来，握着电话，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 刚刚还在想着，如如何将这场表演会举办好，突然得到了这样冰冷的拒绝。 一下子，陆德广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诶？陆厂长，你们那边下雪吗？”李康顺随口又问道。 “下了，小雪，不过对出行也没什么影响，雪花飘到半空就没了，想必您那里，也是这样的情况吧？” 陆德广问道，眉心深深地蹙了起来。 这番话，也在间接地质问李康顺，安全因素？这样的借口站得住脚吗？ “北方城市嘛，雪肯定要比你们魔都大，那陆厂长，就这些了，再见。” 轻飘飘地说完，李康顺便挂断了电话，陆德广却是握着电话，保持着这样的动作坐了许久。 心里越发觉得这件事情奇怪，李康顺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直接地拒绝？ 不会他周于峰已经厉害到这个地步了吧？能有副市长的关系？ 过了好一会，陆德广才“叭”的一声，扔下了电话，蹙眉看着薛铁龙说道： “浙海市新加盟店的事，你去浙海市亲自跑上一趟，一定要抓紧时间敲定，另外去那里调研一下市场，看看哪些店面卖得好。” “行，那我收拾收拾，中午就可以出发。” 薛铁龙积极地表态，不管他能力如何，但始终会把厂里的利益摆在第一位。 “好，一会过去通知下呈雨，让他去排练室告诉模特们，先不用忙着彩排了。” 陆德广点点头，又说道。 “那行。” 薛铁龙点点头后，退出了办公室。 陆德广茫然地望着前方，摇了摇头，对于薛铁龙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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