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也在犹豫要不要打破这种平静。 现在这种局面,彻底坚定了他的决心。 连咱都敢抵制,标儿继位那还得了。 就在这时,邱广安站了出来,弹劾户部官员阳奉阴违抵制新政,并且还拿出了实质性的证据。 某月某日某时,我给某某人安排了某某事,结果全都没做。 一条条记的非常清楚。 涉及到了户部三分之一的官吏,且全部都是重要岗位成员。 其中就包括户部侍郎。 那些户部官员不慌不忙的站出来自辩,我们不是不办,是手头有别的事情急需处理啊。 总不能为了这件事情,就将别的政务都放下吧? 都是朝廷的事情,哪一样都不能耽误。 等我们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定然会抓紧时间将尚书布置的工作完成。 话里话外都在指责邱广安立功心切。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文官集团,好像突然复活了一般,好几个人站出来弹劾邱广安。 什么欺压下属,什么纵容奴仆伤人。 什么教子无方,幼子小小年纪就留恋秦楼楚馆,逼的亲家退婚。 要说大的问题,那一项都没有,全是无关紧要的小毛病。 但这些小毛病恰恰最能毁人声誉。 一旦这些罪名落实,邱广安的名声算是毁了。 在华夏,一个人声誉败坏,也就意味着仕途的结束。 至少在大多数时候,这条定律是有用的。 邱广安即便早就猜到对方可能会拿自己开刀,听到这些弹劾的时候,依然气的脸色涨红。 不过他却没有反驳,因为已经用不着了。 听这些文臣一个又一个的弹劾,朱元璋寒声道: “方才让你们上奏,一个个都不说话,现在却一个比一个话多。” “我看你们不是为了弹劾邱尚书,真正的目的是让咱难看。” “很好,咱很欣赏你们的勇气。” 群臣心中一惊,但看到身边这么多同僚,胆气顿时就壮了起来。 就不信你敢把所有人都杀了。 于是,众人齐声道:“臣等绝无此心,请陛下明查。” 朱元璋杀气腾腾的道:“咱自然要好好的查……” “蒋瓛,将方才弹劾邱尚书之人全部打入诏狱,一个个的查。” 蒋瓛直接带着一群人进来,将十余位官员的官帽打落,像拖死狗一般的拖走了。 这些官员终于害怕了,一个个大叫饶命,或者大喊‘某某某’救我啊。 然而,方才还表现的同生共死的文官们,却集体沉默了。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求情。 他们终于回忆起了洪武大帝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老虎打盹了依然是老虎,不是谁都可以欺凌的。 法不责众对别的帝王或许会有用,对眼前这位皇帝,完全不成立。 他是敢于打烂一切,重新来过的人啊。 胡惟庸案,赵瑁案,哪一次不是杀的血流成河。 哪一次不是朝堂被清空一半,乃至更多。 至于因此带来的朝局动荡,他根本就不在乎。 杀光了再换一批听话的人过来。 一想到这个现实,群臣心中都无比的沉重。 之前才刚刚升起的一点抵抗之心,已然开始瓦解。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朱元璋既然决定提起屠刀,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下。 朝堂已然陷入了一片肃杀之中。 第311章 见闻 甲:“你听说了吗,二狗子被放出来了。” 乙:“二狗子?那是谁?” 丙:“就是五年前因为典妻拒不悔改,被抓的那个赌徒。” 乙:“哦……原来是他,这种人就应该处死,还放出来不是祸害人吗。” 丙:“话不能这么说,他婆娘一个人拉扯孩子,还要赡养父母,挺不容易的。如果他能洗心革面……” 乙:“嘁……指望这种人洗心革面,那不如指望河水倒流。” “他婆娘虽然不容易,但朝廷分了五十亩地给他们家,父母身子骨还硬朗能帮衬着干活。” “两个孩子也快拉扯大了,苦点累点日子还能过得去。” “现在他出来,指不定怎么祸害一家子呢。” 丙:“哎,谁说不是呢。” 甲:“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七舅姥爷他三外甥的小舅子的连襟的兄弟,在衙门当差。” “据他说,乡令放话了谁再敢和二狗子赌,就让差役天天去查谁家。” “还给了二狗子婆娘一张条子,以后他们家他婆娘说了算。” “还给他的两个儿子特批,如果他再敢胡闹,允许两个儿子把他捆起来送官。” 乙:“如果真能这样就好了,他婆娘也是可怜人啊。” 甲、丙都附和的道:“是啊,也就朝廷禁止典妻,还给百姓分地,要不然她婆娘早就被折腾没了。” “新政好啊,老百姓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尤其是那个摊丁入亩……要搁以前,咱们这些泥腿子不是干活就是服役,哪有时间在这里闲聊。” 更多的人加入他们的讨论,述说着新政的好。 在隔壁桌,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单独坐在这里,他面上平静,心中却情绪翻滚难以平静。 少年正是游历天下增长见闻的叶云流。 对于新政,他也有自己的看法。 更确切的说,作为士绅阶层,他受身边人的影响,曾经对新政多有不满。 但他的曾祖父叶兑却是新政的坚定拥护者。 认为是万世之法,大明要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 也因此,叶兑对于曾经当了儒家帮凶,针对陈景恪的事情,充满了懊悔。 如此大才,自己竟然为了利益去针对。 实在是晚节不保啊。 叶云流却很是不解。 周围人都说新政不当人,与民争利,损害百姓利益。 叶家自身也是新政的受害者,受到的约束更大了,缴纳的赋税也变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曾祖父为何还要说新政好呢? 于是,叶兑就全面为他剖析了新政。 他那位便宜老师方孝孺,也经常从朝鲜王国寄信回来,帮他解答各种疑惑。 让他对新政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在这个过程中,他对家国天下的概念也逐渐形成。 然而叶兑自己对部分政策的认识也很有限,甚至无法理解。 比如放宽对人口的限制,增加了社会不稳定因素,导致各城市犯罪数量剧增。 他不明白,这么明显的危害,朝廷就看不到?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反对,而是采取观望的态度。 他对叶云流的解释是:“从既往的政策来看,朝廷是有全盘计划的。” “现在我们没看懂,可能是因为作用还没有显现出来。” “多观察,过上几年还是看不到作用,再反对也不迟。” 叶云流虽然年轻,却也很认同这个观点。 多观察,谋而后定,就算反对也能有更充足的证据。 去年叶兑寿寝正终,临走前还特意叫来一群见证人,提前为叶云流加冠。 并当众宣布,让他守孝半年,就启程去朝鲜王国找方孝孺进学。 还叮嘱他不要直接去,一路上多走走多看看。 古代对丧葬看的非常重,作为最受器重的曾孙,叶云流是要守三年孝的。 但他现在正是进学的年龄,在家耽搁三年很可能一生就耽误了。 叶兑提前做好布置,他在孝期外出求学,就是遵守曾祖遗命,是合乎规矩的。 可以说,叶兑把一切都提前给他规划好了。 叶云流对曾祖的心思了解的更清楚,他不是怕自己耽搁了学业,而是怕自己跟着这群儒生学歪了。 事实上,深受曾祖和老师影响,他对那些名士大儒也很不以为然。 学问确实很深厚,但带着一股浓浓的腐朽味儿。 这一点,从他们对新政的态度就能看的出来。 摊丁入亩的好处,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偏偏士绅们就反对诋毁。 为什么? 不过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罢了。 满嘴的道德文章,肚子里全是男盗女娼。 所以,在守孝半年之后,他就遵照祖命出发,一边游历一边前往朝鲜王国。 前几个月,他游历了南方几个主要省份,深入基层去观察新政的情况。 小时候他曾经跟随曾祖父去过乡下,当时见到的景象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田里的庄稼生长的很壮实,百姓工作也很勤劳。 可是大家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行人脸上也大多挂着愁苦,沿途遇到的村庄也一副破败景象。 这种反差让他很不解,明明庄稼生长的那么好,百姓也很勤劳,为何大家日子还很苦呢? 叶兑告诉他,赋税太重。 南方几省的赋税,是其余地方的两倍多。 他不明白,同样是一个国家,为何税率不一样? 叶兑的解释是,因为这里的百姓当年支持张士诚,这是对他们的惩罚。 年幼的他觉得好像没毛病,但又好像很有问题。 当初支持陈友谅的省份,赋税也很正常啊,为何就支持张士诚的地方赋税重? 他问过好几个人,得到的回答大多都是,皇帝更痛恨张士诚。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意识到不对。 同样是一个国家,如此区别对待,岂是正道所为? 他立志,长大从政了要解决这个问题。 只是还没等他长大,朝廷先进行了税改,全国统一税率了。 而且还进行了一系列的减税。 表面看田税增多了,但苛捐杂税全部废除,百姓缴纳的总体赋税变少了。 时隔数年,再次游历农村,看到的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百姓同样辛勤劳作,但身上的衣服几乎看不到多少补丁,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进入村子里面,到处都是织布机的声音。 几乎家家户户院子里都晾晒着纺好的线,织好的布。 村中央还有前来收购布匹的商贩。 普通百姓不会问那么多缘由,他们只知道现在布匹很值钱,价格比以前贵了一倍还多。 只要将布织出来,在家门口就能卖掉。 赚取的钱财,可以供一家的开销。 但叶云流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海贸兴起。 大明产的丝绸、棉布、瓷器、茶叶等等,供不应求。 百姓们不知道的是,将棉布运送到县城,价格会比商贩收购价高出五成左右。 叶云流就将此事告诉了当地百姓。 本来他以为,大家会很感激他,然后去县城卖货。 毕竟那可是高出了五成的价码啊。 然而结果却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百姓要么不相信他的话,要么将信将疑,要么相信却无视。 这个结果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百姓如此辛苦,不应该很重视自己的劳动成果吗? 为什么不愿意多走几十里路,去卖更高的价格? 要是觉得自家布匹少,不值当跑一趟,可以几家合在一起去啊。 等了解过真正原因,他沉默了。 百姓习惯了被束缚在当地,几十里外的县城,对他们来说就是另一个世界。 外面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就是龙潭虎穴。 以至于现在朝廷放宽了人身限制,百姓依然不敢走出去。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朝廷会放宽人身限制了。 就是要打开百姓的视野,让他们走出去,不至于和现在这样被一个小商贩剥削。 而且他隐约有一种感觉,朝廷肯定还有更深的用意,只是他还无法参透。 接下来他去了更多的地方,见识到了更多的东西。 他看到了汉蛮和平相处,看到了百姓安居乐业,看到了血吸虫被逐渐治理。 走过的地方越多,对新政的认识就越深。 很多以前无法理解的问题,也都有了答案。 前段时间,他终于跨过长江趟过淮水,进入北方地界。 又看到了另外一番景象。 贫穷,但精神上更加积极饱满。 那种感觉,都不需要用语言交流,只看精气神就知道,他们对未来充满希望。 叶云流虽然年轻,却知道这种叫希望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这一切无不说明,他们对朝廷非常满意,相信通过努力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 而且他发现,北方百姓普遍更加忠于朝廷。 一开始他以为,是朝廷在南方打击宗族势力导致的。 北方动乱数百年,早已破败不堪,更没有什么宗族势力。 与之相反的,南方相对太平,到处都是宗族势力。 朝廷接连打击宗族,北方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南方就不一样了,大大小小的势力打击了好几遍,百姓心中有所不满是很正常的。 但深入了解之后他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对于当前的生活,不论南北方的百姓,普遍都很满意。 南方百姓的会说:我们终于过上应有的好日子了。 北方百姓的会说:我们终于过上好日子了。 看似差不多,但深思却发现,内核完全不一样。 南方更加富庶,百姓认为过上好日子是应该的,过不好就是朝廷政策有问题。 北方更加破败,百姓的日子但凡有所改善,就会非常感激国家。 这两种想法没有什么对错高低之分,只不过是环境使然。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真实写照。 这个感悟,让叶云流对很多问题,有了截然不同的理解。 很多看似奇怪的政策,他也终于理解了背后的深意。 对于设计这些政策的人,更加的敬佩。 此时,坐在一个街边酒馆,听着一群庄稼汉讨论国家新政。 再次让他感受到了南北方的差异。 南方人多关心商业,关心文化。 百姓闲聊的时候,话题更多的是什么东西价钱好,谁家的孩子进学了,哪家的孩子有天份。 北方的百姓更加关注国家政策,讨论新政是很普遍的事情。 对于战争关注度也很高,哪里打仗了,胜负如何等等。 再有就是讨论农垦,谁家的庄稼好,应该怎么种之类的。 这也同样是地域差异造成的。 南方承平已久,更加的富庶,百姓多关注赚钱、关注文教。 北方的经济比较单一,就是靠农业,且面临草原边患,自然更关注政治和农垦。 这种差异看似不重要,实则对政策的影响非常大。 如果统治者不了解这些,在制定政策时候不加以考虑,很容易出现问题。 北方施行的很好的政策,到了南方就不一定适用。 南方很好的政策,到了北方就水土不服。 不过比起这些,他觉得更加紧迫的,是消除南北方差异。 长此以往,恐怕南北之争会愈演愈烈,不利于大明的长治久安。 就在他陷入头脑风暴的时候,壮汉丁路过喊道: “你们怎么还在这闲聊呢,快去看热闹去吧。” 甲:“有什么热闹?” 丁:“徐家……就是魏国公府在卖地呢,整整七万亩,就只留下四千亩,其余全卖了。” 乙震惊的道:“什么?为什么要卖地?” 丙明显不信的道:“咋可能,他们家可都是上好的良田,水渠都修到田头的,怎么可能卖。” 甲也同样表示不信。 叶云流也不禁愣住了,魏国公府卖地?假的吧? 他连忙收起发散思维,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丁得意的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朝廷颁布了一道新法令,叫什么楼梯收税……” 众人一脸疑惑。 叶流云心中一动,说道:“阶梯性收税,田越多缴纳的田税就越高。” 丁:“啊对对对,小郎君一看就是读书人,懂的就是多。” 乙催促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丁就将阶梯性收税详细的解释了一下,然后道: “……魏国公有四个儿子,就留了四千亩地,别的都卖了。” “现在正在城东售卖呢,衙门的人也在,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 丙更加的疑惑了:“阶……阶梯性收税……不是把大户都得罪了吗?好好的朝廷为啥要这么做?” 甲自得的道:“肯定是打击大户,这种事情朝廷已经干过很多次了。” 其他人也都很认同这个观点,限制一千亩地,可不就是打击大户吗。 叶云流忍不住说道:“朝廷这么做是为了抑制兼并,帮助百姓保住自己的土地。” 甲见有人反驳,脸上有些挂不住,说道:“限制大户,和我们百姓有什么关系?” 叶云流耐心的解释道:“大户想强买强卖普通百姓的地,哪个百姓能反抗的了?” 众人都不禁点头,好日子还没过几天,他们可是很清楚大户的手段的。 叶云流继续说道:“朝廷限制大户只能有一千亩地,他们还会挖空心思去抢夺百姓的土地吗?” 众人恍然大悟,然后就兴奋起来。 “好啊,好啊,真是太好了。” “朝廷对咱们老百姓真是太好了。” “不但给我们分地,还想办法保护我们的地……” “真希望陛下能活一万岁,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 “是啊,还有太子和太孙……” “嘿嘿……太子太孙都是贤君,咱们百姓至少能过百年的好日子啊。” “是啊是啊,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啊。” 越说众人就越是兴奋。 叶云流其实也有同样的想法,太子太孙都有贤名,大明盛世可期。 阶梯性收税,他也是前几天在酒楼听说的。 当时很震惊,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政策是真的绝妙。 如果真能施行下去,历朝历代都无法解决的土地兼并问题,真可以在大明得到有效缓解。 对于陈景恪这个救命恩人,他更加的敬佩。 恨不得前往洛阳当面讨教学问。 但他不敢。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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