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的脑子也是晕乎乎的,她感觉自己的额头像是碎裂了一般疼的她浑身发颤,痉挛不止。 强忍着疼意,她的牙关颤抖着咬到了舌尖,楚楚吸了吸鼻翼,口中满是铁锈味儿,“那么许家呢?” 许明文最为在意的除了他自己就是许家。 第84章 自己找 皇宫内。 长宁斜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膝盖微曲,手臂放置在膝盖之上,坐姿十分洒脱,放荡不羁。 好看的眉宇微拧,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慌乱的厉害,不安极了。 她应该带着美人的,她的小人儿那般孱弱,一刻都不能离开她,若是趁她不在有人欺负美人该怎么办? 这个念头就像在她的脑子里扎了根似的,再也挥之不去。 其实她清楚她是太过思念美人,离不开美人。以至于将美人想的过分柔弱,柔弱到好像离开自己都不能能独立的活下去般。 天边的晚霞尤为红艳,就像是染了血色般。 她将纷杂的情绪从脑子里剔除掉,想着北苑的政务这样也不至于枯坐,苦恼思念美人。 羌国的降臣不少,如何安置是个很大的问题,必然是不能让他们踏入北苑的朝堂的。 北苑灭了羌国,身为羌国人就算是心中没有仇恨必然也会有怨念,这样不稳定的因素一旦介入朝堂之上,怕是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而且还有羌国所俘虏的将士,还未曾得到妥善的安置。 若是将其杀掉,难免羌国其他人兔死狐悲不愿意归顺北苑,再加上羌国皇室还有流落在外的,肯定会暗中招兵买马,收买人心。 得想一个妥善的法子才好。 二皇子的外族好像就是有人在军中的,裴家跟顺嫔并不是很亲,顺嫔与其姐妹年幼时父母身亡,是族人将其抚养长大。 入宫并非顺嫔所愿所以以至于顺嫔进宫后很少和裴家联系。 不去细想,长宁差点就忘了顺嫔还是裴家的人,裴家的官职在玉京不算高,可是管制,保卫着的却是整个玉京的安危。 二皇子在不久之后便要立为储君。 裴家难免不动其他的心思。 这样好的助力二皇子日后真的不会对动心而是选择无动于衷吗?长宁不信。 军中。 又是军中。 长孙询她都能弄死,一个裴家而已,要想收拾也不算难。 裴家这一代入伍的幼子,裴少岚。(西江月里出现过的,晚秋喜欢的人。) 她记得这个人的名字,羌国战场之时勇猛异常,临危不惧,根本不像是初入战场的愣头青。 这样的人无疑是为天选的将才,可是如果这个将才注定会威胁到北苑的日后,那么也可以在他升起之前便陨落。 裴家似乎在做两手准备,长子去年科举中第,正在大理寺任职。 在大理寺熬过去之后便可以外放,三年之后依照裴家的能力必然会回玉京成为京官。 那么裴家皆是便是一文一武,能与之争辉的怕是没几个。 有时候太优秀,太耀眼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至少长宁能允许的,裴家只能有一位出现在北苑的朝堂之上。 既然裴家贪心都想要,那么她来替裴家选。 自古以来都是注重嫡长子,那么就选嫡长子,那位年轻的幼子便随着羌国的降军一同湮灭。 “郡主,出事了!” 门外的春雨疾步而来,面上神色慌张,已然失态。春雨出自宫中,一言一行皆是衡量过的,能将她吓成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是小事。 “何事。” 春雨跪在地上,身上冷汗津津,紧贴着后背黏腻的不太舒服,寒意不断的侵蚀着她的脑子。 没有人比她作为郡主的贴身侍女更清楚女郎之于郡主而言有多重要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郡主爱重女郎远比女郎爱重郡主更多一些。 就连郡主自己也是知道的,可是郡主就是喜欢她。 喜欢到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 “女郎……” 话音未落就见原本斜靠在软榻之上的郡主赤脚踩在了地上,朝着她的方向来,“美人如何?” 长宁急切的询问,就连声音都带着不自觉的颤抖,惧怕之意。 “女郎,不见了。”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嗫嚅着说出来的,声音细小,可是长宁却是听见。 她的脸色铁青一片,牙关都在打颤,怔愣了一瞬,思绪很快的回拢。 握住旁边的佩剑,大步出门。 “关城门,挨家挨户的给本宫搜。方圆百里之内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赤红:“太阳升起之前,本宫要她出现在本宫面前明白吗?” 春雨叩头拜服:“郡主,还未到宵禁之时……” 长宁扬起头,闭上眼眸。 “你去办,本宫去见舅父。” 福宁宫。 北苑皇还没吃饭完就被急火火来福宁宫的长宁给打断。 此刻正是饿的时候,手中端着茶盏喝着,压一压饥饿感。 眼神中满是宠溺与无奈。 自家的孩子,这样急匆匆的必然是出了不小的事情。 不然也不会这样,看着样子,都快急哭了。 说真的长宁长大之后他还没见过她哭呢。 “舅父,长宁说的您在听吗?”长宁说完之后看向舅父,却发现舅父正在出神,不免有些着急。 “啊?哦!”北苑皇点头:“去吧,怎么方便怎么来。北苑都是咱家的,关个自家院子而已,值得你跑一趟?” 说到最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冲着长宁摆手,“快去找人,你舅母还等着朕用膳。” 皇后身体不大好,若是饿太久可不行,饿过头可就不饿了,不吃东西怎么行。 “人手不够自己调。” 末了留下这么一句话。 孩子的事情孩子自己参合去,他们大人有大人的事情要办,等到长宁无法收场的时候才是他该介入的时候。 付皇后看着只有北苑皇一人回来,有些不善的瞪着他:“长宁呢?怎么不叫她来用膳。” 北苑皇大呼冤枉,解释:“长宁办正事去了,咱们先吃。” “陛下也是的,将那些事情都交给长宁,她怎么忙的过来,她年纪还那样小,若是累坏了身子骨该怎么办?”不免对北苑皇有些埋怨。 北苑皇慢条斯理的喝着付皇后为自己盛的汤,“这点小事长宁能处理好的,你放心。” 他与皇后没有孩子,长宁是在他们跟前长大又是他的亲外甥女,跟亲生女儿没什么两样。 这才哪到哪儿。 若是这些事情都忙不过来,那以后他要交给长宁的事情可怎么办? 第85章 郑姠 夕阳西斜,昏暗的屋舍里传出细密如雨的痛呼声,以及喘如犬吠的喘息声。 许明文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再加上被那个疯女人日日囚禁在侧稍有不顺心便会拳脚相向,虽然每次事后都会哭着道歉说是太爱他。可是,是个人都受不住这样沉重又窒息的爱意,更何况许明文本就不爱易水烟。 终于让她逮着机会挣脱了绳索,逃离了出来,一路上他忍不住的回想起自己这二十年,发现自己并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可是偏生被楚楚那个女人算计的落得个这般下场,实在是不甘心。 女人身上湿漉漉的,夏日衣衫轻薄这样一来,娇软的身躯尽显,身材玲珑有致紧贴在身上,可是旁边的男人生不出半分情欲来。 依旧是抓着她的头发,喘声询问,“如何,还不肯承认吗?” 楚楚的双手竭尽全力地撑在水缸的边缘,艰难的喘息着,额头上的伤痕在水的浸泡下泛着红白,看起来有些渗人的慌,脸上的血水不断的蜿蜒犹如地狱而来的恶鬼前来追魂索命。 “我一直在想,我与你有什么仇怨。”盯着楚楚的眼眸深沉发黑,里面蕴藏着的全然都是恨意,“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郑姠,我们可是做了三年的夫妻。” 他抓着楚楚的头发地手不断的在用力,暴虐之色毫无掩饰之意,猛的将楚楚按进室内供人观赏养莲花的水缸里tຊ。 言语间尽是恨意,“你明知道我最在乎的,可是你偏要毁掉。郑姠,你该死!” 楚楚已经被折磨的失去了神智,耳朵里全是水有些听不清许明文的话语,可是人对于自己的姓名总是有着独到的敏感。 她的瞳孔骤缩,没有想到许明文会知道是自己,她不断的挣扎着,比之之前挣扎的还要厉害。 双手撑着水缸边缘想要抬头,可是后脑勺的力道压的她根本抬不起头来,混合着泥屑的水不断的从口鼻进入,呛的她的喉咙像是被火焰灼烧,撕扯的疼。 就在她觉得这一次许明文会将她就这样溺死的时候,许明文猛的将她的头扯出来,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她如同饥渴难耐的旅人不断的喘息着,好像只有这般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又或者是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次呼吸到空气。 楚楚不断的咳嗽着,声音嘶哑的就像是被火焰烧灼过的一般,粗粝的刺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声音尖利而失控。之前就算是被许明文折磨虽然害怕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表露太过,直到此刻,她的眼睛里全然都是惊慌,胆怯。 “我太了解你了郑姠,就如同你了解我的野心一样。”许明文抚摸着她湿漉漉的脸庞,她的眼睛雾蒙蒙的,如同雨后饱受摧残的夜雨芙蓉。 就是因为他们都太了解彼此,所以他才会轻而易举地落入郑姠为他设置的圈套里。郑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过于的急功近利反而会迷失本心的理智。 他输给了自己的野心不冤枉;可是输在了在他手上死过一回的郑姠手里,他绝对不认。 看着女人惊恐的发颤的模样,许明文觉得自己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露出笑意来。 他原本不那么确定她是郑姠的,毕竟郑姠死的时候他是知道的,并且亲眼看着她被钉进棺椁里,他不觉得郑姠能够从里面爬出来。 有的时候不得不去相信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那被称之为玄学迷信,站在他面前的是郑姠却也不是郑姠。 她的容貌和郑姠很不一样,可是无意间又会透出郑姠下意识的小动作来。 借尸还魂,有意思极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能杀得了郑姠一次就能杀得了她第二次。 不过是多杀一回罢了。 也不多这一回。 “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今天都得死!”害得他落的这般地步,还想好好的,不可能! “咚” 许明文瘸着腿连连后退,捂着自己沾了血的鼻梁骨,看向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她伸出手去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左手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曲着。 她已经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场景,脑子嗡鸣的厉害,甚至一度的觉得恶心想吐,可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反抗,她将再一次的死在许明文手里。 可是,凭什么。 她可以死,可是绝对不能被许明文杀死。 —— 她的身上是被水所稀释的血水,染红了一大片,脸上也是斑驳的血迹,额头血肉模糊,就这么安静的靠着墙壁目光看向了不远处艰难喘息的许明文。 他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是血迹和水渍的混合,染红了他所在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不甘心吧,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水缸的碎片指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唇瓣不断的启合,可是只能发出‘咕噜’‘咕噜’声,口中涌出来的只有血水。 血气上涌,不断的呕出血来,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发黑,在完全黑下来之前她好像看到门被大力推开,但是之后的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长宁推开门,一脚踏进血水里,房间像是刚发了洪水般,到处都是被稀释的血水。 她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靠着墙角的身影上,浑身都是被血水所浸染的污浊,面上蜿蜒着鲜血,额头有个大口子,不断的往外渗出血色来。 她的脚像是生了根般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喉咙发紧,干涩的厉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让她发不出声音来。 手脚冰凉,分明还是天热的时候,可是她身上却不断的涌现出阵阵寒凉之意,直冲头颅,让她再也无法思考。 绣鞋被水所浸湿染上了污渍,她一步步的朝着那人而去。 蹲在了她的身前,伸出的手都在颤抖,目光被泪水所模糊,“美人?楚楚?” 她轻声呼唤着女子,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掌心下的肌肤虽冷可是还有温度,她激动的落下泪来,再也没有任何的停顿将人抱起来往外走。 第86章 仅此而已 女子走在一望无际的皑皑雪山之中,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更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只是这样漫无目的的前行着,就好像要这么走到地老天荒。 长宁坐在床沿呆愣的握着女子的手,垂眸落下轻柔的吻,泪水从眼眶中滴落,“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逼你了。”长宁艰难地说道:“我再也不逼你了,只要你醒过来,怎样都好。” 喜不喜欢她,在不在意她,愿不愿意嫁给她都不重要了,只要她愿意醒过来。 哪怕不愿意嫁给她,她也没有二话,只要她愿意醒过来就好。 可是没有人回答长宁,躺着的人始终躺着。 长宁失望的低下头,而后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 长阶一侧是高耸的山壁,一侧是满是绿意入云般矗立着树木。 站在长阶尽头的女子,一身缟素,唇色浅淡略显发白,眼下一片青黑,让人一看就知是多日不曾休息好。 泛着红丝的双眸异常坚定,隐隐能看到怀着希翼的光亮在。 这座寺庙并不是最出名的寺庙,但是却是北苑香火最好的寺庙。 任何人来到北苑,首选的寺庙应该就是它了。 陡峭的石阶并不平整,但是那三步一跪的女子格外干脆,虔诚。 身上的素色衣衫有些脏乱,可是不变的是她越发坚毅地双眸。 那天北苑的天气格外的好,云淡风轻,汗水不断的从额头滑落,蛰痛了她的双眼可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放弃。 山回路转,当长宁摇摇晃晃的磕头再抬首的时候看到了长阶尽头的老和尚。 她的胡须已经花白,慈眉善目,分明眼睛很小,可是却能让人感受到他和蔼,慈爱的目光落在身上,犹如和煦的阳光,温柔的清风,不疾不徐的落在了心头。 她的唇瓣嗫嚅抖动着,干涩的吞咽着口水,想要开口说什么。 却见那老和尚先她一步开口:“等您很久了。” 就好像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般,语气熟稔。 长宁跪在蒲团之上,双腿已经木掉,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望着悲天悯人的神佛,虔诚万千的叩首,双手合十许下她的愿望。 “长宁,手染鲜血,自知罪孽深重。”她说话的时候在颤抖,她在驳斥着自己曾经认为对的所有,她从不觉得杀人有什么错,为了北苑死几个人而已,如若北苑能够永远太平,哪怕是死她,她也没话说。 可是,此刻,她在否认着她的所有,只希望能求得她的妻子醒过来,她哽咽着,“所有的罪孽都是长宁所犯,所有的罪责长宁愿一力承担,只求满天神佛放过吾妻,给她一条活路。” 她拜服下去许久不曾起身,眼泪从眼角滑落,泅湿了蒲团。 旁边的老和尚叹息,摇首:“孽缘,孽缘。” 长宁双手捧着平安符朝着老和尚俯身道谢。 老和尚目送着那年轻的少女离去,而后双手合十,闭目口中喃喃道:“我佛慈悲。” —— 脑袋阵阵发麻疼痛的厉害,眼睛也是酸涩胀痛,抬起手臂想要揉按自己的额头,却被谁制止,“不要动,你的伤还没有好。” 是长宁的声音,但是她的嗓音喑哑的变声,有些无力。 侧眸看去,却撞进一双温柔至极几乎是将她溺毙的眼眸中,眼中的爱意几乎是化成了实质犹如丝线,又如烟雾将她缠绕,笼罩其间再也逃离不得。 在她的注视里长宁的眼眶渐渐泛红,晶莹的泪珠滑落下来,长宁垂下头,额头抵靠在她的手背上泣不成声。 “长宁?”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不要哭,我醒过来了。” “我知道。”长宁点头,“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她终于醒过来了她才哭,是喜极而泣。 “你终于醒过来了。” “是,我醒过来了。” 自她醒过来之后她发现长宁的膳食几乎不曾见什么荤腥,而且人也越发的沉稳,手上总是缠绕着一串菩提珠把玩着。 一个月里总会抄一卷经书送去小佛堂里供奉着。 以前,长宁不信佛的。 不消说,必然是在她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因为之前她出事,长宁的及笄大典并没有办而被推迟,故而当册封及笄礼当天同样是二人的婚礼的时候,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可是长宁的册封礼,是她这一生最为重要的日子。 可是现tຊ在她却要将这庄重肃穆的场合分与自己。 有些事情憋闷在心中许久,她不想再隐瞒下去。 是夜,当长宁看到桌上的菜肴的时候,眼眸微动,不是出自膳房之手。 她看向美人,美人羞涩的笑笑,“你尝尝。” “好。”本能的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的长宁并没有拒绝。 饭菜过半,美人有些坐立不安之际,长宁就知道这顿饭的重头戏来了。 “长宁,我……”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到临了她还是难以开口,以至于格外的艰难,“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 长宁神色不变:“我知道。” 楚楚错愕,“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我……不是……”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知道。” 长宁放下筷子,郑重其事的点头,“我都知道。” 这番话反倒是让楚楚有些意外,不知所措。 长宁见她迷惘,然后起身,走到旁边的书房拿出一个匣子,打开。 其中有一幅她的字,是之前她在长宁面前写毁的那幅,但是还有一幅,里面是一篇文章是抄写的。 和她的字迹一模一样。 两幅字都是她的字迹,可是她不曾抄过诗文。 长宁的指腹落在那篇诗文上:“这是很多年前郑家让人送来的,是本宫的堂姊妹郑姠所写。” 其中不止有郑姠的字,其余郑家姊妹的都有。 郑家拿她们姊妹不堪入目的字给予长宁点评,指点,说白了是拿给长宁当笑话看,以这样拙劣的手段想要拉近长宁和郑家的关系。 楚楚只觉得四下安静极了,安静到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是谁不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你,而我只认定你。” 长宁拿着那两幅字走到烛台前,她看着纸张被火焰舔舐殆尽。 “郑姠亦或是花月又如何?你是你自己,是我的美人,仅此而已。” 花月是她这具身体在遇到长宁之前的名字。 第87章 番外一(郑娴) 一群人聚集在正屋里,郑家的人说多也多,说不多也不多。郑老太太就生了三个儿子,老三考出了名堂尚了公主成为了驸马,不在郑家居住。 郑大的原配被休妻已经另嫁,第二房比原配要强上许多,至少在郑大看来比之原配那个张口闭口便是粗鄙不堪,学识浅薄,只知道家长里短的女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郑姠便是郑大原配所生,郑姠原本还有个妹妹,但是妹妹自小的时候烧糊涂了脑子,被送去山上修行。 郑姠也是许久没有见到过,听说是随着她师父云游去了。 郑二的长女便是前些日子死在夫家的郑二姑娘,是郑娴的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她那个二姐姐是个包子性子,软的跟棉花似的,别人欺负她她也不出声,仍是笑嘻嘻的。 她时常总是拉着郑娴说,现在的日子过得太累了。 以前在地里的时候是身体累,现在累的是心。 活像是受罪的。 郑二并不是什么老实人,这么说也不对,他挺老实的,可是,可怕的也是老实人。面甜心苦,逢人笑三分,可是对内却是个窝里横的。 郑家老太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其实郑家远没有到捉襟见肘的时候,可是她苦日子过惯了总是习惯了过度节俭。 还偏生节俭到她们姊妹头上,她记得有一年二姐姐出门参加宴会是红着眼睛回来的。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她们的祖母克扣她们的珠钗,衣料,那珠钗瞧着明亮光鲜,可是却并非真金实料,见水或是汗渍便会变色,让二姐姐白白的被人当成笑料。 可叹二姐姐那么软和的性子被那群官家小姐嗤笑欺辱。 旁边的丫鬟看着几乎快要熟过头菜肴出言提醒着:“姑娘,可以了。” 郑娴回过神来,将菜盛进盘子里。 然后看向旁边摆放着的盘子,点了点,“端上去吧。” 正堂里的人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三丫头怎么回事,她在搞什么鬼。” “谁知道这死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要不是老太太说话,谁会这大热天的在这里等着。 不断的有仆从,女婢端着承盘入内,那一盘盘热乎乎的菜肴被人端了上来。 郑大夫人看着那桌子上的东西眉头紧蹙,“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是给人吃的吗?” 那些东西出城的荒地里就有许多,不是杂草吗? 如何能吃。 此言一出,郑大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斥:“闭嘴!” 这些东西或许对别人来说很陌生,甚至是不认识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熟悉得很。 没发家之前,他们吃的不就是这些东西吗? 兄弟俩的目光落在了老娘身上,一直端坐着的老太太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珠子瞪视着郑大的媳妇,而后扫视众人,“好日子过久了,忘了自己是什么出身,我来帮你们回忆回忆。” 这些年来,两个儿子越来越不将她放在眼里,荣华富贵的日子过得久了,久到他们忘了本。 意有所指的话并没有让他们的脸上有任何的羞愧之色。 只是敷衍至极的附和着,“娘说的是,忆苦思甜。” 郑娴便是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的,在场的都是她的长辈,有兄弟俩个的姨娘,可是就是没有子辈的。 这也是郑娴提议的。 “你怎么进来了,出去。”郑二斥责着。 连男孩子都没有进来,郑娴进来做什么。 “三丫头是来伺候你老娘我用膳的,怎么?”老太太看了过去,郑二立即就不说话了。 天气炎热,浮躁,再加上好吃的东西吃多了这些山肴野菜就入不了口,以至于这顿饭吃起来格外的艰难。 吃完饭便觉得有些累,还没等他们开口请辞,就看见郑娴起身。 也是在这个时候郑娴离了老太太身边去了别处。 众人的视线落在郑娴身上,郑娴站在案台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哪里多了个承盘,郑娴在哪里捣鼓着什么。 直到那东西被郑娴扶起来,众人定眼一看,竟然是牌位。 细细看去,竟是郑姠,郑姝的牌位。 “你这是干什么!” 郑娴不为所动,取了灯笼罩子拿着烛台,燃着香线。但是并未拜牌位而是拜他们,要知道这东西只有拜神佛以及死人的。 谁拿来拜活人。 “你疯了,是不是!老二看看你生的好东西!”郑大怒斥着。 郑娴的视线的落在大伯身上,“草包。”嘴里缓缓吐出二字来,这是外人称呼郑大的‘绰号’。 郑大睁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许家的钱好用吗?”她说这话的时候看的是他们所有人,“那上面可有郑姠的血,你们不觉得烫手吗?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郑娴和郑姠不怎么亲,她的这位大姐姐木讷的很,浑身上下都透着‘怯懦’‘好欺负’的字样,其实她的二姐姐也是这样。 她们是在乡下长大,已经定了性情,就算来了玉京很多也改不过来,以至于被人处处嘲笑,讥讽之后更加不敢见人。 她们怯懦到甚至是不敢正眼看人。 “郑娴你放肆!” “闭嘴你个没用的废物点心!”郑娴将手中的香线扔了出去,砸在郑二的脸上,烫的郑二一激灵。 “二姐姐真的是病死的吗?”郑娴询问,“她明明是被他们活活打死的!” “她们不是你们的女儿,侄女吗?”她疑问着:“她们不是人吗?为什么会像是物件一样被你们作为筹码!” “难怪长宁不愿意和我们来往,恶心死了!一个男人,拿自己的儿女,亲人博前程,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她看到她二姐姐尸身的那一刻的震撼,虽然这样做的行为很失礼,可是她不愿意相信二姐姐是病死的。 二姐姐的身体很好的,可能以前干活多,身体底子好,连病都很少生。 她撬开棺椁的那一刻,并不觉得害怕。 她是二姐姐的妹妹,二姐姐那样温柔的人不会怪罪她的。 身上一块好地方都没有,脖颈上发黑的勒痕,脖颈骨都快断裂,可是他们居然对她说是……病死? 连嫁在玉京的二姐姐都是死的不明不白,那么,远嫁的郑姠娘家人不在身侧的她又能是个什么好下场。 知道楚楚说的是真的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这些人恶心透了,这样的人怎么配活着啊! 要死也该是他们去死好不好。 郑娴的手指指着郑大的妻子:“你在外面盘铺子是哪里来的钱,是郑姠的嫁妆吧?” 她忽然觉得可笑,女子出嫁,娘家贪图嫁妆胡乱搪塞,她甚至都不敢去想当郑姠嫁去许家,看到那些以次充好的东西是何种心情。 难怪许明文敢杀了她,连娘家人都在轻贱着郑姠,就算是真死了郑家也不会因为一个郑姠而和自己的钱袋子过不去的不是吗? “你难道不觉得害怕吗?郑姠死了这么久,许明文都遭报应了。”她神情夸张的说着:“你们也会遭报应的。”tຊ 她露出一个疯癫的笑来:“到底是姐妹一场,她太畏缩,慢了些,我帮她一把。” 说罢,一掌将那烛台打飞出去。 郑家每个女子出嫁之前都会掌管郑家府邸学习内务,现在郑家待嫁的只有郑娴,她要动手轻而易举。 他们身上的衣衫料子都是用了特殊的东西,一点就着,这正堂里的纱帘也是一样,前段时间府邸里补漆的油她也动了。 火焰将她和他们所有人都给隔开,直到火焰攀爬到他们身上,他们在地上翻滚反而让火焰愈演愈烈的时候,郑娴终于是笑出声来。 看着他们四处逃窜,可是门窗紧闭,无一人救援,无助嘶吼的模样,郑娴笑着笑着眼泪不断地往下坠落。 她的手里抱着郑姠和郑姝的牌位,面目扭曲的将两块牌位扔了出去,“你们两个也是无用的,活该被人欺负死!” 她恶狠狠地说道:“要是换做我,谁欺负我我弄死谁!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浓烟弥漫她不住地咳嗽着,可是当看到火焰舔舐着她们的牌位的时候,她又跟疯了似的不顾烧灼将牌位又从火焰里掏了出来。 手上漆黑中发红,还有亮晶晶的水泡。 她抱着牌位蜷缩在角落里,“你们说,我们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怎么这辈子过成这个鬼样子啊?” “肯定是你们两太缺德了连累了我……咳咳……” 郑娴不住地咳嗽着,也不捂嘴,也不跑,就蜷缩在那里,寂静的等待着死亡。 “哐嘡” “郑娴!你个疯女人!”门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 是位黑衣少年,少年站在火海里,看着在地上不断翻滚的蚕蛹,把扯着他腿的手臂给踹开,一边咳嗽着一边寻找郑娴。 当他在角落里看到抱着漆黑看不清字样牌位的郑娴的时候,缓缓的长舒一口气,一把将蜷缩着的人抱了起来。 郑娴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是她那个讨人嫌的堂弟,“我杀了你爹娘,你还救我……” 少年步履未停,淡淡的睨了郑娴一眼,“他们不是。” “弟弟妹妹呢?” “都回来了。” “你让他们回来做什么!”郑娴剧烈的挣扎着,她杀的可是他们的亲人。 “郑娴,没有真正的蠢人的。”他缓缓说着,“我们都知道的。”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弑父杀亲,但是这样环境下长成的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人。 郑家的一场大火里,只死大人好像说不过去,丢几个孩子进去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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