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身低微,不论是生前是郑姠又或者是死后还阳作为楚楚的时候,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 长宁虽然倨傲,带着少年人的盛气凌人,可是她的教养,让她说不出,做不出那些侮辱人的言语和作为来。 这是迄今为止第一次她感受到长宁对她的作贱,欺辱。 那雾蒙蒙的眼眸有些涣散,瞳仁之中似乎有着自己的身影,长宁微微俯身,似乎想要看的更清楚些。脖颈之上戴着的璎珞在楚楚的面颊上侧晃动着散发着凉意。 心中的气闷渐渐消退,分明美人什么也没说,可是她露出那样可怜又委屈的眼神,长宁便觉得于心不忍,心中泛涩,盘旋在心口的那一缕不快也随风而去。 抽出手时浅淡的丝线在光亮下泛着银光,随着长宁指尖的抽离而断裂开来,而后滴落。 松开桎梏住美人腕子的手,取出丝帕擦拭美人的唇瓣,脖颈,而后才淡然的擦拭着她右手两根泛着晶莹的手指。 她只觉得自己的唇瓣火辣辣的疼,本来就被自己咬开的唇瓣又因为沾染了水色更是疼的不行,舌头也是发麻木木的跟没有知觉一样。 “美人这般委屈,可有想过本宫当时推开门时何种心情?”长宁凝视着怀中女子。 询问的语气很是冷淡,可是触摸在女子身上的手却是分外温柔。 置身如火炉般的身体在触碰到长宁的手的时候,感觉到丝丝缕缕的凉意席卷而上,令楚楚舒适的眯了眯眼睛。 长宁将人扶起来,身体软的像是被捶打之后蓬松的棉絮,若是不扶只怕是要摔到地上去了。 似有若无的唇瓣擦过她的额头,眉骨,犹如隔靴搔痒般始终不肯真正的触碰到她,掐着她腰肢的手在用力,让她有些疼,不适的哼了出来。 “他碰你哪儿了?” 楚楚伸出哆哆嗦嗦的手,环抱着长宁,迫切的想要得到长宁的慰藉,可是长宁自始至终都不肯真正的落到实处,手指在小腹打着圈儿,未曾偏移分毫。 愈发汹涌的情欲将她折磨的几乎没了神智,楚楚哑着嗓子,声音沾染着哭腔,“没有……”她剧烈的喘息着,想要去亲吻长宁的唇瓣,长宁似乎是看穿了她的企图,微微侧首,唇瓣擦过长宁的下颌陡然扑空。 女子像是讨食的小狗巴巴的凑上来扑了个空失落的不行,竟是伏在她肩头娇喘吁吁,哭了出来,声音又细又弱,可怜的不行。 哽咽着:“夫主、长宁……” 意识迷乱的执着长宁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之上,自己凑过去亲吻长宁的脖颈,不断的舔舐着。 长宁按压着怀中女子的后脖颈并未用力,只是稍添压迫感而已,嘴角噙着一抹笑。 视线落在美人身上未曾移动分毫,就像是饿狼盯着欲要拆入腹中的羔羊,只待寻着个合适下口的地方便可伺机而动。 “这是谁家的小猫娘,如今已经入夏怎么还在这儿叫春呢?” 离她服用药物到现在还不到半个时辰,随着时间的推移,楚楚越发的难受起来,她并不知道这东西这样难耐。 虽然做好了打算,可是真正体会的时候总是不一样的。 眼见着长宁非要等她回答,不然便有着誓不罢休的意思,楚楚强忍着身体里翻涌的热浪,断断续续的解释着:“tຊ没……没有碰我,楚楚、楚楚只有夫主……” 对于这个回答长宁似乎并不满意,她的脑子有些混沌,以至于转动的很慢。 她似乎是回想起来自己为了更逼真些还吻了许明文的脖颈,长宁是怒气冲冲的回来的,所以很有可能撞见了许明文。 是了,不然长宁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必定是先撞见的许明文然后以为许明文和她有染才会如此。 也怪她因着服用了催情的药物,脑子都不太好使了。 转的慢了些。 “怎么不继续说了?” “夫主救救楚楚……许、许明文想害我……” 女子再也忍受不住的崩溃的大哭起来,断没有平日里哭泣时的楚楚可怜,泪水滂沱,凄惨无比,仿佛下一刻随时都会因为哭声过多,情绪起伏太大而厥过去般。 女子说话颠三倒四的,其中可信的能有多少长宁并不得知,只是美人解释了,哪怕并不完整,但是她仍然是解释了。 而且说自始至终只有自己。 终于放置在美人腰间的手有了动作,滑腻的触感让长宁无法再继续任何,坐在她怀中的女子不断的亲吻着,将口中所有的呻吟淹没于口。 长宁掐着女子不断想要下沉的腰肢,女子急的呜咽,泛着水泽亮晶晶的双眼控诉着她。 气息微乱,长宁喘息着,额上沁出汗水,衣衫微微发暗,仍然是不为所动,“贪嘴太过苦的可是美人……” 两人额头相抵,长宁看着被折磨的神志不清可能自己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子。 如温风细雨般的吻落在女子的面庞,脸上湿濡的泪痕皆被一一吻去,不断的在安抚着女子,不断的抚慰着她,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第71章 :可难受 公主府,后院。 月白色的纱幔上绣着好看的图案,其中掺杂了银色的丝线,在光亮之下散发着如水般粼粼波光。 浅淡的清香不断的往外逸散着,袅袅白烟随之攀爬消散,青天白日,内室之中传来克制的喘息以及那并未压低的呻吟。 女子倒在床榻之上,腰下垫放着软枕将腰肢上抬,如同白玉般的肌肤上氤氲着水珠,不断的从上滚落,消失不见。 汗湿的青丝黏腻在一起,如同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似上好的雪缎般莹润的肌肤上点缀着斑驳的青红的花朵相互绽放着,瞧着惊心又透着妖冶。 “唔……”细碎的闷哼声像是在极力的忍耐着,可是还是忍不住将声音宣泄了出来,双眸红肿如桃,甚至是还带着露水,瞧着便觉香甜可口。 笔直纤细的双腿踩在长宁腰身两侧,小腿肚子都在微微打颤,隐隐有泄力之兆。 夏日浮躁,热的厉害,汗水不断滴落,美人玉足踩在发皱的床单之上,双足紧绷,圆润的脚趾崩的发白,几乎是没了任何的力气,若不是有长宁扶着只怕是早就瘫软了下去。 “不、夫主,呜呜…”女子声音喑哑的不成样子,鼻音浓重到已经听不出她原本的声音来,说话也是支离破碎的,断断续续的让人听不太清。 长宁俯身轻轻的舔舐着美人红肿不堪的唇瓣,美人唇瓣破开,红艳异常,再被这般舔弄,疼的瑟缩着。 含住美人圆润薄红的几乎透明的耳唇,长宁低低喘息,“要的,怎么能不要。美人乖,少哭些留些气力。” 似火般潮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因为热意让女子偏过脸颊,脖颈微微仰起,皮肤下的青筋尽显,汗珠随着女子剧烈的喘息间颤动,滚落。 眼神幽暗地盯着那滴没入美人峰峦之中的水色,长宁舔舐着尖利的牙齿。 白色是最最纯净的颜色,可是一旦沾染上其它颜色便会格外的格外的刺激人的神经。 就如同此刻般,雪白的身躯上红痕遍布,宛如经历了酷刑一般,身上没有一处的好地方,有些地方咬痕太过甚至是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长宁从未如此放浪形骸过,宛如疯癫般,两人交织,极尽缠绵。 女子宛如化成了一捧水,破碎到聚不拢。 就连长宁身上也都未能幸免,从前欢爱美人从来都是克制的,宁可双手攥着床单也不肯环抱着她。 她的后背上犹如小猫锋利的爪子骚刮出来的痕迹,甚至是渗出丝丝血迹,肩头上还有着见血的齿痕。 长宁靠着床栏微微平复情绪,躺在她身侧的美人即使是在昏睡中也是带着哭泣,不断的翕动着鼻翼,隐约能听到她睡梦中的呢喃,似乎在说着:不要之类的字眼。 指腹轻柔的拨弄着女子湿漉漉的发丝,那发丝紧贴在女子的面颊,湿润,微凉。 将怀中柔若无骨般的女子抱在怀中,浴房内早已备好汤池沐浴,粉白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随着长宁踏入水中,池水泛起阵阵涟漪。 女子躺在她的臂弯之中,一副羸弱娇柔的模样,看的人心里温温软软的生出无限的柔情来。 沐浴过后。 抱着怀中累的昏厥过去的女子回到床榻之上,在二人沐浴之际,已经有女婢进来将床榻之上收拾干净换上了助眠的熏香。 胸腔薄弱的气息让她觉得难受,脑袋里也像是被塞入湿漉漉的棉花似的昏沉的不像样子。喉咙撕扯的疼的不行,想要抬手,可是手腕酸软的根本抬不起来。 睁开眼眸,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看起来天色已然是不早,不然也不会如此明亮。 楚楚动了动身体,却觉得身体像是被人拆卸过再又拼凑起来般,酸软无力,疼痛酥麻。 喉咙是火辣辣的疼,想要张口,却觉得喉咙撕扯的疼,让她忍不住生出泪意来。 感觉到有温热略带凉意的指腹落在她酸涩肿胀的眼眸之上,泅湿眼眶的泪水被一一擦拭而去。 她的身体一僵,这才察觉到身侧温热的躯体,明明只需要偏过余光便能看见,可是楚楚却始终不敢将目光看过去。 睡眠充足,神情餍足的长宁抬手撑着头首,侧眸看向枕侧的女子,美人长睫翕动,颤巍巍地看起来有些害怕。 长宁并不知道美人为什么明明苏醒却还要自欺欺人的闭上眼眸装睡,是因为昨夜昨日太过疯狂不知如何面对,还是因为昨天在郑家的事情。 楚楚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怀中搀扶起身,她睁开双眼,与长宁四目相对。 光是看着长宁的神色楚楚并不能察觉到任何,可是她还是会忍不住的害怕。 瞧着美人吓得跟鹌鹑似的,长宁眉峰微蹙,“可难受?” “……” 楚楚以为醒过来之后面对的会是长宁的诘问,然而并不是,长宁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般,待她依旧温和。 “疼,夫主……”楚楚靠近长宁的时候不忘打量着长宁的神色,一旦长宁有厌恶之色,她便会立刻移开。 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 长宁将她搂在怀中,修长的指尖落在她的后腰处,细细地揉按着,酥麻之感从后脊骨不断的往上攀爬直至席卷全身。 修长的指节伸出床纱外,女婢奉上茶盏,带着暖意的杯盏被长宁握在手中凑到唇边轻轻吹拂着。 而后递到楚楚唇边。 美人低首,犹如溪水边啜水地麋鹿,小口慢饮。 “慢点喝,不着急的。” 立在床帏外的女婢听见床榻内郡主的温言细语,郡主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犹如皑皑雪山之上的雪莲,高不可攀,令人望而生畏。 从来没有见过郡主有过这般温柔的时候,郡主就像是天上的白云,镜中花,水中月,可望却又遥不可及。 白皙修长的指节握着青玉色的杯盏从床纱内伸出,衬的手指越发的莹白。 圆润的指甲上毫无装饰,这般看着竟透着几分小巧可爱。 要主知道从权郡主是蓄甲的而且还会用蔻丹,可是如今已经很久没有蓄过指甲涂过蔻丹了。 女婢垂下眼睫上前接过杯盏,而后退下。 第72章:美人说的本宫信 两人用过早膳之后,楚楚斜靠在软榻之上才觉得自己快要散架的身体好受些。 长宁手中拿着密信,端坐在另一侧看着,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眉宇染了淡淡的愁绪,柳眉紧蹙。 将信封放置在小几之上,长宁端起杯盏浅押一口,目视前方。 身上的酥麻,酸软令楚楚几乎是昏昏欲睡,就在快要入梦之际便听到长宁的声音,那番话吓得楚楚睡意全无。 “郑家之事,美人可有要解释的。”长宁询问之际眉梢舒展,问的也是漫不经心,好像只是无意间想起来故而一问,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的模样。 可是能询问出来就表明长宁始终都是记挂着昨日之事的,楚楚感觉到自己胸膛内的心不断地加速,脑内充血,有些混沌不清。 长宁的指腹摩挲着微凉莹润的杯盏,“美人想清楚再说。” 女子长睫轻颤,颔首低眉,眉宇间透着几分虚弱之态,虽然有故作可怜惹她心疼之嫌,可是昨夜那番的确是让美人吃了不少tຊ苦头。 这样想着对美人隐瞒之事的怒气稍稍消散了些许,见美人闭口不言,又觉自己刚才诘问的口吻太过,让女子受了惊吓。 “本宫只是想听美人解释,别无其它。”其实于她而言是非曲直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 只是长宁不喜欢被人欺瞒。 美人中药,要么是郑家人要么是许明文,她不觉得郑家人有这个胆子,但是为防疏漏还是派人探查了一番,如她所料,郑家虽多有龌龊但是不敢动她的人。 昨日美人中药,牵连有二:许明文,美人。 其中受委屈最多的便是她的美人,长宁并不是那般好糊弄的,并非是最委屈的人便是真正的受害者,这样的事情在皇宫之中不少见。 往往便是最无辜,最意想不到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虽然这般想她的美人有些不妥当,可是却也并不代表长宁喜欢被人当做刀刃,成为借刀杀人的那把刀。 许明文所图不大,但是对于他的出身来说注定是虚妄,他还没有得到他想到的,怎么会做些自毁前路的事情。 不管怎么看她的这位美人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都是并非无辜者。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便该好好审夺一下她与美人的关系。 她喜爱美人不假,甚至是已经远远超过了喜欢,到了无法割舍的地步。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愿意成为美人手中的刀剑,愿意被美人利用,欺骗。 她的身份,傲气不允许她做出这样低三下四的模样来。 若美人坦白从宽,她愿意再给美人一次机会。 堂前教子,枕边教妻。 她与美人之事,无可为外人道也。 她是美人的夫主,有责任要去好好教导她的夫人,若能悔改,饶恕也未尝不可。 她承认,自己舍不得美人,放不下她。 其实她昨夜便想了许久。 这样别有用心,心机深沉的女子她并不需要,留在身边只怕是会招来祸患,可是…… 只要一想到杀了美人她便心口疼痛无以复加,若是将美人送离,她只怕是时时挂念,总有一天会忍不住将人找回来。 她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好像在美人身上并无效果。 她又忍不住的去为美人辩解,或许美人在中诚然无辜;或许真的是许明文蠢笨不堪;又或者是其它的什么人因为和她有仇退而求其次的才会报复到美人身上。 她连这样的过错都能归结到自己身上来为美人开脱。虽然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人敢这样做,可是不觉得并不代表没有,她行事乖张,从不看任何人的脸色,得罪的人数不胜数。 连东陵的太子都敢暗杀,好像有几个看不顺眼想要杀她而不能的仇家并不算过分。 她如是想着。 可是不遑多让这样的心思还是在为她的美人找借口,想要为她辩驳,甚至是她自己在为美人找借口来说服自己。 长宁垂下鸦色的羽睫,这样陌生的自己让她感觉讶然无比,可是只要想到那个人是美人,又觉得好像可以接受,不算什么。 她想她要么是疯了,要么便是服了名为美人的蛊。 以至于诸多偏爱美人,变得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 楚楚斟酌的措辞,说话之前看向长宁,却见长宁脸色深沉不辨喜怒,她的心口颤了颤,柔柔地道:“夫主可知道郑姠?” 郑姠,是她的大堂姐,许明文已经去世的妻子。 她曾经带美人去过江城,在许明文的景园里去吊唁她的那位薄命的大堂姐。 长宁看向眉眼低垂的美人,不知道美人为什么提及这个已经死去多时,无关紧要的人,“本宫带美人去过。” 话语点到为止,因为长宁并不想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楚楚点头,“楚楚并不知昨日是怎么了,”她睨着长宁地神色,也不敢将自己说的全然无辜,“但是楚楚对夫主并无二心。” 缓缓的伸出手去,握住长宁,眼中噙着的泪花微微闪烁着,只是这般便让长宁软了心肠。 她在心中叹息不止,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是她自己忍不住的想要去沉溺其中。 抬手,擦拭美人面上的泪痕,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柔情,“美人说的本宫信,所以本宫才会等着美人的解释。” 好像只要是自己的解释,无关真实与否,长宁都会信一般。 这样的话落在她的耳畔,楚楚心中忍不住的悸动,从来都未曾被人这般无条件的信任,偏宠过。 长宁对她的喜欢光明正大,并没有因为两人都是女子而诸多顾忌,百般隐瞒。 她将她带在身侧,哪怕是在人前也是处处温柔,体贴,将对她的爱宠摆在了明面上。 这样的话语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她,长宁要的只是个合理的解释,是在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台阶从何而来,好像都不那么重要。 “郑姠的死并不是意外,夫主。” 美人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之色,甚至是抓着自己的手都在无知觉间收紧。 她的手背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感,视线落在她的手背上:那里有着微红的抓痕,好像隐隐有往外渗血的征兆。 第73章 :奇货可居 长宁并没有在自己被抓伤的手背上停留过多的目光,视线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女子在害怕,紧张,甚至是在不安。 自始至终都知道郑姠的死不是意外的长宁并没有因为美人的话而感到吃惊,反倒是有些疑惑,美人是如何知道的。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怕是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可是美人却是知道了。 顺着刚才美人的话意继续想,长宁不得不去怀疑是不是因为美人知道了什么她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无妄之灾。 明明她就在这里,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就是已经死去的郑姠。 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诉说着的从始至终都是她自己,“我不是故意的,夫主……” 女子双眸噙着泪,泫然欲泣,青丝落在她光洁的脸侧,长宁抬手将女子面颊上的青丝别至耳后。 “美人不必害怕,万事都有本宫。” 分明长宁都不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也没有去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可是却还是站在自己这边,自始至终都不曾变过好像。 美人抬起面首看向自己,眼尾泛着红意,眼睛里好像只有自己,其中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最为突出的便是意外和委屈。 她并不知道美人隐瞒了自己什么,如果只是这样的小事,她并不在意。 她在意的自始至终都是美人有没有算计自己,拿着她的真心,信任,以及珍视行着令她难过的事情,甚至是去挥霍,践踏。 长宁沉着脸的时候威压尤甚,迫人胆寒,但是她凝视着面前的女子的时候,眼眸却又在顷刻间冬雪化作春风,遣卷,柔和。 好像再大的事情于她而言来说都不算是什么,她都能为自己主持公道。 可是…… 楚楚放置在膝头的手指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心虚,不自觉的蜷缩着五指渐渐收拢,流畅,光滑的绢纱因为她的动作而有了褶皱看着尤为突兀。 长宁只以为美人是担忧,后怕的。 将人搂在怀中,下颌抵靠在女子的头顶,手掌轻轻的抚摸着美人浓密乌黑的墨发,“美人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才被人陷害。” 长宁好像笃定了美人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事情才会被人暗算生了郑家的丑闻。 有的时候,真相的真假并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人是否需要事情的真相。 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如果她愿意去相信楚楚,那么即使事情是楚楚做的,长宁也会为楚楚找出无数个理由。是被逼迫无奈;又或是被人威胁,千万个理由当中总有一个符合常理的。 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像是被人喂了一颗定心丹般,渐渐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我……并不知道是谁,当时说话的人我只听出来了许明文。” 这样的事情密谋不可能是在别处,郑家从来都不是干净的,一家人里就没有几个好货色。 “左不过是郑家的人。”观长宁的神色似乎对说这些话的人有了人选。 因为她没有任何的停顿,迟疑。 “郑姠,不是郑家亲女吗?” 是不是郑家的亲生女儿没有人比她更为清楚,只是她不明白,想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明明,她才是郑家人啊!是他们的亲人,可是他们自始至终都是相信着,维护着许明文。 甚至是都不曾去真的探查她的死因。 是因为悲伤太过还是因为要去掩盖住事情原本的真相。 这些都不是她能够轻易知道的,但是,她望向长宁,没有人比之长宁更加清楚郑家的动向。 而且此时是个很好的时机,她或许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合理询问出这些被埋没,隐藏起来真相的机会。 她的身份早在她出现在长宁身边的那一刻就被查的底朝天,根tຊ本不可能和郑家有任何的牵连,过多关注郑家的事情对她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有暴露的风险。 或许还会被长宁当成别国的细作有所图谋。 “是。”郑姠,她的那位大堂姐,她与郑姠并没有什么接触,郑姠出嫁的时候她还小,但是也从宫中出来为她送嫁。 却又在看到郑家那恶心的嘴脸之后不愿意多待。 等再见的时候,她已经深埋地下,不见天日。 “郑家出身低微,玉京遍地权贵,郑家根基太浅。非富非贵,无权无势,在玉京根本待不长久。” “可是,郑家不是夫主的本家吗?”楚楚颤声询问,她感觉长宁要说的话语可能和认知的事物大相径庭。 以至于她有些紧张甚至是激动,身体微微发颤。 长宁却误以为美人自觉失言,害怕自己生气故而害怕到发颤。 毕竟她对郑家的不喜从来都没有任何的掩饰。 安慰似的拍了拍美人的背脊,将人带往怀中圈住,“本宫之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向上爬的梯子。但是,”长宁嘲弄一笑,“也要看本宫愿不愿意。” 很显然长宁是不愿意,从她对郑家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一位十分厉害的堂妹,是北苑的郡主,深受帝后宠爱。 但是因为养在皇宫里,姊妹之间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可是大家族之间不是向来讲究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吗? 她从未怀疑长宁对郑家的厌恶,但是她想着厌恶是厌恶,但是郑家真的有事长宁必然不会不管。 不然郑家也不会在玉京待这么多年。 但是,瞧着长宁的神色,好像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郑家无根基,又无本宫帮衬。要想在玉京待下去唯一的出路便是联姻。 ” 这个联姻还是借着她这个郡主的名头,毕竟娶了郑家的女儿,就是她的姐夫,亦或者是妹夫这样的亲戚关系。 所以哪怕是知道她不待见郑家可是只要她一天没有跟郑家翻脸,那么郑家便是有利可图,自然会有人愿意。 郑家的女儿,向来是奇货可居的。 “联姻?” 心如擂鼓,耳朵因为听到长宁的话语而振聋发聩,她的脑子混沌不堪,有什么东西快速的闪过,快到她根本抓不住任何有用的东西。 第74章 算计 “郑姠只是一块敲门砖。”长宁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迟疑,因为这么形容郑姠很是贴切,最是恰当不过。 楚楚的脸色有些皲裂,隐隐发青,几乎是不敢置信。长宁的视线落在美人的脸上,微微皱眉,美人的脸色太过难看。 她并不觉得美人会被这样的事情吓到,美人出身低微,三教九流之地,纷杂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大家之中的龌龊从来都没有断过。 内里脏啊、臭啊,一团污糟、浑浊,可是外面却是画着一张繁复华丽的皮,将那些腌臜之物尽数掩盖,只能看到外表的一团光鲜。 “什么、敲门砖?”作为郑姠本人,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定位竟然是一块敲门砖。 那么作为敲门砖,她敲的是谁的门。最后惨死,被弃之如敝履是不是就是因为她这块敲门砖没有起到应有的用处,所以才会被舍弃。 这样一想,脑子里一直困扰着她的迷雾陡然消散所有的事情都好像在此刻变得清晰无比。 果然,长宁的话语印证了她的猜想。 “许家商户出身,最为低贱不过。金银俗物向来不受世家大族待见可是郑家要在玉京站稳脚跟金银必不可少。” 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而且,许明文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他与许家决裂不过是演给郑家看的戏码而已。” 这说的楚楚原本有些清晰的思路瞬间又涌上了迷雾,不太真切。 “夫主说的楚楚不懂。”女子眼巴巴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求知若渴。 “郑家和许明文都是各怀心思。许明文想让许家摆脱商户出身;郑家缺金银财物,郎有情妾有意,自然是勾搭到了一起。” 从来不知道‘郎有情,妾有意’这句话还能这么用的楚楚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就是这段‘郎有情,妾有意’短短六字之中的受害者。 “所以……”楚楚嗫嚅着唇瓣,艰难的说道:“许明文娶郑姠是冲着夫主来的。” 这是她唯一能理清楚,抓住的重点。 长宁就是那个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她颔首,没有否认,因为本来就是这样,“是。” “许明文以为娶了郑家女就能和本宫攀扯上关系,当年郑姠出阁,本宫在郑家并未多做停留,美人猜猜是因为什么?”看着怀中神色怏怏的女子,长宁逗弄着询问。 放在美人后腰的手轻柔的揉按着,女子眉宇间难掩的倦色,似乎是疲累不堪到了极致。 不忍心看着美人无精打采故而说话逗弄美人,但是眼神始终都在女子身上,但凡女子或有一丝不悦可能长宁都不会再说其它。 毕竟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当年她出阁的时候是听说长宁来府上,本以为长宁会喝杯喜酒再走,可是长宁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滴水未沾。 “楚楚愚笨。” 美人娇怜眸中含雾,指腹落在美人唇瓣之上,怜爱的垂首,落下清浅一吻:“本宫的美人哪里愚笨,分明是大智若愚。” “本宫并不知晓许明文是如何说服郑家人的。”当时许明文一身红衣站在郑家人群里尤为显眼突兀,这样的场合新郎官本该去迎亲,可是却站在了她的面前。 长宁又怎么会不知道郑家人和许明文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好好的喜事弄得乌烟瘴气,她自然是不肯多待的。 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凸显出了很多,长宁所说的,她根本不知道,应该说是从未知晓过。 所以,她的婚姻,祖母,父亲,叔叔为她精心挑选的夫婿竟然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吗? 所以她是什么? “本宫并非软柿子,也不会任人摆布。”长宁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全然是飞扬而起的矜贵,傲气,好像她合该受众人敬仰,膜拜般。 “许明文没有凭借姻亲关系而得夫主青眼,所以,郑家……知道吗?”她说话的声音带着微微涩意,有些喑哑若不是她极力隐忍,只怕是要哭出声来。 她甚至是都无法去说出那句完整的‘郑家,郑姠的死知道吗?’。 怀中的美人颤栗不止,或许是听到这样的事情害怕吧,毕竟不是总说虎毒不食子吗? 世道荒凉,人心易变,哪里来的多少真情。 夫家也好,母家也罢,自始至终都是靠不住的。 若是有本事的自然会有数不胜数的‘亲眷’来投奔,若是无用也别怪临了孤家寡人。 “人心难测,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她抱着怀中的女子像是哄小孩似的,说起来倒也是。 她们都还未曾及笄,本来不也是小姑娘家吗? 这是她的小姑娘,她的喜爱之人。 那就是知道了,心中不断上涌的苦涩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给淹没,泪水弥漫模糊了眼眶。 双手死死的攥住长宁身前的衣衫,将脸埋进长宁的怀中。 死死的咬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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