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珀小说

碎珀小说> 大唐:开局错认皇后当岳母 > 第8章

第8章

” 听得美人解释长宁那些许怨念快速消散,楚楚所感觉到的紧张氛围一下子又烟消云散,就好像一开始就是她的错觉一般。 “不会。”她做事情从不后悔。 最没有用的事情便是后悔二字。 不是有一句话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说的笃定而又坚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楚楚却觉得长宁的话可以让自己信服。 在察觉到长宁的不悦之后楚楚也不敢再试探任何,一下午在楚楚的刻意迎合之下倒也显得和乐。 翌日。 长宁从来都不是个拖沓性子,既然应了郑家的请帖必然是会去的,故而出门并不晚。 郑家正门早早的便敞开就为了迎接长宁郡主,以郑家老太太为首一干人等都等在府门外恭候。 早晨起了个清早还有些没睡醒的郑娴以袖掩面打了个哈欠,泪花从眼中落下,像是哭了一般。 当看到那代表皇家低调奢华的车架的时候,众人整肃等候。 楚楚落后于长宁半步跟随其身侧,她离家已经有三年之久,府邸内没有太大的变化,瞧着倒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这样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眼睛有些酸涩的紧,心口像是被人像是被人揉捏着又酸又麻。 郑娴的目光落在了站在长宁郡主身后的那女子身上,她总觉得这女子有些眼熟。 却又有些想不起来,故而越发的想要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女子。 长宁的视线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人群外围的许明文身上,他一袭月白衣衫,身姿颀长,剑眉星眸站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让人几乎是一下子就能看到他的与众不同来。 他与郑家的过分热络,亲近近乎谄媚的表现截然相反。他就站在那里,不远不近,不过分熟稔讨好。 不知道为什么长宁想到了莲花,就是那个从淤泥之中而出的洁净之花。 嘴角微微上扬出一丝弧度来,可能许明文耍的就是这种把戏吧。 和郑家截然不同的行为才能衬托出他的遗世而独立地截然不同来。 许明文站在人群外围注意到了长宁郡主的视线微微颔首,温润如玉这四个字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按照郑家的辈分来的话 他算是长宁郡主的姐夫。 可是长宁郡主连郑家这个十足十的亲外家的账都不买,她这个后来居上死了堂姐的堂姐夫又算什么,怎么可能入得了长宁郡主的眼。 “本宫竟是不知你是何时进京的。”而后又看向郑家众人,“也没遣人告诉本宫一声,也好备下节礼。” 这话说的好像是郑家将她哄出来就是为了见一个遮遮掩掩的许明文,又或者是许明文是从外而来打秋风的穷亲戚一般。 郑家大老爷,二老爷脸上的笑意稍褪,有些僵硬。 但是许明文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甚至是还借坡下驴,垂手行礼:“这几日京中风头紧,故而没去公主府拜会,还请郡主见谅。” “本宫不曾在意何来见谅?” 说完这话轻笑一声,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隐晦地看了一眼身侧的美人,然后朝着郑家正厅而去。 长宁坐在上首,浑身气势未敛蕴含着上位者的威压,压的一众人都不敢肆意说笑。 总有那么一种人,她若想好好说话。身上的气质便是温柔似水,她若是不想那便是寒冰似铁,还未曾靠近便已被冷冽刺痛。 而长宁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从前长宁只是稍稍拧眉自己便是惶恐不止,现下看着如坐针毡地郑家人,料想之前长宁还是不曾动过真格的。 第34章:郡主娘娘 索性长宁也没有太过深重看别人坐立不安的恶趣味。郑家备好了厢房,长宁便去了厢房歇息。 或许是美人直溜溜转动的眼眸比之平日里要活泼有趣不少,长宁也放宽了些许,靠在软榻之上撑着头,也没有拘着她非要陪着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莫要乱跑。” 在美人吃惊又欣喜的眼眸中又道:“不然本宫可不会管你。” 后面的话楚楚一听就知道长宁是在说笑,因为长宁如若真的是这个意思说话的态度不会是这样。 含笑着抱住长宁的腰身,“夫主最好啦~” 长宁却不吃美人这一套,伸出指尖戳着美人额头,让其远离,眼神示意离开。 直到美人离开之后,长宁的脸色才冷了下来,哂笑一声:“许明文倒是好本事,本宫小看他了。” 一介商户,长宁并不曾放在眼里。 当然也没有轻视的意思,虽然商户排行微末,但是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毕竟钱可是个好东西,没有钱便是在矜贵也没法儿。 可是,许明文的心思肯定不是本本分分的在行商之上。 原以为,她去过江城一遭,许明文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可是如今看来,她没有明说,许明文便觉得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给她在这兜圈子玩儿呢。 “郑家这些年一直都是靠着许三爷,也难怪矮人一截。”春雨显然是知道内情的,在旁边说道。 这也是长宁看不上郑家的地方,有多大的胃口吃多少饭。 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可是郑家却偏生没有自知之明。 自以为是她的外家便是高人一等,就算是处处碰壁也不肯消停。 玉京城里的都是官宦世家,顶有面子的人。见面三分情,就算是再不堪也不会同人交恶。更何况郑家身后还有个她,更不可能生龌龊。 也不知道郑家是真的看不懂别人脸色,听不懂别的话还是怎么着,一如既往,从未改变。 将原本就没多少的面子丢的是干干净净。 谁看郑家不是当笑话看。 这样的行径怎么可能走的长远。 年轻一辈中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出挑的。 大家出身之所以是大家出身靠的就是不断进入官场的后辈,郑家连一个拿得出手的后辈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走的长远。 不过是昙花一现,南柯一梦罢了。 待她父亲一死,郑家将她的耐心磨得个干干净净tຊ,那个时候,就是郑家回到田野乡间土地里扒食的时候。 她并不在意旁人因此而对她指指点点,在绝对的地位尊崇面前,是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她的任何不是的。 更何况,她自认为对郑家不错。 要是换成任何一家,都不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丢人现眼这么久。 “蠢货。”长宁轻嗤道:“许明文又是个什么好东西,郑家敢吃进去不给他点儿甜头以为能安然无恙?” 许明文是个商人,商人重利,若不是有利可图又怎么可能和郑家搅和到一起。 她不信郑家不知道郑姠为什么死,不然也不会没有人去奔丧,要知道连郑姠身边陪嫁的人都不在景园之内。 陪嫁的丫鬟侍从必然是在郑家签订了死契的,除非主子松口不然不可能离开郑姠。 连身边陪嫁都落的个无人在身侧的地步,可想而知当时郑姠在景园是何种境况。 怕是案板上的鱼肉任由许明文刀俎。 这话春雨却是不敢接话的,郡主骂的是郑家不假,可是郑家再怎么拎不清那也是郡主的外家。 长宁也没指望着谁搭腔,只是因为郑家的蠢笨无知而恼怒,蠢不自知。 这边长宁被郑家膈应的不行,那厢的楚楚却是在园子里乱逛。 明面上是乱逛看什么都新奇可是实际上却是有意无意的往自己曾经居住过的院子去。 她知道的,像郑家这样一朝得势,鲤鱼跃龙门的人家最是看重脸面。 就算是自己出嫁,之前所住的院子最多是被上锁不让人进去,却不会再给别人居住。 这也是为什么她还惦记着回去看看的原因。 后院僻静,女眷众多,少有人来,尤其是曾经郑姠居住的地方。 郑姠已经出嫁,院子里连看守的人都没有。 也不知道郑家对自家看护是真的放心还是对已经出嫁离家的郑姠的院子是真的不在意。 “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想帮忙,郡主娘娘跟前,谁说得上话。”这声音隐隐有些像是郑家老大现如今的郑家家主,也就是郑姠的生父的声音。 其实郑家发家是因为三叔 这个家主的位置本该由三叔做更合适。 可是三叔并不在意这些,好像一心全都扑在了官场上。 而且自尚了公主之后,就一直随着公主居住在公主府里,哪怕是后来公主薨逝,亲女长宁郡主被北苑皇接入皇宫教养,他也没有搬离过公主府。 平日里除了逢年过节,鲜少走动。 郡主娘娘这一称谓也只有在戏文里才有的称呼,郑家发家微末,见到的贵人少之又少,长宁郡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顶天。 许明文暗地里鄙夷着郑大的上不得台面,但是面上却是分毫不显,依旧是温和有加,笑盈盈地:“这不是近来生意不好做吗?不然也不会求到岳父头上,若是之后免了旁的开销倒是也能周转一二……” 话头说到这里的时候郑大已然变了脸色,郑家的开销一贯是入不敷出的,若不是有这大女婿接济一二怕是根本过不去。 这话说的他如何肯答应。 那许明文一直都在注意郑大的神情,见郑大失色慌了神,又继续道:“只是那些开销本就是小婿的孝敬,小婿宁可苦了自己也不能薄待了岳父大人啊!” 说的是正义凛然,不知道光听这么一番话还以为是亲爹呢。 怕是连对亲爹都没有这么孝顺吧。 而郑大自然是感激不已,唏嘘不已,就如同百八十年前分开的亲人般,一朝见面,亲的恨不得抱在一起,穿一条裤子的好。 第35章:食不下咽 互相道了真情之后,两人又继续刚才的话题,郑大面露难色,“不是我不想,郡主娘娘独断专行,怕是就算是说了也不会应承。” 长宁郡主又不是木头人,任由他们摆弄。要知道他们看到长宁郡主这个在他们眼里看来和奶娃娃差不多的女娃都是怵得慌。 那一身气度贵不可言,不说话的时候尤为可怕,就那么看着你,腿脚就软的不成样子想要拜服。 看着软弱至极没什么出息的郑大,许明文耐着性子和他纠缠,“可是也只有郡主开口,才有活路啊。”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没有长宁郡主的帮扶,他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许家家大业大,怎么可能这么快不行。 破船还有三千钉呢? 不是总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 郑大就算是脑子再不灵光这会儿也该转过弯儿来了。 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许明文是在怂恿他。 “这么些年了你这气性也太大了。实在不行回去求求你父亲,亲父子哪里就闹得这般地步。” 许明文温润的眼眸一缩,倏然变得冰寒,就这么凝视着郑大,忽而叹息摇首:“岳父大人不知,不是小婿不想而是父亲并不肯见我。” 说这话的时候竟是委屈的不成样子,听声音隐隐有哽咽之意,怕是眼眶都红了,眼泪都要落下。 郑大狐疑的看着许明文,可是看到许明文提及生父便一副颓唐不已的模样不似作伪,便是出言安慰。 或许是刚才许明文的话语太过可疑,以至于郑大在许明文离开之前,暗自提醒道:“姠儿年纪轻轻就去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着实无常……” 抬起袖子掩面,似是在擦拭落下的泪水。 要说他这岳父有多在意郑姠那必然是假话,郑姠死的时候都没有去看上一眼,现在说这个未免显得薄情,虚伪。 但是他作为女婿不得不劝慰他的岳父。 “夫人虽早逝,但是岳父还有我这个儿子啊,还望岳父节哀。” 说的情真意切,好像是真的一样。 像是听不出来郑大话语里的威胁一般,依旧是要好的不行。 在外面听着墙角的楚楚听到他们两人一来一往,明枪暗箭,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缓缓的呼吸着,像是害怕会发出声响来。 她死后一股脑的恨着许明文,选择性的忽视了很重要的事情。 她死了,郑家上下都知道吗? 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有去江城送葬? 还有就是父亲话语里是什么意思? 在家中时父亲并不曾注意她,对她自然是算不得多好。 更别说后来父亲续弦了新妇,更是将她抛在了脑后。 可是刚才父亲话里话外很是珍爱她的样子,怎么都觉得不对。 为什么她从中听到了威胁之意。 脑子浑浑噩噩的,连离开的时候被人看见都没有发现。 如果…… 她说的是如果,如果郑家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江城过得是什么日子,是何种境地……她不敢去深思,只觉得遍体生寒,可怕的厉害。 所以她在郑家,许明文之间充当着什么作用,什么身份。 如果她的家人不再是家人,那么她…… 光是这样想着楚楚就觉得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从头到脚冷的彻骨。 整个人像是被人丢进寒冬腊月的冰水里,冻到麻木,呆愣。 她甚至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跌跌撞撞的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只觉得耳朵嗡鸣,视线也是天旋地转的看不真切。 —— 女婢跪在地上为长宁整理衣摆,身后有女婢捧着毛茸茸的披风系上,还有女婢捧着热乎乎的暖炉上前。 外面传来细微的声响,虽然刻意压的很低,可是还是引起了长宁的注意。 在不熟悉的地方,长宁就连心都静不下来,根本没有怎么休息好,故而本就烦躁再加上外面的声音,眉头皱的越发的深。 “进来说话!” 那低沉的声音响起,外间归于死亡般的宁静,守在外面的女婢看着那因为听到郡主声音而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嗖嗖都要站不住的丫鬟替对方捏了一把汗。 女婢将门打开一道缝,足以让那小丫鬟进去,但是不至于让寒气入内太甚。 那女婢穿过玉幕珠帘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郡主,视线甚至是都不敢上移,只是视线触及郡主,便立即跪了下去。 趴在地上,止不住的哆嗦。 春雨看出来那小丫鬟是郑家派来伺候的,只是郡主习惯了身边有熟悉的人,故而并没有让这小丫鬟入内。 刚才女郎出门,想着郑家府邸郑家的丫鬟自然是熟悉的,故而指派了这个小丫鬟跟随。 却不知道为什么竟是这小丫鬟回来,没有见到女郎。 她心中一突,隐隐有不安之感。 只想着郑家无人敢冲撞郡主身边的人,可是没有想到万事万物都有那个万一。 这样想着春雨立即就跪了下去,强忍着因惧怕而禅理的嗓音:“这丫鬟是跟在女郎身侧的,如今只见她未曾见到女郎,怕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而后叩头请罪:“都是奴婢的错,未曾想到会有这么一遭,请郡主责罚。” 做错了事情,在郡主面前哭天喊地辩解是没用的。 反而会惹得郡主厌恶。 认错,领罚才是最好的。 冰冷的视线如同淬了毒的刀子落在身上,止不住的发颤,发慌,春雨死死的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失态从tຊ而惹得郡主更加厌烦。 “哎呦——” 只听见一声巨响,却见那小丫鬟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摔在了桌椅上,疼的脸色发青,止不住的呻吟。 “你从来都不是不仔细的人,春雨。”长宁深深地看了跪在地上的春雨一眼,然后抬步离开。 这么一句话令得春雨浑身发软,在长宁离开房间之后,没了力道支撑,整个人匍匐在地,不住地喘息。 因为长宁的一句话,郑家人连已经准备好只等着长宁到场就能开始的席面都不吃,到处找人。 到如今谁还吃得下。 本来就是因为长宁郡主而准备的席面,没见着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如墨的人吗?怎么可能还吃得下。 第36章:人心不足蛇吞象 美人一贯是个古灵精怪有主意的,长宁在想会不会是因为美人离开时自己说的话,美人故意和自己闹着玩。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被击个粉碎。 如果是美人和自己闹着玩,这么大的阵仗早该出来请罪,撒娇卖痴求原谅了。 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样一想不知道为什么长宁觉得有些不舒服,并不浓烈,来的浅显又不得而知,以至于很快的就被长宁所忽视。 被隐隐上涌的担忧以及烦闷所取代,望着那卑微谄媚地容颜的靠近,长宁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就在郑大快要靠近的时候,长宁再也没有忍住良好的教养,低沉悠缓地吐出一个字来:“滚。” 并没有怒目而视,只是极为冷然,轻缓地一句话。 以至于郑大怔愣了一瞬,没有很快的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长宁郡主是在让他滚的时候,又羞又恼,脸作猪肝色,憋闷的通红发紫。 到最后悻悻离开,像是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 他一直都知道长宁郡主不太看得起他们,可是长宁郡主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每次逢年过节都会让人送东西来。 出宫之后,更是来过几次郑家。 一度让他们以为长宁郡主只是心高气傲而已,还是在意他们这些本家的人,天潢贵胄嘛,总是有些脾气的,能理解。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明晃晃的明白,长宁郡主一直都是真的不喜欢他们,只是没有办法完全和郑家割裂开。 更准确的来说,是因为长宁郡主的生父他的三弟还在世,让长宁郡主出于礼仪孝道没有办法和他们割裂开。 一旦三弟出事,可能郑家和公主府的情分就断了,再也回不来的那种。 这种陡然攀升的危机感让他脑子发木,发疼,又因为被长宁郡主的一句‘滚’斥责的羞恼不已,以至于他整个人都是处于发怒的边缘。 看着那些仆从,丫鬟,不住地发火,却又顾忌着不远的长宁郡主不敢高声,低骂着他们,让他们快点把要找的人找到。 虽是没有下雪可是外头天寒地冻的,等人找到的时候身上冰冷,已然是气多进少像是要断气的样子。 抬手扯下身上的的斗篷,手法有些粗暴,那系带都被长宁扯断。 将斗篷盖在倒在冰冷地上的美人身上,将人打横抱起。 一句话都没有,面色难看至极,隐隐有发怒的迹象。 故而就算是长宁要离开,郑家人也是一句话都没有。 怀中的美人冷的似冬日里的一捧雪,长宁生怕稍稍用力怀中的人便会就此而去。 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感觉,长宁只是想快点回到公主府,总得知道她平安才好。 公主府中显然是早就知道消息,房屋内燃着熏笼,都不能称之为暖和甚至是热的长宁都穿不住这么多的衣服。 来的是从皇宫之中跟随长宁而出的女医。 之前也是由这位女医给美人看的身子。 她一直都知道美人身体弱,直到此番才算是有了清晰的认知。 坐在那里,凝视着躺在床上的人,伸出手指,指腹下的肌肤不再是冰冷一片,渐渐有了温度,呼吸也不再是微不可查。 这样一番下来长宁总算是放下心来。 那微凉的冷意如同烟雾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她指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但是她并没有收回手。 只是在那里坐着。 直到那一碗汤药喂进去,美人睡得越发的沉。 冷意不断的从跪在地上的膝盖处往上缠绕,可是她的脑子却是无比的清晰。 当听到那轻微的脚步声的时候春雨快速的拜服,“郡主,奴婢没有查到任何人。” 也就是说美人会晕倒是自身原因,并非其它。 长宁不怀疑春雨的手段,从宫里千挑万选出来的人,不至于这点手段都没有。 可是也正是因为是从宫里千挑万选出来的,居然会犯这样本不该犯的错误,让长宁着实恼怒。 她的脊背上隐隐有血迹渗出,想来是一回来便去领了责罚的。 托着沉重的步子从房屋内退了出来,一直提着的一口气陡然松懈下来,那一阵阵晕眩感如同潮水席卷而来,让她再也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还好旁边的女婢将春雨搀扶住,其中一个还伸出手以便春雨受不住疼痛呻吟出声的不时之需。 几人都是春字辈的女婢同样都是宫里出来的,在郡主身边伺候多年,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对方的意图。 所以都不要开口说话,便已经了然。 —— 许明文并不知道当时偷听的人是谁,但是看着对方穿着女婢的衣衫就清楚了,记住了对方的身形。 只等长宁郡主离开郑家便会出手料理了这女婢。 谁知道后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整个郑家都快被长宁郡主翻过来,就只是为了找一个人。 只是当他看到那个被长宁郡主抱起来的绿衣女婢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偷听到他们谈话的那个人是长宁郡主身边的人,那么要想料理斩草除根怕是不太可行。 动长宁郡主身边的人,不是上赶着得罪长宁郡主吗? 要知道长宁郡主一方权贵,得罪她没有任何的好处。 所以那绿衣女婢只能靠拉拢为主。 最好是将其弄到身边来才算安全。 可是现在,他最担心的是那绿衣女婢到底是听到了多少东西。 若是将郑姠的死告诉了长宁郡主,那可就不妙。 虽然他们没有说什么,但是只要那女婢告诉长宁郡主,但凡是不笨的人都能猜测一二,再一探查,必然就知晓。 若是旁人他可能不害怕,因为他做的隐秘,查不出来什么。 可是…… 对方是长宁郡主,那么他就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长宁郡主身边不乏才能倍出之人,就像是宫里出来的人,探测机密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 他那点道行偏偏别人还行,骗宫内高手压根儿不够看的。 这样一想,脸色越发的难看,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都是郑大那个蠢货,人心不足蛇吞象。 贪婪不堪。 第37章:二皇子 耳边是络绎不绝的吉祥话,诸如:儿孙满堂,早生贵子,恩爱白头之类。 而她一身大红色的婚服穿在身上,时间过去的太久,久到她有些忘记了当年她出嫁时的样子。 身上的衣服上图案绣着福字,裙摆处绣着成双成对的鸳鸯,抹胸是颜色金灿的姚黄牡丹。发髻高挽,带着有些坠的头疼的珠钗金冠,华美的流苏垂落下来平添妩媚之感。 众人扶着她出门,脚刚踏出去,再抬眼便是看见那破败不堪的庭院。她每天能看到的只有那一方天地,除了枯坐等死之外再无其它任何事情。 嫁给许明文三年多,她身边可用的人一点一点的在减少。一开始她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直到后来恍惚发现出事,有问题的都是她从家中带来的仆从,这才起了疑心。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偌大的景园,她孤立无援。 连个帮衬都没有。 她斗不过许明文,这景园便是他的地盘。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曾经还恩爱无比的夫君,转过头来换了一副面孔,让她惊惧害怕不已。 身体愈下的她根本就做不了什么,还派了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妇看守她,她甚至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知今夕是何年,就这般在偏僻的院子里苟延残喘。 还在昏睡之中的女子呜呜咽咽,像是被遗弃的小猫也不敢放声哭,只是自顾地抽噎着,更显得可怜。 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鬓发,微凉的感觉致使楚楚微微颤抖,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眸。 昏暗的灯光让人有些昏昏欲睡,甫一睁眼便看到了坐在旁边拿着文书的长宁,狭长的眉眼微眯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解之事,平添几分凌然冷意。 楚楚以为长宁并不知道自己醒了,却见长宁放下手中书卷,然后旁边便传来细微的声响,有女婢捧着碗盏入内。 她看着那女婢将碗盏递予了长宁。 她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纤细莹白,但是这双手上却有着不少薄茧。 才十三岁的年纪,又是一国郡主,很难想象她是因为什么才有tຊ这样一双不用于诸位贵女的手来。 碗中汤药因为长宁的吹拂泛起阵阵涟漪,不消片刻便察觉长宁的靠近。 她的手很稳当端着碗盏都不曾摇晃,将旁边的引枕拿过来垫在楚楚身后。 不知道是因为人太过难受有些昏沉还是怎么着,她觉得此刻的长宁格外温柔,举手投足都是有意关怀自己。 就在她靠在引枕上之后又见长宁朝着自己伸出手来,将自己圈在怀中,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长宁将引枕拿过来是做什么的。 本欲喂美人汤药,而后又想起美人娇弱,痴缠,或许更希望被自己抱在怀中,然后长宁略微思量,便做出了决定。 汤药苦涩,未免美人因汤药过苦而嗔怪哭求,长宁事先给美人喂了一口饴糖。 嘴里干涩发苦,那甜到发腻的饴糖在口中蔓延,黏黏糊糊喉咙又发紧,楚楚诧异地望向长宁。 昏暗的烛火落在她的侧脸,黑暗柔和的她凌厉的眉梢,让她有种经历过岁月的洗礼之后沉淀下来的柔和。 暗色的长睫于眼睑下投射出剪影,她从未仔细注视过长宁,一来是不太敢那样太过失礼,二来过度注视会引起长宁的注意,在没做足准备的时候她不愿意与长宁对视。 长宁以为是美人嫌弃汤药太苦,不愿意喝药,故意拖延时间,放轻了声音,“美人乖,吃了药就能好。” 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这样哄人的话语,这话也只能骗骗三岁稚子,超过三岁便会被识破。 哪里有那样的神药,喝了就能好的呢? 可是长宁这般哄着自己,她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 苦涩的汤药在口中炸裂开来,几乎是让人丧失味觉的苦涩让她忍不住的犯呕。 带着白霜似的粉末的饴糖被长宁掂在手中递了过来,像是满意她的乖巧般,露出一抹笑,于无声之声在夸赞着她。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心口酸酸胀胀的。 总是说人最脆弱的便是在生病的时候。 没有人这样细致温柔的喂她喝过药,她说的是除了下人之外。 长宁是第一个。 她还记得长宁第一次给自己喂药时生涩的样子,汤药都不吹的直接喂给她,烫的她都咽不下去。 可是现在长宁都会哄她了。 末了擦拭了手指,将怀中的美人平放置床榻,掖了掖被衾,“睡吧。” 临近年关,长宁并没有太多的时间陪着她。 一连几日都没有看到长宁,楚楚陡然问起才知道长宁在宫里已经待了好几天。 可能在年关宫宴之前都不会回来。 毕竟之前都是这个样子的。 —— 不远处的孩童乖乖巧巧的吃着糕点,看到有人在注视着他,捏着糕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来。 付皇后在那里看着,示意宫女给二皇子倒水,好叮嘱二皇子吃慢点,别着急,小心噎着。 长宁站在珠帘玉幕纱帘之后,看着在那里端坐着的二皇子,然后悄然离开。 “二皇子素来这般乖巧?”询问的是照顾二皇子的宫女。 “自顺嫔病后,二皇子格外孝顺,乖巧。” “记住,娘娘只是代顺嫔照看二皇子,不必过于热络。”过分亲热反而会惹出麻烦来。 哪怕二皇子本就是为了付皇后准备的。 反正早晚都会养在付皇后膝下,也不急于求成,免得留下什么把柄。 “是。” “他若提及顺嫔,便让他们母子相见。” 顺嫔会死,但是有信服力的死亡和忽然暴毙还是有区别的。 她和舅父都不希望这会成为日后二皇子指摘付皇后的利刃,所以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最终的结果。 有人说稚子无辜,可是往往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便是稚子。 尤其是在皇宫里长大的稚子。 长宁回望像是要透过楼阁看到里面的二皇子一般。 如果他猜到了什么还这般淡然,那么这个孩子日后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 毕竟住惯了的地方,陡然一换,多多少少还是会不适应,会不满。 可是这些二皇子身上都没有,有的时候太过安分,趋近于完美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第38章:我并不愿意 房间里烛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灯火摇曳暖黄色散发着莹莹光亮。 温润的棋子落在冰冷的棋盘上。 “如何?”北苑皇询问出声。 长宁捏着棋子看着棋局,思忖着:“还是不太放心。” “太乖巧安分,本身就是疑点。”北苑皇听到长宁的话露出一个笑意来。

相关推荐: 被前男友骗婚以后[穿书]   危险情人   相亲对象是老师怎么办   小人物(胖受)   一梦三四年   在爱里的人   要命!郡主她被庶女拐跑了   性感寡妇,在线发癫   [哪吒同人]m成为哪吒的白月光   外婆的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