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珀小说

碎珀小说> 星际:病弱女配倒拔垂杨柳 > 第174章

第174章

荧惑星代表灾星,“荧惑守心”为最凶天象,预示天子亡、天下乱。 太子虽不善御权,却也听得出胡祁是诋毁裴家以谋私权,若真有荧惑守心之相,钦天监早就上报了。大年初五被叫来詹事府,太子本就不甚高兴,谈的又是这些拉拉扯扯的事,叫他头疼,就愈发恼怒了。 “两位先生看得太偏颇了,裴氏兄弟远谈不上身居高位,推行新京察,也是为朝廷选用能臣。”太子言道,“孤以为,实在不必冠以荧惑星之灾名。” 他对裴少淮两兄弟,心底带着些妒意,并不喜,却也谈不上恨之入骨、欲屠之以后快。 又道,“两位先生有什么事就直说罢,若是没有,孤就先回去了。” “殿下也要被裴伯渊所惑吗?”胡祁道。 一个“又”字,让王高庠赶紧打断胡首辅的话,他放缓了语气,打圆场说道:“殿下,胡阁老所言不止缘于天象,也缘于朝相,若非急火中烧,臣等岂忍心这个时候前来打扰殿下。”他身为太保,与太子相处得久,更清楚太子的性情。 王高庠沉痛道:“殿下,底下的人实在无心过节,都是实心做事的,京察之后不知还有几人能留下……” “底下的人”指的是太子党。 太子耳根子软,向来厚待帮自己做事的官员,他沉思片刻后说道:“若真是实心做事的,孤会替他们到父皇跟前求情。” “那往后呢?”王高庠问,“殿下可记得,臣曾讲过,《邴原传》中有一段‘曹丕宴请群臣’?”意有所指。 《邴原传》中记载,曹丕身为世子时,宴请功臣,席上问道:“君父各有笃疾,有药一丸,可救一人,当救君耶,父耶?[1]” 皇帝跟父亲,救谁?好一道臣子送命题。 可邴原不惧,直呼:“父也。” 邴原为何不惧?因为东汉末年,君主是要依仗权臣门阀的。 太子听后,微微色变。 王高庠见此,顺势火上浇油,话语这才加了几分厉气,道:“皇上对裴氏兄弟信任至极,圣眷朝中无人能比。倘若裴氏兄弟借着这份圣眷,上下打点,拉拢爪牙,权柄在握,不惧天威而在堂上高呼‘父也’,届时,殿下又拿他奈何?臣子目无君父,大庆重返‘王与马共天下’之乱世,这难道是殿下想看到的吗?” 又道:“倘若皇上一时怒火攻心,殿下又当如何面对一个‘孝’字?皇上再是英明,也难免有武断的时候,殿下要当皇上背后那双眼才是。” 太子不应不答,端端坐着不走,这便说明他听进去了。 胡祁从王高庠话中找到了“窍门”,也帮着劝道:“南平伯爵府执掌棉织造坊,岁岁募捐冬衣收揽边防军心,林府、陆府手握马政,朝中马匹皆经他们之手,再加裴氏父子开海,大肆购置粮食……桩桩件件,难道还不值得殿下提防吗?等京察之后,朝中鱼目混珠,可当真就晚了。”所谓的鱼目混珠,只要不是他们的人,再有才干,都是鱼目。 布、马、粮、官,若这四样全都跟裴家有关,确实不得不妨。 这简直就是造反的先兆。 即便不造反,也大有发展成门阀之势。裴氏独大,姻亲满朝,可不就是权倾朝野吗?正好印证了胡祁所说的“荧惑星亮”的天象。 太子思忖了许久,道:“两位先生且先回罢,孤再想想。” 胡祁、王高庠达成目的,起身告退。 东宫偏院里还有好几箱部件没开,太子此时全无心思,独自坐在偌大的正堂里,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自幼失了生母,父皇先忙于争位,后忙于朝政,久而久之,他遇了事情,再不知道该问谁,也不知道该信谁。嫡长皇子的身份给了他尊贵,也给了他身边人攀炎附势。 太子忽想起,今日晨时,长子燕琛说要到詹事府左春坊里习书。他轻步走至正堂偏门,陡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门后少年一惊,赶紧回到座上,佯装继续读书,眼睛却一直往外偷瞄。 少年约莫十二岁,一身暗紫圆领衣袍,肩上盘着踏火麒麟。生于帝王家,少年却有一副敦厚相,都说隔辈相像,他长得确与祖父有几分相似,笑时憨,怒时厉。 许久,燕琛才放下掩人耳目的书本,道:“父亲……” 太子并未生怒,只是关上了房门,温声问道:“你都听见了?”他对儿女们的态度向来极好。 燕琛点点头。 十二岁已经不小了,太子问道:“你如何作想?” 帝王出少年,少年自不凡,长得敦厚的燕琛颇有这种气度,他应道:“‘王与马共天下’确实不得不防,然孩儿有两惑。” “何惑?” “以皇爷爷的脾性,焉不知‘王与马共天下’,且不设防?裴氏或有‘共天下’之心,而胡王二人就没有吗?若是要防,岂能只防一个裴。”燕琛道,“‘王与马共天下’这句话听着深奥,却是最浅显的道理,君强而臣弱,君弱则臣强……倘若君强且臣强,则天下皆在大庆麾下。” 看见儿子起身侃侃而谈,身高已与自己比肩,恍惚间,太子欣慰又有些失落——曾记得许多年前,当太子还是少年时,也如今日这般场景,父皇考校他时,目光中常有期待之色。 可这份期待,却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磨灭了。后来,父皇更多时候在“教”,“问”更像是在检查交代的功课。 兴许父皇曾经期待的,正是琛儿现下这样的侃侃而谈、有理有据罢。 是自己辜负了父皇。 “父亲?” 太子回过神来,道:“你说得很好。” “君臣不能防死,亦不能死防,父亲若是对裴氏兄弟不甚了解,不妨先接触接触,再做决断。总归眼下是这两人处于弱势,先露出了狐狸尾巴。”燕琛建议道。 燕琛少年气盛了些,所幸太子不是那般父子提防的人。 …… 另一边,詹事府门外,胡祁与王高庠从两个不同的门先后出来。 春节年休,宫中人少,尤其是詹事府这样冷清的地方,更是没什么人路过。 却正巧叫萧瑾远远看见了。皇帝今日读到了一本好书,特意让萧瑾跑一趟东宫,宣皇长孙燕琛觐见,而詹事府就在去东宫的路上。 萧瑾眼尖,凭着二人的步态、身姿,很快便认出了二人的身份。 他停了脚步,心间咯噔一下,顿时又急又乱,大年初五跑到詹事府来,不难猜出胡祁、王高庠打的是什么目的。 萧瑾往詹事府走,快到门前了,却又陡一个转身,调头往回走,他“呸”了一口,发发心中的怒气,暗自诽道:“真是惹人嫌的三角眼,尽把人往死胡同里引。” 因满心想着这件事,担心太子行差踏错,萧瑾竟忘了皇上了吩咐,把此行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回到乾清宫里,皇帝见他端着一把拂尘就回来了,还心不在焉,问道:“琛儿呢?” 萧瑾回过神来,没听清皇帝的话,问道:“陛下什么吩咐?” 皇帝笑出声来,又说了一遍,道:“朕让你把琛儿带过来,他人呢?” “啊呦,老奴该死,把陛下的吩咐给忘了……”萧瑾道,“老奴再跑一趟。” “回来回来。”皇帝招招手,笑道,“吩咐个年轻的跑一趟就是了,不必事事都自个办。” “老奴遵旨。” 明知皇帝是体谅他,可萧内官心底还是忍不住若有所失。 第228章 萧瑾在乎的,自不是跑不跑这一趟。从前,事关东宫,不管事情轻重,皇帝必让萧瑾亲为,不假他人之手。 现如今,传召皇孙成了寻常事,他人也可来办。 萧瑾并不知,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 裴少淮并不知詹事府发生了什么。春节假日,他与杨时月带着一对儿女走走亲戚,忙中取乐。 去司徒将军府走动的那一日,裴少淮才坐下,还未来得及端茶,司徒二便让大女儿、二女儿出来给他行大礼。 “给小舅问好。” 司徒姒年十六,司徒妘年十四,都到了说亲的年纪。裴少淮不得不佩服司徒家的基因,他这两个外甥女身材高挑,长比杨时月还高,眉眼不似裴家人那般平顺,而是带着一股英气。 “内弟可还记得多年前答应过我的?” “二姐夫是指什么事?” “你怎么能忘了呢?”司徒二拍拍大腿,面露急色,他摆摆手让两个女儿先退下,道,“就是替姒儿、妘儿物色个读书人当夫婿。” “上好的读书人。”司徒二强调道。 司徒二镇守山海关城有功,早是三品大将,前来求娶的人家并不少,可司徒二执意要让女儿嫁个读书人。 “什么样才能算上好的读书人,姐夫开的这条件可不好把握。”裴少淮为难道。 司徒二道:“只消是你的门生,或是你看得上的,那必是差不了的。” “那也得外甥女们愿意才行。” “愿意,都问过了。” 司徒二想了想,皱皱眉,长啧了一声,又道:“如今你在朝中担任要职,门生结姻,对你名声不好。这样罢,来年秋闱时,你只管同我说哪个是好的,值得托付,我派人拿麻袋蹲守榜下,只要桂榜一出,便把他抬回府上,这样就与你无关了。如何?” 裴少淮哭笑不得,榜下捉婿可不是这般捉的。 “姐夫万万不可,光天化日之下,你这麻袋一套下去,三品官职可就没了。”裴少淮劝道,“若有看中的,得先叫官媒探探口风,再榜下送金鞭,才可谓双喜临门。” “我省得我省得,这不是急了才说套麻袋吗?” 这时,裴若兰许是从女儿口中得了消息,知晓司徒二又在“蛮干”,从后院那头匆匆过来,一进门便道:“大弟,你莫听他胡咧咧。” 嗔怒轻推了一把司徒二,裴若兰又道:“姒姐儿、妘姐儿的事,早同母亲、姐妹、弟妹们商量了,大弟莫为此分心公事。” 自打姒姐儿戏园子“重蹈覆辙”后,裴若兰便清醒了许多,知晓自己力有所不及,看人眼力不够准,事关女儿将来,她常常往娘家走,很听林氏和长姐的意见。 司徒二往后靠了靠,嘟囔道:“只不过让内弟也帮相看相看,他看人贼准,多一份牢靠。” 看到二姐和二姐夫如此,裴少淮心想,当年的阴差阳错结了个好果子,实在难得。 …… 春日假过完,百官入朝。 萧内官却在开朝第一日向皇帝告了假,他对皇帝道:“陛下,老奴打算去一趟智化禅寺,沐浴奉香,颛祈慈造,保佑大庆,请陛下钦准。” 太监被净了身,多信奉因果,有烧香拜佛之习,萧内官也不能免俗。 再者,刑余之人,死后不入祖坟,有些钱权的内官,平日里供些香火,可葬于禅寺坟地,小太监们则只能一卷草席抛在野地。萧瑾年纪老了,早早安排好了自己的身后事。 虽知萧瑾意不在奉香,皇帝还是道:“朕允了。” “老奴谢陛下。” 春冬日短,不过才酉时初,天色将暗。 萧瑾奉香归来,回宫路上恰恰经过景川伯爵府,他穿着玄色披风下了马车,钻入巷子里,敲响了伯爵府的后门。 管事开门,借着灯笼光,见是个身着绸缎,发冠梳得齐整,脸面白细,眉眼低顺的老者,以为是个老学究,遂问道:“先生寻何人,有何事?” “劳烦给府上大少老爷传个话,就说萧瑾临时有事急访。” 裴少淮找了个幽静地方会客。 釜下柴薪旺,灶上炊烟起,灶房里这会儿正忙碌着,灶台飘出的松木烟随着晚风,吹入会客小院。 萧瑾动了动鼻尖,忍不住走到窗前,多嗅了几口,感慨道:“许久没闻到过这样的柴烟了。” “寻常的烟火气而已。”裴少淮道。 萧瑾低头笑笑,摇摇头道:“裴大人有所不知,但有人家必有烟火,可只有在干干净净的地方,才能闻到干干净净的烟火气。”世间不缺烟火,缺的是干净的地方。 萧瑾眯着眼,思绪有些飘远,喃喃道:“裴大人家烧的松木,需得是秋燥里上山砍,因为春夏时松木多汁,枝干又韧又黏,根本下不了斧头……”恍惚一顿,萧瑾回过神来,自嘲笑笑,道,“说偏了说偏了,上了年岁,总不经意想起从前的琐事。” 裴少淮上回借醉,提醒了萧内官一句“走慢点”,结果,非但没走慢,反直接找了他。裴少淮直问道:“萧内官究竟有何事?”说实在,裴少淮一开始并不想掺和到皇家立储的争端中,然实际上,只要他身在朝中,想要推行新策,就不免牵扯其中。 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 他置身事外了,那杨家、徐家、陈家呢? 萧内官见裴少淮神态警惕,说道:“我此番过来,虽不是陛下授意,但陛下是知晓的,裴大人不必担忧。” 既让裴少淮放下戒心,又表明自己只听从于皇帝。 裴少淮今日之所以肯见萧瑾,是因为他明白,明君在位,宦官泛不起太大水花,萧瑾能亲近天子,却不能蒙蔽天子。就如萧瑾自己所言,他做的事,皇帝都是知晓的。 只有天子无能,或是天子不信文臣,需要用宦官牵制文臣,才会出现宦官“当权”,宦官无牵无挂,是最好用的棋子。 “若真如萧内官所言,又何必急着跑这一趟?”裴少淮道。 萧瑾不掩饰,实诚道:“只听从于陛下不假,心里有偏私也不假。”他坐在椅上,往裴少淮这便探了探身,恳切说道,“请裴大人出手帮一把太子殿下罢,殿下需要个可靠的臣子。” “萧内官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裴少淮拍案起身,话里带着怒意,“请回吧!” “三顾茅庐”,应是东宫亲自来。“托付忠臣”,应是天子发话授意。哪怕是“权臣摄政”,也应是裴少淮自己筹谋。 不管是哪一样,皆轮不到萧内官开这个口。 这算什么?硬生生把裴少淮绑上太子的船,若有朝一日事发败北,裴少淮也将牵连输得一塌涂地,背上蓄意谋反的罪名。 况且,人心藏在肚皮里,萧瑾此人究竟如何、意欲何为,谁又能十足断

相关推荐: 摄春封艳   三金影后是伪娘[娱乐圈]   小人物(胖受)   一梦三四年   【黑执事bg】切姆斯福德记事   重生之兄弟情深(肉)   他是斯文糙汉   性感寡妇,在线发癫   地狱边境(H)   和徐医生闪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