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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论事者必通经济之权”“次场增添算学题目一道,与诏诰表判同考”……诸如此类。 主考官是沈一章沈阁老,阁内次辅,这些具体考章正是由他所提。 可见沈阁老是个注重文章实际内涵,而轻文章华丽的人,这样的要求也更符合会试。 外面学子闹哄哄的,无非是因为多添了一道算学题,不知道难度如何,心中没底。闹亦只能吵闹,更改不了什么,算学本就在科考内容之列,只不过往年鲜有单独出题罢了。 裴少淮心间一喜。 所喜并非因为他善于算学,比他人多了几分优势,而是欢喜内阁当中,有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次辅,眼里能看见算学的好处用处,还专程设了题目。 接下来几日,裴少淮开始准备、点验要带的物件,这次要在贡院里足足待够九天九夜,这可马虎不得。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衣物、被衾,贡院规定了数目,且只能穿带单层的衣物进去,不能有任何夹层,以防作弊,违者禁考。 如此,那些夹了暖绒的袄子是不能带了,只能以布料的厚实来保暖御寒。 英姐儿给陈行辰准备被衾时,特地叫人专程密织料子,给弟弟也准备了一份,这日她给少淮送来时,正巧碰上杨家的嬷嬷也送来了一张被衾。 英姐儿同母亲偷偷打趣笑道:“瞧我这脑子不灵光,弟弟不同往日,已经不是孑然一身了……这被衾自然是用杨姑娘送来的好。” 那张被衾上,用细针两面挑了许多细绒,用以增厚,十分松软,触之生暖。一张单面的被衾能做出这般花样,可见杨时月费了多少心思。 二月初八这一夜,贡院外东南西北十二个大门排着长长的列队,衙差们开始点验考生身份和物件,安排入场。 第90章 会试在春日举办,也称春闱。 前来参加会试的考生太多,二月初九开考,二月初八入夜就开始点验进场了。 偏生天公不作美,天色暗沉不见光,沥沥小雨寒刺骨,夜风一吹直钻学子衣襟,寒意摧残人。 借着灯笼微光,只见许多考生的眼眸里,与夜色一样暗沉沉,脸色有些漠漠,又转为一丝决意、倔意。那些年岁大些的考生,有的折返回了客栈,有的怅然踌躇转为决绝,慷然奔赴考场。 春雨润如酥,但一场不合时宜的春雨,会让这场本就煎熬的考试变得艰虞。 裴少淮提着考篮,背着包袱,手撑着油纸伞,紧步跟着队伍等候点验,唱名入场。心道,天公造弄人,科考本就一个不断自我选择的过程,决定似乎只在于当前的这一瞬,而支撑决定的缘由,是过往的日日夜夜。 裴少淮来得比较早,站在队伍前列,很快便轮到他。实际上,相较于乡试,会试的搜查松快许多,搜检官没有一一捏碎干粮,也没有让少淮拆下发冠,确认身上、包袱中没有夹带便让他进第二道检查了。 一来,参加会试的考生都有举人功名,二来,皇城底下的会试,营私舞弊者非革除功名而已。举人已有入仕为官资格,顶着全家流放的风险搞些低级的行当,实在不值得。 唱名后,裴少淮拿到空白的折卷,上头已经盖好贡院公印,检查无误后,他将折卷用蜡布包好,按号码找到了自己的号舍。 号舍狭窄,还有些潮湿,裴少淮先将半湿的外袍脱了下来,身上披着被衾,引燃炭火盆,驱去号舍内的寒气,让身子缓缓回暖。 炭火盆丝丝火光,不时弹出几颗火星,等到身子回暖了,裴少淮才开始收拾号舍。 周遭的号房渐渐也有了声响,考生们陆陆续续进场,这个过程将持续一整夜,裴少淮将案板与长椅并齐,铺了一层布,披着被衾半坐卧着,尝试入眠。 闭上眼,为了遣散耳畔的杂音,裴少淮开始想些轻快的事,浅浅困了一觉。 翌日,天边曙色微明,炉中炭火仅剩灰烬,裴少淮觉得身子和精神状态尚可,舒了一口气——多亏了平日里的练体。 九天九夜才过了第一夜。 九天里,考试分为三场,每场考三日,今日是第一场。 相较于乡试时,裴少淮多积淀三年,又南北间游学,经历了诸多,是以心态较之平和了许多,知晓春闱难又不惧其难,大有举重若轻之态。 第一场考试考四书制艺题三道,五经经义题两道,每篇三百字以上,不宜超过五百字。要将自己的见解、理解,浓缩于三两千字以内,并不简单。 时辰到,题牌揭示,首先是三道四书题,只见上头写道: 其一,“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其二,“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 其三,“物皆然,心为甚”。[1] 分别出自《论语》《中庸》和《孟子》,全部是正经的大题,没有乱七八糟的搭截。倒也是,都已经春闱了,殿试前的临门一脚,何须再靠搭截考察学子的基本功? 能入场的都是南北直隶和各布政司的佼佼者,春闱是要从佼佼者中选出不凡者,文章见解气度取胜。 裴少淮沉思片刻,有了大致的思路。第一题意思是人可以弘扬道义,而不是道义来弘扬人,道理很容易明白,并不算难。 裴少淮想,若是道可以弘人,岂非——学道者,人人皆可成为君子?只需广修学舍,便可处处太平?道义,终究只是一样“物件”,取来用之则有,视若罔闻则无。 书卷中“道义”之词常常有,但世间君子不常有。 有了主意,裴少淮下笔破题写道:“人行道而后有君子,国兴道而后世太平。”对称上下两阙破了题意,并迅速进入论述,毫不拖泥带水。 关键字在于“行”和“兴”,人唯有执行传承道义,才能成为君子,于国而言亦是如此,人人是君子才能世世享太平。 第二题出自中庸,讲的是君子在他人见不到、听不见的地方也保持戒慎。裴少淮会意一笑,这不就是自律、慎独吗?在江南游学的时候,他恰恰给小班的师弟们讲解过慎独。 果然,为人解惑,有时也等同于为自己温习。 君子做事为的是自己,不为他人,即便无人看管监督,亦可成就大事。不求他人知晓,只求自己心安。 科考看学问,学问凭功夫,功夫靠慎独。若无如此秉性,读书人如何度过十年寒窗? 裴少淮破题写道:“君子之行畏己知,慎独之功在心安。”为人做事,瞒得过天知地知你知,唯独瞒不过己知。 第三道题出自《孟子》,若是只看这六个字,是破解不出任何意思的,还需回顾其前一句“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世间之物称过才能知晓其轻重,衡量过才知道其长短,于是才有了题目中的六个字“物皆然,心为甚”。 少淮亦顺利破题。 破题后,回观三道四书题,裴少淮才明白了沈阁老出题的奥义——第一题重在论述治世,第二题重在论述品性,第三题则重在论述辩证。 如此三者合一,才是沈阁老想要的不凡者。 午后,举牌的考官又巡到裴少淮号舍跟前,放出两道五经题。裴少淮的本经是《春秋》,微言大义,他将题牌中的春秋抄了下来。 其一,齐人伐山戎。 其二,公会晋侯及吴子于黄池。 《春秋》是一本史书,若想破题,首先要通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齐国未称霸以前,深受山戎扰乱侵犯,现如今齐国成了诸侯霸主,想要收拾山戎轻而易举,只可惜齐国距离山戎贼窝太远,没有后方保障,不好出兵。恰好北燕不堪山戎侵扰,派使臣向齐王求助,齐恒公趁机出兵,把山戎狠狠收拾了一顿,赶回了北境。 这便是齐人伐山戎。 如今庆国大统,周边只有附属藩国,最是避讳再谈那些分分合合、纵横捭阖之道。 故此,裴少淮破此题只取了“师出有名”之意——齐桓王收拾山戎,既是一雪前耻,也是彰显其军力兵力。 也由此知为何那么少学子选《春秋》作为本经了,要背要记的史实最多,破题时容易找切入角度但也容易“踩雷”,毕竟一旦涉及国与国之间,就有许多要避讳的言论。 说多了,说错了,直接落卷。 考试的第一日,少淮思路清晰,破题和构建文章结构都十分顺利,等到快入夜时,五篇文章的初稿已成,随后两日润色誊抄即可。 沥沥春雨下了一整日,仍没有要停的意思,裴少淮看着檐上暗沉沉的天,猜想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只怕是要足足下够几日。 等到入夜后,湿意寒意又深了几分,连烛火的光都是雾蒙蒙的。 有了基本判断后,裴少淮临时改变了原定的答题策略——只要雨水不停,他夜里便不再答卷,拢共就这么些题量,他有信心在白日里把题目做完。 夜里安静盖着被子,烘着炭盆好好歇息,睡不着也不打紧,主要是为了保暖抵御风寒。 夜里作答未必能提高文章质量,但感了风寒,文章质量必定急剧下降。 是以,当贡院各号舍烛火通明,学子奋笔作答时,裴少淮早早熄灯躺下,那独独暗下来的小号舍尤为显眼。 巡绰官以为出了甚么事,来来回回时,前去探看了好几次,发现裴少淮真是在安静歇息,便不再管了。 第一场考试的第二天,裴少淮均分了木炭,保证到九天夜里都有炭火,每每取暖时便顺道把干粮、水壶架在上面,热乎了再入口。 今日主要润色文章,很吃学子的笔力。有的人见解好,但言之不尽,词不达意,也难中式。 那巡绰官是个年轻的小武官,精力充沛旺盛,负责巡管这一排号舍,总喜欢背着手在过道里踱来踱去。 就像后世考场里有人在抖腿转笔。 所幸,考生们纷纷抬目望向他,眼里带着些幽怨,他便安静了许多,站在过道中间,通视全场,不再来回踱步打扰考生应答。 第三日的时候,考场里开始有咳嗽声。 一旦入场,哪怕是病了倒了,不能作答了,也只能先抬到专门的房间里,稍作照看,而不能提前出场。 哪怕是敌军攻城,只要没打到贡院来,会试都不会中断。 现在连第一场都没结束呢,这些咳嗽声不是好的征兆。 裴少淮叹息则已,却也只能先顾好自己,他抽出一条素色丝巾,围在了口鼻上,投入到誊抄卷子中。 闲腕走笔如涓涓,挥毫落纸如烟云,裴少淮写的虽是馆阁体,却也有自己的笔锋在,收笔时干净利索,整张卷子干净整洁。 日落时候,第一场考试结束,巡绰官配合着弥封官收卷。 这一夜,考生们不能离开贡院,也不能离开号舍,静待第二场考试开始。 第91章 二月十二日,会试的第四天,第二场考试开始。 第一场的五篇制艺文章最重要,故学子们多将精力付诸于第一场考试,字字雕磨,等到第二场开考的时候,过半的学子已经出现疲态。 裴少淮每日早睡,精神状态尚可,但因号舍狭窄无法平躺安睡,他只觉得浑身酸疲,关节处磨得生疼。 研磨砚台之余,第二场考试的题牌公布。 第二场要考“论”一道,三百余字,诰诏表内科一道,还有判词五道,今年外加算学题目一道,拢共八道题。莫看题量最多,实则第二场是三场当中难度最小的。 裴少淮最是关注算学题,顺眼望去,只见题牌上写着:“述勾股之数理,例举其广用。”意思是阐述勾股的算法、原理,再列举它的用途。 难度适中,且是半开放式试题,给了考生们施展的余地,并没有专门为难考生。 裴少淮心想,果然是久经朝堂官场的阁老,出题松弛有度,既达到了专程考算学题的目的,又不留让人诟病的把柄。试想,沈阁老若是出了一道极难的算学题,过于生僻,能解答者寥寥无几,不免会遭到敌派谏言弹劾,说他营私舞弊,故意出生僻题目。 沈阁老考算学题,只是为了告诫天下学子分余力学算科,而非为难他们。 裴少淮曾编过算学书稿,简述数理对他而言不难,例举时,他写道:“……勾股望测,以重表可兼测无远之高、无高之远……”随后列举了勾股定理在水利兴修、用兵攻城、城池土木中的应用。 随后是诰诏表一题,考察考生文体格式和文字运用,最为避讳写错格式开头、用错字词,誊写时又要注意“臣”字比“君”、“圣”字小一号,但有疏漏者,不论文章优劣,直接落卷。 会试的“诰诏表”题比乡试更难了一层,往往会指定某一场景让考生撰文,某个朝代某位名臣如何如何,请依此写公文一篇。譬如今年的“诰”题为“拟唐以张九龄为中书令诰”,考的是唐诰。 不仅要求四六对偶、文辞典雅,还要贴合古今事理,不得生搬硬套。 意味着考生不仅要熟识各朝各代的文书格式,还要通晓历史背景、明君名臣性情,才能将自己套入其中,写出贴合题意的文书。 这样的公文可比后世的难太多。 裴少淮专程练习过此道,亦知晓唐张九龄之功,遂沉思半刻,已有了腹稿,在稿纸上写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原任中书侍郎张九龄,肩大任而不挠,握御戍稳胜算,任人唯贤,荐才有功……赐中书令一职,嫡子嫡孙奉祀生员贰名……” 用词不在于华丽,而在于准确雅正。 此题只需不出差池,鲜有考官会计较其优劣,便也就是说,不求极致只求无错。 裴少淮笔力功底醇厚,写出来的诰文自然也不会差。 论、诰、算三题已经完成,第二场还剩下五道判词题,天色将暗,裴少淮决定明日再做这几道题。 看到阴雨不停,裴少淮每日都会将干粮架在炭炉上烘一烘,等摸起来干硬无水后,再装回袋中系好,至于其他易潮易霉的吃食,他就没有办法了。 入夜时候,周遭有人架起炉子做饭,有香气传来。只可惜,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裴少淮都不善于厨道,于是打一开始就决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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