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有古怪。 她忍了又忍,一直忍到散席,忍不住贴着聂雪屏道:“大哥,我有事同你说。” 聂雪屏单手抱起了聂伯年,“回去再说。” 孟家的葬礼同宋家不一样,率先将外人全送走了,只留有亲缘关系的宾客,再抬棺出殡。 聂家同孟家没有任何关联,自然是要先行离开,走之前聂雪屏远远看向了留下来的宋玉章。 宋玉章同几个兄弟站在一块儿,方才大闹一场的宋明昭臊眉耷眼地站在他身边,全然没了气焰。 聂雪屏收回目光,抱着聂伯年同聂青云一起上了车。 聂青云心中犹豫,想说又觉着不好说,毕竟是别人的私事,以聂雪屏的性子,肯定又要说她多嘴。 待回到家中,聂伯年回了院后,聂青云才试探地问了聂雪屏,“大哥,你说孟庭静和宋……” “旁人的事,不要议论。”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聂青云不出意料地轻叹了口气,“好吧……”算了,她还是自己憋着吧。 说来也不知道是可笑还是缘分,孟焕章同宋振桥埋在同一个山头。 宋玉章上了山,颇想将已经埋好的宋振桥给挖出来鞭尸一顿,这自然不可能,只能偷偷过去踩一下坟头出出气。 孟焕章落棺入土,孟庭静带着孟素珊和几个妹妹一人一锹土,之后跪拜烧香,全程都是鸦雀无声,及至最后结束,也都是安安静静,孟庭静插上了香磕头,撩袍起身拜谢亲友,孟家的叔伯亲眷们也都是面色淡淡地回礼,随后便接二连三地下山去了。 宋明昭出了错,怕宋玉章真不理他了,小声对宋玉章说孟家上下关系都不好,主要是孟庭静不得人心。 宋玉章倒不觉得孟庭静怎么不得人心,看那些亲眷的面孔都是隐忍麻木,就知道这些人恐怕被孟庭静整得够呛。 大家族不都是这样么?斗来斗去的哪有什么真情,宋家不也一样?或许正是如此,宋明昭才额外地在意他,他得稍稍冷一冷宋明昭才是,免得再闹出什么乱子。 孟庭静最后来送宋家人。 当着宋明昭的面,他面色平平一视同仁地致谢道别。 两面都是彬彬有礼,宋晋成说:“既是一家人,就一块儿下山吧。” 两家人一块下了山,下山途中亦是悄无声息。 山下车辆已经在等,宋晋成要陪孟素珊回孟家,便同孟素珊一起上了孟家的一辆车。 宋齐远牵着宋业康要走,被宋玉章叫住了,“三哥,今晚让四哥去你那住吧,你们也好久没在一块了。” 宋明昭呆住了。 宋玉章看向他,温和道:“去吧,四哥。” 孟庭静看着宋明昭失魂落魄地被赶上了车。 等宋孟两家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孟庭静向宋玉章走了过去,他背着手目送着宋家的车离开,道:“你这是在惩罚他?” “这叫什么话?” “他喜欢你。” 宋玉章偏过脸看向孟庭静,倏然一笑,“我以为你要生气。” “气什么?气你招人喜欢?” 孟庭静这段时日真是瘦了不少,然而面色要平和了许多,以宋玉章的角度来看,就是疯劲没那么外露了。 “你到底应承了聂家什么条件,叫聂雪屏转投了你那儿,别同我说那些玩笑话,我不爱听。”孟庭静冷冷道。 宋玉章笑了笑,“不如你先说说你应承了聂家什么条件?” 孟庭静转过脸,冷然道:“商会主席。” 宋玉章神色一动,孟庭静立刻察觉出异样,“你……”他话未说完,便被不远处车辆驶来的声音打断。 漆黑的车由远及近,稳当地在两人附近停下,下车的是聂茂,聂茂跑到后头拉开车门,聂雪屏便从车里下来了。 “聂先生?”宋玉章略微有些惊讶。 “小宋先生,孟老板。” 聂雪屏下车后过来,分别同两人打了招呼,随后温和地对宋玉章道:“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来接你。” 宋玉章微微一怔,孟庭静却是更敏感地皱起了眉,他看向聂雪屏,聂雪屏正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宋玉章,孟庭静心中觉得不对,却是想不出哪里不对,亦或者说他脑海中有一股力量克制着不令他继续想下去。 宋玉章点了点头,对孟庭静很客气道:“孟兄,那么我先走了。” 他转身走向聂雪屏,脚步刚迈开,手臂却被拉住了。 宋玉章回过脸,孟庭静面色眼神倒都没什么,依旧还是淡淡的很平静的模样。 “孟兄还有事?” 孟庭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伸手拉住宋玉章,然而手不听使唤,完全是不假思索地伸了手,就那么本能般地抓住了宋玉章。 他这般僵持着抓着宋玉章,宋玉章在心中便轻叹了口气,心想不管是宋明昭还是孟庭静,该冷的都要冷,该说的也都要说,继续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反正葬礼都已经结束了,不如就把话说个明白,他总不能偷偷摸摸地瞒着孟庭静一辈子,这样断个干净,其实更好。 宋玉章干脆道:“前夜我其实是同聂先生一起过的夜。” 一旁的聂雪屏不动声色地看了过来。 孟庭静几是出窍一般地看着宋玉章,宋玉章的面容、神情都是他所熟悉的潇洒风流,包括宋玉章的声音也是熟悉的温柔中带着一股天然的淡淡笑意,仿佛天生就会说俏皮话逗人开心。 “庭静,这回不是玩笑。” ( 第91章 第 91 章 宋玉章双手手指相扣地搁在膝盖,在车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聂雪屏,“聂先生,怎么这样好兴致来接我?” 聂雪屏亦淡淡一笑,“是廖局长急着见你。” 宋玉章人坐直了,“廖局长?” 聂雪屏道:“今日孟家葬礼,廖局长不敢现身,已将修建铁路的方案报了上去。” “这么快?” “他很忌惮孟家。” “这是要趁他病,要他命了……”宋玉章喃喃道。 聂雪屏伸手按住宋玉章膝盖上的手,“方才孟老板的脸色很不好。” 宋玉章略作了回想。 的确,他说完之后,孟庭静面上的血色便褪得一干二净,旁的不说,孟庭静这一身披麻戴孝的,加上他那张惨白的小脸,真是够招人疼的。 可惜这些都只是表象罢了,孟庭静并非什么柔弱可怜的小白脸,以孟庭静的心性和本事,反倒是他和聂雪屏该小心才是。 宋玉章并不后悔同孟庭静坦白他和聂雪屏之间的事。 反正铁路方案一推,迟早也都要反目,于公于私,双方终也是个敌对的关系,没必要遮遮掩掩,孟庭静又不是他老婆,他跟别的男人睡个觉还要怕他知道不成? 再说聂雪屏也不是小玉仙,孟庭静就算真想抽聂雪屏,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么大的巴掌。 这么一想,同聂雪屏交往的确是经济实惠,办事舒服,不用花心思哄,不必担心他会受他的连累被孟庭静整死,交到这样的情人,真该惜福才是。 宋玉章抽出了手,反握住了聂雪屏的手,柔声道:“庭静的性子我知道,他不过一时难接受,很快就会想通的,倒是铁路的事万万不能耽误,否则等他缓过了精神,我怕事情会有变。” 聂雪屏微一颔首,淡笑道:“是该抓紧一些。” 孟焕章的葬礼,廖天东很犹豫去不去,去与不去各有利弊,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去了,孟庭静的处事风格素来就没有折中一说,他既已选好了路,就不必再犹豫回头,干脆就把事情给做绝了! 廖天东手上拿了一支雪茄烟,缓缓地吐出白雾,“方案我已经往上推了,不出意外……不,没有意外,明天可就要昭告天下了,”微眯的眼往宋玉章脸上瞥了瞥,“宋行长,要大地震哪。” 海洲几年前是有铁路的,只是很短,全然不能同传统的海运相提并论,之后又被炸毁,算是彻底废了那条铁路。 这次廖天东提的方案不仅是重修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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