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抱不平的意思。 “所以啊,”曾雄说,“但凡陈强真有那敢杀人的血性,那么他当时怎么的都该去他弟家闹一场的。再横一点的话,就该踩着那孙子的脸砍他几刀,而不是只敢背着人骂骂咧咧地作罢。” 蒋择听着曾雄的危险发言,单挑了一下眉毛,暂不评价地只假设地问了,“万一李彤对他的羞辱程度远甚于此呢?” 曾雄却跟听了场笑话似地歪嘴,想也不想地回:“不可能。” “说实在的,李彤就不是特别凶的那种人。早年她和陈强离婚的原因里,除了陈强这人没什么本事之外吧,还有一条就是陈强这人总和她吵,但她又不是擅长吵架的那类人。那么她怎么办呢?也就只能离婚。” 蒋择看着曾雄不似作伪的表情,忽然有些在意地问,“难道在结婚之前,李彤不知道陈强是什么人吗?” 曾雄“害”了一声,又有些无奈地喊了一声“警官”。 他似乎是嫌蒋择阅历不够地说,“我们那个时候的人结婚可不兴什么自由恋爱这套。基本都是媒人做媒,男女双方的照片一交换,家庭条件一摆,双方看着差不多了,两个人基本也就成了,哪还有什么深入了解彼此的机会。” 蒋择懂了,绕过了这个话题,只问,“就陈强这种听起来传统到甚至有些过分的大男子主义,又十分在意亲缘关系的情况,万一他是那种只把亲兄弟姐妹当自家人,那些人怎么骂他都没事,但是哪怕李彤只是随口骂他几句,他都觉得无法忍受的人呢?” 曾雄闻言,怔愣着转变了态度。 他松口说:“要是警官你们这么假设的话,倒还真的有可能。” 他像是忽然回忆起了什么地举例,“就,就之前嘛,好像是快过年的时候,李彤带着陈欣来看他。当时挺多人在他那儿闲聊的,李彤因此也就跟着聊了几句,结果就被陈强为了显能耐地好一顿骂。” 蒋择不由得蹙眉,问:“陈强骂她什么?” 曾雄想也不想地回答:“无非就是说她一个女人家的懂个屁,一群大老爷们儿的说话哪有她插嘴的空间。还说她早就离婚地滚回自己家去了,所以这个村子的事压根就轮不到她八卦。” “其他的乱七八糟的问爹问娘的脏话也骂得挺多,以至于发展到后来都快成为他俩在报对方族谱了,反正就是把对方爸妈、爷爷奶奶之类的名字都扯出来了。” 曾雄说到这儿,停顿了一瞬之后才补充道,“但是陈强有个大哥,也说不上有什么本事吧,反正就也是爱装逼那挂的。可他当着一堆人的面骂陈强的时候,陈强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哎,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一事。”曾雄回忆道,“也就是去年吧,陈强那大哥奔着他家小弟地到外头做生意去了,所以家里的房子一时就闲置了下来。” “他就是差陈强替他跑动跑西地找的租户,到头来甚至连句谢谢也没有,还企图把家里闲置的空调打八折地卖给陈强。” “那空调是新的?”蒋择问。 曾雄“害”了一声,摆手,“别提了。要是新空调的话,我还至于把这事拎出来说道吗?” 他冲着蒋择比了个“五”的手势,又跟展览似的也在刘学武和娄清面前晃了一圈,而后用抑扬顿挫的语气强调道,“那是他五年前添置的!” 蒋择听得语塞了一瞬。 刘学武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地“嘶”了一声,瞪大了眼睛地问,“陈强他买了?” 曾雄点头,在刘学武不可置信地又吸了一口冷气的背景音下解释说:“起初陈强也不乐意,少见地和他哥当面吵了一架,还放狠话说谁买谁傻子。” “结果没过去多久,陈强他哥就跟他一通掰扯,说什么要是他不买的话就是想眼看着他家的空调坏掉,而如果要是陈强真的心这么黑的话,他们这兄弟也没必要做了。” “以后要是陈强有什么事找他帮忙,他也一概不管了云云,接着陈强就又骂骂咧咧地自认倒霉了。” 第一次听说这种奇葩事的蒋择沉默了一瞬,觉得自己好像从眼前人口中问出了很多东西,又似乎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 陈强会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杀死李彤的概率在他这儿依旧是对半开。 蒋择在起身走人之前最后问了曾雄一个问题。 关于李彤对陈欣怎么样。 曾雄竖着拇指地回答:“好,特别好。” 他说,“当初陈强说不想要这个孩子,结果李彤二话没说地就把孩子带走了。吃的用的一样都没少那孩子的,谈再婚对象的时候也是说什么都要带上陈欣。” “虽然那桩婚事因为这被搅黄了吧,但李彤也没怪过那孩子。”曾雄肯定地说着不知道又是从哪儿听来的事。 “她还费心费力地把那孩子养到了重点高中的重点班。光是这点,就是我们一般家长做不到的。” “听说她还特意为了那孩子地在学校门口组了个小出租屋?”曾雄用疑问的语气道。 在得到蒋择肯定的答案之后“啧啧”地感慨了两声,说就是他们家每个月两份收入的情况下也不舍得花那个冤枉钱。 蒋择没接话,只道了声“感谢您的配合”,就领着刘学武和娄清重新踏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第五十七章 闲聊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刘学武坐上警车之后侧目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蒋队, 您对于这事怎么看?” 蒋择摇头,沉声回答,“目前还说不好, 还是得先去对监控。” 刘学武闻言“噢”了一声,安静了一会儿。 但是车还没开到孙驰管辖的那分局, 他就又憋不住地说起了题外话。 刘学武同情李彤那被包办的婚姻、被重男轻女的亲生父母厌烦的经历,以及生活刚好了点儿就莫名其妙地陨落了的生命。 也愤愤然地说陈强这人怪奇葩的。 “反正努力也是一天,不努力也是一天,可他却偏偏要当那种最被人诟病和看不起的懒人。”刘学武理解不能地小声吐槽道。 “而且还欺软怕硬地只敢对着个别人横。敢情就是他被自己那些哥哥弟弟欺负的时候唯唯诺诺的,遇上李彤这个前妻就重拳出击了呗?” “甚至还把自己的孩子弄得跟小猫小狗似的, 当初说不要就不要了, 现在年纪大了就又想占便宜地把人给认回来了。他可真是想得美。”刘学武忍不住嘟嘟囔囔道。 并且坚定不移地向蒋择他们传递着自己的观点,即:“就算陈强真不是凶手, 他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蒋择“嗯”了一声,算是接话。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看着依旧忿忿不平地跟娄清碎碎念着的刘学武, 不知道算是开解还是添堵地说, “其实等你之后办的案子多了, 见过的人也多了之后,你就会发现像陈强这样的人其实还有很多很多。他充其量也就是个典型, 而不是什么个例。” 刘学武听完,他那原本如同吹气球般鼓胀起来的愤慨之情就倏地被扎破了。 甚至当蒋择把车开到市分局门口的时候, 刘学武还是那副有些垂眉耷眼的幻灭了的模样,但好歹是强打着精神地跟着进了监控室。 分局里负责值夜班的小警员很快地就调出了蒋择他们想看的那个路段的监控。 而在当天中午十二点半左右的视频资料里, 蒋择也确实看见了当时骂骂咧咧地从小吃街里拐出来的陈强。 蒋择眼看着对方空手在公交车站等了会儿,把衣兜裤兜都抖搂个遍之后才从兜里找出了两个硬币地上了121路公交车的画面,吐出口浊气, 说:“陈强大概没骗我们,人应该确实不是他杀的。” 要说理由的话也简单,陈强的作案时间不够。 从小吃街街口到李彤那个出租屋的距离不算太短。蒋择和周一一道走过,粗略估计,大概花了他们七八分钟的时间。 就算陈强出来时是着急忙慌地加快了步伐的,大概也得花费个五分钟左右。 以陈强十二点半整就出现在了街口的监控录像里的情况而论,他至少在十二点二十五的时候就已经离开李彤的住处。 至于陈强和李彤的碰面时间,无论是陈强自己供述的,虽然他十二点左右就到了李彤那儿,但是却站在门口等了李彤小十分钟的说辞。 还是许敏告诉他们的,在她家小孩儿已经放学回家,并且坐上桌地在吃饭了的时候,她才听见李彤和陈强之间爆发了争吵的证词,都能说明陈强和李彤刚开始吵架那会儿至少是十二点十分了。 因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市立第一高中的中午放学时间是十二点整。 就算许敏家的小孩儿是完全不收拾东西地空手回的家,并且一路上健步如飞地跑,大概也得要个十分钟左右。 而在那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里,陈强大概也就只能做到他自己所叙述的那样:和李彤大吵了一架,然后兀自气得待不下去了,干脆直接给钱走人。 除非他一开始就是抱着要把人弄死的心态去的。 但是这样的话就又产生悖论了。 因为假使凶手不是临时起意的,那么他没必要在李彤的出租屋里干这事。 再者就是,陈强身上没有沾染上半点血迹。 并且他既不是神色慌张地出来的,身上也没有可以藏匿凶器的地方。 除非他直接作死地把凶器丢在了人来人往的小吃街里的垃圾桶里。 如果真是那样,环卫工人清倒垃圾的时候早就该发现那带血的凶器了才对。 纵然是对陈强的印象烂到了极点的刘学武,在想到了这些内容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嫌疑瞬间降低了大半。 唯一无法解释的,就是假使陈强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么死者家的窗是她自己关上的,放在矮桌上的茶盏则是陈强用过的,凶手为什么要把这些物件上的指纹也一道擦掉? 这个问题在蒋择的心里停留了片刻,最终归于他先前猜测过的“善后论”。 假使在真正的凶手匆忙逃走之后,那个帮着善后的人不知道哪些东西是凶手碰过的,哪些东西又是凶手没碰过的,一概都帮着处理了的话,这事就能说通了。 只是那个人会是谁呢?蒋择沉默地想。 得和凶手是什么关系,才能做到为他承担这种风险? 不知道蒋择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的刘学武,还是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问:“蒋队,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蒋择看着右上角已经快到晚九点了的时间,沉声说:“先把死者出租屋附近的几个监控录像拷回去,明天再照着李彤此前密切接触过的男性对,看有没有人在那个时间段出现过在监控里。” “那今天我们就这么下班了?”刘学武问。 蒋择闻言斜了他一眼,回答:“就我们现在掌握的寥寥信息而言,熬也是白熬,真要大半夜地在监控里看到什么可疑人物也难传唤,还不如今晚早点回去睡觉,明早也早点来警局上班。” 刘学武自知蒋择说的有道理地“噢”了一声。 不再吭声地乖乖掏出了U盘。 临分开前,在车上重新翻阅了一遍群众证词的娄清忽然开口说:“好像,只有陈强口中的死者是带着恶的那面的。” 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去了的刘学武闻言,又收回了自己准备下车的腿,说:“这还不简单吗?他瞎说的呗。” “死者真要是那种跋扈又嘴臭的人,她那左邻右里的肯定早就给她抖露出来了,怎么可能为了她掩盖真相。而且陈强那朋友说的不也都是死者的好话吗?” 刘学武停顿了一瞬,捋清了思路地继续道,“要不然就是死者只对陈强那样。” “因为就算是温顺的小猫被惹急了也会对人哈气加亮指甲的,更何况是死者这么一个有血有肉的争吵人。她在面对陈强这种蛮横不讲理的时候也难免语气会恶劣一点。” 娄清立场不坚定地被说服了,改而说自己也就只是从那些人的口供出发得出的结论而已。 蒋择却把娄清方才的判断也纳入了自己的思考范围之内。 而在刘学武和娄清先后下车之后,蒋择绕远路地去了一趟商业街。 为了买一碗周一最爱吃的三鲜小馄饨以作赔罪的心意。 但蒋择没想到的是,当他回家脱了外套,换了拖鞋,然后拎着一堆汤汤水水的吃食来敲周一家的门的时候,周一根本没在家。 蒋择因此斜挑了一下眉毛,心说他们家不懂拒绝的小朋友别再是什么又被什么张姓李姓的大老板拉去参加酒局了。 思及此,他果断地给周一发了条微信。 问周一现在在哪儿,以及方不方便接电话云云。 蒋择发完消息没多久,周一就回拨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蒋择按下接通键之后又问了一遍那些问题,回应他的则是周一的一声轻笑。 “蒋队长这是终于下班了?”周一用调侃的语气问,声音却莫名地有些哑。 蒋择敏感地意识到了周一现在似乎心情不太好,所以在“嗯”声之后问,“你这是公司突发情况地去加班了,还是又被人拽去唱歌喝酒那些了?” 蒋择在问完之后还没忘了补充,“你要是累了醉了的话,我可以去接你。我回来的时候还给你带了陈记的灌汤包和王阿姨三鲜馄饨。” 周一闻言,在电话那头又轻笑了一声。 他把手机举得远了点儿地让蒋择听了会儿居民楼走廊上呼啸着的风声,而后才老老实实地回答,“没加班,也没有什么突然的应酬,就是在你们查的那个案发现场听那两个阿姨讲了会儿故事。” “比如他们两家的孩子最近学习压力有多大,在学校成绩怎么样之类的。”周一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我甚至还帮着预估了一下他们能填什么志愿。” 蒋择蹙眉,觉得周一大概有事瞒着他地问,“就这些事能让你们聊这么久?而且你不是最烦那些三大姑八大姨地跟你倾诉这些的吗?” 周一倚着走廊栏杆,垂眸,从四楼的高度往下看了一瞬。 最后半真半假地回应,“还听了很多别的事。例如许姨家有个远房小侄女都已经和男朋友爱情长跑五六年了,眼看着都快奔三了,就想着要不委婉地跟男方提一下结婚的事,结果却意外地发现自己被绿了这种。” “而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回家跟小傻猫大眼瞪小眼的,还不如留下来听听八卦。再者说,我之所以烦那些人跟我诉苦的真正原因,哥哥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周一笑着说。 蒋择挑眉,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地回答,“不就是因为烦那些人找你办事。” 周一否认,在事件的主语面前加了个状语,“是讨厌那些和根本不熟,和我爸我妈最多也就是便宜关系的人找我办事。” 蒋择闻言沉默了几秒,又叹了口气地转移话题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问完还没忘了要带有暗示性意味地补充,“要是你过一会儿就回的话,我就先把那些吃的放在暖气片上保温。” 周一听懂了蒋择的言外之意,最后看了一眼端坐在屋内的女孩儿,用轻松的语气回:“马上。” 第五十八章 咨询 所以你觉得他该试试吗? 周一嘴上说着“马上”, 但还是先绕回屋子里地和那三个人道了别之后才离开。 “再见。”周一看坐在沙发沿还眼眶红红的女孩儿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期待能在明年的夏天,在市一中门口张贴的光荣榜上看见你的名字。” 方才把周一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都尽收进了的耳朵里的陈欣闻言一怔, 眼底又重新氤氲起了水汽。 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开口说的却是“谢谢”。 周一坐着电梯上了自家小区的七楼之后, 都没先去看看小胖猫怎么样了,就径直去按响了蒋择家的门铃。 而蒋择大概是刚洗完澡没多久,因而来开门的时候头发都还是半湿的。 开完门之后则再自然不过地把周一往屋里迎,对于周一在电话里说的那一切毫不怀疑。 周一却跟脚下黏了磁铁似的不动弹,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蒋择看。 就在蒋择思忖着自己是不是刮胡子的时候没把泡沫洗干净的时候, 周一终于往前迈了半步。 他毫无预兆地伸手搂住了蒋择, 脸则埋在蒋择的肩窝上。 周一那完全信任和过度依赖的姿势,则让蒋择在回搂的同时又想起了从前的那个比他还矮半个头的小朋友。 虽然现在的周一比他还高了那么几厘米。 “怎么了这是?”蒋择放轻了声音地问, 是他平日里少有的温柔语调。 尽管他对周一从来都是这样。 仿佛他平日里攒下来的那些耐心和体贴都是为了留给周一的。 周一意识到了,所以反而跟急需充电的机器人似的,变本加厉地又在蒋择肩膀上蹭了两下。 蒋择却没觉得有丝毫不妥地继续纵容着, 甚至在跟哄孩子地拍了两下周一的背之后把人搂得更紧了一点。 并且不嫌烦地又问了一遍周一这是怎么了。 周一闻言, 声音有喑哑地说:“也没什么, 就是晚上在那两个阿姨那儿听的负能量小故事有点多。以至于我现在回忆起来忽然有点丧。” 蒋择听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指腹摸着周一的脖子以做安抚。 口头还没忘了活跃气氛地调侃周一多变, “我的小祖宗,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你不还带着笑模样地说听着挺有意思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成负能量小故事了?” 尽管在周一开口的那一瞬, 蒋择就听出来电话的话里是夹杂着点低落的。 但他还是给面子地装着不知情,在等周一自己收拾好情绪之后的自我吐露。 周一安静了一会儿, 才回答说:“大概是因为我当时是在坐在一个装修简陋的出租房里,听两个不过刚四十出头,却操劳的像是快五十岁的阿姨讲的故事。所以那会儿也不觉得有些什么, 还置身之外地觉得自己对于奇葩事的阅历多了不少。” “甚至在我开车回来的路上,我满脑子想的都还是你给买的那王阿姨家的小馄饨。” 周一说到这儿,短暂地停顿了一瞬,而后才闷声继续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见你穿着看起来材质很软的睡衣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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