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珀小说

碎珀小说> 黑白棋【nph】 > 第3章

第3章

虽然他其实并不信蒋宏伟说的那些话。 但是他想,总还是比村长好多了,村长只会让他有多远走多远地回家去继续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周一在那天和蒋宏伟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其实他们总打我的原因是在他们捡到我或者是买到我的同年,杨真叔叔和许静婶子生了杨明礼。所以他们重燃希望地认为自己没准也能生出属于自己的孩子。” “那么,迫于需要我给他们养老而维持表面功夫也就没必要做了。” 几日后,蒋宏伟从别人的口中映证了周一的说法。 关于周文的老婆真的虔诚地每月都会去拜送子观音和捐香火钱的事。 第六章 破案 这人啊,我记得。 王眉在经她搭桥牵线买了孩子的大多数人都被蒋宏伟他们带回市局等待判罚,甚至杨家村的那帮子干部都因为他们知情不报乃至于妄图瞒天过海的行径而被叫去市局问话,轻则通报批评,重则撤销职务与问责之后,于她心里藏了很久的不安之火终于还是被点燃了。 并且那火苗很快地就以一种燎原之势蔓延到了她心里的其他安土。 很快,就打破了她最后的那道心理防线。 王眉止不住地想:她不能进去。 她的小儿子才刚在市里的大公司站稳脚跟,才刚找到年轻漂亮的女朋友,他们俩还没结婚,还没给她生下小孙子。 她现在还没住过城里的房子,还没享受过天伦之乐。 在蒋宏伟他们走后的那个下午,王眉一个人呆坐在电话旁想了很多很多,最后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蔡老板吗?听说小张在我们宁城被抓了” 同一时间的宁城市局,加班加点地在办公室里等着的人终于等到了王眉向外播出的求救电话。 从前的王眉似乎都只有被动地待在原地等待被来自未知归属地的未知号码联系的份。 负责蹲守情况的人员几乎是在监听听筒里传出声音的那一刻就立马反应了过来,大喊:“蒋队,有情况!王眉往外打电话了!” “让小李立刻定位对方的位置!”蒋宏伟立即回复。 严肃的语气下同样装载着难掩的终于即将拨云见日的激动。 只是电话那头的“蔡老板”是时就和那位在逃避难的小张面对面地坐着洽谈之后的计划。 他们暂时得出的结论甚至是避避风头。 因而那位听着王眉那宛如火烧眉毛似的胡说八道,第一反应是对方是不是有因为近日没接上单所以打算编瞎话地胡搅蛮缠了。 但他还是本着对方既已入瓮地成了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己就该和对方讲些江湖情义的原则劝:“王眉啊,我知道你急着挣钱,可现在的情况是宁城、聊城、江城三城联合地在通缉和搜索小张,我们总不能让他在这个风口浪尖还出去作那些事吧?” 王眉闻言一怔,误以为那位是天高皇帝远地不了解宁城现今的情况,所以三言两语地就将她们村现今的情况说清楚了。 她在通话的末尾求救:“所以拜托蔡老板了,能不能尽快地把我也弄到别的地方避避,最好再给我弄个假.身.份.证” 毕竟那一连七八个人的指证指不定要害她在牢里以同谋罪关上多久的。 但王眉没想到的是,对方在听完了她的下文之后瞬间就变了脸色地掐断了电话线,而后脸色铁青地骂了几句脏话。 那位“蔡老板”在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东西的同时骂王眉是个扫把星,当初就不该看走眼地拉她这么个蠢女人入伙云云。 只是尽管他们已经在尽量从简地从地下室里撤离了,却依旧在城际高速上被驻守着的警.察们拦了下来。 起初,那位“蔡老板”还仗着自己没在警方面前露过面的情况竭力维持着镇定,奈何他脸上僵硬到了极点的笑容还是引起了警方的疑心。 “你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和驾驶本呢?都拿出来看看。”穿着制服的警官问。 锐利地如同鹰眼般的眼神从始至终就没从他的脸上挪开过。 那位在掏假证和干脆破罐子破摔地踩油门逃逸之间迟疑了一下,最终也就是他那惊魂未定的咽口水的犹疑动作使得拦路警官对他的怀疑指数骤升。 负责一一检查过路人的警官在看过那位“蔡老板”的假证之后假意不疑有他地说让他打开车灯和后备箱看看有没有其他倒卧着的人。 “怕你是协助那些人逃跑的从犯。”他一本正经地如是说道,枪口却在对方放松警惕地让双手离开方向盘的瞬间抵上了他的太阳穴。 他冷了脸色地下命令:“双手举过头顶,然后下车。” 那位身后冒了一身冷汗地照做了,却在双脚着地了的那一刻依旧垂死挣扎地意欲逃跑。 然而却脆弱地被一声枪响吓破了胆地软了手脚,最终跌倒在高速路上被追过去的警.察给制服了。 事后,即在涉案的其他人也都被逮捕归案了之后,聊城的市局大队长在做报告时评价道:“很奇怪,为什么会是这么胆小又没计谋的人牵头做的人口买卖的生意。” “但凡他当时要是玩个声东击西的把戏,或者是像张信那样避着咱们的锋芒地不晚些出城,都不至于这么轻易地就被逮住。” 但是那位大队长的评价归评价,就事实来看,无论是音频对比、那间地下室的租赁人信息、对方匆忙逃窜的情况,还是张信被捕后的供词,都证明了他是整个事件的牵头人。 与此同时,宁城市局的审讯室里,蒋宏伟和另一位警员就坐在张信的对面。 听他一字一句地交代着的他的犯罪事实。 “刚开始是我爱赌,但是手气却臭的要死,所以一来二去地就把手头的钱给输光了。可我又总是忍不住地想要上桌,总觉得下一局或许就能连本带利地把我输出去的那些赢回来,后来就借了我们那儿的一个高利贷。” “结果当然是我借来的那些钱也输出去了。而那高利贷催得紧,说是给我一周时间,还不上的话就要剁了我的手,打残我的腿。”张信说。 “恰巧那时的蔡叙找上门来,问我要不要入伙,我就同意了。” “第一个拐回来的是个女孩儿,是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太婆带着的,就在宁城广场那里晃来晃去,所以我果断地把那小女孩儿迷昏了地扛着跑路了。” 张信说着,回忆起了什么地笑笑,不知是自我嘲讽还是挑衅警方地继续道:“你们是不知道一个女孩儿有多难卖出去。说两万块钱一个还有人还价,几经周折才出手了。还害我最后挨了一顿蔡哥的揍。” “所以啊,”张信盯着蒋宏伟的眼睛,转折说,“从此之后我就只挑小男孩儿下手。除非有人主动谈好了价格地说要小女孩儿,不然我都不愿意费那个时间地去拐她们。” 张信在那之后还说了很多很多。 他在把那些被拐卖来的孩子对等成明码标价的商品的同时,还像是细数自己的战利品似的一个一个地播报着他曾经在什么时间,在哪儿,用什么方式拐走了小孩儿,卖了多少钱,最后又是怎么摆脱了警方的侦查的。 “可你最终不还是落网了吗?”蒋宏伟说。 那人闻言,原本沾沾自喜的表情扭曲了点,阴恻恻地说:“都怪王眉那个听风就是雨的蠢女人。” 蒋宏伟不接话,只在对方骂够了之后继续问他:“那些钱呢?” 那人冷静了点,开口说:“别人分走的那部分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反正还赌债的还赌债,挥霍的挥霍,早就口袋空空了。要不也不至于空手套白羊地在那王眉那破村子里再度作案。” 蒋宏伟闻言一怔,沉着声音问:“所以,即使我们不去杨家村追查这件事,杨三和杨琴也等不到你亲手把孩子交到他们手上的那天是吗?” 张信看着蒋宏伟扭曲的表情,像是刚知道似地感慨:“原来那天来接头的女人叫杨琴啊。” “不过要我说,这人真的笨的够可以的,我说最近警方盯得紧,孩子和钱得分开交易,她就信了。甚至还额外多给我了几张,要我在这把孩子给她之前的几天对孩子好一点,千万别饿到他也别打他之类的,都把我给听笑了。” 那是蒋宏伟第一次意识到他似乎真的远远地低估了人性可以达到的恶劣程度。 他深呼了一口气,压抑住自己想挥拳揍对方的冲动的同时,没忘了要问:“那周文夫妇呢,他们问你们买过孩子吗?” 蒋宏伟料想张信大概压根都不知道周文这个名字对应的人是谁,所以径直将周文的照片摆在了对方面前,甚至打算主动提及些和周文有关的事以唤起对方关于周文的零星碎片记忆。 出乎蒋宏伟意料的是,张信早在他说出那些话之前就给出了答复。 对方垂下眼皮,盯着桌面上的照片说:“是这个人啊,我记得。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印象深刻。” 第七章 前因 说不定是张信把事情记混了呢? “你们现在就去杨家村把周文和他老婆带来问话,记得把周一带上,别再让那俩把周一锁在屋子里了。”蒋宏伟在出了审讯室的大门之后跟手底下的人吩咐道。 “是!”跟在蒋宏伟身后的两个人齐声应道,不敢耽误事地从蒋宏伟那里接过车钥匙之后就驱车往杨家村赶。 那俩人赶到周文家的时候,正好遇上周文他们在吃午饭。 红漆已经有些斑驳了的桌面上摆着两菜一汤,一碟炖肉、一碟青菜,还有一碗紫菜蛋花汤,对于一个三口之家来说本该是还算不错的伙食。 但是他们俩看着周一手上捧着的那些饭碗里更像是已经热过很多回了的白米和几根青菜叶,和此时此刻正趴在桌腿处吃肉汁拌剩饭的看家大黄狗,忽然更加深刻地意识到:周一对于周文他们来说或许也不过就是个和小猫小狗等同的存在吧。 说好听点是宠物,说难听点就是可以任他们宰割打骂的所有物。 那俩人中间的新人孙驰懒于客套地直接开口:“麻烦你们二位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周文闻言有些不悦地放下了碗筷,颇有种被人打扰了用餐的不满。 他皱着眉头地反抗,“你们要问什么就现在在这里问,别搞那些浪费人时间的程序。我吃完饭之后还有正事要办呢。” 孙驰碍于自己的职业操守没反讽地问对方那所谓的“正事”是指上工偷懒赖工头的钱还是打牌和喝酒。 他只是亮出了副局给他们开的逮捕证,而后对着周文说:“或许你不知道有句话叫作‘纸是包不住火的’,就在一个半钟前,张信向我们指证了你问他买过孩子的事。” 周文对此死乞白赖地叫嚷着:“他说的就一定是真的了吗?他就不能是污蔑我的了吗?再者说,他能给你们警方当我买过孩子的人证,那村口的老李他们就不能给我当我确实是在路边捡的孩子的人证了吗?” 孙驰原本不想当着周一的面说这些,但是他看着周文死不认账的样子,还是没什么好气地回了:“你所说的人证,也不过是你曾经让对方给你读过一张弃养便条,他们看着你忽然抱了个婴儿回来而已,而不是他们和你一起发现了孩子,又亲眼看着你把孩子从马路边的草丛里捡到了。” “但是张信那儿有录音,一字一句明晃晃地证明着你问他买过孩子的录音。” 孙驰看着周文骤变了的脸色,和周文那颤动了两下嘴唇,似乎仍旧意欲垂死挣扎地反驳几句的样子,不愿与对方继续浪费唇舌地下了最后通牒,“剩下的话麻烦你到警局再说吧。” 在孙驰他们拷了周文之后,周文的老婆也自然而然地神情焦急地跟着走了。 孙驰没忘了蒋宏伟的嘱咐地让另外一位同行的同事领着人先出去了。 他看着周一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过的眼皮,和即使周文和其妻已经快走到了门口,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他也依旧只是闷头扒拉自己碗里的过水青菜的样子,忽然伸手摸了两下周一那仿佛狗啃了似的头发,说:“麻烦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周一小朋友。” 回市局的路上,另外一位有着多年驾龄的警.察负责开车,绷着脚尖才将将够够到车内地毯的周一坐在副驾上。 驾驶座还在考核中的孙驰则和周文夫妇一道挤在后座。 他们一路无话。 有人是不知道说什么,有人是压根没什么可说的,还有个别是开了口,却又被懒于应付的人给搪塞了回去。 最后一类的个别特指周文夫妇。 不过这主要还得归因于周文老婆那仿佛哪壶不开提哪壶似的问话。 她说:“好歹我们也含辛茹苦地把周一养到这么大了,即便真的证据确凿地要判罚也要不了多重吧?” 过了没多久,她又说:“再者说,孩子是孩子他妈不要了丢在路边的,且不说我们可能是日行一善地把人捡回来,使他免于被饿死路边的结局,即便真实中间加了道人贩子的存在,也算不上有什么太大的过错吧?” 惹得警车上的两位真心实意地觉得有些恶心。 最后还是孙驰率先忍不住了,出声打断道:“我真的拜托你先安静会儿行不行?以及,你能不能别当着小朋友的面左一个他是被家长丢弃了右一个他是家长不要了的?” 孙驰如是说着的同时,用余光偷瞥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地托腮看着窗外的周一,说了个善意的谎言:“毕竟就目前我们所掌握的证据而言,他说不准是张信那人偷来的也不一定。” “怎么会!”周文的老婆忍不住惊呼道。 听得负责开车那位警官也忍不住地蹙眉,觉得她这反应无异于自曝。 他在等路口红灯的间隙侧目看了一眼周一略显落寞的后脑勺,选择讲一半藏一半地加入孙驰善意的谎言之列。 他开口说:“张信给你们的那张用作捡孩子的变相证明的字条是他一个同伙批量产的,专门提供给你们这些有需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洗清自身嫌疑的人。” 张信偶尔会为了给买家营造好心人证明,所以让同伙写字条的事是真的。 他当初给周文的那张字条也确实是他找人伪造的事也是真的。 但周一不是他偷来的。 张信在审讯室里对着蒋宏伟他们说:“当时我刚卖出去一个男孩儿,所以手头还算宽裕,打算先过几天逍遥日子再考虑之后的事。” “可那个小孩儿却平白地出现在了我从一个苍蝇馆子回地下室的路上。大夏天的,他就被裹着块破布地放在台阶上。别说字条了,那人就像是要把他活活热死似的,甚至不舍得给他装个篮子。” “他当时握着拳头、紧闭着眼睛。尽管他当是就贴着被晒得滚烫的石板,还被咬的满胳膊包的,却一声都没哭。”张信说,“以至于我是时差点以为他死了。直至我撩开了那块破布去看他,而他抓着我的一根手指不肯放地睁开眼睛看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噢,是送上门来的商机啊。” 张信坦白说:“说实话,我没什么照顾孩子的耐心,也懒得照顾他。但不凑巧的是那时确实没人找我提前预定孩子,所以急于出手的我所以决定去找一趟王眉那个女人。” 他说:“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成为通缉犯,行动还算是自由。但总归是长得不像什么好人,再加上那个村子里已经有几个在我们这儿成功买过孩子了的,所以周文在看见我偷摸着在距离村口不远处下了车的时候就盯上了我。” “所以,”张信在停顿了一瞬之后继续道,“与其说是我卖孩子给他以牟取暴利,倒不如说是当时的他以报警为要挟,逼我低价把孩子卖给他。” 张信说完,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地补充道:“不过王眉不知道这事,蔡叙也不知道这事,因为我独吞了这笔钱。” “王眉那个蠢货甚至还在电话里跟我艳羡过,说那周文命好,居然能在路边平白捡到一个孩子,要是我们这几个人也能这么命好的话就能多赚几笔钱了。” 张信除此之外还说了很多。 例如要周文把字条给村子里比较有威望的人看一眼的事还是他提议的。 在张信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位正在负责开车的警官就在审讯室外的隔间里听着,因而他把那些话听得真切。 可他看着周一终于舍得回头看他地分给他一二目光了的样子,忽然被周一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迷了心智。 他想,其实张信在录音之外提供的的供词也未必都是真的。 说不定是张信把事情记混了呢? 又说不准是张信为了给自己减轻点罪名随口编纂的呢? 他如此自我安慰着,在路口处的绿灯重新亮起来之前把兜里揣着的最后一颗糖塞进了周一的手心里。 第八章 结果 我现在自由了是吗? 他们在同情他,周一坐在宁城市局的大厅里想。 无论是那些人假装不经意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还是那些主动带了小零食地找他搭话,并且下意识地放轻的语调,都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一件事:他们在同情他,在可怜他。 或许,还有点心疼。 周一并不讨厌这种被当做弱者的感觉。 假使这样可以使他得利,或者是顺其自然地挤进拥挤人群的话。 就像是杨明礼偶尔也会觉得他惨不拉唧得看不下去了,所以会偷摸地送他一个豆沙馅的包子或者是几颗一毛钱三颗的拿晶莹纸包着的硬糖一样。 尽管后者其实很难吃,甚至有点硌牙。 但是对于周一来说,那是他有记忆的这几年里唯一品尝过的甜,和唯一一个还算是说过话的同龄人。 警局里的那些人不知道周一在想什么,只知道对方在接过自己递出去的零食时微微笑的样子很好看。 就像是个拿着爱与弓箭的天使,biu的一声地射中了他们已然提前泛滥了的同情心,让他们恨不得把自己抽屉里的偷藏的吃食都塞进他的怀里,在把人搂在自己的怀里好好地哄上一整天。 奈何他们在这种时候都有各自的事要去忙。 因而没过多久,周一刚热闹了一阵的身侧又空了下来。 形形色色的人从周一的眼前路过,其中甚至不乏刚从山高路远的别省赶过来的被拐卖孩子的家长。

相关推荐: 沉溺NPH   女奴的等价替换   旺夫   一个车标引发的惨剧(H)   树深时见鹿   亮剑:傻子管炊事班,全成特种兵   NTR场合_御宅屋   机甲大佬只想当咸鱼   开局成了二姐夫   神秘复苏:鬼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