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就该是这样_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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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整个房间，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整个世界静得出奇。窗外已经彻彻底底地黑了下来，远郊的度假别墅人烟稀少，就连光污染也欠奉。除了天上的星月，只有缠枝雕花落地灯的光线，是暗淡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现在只剩周泽楷一个人没有讲过他的故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沉默寡言的青年身上。他们还记得，他们之所以会开始叙述自己心中那一位不存在的恋人的故事，是因为喻文州发现了周泽楷在恋爱。那么，就和自己一样，他的恋人也会是叶修吗？周泽楷将手下意识地交握着。也许他一开始有些疑惑，有些混乱，但现在他的表情已经安静了下来。周泽楷安静地回望着无论是从任何角度上来讲，都是对手的人们，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但仍然英俊到无可挑剔。 “我和前辈……”他静静地说，顿了一下。 “昨天还在一起。”" “什么！你们昨天还在一起？？”黄少天惊讶地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叶修的存在，已经从他们每一个人的生命和记忆之中消失了很久――不，也许并不久，但失去他的时间，他的存在不被承认的时间，却显得像是一场难以苏醒的恶梦一样漫长。 “周队，能说说经过么，你知道……也许你的故事能够为我们解决一直困扰着我们的问题。”喻文州平素温和的表情上多了几分凝重。周泽楷对着他点了点头。" 在他手机中的叶修，同样也只剩下半透明的影像，但对他来讲，叶修的存在仍然无比真实，因为就在一天之前的早上，他还坐在他市的小公寓的餐厅里，和叶修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前，一起共进早餐。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的一个最平凡不过的早上。 “那边那个谁，借我躲躲！！” 周泽楷刚打开轮回休息室的大门，就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然后有一只极为漂亮的手伸过来，一把抓住了休息室的门把，一个人影迅速地钻了进去，尽量轻巧地关上了门。周泽楷茫然地眨着眼睛。这个人来得太快，他都没有看清楚他的脸。就这么冲进来，会不会是什么坏人啊？ “咔嚓咔嚓――” 突如其来的两声快门声音让周泽楷有些吃惊。他呆呆地回头，看了看正在走廊上疯跑的一个记者。 “你……”周泽楷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下他，在走廊上这样奔跑是十分危险的，“不要跑。” “你是轮回的？”，对方气喘吁吁地打量着他，“神枪手周泽楷？你看到叶秋了吗？” 叶秋？周泽楷想起刚刚钻进轮回休息室的那个人，还有那只手。难道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叶秋大神吗？如果是的话，被记者这样追着也不意外了。但他仍然诚实地摇摇头。毕竟他也是刚刚加入联盟的新人，不认识叶秋大神，就更别提刚刚有没有见过了――即使他心里猜出了那人的身份，却也不应该乱说的。记者似乎很失望。这次他留了两个同事参加赛后的新闻发布会，自己则悄悄潜入后台，打算偷拍几张叶秋的照片，结果好不容易堵到一个疑似叶秋的人，却被他借着对地形的熟悉给甩掉了。既然叶秋没找到，那和这个选手聊上几句也行吧。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他们打量着眼前这个刚刚进入职业联盟的青年。周泽楷甫一加入轮回，就接替了原本的神枪手操作者张益玮，使用轮回最强的账号核心账号一枪穿云，新人横空出世光芒四射，原本的操作者黯然转会，虽然远没有叶秋的真面目这般诱人，话题性也是大大的。更何况周泽楷的外型极为出色，比许多时下明星都要帅上许多，网络上更是已经形成了十分狂热的女性粉丝团体。 “周泽楷是吧，可以叫你小周吗？” 周泽楷点点头。 “自从你成为职业选手以来，发挥相当出色啊！能问问你对职业圈的感想吗？” “很强。” “很强？是说在场上遇到的对手很强吗？比如刚刚和你对战的一叶之秋和叶秋？还是说类似于嘉世这样的豪门队伍的整体实力很强呢？” “……都有。”" “能不能说下你对荣耀职业联赛的看法，未来有什么计划吗？” “……加油。” 当诸如此类近似独白的对话持续到了十分钟以上的时候，记者终于意识到了他们的沟通，似乎存在一些问题。他以为这只是新人的紧张和矜持，却没有料想到周泽楷之后会年如一日的保持这种风格，并且和叶秋并称为联盟最难采访的两个人之一――一个采访了跟没采访一样，另一个，你根本就采访不到…… 目送着记者失落的背影，周泽楷悄悄地转身，将门开了一条小缝，安静地钻了进去。他这才看到刚刚进门的那个人。身材本应比他略高些，但因为站姿的缘故，看起来和他差不多高。脸色有些苍白，嘴角叼着一根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嗯，小周是吧？” 周泽楷呆呆地看着对方，点点头。他似乎想问什么，最后却还是没问，只是笑了一下。 “不错，有前途，话都没说几句都能把记者给忽悠走了。” 他随意地坐在轮回休息室的沙发上，熟练地从茶几下摸出烟灰缸，轻轻地将一段灰白色的烟灰敲了下来。这个人，应该是……叶神吧。 “我是哦。” 周泽楷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看着叶秋，倒把后者看乐了。 “刚刚那记者喊那么大声，你也肯定猜出来了我是谁了。看你一脸很想问的样子，那我就告诉你呗。” “呃……”被人戳中心事，周泽楷有点脸红，不好意思地看着叶秋。而叶秋却没看他，视线停留在显示了暂停界面的大屏幕上。静止在画面中央的，是战斗法师的视角。那是一叶之秋所看到的画面。" “你在用一叶之秋的视角看刚刚的比赛视频啊，怎么样，什么感想？” “很厉害啊……”周泽楷发自内心地说。从对手的操作视角来看，能更好的发现比赛之中自己的一些失误之处，也能意识到自己的对手实力有多强大。"" “距离比赛结束也有一会了，你们队的队员都回去了吧？一个人在这复盘吗？” “嗯。” “想早点适应环境吗。”叶秋笑笑，周泽楷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好，估计记者也不在了，我撤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叶秋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手一插袋，就准备闪人了。周泽楷张了张嘴，觉得对这位传奇的前辈不打招呼说句再见实在太不礼貌，但这对他又着实是件困难事。正左右为难着，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就从他肚子里响起来。叶秋还没走出门，自然听到了这声音。他回头看周泽楷，年轻人英俊清秀的脸上满是红潮，十分不好意思地看着叶秋。这小孩，还挺可爱的啊。叶秋想。 “饿了？看你正长身体，也是正常的。看你今天帮我挡了一枪的份上，走，我带你去吃夜宵。” 叶秋带他去吃夜宵的地方，是个藏在小弄堂里的小馆子，地方不大，人却极多，店内仅有的几张小桌全都坐满了人。叶秋和周泽楷来得正巧，到了不一会儿有几桌就起身结账，没有等太久就顺利入座了。 “别看这店面不起眼，味道可是实打实的好。轮回刚建队那会儿，我们打比赛的时候可没少来这边吃。”叶秋笑笑，“不过他们现在想出来吃就没那么容易了。” 店面小，菜单全在墙上。叶秋先问了周泽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后者摇摇头，又问了有没有什么忌口，得到了相同的动作作为回答。 “那我就照我口味点了？”" “好。” 叶秋点了几个菜，不一会就都送了上来。这仿川菜又有几分赣湘风情的小店味道相当不错，周泽楷道道都很喜欢，有一道泼辣鱼更是让他吃得眼神发亮，筷子几乎停不下来。他正用心享受美味，就听到对面突然发出了一阵笑声。周泽楷被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收回了手，讷讷地看着叶秋。 “没事没事，你继续吃。”叶秋笑着说，“只是看你吃得很开心，我也忍不住就笑了。”" “呃……” “菜都喜欢吗？” 周泽楷确定地点点头，觉得自己应该强调一下。 “都喜欢。” “呵呵，看你吃东西的样子，总觉得这菜会更好吃啊。”趁着周泽楷愣神的当，叶秋挥挥筷子，夹起盘子里最后一块泼辣鱼。" “太可惜了，还得多练练手速啊。” 周泽楷本不是对美食有什么特别的执念的性格，但自从和叶秋那次阴差阳错的夜宵经历以后，他去各地比赛时，总会多留意一些好吃的饭店，然后告诉叶秋。叶秋有的时候也会突然发他一个地址，多半是淘宝店，也有几个简单的地址。所以若是有哪位有心人翻开这两位大神的聊天记录，恐怕就要被这一多半都是被各种食物的链接给刷屏了。周泽楷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和叶神就这样变成了饭搭子。自从那次开始，不管是常规赛，全明星活动，联盟组织的商业比赛，甚至是恰巧到同一个城市和不同队伍打比赛时，赛后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两个人都会跑出去吃顿夜宵。但他们的口味确实非常合得来，甚至就连最喜欢的泡面的品牌和口味都相同。叶秋带他去的馆子里点的每一道菜，他都喜欢，他推荐的饭店和菜品，叶秋也都不吝好评。一来二去，这两个隔了好几届的前后辈，居然也就这样熟悉起来了。" 周泽楷站在镜子前左右看了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十分谨慎地把自己的帽子压得更低了一些。全明星的活动刚刚结束，很多热情的粉丝还没马上散去，此刻不加掩饰的出门，势必会被粉丝逮个正着。" 这还是叶秋退役之后他们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盘旋在周泽楷的心头。" 看到叶秋退役，独自一人离开嘉世，不知去向的新闻的时候，他很是担心过一阵。也曾想在上留言问问情况，但他对着那个灰色的窗口想了好半天，却也没有组织好语言，最后只能干巴巴地敲下几个字。 “前辈，在哪？” 没想到当天晚上那个号码就回复了过来。周泽楷稍稍按捺了一下内心的激动，点开那个闪动着的火红色头像，看到对面跳出一个网吧地址。那串地名周泽楷越看越熟悉，他打开搜索引擎，在嘉世俱乐部的对面找到了它。知道叶秋并没有消失这件事，让他感到了一阵安心。他发现最近常常会有这样的时刻，这位前辈牵动着他的思绪，在他的心上添上了温暖的重量。虽然嘉世战绩不佳，但他确信叶秋远没有到应该离开的时候，他是那么强大，那么厉害。他相信叶秋，不会离开荣耀。而现在，在全明星的赛场上，那个久违的龙抬头验证了他这份信心。他回来了。叶秋正在小包厢里点上第一根烟，门就被打开了。" “呦，小周过来了？” “嗯。” 从压得低低的帽檐下发出一声轻笑，周泽楷把自己的脸从帽子和厚厚的围巾里解放出来。市的冬天有着和北方城市不同的冷，这种时候戴条围巾也属寻常。 “散场的时候，偷溜出来很麻烦吧？” “还好。等很久了吗？” “我也刚到。想吃什么？” “嗯……前辈决定。” 这样的对话，看起来好像是在偷偷约会啊……周泽楷忍不住地胡思乱想了起来，却又为自己的天马行空感到了有些脸红。叶秋当然不知道对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拿出菜单点起了菜。和他们每次夜宵时间一样，两个人又聊起了荣耀。多数是叶秋说，少数是周泽楷回应，这几年叶秋积攒了不少和周泽楷的沟通经验，聊得也算顺畅。两人正从常规赛说到全明星的全息战局，叶秋咽下一口马蹄糕，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说。" “对了小周，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叫叶修？” “……前辈？”" “哦。没说过是吧？其实叶秋不是我的真名，叶修才是。” 周泽楷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正站在通往联盟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