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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谢瑶光不等他说完,已然站起身来抢先发问。 玄木捻着花白的胡须,声音低沉凝重:“谢少主,实不相瞒,当年我初见门主,他浑身鞭伤深可见骨,血肉模糊,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彼时,即便老朽行医数十载,也以为他……回天乏术了。” 谢瑶光闻言,只觉心口被人狠狠揪住,那般的痛,她感同身受。 “是褚少主,”玄木看向褚益,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他孤身一人,冒死闯入冰封雪覆的蓬莱仙山,与守护圣莲的雪狼群鏖战三日三夜,九死一生,才将那株能吊命续脉的圣莲带了回来。” “硬生生将门主,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谢瑶光听得心头一寸寸往下沉。 她看向褚益,这个平日里总是与她针锋相对的男人,此刻却只看到他紧绷的下颌和通红的眼眶。 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原来,她错爱沈凌悬的代价,竟是楚衔烛用命替她偿还了大半! 那些她自以为是挺过来的苦难,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这条让她回头的生路,是楚衔烛和褚益用血肉为她铺就的…… 她转向褚益,声音哽咽:“褚益,谢谢你。” 褚益别过脸,语气依旧冲得很,声音粗犷,仿佛压抑着巨大的情绪。 “谢我做什么!我只求你谢少主,从今往后好好待在门主身边,别再任性妄为,让他为你操碎了心,我和门主就都谢天谢地了!” 谢瑶光知道他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此刻听着他带着怨气的话,心中还是酸涩难当。 “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墨影门。” 她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目光坚定地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楚衔烛,一字一句道:“也再也不会离开门主了。” 第18章 玄木叹了口气,接道:“圣莲虽是圣药,却也只能暂时吊住门主的性命。” “这些年,门主一直靠着自身深厚的内力强行封闭受损的经脉,压制内伤……” “如今已是油尽灯枯,身体强撑到了极限。若是再找不到根治之法,恐怕……药石无医了。” “药石无医”四个字如霹雳,炸得谢瑶光眼前发黑。 她抓住玄木的衣袖,声音急切而嘶哑:“玄木先生,求你……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无论什么方法,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受!” 玄木沉吟片刻,开口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极为凶险。” “据闻,皇宫之中,藏有一枚西域进宫的奇药,名为‘天魂融血丹’,此丹能重塑经脉,活死人肉白骨,或许能救门主一命。” “皇宫?” 谢瑶光和褚益几乎是同时看向对方,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 褚益眉头紧锁,当机立断:“京城如今是龙潭虎穴,你好不容易才从那鬼地方逃出生天,再跑回去怎么行?你不能去!” “我去!我去求药!” 谢瑶光却决绝地摇了摇头,目光里是燃烧的火焰,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不,褚益,我去。” 她深吸一口气:“这一切因我而起,便该由我来了解。” “衔烛他不仅是墨影门的门主,也是……”她的双眸氤氲着雾气,碎泪闪烁:“也是我谢瑶光,不能失去的人。” 褚益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他知道,谢瑶光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半晌,他哑着嗓子:“好。我在墨影门,替你守着门主,等你平安回来。” 当日,谢瑶光一刻不敢耽搁,便动身了。 头戴帷帽,细雨如丝,打湿了她的幂篱边缘。 途经一处村落,雨幕中,一张皇榜告示分外刺眼。 上面赫然是沈凌悬的画像,以及又红又大的“悬赏缉拿”四字。 她脚步一顿,缓缓走过去。 “今有摄政王沈凌悬,包藏祸心,图谋不轨,大逆不道。朕已亲政,岂容尔等再掌权柄!着令天下:即日起,凡能擒获该逆臣者,不论生死,赏黄金千两;若能献其首级,亦赏黄金五百两……” 雨水顺着帽檐滴落,画像上那张曾让她爱入骨髓,也恨入骨髓的俊美容颜也被雨水渐渐洇湿,变得模糊不堪。 天魂融血丹、皇宫、沈凌悬…… “不论生死……”她心底一个冰冷的声音清晰响起,要救楚衔烛,就必须用沈凌悬去换。 她低下头,冰冷的雨水打在手背上,手中的墨影刃被她握得更紧,仿佛要将那股寒意也一并攥碎。 她要先找到沈凌悬。 …… 花灯节的最后一日,谢瑶光到达洛州。 满城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喧嚣的人声几乎要将雨声都盖过。 她恍惚间想起,几年前,她与沈凌悬新婚燕尔,也曾来过这洛州灯会。 那时节,他们手牵着手,在琳琅满目的小摊前猜灯谜,他会笑着为她赢下每一盏花灯。 夜空中炸开的火树银花,映着他含笑的眼眸,温柔得能将人溺毙。 念头刚落,“砰”的一声巨响,一簇灿烂的烟火在头顶夜空骤然绽放,火树银花,流光溢彩。 谢瑶光下意识抬头望去,一个举着风车的小童笑着闹着从她身侧跑过,不偏不倚撞了她一下。 她头上的帷帽应声而落。 她刚想弯腰去拾,动作却猛地一僵。 一双玄色祥云纹的皂靴,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缓缓抬头——沈凌悬。 第19章 他依旧是那副矜贵清冷的模样,只是眉宇间染上了几分风霜。 冷白如玉的沾有少许血迹,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显得孤寂又脆弱。 眼神深得像一口望不见底的古井,正直直地锁着她。 谢瑶光脑中轰地一响,第一个念头便是逃。 她刚一转身,手腕便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攥住。 “跑什么?”他声音沙哑,浸满她听不懂的复杂情绪:“现在,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假死,也要从我身边逃离?” 谢瑶光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心头却是一片冰凉的清明。 是了,她已经不是摄政王府的谢瑶光,更不是他的摄政王妃,她有什么好逃的? 她猛地转过身,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却未能如愿。 她索性放弃,抬眸,直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眼神冷冽如冰。 她是墨影门的谢瑶光,她此来,是来取他性命,换楚衔烛的命。 她在心里默念:我是来杀他的。 沈凌悬凝着她,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深邃的眸子里似有痛楚,似有追忆。 最终,化为一声微末的叹息。 “我记得,你说过,最喜欢洛州的花灯节。我当年答应过你,每年都会陪你来。” 他顿了顿:“你……也是放不下那些过往吗?” 谢瑶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眼中曾盛满爱意的光,凉成了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泉,映不出他半分影子,也让他看不透分毫。 这时,一个提着篮子,篮中盛满各式莲花灯的小贩凑了上来,笑容可掬。 “老爷夫人,买盏莲花灯吧!在洛水河中放灯许愿,最是灵验不过了!” 沈凌悬眸光微动,竟是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向河边。 谢瑶光没有挣脱,面无表情地任由她拉着,那只曾被他无数次温暖包裹的手,此刻却不再有丝毫暖意。 原来相知相爱也会走到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她另一只手,在宽大的袖袍掩映下,悄然抽出了袖中的墨影刃。 冰凉的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奇异地平静下来。 漫天烟火再次炸开,绚烂的光芒映亮了河面,也照亮了她袖探出的一截雪亮刀锋。 那寒光一闪,不偏不倚,刺中沈凌悬含笑回望的眼底。 他嘴角的笑意,在那一瞬间缓缓凝固。敛去。 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又加重了几分。 但他选择了视而不见,接过小贩递来的莲花灯,点燃了烛心,递到她面前。 “还记得吗?当年我们也是这样放花灯。你那时许了什么愿望,可还记得?” 谢瑶光接过莲花灯,指尖微颤,却还是稳稳地将它放入水中。 她看着那点烛光在微波中摇曳远去,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旧事。 “记得。那时候,我许的愿是,愿与眼前人,白首不相离。” 沈凌悬凝视着她的侧脸,伸手触碰她被风扬起的青丝,却又收了回去。 他眼底有些红,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难受又刺痛。 停顿了许久,他唇角牵强地泛起苦涩的笑意:“你这话,我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悲哀。” 谢瑶光心中一片冷然。 她知道他话中之意,因她曾不止一次对他说过,说出来的愿望,便不灵验了。 此刻,她将这曾深埋心底的愿望宣之于口,他沈凌悬便也瞬间能明白。 这白首不相离的愿,从她说出口的这一刻,便已作废了。 “那王爷呢?王爷方才又许了什么宏图伟愿?” 沈凌悬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手中的莲花灯放入水中,与她的那一盏并排,一同晃晃悠悠地飘向远处。 烛光在夜色中渐行渐小,直至不见。 河风吹过,带着水汽的凉意,也吹散了他喑哑的嗓音。 “我早就知道,你是墨影门的杀手。” 第20章 谢瑶光握着墨影刃的手猛地一紧,刀柄冰凉的触感,此刻却压不住她心底的惊涛骇浪。 沈凌悬的目光落在她藏在袖中的手上,眸色暗沉:“这些时日,我为何如此折磨你,折磨自己。” 他有些哽咽了,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化为一句沉痛的低语。 “因为我无法接受,那个在渔村月下与我相依,在洛州灯火中对我展颜的女子,竟是与处心积虑要取我性命之人,站在同一边。” “直到我以为真的失去了你,在王陵那具冰冷的‘尸身’前,我才明白,有时候,开头如何,结局怎样,或许都根本不重要。” 他声音满含破碎的释然:“重要的是,我们曾一同走过的那段路,安歇刻在骨子里的时光。” 夜风呜咽,仿佛也在为这段支离破碎的过往悲鸣。 “身为皇室之子,我自幼活在权谋算计与无尽猜忌之中,从未有过一刻真正的松懈。” “我不愿掌权,只愿闲云野鹤便做个闲散王爷足矣。可命运弄人,偏将那烫手的山芋交予我手。” “皇上彼时年幼,我尽心尽力教他文武,换不来他半分感激,只有与日俱增的戒备。” “自那时起,我便知道,终有一日,我便会尽了这皇家棋子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归为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既然结局早已注定,那我何不活得肆意些?”他眼神稍黯:“于是我狂妄,我薄情,应了他们眼中摄政王本该有的狼子野心模样。” “可我已经什么皆不在乎了。” 沈凌悬的视线定在谢瑶光的脸上,煌煌花灯也化不开他眼底的悲凉:“可我遇见了你。” “唯有与你在一起的这几年,是我荒唐的前半生里,最欢喜的时光。” “是你拉着远离京城,去看东海的日出,去尝南街的糖葫芦,去万佛寺抢头香,去赛龙舟赌输赢……” “是你让我知道,原来人可以这般放肆大笑,原来生活可以这般鲜活滚烫。” 他眼睫微湿,苍白的薄唇颤抖几瞬。 “我们一起在冰天雪地里烤过野兔,在夏夜的荷塘里摘过莲蓬,你教我打络子,我为你描眉画鬓……” “那些我从未奢望过的第一次,皆因你而发生。” 语落,那些曾经淬满蜜糖的过往,如今都成了最锋利的刀,一下下凌迟着彼此的心。 谢瑶光静静地听着,面上依旧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封模样。 只有垂在袖中那只手,在无法控制地微微发抖。 沈凌悬顿了半晌,望着她的眼神变得缱绻缠绵:“我不止一次地想,若能与你踏遍这山河万里,去更多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留下更多只属于我们的回忆。” “那样,即便日后……日后不得不分离,当看到相似的景致,第一个想到的,也会是彼此。”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发低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瑶光,你知道吗?即便是在那些互相折磨,让你恨不得噬我骨血的日子里,我也从未真正想过不去爱你,从未想过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绝望的清明:“但我也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早就让你对我彻底死心了……” 他缓缓抬起头,夜色也无法掩盖他眼底那浓得化不开的痛楚和懊悔。 他看着她,唇边牵起一抹极淡,极惨然的笑意。 “动手吧。” 第21章 谢瑶光与他对视,良久。 这一刻,周遭喧嚣的灯市仿佛都静止了。 河面倒映的万千灯火也失去了颜色。 天地间,只余他们二人。 恍惚间,竟似回到了从前那些眼中只有彼此的时光。 沈凌悬唇边那抹惨笑未散,声音却愈发平静,带着看透生死的淡然。 “这几日东躲西藏,我也想明白了。” “罪孽深重,万劫不复,大约就是上天早就写给我的结局。如此……倒不如死在你的手上。” “死在爱的人受伤,也算……不枉此生。” 清泪毫无预兆地从谢瑶光本淬着寒冰的眼眸中滚落。 一颗,两颗,砸在冰冷的刀刃上。 沈凌悬缓缓抬手,动作轻柔地将方才被风吹落的帷帽,重新戴回她的头上,仔细替她拢好帽檐。 “就在今日结束吧。”他低声道,语气中染着疲惫的温柔:“有始有终。” 谢瑶光死死咬住下唇,似要咬出血来。 下一瞬,她手腕一翻,墨影刃泛着森寒的光,亮于眼前。 沈凌悬看着她,眼睛竟未眨动分毫,仿佛要将她此刻的面容深深刻进灵魂深处。 “你知道……我为何要杀你吗?”谢瑶光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沈凌悬目光掠过她手中的墨影刃,唇角是早已了然的笑:“我知道,三年前,是皇上的暗杀令,如今,也是他的追杀令。” “只不过,现在的你,又多亏了一个取我性命的理由。”他尾音酸涩:“楚衔烛。” 谢瑶光握着刀柄的手微微一颤。 “那你便该知道,”她深吸一口气,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非杀你不可。” 沈凌悬缓缓闭上眼,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没入鬓间。 “本王知道。” “若有来生……若能再相遇。” “我绝不会再这般愚蠢。” 谢瑶光眼泪模糊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猛地扬起手中的墨影刃。 寒光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 刀锋在半空中微微一顿,那零点一星的迟滞,是她心中最后的挣扎。 下一瞬,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柄冰冷的利刃,狠狠刺入他温热的胸膛! ‘沈凌悬,若有来生,我们……永不相见。’ 她在心中默念。 “啊——杀人了!” 旁边赏灯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骚乱瞬间打破了这方小天地。 沈凌悬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直直向她倒来。 谢瑶光下意识地伸出手,将他揽入怀中。 温热的血,迅速浸透了她的衣衫。 他靠在她肩上,气息微弱,却努力抬起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想要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对……不起……” 话音未落,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却无力地垂落。 他眼中的光彩,如那飘远河灯的烛火一般,彻底熄灭。 谢瑶光抱着他渐渐冰冷的身体,缓缓闭上了眼。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 空荡荡的,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楚和寒冷。 …… 车马辘辘,载着沈凌悬冰冷的尸身,驶向京城。 谢瑶光面无表情,一路未曾合眼。 京城城门下,一袭素白身影早已等候多时。 江弗柔发髻散乱,形容憔悴,一见囚车驶近,便疯了般扑上来,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抓破囚车的木栏。 “谢瑶光!你这个毒妇!你杀了王爷!” 她嘶声尖叫,声音凄厉得像夜枭:“王爷死了,我的荣华富贵,我的指望,全都没了!我要杀了你!为王爷报仇!” 谢瑶光掀开车帘,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 “滚开。” 江弗柔被她眼中的寒意震慑,一时间竟忘了哭嚎。 谢瑶光缓缓走下囚车,手中墨影刃不知何时已出鞘。 她走到江弗柔面前,江弗柔吓得瑟瑟发抖,想逃,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你当初设计害我,羞辱我,”谢瑶光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如冰:“这一刀,我还你。”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 江弗柔捂着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道血痕从她左颊划过. 不深,却足以让她引以为傲的容貌留下瑕疵。 “啊——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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