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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珀小说> 末日了,但还要上学(NPH) > 第377章

第377章

要帮忙。 魏玉却拦住了她,笑道:“多谢公主,我一人就可以。” 他扶着长豫往花园的方向去,她一边走还一边委屈的抽泣,眼泪跟不要钱的往下掉。 魏玉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能默默地揽着她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明达皱了皱眉,不由去找周满。 满宝还在和白善对视傻笑。 庄先生看不过眼,轻咳一声将众人的目光拉了回来,继续下一步骤,下一个仪式也是最后一步——给白善赐字。 字是早就取好了的,但庄先生依旧要当着宾客的面赐字。 “至善,”庄先生睿智的目光落下,深深地注视着白善道:“大学之道在三者,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修习己身是一辈子的事,你素来聪慧,入仕这近两年来也做得很好,,愿你将来如旧,能够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白善认真的躬身应下,连旁观的宾客们也忍不住郑重起来,面色严肃的看向白善。 有人看了看白善后看向庄先生,私下议论道:“也难怪周大人师姐弟三个如此优秀,有师如此啊。” “现在庄侍讲是太子的老师?” “崇文馆里,太子现在只听两个人的课,一个是孔祭酒,一个便是庄侍讲了,但庄侍讲并没有奉茶,不算老师吧?” “一字师也为师,怎么就不算了?” “悄声些吧,孔祭酒也来了,要说太子的老师,天下也就孔祭酒一人能够而已。” 白善的礼成,便先给庄先生磕了一个头,感谢老师多年来的教导和栽培。 庄先生站着受了一个,然后就伸手止住他再磕头,将人拉起来后指着观礼的孔祭酒道:“去给孔祭酒行礼。” 白善便过去行礼,执弟子礼。 孔祭酒只受了半礼,然后笑道:“你老师给你取的字很好,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他和你父亲的期望。” “是。” 契苾何力将军从后面挤上来,哈哈大笑道:“白大人,我精心送了你一副礼,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要是不喜欢回头与我说一声,我再给你找一找你喜欢的。” 白善愣了一下后立即道:“礼物代表的是将军的心意,既是心意,小子自然是喜欢的。” 一旁的孔祭酒脸色则有些发青,没忍住瞥了契苾何力将军一眼,也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阿史那将军。 阿史那将军歉意的对孔祭酒笑了笑,孔祭酒收回目光,看着白善欲言又止。 白善看见,不由好奇起来,契苾何力这是送了他什么东西,竟然能让孔祭酒脸色这么难看? 冠礼已经结束,刘老夫人和郑氏带着周家的人请客人们前厅坐下用饭。 满宝则和白善一起溜回屋去,他们要将礼服换下,换成家常的衣裳,头上的冠也要换掉。 白善将庄先生送的青冠取出,让满宝给他束发,俩人都很好奇,“不知道契苾何力将军送了什么礼物。” “要不找出来看看?” 白善犹豫,“前面客人还等着呢,等一等吧。” 满宝:“让大吉去找,我们出去转一圈后回来看一看,能让孔祭酒脸色发青的礼物,一定是非常特别的礼物。” 白善也是这么认为的,同样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点了点头。 ※※※※※※※※※※※※※※※※※※※※ 作家的话 下午六点见 ☆.第2725章 圣贤老子图 白善换好了玉冠和衣服出去转了一圈,被灌了几杯酒后见满宝给给他打了一个眼色,他立即找了借口先溜了。 俩人回到正院,大吉手里捧着一个长长的礼盒站在门边,见他们过来便微微躬身,“少爷,少夫人,这就是契苾将军送过来的礼物。” 他从一堆礼盒里好不容易才翻出来的。 白善推开门,“快拿进来。” 俩人将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卷画轴。 白善和周满都是一愣,没想到竟然是画。 满宝笑道:“契苾将军能送什么画?还让孔祭酒的脸色那么不好看。” 白善吓了一跳,不会是些乱七八糟的画吧? 他拿出来解开绳子,将卷轴拉开,他一下拉开了三分之一,眼睛微微瞪大,手上的动作便不由放缓,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满宝也看到了,心脏剧跳,从桌子的另一边绕到白善的身边,伸手拿住卷轴的一边,夫妻两个慢慢展开了画卷。 看到画卷上熟悉的人,俩人一口气的都憋在了胸口,半晌才呼出那口气,“是圣贤老子图。” 白善愣愣的用指腹摸了摸那笔触,不可置信的问,“这是……真的?” 满宝也不可置信,咽了咽口水道:“真的吧,不然契苾将军不会这么自信满满的送给我们吧?” 白善一点一点的描摹画上的笔触,满宝立即和大吉一起将桌子上的东西收了,让他将画展开放在桌子上。 俩人一起弯腰看着它,越看越是惊叹,“好像就是真的呢。” 白二郎给白善挡酒,人都快喝糊涂他也没来,一时生气,干脆瞅准空隙就拽住殷或跑了,一起到后院来找人。 他直奔正院而来,见书房的门窗都开着,就直奔那里,“宾客满屋,你们总不会此时看书吧?” 他一踏进去,就见俩人正弯着腰的看着桌上的东西,头也不抬的挥手道:“别吵。” 白二郎和殷或就好奇的上前看。 俩人也不是不识货,白二郎一看是一幅还不错的画,就瞄向落款处,“咦,钟繇的圣贤老子图?仿的吗?” 殷或迟疑道:“似乎是真的。” 白二郎眨眨眼,“谁送的,这么舍得,这得多少钱才能买到真的?” 白善直起腰来,弯得太久,一时有些发酸,他揉了揉腰,感叹道:“契苾将军送的。” 白二郎:“哦,难怪他不心疼,那就是假的吧?契苾将军能买到真图?” 白善目中生辉,“那若是孔祭酒给他参考呢?” 白二郎就不说话了。 白善给殷或让开一个位置,“你看。” 殷或仔细的看了看后颔首道:“很像真迹,不似仿的。” 满宝也直起了腰,捶着后腰道:“是不是,请教一下孔祭酒不就知道了?” 白善立即将画卷起来放进盒子里交给大吉抱好,他拉着满宝就出去,“走,去找孔祭酒。” 正在宴会,白善自然是不能让契苾将军丢脸的,因此只想办法将孔祭酒拉到了后面,他想好了,要是真的,他就请大家共赏,要是假的,自己人知道就行。 估计契苾将军也是当真的买了。 孔祭酒被白善和周满拉到书房里,那盒子一打开他就知道他们想让他看什么了,所以当画卷再一次打开,他便叹息的问:“是契苾将军送的吗?” “是。” 孔祭酒又看了一次画,再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叹和心仪,他道:“这是真画。” 白善眼睛大亮,看着画惊喜不已,“这样的画契苾将军是怎么买到的?” 满宝也乐滋滋的,“这样的画都能传家了,契苾将军怎么不自己留着呢?” 孔祭酒一脸平淡的道:“因为傻和有钱吧。” 众人:…… 白善几人忍不住看向孔祭酒,“祭酒既然能认出这是真品,显然是和契苾将军一起看的,祭酒怎么不买?” 宝刀赠英雄,美图也应该给懂得欣赏他的人,这才物有所值啊。 这样的图也就是送给白善了,不然落在契苾将军手里可真是明珠蒙尘了。 孔祭酒没好气的道:“因为我穷!” 孔祭酒未必是真穷,但契苾将军是真有钱,尤其是刚结束了征东战,他得到了不少战利品,随便换出一些奢侈品去就能收获不少金银。 这幅圣贤老子图三个月前突然出现在京城,是在一个富商手中的。 孔祭酒跟着人来回看了好几趟才确信是真品,而其他人还在迟疑,既有人觉得是真的,也有人觉得是假的。 而那富商坚持是真的,他是从一姓司马的士人手中买的,听说是出自以前的皇族司马氏,因此一直坚持价钱,一点儿也不肯降。 孔祭酒虽然是太子的老师,又是国子监祭酒,但他和同品级的官员一比,那是真穷。 但,吃穿这样的东西他是不缺的,可要买字画这样的奢侈品,仅靠他的俸禄和职田收入,一年最多一样吧。 而恰巧,这幅圣贤老子图的开价远高于他一年的收入,所以他没钱。 但画没有卖出去,他还是跟着人蹭着看了不少次,同时也在凑钱想要买下来。 恰在此时,阿史那将军从辽东回来了。 孔祭酒和阿史那将军是好朋友,虽然阿史那将军几乎不截留战利品,大每每出战,皇帝还是会赏赐他不少东西。 尤其是在他上交战利品的时候,试想一下,大家一起出战,其他人都是占三成,分三成,三成送给皇帝,一成可能才上交国库;而阿史那将军是分一成给下面的将士,剩下的九成全部上交给皇帝和国库。 皇帝当然会心疼他,因此都会大批赏赐东西给他,而赏赐下来的这些东西,阿史那将军留下一部分,剩下的则全部分给手下的将士们。 但即便只是一部分,那也比孔祭酒一年的收入多太多了。 所以他上门去拉着阿史那将军去看画,想着他要是喜欢拿钱买下来,那他以后可以时常去阿史那将军那里看,将来阿史那不喜欢了,他也凑够了钱,说不定还能从阿史那手上买过来。 结果碰巧契苾将军也在那里,一听说是去看画,他就立即跟上了。 到了地方后就只看了画一眼就一个劲儿的问,“这个画很好看?” 孔祭酒懒得搭理这种粗人。 还是同为武将的阿史那将军低声解释道:“圣贤老子图,是钟繇画的,便不为画本身,光是钟繇所画,其价值就不低。” 没有文化的契苾将军就问,“钟繇是谁?” ※※※※※※※※※※※※※※※※※※※※ 作家的话 晚上十点见 ☆.第2726章 爱哭 钟繇是谁? 这话一出,不说其他人沉默,连阿史那将军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一位很厉害的书法家,可与书圣王羲之并称为钟王,圣贤老子图就是他画的,真迹只一幅,但仿品很多。” 契苾将军精神便一震,问道:“所以读书人很喜欢他的字画?” 阿史那将军点头,“他存世的画很少,而这幅圣贤老子图为其中之最,所以更显贵重。” 契苾将军就再次确认道:“所以这幅是真品?” 阿史那将军也不是很肯定,因此看向孔祭酒。 孔祭酒就自傲的点了点头,正要从这幅画的笔触说到印章,结果契苾何力大手一挥就道:“我买了。” 将画展出四月还没卖出去的富商一听,立即精神一振,暗示契苾将军道:“这画有些贵。” 契苾将军直接问:“多少钱?” 听了报价后的确是贵,不过他也不怂,直接让人回去搬了两样东西来,和富商道:“你是要钱,还是与我以物易物,这些东西都是以前高句丽王宫里的好东西,比如这一株珊瑚树,不算世间罕有,但要想买到也不容易,你要吗,要我就与你换,不要我直接卖了换金银给你。” 那富商看了一眼他拿出来的珊瑚和一匣子珍珠,想也不想就答应以物易物了。 于是孔祭酒只能捂着心口看着那么好的一幅画落在了一个连钟繇是谁都不知道的大老粗手里。 连带着看阿史那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忧郁。 阿史那将军也没料到契苾何力会来这一手,因为知道他这画是想送给救命恩人白善的,所以也不好出手抢他的东西。 这画转手就被契苾何力送给了白善。 孔祭酒此时看着画的目光还带着失去恋人般的痛惜,他道:“画是真画,也是好画,落在你手里总比落在契苾何力手里强。” 至少白善懂得欣赏不是? 可还是心好痛啊。 曾经有一幅能让自己怦然心动的画在自己面前,但他没有钱,以至于错过了它,再见,它已经是别人的了。 这样的好画,要是在阿史那的手里,他不仅能时时观摩,凑够钱后还能从阿史那手上买过来,但落在白善的手里,基本上就是白家的传家之物了。 再流传出去都不知道多少年之后了。 孔祭酒不觉得自己能活到那时候。 伤心了好一会儿,孔祭酒盯着那画不动弹了。 白善只能道:“祭酒若是喜欢,以后可以时常上门来看。” 孔祭酒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点儿,点了点头。 白善得了这么一件好画,自然要请人共赏的,不过他叫来的人不多,就把唐大人,殷或和刘尚书几个可能识画,关系又还不错的人请了过来。 当然,契苾何力这个送画的人也请了。 契苾何力见白善如此喜欢这画,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吃过酒席后就跑进宫去和皇帝炫耀,“陛下出的主意就是好,白大人很喜欢我送的画。” 皇帝就笑眯眯的问,“爱卿送了他什么画?” “钟繇的圣贤老子图。” 契苾何力可算是记住了钟繇。 皇帝一听,有些嫉妒,幽幽地道:“老子是我李氏先祖啊。” 契苾何力:…… 不过皇帝也就是说说,逗一逗契苾何力罢了,他事情多,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快要过年了呢,今年他完成了好几件值得庆祝的大事,这个年说什么也要过好。 于是他问契苾何力,“将士的抚恤做得如何了?” 契苾何力:“……臣回头问一问赵国公和阿史那?” 这种问题为什么要问他? 他不负责后勤好不好?不应该问他何时回草原吗? 对了,他何时能回去? 皇帝便不说话了,和他有点儿话不投机,于是挥了挥手,“爱卿今日吃酒观礼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契苾何力也起身,临走前问,“陛下,臣何时回去?” 皇帝道:“过了年再走吧。” 他道:“爱卿也许多年没与朕热闹过了,今年好好的热闹热闹。” 契苾何力立即道:“臣倒是没问题,但跟着臣的胡兵总要回家过年,还请陛下赏赐他们一些东西,让他们带回去与家人同乐。” 皇帝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内库还算充盈,因此点头答应了。 辽东之战他也收获不少,这一次胡人的军队立功不小,的确要给他们一些赏赐。 哪怕他们之前自己瓜分了一部分战利品,但私占的和赏赐的是不一样的。 契苾何力见为自己的手下争取到了好处,他便心满意足的走了。 冠礼结束,白善和周满一起送客,最后只殷或几个留了下来,打算再蹭一顿晚饭。 魏玉本来要走的,但他考虑到近来公主情绪不稳,于是也留了下来,然后瞅准了空就去找周满,希望她能为公主看一看,“也不知道是生病还是怎么了,总是容易哭。” 他一脸无奈的道:“公主以前几乎不哭的,伺候公主的嬷嬷说,女子有孕哭闹是正常的,让我不要往心里去,多包容一些就好,但我觉得……” 他顿了顿后道:“人若是不冷不热,不病不痛不苦又怎么会落泪呢?而且还是那么伤心的落泪,公主肯定是生病了,不然就是哪儿痛苦了。” 满宝就问他,“那你问过公主了吗?” 魏玉叹息道:“我问过了,但公主总是说自己哭过一阵就好了。” 但怎么可能会好呢?她都生气的伸脚踢他了,现在是不能好了。 其实魏玉也很迷茫,他也是第一次当人丈夫,也是初为人父,很没有经验。 满宝想了想后道:“至亲至疏夫妻,驸马不如多关注公主,有些答案并不需要病人亲自说出口,自己得到的答案也是答案的,因为有时候可能连病人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魏玉有听没有懂,他一脸迷茫的看着周满。 满宝则转身去找了长豫,她将人带到正对花园的一座楼上,推开窗户便可居高临下的看见花园敞轩里正围着火炉说话的众人。 满宝背对着长豫道:“我看过你的脉象了,胎儿没什么问题,所以你是心理问题,心里的病也是病,你可愿意让我给你治吗?”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2727章 生病了吗 长豫惊讶的看向周满,但她背对着她,让她看不到她的表情,本来这样的大夫会让病人不够安心的,但长豫却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嘴硬道:“我哪儿有病了,我身边的嬷嬷说了,怀孕的女子常这样,这是正常的。” 满宝终于还是没忍住,回过头来看他,与她道:“胡说,这是不正常的。” 她顿了顿后道:“怀孕本身就是身体的一个变化过程,身体有变化,那便会产生病和医理。情绪过于激动,不可控也是一种病。七情六志都会是病。只是很多人并不在意这些变化,尤其是女子有孕,天下人认为这是一个女人身为女人都要会的事,却不知道,女子有孕,情绪本就很多变,而情绪的变化是因为身体的变化而引起的……” 满宝给她科普了一通怀孕会带来的生理和心理变化,然后告诉她,作为一个女人她应该怎样调理自己的身体和心理。 她现在嫂子生了不少孩子,侄媳妇和侄女们也生了孩子,而莫先生当初就和她说过,做父母可不只是生育这么简单。 其实在未来,生育已经不能作为成为父母的条件,所以对于生育他了解不多,还是因为有周满的脉案才让他对这个课题感兴趣起来,然后进行大量深入的研究。 既然如此,自然会连孕妇产前产后的心理和身体护理一并研究了,满宝跟着莫老师乱折腾,自然也就知道了不少。 长豫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孕期总是时不时的掉眼泪,烦躁,想踢人,想咬人就是生病啊。 长豫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小声道:“但其实我还挺喜欢踢驸马的,我不太想治这个病怎么办?” 满宝:…… 长豫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头几年外面都在传,说殷或动不动就眼睛泛红流眼泪的毛病也是病,就是叫你给治好的,原来竟是真的。” 满宝很好奇,“病治好了不好吗?为什么不想治?” 长豫歪着头想了想后道:“我想让驸马围着我打转,我想看他着急,这也是病吗?” 满宝不太确定的道:“是吧?但我有时候也喜欢白善围着我转,也想看他着急。” 俩人大眼瞪小眼。 长豫喃喃:“完了,你也病了,然后医者不自医。” 满宝挠了挠脑袋,“应该不是病吧?” 长豫不服气了,“凭什么搁我身上就是病,搁你身上就不是?” 有道理,满宝点头道:“那你等我,回头我问问人,让别人给我诊治。” 长豫就问:“要是病,你治还是不治?” “是病当然要治了。” 长豫踌躇道:“即便心里不怎么开心治好也要治?” 满宝觉得她今天的问题都好刁钻,她忧愁道:“我的职业道德告诉我,是病就得治,但我的感受告诉我,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要是你病着比治好要高兴,又不伤人,那就不治?” 俩人在二楼谈了好久,明达久等人不到,只能上来找。 长豫看见她则有些躲闪,摸着肚子起身,“我先去找驸马了。” 候在外面的下人立即伸手将人扶下去。 明达好奇的问周满,“姐姐怎么突然躲起我来了?” “不好意思吧,”满宝挥手道:“不谈她了,我得为病人保密病情。” 明达:“……你开心就好,你们谈了这么久,已经把姐姐的病治好了?” 满宝垮下肩膀道:“我又不是神仙,哪儿有那么快?她没有治好,不过我可能也病了。” 明达:……这是什么发展? 满宝没有详细说,明达本就敏感,易多思,这种心理上的病还是少在她面前提起吧,她起身道:“走吧,我们下去看看大家。” 魏玉最后扶着明显精神了不少,神采奕奕的长豫走的,倒是满宝蔫了许多,看着似乎是长豫和她的精气神调换了个个儿,连白善都惊奇起来。 晚上回屋要睡觉时白善就忍不住问她,“我看长豫公主好了许多,反倒是你怎么不好了?” 满宝道:“她有许多话不好与人说,这时怀孕了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才生的病,结果她跟我一顿说好了许多,我却生了许多疑虑,不太知道病到底是不是病了,所以我决定得再翻一翻书,问一问人去。” 白善便笑道:“她有倾诉之人,你也有啊,来吧,与我说,你有何疑虑?” 满宝迟疑的看着他,想看他着急,想让他围着自己转,这种话不好明着说出来吧? 怪不好意思的。 白善见她看着他脸色瞬间红起来,两边脸颊嫣红得像吃醉了一样。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忍不住笑起来,“怎么还脸红了,你们私底下都说什么了?” 满宝被摸了脸,一时难为情的扑进了他怀里,直接埋头在他胸前不抬头了。 白善就抱着她哈哈大笑起来,胸口振动,让满宝的脸更红了。 俩人闹了许久,到后半夜白善拥着她睡下时才猝不及防的再次问道:“你们说什么了?” 声音很低,又是在耳边低语,满宝心神放松,一时不察便道:“我也想让你围着我打转,看着你为我着急,这似乎也是病。” 白善微愣,然后就低低地笑起来,越笑越抑制不住,最后干脆抱着她大笑起来。 满宝回神,一时脸红不已,果然书上说的不错,美色误人,她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白善见她一脸懊恼的样子,笑得更抑制不住了,抱着她翻转了一圈后压在她身上,撑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都是笑出来的泪光,“满宝,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他低头在她唇上响亮的亲了一下,眼中似乎盛着星星一般的注视着她道:“我也想让你围着我打转,为我着急,还要为我神魂颠倒,这要是病,估计我们都生病了。” 满宝一愣一愣的,抬起眼眸注视着他的眼睛,和他深深地对视着。 白善的头越来越低,后来彼此能闻到对方呼出来的气息,他在她的嘴唇上研磨,含着她的嘴唇低低地道:“我们都病了。” 满宝反应过来,脸色爆红。 ※※※※※※※※※※※※※※※※※※※※ 作家的话 下午六点见 ☆.第2728章 学习 白善和周满有五天的假期,冠礼结束后的第二天也才是他们假期的第三天。 所以周满一点儿也不着急,日上三竿才睁开眼睛起身,用过早食后就躲到了书房,她和莫老师约好了时间,打算进行一场诊断和被诊断的深度谈话。 昨天收到学生邮件,一直有些担忧的莫老师没想到自己怀揣着关心的吃了一嘴的狗粮。 他还以为他的学生因为过于年轻,却经历过的病患多,又才经历过一场战争,所以心理出现问题了呢,谁知道…… 就好气哦…… 一直单身难道是他的错吗? 莫老师深吸一口气,却不得不坐在她的对面,细致的告诉她,怎样程度的以自我为中心是正常的表现,怎样的是超过了限度,既俗称的有病。 像周满这种在特定人面前的一定以自我为中心的表现,只不过是散发了恋爱的酸酸臭味儿而已,虽然酸臭,倒还不至于成为“有病”。 不过长豫的表现超过了一定限度,莫老师觉得这是她心中不安,产前抑郁的表现。 他想起了什么,叹息一声道:“这就是为什么当下医学更提倡孕囊孕育孩子的原因,基本上不鼓励女性以母体孕育孩子。” 他道:“女性怀孕生子,对其生理和心理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生理上,胎儿会使她变得浮肿、越来越大的胎儿会压迫她的膀胱、胃部,使其身体承担很大的重量,在孕育的过程中,她不仅会痛,会酸,会肿,还会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心跳。” “因为爱意,孕育过程中的痛苦会让她们更加珍惜腹中的孩子,但人的心理是很奇妙的,谁也说不准,在生理痛苦,尊严遭受打击,各种生活不便后,爱意会不会变成憎惧,还会忧虑,多疑……”莫老师道:“这除了个人的成长之外,还有身体激素变化影响的原因,而这些都是比较难控制的,所以才有了孕囊,解放了女性。” 除了周满那个时代,莫老师基本接触不到母体孕育的数据,他一方面觉得母体很伟大,看着那些脉案数据感觉很神奇;一方面又不得不重新思考母体孕育和孕囊孕育的区别。 “而胎儿在孕囊中,它并不会因此缺少父母的关爱,联盟有要求,每队父母每天都要接触胎儿的时间,当然,时间是比不上在母体中和母亲接触的时间,但和父亲的接触一定会变多,而且胎儿在此过程中接受到的都是良好的情绪,不会受母体不好情绪的影响……” 莫老师细细地告诉周满,让她再一次复习了一遍产妇产前抑郁的原因,好拓展了一些知识点。 她听得很认真,都不由叹息,“我要是也能用孕囊生孩子就好了。” 莫老师就笑笑,她那个世界并没有培育孕囊的技术,而智慧生物是不能交易的,即便是幼崽,所以他也帮不了她。 不过想起才吃的狗粮,莫老师还是提醒了一句,“虽然你早已经结婚,是合法的婚育人士,但我依旧建议你长大一点儿再生孩子,你现在还太小了。” 满宝脸色微红道:“老师,我已经年满十九周岁,我给太医院的同僚看过,现在可以准备孕育孩子了。” 莫老师就深深的叹息一声,十九岁啊,在他这里还是个幼崽呢,一时心中复杂不已。 他回归到病例本身,问道:“我没看到具体的医案,心理疾病不能单纯的从脉象上得出结论,你新接手的这位病人有什么问题吗?” 周满其实很少接触心理病人,治病过程中的开解的一些都是很轻微的心理疾病,并不值一提。 像这种心理疾病大到可以影响身体的,在莫老师的记忆里只有两例。 满宝就想起昨天和长豫的恳谈,虽然她说的不多,但满宝还是能发现了不少问题。 她道:“这一位病人是一位公主。” 对着别人,甚至是白善,她都不能够将长豫的病情完全告知,毕竟这是病人的隐私,但对莫老师则没有这个顾虑。 一来,他是医者;二来,他还是师者;三是因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莫老师歪头:“公主?就是你说的你的君王的女儿?” 满宝点头,“是。” “她的生母生她时是难产,所以一生下她就死了,她从小养在皇后膝前,虽然她几乎不提起她的生母,但我想她生母对她的影响其实不小,她有些恐惧会和她的生母一样。” 莫老师不由坐直了身体道:“很有这个可能,面对这样的病人你得时刻注意她的脉象和胎位,不断的给她信心,告诉她可以平安生产,心理上的健康会大大增加顺产的几率。还有呢?” 满宝道:“她从小养在皇后膝下,但毕竟不是嫡女,虽然活泼大方,心里其实也有些敏感的,驸马和她府中的孩子才算是她最亲近的人,因此她的表现才有些异常。” 她正在孕育魏玉的孩子,俩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所以她会下意识的争夺魏玉的注意力。 魏玉的目光一不落在她身上,她心里不仅会委屈也会惶恐,所以才会那么不受控制的落泪…… 可是夫妻间的关系很奇妙,满宝又觉得让魏玉太过深入的了解长豫,使长豫的脆弱和短处太多的暴露在魏玉的面前是个不好的选项。 莫老师想到他们那个时代的婚姻制度和现状,也不由头疼。 在他们这里就要简单得多,夫妻双方一起面对,要是有一方不愿意,暴露出了自己的人品和性格,那就大大方方的离婚就是了。 莫老师只能和周满一起想应对这个病例的治疗方案。 满宝一直在书房里待过了午时,还是白善总是不见她,找了过来她才意犹未尽的从空间里出来,她和白善道:“我有一些头绪了,明天我要去长豫公主府看她。” 白善:“……她的病情很急吗?” “倒也不急。” “那我们明天去护国寺赏梅,还去拜访一下智忍大师和戒嗔大师,”白善道:“等你收假后再去看长豫公主。” 满宝想到长豫昨天走时还有些不自在,显然是有些懊悔在她面前说太多了,这样一来让她有更多的时间来缓冲也不错,于是点头,兴致勃勃的问道:“就我们两个吗?” 白善点头,“对,就我们两个,等见过智忍大师,我们再在护国寺里用一顿素斋,傍晚便从护国寺的那条街往回走。” ※※※※※※※※※※※※※※※※※※※※ 作家的话 晚上十点见 ☆.第2729章 头好疼 智忍还是很高兴见到两位小友的,他的胡子更白了,连眉毛都开始变白了,越发的慈眉善目。 看到两位小友,三人便坐在一起说了说话,还论了论经,得知白善此时在修冠礼假,他便很大方的将手中一直转动的佛串送给白善。 白善惊诧,没有接,推辞道:“这串佛珠似乎是大师的旧物,我怎好取?” 智忍笑道:“于贫僧来说,心中有佛,手中拿着什么样的佛珠都是一样的,但于世人来说,这一串佛珠贫僧拿了几十年,勉强还是有些价值的。小友不是俗人,但贫僧这一刻却想送些俗物。” 白善不由看了满宝一眼,这才双手接过,谢过智忍大师。 戒嗔端了茶水过来,放下后对俩人行了一礼,对智忍送礼的行为视而不见。 但寺庙中的其他僧人就没这么淡定了。 智忍手中的这串佛珠拿着很多年了,用僧人们的话说就是沾染了佛性。 不知多少人想求智忍的这一串,不,是其中的一颗佛珠。 谁会想到智忍大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送出去?眼都不眨一下。 白善收了智忍大师的礼,对戒嗔大师却更热情一些,“大师,我有些招式学得不够好,想要再请教一二。” 智忍大师就笑眯眯的道:“你们去切磋吧,我和周小友下下棋,说说话。” 周满其实不想和智忍大师下棋说话,她下棋又下不过对方,没意思。 她更想看白善和戒嗔大师切磋和教习,但智忍大师都开口邀请了,总是拒绝也不好,满宝只能目送他们离开。 然后她立即拿出棋盘和棋子来,打算速战速决。 更喜欢慢悠悠下棋的智忍大师:……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问:“周大人的性子还是有些急躁,陛下没有让你练一练性子?” “没有,”满宝道:“陛下应该觉得我性子不错的。” 她感觉皇帝的性子比她可急多了。 智忍大师笑了笑,也不耽误时间,抬手请她先走。 满宝也不客气,捏了一颗棋子后落下。 落子中规中矩,很守规矩,智忍大师笑了笑,他见过周满和白善下棋,他们两个自己对弈的时候,那可真是什么起招都有,在西域的时候,无聊起来,直接拿出纸笔将各种稀奇古怪的起招都试了个遍然后记录下来。 智忍大师冲她笑了笑,慢悠悠的下棋,用棋来磨练她,一点儿不被她的急躁所影响。 满宝这一盘棋却下得大开大合,速度极快,可奈何智忍大师就是不赢,反而慢悠悠的将落子,将她的棋子围在中间,却又总是给她留几条生路,她想要假装看不见都不行。 满宝抓耳挠腮,只能继续下,下着下着,俩人都捡走了不少棋子,满宝的心也慢慢安定了下来,开始认真对待棋局。 智忍大师见她心静下来了,便笑了笑后也开始认真起来。 “周大人,听闻太医署要在各地增设医署了?” 满宝笑道:“大师消息好灵通,此事还没定下呢,只是拿到朝堂上议论议论而已。” 智忍大师笑了笑,和周满道:“各地寺庙一直有施粥施药的传统,若是太医署要增设地方医署,或许可与各地寺庙合作。” 满宝问道:“这是大师的意思吗?” 智忍大师叹息一声后道:“护国寺本意是传扬佛理,引人向善。” 满宝笑了笑后道:“朝廷也讲善,但我认为在善之前有公正,有法理,以法理治国,天下才能久安。” 而用了法理,那就不能再掺和宗教,不论是佛,还是道,两个教派的教义其实都顺应了时代,教人自省向善,但绝对不适合与朝政纠缠在一起。 满宝直接拒绝了智忍大师。 智忍大师便道:“将来太医署若有需要帮助的,只管与护国寺开口。” 太医署不同于其他部门,它主要是治病救人,因此护国寺想与他们合作。 奈何周满不想和他们合作。 虽然在某些地方,佛寺的影响力可能比朝廷大,但满宝并不惧,现在国家安定,国库虽穷,但并不是空虚,他们慢慢来就是,一点儿也不急。 她并不想因为急躁而给将来埋下更大的祸患。 一盘棋局结束,满宝没有任何悬念的输了,于是她很高兴的去看戒嗔大师指点白善去了。 智忍大师其实是有些迷惑的,他和周满一起去看白善习武,心里一直想不明白,周满为何对佛寺如此戒备? 白善亦是如此,只是谈论经文时还好,只要涉及入世和朝政,俩人就瞬间尖锐起来。 回顾历史,智忍大师微微叹息一声,送走白善和周满后便让戒嗔将护国寺主持请来,他道:“太医署拒绝了你们的合作。” 主持应该是已经预料到,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自己施粥施药就是。” 智忍道:“论医术,寺中的僧人与太医署培养出来的医者不能相比。”“但信众会更相信寺中的僧人,”主持道:“而且朝廷未必会愿意在普通民众身上耗费太多的钱银和药材。” 智忍叹息一声,微微闭上眼睛道:“当今是一位明君,太医署现在当家的萧院正也不是贪酷无能之人。” 他道:“国家好,天下百姓好,佛祖慈悲,信众也会过得更好。” 主持离开。 智忍沉默的看着,然后抬头看向静立在一旁的戒嗔,幽幽叹道:“为师以为这世间的道理即便我不能参透,也比大多数人透彻,可如今看着你主持师兄和周满白善之间的认知区别,为师便生出许多的疑惑来。” 戒嗔不明白,“师父本已经跳脱世俗之外,为何突然又让心沉浮于红尘之间了?” 智忍道:“白善说的对,佛家要的便是入世,我修习佛法,钻研佛经,将佛理经义译出为的是传教,传教便是入世,既已入世,夙愿未曾达到,又怎能超脱而去呢?” 智忍笑了笑后道:“可这世间的道理就是没道理,他说佛家要入世,却不愿治下百姓信仰佛道,认为佛与道都蛊惑心智,不利于朝廷开化,但佛道难道就不能开化百姓吗?” 戒嗔:……头好疼,感觉还是武僧最简单,打架最畅快,要不然下次白善来请教武艺对他温和一点儿? ※※※※※※※※※※※※※※※※※※※※ 作家的话 我:是真的头疼 明天见 ☆.第2730章 资质 满宝已经把智忍大师的试探丢在了脑后,开开心心的和白善手牵着手逛街回家。 这是很正常的事,佛道身上本就有传教的责任,反正他们的心一直不死,既如此,又何必纠结于此,反而让自己不能好好的玩耍呢? 白善看到一个摊主在捏泥人,手上的的泥快速的在他手上成型,圆圆的脸蛋,娇俏的笑容,再修饰一番,不一会儿就捏成了一个,他满脸笑容的递给眼前的主顾,然后继续揪了一团泥要捏其他人…… 白善立即拉着满宝上前。 他看见俩人,目光在俩人牵在一起的手上一扫而过,笑道:“郎君和娘子要不要捏一对泥人?我这泥人有很多种,但单独的,也有可以捏在一起的,有素色的,也有彩绘的。” 白善便笑道:“我们要捏三个,一个是一对的,将我们捏在一起,另外两个是我们独自的,全都要彩绘。” “好好,”摊主笑得眉眼都弯了,看了看周满后便快速的捏起来,一边捏还一边夸周满,“娘子脸圆润,真是福相啊。” 满宝忍不住和白善相视一笑,摊主看见了,暗暗将这一幕记下,打算一会儿捏成对的拟人时就捏此情态。 俩人等得无聊,白善便借着袖子的遮挡捏周满的手指玩儿,“刚才智忍大师与你说什么了?” 满宝道:“也没什么,太医署要增设几处地方医署,护国寺想要与我们合作,我给拒绝了。” 白善微微颔首,“如今国泰民安,国库并不缺这点儿钱,我们没必要和僧侣合作。” 西北的高昌灭了,辽东的高句丽也灭了,如今陛下威名和大晋的国威传扬天下,至少有当今在时,大晋不会再发生大的战乱,国内外作乱的人会急剧减少。 如此,在军备上的支出会减少很多,更不要说每年因为作战支出的粮草、药材等了,这些省下来可以做许多的事。 太医署要的这些很少,根本用不到外部的支援,所以没必要和护国寺合作。 这会儿又不是战乱的时候,国家无依,国库空虚,不得不依靠外力。 白善扭头问道:“你们打算在哪些地方增设医署?” 满宝道:“上报了二十五个地方,但我和萧院正都觉得能批下来一半就可以了。” 她道:“朝廷已经同意让我们和兵部合作,将来各军的军医都会送到我们太医署中培训两到三年,而我们太医署里的学生也可以选择到各军中效劳。” 白善挑眉,“我没看到你们的折子。” 满宝笑道:“折子是我写的,他们应该亲隐了吧?” 像这种不是很急,需要来回商讨的折子,中书省不会和急折一样一股脑的往上交,逮着是谁就是谁,反正能上交给皇帝就行。 像这种折子,他们会亲隐,比如老爹的折子,那就不能给儿子批改上传;弟弟的折子,那就不能给哥哥批改上传;当然,妻子的折子,也就不能由丈夫批改上传了。 满朝文武中父子、兄弟同朝为官的不少,但夫妻同朝为官的只他们两个这一对。 而不巧,白善又是在重要的中书省里当朝,除了密折外,所有的折子,有用的,没用的都要过中书省的手。 即便中书省里有四位舍人,那经过他手里的概率还是太高了。 所以该避还是要避一避的。 白善也不在意,点了点头,拉着她站在一旁等泥人。 俩人都没看到,边上一个摊位里,有人看了他们两眼,然后随手买了点儿东西转身便走。 不仅他们,连大吉和科科都没留意到这人。 摊主细致的将泥人做好,递给他们,笑道:“不要太阳暴晒,早晚的阳光晒,其余时候就放在阴影里,可以保留很长时间的。”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捏好以后烧一炉,使其变成瓷,这样就可以保存得更久了。 白善付了钱,谢过之后牵着满宝的手走了。 俩人一路逛吃回到家中。 第二天,满宝依旧睡到天色大亮才起身洗漱看书,啊,休假的日子真的是太美了,不用上大朝会,也不用赶早进宫点卯,更不用值班,可以一觉到大天亮,好舒服啊。 然后她才打开书,一页都还没翻过去呢,五月便过来禀报道:“娘子,济世堂的郑大掌柜来了。” 满宝“咦”了一声,放下书,“郑大掌柜怎么会过来?” 她和济世堂一直关系不错,便是现在两家的合作也不少,但郑大掌柜基本上不会找到家里来,因为她只要有空,偶尔也会往济世堂去,既是交流医术,也是想问一下他们有没有接到什么疑难杂症。 满宝起身道:“快请进来。” 她到堂屋去见人。 郑大掌柜满脸笑容的进来,和周满互相见过礼后就直接了当的问:“周小大夫,太医署要增设地方医署了?” 满宝:“……你们消息都这么灵通吗?” 八字才有一撇呢,虽然朝中诸公松了口,但具体会给多少个地方却还未定下呢。 有点儿怀疑是郑太医告诉了郑大掌柜。 郑大掌柜就笑道:“这却不是在下消息灵通,是有个药商在路上听到了周小大夫和白大人的谈话,找上我来求医署供药的资质,我这才知道的。” 无辜的郑太医:…… 满宝心一跳,不由坐直了身体,“有人听到了我和白善说话?” “是。” 满宝蹙眉,他们两个站的近,说话又压低了声音,周围都是护卫,怎么还会被人听去? 不过世上总有些异人,说不定他耳朵好。 满宝看向郑大掌柜,好奇的问道:“他求供药的资质,大掌柜就来了?他是谁呀?” 郑大掌柜却笑道:“我却不是为他来求的,而是为济世堂来求的。” 满宝:“……”听明白了,他是借口来为自己求资质来了。 “你们家不是有郑太医吗?” 郑大掌柜却道:“但于这事上,周大人说的话比郑太医管用,周大人若愿站我们这边,那济世堂的资质就稳了。” ※※※※※※※※※※※※※※※※※※※※ 作家的话 下午六点见 ☆.第2731章 急信 满宝没答应他,而是道:“大掌柜应该知道的,太医署能申请到的钱不多,地方医署开的越多,耗费越大,就算今年朝廷同意增设,那也还有许多地方没能开设医署,如果消耗过巨,一些地方恐怕都没有机会开设医署。” “所以太医署所有进药资质都以拍卖进行,前面已经有过三轮,郑大掌柜应该已经很熟悉了才是。” 郑大掌柜忍不住道:“但你们太医署将价钱压得太低了,对药材的品质要求又高,我们几乎是在赔本在吆喝。” 他道:“我听说太医署要改掉规则了。” 满宝道:“我没听说。” 郑大掌柜和她大眼瞪大眼。 满宝:……小样儿,还骗她说是药商听到后消息找上门来的,肯定是郑太医说的,她可没有和白善提起过这点儿。 郑大掌柜:……太医署都快要定下了,怎么可能没听说? 俩人正互相瞪眼,郑大掌柜的随从急匆匆的跟随西饼从外面跑了进来,一看到堂屋上的俩人便立即赶上前,“大掌柜,药铺来了急信。” 郑大掌柜连忙起身,“有急症?丁大夫不是在吗?”现在丁大夫的医术可比郑大掌柜还要好一些的。 满宝竖起耳朵。 随从悄悄看了周满一眼,附耳过去小声说道:“是大公子来信了,是急信,似乎是洛州出事了。” 郑大掌柜下意识的看向周满。 满宝睁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看向他。 郑大掌柜抬手就给了随从一下,怒道:“那还不快把信拿出来,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大公子的老师!” 随从连忙将信取出奉上,“送信的人先去了药铺,找不到大掌柜才送到这里来的,现在人还在外面,只是有些狼狈。” 郑大掌柜连忙拆开来看,他一目十行的扫过,脸色顿时煞白,几乎站立不稳。 满宝蹙眉起身,上前两步,“怎么了?” 郑大掌柜连忙将信递给她,焦急道:“周大人啊,快想办法救救郑辜,这孩子闯祸了!” 满宝连忙接过,展开信来看。 信是郑辜写的,有些潦草,应该是紧急状态下写的,却不是写给郑大掌柜的,而是写给周满的,抬头就是师父。 只不过或许是为了传输方便,信封写了郑大掌柜的名字,也是让下人送到郑大掌柜的手中。 郑大掌柜扶着随从的手软倒在椅子上,一时手脚发软,眼前一阵冒星光,他抖着嘴唇道:“我,我可只有这一个儿子。” 满宝连生死都经历过,比郑大掌柜要稳一些,她一目十行的扫过,见郑辜只是被洛阳县县令下狱,猜测他此时并没有生命危险,便收了信看向那随从,“去将送信的人叫进来。” 随从看了一眼他们家老爷这才躬身下去。 满宝也看向郑大掌柜,放下信,上前拿起人的手就用力的在他手掌的几个穴位上按,一阵钻心的疼,郑大掌柜眼前发花的世界这才好了许多。 他抬头看向周满。 满宝看了看他的脸色后叹气道:“大掌柜,您自己还是大夫呢,以后少吃肉,少喝酒。” 郑大掌柜:…… 他回过神来,慢慢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苦笑不得,“主要事情未发生前我也预料不到身体如此不中用啊。” 随从将送信的家丁给带了进来,他身上很狼狈,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洗漱了,即便现在是冬天,他的头发也一缕一缕的打结了,或许是身上有味儿,他没敢进屋,而是跪在了堂屋外面回话,“拜见大人,老爷。” 满宝让他起来了,同时让他进来,还让西饼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然后才让他回话,“你回来时你们少爷已经被抓了?” “是,那些人冲入医署要拿人,动作粗鲁,直接把院子里晾晒的药材都打翻了,少爷自知逃不过,因此让少夫人在前面顶着,他匆忙写了一封信交给小的,小的翻了墙到隔壁才跑的,出城时,少爷一家都被下狱了。” 他顿了顿后跪下,冲着郑大掌柜道:“少爷让小的和老爷说,少夫人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他保不保得住不要紧,但一定要保住少夫人。” 郑大掌柜脸色一下灰暗下来,扭头眼泪汪汪的看向周满,再没有了刚才和周满求资质的意气风发。 满宝盯着那人问:“你们少爷让你交给我的东西呢?” 家丁立即伸手进怀,将一个用黑色油纸层层包裹住的东西拿了出来双手递上。 满宝伸手接过,打开,里面是两本账册。 她快速的翻了翻,翻到最后几页的采购和用药,这才合上册子问:“洛阳有雪灾?” “是。”家丁抹着眼泪道:“就是因为雪灾,城内外受寒的人多,少爷这才大量采购了药材御寒。” 满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扭头和郑大掌柜道:“我现在就进宫,今天似乎是郑太医轮休的日子,您回家让郑太医赶紧进宫去。” “好,好,”郑大掌柜连忙起身,带着随从和家丁连忙走了。 满宝将信和账册收好,让西饼去备马,她则转到正院去换衣服。 白善还在书房里等着她一起来红袖添香呢,听到外面的动静不对,拿着书就赶过来,见她正在换官服,怔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满宝回头看了他一眼后道:“郑辜在洛阳出事了,他大量进购了防寒的药材,但有些灾民吃药后出现了问题,他说他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有些药材就是假的,但他不知道是一开始采购时就混进来的假药,还是后来被调换的,如今他已经被下狱。” 满宝顿了顿后道:“以贪酷采购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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