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她脖子上扫过,但什么都看不出,别说现在还是大正月,就是大夏天也看不出人脖子上戴没戴东西呀,尤其这还是个小姑娘家。 唐县令揉了揉额头,在心里骂了不靠谱的杨和书一声,和满宝笑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有个案子涉及到癞头,他好赌钱?” 满宝狠狠地点头,“特别爱赌钱,为了赌钱,他把闺女都给卖了,可坏了。” 白善看了唐县令好一会儿,问道:“唐大人,癞头犯了什么事儿?” “这是机密,可不能告诉你们的。” 白善问:“他什么时候来过益州城的?” 唐县令反问:“难道你还能知道他的行踪?” “不能,但我知道他没钱,也没胆子来益州城。” 唐县令便笑了笑道:“不错,案子不是在益州城犯的,但案子不小,益州城这边打算和罗江县一起办这桩大案。” 满宝一愣一愣的,问道:“那跟我爹有什么关系?” 唐县令看着满宝,撒谎道:“有人说,癞头在犯事的时候提到过这两个名字,所以我才来和你打听一下,谁知这么巧,正是你父亲和叔父,看来这倒像是个误会。” 满宝迟疑的点头,倒不是她不信她爹,她是不信唐县令。 白善也不信,等唐县令将癞头的祖宗十八代都从满宝这儿挖出来,又顺势问了一下他们老周家的情况走后,他便扭头对满宝道:“他在骗我们。” 满宝没说话。 白善道:“既然是和罗江县一起办案,那他问一声杨县令,或是问一下罗江县里的人就知道了,何必要特意跑来这里问你?” 满宝满脸苦恼,“可他为什么问我爹呢?我爹心好,胆子又小,基本上还不出门,怎么也不会惹事吧?” 白善想了想,道:“回去问一下周四哥,让他回家一趟看一看。” 满宝只能点头。 唐县令一出府学的大门,就对迎上来的随从道:“回去,让信使准备着,我要立刻给杨和书送信。” 随从连忙追上快步走的唐县令,唐县令上了车才苦恼的道:“我闯祸了。”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七百七十九章 都知道了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唐县令道:“我怎么知道周金是她爹,长博在查周满?” 随从一头雾水,“杨少爷在查满小姐?” 唐县令捂着额头道:“快回去吧,那妮子机灵得很,白善也不是善茬,用不了多久他们家里人就能知道了。” 唐县令说到这儿一顿,若有所思道:“所以那长命锁是满宝戴着的?那就不是现案,而是陈年旧案了。癞头胆子小,却用刑了也不敢说,极有可能涉及的人非常多,且是熟人。” 随从:“老爷,您直接说是他们村的人不就行了?” 唐县令横了他一眼,“谁说就只他们村的人的?现在连他们犯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呢,长博什么都没和我说。” 此时的唐县令并不知道,杨和书也什么都不知道。 满宝和白善讨论了一下,都觉得唐县令目的不纯,于是也没多少心思在藏书楼里看书了。 满宝习惯性的走到窗口边爬进去,白善则是下意识的从大门进。 当值的先生看到白善进来,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白善顿了顿后一脸淡然的道:“才出去的,我去解手,不是还和先生打过招呼了吗?” “是吗?”先生皱了皱眉,难道是他看书太入迷了,竟没注意到? 白善肯定的点头道:“是的。” 然后便进去了,他把桌上的东西一收,又将一早找好要借的三本书拿上,走到前头去做登记。 白善现在依旧在甲三班,但他的名次摆在那里,所以是有往外借书的权限的。 藏书楼里当值的先生还是很喜欢将书借给白善的,因为他往外借的都是正经书,而且看的又快,还回来的书也没有污损。 所以每次白善借书,只要不是太过珍贵的书,他们都会容许他带出去。 先生给他做好了登记,把书交给他,笑道:“再接再厉,你们翟先生可是和我们吹牛来着,说你下次年末考试能进前五呢。” 白善抬头对他羞涩的一笑,将书放在书篮里告辞离开了。 两个县令完全是依靠长命锁和癞头的口供来推断有案子发生,但是什么案子却是一无所知,但老周家这边却是一清二楚的,所以满宝回家找到周四郎一说这事,周四郎后背一下就冒出冷汗来了。 他咽了咽口水问,“你说唐县令问起了爹,还问起了小叔?” 满宝点头,“是不是我们出来这几天爹出事了?四哥,要不我和你一块儿回家吧。” “别,”周四郎略微冷静了一些,强笑道:“家里这么多哥哥在呢,能出什么事儿?真出事,他们也会使人来叫我们回去的,益州城距离罗江县又不远,一天就能到。” 白善也道:“就是,你要不放心,我让大吉和你四哥一块儿回去。” 大吉:……他不太能理解,他回去能有什么用? 周四郎现在却不能思考太多,下意识的便点头答应了。 大吉皱了皱眉,道:“少爷,我回去也只能跑腿,还比不上您的一封信有用呢,您实在忧心,不如写一封信给老夫人,老夫人一句话可比小的亲自回去要有用得多。” 周四郎和满宝也眼巴巴的看着白善。 白善立即点头,“好,那我写一封信给周四哥带回去。” 大吉便退到了后面。 周四郎第二天一大早便出门了,可他速度还是远远比不上唐县令的。 他的信使昨天下午便出发,拿了他的手书快马往京城追去,一路上碰到驿站便换马,在第二天傍晚总算是追上了带着五辆马车的杨县令。 他跑了一天一夜,下马时腿都站不利索了。 万田不敢耽误,连忙叫人把他扶住,将他抬去见杨和书。 杨和书皱着眉,问道:“这是出了什么紧要事,让你这么拼命的跑?” 信使说不出话来,从怀中将信掏出来奉上。 杨和书快速的接过信拆开看,他一目十行的扫过,然后便看着信发呆。 万田有些忐忑的叫了一声,“少爷?” 杨和书这才咬牙,恨恨地念了一句,“唐知鹤!!!” 万田立即低下头去不敢说话了。 知鹤是唐县令的字,俩人关系好的时候自然是互相称字的,但这样连姓带字的叫,就意味着少爷很生气。 杨和书将唐鹤的信丢到一旁,虽然很生气他的自作主张,但还是压下了脾气道:“伺候笔墨。” 万田立刻退下去准备文房四宝,杨和书思索片刻,对信使道:“信我让他们送回去,这事已经不急了。” 信使便松了一口气,真让他再连夜赶回去,恐怕得要命。 杨和书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唐县令的,还有一封则是给罗江县的手书,上面盖了他的印章。 他将两封信交给万田,道:“你亲自带着人人送回去,先去一趟益州城,再回罗江县。” 他沉吟道:“就算打草惊蛇了,周家无权无势,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只是你要去盯着唐鹤,别让他什么手段都往人身上使。” 他身子微微前倾,低声道:“新麦种是从周家里出的,当时他来的时候,我据实报上去了,谁也不知道他记了多少。” 万田吓了一跳,他一直跟在主子身边,自然知道少爷说的“他”是谁,他咽了咽口水,连忙应下。 杨和书这才坐直了身体,道:“你不必进京去了,就留在罗江县帮一帮唐鹤吧。” 破案这样的事自然是用不到万田的,他留下多半还是盯着唐鹤,让他不要把罗江县搅得太乱。 当然,万田也没这样的本事,他能做的不过是在唐大人跟前多晃几圈,让他忌惮他家少爷,不要太过分。 万田领了命令,点了两个人后便骑着快马往回走,虽然少爷说了不急,但他还是跑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黑的看不见路了才停下露宿。 而此时,老周家一家子大人正围着火炉沉默的发愁。 从周四郎到家开始,他们家的气氛便有些凝重,老周头叹了一口气,钱氏看了他一眼,对周大郎道:“你和二郎去一趟癞子家,把他带过来吧。” “那村长那里要不要说一声?” ※※※※※※※※※※※※※※※※※※※※ 作家的话 下一章更新时间是八点左右 ☆.第七百八十章 癞头 钱氏沉吟了一下后摇头道:“先把癞头叫过来,因为这件事已经找了村长好多次了。” 人情这东西越用越薄,所以能不用的时候还是不要用。 周大郎应了一声,和周二郎一起出门,摸黑往癞头家去。 癞头家才吃完饭,哪怕是在正月里没什么忙的,他们家也依然吃得很晚,因为癞头爹娘要带着孙子上山打柴,挑到县城一担柴能换一些钱,回来的晚,吃的也就晚。 癞头一吃饱就把碗筷丢下,转身就要回屋去,周大郎和周二郎都不用敲门,因为他们家根本就没大门,直接走进院子里冲要回屋的癞子道:“癞子,你出来一下。” 癞子看到老周家的人就有些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惊胆战的问,“干,干嘛?” 癞子爹连忙起身道:“大郎和二郎来了,要不要进屋吃点儿?” 周大郎和他平辈,但年纪却比他小,连忙笑道:“不用,大哥吃吧,我们在家里都吃过了,我找癞头有点儿事问。” “什么事啊,是不是这小子祸祸你家东西了?一会儿我揍他。” “不是,”周大郎有些为难,周二郎接口道:“是我娘让我们来问的,癞头,你家村口那块地要不要腾出来种姜块?要是种,回头我家给你留些姜块。” 癞头娘立即接口道:“要的,要的,就是太麻烦婶子了,还劳烦她惦记我们。” 周大郎笑道:“应该的。” “就是嫂子也知道,我娘那人就爱唠叨,村长前段时间也说,癞头总这么往外花钱也不行,所以我娘找癞头过去说说话。” 癞头爹娘没怀疑,村长因为癞头赌钱的事没少找上门来劝说,而钱氏也的确是村里出了名的热心人,谁家里有点儿什么事她都喜欢帮忙,于是没再拦着。 周大郎和周二郎就上前一左一右的拉住癞头,“走吧,我娘正在家里等着你呢。” 癞头总觉得心头有点儿发凉,挣扎着不肯跟他们走。 癞头爹娘见了还帮着劝,“你就跟你两个叔过去听一听吧,长辈们都是为了你好……” 于是癞头就被拉到了老周家。 老周家在家的五兄弟齐刷刷的看着癞头,老周头和钱氏坐在正中的两边椅子上,小钱氏在县城做生意,并不知道家里的事,所以现在老周家的儿媳妇都由冯氏带着远远的坐在院子里,正把着院门。 癞头觉得,他简直进了比县衙大牢还恐怖的地方,两股有些战战。 周二郎转身把堂屋的门给关上了,还给冯氏使了一个眼色。 冯氏就对一头雾水的方氏和陆氏道:“你们回屋去看孩子吧,我和你们三嫂在这儿做做针线。” 方氏看了眼昏暗的天色,默默的起身。 陆氏进门比方氏还晚些,更不知道家里的事了,于是回小院的时候忍不住拉住方氏问,“四嫂,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方氏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估摸着是家里的一些旧事,等老五回去了你可以问一问老五。” 陆氏没再问。 屋里,大家团团围住癞头,周二郎一巴掌拍在癞头的肩膀上,明明没怎么用力,癞头却脚一软,直接坐倒在地。 众人:…… 周二郎无言的伸手拉住他,问道:“癞头,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癞头连连摇头。 “你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周二郎问道:“你混迹赌场,平常也没少骗人坑人,怎么这几日见了我们家人就跟老鼠见了狗似的到处躲?” 周大郎忍不住咳嗽一声,横了周二郎一眼,说谁是狗呢? 他上前一步,把癞头拉起来按坐在椅子上,沉着脸道:“癞头,事儿我们也都知道了,这都是自己人,你也没必要瞒着我们,趁早跟我们说了,我们还能想办法解决。” 这能有什么办法? 癞头沉默着没说话。 钱氏一直盯着癞头看,见状道:“癞头,说起来这事就该我们家解决的,以前是没办法,但现在老四在外头做生意也认识了些能耐人,你要是早些跟我们说了,我们也能想办法解决,不然等外头的人找上门来……” 癞头打了一个寒颤,连忙道:“叔婆,这事可跟我没关系,当年小叔公下葬我就跟着抬了一下棺材而已,是你们家不许我们往外说,我们才不说的。” 钱氏绷紧了脊背,问道:“你都跟官老爷说什么了?” “我,我什么都没说,”癞头道:“杨大人还打我板子,夹我手指头了,但我啥都没说,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我,我敢往外说吗?” 钱氏就松了一口气,问道:“那杨大人有没有说他是打哪儿知道的这件事?” “我也不知道啊,我突然被抓到衙门,一开口就是问小叔公的事,我,我哪敢说呀?” “杨县令怎么问的?” “就问小叔公是不是回来过,对了,杨县令还说有人看到过小叔公回来,问起怎么确定商州死的那个周银就是小叔公……” 钱氏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又问了癞头几句,确定他真的什么都没说后便看了周大郎一眼。 周大郎立即转身拿过一篮子的姜块给他,道:“这是家里埋的姜块,因为是要做种,都选的最好的,埋得好好的,正月一过,天气多少就要回暖了,你拿回家去给你娘,记得用草木灰混着沙土埋住,等把村口的那块地整出来就下种。” 癞头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还真是为了种姜的事找他? 钱氏看着他叹气,“大利呀,你家大牛年纪也不小了,你真打算一辈子混在赌场里过日子?这种姜虽然比不上种地,可好歹是个进项,现在我家老四又找了益州城的主顾,你们种出来的姜,就算在县城卖不出去,便宜些给老四带到益州城去,一斤也能赚个十几文,村口那三分多的地,用心些,攒个几年就可以给大牛说门亲事了。” 癞头听着心中触动,接过篮子应了一声,已经很多年没人叫过他的名字了,都是叫他癞头癞头,他自己都快要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十点左右 ☆.第七百八十一章 本性难移(给书友“锦衣卫:蓉蓉”的打赏加更5) 他拿着篮子和钱往家里走去,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的过日子,可两家就这么几百步的距离,走着走着,癞头摸着钱的手就越来越热,本来想交给父母的钱下意识的往怀里一拢。 他觉得今天的运气是近年来最好的,毕竟平白多了一篮子姜不说,还多了十文钱,说不定他真的能时来运转,就赢了呢? 癞头快步往家里去,将手中的篮子交给父母,然后回屋去摸了最后一把钱,便拢了衣服往外走。 癞头爹看见,忍不住问了一声,“你这是干嘛去?” “出去走走,晚上不回来了。” 癞头爹闻言脸色有些难看,通常他这么说的时候就是去赌钱的,他连忙追出去,却只看得见癞头的背影了,他气得一跺脚,又是一个晚上没睡着觉。 癞头一走,周家人便又聚在一起继续开会,并不知道癞头从他们这儿出去后转身就赌钱去了。 老周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当年小弟回来的情景,皱着眉道:“他回来的时候兴高采烈的,在路上碰见熟人打个招呼也是可能的。” 钱氏却道:“他一走六七年,人都变了样儿,就是见着了也认不出,前儿我们家给他办丧事的时候,认识的亲朋基本上都上门了,也从没听人提起过那年有人见过他。” “而且十多年前的事了,就算碰到也早忘了,怎么会这会儿提起?”钱氏道:“杨县令说那话,恐怕是唬癞头的。” 周四郎左右看了看,问:“那杨县令是打哪儿知道小叔的?” 钱氏叹气道:“事情恐怕出在丧报上。” 她怀疑道:“你们说,是不是死在商州的那个叫周银的家人找到了,所以……” 老周头就懊恼的按头道:“当时光想着给他名正言顺的下葬了。” “怕什么?”钱氏横了他一眼道:“真是因为这个我们倒不怕了,官衙找上门来,我们只管说什么都不知道,衙门说了那是我们家周银,我们自然就认下了。” 周大郎道:“癞头太慌张了,杨大人那么聪明,会不会看出什么来?” 钱氏便咬了咬牙道:“只要没人供出来,那他们就没证据,也就是猜测而已,拿我们没什么办法的。” 周五郎问道:“娘,你就这么相信癞头啊,万一他说了呢?” “他要是说了,我们现在还能坐在家里吗?”周四郎横了他一眼道:“癞头肯定没说,既然他被揍了都没招供,以后应该也不会,而且这会子杨县令也不在县里。” 老周头问:“他去哪儿了?” “满宝说杨县令要成亲了,得回京城去,这会儿估计在路上呢。” 老周家人就齐齐松了一口气,人不在县里,那暂时就不用着急了,他们也可以缓一缓,想一想杨县令要是找上门来问他们要怎么回答。 老周家松懈下来,钱氏就和周四郎道:“你明天还是去益州城陪着满宝吧,要看紧了她,别叫她被杨县令给骗了去。” 周四郎:“娘,满宝什么都不知道,杨大人能骗她什么?” 钱氏一想也是,但还是道:“你还是看着满宝些,让她离杨大人,还有那个唐大人远一些。” 周四郎苦着脸应下,觉得这个任务很艰巨。 商量妥当,大家各回各屋,各自安抚自己的媳妇去了,周四郎应付方氏是得心应手,周五郎却有些手忙脚乱。 小叔离开的时候他年纪还很小,根本不怎么记得住他,他之所以知道自己有一个小叔,是因为父母兄长们时常在他和老六耳边念叨。 说他们小时候之所以能活下来,全靠小叔从外头搬回来一袋麦子。 所以他一直知道自己有个小叔,而十二年前,小叔带着妻小衣锦还乡,给他们带回来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好看的布料做衣裳,所以他很喜欢小叔,才真正的记下他。 而从那时候家里不再提起小叔,他记忆里小叔的事那都是更小的时候家里人说的,媳妇问他,小叔的事儿不能说,其他的事他又找不出借口来,他就只能沉默以对了。 气得陆芝挠了他几下,这才算出气了。 钱氏可不管儿子们屋里的事儿,她在他们面前说得笃定,但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 一回到屋里,钱氏便捻了三炷香,点燃后恭恭敬敬的跪在天尊画像前磕头上香,只希望天尊老爷保佑,保佑这次也是有惊无险。 老周头坐在一旁叹气,“这都是过去十二年了,满宝眼瞅着就要长大嫁人了,怎么这事还能被人翻出来呢?” 钱氏抬头看着天尊画像,半响才问道:“你信衙门的话吗?” “什么?”老周头一时没转过弯来。 “你信十二年前那些官爷说的话吗?老二是山匪盗贼。” “我不信,”老周头道:“山匪盗贼还能娶秀才家的千金小姐?” “……”钱氏道:“我相信老二的人品,他不是那样的人。” “就是,我兄弟我还能不知道吗?他只会帮人,可不会这样害人。” “所以你说,说出去了,官衙能不能还老二一个公道?”钱氏道:“还有当年害死老二和二弟妹的人,总要让他们泉下闭眼吧?” 老周头一怔,忍不住低声叫道:“你疯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可怎么查?而当年认定周银是盗贼的官差可是盖了文书的,他们当官的肯定更信当官的。” “可杨县令看着还好,而且他和我们家满宝还是朋友呢。” 老周头就沉默着不说话。 他不说话,钱氏自己反倒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算了,拖家带口的,而且咱背后还有整个七里村的人呢,杨县令真能帮老二洗刷冤屈也就算了,若是不能……” 那整个七里村都要被她拖下水了,就算钱氏心里再不甘心,也不能这么自信。 整个村子这么多年呢,为了他们家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没道理最后还受她的牵连。 钱氏按下这个妄想,再次看向天尊老爷,磕下头念念有词,“还请天尊老爷保佑,此次杨县令也什么都查不出来。” ※※※※※※※※※※※※※※※※※※※※ 作家的话 晚安,明天我们继续加更呀 ☆.第七百八十二章 朋友 这个愿望天尊老爷很容易就帮她实现了,因为远在上京路上的杨县令就是有心,也无力查出什么来。 但收到杨县令手信的唐县令却收拾了一下东西,跑去找明刺史聊了一下天,然后便得了一个去罗江县公干的借口。 临走前,唐县令想了想,决定去见一见满宝,于是特意推迟了启程的时间,等在药铺门口前,远远的,满宝背着她的小背篓才到路口,唐县令便下了车,远远的和她招手。 周四郎昨天便回到家了,满宝知道家里一切都好,这会儿看到唐县令便屁颠屁颠的跑上去,仰头看着他问,“唐大人,你找我有事?该不会又要问我爹和我小叔吧?” 唐县令看着满宝笑,“满宝,在你心里,你父亲和小叔是什么样的人?” 满宝想了想道:“我没见过我小叔,但听我父母兄长和村里人提及的来看,我小叔是个重义气的好人。” “那你父亲呢?” 满宝道:“我父亲胆子小,心地善良,又慈爱护家,更是个好人了。” 唐县令看着满宝,确定她没有说谎,但他同样确定杨和书口供中的癞头说谎了,于是他叹气道:“满宝,人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尤其是人心,他在你这里慈爱善良,但在别处却不一定,你有想过你父亲是坏人吗?” 满宝摇头,肯定的道:“我爹不会是坏人的,唐大人,我们是朋友吗?” 唐县令迟疑了一下,既怕满宝此时与他讲人情,又怕她什么都不提,但最后他还是点了一下头道:“自然。” “那你告诉我,我爹犯什么事了?”满宝肯定道:“我爹最近都没出门,我四哥都回家问过了,我爹连村口都没出过,就算癞头说了什么也是不可信的,他是赌徒呀,赌徒的话能信吗?” 唐县令就看着她的脖子问,“你身上有一个长命锁?” 满宝一愣,然后点头。 唐县令问:“能给我看一看吗?” 满宝隐约猜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长命锁取出来,解下给他看。 杨和书已经将长命锁的样式附在信上给他送来,但唐县令还是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个长命锁,果然如杨和书所言,这不是一般的银匠能做得出来的。 一低头,对上满宝目光闪闪的眼睛,唐县令沉吟了一下问,“这锁你是什么得的?” 满宝道:“我从小戴着的。” 唐县令便将长命锁还给她,道:“满宝,这个锁不是你家买得起的,尤其是十一二年前的周家。念在朋友的份上,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 唐县令知道满宝和白善聪慧,因此很少将他们当孩子看,多数时候是当平辈相交。 他没有周家和白家那小心翼翼的心思,觉得这种事不该涉及孩子,所以他愿意告诉满宝,同时也希望她能够做一做周金的工作。 他是不信任周金的,但周满的人品还是可以信一信的,他不觉得周满在知道自己父亲作恶的情况下还会无底线的包庇对方。 唐县令上车,低声与随从道:“走吧。” 他没有告诉满宝,他要去罗江县公干,满宝自然也不会猜到,她愣愣的看着唐县令的马车走远,直到看不见了才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命锁。 这是她打小就戴在脖子上的,爹娘都说是他们特意给她打的,就是因为她身体不好,这是他们希望她长命百岁特意求的,所以一定不能摘下来,更不能丢了。 她小时候还嫌它太重偷偷解下来塞到枕头底下,还被母亲念叨过好几次呢。 满宝将手中的长命锁翻来覆去的看,也没看出这个长命锁和别的有什么不一样,最多是上面的银纹更别致好看而已…… 银纹…… 满宝心中一动,盯着手中的长命锁仔细的看了看。 小古见满宝一直站在门前不进来,便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见她怔怔的发呆,便叫了她两声,见她应都不应一声,便跑去后院找纪大夫,“纪大夫,您快出去看看吧,满宝和唐县令说着话就变傻了。” 纪大夫便放下手中的药杵出去看,满宝已经把长命锁重新戴了回去,见到纪大夫便抬手恹恹的打了一个招呼。 纪大夫笑问,“这是怎么了?” 满宝想了想,把背篓里的笔墨纸砚取出来,当下将刚才记下的长命锁的银纹画下来,问道:“纪大夫,你见过这样的长命锁的银纹吗?” 纪大夫看了一眼后笑道:“看着挺好看的,你要打长命锁吗?那得找家好的银楼,这银纹看着别致,恐怕不好打。” 满宝这才想起,既然是银纹,自然得问银匠才对,看病找大夫,读书找先生,要问长命锁,自然得问银匠。 满宝就将纸揉了丢掉,趁着还没病人来,满宝趴在桌子上仔细的将自己的长命锁样式整个画了下来。 等中午看完病,满宝便早早的背着背篓去找银楼。 满宝拿着样式找银楼的掌柜,掌柜的看了一眼后笑道:“这是双寿长命锁,虽不好打,我们银楼却也有大匠可以打出来的,小娘子若要,可以在我们店里订做一个,就是工钱会高些。” “高多少?” 掌柜的道:“看您要多好的,少则七八两,多则二三十两吧。” 一个长命锁所用的银,小的不足一两,大的也不过二三两左右,结果光工钱就要这么多? 满宝想了想,从衣服里将她的长命锁拿出来给掌柜看,问道:“那若是打成这样的呢?” 掌柜的接过长命锁看了看,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满宝,然后双手将长命锁还回去,笑道:“小姐既然能买到夏大匠打的长命锁,那怎么不再去买一个?这样的长命锁,我们的银匠可不好打出来。” 满宝道:“我看着倒和别的长命锁没多大区别,我以为你们也可以打的。” 掌柜的笑了笑,想了一下后取了一个他们的长命锁过来,外表看着和满宝的一般大小,他将那个长命锁放在满宝的手心上,笑问:“小姐可以感受一下,怎样,它们不一样吧?” 满宝仔细感受了一下,掂了掂后道:“我的似乎是比较重?” ☆.第七百八十三章 长命锁里 掌柜的笑道:“不止,这长命锁可不止在于刻银纹,还在于打造,这里头涉及的工艺就多了。小姐手中的这个长命锁算是上上品了,从选银开始便是最好的。” 银,也是分等级的,不同的银打出来的银锁自然也不一样。 相比选的银,造银的工艺,长命锁上的银纹只排在末处,但便是末处的手艺,在银匠中也是上等的好手艺了。 而能有这样手艺的人,全大晋都数得着。 外人或许不知道是谁,但他们做这行的,一看就知道这是商州夏大匠的手艺。 外行看热闹,只会看长命锁上的银纹,但他们内行看的却是打造银锁的手艺,这才是基础,只有银锁造得好,往上刻银纹时才不会凝滞,更不会坏了银锁。 满宝问:“夏大匠这么厉害,要买他打的长命锁很贵吧?” 掌柜的笑道:“那得看是怎么买,若是店里做好了摆出来的,也贵不到哪儿去,但像小姐这样专门定做的,且不说没有个百八十两定不成,恐怕人情上也很难请得动夏大匠。” 满宝好奇的问起来,“怎么看得出我这是定做的?” 掌柜的怀疑的看了满宝一眼,他是认得满宝的,毕竟济世堂就在斜对面,而且当初季小公子的事闹得不小,作为益州城有钱有势东家的大掌柜,他想不知道满宝都难。 也因此他这会子才这么细细的和她解释,但这会儿见她一无所知的样子,掌柜的忍不住迟疑,难道这长命锁不是她的? 也是,哪个有钱有势家的小姐会出来学医术给人看病? 每日出入还多是自己走着上下。 虽然心有疑虑,但掌柜的还是道:“在这锁内刻着两个字呢。” 他刚才仔细看时便看出来了,这会儿便把锁翻来,对着阳光让满宝看里面,“喏,锁内一上一下刻着两个小字,一个‘周’,一个‘夏’,是小姐父母的姓氏吧?” 满宝愣愣的,她眯着眼睛透过那个小孔往里看,快看成斗鸡眼了也没看出里面有什么字。 见满宝揉着眼睛,掌柜的便笑道:“字有点儿小,这孔也有些小,小姐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满宝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放弃了,收了长命锁和掌柜的道谢,然后告辞离开了。 满宝回到家里,庄先生正在书房里等她,“怎么今天回来晚了许多?” “路上和人说了几句话。”满宝心里有事,却没有告诉先生,而是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拿了课本出来。 庄先生看了她一眼,也翻开了课本,“那我们来上课吧。” 满宝下午上了两堂课便下学了,她将做好的笔记收起来,起身恭敬的和先生行礼。 庄先生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她,点头道:“你去吧。” 满宝便退步出了书房,她站在大门前想了想,对在门外等她的大吉道:“我今天不去藏书楼了,你让善宝自己去吧。” 说罢,满宝转身回房,把长命锁拿了出来。 她对着光线又看了看,发现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但透过小孔,的确可以看到里面是刻了东西的,只朦朦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出来。 满宝转了转发酸的脖子,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手心里的长命锁发呆,半响,她还是忍不住求助科科,“科科,你能让我看见里面的字吗?” 科科:“可以,宿主可以在商城里购买放大镜,也可以支付积分由我扫描后供宿主观看。” “那你扫描吧。” 这还是满宝第一次没问积分,直接就和科科下单。 科科沉默的帮她扫描过后将影像投在她面前,满宝便看到了长命锁内的构造。 这才发现,里面上下两片锁上不仅对称刻着“周”“夏”两个字,还有对称的两朵长寿菊,若不是科科,恐怕没人看得出来里面还刻着这东西。 满宝愣愣的摩挲着长命锁,老半天后才把长命锁戴回脖子上,她心里突然有些酸涩,还没怎么着呢,眼泪就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满宝便坐在窗边默默地抹眼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伤心,但就是很伤心。 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唐县令其他的话或许不对,但有一句话却说得很对,她家里没这么多钱给她打这样的长命锁。 哪怕在四哥赌钱前他们家不差钱,但也绝对打不起这样的长命锁。 白善在书院里等不到满宝,跑出大门一看,大吉等在了门外,他拎着书篮跑过去问,“满宝呢?” 大吉道:“满小姐脸色有些不太好,所以没来,让少爷自己去看书。” 白善就把书篮放到车上,跳上车道:“不去了,回家吧,她是生病了吗?” 大吉道:“看着不像,倒像是心情不好。” 白善左右看了看,问道:“白二呢?” “堂少爷说他和同窗们去栖霞山玩儿,稍晚些会自己回去的。” 白善道:“再有三个来月府学就要考试了,他还有心情去玩儿?” “要小的去找他回来吗?” “算了,”白善急着回家,决定今天就先放过他,道:“先回家去吧。” 白善跳下马车,先跑到书房里和庄先生请安,这才跑去找满宝,他一溜烟的从窗口那里跑过去,然后又倒退着回来,凑到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的窗边。 他拉开窗,探头进去,正看见满宝低头抹眼泪。 白善一愣,呆了半响才问道:“满宝,你怎么了?” 满宝正哭得专心,突然听见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下就抬起头来。 白善看到她眼睛红肿,连鼻头都是肿的,连忙跑到前面,都不敲门,直接推开门就跑进去。 他生气的问道:“谁欺负你了?” 满宝用手背将脸上的眼泪抹掉,哑着声音道:“没谁欺负我。” “那你哭什么?”白善弯下腰探头去看她的脸,点了点脸上的一点泪珠道:“你看,眼睛都肿了,难道是你治的病人不好了?或是先生布置的课业你一点儿也不会做?” 满宝道:“我才不会因为课业哭鼻子呢。” 她转了一个身,背对着白善,就见她的窗口被打得大开,正对着院子,大吉正站在院子里好奇的往这儿看。 她便起身啪的一下把窗关上了。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六点 ☆.第七百八十四章 怀疑 大吉:……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清,男女七岁不同席……算了,反正他们也没遵守过。 大吉就当看不见,转身去喂马去了。 白善不知从哪儿找了一块帕子来给满宝,问道:“要不要给你打水洗脸?” 满宝也觉着哭的样子很丑,于是点头。 白善就跑出去给她打了一盆温水来,看着她洗了脸才拖了一张椅子坐在她对面,问道:“你怎么了?” 满宝转过身去不理他。 白善就坐在一旁等她,既不走,也不追问。 满宝静了静后将长命锁从衣领里拉出来,把今天从见到唐县令开始,到她刚才看到的字都说了一遍。 白善转了一圈她脖子上的长命锁,干脆伸手道:“解下来我看看。” 满宝解下来给他看。 白善上下看了看,也对着光线仔细的看了一下里面,发现里面的确刻着什么,但以他的眼力根本看不清。 白善想了想,点了蜡烛去看,他费劲儿的看了半天,总算是隐约看到了一个“周”字,他闭了闭酸涩的眼睛,翻了一面继续去看,许久才看到一个字,但很模糊,黑成一团,根本认不出什么字,但他可以肯定,一定不是“周”字。 白善放下长命锁,看向满宝,纠结道:“所以这你娘姓夏?可你娘很疼你啊。” 不像是不是亲生的,而且白善虽然见得少,将心比心,也不觉得大妇会对小妾生的孩子有多好。 白善想到这里一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爹纳得起妾室?” 满宝:…… 她气得顺手抄过床上的枕头就拍了他一下,“你怎么这么笨,我家买得起这么好的长命锁吗?所以这肯定不是我爹给我的,我,我有可能就不是我爹生的。” “但里面还有一个‘周’字呀。” 满宝这才想起这一点,她刚才光顾着伤心去了,她眨眨眼,问道:“那我爹也姓周?” 白善:“你怎么就确定你不是亲生的?万一这长命锁是你爹娘在路上捡到给你戴的呢?” 满宝想了想,摇头,道:“要是捡的,我娘才不会给我戴在脖子上呢,肯定早早就卖了换钱。就算留着,当初我四哥赌输了钱,家里拿不出多余的钱来,我说要拿长命锁去抵,我娘都没答应。” 满宝摩挲着长命锁道:“我更小的时候,每天晚上临睡前,娘都会摸一下我脖子上的长命锁,有一次我嫌它重,把它摘了随手放在一旁,然后找不着了,急得我娘打了我屁股,那是我记忆里第一次被打。” “还有,”满宝悄悄的看了一眼外面,这才小声和白善道:“从小哥哥们就说我特别聪明,像我爹,可是……” 满宝话没说完,白善也明白了。 因为老周头实在称不上聪明。 满宝道:“我一直觉着我是像我娘,但我哥哥们总是说我像爹……” 以前满宝不会把这种话放在心上,因为她觉得,像娘和像爹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这会儿子再想,那区别可就太大了。 因为她爹是一定不聪明的,那大哥他们为什么还那么坚持她像她爹呢? 满宝眼泪簌簌而落,哭鼻子道:“我竟然不是我爹的闺女……” 白善也懵了,第一次见她哭得这样伤心,只能将手中的帕子再塞回去给她。 满宝抹着眼泪哭得不能自抑,白善只能在一旁笨拙的安慰道:“或许是你想多了,你爹娘还是你爹娘呢?” “那你说,我这长命锁哪来的,总不能真是我爹从什么地方抢来的吧?把抢来的长命锁给自个的闺女戴,我爹这心是有多大呀?” 白善也点头,“而且你爹也没那个胆子。” “就是呀,我爹胆子一向小的。” 白善就看向外面,他听到了周四郎和周立君回来的动静了,他压低了声音问,“要不要问一下你四哥?” 满宝想了想后摇头,“我四哥一定不会告诉我的。” “我们让大吉吓唬他。” “我四哥的手才好呢,还是不要吓他了,”满宝失落的道:“而且我觉得,就算你吓唬他,他也不会说的。” 满宝道:“我那么聪明,家里都能瞒我这么久,怎么可能我一问就告诉我?” 白善都替她发愁了,问道:“那怎么办?” 满宝强打起精神来道:“现在先别管我是不是我爹娘生的,还是唐县令他们要查的案子要紧,也不知道我爹跟什么案子有关,我问唐县令,他根本就不告诉我。” 白善起身道:“这个可以问周四哥,他要是肯说,我们自己拼凑着,说不定能猜出你的身世来。” 满宝眼睛微亮,点头道:“我也是如此想的,但这话怎么问?总不能把唐县令和我说的话再原封不动的告诉四哥吧?” 白善转了转眼珠子道:“别急,我去说,你等着。” 满宝看了看白善,点头。 白善见她情绪稳定了,便笑道:“好了吧?你四哥和侄女回来了,先把脸上的泪洗一洗吧,别让他们看出来。” 满宝点头,才起身,周立君就推了门进来,听到隔间里有说话声,便探头进来看,看到白善竟然在小姑的内室,愣了一下。 再看小姑眼睛红肿,周立君立即绕过屏风上前,“小姑,善少爷,你们又打架了?” 白善:“……没有。” 周立君不信,“那小姑怎么哭了?” 满宝看着白善。 白善:“……算了,你说是就是吧。” 周立君立刻就道:“善少爷,你们都大了,怎么还能打架呢?而且你是男孩子,力气大,你看都把我小姑打哭了。” 白善张了张嘴想辩驳,想到了什么又停住了,他低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满宝。 满宝坐在椅子上心虚的晃了晃腿,等周立君念叨了好几句,她才道:“我们没打架,最多是吵架了。” 白善敷衍的点头“嗯”了一声,问道:“周四哥呢?” “外面。” 白善便往外走,“我去找周四哥说话。” 周立君愣愣的看着他跑远,扭头和满宝道:“真是怪,他把小姑你惹哭了,不躲着四叔走,怎么还上赶着?” 满宝看着窗户没说话。 周立君觉着今天的小姑特别安静,忍不住又上前两步,柔声问:“小姑,你怎么了?”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九点左右 ☆.第七百八十五章 吓唬(给书友“锦衣卫:蓉蓉”的打赏加更6) 满宝看了一眼周立君,问道:“二丫,我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吗?” 因为周立君的坚持,满宝很少再叫她二丫了,这会叫,周立君便觉得小姑的心情不是很好,她走到她旁边坐下,道:“一些事还记得,一些不记得了,怎么了?” “我刚出生那会儿的事你记得吗?” 二丫努力的在脑子里想了想,没想起什么来,摇头。 她记事没有小姑早,如今能想起来的事多是五六岁那时候的事,且还零零散散,多数事不记得了。 满宝便垮下肩膀道:“没事了,我有些困了。” 周立君一脸迷茫,但还是起身道:“那小姑你躺一躺,我去厨房帮忙,一会儿吃饭了叫你。” 满宝点头。 周立君跑到院子里想找白善问一问他是怎么欺负小姑的,结果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她便只能气鼓鼓的去厨房里帮忙。 而白善此时正拉着周四郎躲在他的房间里说悄悄话,门窗紧闭,再压低了声音,外面的人根本就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白善悄悄的和周四郎道:“……如今连唐县令都惊动了,两位县令要一起办案呢,我和满宝想着凭我们的交情总能打探到一点儿消息,谁知道两位大人都瞒着我们,不乐意和我们说,到现在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白善道:“满宝因为担心家里,所以下午还哭了一场,周四哥,你知不知道唐县令他们在查什么案子?跟你们家有没有关系?” 周四郎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快,他昨天刚回来,今天就得到这样的坏消息,他脸色有些发白,否定道:“跟我们家没关系。” 气氛一时凝滞,周四郎或许也是察觉到不好,连忙道:“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他试探性的将当初周银的丧报提了一下,道:“当初小叔的丧报送来我们也没仔细查,或许那丧报不是我们家的?” 白善心中微动,问道:“如果那丧报不是周小叔的,那周小叔人呢?” 周四郎垂下眼眸道:“这谁知道呢?小叔自离家后就没再回来过,这丧报就是唯一的信息了。” 白善试探性的道:“可我听唐县令的口风,似乎不是因为这事,而是因为钱财什么的……” 白善一边说,一边盯着周四郎的脸色看,见他脸色越发白,还有些慌乱,便顿了一下后道:“周四哥,你也知道,我们家有些当官的亲戚,远的不说,就说隔壁白府。虽然年前我们打过架,但谁小时候没打过架?我们再吵架打架,那也是同族,有事总能帮得上一些忙的。” “周四哥,杨县令虽然回京成亲去了,但唐县令还在这儿呢,这其中要真的有些什么误会,还是应该趁早澄清得好,要不这样,你告诉我,我让我祖母出面,亲自请我堂伯他们去和唐大人谈一谈怎么样?” 周四郎没说话。 白善便叹气道:“周四哥,这种事宜早不宜迟,不然真的查出什么来,就算唐大人和杨大人是我们的朋友,他们也堵不住底下这么多官吏的嘴巴呀?” 周四郎攥紧了衣角,心中天人打架,分不出胜负来,因此他紧抿住嘴角什么都没说。 白善盯着他看了半响,最后叹息一声,没有打搅他,起身开门出去。 一出门才发现大吉站在不远处,他没往心里去,而是跑到对面去敲满宝的窗户。 周四郎和周立君回家来了,他总算记起男女有别,他们现在年纪都大了,他不好再直接跑到满宝的房间里去了。 满宝开窗。 白善就半个身子探进去,小声的和满宝说悄悄话,“我吓唬了你四哥一下,我觉着这事和一个人有关。” “谁?” “你小叔,”白善道:“唐县令说癞头提起了你小叔的名字,唐县令也问起了你小叔,而刚才我说了唐县令在查一个旧案,你四哥下意识提起的也是你小叔。” “一个名字出现得这么频繁,那他就必定有问题,”白善抬头打量了一下满宝,问道:“你说,你会不会是你小叔的孩子?反正我看着你和周四哥,周六哥他们都还挺像的。对了,还有大头和二头他们,你们的眼睛特别的像。” 满宝精神一振,仔细的思索起来,总算是想到了一点儿不一样,“这两年去扫墓,爹都让我给小叔磕头,但大哥他们从来不跪下磕头,都只弯腰上香。” 俩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心脏剧跳了一下,好似抓到了什么。 白善催促道:“你再仔细想想,从小到大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你要做的,但你大哥和侄子他们却不需要做的,只你是特别的?” “我总有鸡蛋吃,他们没有。” 白善:“那是因为他们疼你,还有呢?” 满宝沉默半响后抬头看向白善,盯着他的眼睛道:“还有每年扫墓,我都要给一座坟上一炷香,请他过来吃我家的祭祖的饭菜。” “坟里是谁?” “不知道,我爹说是没主的坟墓,很久以前就在了,只是就在我家左近,也是一种缘分,既然他们来扫墓了,那就顺手帮他铲一铲坟头的草,上一炷香,再请过来和祖父母们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也是好的。” 白善:“……还有这种说法?” 满宝道:“我家人都热情好客。” 也是因为打小就接受这样的教育,满宝才那么热情好客,她连去扫墓都要帮隔壁不认识的坟清理一下坟头草,上炷香,请过来和家里的祖宗一起吃个饭,更别说对人了。 白善沉默了一下后问:“那你没问过村里人那坟墓是谁的吗?” “问过了,都说不知道,”满宝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呗,我为什么要寻根究底呢?” 主要那座坟墓从她还没记事的时候就在那里了,在她心里,那是本来就存在的东西,自然不会想着去寻根究底。 所以问过一次后她就不会再问了。 这会儿一细究,就能想出许多不对的东西。 比如,谁会把坟墓建在他们村? ※※※※※※※※※※※※※※※※※※※※ 作家的话 晚安 ☆.第七百八十六章 劝慰 那自然是只有他们村里的人了,最多隔壁大梨村有可能会埋到这边来,但村里人也不至于不知道,尤其那墓离他们家的坟地还那么近,就在村尾不远处。 平时,村民们连白马关镇谁病故了,谁家的母牛生了两头小牛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人都埋到他们村尾了,他们却还不知道是谁的坟墓? 而且还那么统一,全村都不知道? 俩人看着彼此,心中又多了一个猜测,但这个猜测就让俩人惊悚了。 俩人对视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突然白善的旁边凑过来一个脑袋,正处于内心震惊的俩人一下就面上震惊了,满宝吓得往后一仰,直接从椅子上摔下去…… 白善也吓了一跳,脑袋往上一抬就撞在了窗上,他疼得踉跄了一下,“咚”的一下又和凑过来的脑袋撞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二郎捂着被撞疼的脑袋,气得不轻,“你们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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