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了由济世堂来负责。 不仅如此,唐县令会多给他们一份赈济粮,保证他在养伤的时候不会饿死。 唐县令承诺了这个,病人一家就欢天喜地的抬着病人回去了。 今天是第四天,来的病人就不是很多了,因此满宝他们早早的敲钟回家,等到第五天,来看病的病人就更少了,药房里的药也只剩下一些残渣了,大部分药材都没了。 而这也是没有病人的根本原因。 来看了病,免费的药也没有了。 那还不如不看呢。 满宝他们零零散散的看了几个病人,开了药方,再看着他们从药房那里失落的离开,或者回家去硬熬,或者拿着药方进城找药铺买药。 当然,可能选择前者的更多。 满宝的桌子又搬到了医棚外面,她就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看这一片空荡荡的野地,在前天的时候,这里还站满了人。 高氏和几个还想要扎针的妇人依旧来找满宝复诊,满宝给她们扎了针后便又闲了下来。 她见高氏的症状之前好了许多,但今天又有恶化的趋势,便道:“还是拿着药方去药铺买些药吧,不然你前头的药差不多白吃了。” 高氏垂下眼眸问,“周大夫,我还得吃多久的药?” “再吃十天吧。” 高氏便低着头没说话。 满宝见了叹息,想了想,还是提笔另外写下另一张药方,道:“我给你换一下药,效果没有之前的好,但胜在便宜,你去济世堂抓,一副药也就十文钱左右。” 高氏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 满宝觉得她和自己的母亲很像,她娘以前也是为了家里一直咬牙硬撑着,以至于年纪一上来,整个身子都垮了。 她不希望高氏也这样,因此道:“不论你换不换药,明日你都要去一趟济世堂扎针,这个是不要钱的。” 不吃药,扎针好歹也是有点儿效果的。 高氏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反正她拿着药方走了。 满宝一看,都这会儿了,一个病人都没有,而已经有大夫叫人打扫医棚,决定回家去了。 满宝想了想,便起身看向药房的方向,正好白善拎了书篮过来,看到她还呆着,就问道:“药房都没药了,还不收东西回家吗?” 满宝看了一眼纪大夫的医棚,见他也开始收东西了,便点头道:“好吧。” 白善帮着她把煮好擦干的针都插进针袋里,问道:“你想不想出去吃晚食?” 满宝想也不想便点头,“想呀。” 白善便笑眯了眼,道:“那我们今天便吃去吃晚食吧,累了四五日了,也该犒劳一下自己。” 满宝道:“你请客。” 白善颔首,“行吧,下次让白二请。”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八点左右 ☆.第七百零九章 被打劫 一无所知的白二郎也拎着自己的书篮和庄先生一起出来了,甚至比满宝他们还快的到马车边上。 这会儿他们也才下学没多久,没想到才来这里晃一圈就回去了,特别的轻松。 所以白二郎心情还不错,看到他们三个下来便使劲儿的挥手,叫道:“快点呀,就等你们了。” 好容易能这么早回家,还磨蹭啥? 一行人爬上马车,白善一说要出去吃饭,白二郎就欢呼起来,问道:“去哪儿吃?” 白善算了一下自己的钱,道:“去知味馆吧。” 周立君道:“不知道四叔今天会不会回来,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依照以往的惯例他应该回来的了。” “四哥进城一向晚的,我们先去吃,给他带一份回去,嗯,选一份不一样的,他今天要是没回来,我们可以当宵夜吃。” 其他人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庄先生笑眯眯的听着,摇手道:“宵夜你们自己吃吧,我却是不吃了。” 他们正在长身体,别说宵夜,就是再多吃一顿也是可以的,他却是不行了。 大家一路说得热闹,结果才回到巷子口,大家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马车,大吉眉头一皱,认出了是自家的马,道:“四郎好像回来了。” 满宝立即撩开帘子往外看,果然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马车,那大板车还在马脖子上没卸下来呢。 满宝也觉得很奇怪,跳下车道:“怎么这么快就进城了?” 现在日头渐短,就算他早上出来得再早,路上走得再快,那也不可能这么早就进城吧? 而且他一般回城都是重车回来的。 满宝跳下马车,蹬蹬的跑回家看,周立君立马跟上,白善和白二郎也跟着跳下车,直接跟在她们身后往里跑,车上一下就只剩下庄先生一人了。 大吉见了愣了一下,失笑一声,只能放下车凳,伸手将庄先生扶下车。 满宝跑进院子里,这才发现家里特别的热闹,院子里坐着七八个男人,正坐在一起喝汤,而她四哥则是躺靠在一个椅子里,正口齿含糊的叫他们吃东西。 他一抬起头来,满宝差点没认出他来,鼻青脸肿不说,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一看就是被人给揍了。 周四郎也看到了满宝,本来还笑吟吟的他一下委屈起来,眼睛一下就红了,“满宝——” 满宝跑上去,瞪大了眼睛看他,“四哥,你这是跟人打架了?” 周四郎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道:“我被打劫了,满宝,咱家的麦种,银钱,还有从家里带来的吃食鞋袜衣物全都被抢了。” 满宝连忙去摸他的手脚,“你残了没?哪儿痛或者出血了?你怎么也不去看大夫?” 周四郎扶着腰起身,道:“腰疼,后背疼,手脚都疼,哪儿哪儿都疼,但还能动弹,我身上的钱都被抢光了,看什么大夫啊,你不就是大夫吗?” 满宝就知道他是舍不得看诊的钱,气得不轻,“那万一我回来不及时呢?你没钱,你去济世堂,难道他们能不给你赊账吗?四哥,你以前不这样的!” 周立君也跑了上来,也觉得四叔越来越不靠谱了,“四叔,你以前花钱可是眼睛都不带眨的,现在怎么越来越像爷爷了?” “呸呸呸,我这叫改邪归正,你们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养个媳妇和养孩子要的钱可多了。” 满宝连忙扶着他道:“行了,你先回屋去,我给你检查检查。” 又看向局促的站起来的这七八个人,犹豫着问道:“所以这几位是?” 周四郎立即道:“这是路上碰见的好心人,他们说他们认识你,就把我送回来了。” 白善略觉得不对,问道:“周四哥,你什么时候被打劫的?” 周四郎哭,“昨儿下午啊,离益州城不是很远了,再走一个来时辰就能进城了,现在天黑得快,当时太阳都落到山顶上了,我还想着能不能赶上进城呢,结果就有人从树林里蹦出来,我吓了一跳,生怕撞到人,就拉住了马,结果就跑出来十来好几人,把我从车上拽下来打了一顿,把车上的东西都抢光了。” 周四郎感激的看着站在一旁的汉子道:“我当时被揍得不轻,迷迷糊糊地爬上马车,往前走了一段就不敢走了,躲在林子里,连火都没干生,熬了一夜的冻,第二天一早才赶着马车往益州城赶,但我没吃没喝,身上又都是伤,多亏遇着了陈二哥他们在城外打柴,然后他们就把我送回来了。” 白善眯了眯眼,笑着上前和陈二郎等人道谢,然后对赶进来的大吉道:“他们只抢车上的东西没抢马和车,那应该不是盗匪,而是那附近的乡民,大吉,你现在就去报官,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查出来了。” 大吉应下,扫了陈二郎等人一眼后躬身退下。 庄先生皱了皱眉,吩咐满宝:“快给你四哥看一下,家里的药要是不够,写了方子让二郎去买。” 又吩咐厨娘,“烧些热水,招呼好客人们。” 然后客气的和陈二郎等人告罪,和白善一起进屋帮忙。 满宝将周四郎全身检查了一遍,发现他身上多是挫伤,伤得最重的可能是手臂和头了。 他脑袋上被打了一棒子,肿了老大一块儿,他说头晕眼花,满宝觉得应该是莫老师说的脑震荡。 她生怕他脑子受到伤害,医书上可是有好几个脑子被重伤后一开始可能看不出什么来,但一段时间后却猝死的案例。 所以满宝将他的脑袋放在枕头上,严禁他乱动。 而手臂的伤重是因为手的骨头断了一根。 周四郎一听说手骨断了,立即大叫起来,哭得稀里哗啦的:“竟伤得这么重,那我以后岂不是残废了?” 满宝:“……只是断了一根骨头而已,我刚才摸过了,应该没碎,将骨头一正,板子一打,再敷一些药,过个三两月就好了。” 周四郎流着泪问,“这么简单吗?” 满宝点头,“就是这么简单,手臂上的伤我不担心,我反倒担心你的脑袋,四哥,你看这是几?” “这是二,你四哥只是头晕眼花,脑子没傻,我要是傻了,我觉着我能跟你说那么多话吗?”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九点左右 ☆.第七百一十章 不想去(给陌颜的小公主的加更) 满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容姨烧好了热水,周立君给端进来,虽然是兄妹,但周四郎觉得满宝年纪不小了,所以坚持不让她动他的衣服。 于是满宝退到外面,让白善和庄先生替他擦洗身体,把身上乱糟糟的衣服换下来。 周四郎还想洗一下头发,主要是他头破了,头发沾了不少的血。 满宝哪敢给他乱动,道:“四哥,你可不许乱动,万一你脑子里正在出血,你一乱动,那个血出的就更多了。” 满宝一出门就拉住周立君道:“我给你写个药单,你去济世堂拿药,顺便把纪大夫请来。” 周立君吓了一跳,小声的问道:“小姑,是不是四叔不好了?” “不是,我拿不准四哥的脑袋到底有事还是没事,还是请纪大夫来看一下吧。”她忧愁的仰天长叹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医者不自医呀。” 周立君:“……小姑,你以前给家里人扎针看病的时候可一点儿没手软。” “那是都看得着的毛病,自然可以当机立断,且又不是多难的病症,但四哥这个不一样。总之你先把纪大夫请来吧。” 要是纪大夫也没把握,那就只能花积分请科科扫描了,从刚才开始,科科就在她的脑子里不断闪现一排大字,各自颜色轮番上阵。 上次它扫描过季浩的数据,显然是得了甜头的。 当然,满宝也得到了甜头,扫描过去,她能知道许多她肉眼以及把脉不出来的病症,可同样的,积分也很让她心痛就是了。 科科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道:“你四哥的伤比较少,数据少,如果只扫描基础数据,那只需二十四积分。如果细致一点儿的,可生成图像的那种,需要五十积分。“ 科科顿了顿后道:“我建议宿主选择第二种方案,当然,还有第三种,就是生成影像,比第二种略高八积分,但可以让宿主更生动,形象,具体的看到病患内部的情况。” 满宝:“等一下。” 得等他换好衣服,也等纪大夫来。 白善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好,这才出来道:“周四哥后腰使不上劲儿,那儿没问题吗?” 满宝回忆了一下后摇头,“我没摸出来,应该是被揍疼的。” 周立君也很快回来了,她用篮子装回来一堆药,不过来的是小纪大夫,而不是纪大夫。 小纪大夫道:“我父亲回家休息去了,所以我来看看。” 满宝连忙请他进去看。 小纪大夫又把周四郎摸了一遍,然后道:“我和你的诊断一样,左手臂骨折了,脑子里或许有淤血,开些止血散瘀的药,等过两天他头好一点儿再正骨。” “出血严重吗?” 小纪大夫抬起头看向她,道:“我看不到脑子里的情况,看这块肿了这么一大块,淤血是一定的,就是不知道出血情况怎样,但开止血药总是没错的。” 他道:“就是我父亲来,也是一样的处置方式。我们又不能内视,看不到人体内的情况,只能靠脉象和受伤的情状来猜测。” 满宝点头,表示明白了。 所以还是得扫描。 她让周立君把人送出去,然后思索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影像扫描,反正都要花积分,干脆就要具体一点的算了。 周四郎这才觉着自己的脑袋似乎伤的是比手重,也不心疼手臂骨折的事了,拉着满宝的手问道:“满宝,四哥会变傻吗?” “现在不傻,那就不会傻了。” 周四郎就松了一口气,“不傻就行。” 满宝同情的看着他,人虽然不会傻,却有可能会死,会瞎,会瘫…… 唉,这么残酷的事还是别告诉四哥了。 很快,科科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扫描好了,宿主可以看一下,物超所值的,如果满意,以后再遇上拿不定的病患,记得再找我。” 积分那么难得,满宝才不要动不动就花积分呢。 很快,周四郎的身体筋骨血脉便出现在满宝的脑海中。 人的皮肉被无限削弱,只呈现内部的情况,满宝一眼看到了他左臂断掉的骨头,正如他们诊断的出来那样,只是普通的骨折,骨头没碎,很容易就能接上。 而头部有出血情况。 科科的扫描是并不是静态的,而是动态的,虽然只有短短的十二息,但这十二息的时间是流动的,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脑袋在这十二息里的情况。 里面有一处在缓慢的渗血,血液堆积在里面,若是到达一定的量。 满宝皱了皱眉,意识退出系统,冲外面喊道:“立君,把我的针袋拿来。” 满宝宽慰周四郎,“四哥,我给你扎针,你就放宽心好好的睡一觉吧,我现在的医术可好啦。” 周四郎一听,果然放心了许多,他头晕眼花,也觉得困倦得很,便闭上眼睛道:“那我睡了啊。” 满宝道:“睡吧,睡吧。” 有科科给的扫描数据,满宝扎针便更有把握了。 在他的脑袋上扎了不少的针,确定周四郎呼吸渐渐平缓悠长起来,她便起身去找些药膏。 虽然身上的那些挫伤除了疼外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但她觉得还是给她四哥处理一下,不然明天他得叫得不轻。 等满宝处理好周四郎的伤口出来时,白善他们已经把那七八个人送走了,而大吉也报官回来了。 白善道:“你说巧不巧,那陈二郎就是前儿给我们家送木柴的人,是那高氏的丈夫。” 满宝一怔,“所以四哥才说碰上打柴的他们,倒是有缘。” 白善看了一眼房间,道:“等周四哥醒来你再问他一次吧,我觉得要不是周四哥说他是你哥哥,恐怕他都回不来。” 满宝听出了他的潜台词,微微皱眉。 大吉这才道:“满小姐,已经报官了,官衙说得事主亲自上门具体说一下经过,看能不能记得打劫的人长什么样,身上有上门特征。” 满宝道:“我四哥现在要少动。” 白善道:“不要紧,等明儿周四哥醒了,我来问他,我再去县衙走一趟就是了,正好明儿休沐。” 白二郎道:“明儿不仅休沐,后儿也休沐,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后儿是季家的宴席,我们收了帖子要去的。” 满宝本来还挺期待的,但这会儿就不是很想去了,道:“你们去吧,我要留在家里照顾四哥。” 白善就道:“那我也不去了,让二郎服侍先生去好了。” 见白二郎嘟嘴,便道:“我让大吉送你们去,还把大吉借给你带进去。” 白二郎立即高兴起来,“你说的!” “我说的,大吉,你跟他去,他要是玩儿投壶什么的,帮他,其他的你自己拿主意。” ※※※※※※※※※※※※※※※※※※※※ 作家的话 有的人乔治有了,佩奇也有了,但有的人,还是单身狗 嗯,大家晚安,不论是不是单身狗,国庆快到了,都要快乐呀 ☆.第七百十一章 参考 满宝开了止血散瘀的药,亲自熬了以后把周四郎叫醒,灌了他一碗药后问:“四哥,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周四郎才吃了药,觉得连胃里都泛着苦,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拒绝了吃饭。 满宝也不勉强他,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后让他睡觉去,顺便把他脑袋上的针拨一拨,抽一抽。 第二天一早,满宝又忍痛花了二十四积分扫了周四郎一遍,虽然只是基础数据,但也能看出脑子那里是否还出血。 看到那里只有不散的淤血,而没有再出现流血现象时,满宝松了一口气,余下的就是好好养着了。 容姨特别贴心的给他做了一碗鸡丝粥,知道他爱吃肉,撕了一大碗的鸡丝丢下去,然后一半的鸡丝都盛在了他碗里,其他人也才分到一小碗鸡丝粥。 周四郎一边吃一边感激,“容姨,下次有什么事你叫我,我一定给你办成!” “你只要快点好起来,帮我把东西送回去给我当家的和儿子就行,”容姨叹气,“你这一伤,没有三两月都不能成行,我才给我当家的和儿子做了一套冬衣,想着你下次回去的时候能帮我带回去呢。” 周四郎:“你放心容姨,我很快就好了。” “满小姐都说了,你至少得休息两个月呢,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骨头都断了,两个月都算是轻的了。” 周四郎也忧伤,纠结道:“完了,才答应唐县令的事,还签了合约呢,这可怎么办啊。” 正说着,唐县令来了。 满宝一行人正在吃早饭,唐县令突然到访,就是庄先生也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道:“唐县令要不要坐下来吃一些?” 正要拒绝的唐县令便闻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已经吃过早食的肚子突然有些饿了。 于是他笑着点头。 坐在桌子边上的满宝四个立即起身给他腾了一个位置。 唐县令坐下,正好在庄先生下首,满宝的上首。 周立君已经放下碗筷去厨房帮他打粥,他便顺口一问,“听闻你四哥被打劫,还受了重伤?” 满宝立即点头,将她四哥身上的伤说了一遍,着重点了一下脑袋上的伤,道:“这手臂折了没事,反正能接上,最多痛三两个月,可这脑袋里出血,又是在路上,晕乎乎的,什么时候晕死过去都不知道,他们这简直是要图财害命!” 唐县令皱眉,问道:“车上的麦种全被抢了?” 满宝点头,“没错,不仅麦种,家里给我们带的东西也都被抢了。” “马呢?” “马和车倒是好好的。” 唐县令垂眸道:“那就不是盗匪,也不是流匪所为,不然他们不会不要马。” 一匹马的价值可比车上的那些麦种值钱多了,可如果不是盗匪,也不是流动的人口,抢了马根本藏不住。 养牛都要和官衙报备,更别说养马了。 马可是战备物资,若遇战事,官衙还可能要强征马匹的。所以朝廷对马的控制很严格,加上养一匹马可比养一个成人花费还要大。 所以一般人家根本养不起马。 正常途径的马匹流通都受朝廷控制,他们不抢马,显然是不能处理。 唐县令瞬间便知道往哪儿查了。 正好周立君端了粥上来。 唐县令便道:“你四哥现在是醒着的吧?” “嗯,也正吃东西呢。” 唐县令就放心了,笑道:“那用完了早食我去问他一些话。” 无非是问他在哪个路段被抢,一共有多少人,抢劫的人穿什么衣服,什么鞋子,身高几何,可记得人长什么样儿。 周四郎虽然头疼,但还是仔细的回想起来,其实他还是记得一两个人的模样的。 当时事情发生的虽然急,但从七里村到益州城的这条路他走了这么多回,突然蹦出来的人虽然吓了他一跳,但还不至于让他惊慌失措,所以他当时是看清楚了突然冒出来挡路的那个人的。 车停住以后才开始混乱起来,林子两边突然冲出十几个人来,其中有一个伸手把他拽了下来。 那个人他没记住,但随后一脚踹在他腰上,他气得拽住他压在身下打的那个人他记住了。 周四郎眼睛一亮,连忙道:“对,我狠狠地揍了其中一人两拳,在他脸上留伤了,大人,你只要找到脸上受伤的人,肯定就能找到他们。” 唐县令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能记着这二人的相貌,我让画师来一趟,你配合他画出样子来。” 白善立即道:“我来!” 满宝也立即点头,眼睛发亮的道:“善宝画画可好了。” 唐县令有了些兴趣,笑道:“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的看一看了。” 满宝跑去帮他把笔墨拿来,白善则和白二一起搬了一张小桌子进去,铺开纸后道:“周四哥,你先说这第一个人吧。” 周四郎咬牙切齿的道:“尖嘴,猴腮,一脸凶恶,一看就是恶人。” 白善提着笔的手一顿,抬头看向他,默然不语。 唐县令:……他错了,不靠谱的不是白善,而是床上躺着的人。 满宝忍住拍四哥的冲动,道:“四哥,你说具体点儿,嗯,他眉毛什么样?” 周四郎皱着眉头想,“眉毛不都一样吗?就黑乎乎的呗……嗯?好像也不是黑乎乎的,有点儿淡,肯定没有唐大人的这么浓,也没这么长,这儿,这儿,还有点塌……” 周四郎看着唐县令的眉毛比划起来。 白善就把脑袋凑上去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唐县令的眉毛,然后皱着眉头在画上画了两个眉毛…… 满宝继续问:“那鼻子呢?” 周四郎头疼起来,“鼻子就两个孔,谁还能三个孔吗?” 满宝知道,脑子有伤的人通常脾气都不太好,于是她一点儿也不介意,将气憋下去后,仔细的问道:“高不高,挺不挺,鼻孔大不大?” 周四郎便又下意识的去看唐县令。 没办法,这屋子里的人就唐县令的年纪和抢劫的人差不多,白二郎他们都太小了。 “不高,没唐县令的高,鼻孔也不大,塌塌的,这儿也短。” 白善继续凑上去看唐县令的鼻子…… 唐县令勉强忍住,瞪着眼睛看白善。 ※※※※※※※※※※※※※※※※※※※※ 作家的话 下一章在下午四点左右 ☆.第七百十二章 大手笔 在以唐县令为参考的前提下,白善笔下的人物渐渐丰满起来,周四郎看了画后连连点头,然后又有点儿晕,立即止住了脑袋,只用嘴惊叹道:“对对对,就是这样,不过你还是画得好看了点儿,他额头没这么挺,也没这么宽,得再窄一点儿,这个眼睛有点儿大了……” 白善慢慢的修改,周四郎眼睛越来越亮,叫道:“没错,拦车的就是这小子。” 满宝探头仔细的看了看后道:“四哥,这不是尖嘴猴腮好不好,明明长得还可以。” “这叫还可以?明明那么丑。” 白善中肯的道:“长得很普通,的确没有周四哥说的那么丑。” 唐县令道:“长的普通,人才不容易被认出来。” 他赞许的看了一眼周四郎,笑道:“一般人遇上打劫的,便是第一时间看清楚了拦车的人模样,一番劫难下来也会忘记的,有的人连具体有多少人,甚至那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都会忘掉,更别说记住人的模样了,你做得很不错。” 周四郎高兴的笑起来,但嘴上还是谦虚了一下,“哪里,哪里,主要是我家里人都比较聪明,您看我幺妹就知道了。” 唐县令客气的笑了笑,起身道:“那你再说一说那个被你揍的人长什么模样,我先去与庄先生说说话。” 他可不要再留在这儿当模板了。 但周四郎也没介意,唐县令不在这里,他还更自在呢。 至于参考物,那有什么要紧,不是已经现画出来一个了吗? 周四郎这会儿觉得那俩人长得都差不多,都很丑,很凶恶。 但一番描述下来,白善画出来的人却不一样,但别说,画的和真人还挺像的。 白善把画好的两幅画交给唐县令。 唐县令仔细端详了一下,点头赞道:“没想到你工笔画画得这么好,你也才十二岁吧?” 满宝在一旁道:“主要是教画画的先生好。” 白善便瞥了她一眼道:“明明是天赋好,不然同一个先生,也没见你画得这么好的。” 满宝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 唐县令笑眯眯的道:“没想到庄先生擅长工笔画。” 一旁的庄先生笑吟吟的摆手道:“这却不是我。” 白善骄傲的道:“我们的画是我娘教的。” 唐县令愣了一下后笑道:“看来还真是天赋了。” 白善得意的冲满宝扬眉。 满宝:…… 唐县令将画像收了起来,笑道:“这事交给我来办就行,自会给你四哥一个公道,不过,你四哥现在受伤了,那我定的粮种怎么办?” 满宝眨眨眼,这种生意上的事,当然还是得问过周四郎了。 周四郎才被抢了一车的麦种,还有身上的钱,正心疼得不行,闻言立即道:“唐大人,虽然我伤了,但我还有兄弟啊。” 虽然和唐大人做生意赚得少,但量大呀,立君已经给他算过,他这一笔生意做下来能赚到的钱,反正他是不会放弃的。 他看向满宝,道:“我让满宝写信回家去,过不了几天就能把麦种运来了。” 唐县令这才笑开,“那就好,你们知道的,这麦种是要春播的,一开春就要了,所以你们得在年前全部给清,这些合约上都是写了的。” 这在之前当然没问题,周四郎三天就能来回一趟,就算收麦种的时间久了点儿,那最多四天也能拉回来一车。 但现在他躺在床上,显然是不能了。 但周四郎一咬牙,应承道:“您放心。” 唐县令特别放心的走了。 满宝拧了布巾给她四哥擦了擦额头,问道:“头痛不痛?” “痛。” “痛就别想了,”满宝道:“多大点儿事啊,四哥,你要是放心,我就帮你解决了。” “你怎么解决,这路上有匪呢,万一大哥他们过来也遇上了盗匪怎么办?”别看周四郎应得爽快,其实他心里还是怕怕的,他掰着手指头道:“就算大哥他们全都来,那也只有五个人,他们可是有十几个呢。” 白善道:“他们刚抢过一次,短期内应该不敢再来第二次的。” “你这都是猜的,”周四郎想到被抢走的麦种,心疼得不行,道:“万一他们尝到甜头之后,就是又窜出来抢了呢?” 满宝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呀,聪明人永远都不要去揣摩蠢人的想法,很容易就揣摩错了的。” 白善 周四郎:…… 满宝继续道:“麦种被抢了还是小事,冲突起来,万一把人打坏了怎么办?所以我们要做就直接把他们抢劫的小火苗给掐了。” 白善问:“怎么掐?” 满宝:“他们不是有十几个人吗?我们找上二三十个人就行了,我不信他们敢抢!” 周四郎:“我的妹妹啊,你一车粮才赚多少钱,让大哥他们五个全来运粮我都觉着亏了,你还雇上二三十个人。” 白善若有所思。 满宝鄙视四哥,“四哥,你想什么呢,二三十个人当然不可能只押一车了,最起来要押十几二十辆车嘛,说不定我们一下就把唐县令要的粮种给运来了。” 周四郎呆了呆,问:“咱家哪来的车?你不会是想让那些人用肩膀挑吧?” 白善则问:“你家有那么多钱吗?” 他道:“车倒是不急,可以租,可一次性买这么多粮种,唐县令又不给定金,你们要进这么多粮种都得自己先垫付,你家里有这么多现银吗?” 家里有多少钱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有多少钱,而家里的钱只比她多,不会比她少的。 所以应该是够的,就怕她爹不敢做这笔生意。 不过唐县令的为人是信得过的,他也不像是缺钱的人,既然如此,这个风险就值得去冒了。 所以满宝就点头。 白善就道:“那你先写信回家吧,让他们先到各村买合适的麦种,他们那边确定买到足够的麦种了,我们再在这边雇了人和车回去拉来。” “等等,等等,”周四郎躺不住了,坚强的用右手撑起半边身子,伸手止住他们,道:“为什么要在这边雇人和车?咱家不缺人呀,就算我们家的人不够,那还有村里的人呢,城里的人太贵了,还不一定信得过,要雇人也得从村里找吧?” 想想又觉得不对,觉着被绕进去了,于是道:“不是,这一次性买这么多麦种得多少钱啊?”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八点左右 ☆.第七百十三章 能用 白善道:“因为罗江县没有车行。” 周四郎沉默了。 益州城是有车行的,什么是车行呢,就是有雇车和租车的服务。 罗江县很小,大家搭车,基本上是在官道上或城门口招手,问一下去的地方,同方向就付点钱爬上车坐一段儿。 当然,大家也叫这做车行。 周四郎以前也觉得那就叫车行了,还有人专门做牵线的牙人呢。 但到了益州城他才知道,那根本不算。 真正的车行是占据一条街,一溜的过去,牛车、骡车、驴车、马车,应有尽有,你是租车,还是雇车都可以。 近的可在城内转悠,远的,你就是嚷着要去西域,也会有胆子大的人接单,只要你出得起钱,他能连护卫都给你请好。 当然,也有便宜的,一些小本买卖需要车,自己买不起车马的时候就会去那里租或雇。 白善以前不知道这一点儿,但周四郎和周立君都去车行找过工作,回家当热闹说给他们听时,他记在了脑子里。 所以这会儿他道:“一辆车来回效率太慢了,就算加上你们家里的牛车,用这么多人护着两辆车来回也不划算,不如花点儿钱租车,一趟两趟将这门生意做下,把钱拿到手。” 满宝连连点头,也是这个意思。 周四郎纠结起来,觉得这个成本是没必要的,但又觉得他们说得对,万一又被打劫了怎么办? 这么多人只护着两辆车显然成本更高。 他还没纠结出来,满宝已经伸手将他按倒在床上,道:“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安心养你的脑子吧,我来帮你弄好。” 其实并不只是她,还有周立君,就是白善和白二郎也帮她计算成本。 周立君对城内的工钱还算有了解,毕竟她可是找过好几个月工作的人呢。 至于租车的费用,周立君道:“小姑,一会儿我就去车行问一问。” “马车的价格就别问了,一定很贵,问一问牛车和骡车。” 周立君应下,问道:“那要不要我爹他们来一趟,把这些车和人带回去?不然他们带着车跑了怎么办?” 白善:“……上面有车行的印记,他们能跑到哪儿去?我们找些有家小在益州城里的工人便是。” 满宝道:“还是先给大哥他们写信吧,让他们去收麦种,这样车一过去就能把麦种拉过来了。” 对于这一点,大家都没有意见。 满宝便开始写信。 周四郎伤了,信当然只能托人带回去了,大吉有相熟的商行,直接拿了信去找人,保证明天就能送到罗江县钱记饭馆里。 小钱氏还没收到信,周四郎先操心起来了,这么多钱呢,且这生意一开始还是他牵的头,怎么可能说不操心就不操心? 于是他在吃了三顿药,思考了一晚上后,还是找了满宝道:“你们要从城里雇人回去也行,但不能在街上瞎雇,我才想起呢,我们做这麦种的生意一直没做大,都是悄悄的来的,要是带着这些生人回村,让他们知道我们的麦种怎么来的,什么价儿,以后我们家还能做这生意吗?” 满宝呆了呆,挠着脑袋问,“那怎么办呢?” “我有几个朋友,他们能用,而且我敢肯定,他们不会跟我们抢生意,也不会出卖我们。”周四郎顿了顿后道:“还有那陈二郎,他和他那帮兄弟也能用,对了,不是说你在给他媳妇治病吗?他媳妇啥病?” 满宝:“是啊,昨天我还抽空去了一趟济世堂给她扎针呢,顺便给了她好些糕点,算是答谢他们救你,剩余的,等你好了再去吧,我又不能请他们喝酒。” 周四郎道:“那陈二郎算是个知恩图报的,我觉着也能用。你们不知道,当时我们两下一碰面,其实他们也想抢我来着。” 满宝瞪大了眼睛,白善却一点儿不惊讶,前头他问陈二郎他们时,多问了几句,他们便有些语焉不详,还有些心虚,当时他就隐约猜到了些。 “他们穿得破破烂烂的,好些人脚上连双鞋子都没有,一看就是流民,这样的人抢了马,丢了籍书就能跑得没影,换个地方偷偷把马出手,再换个地方就能改名换姓的过活,”周四郎道:“当时我都吓死了,好在我机灵,说他们只要愿意救我,回头家里人必重谢,然后我就说了,我有个弟弟在府学里读书,有个妹妹,在济世堂里当大夫,还有个姐夫,在军营里当大官儿……” 白善:…… 满宝:…… 当时周四郎精神紧绷,虽然脑袋伤着,但那一刻不论是脑子还是眼睛都无比的清晰,他可以感受到在他说出妹妹在济世堂当大夫时,陈二郎明显迟疑了一下。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不妨碍周四郎立即逮着他妹妹死夸,直接把他妹妹说成只天上有,地上无的神仙人物。 然后陈二郎就问他叫什么,周四郎便道:“我姓周,在家排行四,你叫我周四郎就好。” 他又补充了一句道:“我幺妹,她在家里排行八,叫周满,不仅济世堂,你益州城里打听打听,肯定有知道她的,知道季家的小公子吗?先前他坠马被划破了肚子,那就是我妹妹救的。” 然后陈二郎就把他给带回益州城,直奔着小院儿来,容姨一看到他就惊叫连连,连忙把人迎进去,然后陈二郎一行人整个都拘谨起来,对周四郎特别恭敬起来。 周四郎一点儿也不介意他差点被陈二郎他们打劫的,他倒觉得陈二郎能一听到满宝就救他很知恩图报,于是道:“满宝,你好好的治他媳妇,他没钱,你就出钱给他媳妇买药,回头再从他的工钱那里扣。” 满宝:…… 白善直接拉着满宝往外走,“走吧,如果要请人,那就得与人好好的说一说了,要不要去买些礼?毕竟他们救了周四哥。” 满宝道:“送些米面吧,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最实用,还有药材。” 周四郎就看着俩人走了,叫了好几声他们都没理他,他又浑身疼,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下床。 算了,反正论聪明,他也聪明不过他们去,他们应该不会吃亏的。 ☆.第七百十四章 拜访(给书友“Gail”的打赏加更) 满宝和白善一起拿了礼物去济世堂,正巧纪大夫在坐堂,而且还没病人。 看大满宝便招手道:“昨天我也没来,你四哥没事了吧?” “没事了,现在头已经不怎么晕了,就是后腰被人踹了好几脚,淤青了,他觉得疼,所以躺在床上不动,”满宝邀请纪大夫,“纪大夫,我四哥的手臂骨折了,我想着明天给他接上,您能不能帮我?” “行啊。” “您方便去我家吗?还是我让人把他抬过来?” 纪大夫就乐,道:“还是我过去吧,也不远。” 一抬头看见高氏怯生生的进来了,便指着内室笑道:“你们进里面去吧。” 他并不介意满宝在济世堂里私诊病人,因为知道这一个病人也没好处给她,纯粹是她善心之举。 而且,他对高氏的病症也很好奇,想要知道满宝能治到什么程度。 带下病一直是很难治的一种病,一是很多人不愿意看病;二是资料有限,他们能学到的相关医术有限。 满宝对高氏甜甜的一笑,带着她进内室扎针,然后开了张药方,去柜台那里取了五副药,与他们提来的礼物一起交给高氏,笑道:“我四哥今日好多了,人清醒了不少,说这次多亏了陈二哥,所以让我们带些米面去看看陈二哥他们。我想着,你们这会儿最缺的还是药材,所以我给你买了五副药,你先吃着,到时候看要不要换个方子。” 高氏一听,立即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他们也就搭把手,昨天小大夫已经给了糕点了,您又一直给我免费扎针,怎么敢再要您的东西。” “拿着吧,”满宝推给她,高氏只一味的摆手躲开,满宝想了想便道:“算了,你身子弱,给你你也拿不了这么多,干脆我们与你走一趟吧。” 满宝和白善使了一个眼色,俩人又把东西搬回车上,然后邀请高氏上车。 高氏哪里肯,满宝笑道:“那天救我四哥的也不止是陈二哥一人,他们那里我们也是要谢一谢的,本来想等我四哥好了让他再去一趟的,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呢,所以我便先代他去看一看。还请陈嫂子帮忙领一下路。” 高氏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马车。 车往城外而去,然后越走越偏,满宝没想到他们住得这么远,愣了一下才问道:“你每天都要走这么远的路进城吗?” 高氏应了一声,道:“唐县令给我们建的房子熏一熏就能入住了,我们之前住在草棚里,老人们说太湿了不好养病,所以我们的房子一分下来就住进去了。” 满宝点头。 唐县令发现的“荒地”分为好几块,有的地方很远,须走上大半天才能到,为了便于耕种土地,他都是在“荒地”附近建造房屋的。 高氏他们运气好,抽到的地就在益州城外不远,所以新建的村子也离益州城不是很远。 高氏觉得不是很远,但走路也需要很久的时间,而且很偏僻,连一条好走的路都没有,尽是坑坑洼洼的小路。 大吉以他高超的御车技术走过了这段路,但满宝他们还是被颠得不轻,白善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道:“还不如下车走路呢。” 满宝深以为然的点头。 村子刚建成,而且唐县令有意打散了这些有亲的流民,基本上一个村子里只有五六家是熟识的,绝对不给超过十家,因此村里很安静。 已经有人在分到的地里劳作了,在种了冬小麦的地里铺上些稻草或麦草,以应付即将到来的寒冷。 或者在将空地上的野草锄一锄,松一松土。 哪怕知道现在松土锄草,转过年,春风一吹,它该长还是长,该硬还是硬。 但他们还是没忍住。 流浪了三年,他们又重新得到了土地,虽然不多,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依然让他们珍惜不已。 所以看着自己的地,总也忍不住去摸一摸,踩一踩,锄一锄。 陈二郎有兄弟三个,建的房子都在一起,左右邻居就是。 据高氏所说,其实他们家是有兄弟五个的,还有两个小姑子,只是三年前水灾,家里的老人和一个兄弟没跑出来,而剩下的,也都在逃亡的路上没了。 虽然村里人少,但一辆马车到这儿来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都好奇的看着、 满宝下车后注意到他们的目光,微微一笑,很习以为常,她小时候看到村里进了马车,也会跟着跑去凑热闹。 高氏却怕他们不习惯,解释道:“村里才建起来,从没马车来过的,倒是唐县令来过几次,但都是骑着马来的。” 高氏请他们进门,然后去隔壁把妯娌叫来,那天救周四郎,陈家三兄弟都有份儿。 他们的房子都是一样的,不像他们七里村的房子,前头都围着院子,他们都是直接进门是大堂,左右两边是房间,都是泥砖搭着茅草的房子,但地基是用石头打的,看着还挺结实的。 但坐在屋里有些昏暗,外面的光只能透过门口进来。 满宝只在屋里站了一下便拎了凳子放到门外,她还是习惯坐在敞亮的地方,像他们家一样有个大院子多好呀。 白善跟在她身后。 高氏的两个妯娌很快赶了过来,知道满宝是贵客,连忙躬身解释道:“家里的男人都去打柴了,周大夫等一等,已经让家里孩子去喊了。” 满宝笑着点头,干脆就坐在凳子上和他们说话。 高氏从隔壁屋子里抱出一个孩子来。 满宝探头看了一眼,问道:“这就是你儿子吗?” 高氏应了一声,道:“他来得不是时候,家里正艰难,前头我没奶水,差点饿坏他。” 其实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多好,已经一个多月了,但还是瘦瘦小小的一团。 满宝伸手摸了摸他的脉,但她什么都摸不出来,这么小的孩子,她不太会看呀。 对了,她似乎从没学过儿科。 看的最多的病还是带下病和日常常见的病症,最拿手的针灸还是因为比别人多了一个拟人模特,可以任由她琢磨。 高氏眼巴巴的看着满宝,满怀期待。 满宝收回了手,想到母亲常说的话,道:“还是要吃好,睡好吧,孩子只要吃得好,又睡得好,那就会见风长了。” 高氏有些失望,道:“可我没多少奶水……” 满宝道:“买只羊吧,我有个侄子,他也是打小吃羊奶长大的,现在身体好了不少。” 满宝歪头看向白善,想获得他的肯定,“三寿现在是挺好的了吧?” 白善点头,“上次中秋回去见他,胖了不少。” 满宝就鼓励的看向高氏,“买只会下奶的羊。” ※※※※※※※※※※※※※※※※※※※※ 作家的话 晚安 ☆.第七百十五章 施恩 高氏苦笑,“我们哪有那个钱。” 满宝顺势道:“赚就是了,我这次来便是想和陈二哥他们提一声的。” “周四哥很感激陈二哥他们救了他,”白善截过满宝的话,道:“他这两天一直想着怎么报答你们,知道现在是农闲时候,你们又才分了地,搬了家,恐怕是百废俱兴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工作。” 高氏和两个妯娌忍不住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白善笑道:“正好,周四哥是给县衙运粮的,所以打算将你们都雇上,将县衙买好的麦子运来,一趟好歹能赚二三百文。” 高氏三人的眼睛越发亮了,脸上有些激动。 她们有些忐忑,“这么重要的活儿,他们能干吗?” 满宝看了白善一眼,安抚道:“就是赶车和搬东西,不复杂的。” 她顿了顿后又道:“至于打劫的事,你们也别担心,唐县令已经在查了,那些麦种就是给县衙运的,就算我们肯放过,唐县令也会把这些人都查出来的,所以不必担心路上还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这样的大事,高氏她们三个当然不能做主了,得等陈二郎他们回来。 但她们心动了,自然会偏向满宝他们,为他们说话。 高氏觉得坐在门口这里不好,还是请满宝他们进屋里坐着说话,然后她留下招待俩人,而两个妯娌则亲自跑出去找人,告诉他们这一好消息。 和陈二郎他们一起打柴的人不少,所以他们才会跑那么远的地方打柴,恰巧碰到了周四郎。 今天三兄弟因为也想侍弄一下地里的麦子,给它盖些保暖的稻草之类的。 这些稻草是他们自己找来的,其实就是偷来的,这家的稻草剁偷一把,那家的偷一把,积少成多就差不多了。 毕竟他们以前可没地,更别说种稻子了。 才把稻草铺好,到附近摸些不太好树枝砍了,把枝叶去掉拿回家里晾晒。 天气快要冷了,冬天一到,木柴就会略微涨一点价儿,到时候这些都是能卖钱的。 从去年又逃回来后,他们便靠打柴,给人帮工,给大老爷们农忙赚些口粮和零花。 只是知道他们是流民,他们总是把工钱压得很低。 在益州城,苦力的价格一般是四十五文到五十五文之间,但每次挑到他们,那些管事和掌柜最多只肯给三十文。 有的人直接把价压到十五文,二十文左右。 也就刚好够他们一家一天的吃喝,基本没有剩余。 算来算去,陈二郎他们还是最喜欢冬天,至少打柴的收入高一些。 但也最恨冬天,太冷了,厚的衣服没有,棉被也是硬邦邦的,白天不动会冷,一动肚子又饿得快,晚上躺在床上,一点热乎气也没有。 不过陈二郎他们觉得现在日子还不错,至少他们有了新房子,又有了地不是,再熬半年,等新麦子下来了,日子总会好过点儿。 这么想着的时候,家里的孩子跑来了,知道周家来人了,兄弟三人立即扛了木柴回家去,走到半道又遇上了出来找人的两个媳妇。 俩人这么一说,陈二郎三人便对视一眼,道:“真请我们去运粮?” “一定是的,”陈三郎的媳妇激动得不行,道:“虽然说话的俩人看着年纪小,但你们不是说那小大夫很厉害吗,那她说的话应该是算数的吧?” 陈二郎沉吟了一下道:“走,回去看看。” “二伯,”陈三郎的媳妇连忙问道:“你们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当然答应了,真有这么好的差事为什么不答应?” 陈三郎的媳妇松了一口气,笑道:“我还怕你们觉着我们拿着恩情求人,不好呢?” “有啥不好的,能活下去就成,能好好的过日子更好。”陈三郎道。 陈二郎也点了点头,所以周家要是给他们东西,他们肯定不会推辞,全收的。 自然,对他们给的这一个工作机会,陈二郎他们也不会推辞,但是真的很感激。 尤其陈二郎在看到满宝带来的礼物中还有高氏吃的药材时,直接膝盖一软跪在了满宝面前。 满宝立即伸手去扶他,没拉住人,只能看向白善。 白善上前帮忙,和满宝一起将人扶起来,笑道:“陈二嫂的病本来就是多吃十几天的药就能好的,满宝心里也一直念着呢,陈二哥不必如此。” 陈二郎道:“我知道,周大夫是善心人,我婆娘早回来说过,这么多医棚的大夫,肯一直给人复诊扎针的只有您一个。” 更别说义诊结束了,她还免费给高氏扎针了。 陈二郎激动的道:“周大夫您放心,我们兄弟三个一定守好粮食。” 满宝笑道:“我自是放心的,对了,那天跟着你们一起的人是……” “哦,都是我们兄弟,以前是上下村,都有些亲,逃难的时候一起逃,回来的时候也一起回来,碰巧唐大人分村,把我们几个分到了一起,所以我们经常一起打柴。” 满宝便笑道:“我四哥的意思是,让你们把这些人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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