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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仰着脑袋看她爹,乌溜溜的眼睛特别有神,父女俩的目光对上,她估计觉得白善在和她玩儿,咧开没牙的嘴就乐,小脸上是白善和白二郎特别熟悉的灿烂笑容。 白二郎看见,立即叫道:“对对,就是这样,每次我们一教训她,她就冲我们这样笑,跟周满小时候一模一样,然后谁都舍不得训她了,哼,这奸诈与你如出一辙。” 白善笑着点了女儿的脸颊,惹得她咯咯的笑后道:“她还什么都不懂呢,而且孩子本来就不能控制自己的力气,你跟她置什么气?” 白善道:“等她懂事一点儿,能听懂人说话了,到时候再教她控制力气。” 白二郎自然也知道这点儿,哼哼的应了一声。 “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总觉得大姐儿长得比大宝快,她这会儿已经会抱着手叽里咕噜的和人说话了,虽然没人听懂她的话,但有时候她醒着吧,别人说一句,她就能咕噜咕噜的回一句。”白二郎有些忧伤的低头看着他儿子道:“相反,大宝现在只偶尔回几句。” 他迟疑了一下后道:“我有点儿担心。” 白善扭头看他:“担心什么?” “我担心是因为我,他才显得比较笨拙的,明达那么聪明呢。” 白善想了好一会儿后伸手拍他的肩膀,“别伤心了,你只管放心,大宝不比别的孩子差,只是因为大姐儿是我和满宝生的,所以才显得格外的聪明,这不能怪你,该怪我和满宝。” 白二郎那点点忧愁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他横了眼白善,“不要脸。” 白善理直气壮的道:“这是事实,你试想想,这世上比我聪明的有几个?” 见白二郎张嘴要说话,他立即道:“我知道,还有很多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嘛,但你也不可否认我也很聪明。” “好话坏话都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世上像我这样聪明的人虽然有,但数量是以个来计算的,而不是像其他聪明人还能用万来计数。” 白二郎:…… “而满宝和我一样聪明,这天地间这么多聪明人,正巧又有这样两个聪明的人成亲生子的更是少之又少,而像我们大姐儿这样正好继承了我们聪明才智的,更是万中无一……”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白二郎这会儿真的什么伤感情绪都没有了,他低头看着他儿子道:“大宝,你要记住,以后你可以不聪明,但绝对不能和你堂叔一样自恋。” 白善纠正道:“是师伯。” “呸。” 白善笑眯眯的道:“而且论起自恋,谁比得上你?” 他道:“当年在七里村的时候你都能横遍罗江县无敌手,现在他还是明达公主生的呢,也不需要多豪横,对自己才智的自信总该还是有的吧?” 白二郎略一想也是,“也对,我虽不是十分的聪明,但明达聪明啊,这孩子未必就遗传到我,说不定是遗传了明达呢,明达就很内敛。” 白善瞥了他一眼,明达公主哪里内敛了? 她那是受限于身体,被迫表现得内敛好不好? “遗传到你也没什么,儿不嫌父丑,这都摊上了,没办法。”白善笑眯眯的抱起女儿道:“走吧,我们带他们出去溜达溜达,满宝说多带他们出去看看外面的时间,他们会变得更聪明些。” 白二郎:“……可她不是说孩子尽量不要外出,以免被外邪侵体吗?” 白善:“我说的是去花园,或是在北海县城里逛一逛,你以为去哪里?” 白二郎嘀咕,“那不也是外面吗,我哪儿知道你们说的外面是怎么定义的?” 不过他还是抱着儿子跟上了。 一出门,便是“内敛”的白若瑜也兴奋起来,坐在父亲的怀里,指着不远处一朵花便啊啊啊的说。 白二郎听不懂他的话,于是上前毫不客气的把花摘了塞他手里,让他拿着玩儿。 白景行更兴奋,不仅手舞动起来,屁股还一上一下的欢喜跳跃,要不是她还小,白善怀疑她想直接下地行走了。 当然了,她此时还做不到。 俩人抱着两个孩子在花园里玩一圈就耗费了大半个时辰,夕阳快西下了才抱着孩子要回屋,他们得洗澡了。 周满和明达一起从医署里回来,才进院子便听见一间房里孩子咯咯咯的小声和白善白二郎的惊呼声。 俩人推开门,就见白善和白二郎卷着袍子蹲坐在两个大木盆边抓着孩子的胳膊,扶着孩子的脑袋,那两个小孩儿则咧着嘴咯咯咯的笑,另一只手臂正不停的拍水,两条腿都用上了,就跟在水里跳跃起伏的鱼儿一样欢乐。 听到推门声,两个孩子都安静了一下,转着脑袋看过来,看到熟悉的母亲,俩人更激动了,两只脚就跟脱线的陀螺一样蹬水,另一只手也啪啪的打水,一时间屋里水飞扬,白善和白二郎一下被拍了一脸的水… ☆. 第3087章 奖励 两个孩子终于被拎出来,用布包起来擦干穿好衣裳,抱出去后就饿了。 俩人同时吃奶,眼睛慢慢就闭起来了,最后周满和明达轻轻地拍了拍他们的后背,确认不会打奶嗝后就把人放到小床上睡。 白善和白二郎浑身湿透,干脆去洗澡换了一身衣裳。他们为自己的狼狈找了一个借口,“孩子长得太快了,力气也大。” 明达是第一次当母亲,也觉得最近孩子变得很重,力气也大,不由看向周满,“他们是不是快可以走路了?” 周满:“还早着呢,至少还有半年。” 明达就有些失望,“他会翻身了,我还以为很快就能走路了呢。” 周满:…… 明达如此,更不要说白善和白二郎了,他们都是家里最小的,虽然周满有许多侄子侄女,但他们那时候也很少留意。 郑氏过来看孩子,见他们围着孩子说得热闹,便把他们都赶了出去,“没见他们眉头都皱起来了吗?别在这儿吵他们,要说话出去外面说,对了,殷公子来了,正在前面等你们呢。” 白善他们便出去见殷或。 殷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来了好些人,全是他爹新派过来的禁卫军,不过不知为何,他们没走官途,而是私下过来的,到了这里便直接找了殷或,却是奉命来保护明达、白二郎和白善周满的。 当然,他也在保护之列。 所以他直接把人带了过来,和白善道:“你安排一下吧。” 白善大概猜出他们为什么派禁卫军过来,点了点头道:“我这边不必担心,我出入都带着人,又多是热闹地方,就算有暗杀,他们也不敢动手,倒是你们要小心一些。” 他道:“你们四个,谁在我这里出事,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正喝茶的周满一顿,睁着大眼睛去看他,“还包括我?” “当然包括你了,”白善道:“你可是定海神针。” 周满被他夸得自得起来,高兴了一会儿后便道:“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我决定给大姐儿换奶嬷嬷喂养了。” 她道:“我要准备种痘的事了,现在正农忙,所以先做准备工作,在县城内的官吏家属和士绅家属中试点,等夏收结束,我们就开始一个里一个里的接种下去,只要北海县能推广得开,那青州城也要开始。” 其他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她步子迈得这么大。 周满哼哼道:“到时候我日常便是与天花痘种为伴,他们要是不怕死就只管来吧。” 那是挺可怕的,不会医术,也不了解的人,只要听说她日常接触的是天花,只怕连靠近都不敢。 白善问道:“种痘的地方你打算定在哪儿?” “我觉得你在郊外的职田就不错,或者你把附近的官田庄子和空地拨给我使用?” 白善倒没什么意见,颔首道:“行吧,不过你能劝服他们接种痘苗吗?” 周满自信满满:“一定可以的。” 京城这么多人都接种了,其中不乏皇室和权贵世家子弟,有他们做榜样,他们还怕什么? 白善就看向明达白二郎和殷或,道:“现在各地肯定都收到官盐了,没收到的,肯定也收到了朝廷的公文,他们不日就会到青州来买盐。江南那边肯定也已经知道出事,等他们查到这里来,我们都有危险,你们要不要考虑住到县衙里来?” 白二郎是没什么意见,就是怕明达觉得挤。 殷或淡然的道:“这有什么,让方县丞他们搬个家就行了,要是空间还不够,就和左右的人家谈一谈,暂借他们的房屋一段时间。对了,左右是谁家?” 不等白善说话,殷或就想起来了,“哦”了一声道:“是宋家。” 他就看向白善,其他人也看向白善。 白善摸了摸鼻子,考量了一下后道:“算起来,方县丞这一年来为北海县操劳,我和县衙还没奖励过他呢。” 大家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白善就决定奖励方县丞一栋房子,就是他们之前在城东建的房子,为了表达上司对他的关爱,他还决定自掏腰包为他置办一些家具之类的东西。 方县丞此时还在龙池为北海县和白善鞠躬尽瘁呢,收到家里的消息说白县令分了一栋房子给他们,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的心腹下属见他半晌不说话,有些焦急,“县丞,出什么事了?” 方县丞将信收起来,道:“家里来信,说县令分了一个院子给我。” 下属眼睛一亮,“是城东的那些院子?” 方县丞微微点头。 下属就羡慕不已的看着方县丞,“有了这个房子,县丞和嫂子以后就算在北海县定下了。” 方县丞脸上也不由露出些高兴的神色,“我必不辜负大人的这份厚爱。” 内敛如方县丞也不由自得了一下,“家里还说,白大人还送了我一份家私。” 下属更羡慕了。 方县丞虽是一县县丞,县衙的二把手,过得却并不富裕,都比不上董县尉,更不要说宋主簿了。 董县尉和宋主簿都是北海县本地人,有自家的房屋,其中宋主簿更不必说了,出自宋家,不仅有主宅,还有别院呢,田地铺子都不少,所以即便不做主簿,他日子也很好。 方县丞不一样,他全靠薪水养家。 他不是北海县人,是从莱州过来北海县考试,然后从一小吏一步一步做到县丞的,十几年了,他不敢说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但绝对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他绝对是北海县里最清廉的。 收的最贵重的礼,还是得罪了宋主簿的商户送的半扇羊肉,让他从中调解。 他升到县丞,还是路县令为了和宋家斗法,把前一任宋县丞斗下去后提拔上来的。 那时候他妻子为了补贴家用,还要做了针线拿去铺子上卖呢。 只是他做了县丞以后,布庄上的人常给出过高的价钱,于是他便让她不要做了。 方家只有三个下人,一个是常跟着他外出的长随,一个是厨房里帮忙的妇人,还有一个则是在前头听候吩咐的丫头,什么活儿都做一些。 但他儿女多呀,一共四个孩子,都要读书识字,需要买笔墨纸砚,他们家的衣服都需要两年才做一次。 所以他们存不下钱买房。 ☆.第3088章 猜测 在他当县丞前,他是租房子住,当县丞以后,按照惯例,他要么搬进县衙后院的侧院,要么继续在外面租房子居住,不过这部分钱得县衙出。 其实就是变相的路县令出。 不过路县令当时也穷,而且为了表示和方县丞的亲近,所以他把县衙后院隔出一部分来给方家。 地方倒是不小,中间也隔着一道墙,但到底隔壁就住着县令和县令夫人,方家的人都不敢过于吵闹,几年来都很注意,不敢大小声的说话。 而且县衙后院到底不是属于他们的房子,将来他要是不当县丞,或是换一个县令不喜欢他住在隔壁,让他出去租房子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哪有自己有房子来得自在? 所以白善的这个奖励真正挠在了方县丞的心上,他连家也不回,直接给妻儿写信,让他们自己打理新家,选个好日子搬过去,他要留在龙池码头继续奋斗。 方县丞觉得他今天晚上还能再加加班。 白善非常热情的帮他们搬家,见他们缺少许多东西,便让他们挑选着从现在的后院里搬过去,还出钱给他们定制了博古架和屏风,以及其他家私送去。 方家人都感激不已,选了个好日子后就高高兴兴的搬过去了。 他们搬走后,白善便让人将左右两个院子重新打通,收拾了一下,让白二郎他们从自家里拿了自己习惯的东西过来,便可以入住了。 殷或则是住进了刚来北海县时住的小院客房,每日一大早便看着白若瑜嗯嗯啊啊的从西边过来,白景行叽叽哇哇的从东边过来,俩人成功的在他住的小院不远处成功汇合。 然后转身去他房间后面的园子里逛花园,顿时满耳朵都是他们叽叽哇哇的声音,抱着他们的丫鬟下人偶尔还跟着附和一句,也不知道是真的能听懂,还是假的。 已经养成每日早起看书习惯的殷或不得不改变,每天起床后就等着俩小孩过来汇合,然后他跟着一起满园子的溜达。 闭关五天回来的周满看到他的脸色,再摸一摸脉,肯定的道:“不错,不错,脉象比之前还要好一些。”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殷或,再一扭头去看被抱在丫鬟怀里的两个孩子,肯定的点头道:“你们搬过来还真搬对了。” 殷或忍不住道:“就是太吵了。” 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在丫鬟怀里冲着殷或就叽里呱啦的好一通说。 周满也当没听见,叮嘱他道:“天气渐热,以后早晚逛园子的时间要变一变了,早上提前一刻钟,傍晚推后两刻钟吧。” 殷或指着丫鬟怀里的两个孩子道:“你和他们说吧。” 周满就转身看他们,点了他们的鼻子笑嘻嘻道:“听到了没有啊?” 白景行一把抓住了母亲的手指,紧紧地攥住,用力拉到嘴边就想咬, 周满就握住她的手,歪着脑袋看了一下她嘴里的牙床,“怎么总是想咬东西,你想长牙齿了?” 周满也是第一次当娘,从没想过原来养一个孩子有这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她研究了一下两个孩子,发现他们就是想咬东西,还没有要长牙齿就松了一口气。 殷或见她研究完了便问,“你的牛痘种出来了?” 周满“嗯”了一声后道:“已经出痘了,现在就等结痂呢,现在郑辜盯着呢,我回来休息两日。” 周满由着两个孩子抓住她的手,她就用手摇着他们的手玩,“你们呢?最近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有,”殷或有些郁闷,“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 这算是好事,但他们做了这么多准备,对方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即便是好事也让他们有些郁闷。 周满歪了歪头,“江南离得远,他们不会还不知道吧?” 殷或迟疑,“不至于吧,都这么久了。” 江南的确收到消息了,废话,京城那里都快要吵翻天了,他们还能不知道吗? 只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而已,因为他们想过那些人有各种应对的方法,而相应的,他们也有对应的回击,可是…… 青州横空出世,直接取代了江南的盐政…… 一间暗室里,陆炳华见大家都沉默,便垂下眼眸嗤笑道:“怎么,都无话可说了?之前不是都信誓旦旦的说这是他们的假消息,大晋缺了江南的盐会活不下去吗?” “闭嘴吧你,这话当初你也有份儿。” “行了,别吵了,”一个中年人拦住要吵起来的俩人,看向一直沉默的顾淮和朱鸿儒,问道:“顾兄弟和朱兄弟有什么好的办法?” 朱鸿儒,“诸位都想不出来办法,朱某人能有什么办法?” 众人沉默了一下,有人道:“断了他们的盐路……” 顾淮脸皮抽了抽道:“杨和书还在扬州,别说我们未必能全都瞒住,就算可以,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得出是我们干的。” 他意味深长的道:“有些事是必须要证据才能做的,但有些事不需要,只要有人认定了是我们干的,那就是我们干的。” 比如打仗。 他们真断了新开出来的盐路,惹恼了皇帝和朝廷,对方只怕也不需要证据,直接发兵来江南了。 去年太子带着禁军来江南,已经顺手接过不少兵权,他们就是想反,胜率也低了不少,更不要说大家心气都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磨掉了。 “那你说怎么办?”对方不客气的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吗?” 这下连一直嘲讽的陆炳华都严肃了起来,半晌后扭头看向沉默的顾淮,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仅凭青州一地,怎么能制出这么多盐来?” “不是说他们找到了新的制盐法,不用柴薪,用太阳晒就可以?”陆炳华道:“这地上的树木有限,但天上的阳光却无限,虽不知他们是怎么做的。” “但青州也不大,临海的地方就两个县,就凭两个县就能取代整个江南的盐场?” 其他人听着心中一动,又振奋起来,“所以他们在骗人?那什么青州替代江南的流言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 ※※※※※※※※※※※※※※※※※※※※ 作家的话 晚安了,明天见 ☆. 第3089章 要债 这么多的盐自然不仅只靠北海县供应,在第一季度的盐送出去后,出去送盐的人带回来了大量铜钱。 金银因为占地少,价值高,所以各地衙门能不用它结算就不用它结算,好东西自然是要在刀刃上。 尤其是盐这种贵重商品,他们去码头运盐的时候,直接拉了一车一车的铜钱去。 于是官船运回来两船的铜钱,还有一艘官船没回来,他们是去潮州一带,更远,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船一进港,方县丞便立即去找白善,“大人,船回来了。” 正被人围着要钱的白善一听,忙和众人拱手道:“诸位别急,本县也知道你们心急,本来我是想让人回县衙里取钱的,但县衙离龙池不近,一去一回也要两天时间,好在这会儿官船回来了,那上面有钱。” 他道:“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呢,就且在这儿等着,待我核算好以后便给你们结算工钱和材料费,你们要是信不过……” 他顿了顿后道:“你们为何信不过本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欠你们钱的是北海县衙,我能跑,难道北海县衙还能跑吗?” 各位工头和商人闻言心头一堵,忍不住嘀咕道:“那我们也不能占了北海县衙不是?那不是造反吗?” 白善耳尖听到了,无言道:“那码头上这么多铺子还在呢,北海县衙真没有钱给你们,你们就把这段时间建的铺子占上一两间,不也够还债了吗?” 工头和商人们心头一喜,忙问道:“白大人,可以用铺子抵债?” “不可以,”白善没好气的道:“我又不是拿不出钱来,本来便说好的,建好铺子后等我验收半个月内将所有工钱结算。” 他道:“我昨日才验收呢,今天你们就生怕我跑了似的围上来。本县又没有违约,何来的抵债之说?” 众人便立时不说话了。 白善面无表情的转身和方县丞往码头去。 俩人一离开,要债的人就凑到了一起,“我就说白大人不似没钱的人,你们也太心急了,这下好了,把人得罪了吧?” “少事后诸葛亮,今天你可是闹腾最大的,不是你说的白县令有钱不代表北海县有钱吗?还说什么公是公,私是私,白县令总不能把自家的钱拿出来支付县衙的债务。” “就是,还是你说的北海县穷呢。” “呸,谁一开始说的北海县把钱都花光了,账目上一文钱都没了的?” 他们互相推卸责任时,白善和方县丞快步走到了码头,俩人直接走到了最前面,等着船慢慢的进入泊位,停靠在了岸边。 白善看着慢慢停稳当的大船,面无表情的道:“查一查,他们的消息都是打哪儿来的?” 其实他们的消息没有错,北海县衙的确没钱了,账目上现在是一文钱都没有了。 要不是给码头、盐场和官田庄子的工钱和粮食都是提前下拨的,下个月县衙就得赊账。 白善都找好对象了。 他和周满先想办法从自家里借一些给县衙,不够的再找殷或和白二郎借…… 但龙池码头这边修建铺子和路面的工事耗费太大了,就算全部填上他们带来的钱只怕也不够。 别看他表面底气这么足,其实心里虚的很。 方县丞自然也知道县衙的情况,也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道:“我回去就查。” 他顿了顿后道:“县衙那边还没动静,消息应该是在龙池这里传开的,这边人少,不难查。” 白善这才点头。 方县丞其实已经有怀疑对象了,他压低声音问道:“您说会不会是宋家?” 白善:“我不做猜测,凭证据说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他顿了顿后道:“要真是宋家,本县这次不会姑息。” 方县丞闻言便心中有数了。 白善并不想把事情做绝,宋氏虽霸道,但在北海县经营多年,有过功劳,也有过苦劳,他已经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得到了足够的利益,所以并没有继续出手,双方自去年夏后就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甚至县衙和青州城有什么活动时,白善还喜欢带上宋家,有什么好处,比如龙池码头的铺面建设之类的,他还是会叫上他们。 他自觉这一年双方相处得还可以,要是这样他们还能背后给他使绊子,那就说明他们之间和解不了。 既然和解不了……白善捏了捏手指,那一些旧账也得翻出来和新账一起结算了。 俩人趁着苦力们还没上来说了几句机密的话,等船一靠近,船上的人将船板搭上来,苦力们闹哄哄的跑上来接单子。 不过他们也不敢很靠近,只敢站在身后十步开外。 刘参军走下船,看到白善时眼睛一亮,立即上前去,“白大人——” 他哈哈大笑道:“幸不辱命,东西都送到地方了,你要的东西也都运回来了。” 他将一叠账递给白善,笑道:“喏,这就是照着你列的账目记的。” 白善翻了翻,见上面只记了数字,后面连个总数都没有,他只能一页一页的往后面翻,快速的心算,得出总数后松了一口气,和他预估的钱差不离。 这些钱足够北海县一段时间的花销了。 白善笑起来,合上账目后道:“辛苦刘参军了,我这就让人上去卸货。” 他侧身看向后面的苦力。 方县丞便上去点人,点到的人一个一个老实排队上去,跟着方县丞的吏员们也上来组织。 这些人并不是码头上的长工,而是因为码头建成,从各个村子汇聚过来的苦力,他们就是在码头上扛东西,还有给龙池各铺子搬运东西,打扫卫生等。 龙池很多铺子都是新开的,需要做的事很多,光是搬运桌椅,垒灶台一类的活儿就不少,所以他们能赚到不少钱。 虽然都是卖力气的活儿,却比在村里种地和打短工赚多了。 而这么多苦力在这里干活儿,吃喝拉撒住都要钱,让龙池的人气更旺了。 ☆.第3090章 顺藤摸瓜 码头上干活儿的苦力们从船上抬着一麻袋一麻袋的货物下来,他们摸着觉得这次的货怪怪的,因为实在猜不出来是什么。 货物搬下来直接放到车上,拉车的都是衙役或是临时被调过来的长工。 其中有个苦力自己扛了一袋走下来,不过路过白善时不知为何走不稳摔了一跤,摔下去时把麻袋磕出一个口子,苦力下意识的要护住麻袋,结果伸手要把住那口子时却不小心扯了那口子一下,反倒让它更开了…… 几吊串好的铜钱哗啦啦的从麻袋里掉出来,不一会儿半麻袋铜钱都掉了出来。 扛包的苦力惊呆了,上上下下要扛东西的苦力们也惊呆了。 那苦力反应过来,脸色一下煞白,惊慌失措的抓起铜钱就往破烂的麻布袋里塞…… 塞了半天发现袋子坏了装不上,他便抖着身子抬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白善,颤抖的趴下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白善皱了皱眉,伸手将他扶起来,扫了他的膝盖一眼,这才道:“不与你相干,是这麻袋不够利索。” 他偏头看向方县丞,“让人去取个麻袋来,没有拿筐子也行。” 方县丞应下,忙让人去取。 很快有人取了两个筐过来,苦力忙蹲下将那一吊吊铜钱放到筐里,然后手足无措的看着白善。 白善冲他微微点头道:“抬下去吧,这两筐记作一次。” 见县令没有追究的意思,苦力大松一口气,连忙跪下给白善磕了一个头,然后转身挑着两个筐下去交工了。 码头不远处观望的工头和商人们勉强合上了嘴巴,“看到了吗,那一麻袋都是铜钱,那其他麻袋里……” 有人接口道:“都是铜钱……” 太可怕了,那得多少钱啊。 有人咽了咽口水,“难怪白县令说他不差钱,不差钱,原来他说的是真的啊?不过这么多钱白县令是哪里来的?” “是不是从京城运来的?” “你家京城近海啊。” “也是,那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听到消息跑来远远看热闹的各家掌柜和东家也在议论,“真是钱吗?” “是,我让店里的伙计装作苦力上去搬了一麻袋,趁机摸了一下,就是铜钱,全都是。” “白县令上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这是官船吧?从别的地方运来的?这些钱是新制的?” “不是,我刚晃悠过去看了一下,虽然有衙役在,不好太靠近车,但那两筐铜钱还是看得很清楚,铜钱不新,串的线都不是新的。” “旧钱?”大家更好奇了,“那到底是哪儿来的?” 有人便压低了声音道:“诸位莫不是忘了这两艘官船三月份时才停在龙池码头,后来半夜走了。” 当时不少人都听到了动静,只是不敢出去看而已。 就不知道白善偷偷往外运的是啥,本来朝廷的事他们也不敢感兴趣,但现在这么多的钱…… 不过很快白善就打消了他们这份心动,因为他很快把这些钱花出去了。 虽然没人知道他具体花出去多少,但见那些工头和商人拿着单据一个一个去海司衙门里排队,几袋钱的往外搬,大家的心中的热情就冷了下来。 虽然白县令赚的多,但花的也多啊。 远的不说,就说龙池码头这里光是修路铺桥和修建铺子就去多少钱了? 人手不够,白善亲自撸了袖子上前算账,核对账目,方县丞就在一旁监督着看手下们给各个债主结账。 既然花了钱,白善就想着要赚钱了。 他没有让领了钱的工头和商人离开,而是笑吟吟的和他们道:“龙池码头这些商铺都要招租,诸位要是有意在此租赁商铺,可以到海司里找方县丞办理。” 他很可亲的笑道:“因为都是县衙的商铺,第一次出租有优惠,头两年都只取租金的一半,另一半返给商户做装修用。诸位还可以和有意的亲朋宣传一二,大家互惠互利吧。” 因为见识了那两船的铜钱,又才领到了自己货款和工钱,商人和工头们对白善和北海县的信心和信任到达最高点,连忙应下,决定回去就和家里人商量一下租铺子的事。 就是他们不租,也可以和亲朋们说一说…… 他们一走,方县丞一挥手,便有衙役上前将门关上,院子里瞬间只剩下他们官衙的人了。 白善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言。 衙役和吏员们也知道出了大事,纷纷低头不语。 方县丞脸一沉,上前一步,厉眼扫过院子里的人,沉声问道:“工头和商人们之间的流言是谁胡诌出去的?” 他没说这是实情。 衙役和吏员们面面相觑,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有人小声喊冤,“大人,我们怎么会造这样的谣言?” “是啊,是啊,我们可是北海县的衙役,要是那些工头和商人带着手下的人喧闹,那冲在最前头的不还是我们吗?”他们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去造这样的谣言? 方县丞的目光就落在了吏员们身上。 白善:…… 他抬手止住方县丞要开口的话,和他道:“此事不急,让董县尉过来一趟吧。” 他错了,他为什么觉得这件事可以交给方县丞去查? 术业有专攻,查案这种事他就算不亲自来,也应该交给董县尉啊。 白善右手撑着额头,手指揉了揉额头后左手挥了挥,让他们都下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时,白善才叹气道:“县衙的账簿现在分了两套,一套是宋主簿管着的,一套是我管着的。” 他道:“宋主簿在县衙里办公,很多事瞒不过他的耳目,他大概能推算出我手上这套账簿不足为奇,但除了他以外,能了解到北海县真实财政的人也不少。” 白善直接道:“殷或和白二郎可以直接排除,他们不会与外人说这个。除了他们,本县知道的,就只有你,董县尉,还有赵明会知道。” 因为县衙缺钱,他得想办法搞钱,总要找商量的人,这几个都是白善会商量的人。 “那你们三人手下,谁会知道这个状况?”白善道:“从这里查,本县不信查不出来。还有,钱已经结算,想来那些工头和商人也愿意卖我们一个好,找他们问,最开始这个消息他们是听谁说的?顺藤总能摸到瓜,” 他慢悠悠的道:“本县现在有钱了,不着急。” ※※※※※※※※※※※※※※※※※※※※ 作家的话 今天更两章,缺的一章明天补上 ☆.第3091章 有钱和缺钱 白善有了钱,底气特别足。 作为北海县县令,他先算了一下这次卖盐应该要交的官税,记好账目后转身就写了一封申请财政帮扶的公文发往青州城。 公文中详细列举了建造码头的大量缺口,催促和户部的申款怎么还不到? 然后申请暂时用北海县衙中的盐税和粮税补贴吧啦吧啦。 郭刺史收到这封公文,忍不住撇了撇嘴,“这是老鹰抓到了兔子,死也不撒手了啊。” 北海县到底卖出去多少盐,他这个刺史就算没有具体的数据,心里也大概有个数的。 毕竟,这几个月他一直在给京城打掩护,各地知道青州要代替江南支应他们官盐后,各种公文和打探的信件来往都是他亲自过手。 也不需要他们购盐的具体数字,只要大致估算一下就能知道个大概。 何况官船还是他听从太子的吩咐派去北海县的。 这么多的官盐,这么多的钱,这么多的盐税,白善竟然要全都留下。 “大人,那我们要不要同意?” “同意,”郭刺史一边抱怨一边在上面批了一个“通”字,盖上自己的印章后嘀咕道:“户部拨不下钱款来,龙池码头要建起来,可不得我们自己来?这大概也是陛下和太子的意思。” 好在白善能干,北海县有晒盐这一吸金的产业,不然怕是把青州刺史府掏空了也建不起来那么大的码头。 郭刺史摇了摇头,看在这也是他政绩的份儿上,还有要给皇帝留下好印象的份上,他决定心痛的支持白善的提议。 公文回到白善手中,他微微一笑,对坐在下首的殷或道:“拖了,这笔钱我们北海县都可以用。” 殷或就将一份公文给他,“白二写的,说是要将官田都打造成闭环农庄,我看过了,虽不知实际效果怎么样,但公文上说的挺好的。” 白善翻了翻后笑道:“这个不错,我们小时候就说过要把农庄建成这样,但因为我们的庄子太小了,最后没有建,满宝分了职田后倒是在莆村那里慢慢的建了一些,但因为他们都是佃农,我们也要考虑对方的意念,所以有很多东西不能做,这下好了,官田是北海县衙的,那里面干活儿的都是长工,皆是拿工钱听命行事,倒是可以一试。” 殷或问:“要是失败了呢?” 白善不在意的道:“失败了也亏不了多少。” 他道:“这里面最大的花销其实是人工的工钱和食宿,我想,官田再亏,保证他们的吃喝和工钱还是能够的,我最多亏些种子钱,这点儿钱北海县衙还是负担得起的。” 白善现在有钱了,财大气粗,根本不把农业上的这点亏损放在眼里。 殷或忍不住笑起来,“有钱了到底不一样。” 白善道:“现在盐场里又囤了不少盐,下一季度的盐一出去,再回来又是一笔钱,加上南下的官船应该也要回来了,就算有码头这个吞金兽,我也还是很有钱。” 周满还没进门就听到这句话,羡慕得都走不动路了,她靠在门上道:“这么有钱,能不能支援我一些啊?” 殷或和白善一起扭头看去,就见她靠在门上,双眼泪盈盈的看着他们。 白善立即起身快步上前,伸手扶住她,“怎么瘦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就捏了一下她手臂,更心疼了,“连手臂都瘦了。” 殷或起身看了一下俩人,幽幽地道:“我先走?” 白善冲他点头,周满则道:“不用。” 殷或:…… 周满扶着白善的手进屋,坐在椅子上先喝了一口茶,这才道:“第一批种痘的孩子已经全都出来了,一切顺利,就是太累了。”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医署没钱了。”周满巴巴的看着白善,道:“同是为北海县百姓做贡献,你这个父母官支援一下医署呗。” 白善疑惑,“开春时太医署不是给你拨了一笔款项吗?因为你这里计划开三个医署,又要种痘,给你的拨款是别的地方医署的三倍呢。” 当时周满收到钱时可是喜滋滋的乐了半天,这才半年,怎么就花完了? 周满就叹气道:“也没有全都花完,就是新开的那个医署花费有些大,现在总账上不剩多少了。” “而且周边几个县的人知道北海县正在种痘,不少人带了孩子过来接种,种痘人数激增,花费自然也就大了。” 白善啧啧两声,思考了一下后道:“从私来说,我自然要帮助你的。” 周满就幽幽地看着他问,“那从公呢?” 白善就看着她笑道:“从公的话,我账目上有钱我便愿意,毕竟医署关系民生,这也是好事和政绩;但我账目上要是钱不够,我就不愿意。” 他道:“我想别的县令也是如此,所以你得说服我,为何要把钱偏向你和医署?” 周满略一思索便道:“我给你写个公文?” 白善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个不仅耗费时间还耗费精力,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休息呢,你就口头上与我说就好,看你能不能说服我。” 周满默默地看着他。 白善伸手去给她按摩肩膀和手臂,笑吟吟的道:“放心,不管你能不能说服我,我都给你钱,这不还是为了你们医署好吗?太医署把你调到青州便是为了寻找医署和县衙和睦共处、共同发展的路径……” “行吧,那我就说服说服你。”周满卷了一下袖子后道:“我决定上书吏部,将以后各地医署的发展列入县令的政绩考核中,你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 白善给她按摩的手便一僵。 周满认真的道:“我是认真的,既然县令是父母官,那一县之内发生的事都应该算在其政绩考核里,县学被包含在内,那医署包含在内不也是正常的吗?” 白善:“……你医署署令与我同级,我怎么管你?” 周满摆手道:“医署的直属部门自然还是太医署。” “那县令管什么?” “就管对医署的支持和发展呗?” 白善:“就给钱啊?” ☆.第3092章 公私 “算你的政绩。” “可那也是医署的政绩,这不是重复计算吗?吏部能答应?”白善说完还看向殷或。 已经重新坐回椅子上喝茶的殷或见他们两个都看着他,便慢悠悠的道:“不会答应。” 周满歪头,“按照比例来分配?” 白善也思考起来,他觉得这事儿悬,不过依旧选择支持她,“要不你先写封折子上去试试水?” 真要成了,那以后县衙和医署就更休戚相关,矛盾也会小一些。 周满说干就干,起身就去自己的书桌前开始找空白的折子。 白善愣了一下后忙道:“你才回来,还是先吃东西吧,不饿吗?” 周满摇头,“还没到饭点呢。” 白善:“要不要去看一下大姐儿?你好几天都没见她了。” 现在种牛痘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不仅周满和郑辜,曹一萱和韦蔓也很熟练,对种痘的各种差异性反应都有足够的应对经验。 所以种痘后一般都是留观三天,三天后没有特殊反应便算种痘成功,可以离开。 他们并不会像在京城一样先调理身体再种痘,种完痘还要等待一段时间出痘,结束后又要试验种痘是否成功,最后留观…… 太医署现在已经给京城和雍州一带适龄的青少年种痘,加上给禁军种痘的大量试验,他们改进了一下痘苗的制作方子,使其毒性更小,现在种痘,大多数人都没有大的反应,当天晚上出痘,第二天或第三天便能够消退离开。 有特别反应的,只要大夫反应迅速也不会有大事。 周满觉得接下来的种痘留观时间还可以再缩减一些,甚至特殊反应的应对方子还能够做成成药,这样反应更加迅速。 周满想着这些事,纠结了一下后道:“我写折子很快的……”但又想去看女儿…… 白善见她这么纠结,就去把闺女抱过来,直接放到坐在一旁道:“你写吧,我带着她玩儿,想她了就看看她。” 周满就写不下去了,主要是孩子在这里她会忍不住去看她,去摸她,去抱她。 周满叹气的放下笔,“罢了,晚上再写吧。” 白善没想到他这么贴心,她却写不下去,他看了看妻子,再低头看看怀里抓着他的手指一个劲儿往嘴里送的闺女,想了想后把她塞给殷或,“要不你带着她出去玩一玩?” 殷或抱着她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他没抱过孩子,最多是近距离逗一逗他们,这么小的孩子他怎么能抱呢?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面无表情的道:“快抱走。” 白善就把女儿抱起来,好奇的打量殷或,半晌无言,“你怕孩子呀?” 殷或起身,整理了一下袍子后道:“太软太小了,而且我不喜与人如此亲近。” 白善只能惋惜,“那算了,我自己带她。” 殷或对上白景行乌溜溜的大眼睛,无奈的道:“她明明更喜欢和郑姨她们玩儿,你为何一定要把她抱过来?” 周满站在白善身侧,捏着女儿的一只手玩,“因为我们想她了呀。” 殷或没这种情绪,不过可以理解,于是他决定把空间让给这一家三口。 不过最后他还是没相让成功,因为五月很快带着人找过来,“夫人正在找小娘子呢,说小娘子该吃奶了。” 殷或:“她并没有哭。” 孩子不都是哭以后才喂奶吗? 白善忙道:“我们家孩子都是按时喂的,这还是满宝算出来的时间呢,所以你看,大姐儿一点儿也不爱哭,是吧?” 殷或一想还真是,“大宝也不爱哭,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白善和周满一起肯定的点头。 殷或笑道:“我还以为是他们天生不爱哭呢。” 殷或也见过不少孩子,他姐姐们的孩子……都很爱哭。 所以在他的印象里,孩子就是爱哭的,饿了哭,困了哭,累了哭,不舒服了哭,无缘无故还是要哭。 但白景行和白若瑜不一样,两个孩子都很少哭闹,所以殷或虽然不喜欢孩子,有时候也会和他们玩儿,只要不让他抱就好。 白善看着怀里的女儿,觉得她越长越像自己,于是喜滋滋的道:“也有天生的原因吧,我从小也不爱哭。” 周满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没说话。 但白二郎没有顾忌呀,他啧了一声,抱着白若瑜从门外进来,“我们三个里最爱哭的就是你了,小的时候看见菜青虫都能吓得大哭。” 白善:…… 他磨了磨牙,手好像也有点痒怎么办? 殷或好奇的看着白善,显然是没想到。 “快走吧,婶婶早就在叫我们了,说是今天有礼物要送给孩子们。” 白善默默地抱着孩子跟上,问道:“好好的为什么要送礼?” “剃头呀,”白二郎道:“今天两个孩子要剃头发,剃完头送个剃头礼。” 白善和周满一头雾水,三人一起长大,他们怎么不知道家里有这个礼? 白二郎也不知道,但他理由充分,“孩子都是周岁前剃头,周岁前哪有记忆?我们肯定是不记得了。” 又道:“而且我们小时候收到的礼也到不了我们手里呀。” 周满直觉不对,“我们不记得自己的剃头礼也就算了,但我有这么多侄子,我也没见他们小时候有剃头礼啊。” 白二郎斩钉截铁的道:“那一定是因为你爹舍不得。” 周满:…… 白善就干脆多了,到了地方后直接问母亲。 郑氏一边让奶嬷嬷抱着两个孩子下去喂奶,一边道:“不是习俗,但我想送就送了,小孩子剃头发也是大事呢,我做祖母和叔祖母的,送他们一些礼物怎么了?” 白二郎都没想到这个理由,半晌才反应过来,和白善一起道:“没怎么,您高兴就好。” 连明达都忍不住拉着满宝小声道:“婶婶真的是太喜欢送礼了,满月、双月、百日这样的日子送礼也就是了,大宝第一次翻身要送礼,第一次会玩口水也送礼……” 周满挠了挠脑袋道:“她开心就好。” 白善也是这么想的,也正是因为他们夫妻都这么认为,郑氏才那么放心的送礼。 当然了,有此殊荣的也只有两个孩子了,连白善和周满都要退一射之地。 ☆.第3093章 盐政改革 两个孩子吃完奶就睡着了,果然,吃饱了想睡觉就是人的天性。 他们虽然睡着了,但依旧被抱出来剃掉头发。 请的是外头专门给孩子剃头发的匠人,手艺极好,轻柔的就把头发给剃了,周满旁观,总觉得孩子睡得更香了一点儿。 原来剃头还有这个好处? 小钱氏拧了温热的毛巾给他们擦了擦脑袋,两个孩子动了动,眼睛似乎睁开了一条缝儿,但很快又闭起来继续睡。 郑氏拿出两顶小帽子,笑眯眯的给他们戴上,小声道:“这是我给他们做的,透气,便是现在戴着也不热,还不会受寒。” 除了帽子,郑氏还送给他们一个玉雕的小兔子,可惜他们现在还小,还不会把玩这些玩具。 于是周满白善和白二郎大大方方的替他们先收着了。 孩子睡着,他们这些做父母的瞬间没有了用武之地。 周满带了一个玉雕小兔子回到书房,玩了一下便放到一旁,“我想好怎么写了。” 白善笑了笑,将自己才磨好的墨水递给她,“给你了。” 周满接过砚台,放到一旁,把自己的空砚台递给他,扫了一眼他案上的公文,“你还有这么多公文啊?” 白善点头,“夏收在即,各个庄子都要安排,还有下一季度的官盐也在准备,这一次准备时间比之前可是少了半年的时间,所以有许多事情要安排。” 周满就觉得他也不是很轻松嘛,顿时高兴起来,兴冲冲的开始写自己的折子,连语句都比之前的要活泼点儿。 写完以后润色一番便誊抄在空白折子上寄出去。 她觉得自己写得挺好的,吏部很大可能会同意,朝中诸臣应该也不会反对,这毕竟是双赢的事吗。 周满喜滋滋的一边在北海县里继续种痘和看病大业,一边等着京城的回复。 结果她等了一旬没消息,又等了近一旬,麦子都收了,第二次买盐的官吏都摸到北海县这里来了,她这里还是没消息。 周满不满了,“京城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白善则是拿出一封信递给她,“你最近都忙着种痘,我都没空与你说话,你看看吧。” “这是什么?” “这是唐学兄的信,对了,我这儿还有先生的信呢。”白善一并找出来给她。 周满没看内容,而是先扫了一下信封,“都是写给你的呀。” 白善道:“没有涉及医署,他们自然不会写信给你。” 趁着周满看信的功夫,他概括总结了一下京城发生的事,“我推算了一下时间,很不巧,你的信到京城的时候应该正碰上魏大人上书改革盐政之事。” 盐政改革魏知喊了两年,但准备了近十年。 朝中上下也知道魏知和皇帝想要改革盐政,尤其是江南的盐税问题尤为严重。 但具体怎么改革,因为魏知一直没有具体的上折,除了皇帝和几个相关大臣外,没人知道。 而这一次,魏知便上折,将盐政改革细细的列了出来,其中自然也包括盐税的改革。 折子一上,不说江南一派的官员,全朝堂都震惊了,然后便是巨大的声响,有大声反对的,也有大声提出意见的,而同意者寥寥。 这么大的事儿,周满这时候上的折子在百官看来都不值得拿到朝堂上来议论。 中书省只看了一眼便给出“待议”的意见,现在朝中乱糟糟的,这种不是特别紧急的事儿还是先放着吧。 门下省对这个批复意见竟然也没意见,审核通过后发给吏部,只是留言道:“可思虑。”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就可以想一想了。 但也只是想一想,不说吏部乐不乐意,他就是乐意,很积极的去促成这件事,人门下省和中书省转身也能忘了这事。 现在大家的心神都在盐政上,还有江南的官场上,谁有心思放在其他的小事上? 像其他的事,有例可循的循旧例,受灾的、免税的,这种事都照着旧规矩来,快速的决定后大家继续就盐政的事“探讨”一下,偶尔不小心问候一下对方的身体、品德,甚至是祖宗…… 而像周满这样没有旧例的折子,不是非常紧急的就先丢在一旁,非常紧急的就拿出来快速讨论拿定主意后发下去。 所以除了周满这样的官员外,很多官员其实是觉得最近京城的办事效率很高呀,比以前高多了。 周满看完信,愣愣的,“所以我这是因为选了一个不好的时间上书,然后被坑了?” 白善点头,“我觉得盐政改革的事没定前,大家应该没心思讨论你的折子了。” 周满就拿出庄先生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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