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刘小娘子本来是要去后场休息的,打眼看到围栏外站着的人不由一惊,然后打马跑上来,叫道:“五哥,果然是你!” 刘焕看见她吓了一跳,立即拉起袖子挡脸,叫道:“你认错了,我在家里排行第二。” 刘小娘子气喷,骑在马上就用小鞭子甩了甩他,叫道:“你排行第二,那我亲哥他们排哪儿,你还敢不认,回去我就告诉祖父和祖母。” 叫完她觉得不对,“不对呀,你不是被祖父关在书房里读书,说不到考试不准出门吗?你怎么到马场里玩了?” 满宝见刘小娘子的女伴们都在好奇的朝这边张望,甚至已经有人骑马过来了,便对刘焕道:“快点儿招认,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白善:“你瞒不住的,除非你能遁地。” 白二郎和殷或也道:“你承认吧。” 几个小伙伴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焕就是再否认也没办法了,于是愤愤的放下袖子道:“没错,就是我,你能怎么地?” 刘小娘子:…… 满宝试图用花贿赂她,“刘小娘子,我送你两朵牡丹花如何?繁色的。” 刘小娘子迟疑了一下,问道:“现在你家的牡丹就开了吗?” 满宝道:“你要想要,我晚上就让人给你送两朵去,多的没有,两朵还是有的。” 想到前两年周满卖的花枝,刘小娘子便点头,她要是能在元宵上插着牡丹花出去游街,就算不是京城的独一份,那也一定是难得的一份。 于是刘小娘子瞪了刘焕一眼后打转马头去找她的小伙伴们,不一会儿又跑回来,直接站在刘焕身边跟着一起观战。 刘焕看她,“你来这儿干什么,怎么不去陪你朋友?” 刘小娘子道:“她们不用我陪,我得看着你,不让你惹祸,不然回去,我也得吃挂落。” 刘焕:“……我是惹祸的人吗?” “你是,”刘小娘子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知道为什么你得封县男的爵位后愿意与你说亲的女子依旧很少吗?” 刘焕心被扎了一下,然而还是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在你未来岳父岳母们的眼中就不是有远大前程的。” 刘焕:…… 刘小娘子继续道:“五哥,我都定亲了,你比我还大,却还没定亲。” 刘焕道:“我是我们家男丁中最小的一个,祖母说了,我晚熟,所以晚两年成亲怎么了?” 刘小娘子就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哼哼两声,转头去看马场上的人赛买。 刘焕气急,忍不住扭头和白二郎光明正大的说她的坏话,“她特别讨厌。” 白二郎点头,也觉得她很讨厌。 刘小娘子看到,气得从鼻子那里喷出一口气来,想要去找满宝控诉,却见她正认真的看着赛场,她张了张嘴,只能扭头到另一边和周立如说话,“我堂哥和你们一块儿玩是不是也非常讨人厌?” 刘焕就扭头盯着她看,大有她敢说是就咬死她的气势,周立如就忍不住一顿,客气的道:“还好?” 刘小娘子就自动解释道:“那就是讨人厌了。” 刘焕瞪圆了眼睛看俩人,周立如立即道:“这是她说的,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刘小娘子就扭头回瞪刘焕,“你威胁人。” ※※※※※※※※※※※※※※※※※※※※ 作家的话 晚上十点见 ☆.第2348章 合作(补更) 刘小娘子逮着他说教,“祖父和祖母不止一次的说过我们家人不许纨绔,不许在外欺负人……” 刘焕烦死了,拽着白二郎就要换位置,一旁的白善三人都没说话,而是认真的看着赛场,片刻后三人笑着看西饼俯低身姿加快马速冲了过来开始了第二圈,直接甩了身后的人好长一截。 到最后一圈时,她一马当先的冲到了终点,满宝几个欢呼起来,连郑氏都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遥遥的看了一眼后忍不住带着人下来,也就近看。 刘小娘子也被吸引了视线,收住口不说这事了,她看着最先冲过终点的人问,“这是谁,长得还怪好看的,是西域来的舞姬,还是商女?” 满宝自豪的道:“是我的人。” 刘小娘子不由看向她,“你从西域带回来的?” 满宝点头,“怎么样,不错吧?” 刘小娘子见西饼已经领了这一场的赏金跑来,便颔首道:“是不错,她还会什么?” 满宝道:“还会舞剑。” 刘小娘子便眼睛一亮,忍不住道:“什么时候让她给我们舞一套剑赏一赏。” “没问题,等她心情好的时候我和她提。” 刘小娘子羡慕不已,问道:“这样的女子在西域多吗?” 满宝不太确定,“不少吧。” “你能不能卖我两个?” 刚拿了赏金上来的西饼听到这话如遭雷击,一时怔住了。 满宝笑道:“那不行,我答应了她们不再卖她们的,以后她们还要嫁人呢。” 刘小娘子道:“我以后也会让她们嫁人的,价钱不是问题。” 满宝便看了刘焕一眼,见他没有干涉的意思,便坚定的摇头,说起来这人一开始还是送给刘焕的呢,只是刘焕不要才给了她。 刘小娘子见满宝不愿意松口,颇为惋惜,也不好强人所难。 西饼松了一口气,拿了钱袋子上前,恭敬的跪在满宝跟前道:“大人,这是奴婢赢得的钱。” 满宝笑道:“既是你赢的,你就自己收着吧。” 西饼高兴的应了一声,磕了一个头后才将钱袋子收好,回身站到了满宝身后。 刘小娘子还在惋惜,然后就看到接下来几场比赛里都有两个西域女子进赛场比赛,她们就算拿不到第一名,也总会有一个人能拿到第二名或第三名,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连着四次都有异域女子获得名次,围观的人不由议论起来。 “这是谁家的下人,或是哪个商队带来的商女或舞姬吗,我看她们穿的衣裳还都是一样的。” “那样式不像是西域的衣裳呀,是不是谁家的下人?” “谁家能一口气拿出八个这样的舞女来?” “不是八个,是十个,你看现在排队去挑马的人里是不是还有?” “还真是,嘿,谁家这么不懂事,这是来砸场子还是炫耀来了?”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另一边赛场看台上的人,大家纷纷过来看热闹。 赵六郎也呼啦啦的带着一群人跑过来,一看就知道是谁家的人闹的动静,于是径直去找白善他们,“热闹呀,上面正在下注呢,都在赌这一场夺冠的是西域女子还是谁,你们要不要下注?” 白善几人一起摇头。 赵六郎就道:“有好几种赌注,其中一种是,她们还能不能拿到名次,拿到的赔率是赔一,拿不到的赔率是赔三。” 几人还是摇头。 赵六郎道:“这个简单得很,你们只要让她们放一下水……” 满宝:“就和你们打马球打假球一样吗?” 赵六郎:“……我们从不打假球!” 满宝就瞥了他一眼道:“我的丫头也不会跑假马,这是诚信问题!” 赵六郎:“……能赚钱。” 满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别说你让我跑假马,就是光赌一字就不行,而且,你看我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赵六郎被最后一句话噎住,半晌找不到话来说。 赵六郎只能问,“她们两个马术如何?” 满宝想了想后道:“好像还不错吧。” 她们也是从小要骑马的,毕竟胡人没有不会马的,偶尔贵客会让她们表演,也会带她们去狩猎,所以也就会了。 真论起马术来,她们比满宝几个还要厉害些。 赵六郎想了想,就又掏出二十两给小厮,让他去下注她们赢。 他很有些惋惜,“此举我可是冒了很大风险的,她们要是赢了,我赚的少,她们要是输了,我却全亏了。” 白善瞥了他一眼后道:“你可以不赌的。” 白二郎道:“你还欠着我们的钱呢,说好了我们从西域回来就还我们的。” 赵六郎很大气的挥手,“放心吧,等我把手上最后那盒香料卖了就给你。” 白善就不由问他,“听着你香料卖了不少钱呀,有这么贵重吗?” “那要看卖给谁了,”赵六郎有些自得,他瞥眼看向他们,“我知道,你们这次回来带回不少好东西,京城中一下进了这么多东西,你们想要全出手是不可能的。” 满宝道:“我们没想全在京城出手,再过一两月天气暖和了我家里就要回绵州,到时候会带一部分去益州。” 赵六郎:“……益州也吃不下吧?” “就是吃下价钱也不会很高的,”赵六郎生怕周满接一句“吃得下”,立即道:“你们这么多东西总不能收在手里三两年再出手吧?” 白善瞥了他一眼,问道:“你想帮忙?” 赵六郎便笑道:“同窗一场嘛,你们开口我还是可以帮忙的。” 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因此这一番话声音压得很低,这会儿干脆把胳膊搭在白善的肩膀上,和他们窃窃私语,“你们要是放心,就给我一些,我给你们卖出去,回头请我喝杯水酒就行。” 白善却摇头,“不必如此,我给你定个价钱,你拿去卖,多出来的钱算是你自己的,回头你把我们定的价钱给我们就行。” 赵六郎挑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我记下你的情了。” 白善抖了抖,直接把他的手拨下来,“别,听着怪可怕的。”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2349章 碰面 赵六郎给自己找了一项收入,神清气爽,对今天下注出去的钱也不是很在意了,结果这一次出战的是西草和西葱,西葱一马当先夺冠,成功替他保住二十两并赌赢了。 赵六郎高兴起来,立即和他们道:“今天我高兴,请你们吃羊!” 马场里就有烤羊,一整只的那种。 于是他们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便有马场的伙计抬了一只刚烤好的羊过来,跟着过来的厨子体贴周到的替他们片羊肉片。 郑氏好奇不已,结果还没来得及吃,马场中不少夫人太太和小姐就找了过来。 本来她们还不知道周满在这儿呢,但刚才连着五场比赛,只要和马场的人略一打听就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自然要过来打个招呼的,于是这家的夫人过来,那家的太太也带着闺女过来,满宝有些人认识,有些人不认识,倒是郑氏这两年跟着老夫人在京城应酬认识的人还多些。 于是双方见礼寒暄起来。 过来打招呼的,能和周满扯上关系的自然是因为她们的夫君或者父兄与她同朝为官,但也有是因为和白氏有些关系找过来的。 过来的女子太多,白善几个瞬间被挤到了角落里,然后又从角落里挤到了外面,再从外面挤到了更旁边的位置。 几人缩在那里看被人挡得严实的门,这一个位置后面是用屏风挡着,左右两边却是竹席,所以人太多,左右两边位置的人家一看,干脆让人将帘子卷起来,然后把位置让给这一群女眷,也跟着白善他们挤到了角落的又角落里。 几个大男人小男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失笑。 白善先给人行礼道歉,毕竟因为他们家人的缘故占了人家好好的位置。 两家却并不是很在意,笑道:“白县子客气,周大人妙手回春,在京城受欢迎是理所当然的事,这并不是坏事,我等能将位置让给诸位夫人小姐也是我们的荣幸。” 白善看了一眼被围在中间的母亲、满宝和周立如,觉得这一时半会儿她们也出不来,干脆邀请这两边的客人道:“要不我们另外找个地方坐一坐,我请诸位喝酒如何?” 赵六郎笑道:“就去我们那个位置上吧,那里也宽敞。” 大家都没意见,于是过去。 赵六郎的身份就注定了他定的位置不会很差,不巧,就在苏坚的位置的隔壁的隔壁,一进去,留在里面的鲁越就笑着冲过来,看到白善和白二郎笑容一顿,但还是立即扬起笑脸,先和赵六郎抱怨,“你们可总算是回来了,说了让我在这儿看情况,你们去隔壁看美人,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然后和白善白二郎寒暄,“我们也有小一年没见了,你们从西域立功回来怎么也不请大家喝酒?” 其实请了的,只是就请了几个比较亲近些的,比如封宗平易子阳和赵六郎几个,剩下的别说没多少感情,有也是不睦,自然不请的。 不过白善没说,只是连连行礼告罪,笑道:“我们回来的不巧,正赶上年节下,不仅我们忙,大家也忙,所以就没请,等回头明经考试结束,我们一定好好的请大家。” “不错,”白二郎拉了刘焕做借口,“他还要考试呢,现在可没时间和我们一起喝酒。” 鲁越腹诽,喝酒没时间,倒是有时间来马场玩儿? 赵六郎今天高兴,因此大手一挥,点了许多酒菜,看下面还在打,就问鲁越,“还没打完?” 鲁越:“快了,他们球是平的,第二场又是余江赢了,这么多人下注了呢,所以延长了一刻钟,我看余江要赢有点儿悬,诺,球在韦奉原他们手里呢。” 赵六郎就不是很高兴了,马润却很高兴,不过他也只是咧嘴笑了一下,没有很表现出来。 就在此时,场上风云突变,韦奉原手上掌握的球被余江的人抢走,一个高杆,球从他们的头顶咻的一下被击飞,余江快马过去,一杆接住,溜着球往前跑了几步,躲过追过来的几匹马,然后手一挥,直接击出,马球咻的一下飞进去了…… 看台上不少人都欢呼起来,赵六郎愣了一下后拍着桌子叫道:“好球!” 同时他们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奶奶的,韦奉原怎么打的,在马上睡觉吗,到了手上的球都能被人抢走,哎哟……” “怎么样,怎么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看马球,你安静些看病吧。” 赵六郎觉得这声音熟,于是拉起竹帘子看向那边,对隔壁的人道:“哟,是崔家的公子呀,把那边的帘子拉一拉呗。” 隔壁位置的崔公子等人看了赵六郎一眼,为首的人道:“不用看了,隔壁是苏小公爷。” 话是这样说,但崔公子还是让下人将帘子卷了起来,于是三个位置的人就坦诚相见了。 白善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位置上冷汗直冒的苏坚,和坐在一旁的……丁大夫! 白善眨眨眼,丁大夫也眨眨眼。 白善忧虑起来,苏坚不会真的旧疾复发了吧? 丁大夫收回了手道:“小公爷是吃坏了肚子,这时候要忌荤腥和酒水,我再给小公爷开一副方子。” 苏坚“哈”了一声,问他,“我是吃坏肚子,不是旧疾复发?” 三个位置上的十多个人全都齐刷刷的看着丁大夫。 丁大夫觉得压力有些大,但还是点头道:“不错,是吃坏了肚子,小公爷,如今正是换季的时候,春天肠胃上的病多,您身体不是很好,所以饮食上要注意些。” 丁大夫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酒水,再闻着苏坚身上的一些脂粉味儿,忍不住委婉的道:“要多休息,这样身体才好养。” 苏坚就扭头看向隔壁的隔壁,冲着白善“嘿”了一声,问道:“才传过来的小纸条,最后两字是你写的?” 纸条上两种笔迹,而且苏坚曾在太子那里看到过周满他们的折子,虽没有对比,但俩人字风骨不同,因此很好认。 白善浅笑着点头,“不错,小公爷身体不好,还是谨遵医嘱的好。” ※※※※※※※※※※※※※※※※※※※※ 作家的话 下午六点见 ☆.第2350章 肠痈 白善说完这句话后苏坚又是一阵腹痛,虽然丁大夫说了他是吃坏了肚子,可只要一想到他的肚子曾经被打开过,他就觉得一阵的疼,脸色更白了。 一旁的狐朋狗友们看得心惊胆战的,也顾不得他的面子了,立即和白善道:“白县子,周大人也在这里,不如请周大人帮小公爷看看?” 丁大夫摸了摸苏坚的肚子,见他疼成这样,一时也有些不确定起来,难道真的是旧伤复发? 他便也看向白善。 要是只有苏坚,白善就算不拒绝,也不会应承下来,但有丁大夫在就不一样了,他和满宝到底交情不浅,白善不想他为难。 于是想了想后还是亲自起身,“行吧,我去请人。” 白善带着护卫自己去请了,狐朋狗友们看了心中感动,觉得明明派个下人去通知一声的事儿白善竟然愿意为了苏坚亲自走一趟。 白二郎他们坐着没动,隔着中间一个位置看到他们脸上的感动,白二郎忍不住小声问殷或几个,“他们感动什么?” 殷或道:“你别说话。” 连赵六郎都小声道:“来,我们喝酒吧。” 白二郎看了眼面前的酒,摇头,他不喜欢喝酒,喝醉了还头疼,一点儿也不快乐。 赵六郎也不勉强他,还笑道:“姑父自己是狼,选女婿却喜欢照着羊来选。” 白二郎伸出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说谁是羊呢?” “连酒都不喝,不是羊是什么?你还指望你成狼吗?” “白善也不爱喝酒,怎么不见你们说他?” 赵六郎就道:“他可不是羊,就是羊,那也是只黑心黑腹的羊。” 隔壁的隔壁还当白善亲自去是因为苏坚吗? 当然不是了。 随便指派一个下人过去请周满,轻慢的是周满,他亲自去,尊重的可不只是苏坚,更是周满。 而且他亲自过去,谁知道他会跟周满说什么话? 白善正跟周满说苏坚的情况,以免她过去贸然下结论误判,“……丁大夫摸了脉,说是饮食出了问题,肠胃不好,你看得出来他是旧伤复发了?” 满宝摇头,“没看出来。” 白善:“……那你给他下那样的医嘱。” 满宝道:“那是正常的医嘱,他的伤,三年内就该滴酒不沾的,当时我都叮嘱过苏家人了,三年之后也该少饮酒,又不是小伤,我看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毫不节制,就算今日不是旧伤发作,将来旧伤也会发作的。” 满宝跟着去了看台的正中间,马场的管事都到了,正头冒冷汗的候在丁大夫的前面呢。 他是才知道的,这位爷可不是一般人,太子的小舅子,未来的国舅爷,他要是在马场这儿有个三长两短,不说太子,就是苏家都能跟他过不去。 虽然这个马场也有苏家的份额,可这样更可怕了有木有? 所以他紧急来这里候着了,一看到周满过来,他立即双眼放光的迎上去,“周太医,赶巧您在这儿,劳累您给小公爷看看要不要紧吧。” 苏坚已经疼得嘴唇发白,根本没力气阻止周满看病,而且他内心深处也不是很想阻止,所以等周满上来,他就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伸出手来给她看。 满宝摸了一下脉,又看了一下他的脸色和嘴唇,便伸手去摸他的肚子,“是这里疼?” 她轻轻地按压,他就“啊”的一声,满宝就换了位置,“这儿呢……” 苏坚脸色骤然一白,更加的苍白无色,斜靠在坐榻上说不出话来。 满宝精神一振,继续轻轻地按那里,问道:“是这里疼?” 苏坚只能发出轻轻地一个声音了,满宝不由去看丁大夫,丁大夫也张大了嘴巴。 俩人顿时脊背一紧,立即凑近了两分,直接解开他的腰带,露出腹部后就看周满才按压的位置。 丁大夫立即问:“小公爷,你何时开始腹痛的?” 苏坚说不出话来,他的小厮立即道:“刚刚,就刚刚。” 他想了想后道:“就在收到周大人的医嘱之后。” 满宝:…… 她没想到自己的医嘱还成诱因了。 她立即道:“那就是一个多时辰前的事儿,这速度也太快了。” “是急性的肠痈。”丁大夫开始翻找自己的药箱,“我只带了保济丸来,其他的药没有啊。” 管事立即挤上来道:“我们马场库房里有些药,您看需要什么药写了方子来,小的看看有没有。” 满宝对丁大夫道:“有针吗?” 丁大夫将针包给她,满宝取了针来就开始给他扎针,“你今天吃什么东西了?” 依旧是一旁的小厮回话,“我们家郎君早上吃了胡饼、一碗小面和三个小馒头,两个鸡蛋,一碗羊乳,然后就来马场了,对了,才吃了烤牛肉和兔子肉,还有一些酒水。” 想想觉得这样的回话不够具体,他道:“大概两壶的酒水这样,都不是醉人的酒。” 满宝半晌无言。 丁大夫已经找了保济丸出来,先给他塞了一丸,然后才找出纸笔来开方,“周小大夫,你觉得大黄牡丹汤如何?” 满宝一边扎针一边道:“不错,我看他体内湿热,再加败酱草、白花蛇舌草和蒲公英一起比较好。” 丁大夫就斟酌了一下,道:“那加上红藤会更好。” 满宝的针顿了一下,想了想后点头,“不错,就先这么开。” 丁大夫就开了药方交给管事,管事却是又抄了一份,一边带着去马场的库房里找药,一边让人快马加鞭的回城抓药,万一库房这里没有…… 丁大夫将药方交了出去,这才去看周满行针,见她不断的深刺止痛,又点了泻法便微微点头,觉得他也就只能在一旁打下手了。 他盯着苏坚的脸色看,他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少了两分青色,应该不是很疼了。 果然,他慢慢的呻吟起来,不至于一开始连话都说不出来的那种。 围观的人不知道,还当他越发难受了,不由焦急的看着周满。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2351章 叮嘱 内行看门道,丁大夫在周满拔出两根针后就对围观的人道:“行了,人暂且没事了,等药送到的时候服下去看看。” 苏坚肚子和腰上还扎着针,闻言问道:“什么叫看看?” 本来还不太相信苏坚好转的狐朋狗友们见他竟然能说话了,放下半颗心来,也好奇的看着丁大夫。 丁大夫迟疑了一下后才道:“肠痈……倒也可以用汤药来治,但如小公爷这样急症的,多半是肠间脓肿严重,所以要通腑排脓,周小大夫又用针为小公爷梳理经气,通泻,可谓是上佳的疗法了,配以药后应当会见效,此后一旬,每隔一天用针一次,应该可痊愈。” “可如果用过药后取掉止痛针情况未曾明显好转,那就是脓肿处的小肠可能坏死了,那就只能切掉了。” 众人瞪圆了眼睛,苏坚更是差点儿往后挪,震惊的问道:“你,你们要开我的肚子?” 丁大夫立即安抚他道:“小公爷放心,只是很小的一个口子,疡医就是做这个的,而周小大夫连开腹取子都做得,这样的清肠术法自然不值一提。” “那是因为开的不是你的肚子!”苏坚不乐意,上次也就算了,是因为危在旦夕,而且他在昏迷中,这次他说什么也不给开了,除非……真的没选择。 满宝坐到了一边,安抚他道:“没事儿,现在还没确定,说不定没坏死呢,只是脓肿,就还有可能治得回来,大不了我明天不过元宵,依旧去你家给你扎针就是了。” 满宝的安慰让他心里好受了点儿,他不敢动了,问道:“周太医,你要不再给我扎几针?” 满宝:“……不必了吧,针也不是扎得越多越好的,我怕再给你扎出个好歹来。” 管事很快跑了来,高兴的告诉他们库房里有药,此时已经抓了熬上了,再等上两刻钟就可以喝了。 于是不少人就或坐或站的盯着苏坚的肚子看,连隔壁的崔公子等人都拢着手靠在屏风边上盯着苏坚的肚皮看。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周满给人看诊,别说,心中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的。 再看一旁站着的白善,他似乎对周满去按摸别的男人的肚子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还从自己身上拿出一条帕子来浸水给周满擦手,就靠在她的身边问他,“要是需要开肚子清肠,那要在哪里清肠?” 满宝想了想道:“自然是济世堂最好了,不过他要是不愿意,在苏家也可以。” 白善问:“割哪里?” 满宝就点了一下他才被扎的最深的那处,“就这里,不用很大,一个小口子就行了。” 还安慰脸色不好看的苏坚,“你看,距离你原来的伤口远着呢,不会重合的。” 大家便定睛去看,在他撩起来的衣服那里隐约看到一个又长又蜿蜒的伤口,一看就是以前缝合的。 众人咽了咽口水。 药送了上来,满宝也不取剩下的针,让他直接喝药,喝下去一会儿后他就要去跑茅厕,满宝就将针给他拔了。 满宝和丁大夫就坐着等,等他被人搀扶着回来后一把脉,又在他肚子上按了按,看他的反应后恭喜他,“看来没坏死,恭喜你了。” 苏坚就松了一口气。 满宝道:“别急着松气,好告诉小公爷一声,这肠痈是因为饮食不节和不洁引起的,更何况您还喝了这么多酒水,您肚子动过刀,当年失血这么多,其实对身体是有些影响的,平日看着是和常人无异,但就是要节制饮食,戒酒节欲,不然五脏六腑消受不了的东西最后都会堆积成病,尤其是酒水,于您来说是大害。” 她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酒,和他道:“以后小公爷还是节制些吧。” 满宝和他关系一般,还是看在太子和太子妃的面上才肯苦口婆心的一劝再劝,不然老早下的医嘱,她何至于现在又这么详细的劝一遍? 苏坚最后捂着肚子回家的。 丁大夫扭头和满宝道:“他这病可得小心,要是汤药无用,趁早切掉,不然能将人疼死。” 满宝点头,和他道:“您回头上苏家一趟?” 丁大夫就笑道:“我这开的方剂还成,这针灸上可就比你差远了,我刚看你用的针法比我所知的多了三个穴道……” 俩人就站在看台上讨论起来,白善就不管他们了,拉了赵六郎几个进去坐着用饭,还吩咐马场的管事,“给我母亲那边也上一桌酒菜。” 管事弯腰应下,表示今天周满他们在马场里的消费都算马场的,算是替小公爷谢周满。 赵六郎立即问,“那我这儿的花销算不算?” 管事就一脸为难,“哎哟,六公子,小的这儿可都是小本买卖……” 赵六郎嗤笑一声,“就你这儿还是小本买卖呀,行了,行了,不难为你,滚吧。” 管事就高兴的“哎”了一声,然后退下去了。 满宝和丁大夫就着肠痈聊了半个时辰,留在他在这里用了午食才让他走的。 满宝他们则留到了傍晚,不仅看了好几场马球比赛,还亲自下场去跑马了,刘小娘子来找她去比赛,满宝看在彩头又不需要报名费的份上去了,不过可惜,她没拿到名次。 郑氏也骑着马跑了一圈,主要是这一趟交了不少朋友,大家互相交换了门帖,约了下次一起出门喝茶逛花街。 是真的花街,牡丹花快开了,又到了一年一次斗花的时节。 郑氏一直回到家中都还满脸兴奋,白善笑道:“母亲要是喜欢,下次我们带您一块儿出去。” 这一次郑氏不再迟疑不决,而是柔声道:“要是不打搅你们我就跟着去玩玩。” 才进门,周五郎和管事就一起过来,“满宝,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家里来客人了。” 满宝问:“谁?” “是邳国公府的管事,带了一盒银子来呢,”周五郎小声道:“说是要请你上门给他们家小公爷看病,你不在家,我也不知道要不要接,一直没敢收呢。” 管事也正是要来汇报这事儿,不过他说的是,“小的要派人去请回少爷和满小姐,结果管事拦住了,说是不好在元宵快来时打搅满小姐,让我们不必去请,他在家里等着就行,所以……” 病情应该不急。 满宝一听就放心了,和白善对视一眼,猜测应该是为了后续的治疗。 ※※※※※※※※※※※※※※※※※※※※ 作家的话 明天开始加更,为了月票,冲鸭 嗯,所以今晚再偷懒一次,明天见啦 ☆.第三百十七章 群聊 第2352章骂子 苏坚被送回邳国公府时肚子还疼着,只是没那么疼了而已,被小厮搀扶着还是能走动的。 但他心情不好,尤其是被这么多人围观了治病过程,所以一回到家就大发脾气,连走都不乐意走,愣是等着下人们满头大汗的抬着藤椅过来才将人抬了进去。 送他回来的狐朋狗友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可是看到过他脸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出来的疼痛模样,还以为他现在是疼的厉害了,因此跟着他一起作,呼喝着苏家的下人一边把人往里抬,一边让去请太医。 虽然周满当着他们的面看过了,但后续的治疗肯定还需要,不论是要再请周满,还是别的太医,现在都要去请了。 苏坚又不是邳国公,要请太医怕是要排队。 邳国公夫人闻讯赶来,看到儿子被人抬着挪到榻上,眼泪就忍不住要流,但她忍住了,快步上前问道:“是摔了还是怎么了?你怎么又去马场玩了?不是告诉过你不许打马球,不许再打马球吗?你的腿和肚子……” 邳国公夫人声音一顿,上下打量了一下儿子,见他除了脸色有些不好外,身上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关键是他衣服还算整洁,看着不像是摔跤或落马的样子。 “夫人别急,小公爷没下场,他是腹痛。” “对对,他是吃坏了肚子的。” 邳国公夫人就大松一口气,脸色瞬间好看了许多,“原来是吃坏了肚子呀,哎呀,你都多大了还乱吃东西,这下知道难受了吧?来人,快去熬一碗山楂汤来给少爷消食。” 狐朋狗友们大惊失色,连忙拦住,“夫人,这药可不是乱吃的,小公爷才吃了周大人开的药,也不知道是不是会相冲,不如请人去问一问大夫再说?” 邳国公夫人好奇,“周大人?哪位周大人?” “这京城里能开药方子的周大人还能有哪位周大人?自然是太医院的周太医了。” 这不是人家在崇文馆的官儿比在太医院的官大,世人称呼时为表尊重,都是称呼大的那个官儿吗。 邳国公夫人笑道:“没想到周太医如此客气,吃坏了肚子这样的小毛病她竟也肯去马场给你看。” 苏坚:…… 狐朋狗友们:…… 苏坚的小厮就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道:“奴才有错,夫人降罪责罚小的吧。” 邳国公夫人脸上的笑容就微淡,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厮便将苏坚这个病的凶险处说了,邳国公夫人在他说苏坚肚子疼是肠痈以后脸色就变了,待听说如果肠子坏死还得开肚清肠脸色更是难看。 她气得不行,指着小厮喝骂道:“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他不好,你们也不知道规劝着,要你们有何用?” 转过头又去骂苏坚,“早与你说过要戒酒要戒酒,你就是不听,是不是非得让你老子把你的腿打断你才能够听话?” 苏坚低着头不说话,他的朋友们悄悄的往后退,退出房间后转身就跑了。 邳国公夫人太可怕了! 邳国公夫人很想亲手揍一下苏坚,但抬起手来见他脸色苍白又舍不得下手,只能继续指着他的鼻子骂。 等三太太听到消息带着孩子从外头回来,一进门听到婆母骂的那些话就忍不住哭。 待从小厮那里知道了周满医嘱纸条上的内容后哭得更大声了。 邳国公夫人本来就生气,这会儿更气了,忍不住转头怒喝她,“哭什么哭,他还没死呢,等他喝死了你再哭不迟,现在哭给谁看?” 三太太哭声就一顿,抽噎着低下头去。 邳国公夫人就让人拿了邳国公的帖子去请太医,然后瞪着苏坚道:“周太医不止一次的叮嘱过,要你少饮酒,少作乐,你当着我和你老子的面应得好好的,背过身去就这么糊弄我们,我,我……“ 邳国公夫人捂着胸口,三太太大惊失色,连忙去扶住她,“母亲,您消消气,三爷他知道错了。” 苏坚也顾不上肚子疼了,连忙道:“是,儿子知道错了。” 邳国公府折腾了一阵,最后还是从太医院里请了小谭太医过来看,确定了是肠痈,却还是又急又重的病症,连小谭太医也没有很好的办法,他的建议也是,“先吃汤剂,明日若不能缓和下来的话,那就是坏死了,只能开肚清肠,不过疡医的话,现太医院里最厉害的还是周太医。” 邳国公夫人立即问道:“听说可以佐以针灸。” 小谭太医就笑道:“是,不过这针灸上也是周太医最厉害,我才问过小公爷了,周太医今日给他扎的针一共是八针,其中一针是点刺加深,应该是止痛用的,剩下的七针,因为小公爷也记不住具体的位置,所以下官也想不出具体的行针之法,我所知的针法只当用到四针而已,其中一针点刺加深止痛,另外三针则是理气用的,所以……” 邳国公夫人听明白了,他想不到周满所用的针法,所以论厉害还是周满厉害。 毕竟周满远胜太医院众人,包括萧院正的三门手艺,一是开腹,二就是针灸,三嘛,则是具体的病症,治疗不孕不育了。 咳咳,第三条可以忽略掉。 反正就是苏坚现在的情况,不仅适用她最擅长的第一种,也适用于第二种,所以请她才是最好的。 不过她今天和明天都不值班,小谭太医道:“明日太医院值守的是刘太医。” 所以他们要是通过太医院请人,那轮值的也是刘太医,要请周满只能私下请了。 于是邳国公夫人在思考过后就让人端了一盒银锭过去请人,还叮嘱管事,“要客气,这一位现在可不只是太医院太医而已,还是崇文馆从四品编撰,再上两级就能够和你们家公爷平起平坐了。” 当然,这个平起平坐论的是实职,国公爷这个爵位还是很值钱的,从一品。 但现在邳国公身上挂的实职是三品,所以…… 管事听了以后就绷着一张皮过来请人了。 他很客气,满宝也就应得爽快,直接接了邳国公府的帖子后道:“那我先随你过去看一下吧,今晚要是不十分痛就不必担心,明日我去给他看一下,扎一下针,吃吃药就行。” 管事就小心的问起他们夫人要问的话,“那要是还剧痛……” “那就只能开肚清肠了。” ※※※※※※※※※※※※※※※※※※※※ 作家的话 更错了,不要问我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天太冷了,脑子冻僵了,我现在就码一章替换,呜呜呜 她们说是因为我在书评区里答应了你们要加更,所以上天特意安排了这出,果然啊,人不能太过失信 ☆.第2353章 冰与火 满宝收了钱,跟着苏家的管事去邳国公府给苏坚又扎了一遍针,看过他的脉象后留下了一张方子,就是之前在马场和丁大夫开的那一方,她道:“通腑泻热的,目前这个方剂是最对他症状的,所以先吃着。” 满宝算了一下他病发到现在的时间,颔首道:“我观他没有之前疼痛,应该是有所好转了,继续吃药扎针吧,不过近日清淡饮食,少吃荤腥,不沾酒才好。” 邳国公夫人连忙应下,亲自将满宝送到院子里,问道:“周太医,听说您在马场里给我儿下过医嘱。” 满宝就不好意思的道:“还请夫人勿怪,我是看小公爷不知节制的饮酒作乐,这才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她道:“小公爷到底受过重伤,现在看着和常人差不多,但其实内腑要比一般人贫弱些,所以要多注意。荤腥要少吃,就是吃,也该以蒸煮为主,烤炙一类的还是少吃,更不要说酒水了。” 满宝道:“一般人饮酒过多对身体都不好,何况小公爷还受过那样的伤呢?” 邳国公夫人一下就想到了太子,太子治疗不育的时候不也要戒酒吗? 她一下发了狠,和满宝道:“周太医放心,我以后一定看紧了他。” 苏坚的病不大,但也不小,听起来似乎只是腹痛而已,但紧急起来是真的会死人的。 所以小谭太医回到宫中便将苏坚的脉象记好入档,还和萧院正汇报了一下。 皇帝有些受寒,正好召了萧院正看病,萧院正便将此事告知了皇帝,并言明苏家已经私下请了周满出诊。 皇帝跟邳国公这个亲家关系还不错,因此还挺关心苏坚的身体的,所以他道:“既然周满更擅长此病症,就让她接管苏坚的病症吧。” 这是调班让周满出外诊了。 萧院正笑着应了一声是。 皇帝是关心苏坚的身体,但更关心辅佐太子的良臣,所以在晚上吃过团圆饭后,皇帝就把太子叫到一边道:“苏坚不堪大用,你就是给太子妃家恩典,要紧的事上也不要派他。” 太子:……饭吃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谈论起他的小舅子? 皇帝抬起眼眸看了太子一眼,“怎么,舍不得?” 太子问道:“苏坚做了什么惹父皇生气?” “没有,生气的不是朕,是邳国公夫妇,”皇帝冷淡的道:“苏坚连戒酒一事都做不好,显然不是多有自制力的人,我看他在你身边除了听话外也没别的用处,所以小事可派遣,大事不可托。” 太子:“听话还不好吗?” 皇帝就瞥了他一眼道:“作为君王,你需要的是良臣和能臣,而不是听话的庸臣,当然,身边留一两个也没什么不好,你心里舒坦,也可彰显情义,但你重用他,势必就占了别的良臣的位置,自然不好。” “朕知道,苏坚是你的伴读,你与他有感情,但国之大事是不能感情用事的。你身边该换一些人了。”皇帝道:“朕不想插手你身边的心腹,要用什么人你自己拿主意,但苏坚不能留在身边了,找个机会将他打发出去吧。” 苏坚这个伴读和别的伴读是不一样的,像白善几个,虽说也是太子伴读,但他们入学后,太子一旬只在崇文馆里上五节课,其中还有一节是庄先生单独授课,一开始他还会找机会带着小伴读们去演武场玩一下,后来他儿子出生,他的地位稳固下来,基本上就不跟他们一块儿玩了。 苏坚不一样,苏坚是打小陪伴他读书的,太子身边五个伴读,最后有两个不与他一道,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选择中立,剩下的三个,除了苏坚外都早早外放出去了。 一直在太子身边陪伴他的就是苏坚了。 加上有太子妃这层关系在,太子和苏坚的关系就更好了。 所以在听到皇帝如此评论苏坚后,太子是很有些生气的,觉得父皇如此贬低他的朋友和手下,就和贬低他一样。 太子最后是沉着脸把妻儿带回东宫的。 皇后看到,便对皇帝道:“你和三郎说话都能哄着来,对大郎就不能软和些?” 皇帝就道:“要当皇帝,这些气就要习惯受着,朕这还算委婉的了,要是魏知他们来说,只会更不软和,他现在就受不了,以后朕不在了,岂不是要跟满朝文武天天打架?” 而且皇帝觉得他够温和的了,连他替换的人手都让他自己选了,他不仅没插手,连建议都没提,多宽容他? 太子生气的回到东宫,太子妃也知道了内情,她有些失落于皇帝对哥哥的评论,但还是对太子道:“殿下,父皇说的也不无道理,哥哥连自己生死这样的大事都不放在心上,只是戒酒都如此艰难,以后如何能担起殿下给他的重任?” 太子也戒过酒,知道有多难受,因此道:“戒酒这样的事慢慢来就是,他喜爱杯中之物,突然让人戒掉是很难受的……” “殿下,他受伤也有三年之久了,周满老早就说过,他这伤不能饮酒,就算以后彻底好了也要少饮,可你看他,这次直接喝倒下,妾身问过太医了,这病一大半都是从饮食不节上来的。” 太子妃道:“戒酒再难,殿下不也戒了吗?连过年这样的大节殿下都只是浅尝而已,他怎么就不能戒了?” 太子张了张嘴,半晌后问道:“你舍得?” 太子妃道:“舍不得,但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少饭,三哥他能力不足,强在位上也做不好,要是最后失职犯事就不好了。” 太子就沉思起来。 太子妃趁机道:“殿下给三哥挑选一个好去处就算全了君臣之义了,让他外放也好,说不定出去历练几年就长进了呢?” 这也就是太子妃的奢望而已,她和太子都知道,苏坚都这把岁数了,性情是改不了了,但出去以后只要懂事些,邳国公和夫人应该也心满意足了。 太子就敲着桌子思索起来,“可他在崇文馆的差事谁能接手呢?” 太子妃垂眸想了想后道:“殿下觉得白善如何?” ※※※※※※※※※※※※※※※※※※※※ 作家的话 下午六点见 ☆.第2354章 权衡 太子想了片刻后摇头,“白善有治国之才,他一出仕就留在崇文馆没多大好处,这样的良才还是应该放到外面去历练,过个几年再调回京中,到时候不管是进六部,或是门下省和中书省,还是孤的东宫,他都可以有一番作为。” 太子妃:……所以您自己心里都认为她哥不是治国之才了,这会儿还生什么气? “那殿下认为谁合适?” 太子想了想后道:“此事不急,三哥他就是外放也得病好以后,而且又要明经考试了,明经考试过后礼部和吏部要考官,到时候孤再挑选人就是。” 太子妃还是颇为惋惜的,“白善若能留在东宫,那和周满倒是夫妻相随,我听明达和长豫说,两家已经要定下日子成亲了。” 太子对手下的婚嫁不是很感兴趣,尤其是周满这亲事早定下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于是道:“他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的确应该成亲了,长豫和明达要不是守孝,去年都应该要嫁出去了。” 太子妃:“……殿下,妾身的意思是,周满成亲以后肯定要随着白善外放的,我们总不好叫人夫妻分隔两地吧?” 太子莫名其妙,“分隔两地怎么了?朝中的臣工夫妻分隔两地的还少吗?” 太子妃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 太子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不太理解她的想法,“怎么了吗?” 太子妃半晌才幽幽地道:“殿下,他们两个怎么会和别人一样呢?” 太子:“他们两个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太子妃张了张嘴,一脸的欲言又止,半天才找到话说,“朝中的官员会和妻儿分隔两地,一是因为妻子要奉养家中父母;二是要教养家中孩子,只要生了嫡子,大可以让妾侍跟随夫君外放,可是……” 太子妃幽幽地看着太子道:“白善和周满才要成亲就要分开,显然是不能立即有孩子的;再者,殿下看白善像是会纳妾之人吗?” 太子便道:“那与我何干?他们纳妾与否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除非周满不当官了,才能自由的选择是跟随白善去外放,还是留在京城,或是去别的地方。” 太子妃:“殿下也太不近人情了,万一周满也想着和白善一起外放呢?” 不是万一,她听着明达和长豫的意思,周满就是有这个打算。 太子不在意的挥手道:“那得看她能不能说服太医院和陛下,她好歹是五品太医,这个官品的太医想外放可不容易。” 太子妃稀奇的看他,“殿下舍得让周满外放?” 太子瞥了她一眼道:“她离开京城这一年孤和东宫不也好好的吗?她在自然好,可她若有更要紧的去处,孤自然不会硬拦着。她是朝廷官员,并不是孤的家臣。” 说到这里太子还是挺惋惜的,要是周满愿意进东宫,那就没这么多可惜了,但他也知道,周满要是没有这份心气,也不会有现在的医术。 白善年轻,他和父皇都能看到他身上的才华,知道他只要成长,将来必是栋梁之才; 周满自然也一样,虽为女子,但其聪慧和能力并不下于白善,将来成就也不会下于他。 远的不说,就说现在琢磨的牛痘法,若成,那就是功在千秋的事儿。 当然,功在千秋的不会只是周满,还有她的上官们,将来有可能成为推行牛痘法主力的各位主官,以及当今皇帝和管理太医署的太子。 将来,它会作为他们的功绩记录在史册中,如果顺利的话。 显然,和太子一样想法的人不少,因此周满他们在皇庄做的试验,里头成效怎么样先不说,外头却是要什么有什么。 当然,他们也要不了什么东西,出了牛,也就是药和人了。 这些东西除了药的花销还高些,其他的花销都不大。 只不过皇庄里圈了一块地方出来,现在正在建房子,便是元宵当日也没停下。 对于太医署来说,现在没什么事比这件事还要大的了,便是苏坚接连收到皇宫的慰问礼物,太医署也没让周满旷工为苏坚治疗。 满宝就只能下衙回家后再去苏家看苏坚。 苏坚的肚子疼了两天就好多了,只是满宝觉得脓肿还未全消,于是依旧每隔一天给他扎一次针,每天吃两副药。 这样一旬过后满宝才道:“没事儿了,以后注意饮食就可以了。” 苏坚就大松了一口气,他这几天饮食清淡,偏还喝着药,嘴巴苦得就跟舌头上敷了一层黄连一样,特别的难受。 这会儿得了解禁令,他整个脸都亮了起来。 满宝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以后少饮酒,多注意饮食呀。” 苏坚就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来人,送周大人出去。” 想了想,他干脆起身,“我送周大人出去吧。” 满宝收了药箱,摇头拒绝了,“不用,路我熟,自己就能出去,小公爷多休息吧。” 苏坚总觉得周满这句话在内涵什么。 周满对苏家的确很熟了,毕竟三年前苏坚重伤,满宝便常驻他们家,这次又来了六天,可不熟吗? 满宝出来后没有立即出门回家,而是拎着药箱去看邳国公夫人,她最近顺便发展了新的病人,每次来给苏坚扎针的时候都顺道去给邳国公夫人扎一扎。 邳国公夫人年纪大了,最近又气得狠了,所以身体也有些不好。 看到周满,邳国公夫人便露出笑容,招手将她叫到身边道:“周太医来得正好,宫里才来了些赏赐,我看这匹缎子的颜色就适合周太医,一会儿我让人给周太医送去。” 满宝立即婉拒,笑道:“这是宫中给老夫人的,我岂能夺人所爱?” “我一个老太太哪儿穿得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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