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珀小说

碎珀小说> 末日了,但还要上学(NPH) > 第155章

第155章

进宫已有一段时间了,和公主们又相处得不错,看着就不会惹事,而白二那里有殷或,他也稳重,五皇子和六皇子最多贪玩些,也不会跟白二起冲突。 所以他不怎么担心,结果他收到了小内监传的纸条和一枚玉佩。 玉佩是白二郎的,他迟疑着不肯信。 白二那傻缺,玩的时候被人顺走玉佩也是可能的,但送过来的纸条不小,上面的字却很小,上面细细的记录了满宝他们和云凤郡主发生冲突的过程,以及白二郎出口的那些话。 这种事,满宝和白二郎的确都做得出来,纸上说,满宝把白二支走了,现在正一人承受着云凤郡主的怒火…… 那小内监还没走,见白善一目十行的扫过了纸条上的字却还无动于衷,便凑上去低声道:“白公子,周小大夫和白二公子正等着你救命呢。” 白善抬起头来看向他,俩人的目光对上,小内监低下头去,慢慢退了出去。 一旁的起居郎留意到他们的动静,忍不住皱了皱眉,只是他是记史之人,按说不该插手任何事发生,只需如实记录就好。 但见白善只是一少年,他还是没忍住,低声提醒道:“陛下让你记史,你便老实记着便好。” 白善将手中的纸条揉成团塞进怀里,捏着手上的玉佩许久不说话。 他心中就跟火烧似的,既怕这是个圈套,又怕这是实情,这两个,哪一个踏进去了,或者没踏进去都可能要人命。 白善脑中快速的闪过纸条上写的事,又把今天进宫后发生的事细细想了一遍,想到五皇子突然拉着他出去露面,几乎是半推半就的与益州王对上,他便忍不住苦笑一声,恐怕实情是真,圈套也是真。 他抬头看了一眼其乐融融的大殿,此时新安郡王正举杯恭祝太后,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太后很高兴,借此赏了他很多东西。 白善的眼泪就一下涌了出来,他的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落在了册子上,将刚写的字晕开,一旁的起居郎瞥见,吓了一跳,正要提醒他收敛,就见他还啜泣出声…… 起居郎一顿,见他将笔放下,便知道他是有意为之,他张了张嘴便低下头去当看不见。 太后才和新安郡王说完话,大殿上的众人也顺着话夸了一下新安郡王,此时才告一段落,乐声还没重新奏响,正是安静的时候。 白善的啜泣声虽不大,但也足够不远处的皇帝,皇后,太后和太子益州王等人听到了。 太子心中奇怪,扭头过来看,待看到是白善,眉头微皱,正想让宫人把他带下去避一避,就听到古忠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响起,“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干什么,还不快退下?” 皇帝放下了酒杯问,“怎么回事?”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1129章 状告 古忠立即跪下,死死的低着头道:“回陛下,是新晋的小起居郎白小公子在哭。” 皇帝微微皱眉,扭头过来道:“白善,今日是太后寿辰,你哭什么?” 白善从席上站了起来,抹了抹眼泪后走到大殿上跪下,太后脸上的笑容也落了下来,正有些不悦的看着他。 白善伏地道:“回陛下,小臣见太后子孙孝顺,环绕膝下,而太后也慈爱和善,便忍不住想起先父来,想着父亲早早离世,小臣未能承欢膝下,而祖母年岁渐长,却还要为小臣劳顿奔波,小臣心中一时伤感,便没忍住。” 太后脸色稍霁,笑道:“你有这个孝心就很好了,你父亲是为国捐躯,死的无憾,以后你多孝敬孝敬你祖母就是,好孩子,快别哭了。” 白善哭得更大声了,整个人都趴伏在地上,哭声压抑而伤怀,瞬间传遍寂静的大殿。 老唐大人和魏知对视一眼,皆有不好的预感。 太后有些不悦,问道:“你这孩子,怎么还越哭越伤心了?” 白善抬起头来,满脸是泪的直视坐在上面的太后和皇帝,他看了皇帝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并无阻拦他的意思,便明白了什么。 白善的嘴唇微抖,手因为愤怒和恐惧颤抖起来,他强压下对两个小伙伴的忧心,伸手一抹眼泪道:“因为小臣并不是孝顺之人,先父死得冤枉,但小臣却因畏惧强权,一直隐而不敢发,才见陛下和各王爷、皇子皇孙们如此孝顺太后,小臣心中有愧,恨不能自戕以谢先父,故一时没忍住痛哭,请太后治罪。” 太后抿了抿嘴,道:“你有什么冤屈……”过后去大理寺说就是…… 结果她话还没说出口,皇帝便接着道:“你父亲是剿匪而死,算是为国而亡,有什么冤屈?” 益州王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正要说话,白善却已经快速的接道:“回陛下,先父是为国而亡,却不是剿匪而死,而是被益州王杀害的!” 满殿皆惊。 益州王将手中的酒杯狠狠一掷,“哪里来的黄口小儿,在我母后寿宴上如此污蔑于我,皇兄!” 太后看了一眼益州王,也扭头道:“皇帝,朝堂上的事儿我不懂,但今日是我的寿辰,有什么事,不如让人把这孩子带下去明儿你们再问吧。” 白善伏地道:“陛下,十二年前,益州王贪下犍尾堰的河堤银子豢养私兵,这十二年来,不断的搜刮益州的民脂民膏用于招揽人才,豢养私兵,其私兵之精堪比禁军,私兵之数且还在禁军之上,这样也不管吗?” 众臣大惊失色。 益州王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的便看向皇帝。 皇帝也是一脸的惊诧,他还没反应过来,皇帝已经呵斥,“大胆,你说这些有证据吗?若是信口开河就是污蔑皇亲,这可是诛族的大罪!” 众臣已经议论纷纷起来,大殿之中一下便嘈杂了起来。 老唐大人和魏知对视一眼,然后起身出列道:“陛下,豢养私军是大事,既然这少年人言之凿凿,不如先将人带下去,再派人详查。” 今天的事儿到这个份上也足够了,皇帝扭头看了一眼太后,见她脸色很难看,便连忙点头,“好,来人,将白善带下去。” “等一等,”太后扯了扯袖子挡住微微发抖的手,盯着白善道:“既然他说得言之凿凿,显然是有证据的,那就让他此刻拿出证据来,不然谁知他是不是空口白牙的污蔑益州王?” 太后道:“这种事若不严惩,今儿我的寿辰上有人说益州王豢养私军,明儿就有人要在皇帝的万寿上说其他的藩王造反,难道举国国力都要为这一二人的谎话奔波吗?” 已经就藩的藩王们纷纷跪下,深觉自己受了无妄之灾。 皇帝微微蹙眉,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善。 太后见白善跪着,便发怒道:“怎么,你是空手进的皇宫告状?还是没有证据,只是因与益州王有私怨,所以才趁此机会污蔑益州王?” “证据在我这里。”一道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众人扭头看去,就见满宝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直跑进大殿,她才慢下脚步,将脸上散乱的头发撩到脑后,顶着脸上的一道血痕一步一步的上前来。 满宝今天进宫时梳的是两个包包,只在上面夹了一点儿珠花点缀,此时头发却散乱下来,脸上的血痕尤其明显。 因为她先前是和明达公主坐在一起,因此大殿中有大半的人之前都留意过她,此时见她如此狼狈,便不由朝她身后看去。 五皇子、季浩和长豫公主三人追着她跑进来,他们显然没听到刚才太后说的话,也不知大殿上发生了何事,见里面一片寂静,而周满还仰着头颅在往前走,他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周满,跪下道:“皇祖母,父皇,云凤堂妹和周小大夫起了些冲突,堂妹冲动,不小心打了周小大夫一鞭子,儿臣这就带她出去。” 五皇子跪下了,满宝却没跪下,她挣脱开五皇子的手,朝跪在地上的白善走去。 白善也早已回过头来看她,见她形容狼狈,脸上带着伤,整张脸便都绷紧了,他看着她朝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大殿之上,五皇子不好硬拉周满,只能爬起来跟上去,压低了声音劝道:“周满,你不要命了,你刚才便发疯,怎么现在……皇祖母很疼云凤,她是不会为你……” 满宝加快了脚步,五皇子不好再跟,只能咬了咬牙停下脚步。 刚才在花园里,周满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明明都把李云凤拦住了,她和明达直接走了就好。 结果她却突然冲了上来将他推开,然后把李云凤狠狠地推倒在地。 当时不仅他和李云凤,其他人也呆住了,然后李云凤爬起来便狠狠地甩了她一鞭子。 谁知道她竟然不避不让,就站着让她一鞭子抽在了脸上。 当时所有人都怔住了,季浩冲上去要看她的脸,被满宝一把挥开,然后她就当着他们的面扯开头发,拔腿就往大殿跑。 ☆.第1130章 证据 见满宝拔腿往大殿跑,五皇子就感觉晴天一道霹雳砸在他头上,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拔腿就去追。 季浩也跟着追了上去。 长豫见了便扭头对呆住的明达道:“你慢慢走,我去看看。” 然后撒腿就跟上。 六皇子也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跳起来就要去追,结果却被明达叫住,她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殷或和白二郎。 殷或面无表情,白二郎眼睛里带着泪水,却都没有去追满宝。 明达不知道满宝要做什么,却知道这件事一定算不上什么好事,不然她也不会提前把殷或和白二郎送出宫去。 明达拉住六皇子,让他再等一等,直到坐辇来了,她这才对殷或和白二郎道:“你们走吧,他们会把你们送到宫门口去。” 殷或点了点头,拉着白二郎上坐辇。 一旁的李云凤拍了拍身上的脏东西,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道:“这时候出宫搬救兵?嗤,你们搬得来吗?” 白二郎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死死的咬住嘴巴没说话。 抬着坐辇的太监们小跑着往宫门口去。 李云凤不想自己出现在大殿时太过狼狈,只是打了一个平民而已,她并不觉得是多大的事,她敢去闹皇祖母的寿宴,恐怕还没到大殿就被人拖下去了。 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转身扶着秋叶的手先去梳洗换衣裳去了。 满宝一路朝大殿跑去,她这次没有走后殿,而是朝着前殿跑去。 五皇子跑去追,他以为自己很快就能追上满宝的,结果竟然追不上,她跑的也忒快了。 不过他想,人恐怕到了前殿门前就被拦住了吧? 毕竟她形容狼狈,还在宫中跑动。 结果她竟然一路畅通无阻的跑进了大殿,紧跟其后的五皇子、季浩和长豫公主根本来不及多想,也跟着跑了进去。 满宝一步一步的走到白善身侧跪下,用这段时间将空间里收藏的证据缕了一遍,这才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向坐在上面的皇帝和太后。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干脆一并说出来吧,真让人把他们关起来再慢慢找证据,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样呢? 只有他们拿出来的东西足够多,他们活命的几率才更大。 满宝伸手进怀里一掏,拿出一本账册道:“陛下,这是十二年前白县令从益州城里带出来的账簿,是益州王贪墨犍尾堰修缮款的证据。” 太后掀起眼皮来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是大夫吗,怎么这些东西会在你身上?” 满宝眼里浮上泪花,她倔强的抬着手中的账簿道:“我是大夫,但同样与益州王有着杀父杀母之仇。” 满宝还就怕她不问呢,不等皇帝阻止,她既连珠炮似的道:“十二年前,白县令查知益州王要谋反的事,故带着证据逃命,路上偶遇了我父母,将东西交给我父母保管,可我父母也没逃过益州王的暗杀,证据却被他们藏了起来,最近才被我们找到。” 皇帝示意古忠去取账簿。 太后道:“益州水患之事早有定论,是益州前节度使和刺史贪赃枉法,益州王不过是被蒙蔽,你们这些刁民,仅凭些流言就中伤益州王……” 满宝便伸手进怀,又拿出一本册子道:“这是益州王私开铁矿的账册,仅有十二年前两年内铁矿的产量记录,可凭那些产量便能提供一营军队所需的兵器装备,而今,十二年过去了。” 不仅皇帝,便是众臣都忍不住瞳孔一缩。 益州王总算绕过桌案走了出来,撩起袍子跪在地上道:“陛下,臣,冤枉!” 满宝看了他一眼,伸手入怀,又拿出一本账册道:“陛下,这是十二年前益州王从各地购买粮食的册子,从这册子上可以推算出十二年前他豢养的私军有多少人。” 皇帝盯着她的胸口看,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把这厚厚的账册塞在怀里还看不太出来的。 不对,他们不是进宫来祝寿的吗? 难道他们与他一拍即合,也想在今天告状? 就在皇帝沉思的时候,益州王扭头与他们冷笑道:“十二年前的事,你们栽赃本王倒是会选好时间,十二年前的人早没了,可以随你们怎么污蔑本王。” 满宝便看了他一眼,伸手进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来道:“陛下,小女这里还有一人写给白县令的告发信,那人是益州王的幕僚,正是因为这封告发信,白县令才知道益州王豢养私军。” 满宝挑了挑嘴唇道:“而那弃暗投明的幕僚不仅留下这一封告密信而已,还有益州王与一些富商,高官,权贵的来往信件,白县令和我父母是死了,可那些人没死。” 皇帝翻了翻手中的账册,抬头定定的看了周满好一会儿,示意古忠去拿。 古忠再次下来接东西,上前递给皇帝。 满宝伸手进袖子里,又拿出一沓信来,“这些信便是十二年前白县令收集的罪证,小女这次一并带进宫来了。” 皇帝:…… 众臣也都呆住了,纷纷看向面无血色的益州王。 满宝眼中似乎盛着光芒的盯着皇帝看,将手中的信更往上抬高了些。 皇帝无奈的看向古忠。 古忠便下去再接过。 皇帝拆开一封信来看,一模一样的内容,只是字迹还稍嫩了些,模仿的不是很像,连纸张都没有做旧,显然,他们就是想抄录一份,并不是想多一份证据。 他就说嘛,证据原件都在他这儿了,他们怎么会又有一份证据? 皇帝叹息一声,这一声叹息落在不同的人耳里便有了不同的意味。 魏知和老唐大人相视一眼,当然也知道周满拿出来的那些证据一定是假的,是经不起在大殿上细究的,俩人立即出列跪下,“请陛下彻查此事。” 其他大臣也纷纷回过神来,出列跪到,“请陛下彻查此事。” 还站在大殿上的五皇子、季浩和长豫公主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不是,他们不是就打了一架吗? 怎么都不问一问周满和李云凤打架的事? 太后握紧了椅子把手,抬手撑着头哀哀叫道:“哎呀,我的头……” 伺候太后的大宫女立即惊叫起来,“太后娘娘——”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1131章 失控一 益州王也大叫一声“母后”,冲了上去要扶住太后。 皇帝立即回神,道:“来人,快将太后扶下去,请太医。” 说罢,他也要起身送太后下去。 白善挑了挑嘴唇,既然已经开了头,那自然不能这么轻易就结束,他磕下头道:“陛下,臣这里还有益州王现在豢养私军的地点,人数,兵器等证据,陛下,益州百姓经五年前的水患一事已元气大伤,当年便已十室九空,他们再经不起一次战乱了。” 满宝跟着趴在地上,与白善一起高声道:“求陛下给益州百姓一条生路吧!” 皇帝脸色微变。 皇后突然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皇帝身边,挤开了他接过太后,低声道:“陛下在这里处理政务吧,臣妾去服侍母后。” 皇帝看了她一眼,收到她的眼刀,便不由松开了手,太后突然又睁开眼睛哀哀叫着醒来了。 皇后却没停下动作,而是将人半抱住道:“母后,妾身送您下去休息吧,朝上这些事儿让他们头疼去。” 太后就拉着她的手哭道:“皇后啊,我难得过一次寿,却叫俩小儿闹成这样,我这做母亲的被人欺负成这样,做儿子的却没一个中用的。” 益州王便怒道:“母后等着,儿臣去剐了他们!” 魏知怒吼,“益州王,你这是想要杀人灭口吗?” 太后哭起来,一把将皇后推开,指着殿下的魏知怒道:“什么杀人灭口,子虚乌有的东西,就凭两个黄口小儿张嘴一说你们便信了?他们才多大,他们能查得出来这些东西,结果你们却一无所知……” 太后说到这里福至心灵,眼睛一亮道:“对呀,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两个小儿都知道的事,结果你们却一无所知?” 满宝道:“那是因为益州王封锁消息做得好,太后娘娘,您不知道益州百姓的日子过得有多苦。” 满宝仗着自己年纪小,心中此时又怕又恨,干脆就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益州水患的时候,百姓们为了躲洪水便逃出了益州,益州的水一停他们就回来,结果回到家的时候,他们的房子被占了,田地也都被占了,全被益州王变成荒宅野地收拢,有拿不出房契地契的,就被益州王府赶走,有拿得出来的,就被打一顿,硬是把东西抢去烧掉……” 益州王瞪圆了眼睛,怒道:“你污蔑本王——” “这就是真的,”满宝比他更大声的吼回去,道:“益州城的百姓心里不知道有多恨他,但恨也不敢说出口,就怕被王府的人听见了抓去做苦力,骂也只敢在心里骂。” “不信您看,”满宝指着脸上的伤道:“这道伤,就是刚才在花园里,我不小心说了一句益州王的坏话,云凤郡主抽的,不信您问五殿下和长豫公主,我脸上的伤是不是云凤郡主打的。” 众人一起看向殿上还站着的五皇子和长豫郡主等人。 俩人硬着头皮不敢说话,季浩却跪在了地上大声回道:“我可以作证,就是云凤郡主打的。” 跪在最前面的季相:…… 老唐大人跪在地上,见四下无人说话,便伸手拧了前边的魏知一把,魏知高声道:“季相老家便在益州,这些事情季相应该知道一些吧?季浩不是才从益州来吗?” 季相:…… 季浩抬头看了一眼跪在最上面的白善和周满,咬了咬牙后道:“其他的事小民不知,但小民知道,益州的流民很多,至今没有很好的安排好。” 皇后扶着太后道:“母后,太医来了,儿臣先扶您回屋休息吧。” 太后伸手将皇后推到一边,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气道:“好好好,你们是特意找了今天给我寻不自在的,我倒要在这里听听,你们还准备了什么东西?” 老唐大人知道,太后在这里,那这案子就没法审下去了,于是高声道:“太后娘娘,此事涉及国本和国运,是是非非一时也说不清,不如先将人带下去,再彻查他们带来的证据。” 太后就指着白善和周满问,“你们信两个黄口小儿带来的东西?” “是真是假,待查过后便知了。”老唐大人坚持,“还请太后莫干涉国事。” “我要是硬要过问呢?” 老唐大人便看向皇帝,沉声道:“陛下!” 皇帝便对着太后弯腰,“母后且回宫去,您放心,我一定还老五一个清白。” 太后气得扬手就要打他,结果手抬到一半却迟迟打不下去,她只能红着眼低声道:“二郎,我生了四个儿子,如今就只有你和老五了,你可不能,你可不能……” 皇帝垂着眼眸道:“母亲放心,儿子都明白。” 皇后便扶着太后下去,她悄悄给尚姑姑使了一个眼色。 尚姑姑悄悄的退下。 她出了大殿,招来一个心腹小宫女,低声在她耳边耳语起来,她便悄悄的退下去,一出了大殿,拔腿便朝宫门那边跑去。 太后被扶下去了。 皇帝这才叹息一声,回身坐回椅子上,沉声道:“好了,有什么话现在便说吧。” 季相磨了磨牙,只能率先拱手道:“陛下,臣想看一看他们收集的账簿。” 皇帝瞥眼看向古忠,古忠悄悄的点了点头,皇帝便颔首道:“传下去吧。” 古忠便摸出一本账册拿下去,为免拿错,他还悄悄的掀开看了一眼,确定是原件后便送到季相手上。 这是铁矿的那本册子。 季相翻了翻后转身递给刘会。 刘会接过翻阅…… 重要的几个大臣传阅起来,本来就信了三分的众臣一下便信了七分,再看向益州王时,目光全变了。 五皇子和长豫公主也跪到了地上,他们两个到现在还有些不可置信。 所以,周满是一开始便和皇叔有杀父杀母之仇了? 难怪她会说皇叔无耻。 五皇子悄悄的抬头看向上面的父皇,想起现在还收在他怀里的字条,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白善可是他领着出去的,所以这是…… 五皇子咽了咽口水。 长豫心中则只剩下满心的惊奇,觉得哪儿哪儿都惊奇。 躲在殿外的明达拉着六皇子转身离开。 六皇子小声的问,“姐,我们不进去吗?” 明达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们去看皇祖母和母后。” 这里的事情,他们进去了也没用,留在这儿也是跪着发呆而已,还不如去找母后呢。 ※※※※※※※※※※※※※※※※※※※※ 作家的话 本来想加更的,奈何今天生病了,头一抽一抽的疼,明天再看情况吧 明天见 ☆.第1132章 失控二 殷或和白二郎到了宫门口便被拦住了,便是他们手上有皇后的牌子也出不去。 一来,他们面生,二来,此时里面正在举行寿宴,看门的侍卫可不敢随便放人出去。 这要是平常,拿着牌子进出也就算了,今天却不行。 所以俩人纠缠了好久都出不去,而送他们过来的太监只负责送他们到宫门口,可不敢代明达公主给他们打包票。 正纠缠不清,一个小宫女低着头走过来,拿一个牌子给守门的将卫看。 将卫检查过牌子,看了一眼殷或和白二郎,侧身让到一旁让他们出去。 殷或和白二郎都看着那小宫女,白二郎直接问道:“你是谁?” 小宫女将牌子收好,小声道:“郎君们快走吧,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掉了。” 殷或一听,立即拉着白二郎走了。 宫门外停了不少的马车,车夫们都坐在自己的车辕上等候,或是相熟的几个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话。 白二郎他们刚从宫门内出来,大家便不由一起看过去,远远等候的大吉看见,立即打了马车上前,看了一眼他们的身后,惊疑不定的问,“堂少爷,少爷和满小姐呢?” 白二郎把殷或扶上车,自己也快速的爬上去,然后低声道:“大吉,快回家。” 大吉目光一凝,扭头看了一眼皇宫大门,打转马头便凌空抽了一鞭子,让马快跑起来。 整条皇城大道只有他们这一辆马车在飞驰,所以大吉毫不顾忌的让马快跑起来,出了皇城便是内城,街上有了行人,他慢了一点儿速度,但速度依旧很快,他呼和着让人让开,一路跑回到了常青巷。 马车还没停稳,白二郎便撩开了帘子,马才嘶鸣着停下脚步他便跳下马车,推开大门便拔腿往里跑去。 殷或才撩开帘子,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 白二郎一路跑到后院,庄先生正在和刘老夫人下棋,没办法,他们担心孩子,又实在没事做,便只能下棋了。 白二郎冲进后院,庄先生和刘老夫人吓了一跳,问道:“二郎,你怎么回来了?” 白二郎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他扑上去跪在地上,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先生,堂祖母,他们告状去了,满宝让我告诉你们,今天就是个顶好的日子,朝中大臣,甚至各世家宗主都在。” 刘老夫人脸色微白,手微微颤抖起来,“可是,可是今天是太后寿辰啊,你们在宫里出什么事了?” 庄先生心思电转,算了一下从皇宫到常青巷的时间,打断刘老夫人道:“老夫人,此时不是究根底的时候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去找他们吧。” 刘老夫人反一时不能下定决心了。 这件事,她想了十二年,盼了十二年,可事到临头,她却有些怕了,白善还在宫中,他还在宫中…… “老夫人,”庄先生大声叫着让她回神,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善宝和满宝都在宫中,箭已在弦上,若是不发,必遭反噬。” 刘老夫人这才回神,她咬了咬牙,转身道:“我这就去。” 庄先生略一沉思便道:“老夫人稍待,我与你一同去。” 白二郎愣愣的,抹着眼泪问:“你们去哪儿?” 庄先生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去给满宝他们找帮手,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就老实留在家里,别到处乱走,知道吗?” 白二郎乖巧的点头。 庄先生和刘老夫人快步往外走,正巧遇见殷或过来,俩人也没来得及和他说话,略点了点头便走了。 殷或行了一礼退到一旁,继续去后院找白二郎。 一到后院便见白二郎正坐在地上哭,他走上前去拉他,“地上那么凉,你要哭也得找个好位置呀。” 白二郎顺势被他拉起来坐在凳子上,哭道:“也不知道白善他们怎么样了。” 殷或问:“他们要做什么?” 白二郎看了他一眼,今天过后,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会知道了,所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道:“他们要告益州王,益州王要造反。” 殷或眨眨眼,“这与他们什么相干?” “益州王还杀了堂叔,杀了满宝的父母,皇帝要他们告御状。” 殷或张大了嘴巴,“皇帝也知道?” 白二郎点头。 殷或眉头紧皱,“皇帝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他们告御状?” 白二郎:“白善他们说是为了名声,皇帝得位不正,登基后为了扭转这个印象,对仅存的几个弟弟都很好,这时候他要是再杀益州王,别人或许不觉得益州王造反,而是会觉得他容不下手足。” 殷或:…… 白二郎抹着眼泪道:“都怪我,我们计划着先让白善和满宝扬名,等他们名气大了再告御状,没想到今天这么突然,也不知道白善他们怎么样了。” 白善他们现在还跪在地上,不过已经没多少人在意他们了,此时大家都在翻阅皇帝传下去的两本册子。 益州王也跪着,此时他正想着事情呢,虽然对白善和周满恨极,却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白善见没人在意他们,便扭头看向满宝,从怀里拿出手帕来给她擦了擦脸上的血滴。 李云凤的鞭子上带着倒刺,所以才抽得这么厉害,白善也没敢碰到伤口,就把旁边的血迹擦了擦。 满宝小声问,“你没事吧?” 白善摇头。 坐在上面的皇帝将殿中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他轻咳一声道:“众卿看得如何了?” 作为百官之首的季相就代表所有官员问白善和周满两个,“这证据你们是从何处得的?” 白善道:“山里,当年周叔叔夫妇逃命时将东西藏在了山里,我们进去找出来的。” “刚才白公子说还知道益州王显然豢养私军的地点?” 白善看了一眼益州王后道:“不错。” 季相问:“在哪里?” 白善没说话。 季相便笑问,“怎么,满朝文武在此,白公子此时不说,还要留待何时呢?” 皇帝也很好奇,因为他能知道是因为唐知鹤去查了,但后续是他的人接手,他记得白善不应该知道才对呀。 白善道:“我知道有人知道在哪里。” 正说着,远处传来咚咚咚的鼓声,殿中的众人吓了一跳,纷纷扭头看向外面,一个侍卫进来禀报:“陛下,有人敲了登闻鼓。”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1133章 失控三 白善和满宝对视一眼,立即磕头道:“陛下,此人便是知道内情之人,请陛下开恩,特许他进来伸冤。” 封尚书道:“敲登闻鼓,必得打八十大杖,这是规矩。” 白善心想,就是知道是规矩才要求情呀。 白善抬起头来眼巴巴的看着皇帝道:“陛下,八十大杖下去,人不死也说不出话来了,求陛下开恩。” 魏知和老唐大人帮着求情,但也有表示反对的朝臣,规矩既然定下了,那就是用来遵守的。 岂能因人而改变? 白善和满宝知道他们是对事不对人,但在他们看来,这规矩本身就是错的,哪有来伸冤却要先挨八十大板的? 然而大殿上的人就为了这一件事吵起来了。 益州王看着忍不住翘了翘嘴角,满宝忍不住焦急起来,他们这会儿倒是不嫌耽误时间了,可前面鼓声已停,肯定已经开始打板子了。 她虽然没见过他们,可好歹是同盟不是? 满宝看向沉思的皇帝道:“陛下,八十大杖真的会打死人的。” 皇帝这才回神,蹙眉道:“好了,让他们减半,打完以后抬到大殿上来。” 他看了一眼垂着眼眸的益州王,道:“朕也想看看益州王的私军养在何处。” 大殿上的人便安静下来,皇帝让他们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只留下益州王和白善周满还跪在殿上。 他在想,敲登闻鼓的是谁呢? 他怎么会知道益州王豢养私军的地方? 老唐大人和魏知也在想,这俩孩子和白家肯定还有事瞒着他们,他们怎么不知道还有人会敲登闻鼓的? 大殿上的人等了许久,侍卫们才用门板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过来。 他们将人拖下门板,四十杖,头二十杖旨意没到前面的时候是杖杖动骨,一直到皇帝的口谕到了前面,行刑的人大概猜出他是皇帝想见的人,落下的杖子这才轻了许多。 但四十杖下来,他也受伤不轻,他整个人瘫在地上,撑了撑手臂想要坐起来,结果也没能坐起来,倒是牵引了伤口,忍不住咳嗽起来,吐出好几口血。 满宝扭头看着,一眼便看出他是受了内伤,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他抬头对上满宝和白善关切的目光,忍不住咧开嘴笑了笑,虽然他们从未正式见过,却都是听过彼此,还是很有渊源的。 白善拉了拉满宝,俩人往旁边挪了点儿,让他可以直接看到坐在上面的皇帝。 皇帝看了眼他后背和后臀上的伤,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敲登闻鼓?” 既然爬不起来,他干脆就不起来了,直接就趴在地上道:“回陛下,小民向朝,是遂州青石县人。” 不仅皇帝,就是益州王都忍不住眉眼一跳,拢在袖子中的手忍不住微微握紧。 向朝微微偏头看了一眼益州王,嗤笑道:“王爷,是不是觉得这个地名很耳熟?” 益州王面无表情的道:“大晋疆土,本王莫不耳熟,何况遂州离益州也不远。” “不错,遂州离益州很近,但就是太近了!陛下,小民告益州王杀良侵地,豢养私兵!” 因为愤怒,他整个身躯都扬了起来,撑起半个身子直视皇帝道:“东溪庄,他在东溪庄里豢养私兵,为了得到这块地,他把我向家老幼,以及庄内的佃户全都杀了,求陛下为所有枉死之人做主啊!” 皇帝惊愕的张大了嘴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向朝显然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他向前爬了两步,泪流满面的盯着皇帝道:“整整二百零九人,他们全死了,因为犍尾堰决堤,他们的死被掩盖得一干二净,可是陛下,他们死得冤枉,死得冤枉啊!” 皇帝缓缓的坐下,盯着益州王看了一会儿,然后看向向朝,“你说罢,朕听着。” 益州王抬头看向他,嘴巴紧紧地抿住,最后一言不发的低下头。 向朝重新趴回了地上,因为那一通吼,此时有些精疲力竭,但他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到了大殿上每一个大臣,每一个世家宗主的耳里。 “大约是六年前吧,有人来找族长,想要买下我们整个东溪庄,族长没答应,我们向氏一族根基都在这里,宗祠也在这里,怎么可能走?”向朝道:“后来那人又来过几次,皆没有谈拢,但因为他谈吐文雅,又出手大方,倒和族里许多人成了朋友。” 向朝道:“五年前连天大雨,而我们庄里有条河连着主河流,族长早早叫人准备了防洪,但谁也没想到犍尾堰会决堤,那时候我们还在睡梦之中,洪水轰隆隆的从上面倾泄而下,好多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冲垮的土墙压住了,或是被水给卷走了……” 向朝流着泪道:“根本反应不过来,我叔公前一刻还站在高地上冲大家喊快往高处跑,下一刻就被一个浪头给卷走了,一直到早上,整个庄子里的人才四散分开的跑出二百来人,洪水退了一点儿,我们不甘心,就跑回去想翻一翻,看能不能多救出一些人来……” “结果我们才回到村口,一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兵士不知从何处奔袭而出,直接就砍杀起来……” 向朝扭头盯向益州王,眼睛发红的道:“那不是土匪,他们穿着兵甲,马上的鞍,用的兵器都是最好的,就是下手还不够利落,我和好几个兄弟落在后面,跑掉了……可我们不明白,是谁,是谁要杀我向氏一族,我们家族虽然也有混子,也有败家子,但绝对没有结过这样灭族大仇的仇家,我们逃出去后又悄悄的回来看过,东溪庄里却已经又建起了房子,里面好多人,好多马……” 向朝从益州王身上移开目光,重新看向上面的皇帝道:“我们去找青石县的县令,他给我们上茶,说是要去东溪庄里拿人来问,转身却是去了后堂,我们觉得不对,就悄悄的逃了。” “后来我们就谨慎多了,再去找遂州刺史时也留了一个心眼,果然,遂州刺史也想拿住我们,”向朝道:“我堂弟说,那人不仅能让一县父母官听令,还能让一州刺史为他掩护,恐怕身份不简单,然后我们就没再敢找官家了,开始自己查,最后就查出常出入那庄子的那两个人是住在益州王府的。”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九点左右 ☆.第1134章 失控四 满殿皆静。 “……我们很害怕,又很气愤,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他有上万的私军,他在益州、遂州,甚至整个剑南道里说一不二,我们别说告状,连一点儿不满也不敢露出来。” 向朝道:“被杀掉的人推进河里,随着洪水一起被冲走了,谁也不知道冲到了哪里,犍尾堰决堤死了上万人,后来又因为没粮食,饿死,病死上千人,易子而食的事都有过,谁会在意一个庄子凭空换了主人?” “洪水过后,无数的良田变荒地,逃难的灾民还没来得及回家,他们的房屋就被占了,田地被重新分配了主人,回来后发现一无所有,就只能继续流浪,”向朝道:“而上面坐着益州王,各地的父母官有心的,无心的,全都无能为力,堂弟说,靠朝廷报仇是不可能的了。” 他眼睛通红,满怀恨意的看向益州王,往他那里挪了挪,嗜血的恨意几乎喷薄而出,“所以我们开始收拢一些灾民,就为了有一天可以手刃益州王,可惜,两次行刺我们都失败了,我堂弟还被抓了。” 向朝突然扭头看向皇帝,激动的道:“陛下,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去翻找益州王在京的王府,我堂弟一定还被他们关押在地牢里。” 魏知脑海中电光闪过,瞬间便想明白了,他立即出列跪下,“陛下,臣愿走这一趟。” 正迟疑的皇帝一顿,看了魏知一眼后道:“那魏卿便走这一趟吧。” 益州王眉眼巨颤,他低下头磕在地上道:“陛下,臣冤枉,这一切都是他们的恶意揣测,并无实据,仅凭三个人的口供便要定臣弟的罪吗?” 他抬头道:“臣的确遭遇过刺杀,一次是去年端午,一次是今年入京之时,臣九死一生才躲过的,臣弟也疑惑,到底是哪里挨了谁的眼,竟要对臣弟处之而后快。” 皇帝迟疑起来。 魏知知道皇帝爱面子,生怕他反悔,立即道:“王爷既然问心无愧,便是地牢里压着那么个人又有何惧?待朝廷查明真相自会还你一个清白,若是这样遮掩不从,倒像是做贼心虚。” 益州王微微偏头冷哼一声,“清白?只恐怕这一查我再没有清白可言了。” 皇帝面沉如水,问道:“怎么,五弟是在隐射朕吗?” 益州王冷硬的回道:“臣弟不敢,但陛下,今日是母后寿辰,有什么事不能过了今日再说吗?” 他抬头看向皇帝,眼中带了泪水道:“多少年了,母后才难得高兴办一场大寿。” 皇帝沉默下来。 魏知沉声道:“陛下,国事为重!” 老唐大人也出列跪下,“陛下,若益州王果然在遂州养有几万私军,一旦他们反了,那遂州、益州、梓州、绵州、隆州都将会在第一时间沦陷,剑南道才因为水患缓过劲儿来,百姓再经不起一次动荡了。” 一直沉默不言的太子也起身出列,跪在益州王身旁道:“儿臣附议,父皇若忧心皇祖母,不如交由儿臣去办,父皇去宽慰一下皇祖母。” 众臣心想:太子这话说得真好听,恐怕皇帝去了,太后只会更气吧?不过的确不失为转移怒气的一个好方法。 皇帝瞥了他一眼,没答应他这个提议,不过却对魏知挥了挥手,叹息道:“魏卿去吧,带着禁军去。” 魏知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后起身退下。 查抄这种大事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出来的,殿上这么多人当然不可能一直等着,于是皇帝再次叹息一声,让人把益州王带下去,暂时收押在宫中。 至于白善他们则暂时住到天牢里去,等确定了不是诬告,自然就可以放出来了。 白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撑着地爬了起来,伸手扶了一下也有些踉跄的满宝。 俩人对视一眼,皆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但能不能真的劫后余生,还得等出了天牢才知道。 天牢是刑部的天牢,封尚书亲自带着他们去。 看着这一对少年少女,再看一眼躺在木板上奄奄一息的青年,封尚书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当初他就觉得周满一夜间名扬京城的事有古怪,却查不出是谁干的。 可现在看来,人家这是有组织的,不过,封尚书皱了皱眉,问周满,“既然你们可以悄无声息的渗透进京城,为何不早一点儿进京告状呢?再给白善也造一个天才的名声就是了,这样不是更保险吗?总比辗转通过周满的手入宫告状的强吧?还选了那么一个不好的时机。” 白善和周满一起抬头看他,默默地在心里哼了一声,什么渗透,他们都是第一次来京城好不好,刘祖母经营多年,也只在京城有个宅子,有个铺子而已。 名扬京城这样的事明明是你们的皇帝陛下弄的。 不过封尚书此时显然还没领悟到这一点儿,还在思考白善和周满他们在京城到底有多少帮手呢。 此时皇帝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当然不是他一人,他还带着老唐大人,他将古忠呈上来的两份证据放在案桌上,翻了翻后问道:“你说,他们手里还有多少筹码没拿出来?” 老唐大人弯腰道:“臣不知。” 皇帝哼了一声道:“你不知道,知鹤也不知道吗?” 老唐大人深深地弯着腰不说话。 “东溪庄……”皇帝摇了摇头道:“朕以为这个地方只有我们几个知道,没想到他们不仅知道,还能找到它的旧主人,若是没有人帮忙牵线,两边是怎么联系上的?” 老唐大人默然不语。 “人就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每天忙忙碌碌,看病的看病,读书的读书,似乎忙得团团转,却原来私底下还做了这么多事吗?”皇帝掀起眼皮看向老唐大人,“一边是蛰伏十二年,处事谨慎的刘老夫人,一边是亡命天涯,满心戒备的向家人,要是没有信得过的人牵线,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结盟?还宫里一出事,他们立即敲了登闻鼓。” 老唐大人能怎么办呢,他当然只能跪下,继续道:“臣不知。” 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皇帝冷哼一声,挥手道:“行了,朕并不是要怪你,现在就看殷礼到什么地方了。” 老唐大人缓缓的输出了一口气,在心里骂了一声小兔崽子。 ※※※※※※※※※※※※※※※※※※※※ 作家的话 明天见,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我尽量在天黑前更完,我们一起看春晚呀,一起看肖战哥哥呀 ☆.第1135章 天牢 满宝他们被领到天牢里,她看了一眼躺在木板上的人,和封尚书道:“封大人,能不能把我们关在一起?” 封尚书微微皱眉,虽然天牢里不太讲究,但男女还是分开的。 满宝道:“我是大夫,我想给他治治,或是你们会请大夫给他看伤?” 封尚书便低头看了一眼木板上已经昏迷过去的向朝,他自然是愿意给他请大夫的,现在也能请,但之后宫里反应过来,再想给他请大夫恐怕就有些难了。 所以封尚书转了转眼珠子,笑道:“也好,那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大点儿的房间。” 果然给他们找了一个比较大,又干燥的房间塞进去了。 一进去,封尚书就问,“可需要我给你们准备什么药材吗?” 满宝便道:“还请封大人给我们些纸笔,我写了方子给您,您可以派人送到常青巷白家去,让他们把这些药材准备好,再把我的药箱送来就好。” 封尚书深深地看了满宝一眼,点头道:“好说。” 让人去拿了笔墨来。 满宝写了满满的一张纸给封尚书,封尚书一目十行的扫过,笑了笑后应下,让他们好好休息,拿了药方转身便走了。 他出去后招来被紧急召回的心腹,“从刑部里调人,里面那层牢房由我们的人层层守住,除了陛下和三省主审的官员拿着盖章的公文来外,谁也不准进去。” “是。” 封尚书看了眼手上的方子,叹息道:“风雨欲来呀,何来的平安?” 他将房子递给一个手下,“送到常青巷白家去,让他们准备好这些药材,马上带回来送到里面周小大夫的手里,对了,给他们准备好药罐和木柴,让他们自己熬药去,这种要命的事,你们少沾手。” 众手下松了一口气,连忙应下。 人一走,满宝就蹲下去看木板上的人,小心的推了推他,“你还清醒吗?” 白善则去看满宝的脸,问道:“你怎么样了,疼吗?” 满宝没往心里去,摇了摇头,见木板上的人没反应,便对白善道:“他昏过去了。” 白善就看向他后背上的伤,咽了咽口水,有些恐惧的道:“都杖打在腰上,后背和臀上,恐怕伤及了骨头和内脏。” 满宝点头。 伸手去摸他的脉,半响后左右看了看,见目光所及的这一片牢房只关了他们三个,而现在一个衙役都没有。 于是就伸手进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把剪刀来。 白善:…… 进宫都是要检查的,利器都不能带进宫,这伪装的也太不经心了吧? 不过为什么周叔叔可以变出剪刀来? 白善想不透这个问题,又很想问一问满宝,但低头看了一眼向朝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算了,这儿有第三个人呢,还是等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再问吧,不然万一他昏迷时还能听到话,被他听去了怎么办? 满宝已经用剪子去剪他的衣服了,白善连忙帮忙,俩人一边干活儿一边聊天。 满宝把他们在花园里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还小声说了自己的猜测,“白二一说他的玉佩被人拿走了,我就觉着不好,你恐怕要因为我们而提前发难。” 白善同样低声道:“我猜出来了,是他设计的,既然他想让我们在今天发难,那就必定要在今天发难,不然逆着他的意思,于我们是没有好处的。” 俩人把向朝的衣服全剪了,然后看着他几乎看不到好肉的后背和后腰许久说不出话来。 满宝摸了摸,仔细的去感受了一下骨头,没摸出什么来,便蹙眉道:“这样不行,得让他醒着。” 她在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瓶药来,想了想,倒出两颗来,示意白善和她一起把他的头抬起来,给他将药丸喂进去,药丸很大,俩人塞进去后发现他怎么也咽不下去,不由着急起来。 白善冲着外面喊道:“喂,有人吗?差役大哥?” 才调派好人手的刑部侍郎走进来,蹙眉问道:“唤什么?” 白善:“有热水吗,给我们来一碗热水。” 刑部侍郎见他们抱着地上躺着的人的头,皱了皱眉道:“等着。” 说罢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差役端了一碗水进来。 白善接过,两个人将两颗药丸丢进水里,白善见它化得慢,一心急,直接伸拇指进去碾碎了。 满宝:…… 白善不在意的将手在向朝身上擦了擦,对满宝道:“快喂吧,这会儿吃药比较要紧。” 满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也不在意这许多了,两个人通力合作,将药给他灌了进去。 向朝并没有彻底昏迷,他模糊间还是有些意识的,所以吞咽并不困难。 满宝将他放下,又从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个针袋来。 白善觉得,这会儿不论她从袖子里摸出什么来,他都不会惊奇的,好在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在,外面的人估计是为了避嫌,轻易不到里面来看他们。 显然,他们在太后寿宴上闹这一出,在很多人来看是吉凶未卜,所以没人愿意在此时沾手。 满宝拿着针给他行针,先止住内血,外伤则可用药粉,济世堂的止血粉和止血膏在科科那里都收有。 但她还是有些不太满意,她叹息道:“在牢里就是不方便,药太慢了,丸药到底比不上现煎的汤药。” 白善道:“你就知足吧,好歹我们关在了一起,你这袖子还能藏这么多东西。” 他心里算了一下时间,道:“这会儿,封尚书的人应该也到家里了吧?” 刑部的人比白善预想的更快一点的到了常青巷,一直等在家里的一众人等看到刑部来人,几乎是立即站起来。 除了刘老夫人和庄先生,还有两个很陌生的人,一个是和庄先生差

相关推荐: 一个车标引发的惨剧(H)   树深时见鹿   乡村桃运小神医   女奴的等价替换   恶蛟的新娘(1v2)   林枫苏慕白天赋无敌的我一心只想苟活   一枕欢宠,总裁诱爱   女帝:夫君,你竟是魔教教主?   规则怪谈:就算死了也要过副本   沉溺N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