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这才想起来满宝似乎总能买到一些佚名的书籍,他侧头看了满宝一眼,将书还给她道:“看完了给为师也看一下,除了家里人,就别往外传了。” 满宝应下。 本来,她的书除了庄先生和白善白二郎及家里人外,其他人她也是不给看的。 满宝见庄先生没反对她看杂书,便喜滋滋的接过了,接过才翻了两页,白二郎就和魏亭季浩等人风风火火的推开院门进来了。 白善和满宝才入神呢,被砰的一声响吓了一跳,失神的抬头看去。 冲进来的众人见他们坐在一起捧着一本书看也静了一下,也就白二郎见惯不怪,脚步不带停顿的冲上去,叫道:“满宝,益州王妃气得鼻子都歪了。” 魏亭回神,就瞪了他一眼道:“你乱叫什么?” 白二郎不高兴了,道:“这话不是你们说的吗?” 魏亭噎了一下后道:“是我们说的,但我们也没嚷得这么大声呀,你收敛一点好不好?” 白二郎顿了一下,便压低了声音又说了一遍,“满宝,善宝,益州王妃气得鼻子都歪了。” “咦?你叫白善什么?” 焦咏的关注点儿不一样,揪住白二郎问道。 白二郎到:“叫善宝呀,他的小名。” 白善横了他一眼,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她气得鼻子歪了?” 魏亭道:“我们亲眼看到的。” 他怀疑的看着白善和满宝道:“昨天我娘和黄夫人她们从你们这儿买了牡丹回去,下午就叫人到处散帖子,要请人来赏花。正巧益州王府传出话来,说王妃也得了一盆极珍稀的牡丹,要邀了众人去看。” “因为要想要办赏花宴的人家太多,又赶在了一个时候,大家干脆和季家一商量,借了她家的游春园来赏花。”魏亭道:“说是赏花,其实是斗花,益州王妃和黄夫人干脆做东接过这事,给城中许多人家都发了帖子。” 这种事本来也没什么难的,赏花嘛,准备些瓜果点心就可以了,到了正日子把自家觉得最好的牡丹带上就行。 不仅益州城的豪富之家经常这么干,京城的权贵们也经常这么干。 于是,今天上午,各家夫人们就带着花在季家的游春园里相会了。 这不碰面的时候还好,一碰面就不得了了,因为十家里有六家抱的牡丹中有一盆洁白的白牡丹,那真的是……太好看,也太巧了。 魏亭和焦咏一人一句给他们形象形容了一下上午的盛况,听得白善满宝和白二郎一愣一愣的。 白善问,“夫人们赏花,你们去干嘛?” 魏亭没好气的看了他们一眼道:“以为我们想去呀,这自然不可能单纯的去赏花了,咳咳,我娘非得让我们去的。” 满宝和白善白二郎心领神会的“哦”了一声,问道:“是不是要给你们说亲了?” 一旁沉默的季浩忍不住道:“我们能不能别越扯越远?” 他看向满宝道:“当时各家带去的牡丹中有很多盆白牡丹,这并没有什么,那白牡丹的确长得好,品相极佳,虽然数量多了点儿,但也算珍品,尤其大家说起的时候发现都是十六两买的,并不贵。” “可益州王妃带来的也是一盆白牡丹,而且她只带了一盆白牡丹,”季浩道:“她来得最晚,一开始并没有看到大家的牡丹,所以和我娘他们说,她那牡丹是花费千两才买到的,颜色极纯,特别好看。” 季浩没有再往下说了,而是看着满宝和白善道:“那白牡丹都是你们卖给我母亲她们的。” 白善起身,挡在满宝身前,看着他问,“然后呢?” 季浩抿嘴,半响没说话。 魏亭觉得他们之前的气氛不对,连忙站在俩人中间拦住道:“多大事儿啊,益州王妃手里的那盆花又不是白善他们卖的……” “是,”白善开口截断他的话,看着瞪大眼睛的魏亭道:“就是我们卖的。” 魏亭张大了嘴巴。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十点左右 ☆.第三百三十九章 王府的消息 一旁的焦咏也不说话了,瞪着眼睛看看满宝,又看看白善,最后扭头回去看季浩。 半响,魏亭才合上了嘴巴,咽了一下口水后道:“充满惊喜的牡丹花都是要罩着纱布的,当时季二夫人嫌弃一盆一盆的罩着麻烦,所以让人拉了两条绸缎,直接把摆上的牡丹都罩上了。” 他道:“益州王妃只带了一盆牡丹来,牡丹上便罩着绸缎,直接被送到场上后,绸缎一打开,益州王妃的脸色当下就阴沉了下去,多半天下来一句话都没说。” 因为白牡丹便宜,而且满宝在卖的时候就说了,她有很多盆。 所以各家虽然觉得它品相极佳,可以拿出去给众人赏一赏,却是不必要罩着纱布的那一种,所以下人们都是光明正大抱进去的。 而像魏夫人带去的魏紫,黄夫人带去的姚黄,其他夫人带去的各种各样自己觉得珍奇的牡丹都罩着纱布。 本来益州王妃只带去了一盆牡丹,大家还以为是什么绝品,谁知道一打开竟然是大多数人都有的白牡丹,甚至其品相还比不上其中好几家的呢。 魏亭道:“我们之所以会在路上碰到白二郎,就是因为益州王妃的车在路上冲撞,差点撞到了祁珏和白二郎他们,显然,她气得不轻。” 满宝皱了皱眉。 季浩看着她问,“你们疯了吗,干嘛去招惹益州王妃?” 满宝横了他一眼道:“我们没有招惹她。” 白二郎连连点头,“是她家的下人欺人太甚,她手里的那盆白牡丹才是满宝要卖的第一盆花,本来满宝也只打算卖那一盆而已,哼,谁知道她家的下人直接抢了,就给了十六两三钱银子。” 这下,不仅魏亭,就是季浩和焦咏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惊讶的问道:“所以你们就是因为这个才往外卖了二十盆白牡丹?” 满宝点头,“不错,我觉得白牡丹和我们很多人都有缘。” 三人说不出话来。 魏亭纠结着道:“你就不怕……” “我不怕,”满宝道:“这是安阳县,知道安阳县的老大是谁吗?” 魏亭迟疑道:“不就是益州王吗?” 焦咏道:“黄大人?” 满宝摇头,“是唐县令。” 季浩嗤笑道:“他就是一个县令。” 满宝看着他,微微冷笑道:“他是安阳县的父母官,就算是陛下到了这儿,法度,也得听县令的。” 季浩等人不说话了。 满宝说的自然不对,却也没错。 身为父母官,不论君臣的时候,唐县令的确是可以管皇帝陛下的。 季浩觉着自己说不过她,便只能道:“等王府的人找上门来你再这样说吧。” 满宝哼了一声,她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算着唐县令不会让益州王府的人欺负她的。 而此时,唐夫人才带着人急匆匆的回到家里,她直接杀到书房里找唐县令,“你那小朋友把我们都坑了,尤其是我们夫妻,可被她坑惨了。” 唐县令头也不抬的道:“这不可能,谁还能坑了你?” 唐夫人就伸手去捏他的耳朵,想想不好,又放下,将声音放柔了道:“相公,妾身的确是被坑了嘛。” 唐县令抖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拉住她的手严肃的道:“好好说话。” 唐夫人见他终于舍得认真听她说话了,便哼道:“她还不会坑人呢,你不知道她今天把我们坑得多惨。” 不过说完,想起益州王妃今天的黑脸,唐夫人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直接坐到了唐县令的怀里,笑道:“不过呢,今天我们总算是看着了一出好戏,我们虽然被坑了,但不痛不痒,最多面上尴尬一下,益州王妃可就被坑惨了。” 抱着夫人的唐县令一凛,连忙问道:“他们坑益州王妃了?怎么坑的?” 唐夫人瞥了他一眼问,“这么紧张干什么?干脆还不紧张的呢。” 唐县令就抚了抚额道:“我的小祖宗,你就快说吧,他们是什么人,益州王妃那是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也就一个王妃而已,”唐夫人从他怀里起来,嗤笑一声道:“小门小户出身罢了。” 唐县令:“……我们唐家在你们王家面前不也是小门小户吗?” “你不是,”唐夫人看着他笑道:“你呀,是王家的乘龙快婿。” 唐县令是真的要急死了,他们两边可是有死仇的,他最怕的就是那两个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惹上益州王府,到那时候…… 见他真的着急,唐夫人这才把前两天满宝卖花和今天的事儿说了,“益州王妃一早就走了,我觉着不对,就派了人去查,好多夫人都去查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唐县令一听就是卖花的事,松下心来,也有些好奇,问道:“怎么着?” “原来益州王妃手里的那盆花果然也是满宝卖的,”唐夫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说呢,这些花也长得太像了,我就疑心是同一人出的。那小妮子一开始应该只打算卖一盆,所以头天让人抱到街上开价六百两,第二天抱到了益州王府的门前去卖。” 唐夫人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这事还和我有些关系呢,那会儿还是我说的益州王妃喜欢牡丹花呢。我估摸着那孩子就是那会儿想着挣益州王妃的钱的。” 枉她还以为她想攀关系呢,结果还是为了挣钱。 可真是钻到钱眼里了,偏又这么可爱。 “王府里有个管事看上了那盆花,直接抢买了,只丢给了满宝一个钱袋子,听说当时两边还差点打起来了呢。” 唐县令问道:“然后呢?” 唐夫人就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道:“然后满宝说管事和那盆花有缘,卖他了,那钱袋里有十六两三钱银子,然后她就一口气的进了二十盆牡丹,一盆十六两的往外卖,你说她坏不坏?” 唐县令却问道:“周满不像是会跟人说小话的人,那对话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王府呗,只要用心打听打听,总能打听到的。” 唐县令若有所思,“王府的人的嘴巴这么好撬开?” “那得看什么人了,一群看门的下人,平时就没说,给些钱,或是许一些好处,凡是他们知道的,就没有问不出来的。” 见唐县令安静的不像样,唐夫人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该不会想去益州王府里查什么吧?” 唐县令回神,笑道:“没有,王府最近也没有让我可以查的案子呀。” 唐夫人一想也是,不再关注这事,而是问道:“对了,你可得找你那个小朋友给我讨个公道,我那么帮她,她竟然连我都一块儿坑了。” 唐县令道:“我看你倒是乐在其中……嗷,好好好,我说她,我说她,我一定说她。” ※※※※※※※※※※※※※※※※※※※※ 作家的话 晚安 ☆.第三百四十章 打听 唐县令派人出去溜达了一圈儿,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他想了想,回后院找了两个忠仆出去说话,让她们往益州王府里打探了些消息。 这些嬷嬷躬身应下,出去给唐县令打听消息去,晚上就悄咪咪的被唐夫人叫到了屋里说话。 嬷嬷甲道:“就让我们打听今日赏花的事,将前因后果都打听清楚。” 嬷嬷乙道:“还让我们打听这几日益州王和王妃都吃了什么东西,几时出的门,王府里几位小郡王都在玩些什么。” 唐夫人微微蹙眉,“他让你们打听这些?” 两位嬷嬷躬身应了一声,“是。” 唐夫人微微抿嘴,问道:“那你们都打听出来了吗?” “有些不好打听,但也打听到了一些。”嬷嬷甲顿了顿后道:“王妃回府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陈管事被打了二十板子不说,听说还被贬到了庄子里,这一二年内,王妃恐怕都不想再看见他。” 唐夫人嗤笑一声,“自己御下不严,这会儿倒是发起脾气来了,还有吗?” “王爷和王妃的起居打听不出来,但王爷这几天每到巳时就出门,一直到戌时才回来,几位小郡王最近正热衷骑射,想着上巳时候出门春猎。” “老爷听了什么反应?” 嬷嬷乙忐忑的道:“老爷没什么反应,就是让我们退下了。” 唐夫人皱了皱眉,便也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 工作狂魔唐县令还在书房里,唐夫人一推门进来他便把手中的信顺手塞到了抽屉里,抬头看向唐夫人,笑问,“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不许我来看一看?” 唐县令就头疼的扶额,“你看,你看,你又来了。” 唐夫人就冷哼了一声,走上前去,直接坐进他的怀里,然后伸手去拉抽屉,唐县令一把推住,没让她拉开。 他脸色微沉,严肃的道:“柔娘,这是公务。” 唐夫人看了他半响,这才收手,问道:“打听益州王的起居也是公务?” 唐县令就知道瞒不住她,道:“我正想和你说呢,那两个嬷嬷借调到我的前院来如何?我有事让她们去做。” 唐夫人沉默了一下后严肃的道:“夫君,我从不过问你的公务,但这会儿我却忍不住问一问,你要参与皇庭之争?” 唐县令没好气的道:“我吃饱了撑着了吗?我不办皇务,只办公务。” 唐夫人就微微松了一口气,“那怎么要去查益州王?” 唐县令瞥了她一眼道:“益州王是皇族中人,但他也是大晋的臣子。” 唐夫人这才没有再问,想了想后点头道:“行吧,人送你了,回头我就吩咐她们到前院去听吩咐。” 唐县令满意。 唐夫人立即道:“那我的公道。” 唐县令道:“我明天下午办完了公务就去。” 唐夫人哼哼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满宝一整天的心情都特别好,第二天也是,她哼着歌儿去药铺,连给人看病时声音都多甜美了三分,让病人们烦闷的心情都变好了许多。 老郑掌柜看着她背着背篓,欢快的和他们打了招呼后又哼着歌一蹦一跳的跑远了,就扭头和纪大夫道:“这可真是难得,好久没见她这么欢快了。” 纪大夫笑了笑,“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就不知道是什么喜事。” 纪大夫年纪大了,好奇心没那么重,笑了笑便将这事略过,他对老郑掌柜道:“城外关老爷的头痛病又犯了,我连着去看了两天,发现的确是越来越严重,我想明天带满宝去看看。” 老郑掌柜迟疑,“满宝能治?” 纪大夫摇头,“不是,我想让她看看这个病症,咳咳,虽然我没能治好关老爷的病,但也维持了有八年了,我想把之前的药方都找出来让她学一学。” 老郑掌柜:……听出来了,这是打算在关老爷还活着的时候让满宝学一下这个病症。 老郑掌柜轻咳一声,也有些忧伤的问,“关老爷这是……” “越来越重了,今年冬天差点儿没熬过去,今年夏天估计够呛。”而且夏天过完了还有冬天呢。 病重的人,尤其是年纪大的人,夏天和冬天都是一道关卡,基本上熬过了,就又多半年的寿命。 满宝此时什么都不知道,她蹦蹦跳跳的回家上学去,才上完今天的课,作业才写了一半呢,唐县令就携着唐夫人上门来拜访了。 然后和刚下学回来的白善白二郎在门口遇上了。 满宝和庄先生听到动静,站在书房门口里往外一看,就见他们一群人呼啦啦的进来。 唐县令携着唐夫人上前与庄先生见礼,庄先生本想请他们去堂屋坐,但见他们都走到书房门口了,便侧身让他们进去。 夫妻俩一进门便看见屋里整齐的摆着三张小桌椅,正中一张大桌椅,侧边则是好几排书架,看着赏心悦目不已。 俩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满宝去给他们泡茶。 唐夫人还是第一次进他们家的书房,不巧,她坐的位置正好是满宝的,她低头看了一下满宝正做到一半的作业。 看着上面的制文,唐夫人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看向给她上茶的满宝,问道:“这是你写的?” 满宝不好意思的点头,“还没写完呢。” 唐夫人就翻了翻她放在桌子上的书,看到里面做的详细笔记,心中不由幽幽叹了一口气。 唐县令正和庄先生说下棋呢,因为满宝上茶,便又顺着说到了茶。 唐县令要和庄先生下棋,满宝他们不好打搅,就退了出来,找到厨娘道:“今晚唐县令他们恐要在此用饭,你去多准备些食材。” 厨娘微微焦急,“周四爷他们走了,所以家里的菜有些不足,这一时半会儿去哪儿买呢?” 平时不仅厨娘会买菜回来,周四郎出去逛街看到一些好食材也会往家里买,所以家里不愁吃的。 可现在周四郎和周立君回家农忙去了,厨娘都是按量买的,也就多出一点而来,唐县令和唐夫人算贵客,总不好怠慢了人。 厨娘道:“这会儿要买好菜得跑到大集那边了。” 白善就道:“让大吉去,我们在家里帮你就是,急什么?” 可别了,这三位小主子进厨房都属于越帮越忙的那一种。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八百四十一章 平等 最后还是大吉去买了些菜肉回来,厨娘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食。 唐县令见夫人不提,便笑了笑,吃过饭后就和庄先生去书房里谈话,让唐夫人留在院子里和满宝他们玩儿。 满宝心里很有些奇怪,因为唐县令他自从来这儿后一件正经事都没说。所以唐夫人留在院子里和他们玩儿时她就没忍住问,“夫人,您和唐县令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们?” 唐夫人瞥了她一眼道:“满宝,我刚在书房里看到一盆特别好看的黄兰,看着比我买的那盆茅素还要好。” 满宝就轻咳一声道:“夫人一定看错了,那盆兰花一直养在盆里的,并不比养在园子里的好。” “可我就喜欢黄兰。” 满宝就失望道:“可惜我只有一盆,已经送给先生了,您要真想要,只能再等两年了,到时候我分株出来,可以给您一盆。” “我出二百两你卖不卖?” 满宝现在不缺钱了,所以钱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她很坚定的摇头。 唐夫人看着她,半响后笑道:“行吧,看来是我和这盆花无缘。” 她顿了顿后看向满宝,道:“你怕不知道吧,那个你说和你第一盆白牡丹有缘的王府管事,昨日被打了二十大板,还把发配到庄子里干活儿了。” 满宝微讶,然后笑道:“是吗,那真是太不巧了。” 唐夫人就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胆子也真够大的,气性也大,人家都说忍一时之气风平浪静,你呢,却闹得波大浪翻的,把这么多人都卷了进去。” 满宝有些疑惑,歪着头道:“可是唐夫人,我觉着你们私底下都很看不上她的样子,我以为你们不会介意的。” 唐夫人:“……谁跟你说这些话的?” “你们呐,”满宝道:“去年季浩掉马的时候,我没觉着你们有害怕益州王妃。” 岂止是不害怕,简直是看不上,当时应文海被唐县令带走,应家上下活动,唐夫人直接躲到了道观里。 因为济世堂就身在其中,满宝在药铺里没少听到这些事,而且她不也总被应家找吗? 她可是听说,益州王妃特意去了一次道观,结果唐夫人愣是闭门不见,当然,她的借口是在闭关礼道。 可满宝觉得,一个六品县令的夫人敢在超品王妃找上门来还不见的,本身就是对那位王妃的轻视。 以前满宝是不在意这些事,所以不会多想,但她一旦留意起来,这些事对她来说也不难,只把他们当做书上的人物来看,去想他们一言一行的意思便是。 唐夫人看着满宝,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是不太看得上益州王妃,但也没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唐夫人一直到上马车时都有些恍惚。 唐县令一直侧头看着她,见她不理他,便轻咳一声问,“不是说要找她算账吗,我也没见你找她算账呀。” 唐夫人就瞥了他一眼道:“我一直以为她就是个学了些医术的小姑娘而已。” 唐县令挑挑眉,问道:“那这会儿呢?” “这会儿我才知道,她读书也厉害得紧,”唐夫人整了整自己的袖子道:“我今天在她的书桌上看到了制文和书中的笔记,我记得年前和家里通信,母亲说,小六也刚念到《春秋》呢,家里打算今年送他去国子监读书。” 王家的孩子进国子监自然是不用考试的,而是直接恩荫进去。 唐夫人道:“小六今年十六了,在家里虽然不上不下,但往外一拿,还是挺厉害的,周满今年刚十二吧?” 唐县令就笑道:“白善读书比她还略强一些。” “那不一样,不说白善比她年长一岁,且说他是在府学读书,而且,她还学着医术呢,”对于唐夫人来说,学医并不值得她忌惮或尊敬,因为大夫在她看来只是一个手艺人而已。读书厉害就不一样了。 王家是耕读世家,她太知道读书有多重要,读好书有多难了。 而今天她看到的满宝和她以前认识的满宝全然不一样。 唐县令:“所以你就不找她算账了?” 唐夫人挥了挥手不在意的道:“算了,算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唐县令笑了笑,收回了目光,在离开小院前,他悄悄的找了白善警告道:“你们最好离益州王府远一些,年纪小的时候不要去做太危险的事。” 唐夫人一开始显然没把满宝当做可以和她站在同一条线上的人看,可去了一趟书房,她默默地把满宝放在了同一高度的人来交流。 但别人却没有唐夫人的改变,黄夫人和魏夫人算得上是既得利益者,黄大人位高权重,黄夫人不是很在意是否得罪益州王妃,反而还看了一场好戏。 魏夫人就不一样了,她心情很有些不好,但对着婆母她不敢说,便只能偷偷的和魏大人抱怨,“亭儿的同窗是怎么回事,把那么一盆白牡丹卖给了益州王妃,却又往外卖这么多盆,你是没看见,当时绸缎一扯下,王妃的脸色整个就不好了。” 魏大人微微皱眉,问道:“王妃买那盆白牡丹花了多少钱?” 魏夫人顿了顿后道:“一进门,王妃就说她得了一盆千金难得的纯色好牡丹,却没具体说是多少钱买的。” 魏大人道:“你还是打听清楚了再说吧,在场的夫人这么多,王妃她记不到你的。” “可是,”魏夫人纠结道:“昨日赏花,就是我和黄夫人拿出来的花最出彩,白牡丹反倒是许多人手里都有,我就怕王妃她谁都没记住,就记住了我。” 魏大人:…… 魏夫人没有黄夫人和唐夫人的底气,而魏大人也不是黄大人和唐县令,他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仔细的问了一下这个赏花的事。 越听,魏大人越觉得不对劲儿。 魏夫人连忙道:“你也觉得不对劲是不是,这一盆白牡丹都难得,亭儿的那同窗是从哪儿一下子拿出二十一盆来的?而且怎么就这么巧,大多数都卖给了我们,还一家卖两盆,偏给王妃的就是独一盆?”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九点左右 ☆.第八百四十二章 美名远扬 魏大人问道:“今天你儿子没逃学吗?” “你想什么呢,亭儿他是那样的人吗?” “那你别想了,你想了也想不出来,明天我去问亭儿。” 魏亭第二天还没去课室呢,就被提溜出去见父亲了。 看到老爹,魏亭习惯性的皮一紧,话说,旬休过后他才回来上了一天课吧? 他昨天干了什么? 魏亭一边面无表情的朝他爹走去,一边努力的思考着,最后实在没想起来他昨天做了什么坏事,只能绷紧了脸走过去。 快要走到的时候他一把拉住路过的白善,小声问道:“我近来有做坏事吗?” 白善被抓得死疼,微微皱眉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魏大人。 他便跟着认真的想了想,问道:“昨日抄了我的作业算不算?” “不算,这种小事翟先生是不会发现的,发现也不会特意去找我爹的。”眼见着他爹不耐烦了,魏亭连忙压低了声音问,“我昨天有顶撞先生吗?” 白善摇头,“没有。” “有逃课吗?” 白善:“没有。” “那有跟人打架吗?” 白善:“也没有。” 魏亭就长舒一口气,一边整了整衣裳,一边朝他爹扬起笑脸走过去,小声嘀咕道:“我就说嘛,我不会记错的,那我就是没犯错了。” 结果一走到魏大人跟前,魏大人就给了他脑袋一下,怒问,“我找你呢,你在那儿磨磨蹭蹭什么?” 魏亭缩着脖子道:“我也不知道父亲找我什么事,所以让同窗帮我与先生请以下假。” “请什么假?就是问你两句话,”魏大人问道:“上次卖给你母亲花的同窗是哪一个?他是怎么 回事?怎么听你母亲说,他让你母亲和诸位夫人一起得罪了益州王妃?” 魏亭张了张嘴,没敢说卖花的是满宝,不是白善。 不过这事认真追究起来,白善和白二郎的确和周满是一伙儿的。 魏亭有点儿纠结,在他父亲的逼视下,他只能道:“爹,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 “您还记得白善吗?” 魏大人想都不想就摇头,“不记得。” 魏亭:“……” 魏亭顿了顿后道:“就是救了季浩的那个。” 他这么一说,魏大人想起来了,他记得他当时还见过那孩子的,他轻咳了一声问,“他家境也不差吧,怎么想着去卖花?” 魏亭没好气的道:“人家就不是为了赚钱,他们要是为了赚钱,能把那么好品相的白牡丹只卖十六两吗?” 魏大人一想也是,沉吟片刻后问道:“所以他们是为了讨好益州王妃?可也不对呀,若为了讨好益州王妃,怎么让她出了这么大一个丑?” 魏亭便将他们打算一盆牡丹卖六百两,却被王府管事用十六两三钱银子给强买走的事说了。 魏大人显然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根由,不由目瞪口呆,半响才道:“所以他们就生气了,让王妃在众夫人面前出这样的大丑?” 魏亭轻咳一声道:“也不是很大吧……” 魏大人就静静地看着他,半响才揉了揉额头问,“这事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没有,”魏亭立即否认道:“父亲,我是那么缺心眼的人吗?我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不会让母亲去买那牡丹,更会拦着她去参加什么赏花宴。” 魏大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道:“行了,你上课去吧。” 魏亭就一溜烟的跑了,跑回到课室就去找白善,“你现在可又出名了。” 白善抬头看向他,魏亭就把他爹来找他要问的问题说了,道:“这可不就是出名了?小心益州王府给你小鞋穿。” 一旁的季浩便冷哼一声道:“怕他做什么,白善,我季家护着你们。” 魏亭没好气的问他,“你能代表季家?” 季浩涨红了脸道:“我说能就能。” 季二夫人是不太乐意因为一个外人再次与益州王府结怨的,因此一脸为难的看着婆婆。 季老夫人却蹙着眉头问,“他们为什么想把白牡丹卖给益州王妃?” 季二夫人立即道:“是想结交王府吧?” 季浩立即道:“不是,就是为了赚钱。” “他们缺钱吗?”季二夫人一脸的不相信,“而且,卖给谁不好,非得选择益州王妃?我们家也不是买不起牡丹花,论理论情都应该先找我们家来卖吧,可他们却不。母亲,我倒觉得他们不太想跟我们家扯上关系。” 显然她还记着没拍到魏紫的事呢。 季老夫人瞥了她一眼,看向季浩,“是谁说他们就为了赚钱的?” “周满说的,”季浩道:“她需要钱买生药材,所以才想着卖牡丹花的。” “她又不是要做药材商,买药材能去多少钱?”季二夫人一脸的不相信。 季浩词穷,说不出话来。 显然,和季二夫人一样想法的人不说,没人觉得白善周满他们是为了赚钱才想着把第一盆牡丹花卖给益州王妃的,只认为他们是想结交王府,结果却被王府的刁奴为难,一怒之下便让王妃和王府在益州城里丢了一个大脸。 本来,只是几个有心的人家知道的事,魏大人回家和魏夫人一说,以安她的心后,不到两天,全益州城里都传遍了。 不仅上至节度使黄大人,下至县衙里的衙役,就连走街串巷的帮闲们都听到了一些传闻,于是传遍了整个益州城。 对于周满白善和白二郎来说,这不算是恶名,甚至被传扬出了美名。 在大晋,读书人投权贵所好,为自己谋前程并不是一件羞愧的事,因为这时候科举前扬名,书生们本来就会给朝中的权贵大臣们投文投诗。 你投上了,是美名,没投上,没名,你去投,却被刁奴为难,然后你反过来让权贵丢脸,让刁奴受到惩罚,那就是扬名。 而且还是美名远扬。 白善再去书院的时候,不仅同窗们看着他露出和善的笑容,就连学里的先生都赞了他好几声不畏权贵。 白善:…… 爬墙溜进来看书,却被魏亭拉着普及了一下白善现在有多出名的满宝:…… 这事明明是她干的,凭什么算在白善头上? 好吧,锅是他背的,自然美名也要给人家了。满宝默默地没说话。 ※※※※※※※※※※※※※※※※※※※※ 作家的话 明天见,明天加班加更 ☆.第八百四十三章 二吉到啦 流言传播之快,之深,连很少过问后宅之事的益州王都听说了。 他有些生气,更多的是对着王妃,他没想到这样的小事她都能闹得满城风雨。对方不过是三个没什么根基的少年少女,这都能败成这样,要说他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在回后院,发现王妃竟然还想去把三人叫来敲打时,忍不住发火,“你嫌现在闹得还不够大吗?纵容刁奴,御下不严,你还要再往上加一条自己飞扬跋扈吗?” 王妃脸色微白,连忙起身行礼,喃喃道:“那要把人请来道歉?” “本王还丢不起这个人,他们也没这么大的脸,不过是三个孩子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王爷道:“你最近少出门,也少去招惹别人,过个七八日,谁还记得这事?” 益州王妃不甘不愿的应下了。 王爷想起幕僚们的话,气得甩袖而去。 在满宝这里,此事已经翻篇了,她现在正忙着研究头痛呢。 纪大夫带着满宝去郊外看两次关老爷,最近满宝正在整理关老爷这么多年的脉案,一边整理一边学习,同时还要和找上门来的药农做生意,把他们送来的没收录过的生药材收了,付给他们一大笔钱。 所以卖花的事儿她早忘得差不多了,甚至连祁珏的生辰都忘了。 不过白善也差点忘了,唯一没忘的就是白二郎了。 主要是他想忘也忘不了,身边时常有一个人提醒着他呢。 几个朋友聚在书院门口里要告别,祁珏和白二郎挥手,叮嘱道:“不要忘了明天我的生辰宴呀。” 白二郎不耐烦的挥手道:“忘不了,忘不了,你今天都说了百八十遍了。” 一旁的单余道:“哪有百八十遍,也就六遍而已,哈哈哈哈……” 祁珏气得给了单余一脚。 白二郎跑到街上找自家的马车,结果没看见大吉和那熟悉的马车,他懵了一下,左右看了看,一个青年男子就迎上来道:“二郎!” 白二郎扭头看去,眨眨眼,问道:“你是巷子口那家的刘大哥。” “是呀,”刘大郎咧开嘴笑道:“大吉今天有事儿不能来了,所以雇了我来接你回去。” 白二郎怀疑的看着他,他可是和满宝白善研究过拍花子拍人的一百八十种方法,其中就有熟人作案的各种手段。 刘大郎被他的目光看着一顿,噎了好一会儿后才道:“白二公子,咱两家是邻居,我总不会害你吧?” 白二郎道:“亲爹娘还会卖孩子呢。” 刘大郎:…… 他气得翻了一个白眼,指着大路道:“从书院到我们巷子,跑过去都只要一刻多钟,我能骗你啥?” “大吉不会没空的,他还得去接白善呢。” “善公子半下午就回家了。” 白二郎立即爬上刘大郎的驴车,叫道:“我们快走,我们快走。” 刘大郎一边慢悠悠的去牵驴,一边问,“二公子现在不怀疑我了?” “哎呀刘大哥你话怎么这么多呀,白善轻易不请假的,我们家肯定出事了,快走,快走。” 刘大郎这才跳上驴车,赶着驴子走。 才到巷子口白二郎便跳下车,直奔家门而去。 一推开门,睡在躺椅上昏昏欲睡的庄先生便抬起眼来,看到是他,又靠了下去,挥了挥手到:“回来了?把书篮放下,过来说一说今儿都学了什么?” 白二郎的目光在家里扫了一圈,只见厨房有动静,便跑上去问,“先生,满宝和善宝呢?” “嗯?”庄先生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慢悠悠的道:“你师姐和师兄有事出去忙了,你先背书给为师听一听。” 白二郎脊背一寒,虽然被背书的恐惧给支配了,但还是没忍住问,“他们干什么去了?” 庄先生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孩子大了,管不了喽。” 白二郎忍不住嘀咕,“我比他们还大呢。” 庄先生就睁开眼睛看他,“所以你也不想让我管了?” 白二郎一激灵,立即摇头,“没有。” 庄先生就一瞪眼,“那不快来背书!” 白二郎就放下书篮,苦着脸上前,他觉得他是替人受过,一定是白善和满宝惹先生生气了,然后先生却来欺负他。 白善和满宝此时正双双坐在马车里,被大吉领着进了一家茶馆,然后订了一个包间后,又从包间去了后门,从后门上了另一辆车离开。 大吉也跟他们坐在车里,外头赶车的事茶馆里惯用的车夫,平时给茶馆送东西的。 今天满宝才从城外关家回来,大吉就悄悄和她说,“二吉到了。” 满宝顿时读不进去书,也做不了作业了。 大吉也有些心不在焉,庄先生虽然不知具体是什么事,但看了俩人许久,还是挥了挥手放满宝自由。 只是心里到底有些惆怅,他儿子好歹长到了十八岁上才特意有事瞒着他,那会儿他就知道了,孩子大了,不能什么事都管,做父母长辈的要学会装聋作哑,这样日子才能过得下去,过得顺遂。 结果这俩孩子才多大呀,十二三就已经要长大了吗? 庄先生很怅惋,于是就伤感去了。 满宝鼓动着大吉去府学里找白善,借口家里有事让他早退,然后俩人就悄咪咪的和大吉出门去见二吉了。 若是别的事,大吉一定不肯这样干,但这次来的是他亲弟弟,且自他来到七里村保护少爷以后,他就没再见过二吉了,于是头脑一热就去接少爷了。 其实他才把俩人领出门他就后悔了。 老夫人心底里不是很愿意少爷太深入的介入此事,他还请示过老夫人,少爷和满小姐是否可以去见二吉。 但人已经出门,大吉根本反悔不了,便只能硬着头皮把人往外领。 车子越走越热闹,街道也越来越小,有人和车夫打招呼,“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呀?” “是啊,今儿掌柜的结账快。” 车子到了一个宅院前,车夫跳下车,拆了门槛后将马车牵进去,他回身去关门,还与人笑谈了一声,这才掩上门,小声与车内的人道:“到了,下来吧。” 大吉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将白善和满宝扶下来,皱着眉问道:“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四点左右 ☆.第八百四十四章 一问 车夫道:“没办法,我对这儿最熟,其他的地方我心里放心不下。” “但我们出入不方便。”大吉道:“这儿人太多,街道又小,街坊邻居间互相都认识,也都熟悉,太鱼龙混杂。” “以后你们进出都我带着,至于那位县令,他自有办法,我这儿也时常招待亲朋,所以你放心,日常热闹些,街坊邻居都习惯了的。”车夫侧身道:“人在里面了,要进去看看吗?” 大吉看向白善和满宝。 白善看了一眼满宝后举步便往里面去。 帘子撩开,俩人便见桌边正站着个少年,他手里拎着一个药罐,听到动静回头来看,看到三人愣了一下,戒备的站在床前看着他们,“你们是谁?” 白善和满宝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大吉。 大吉看到少年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伯安?” 少年还没说话,床上躺着的人已经半撑起身子,看到大吉便道:“伯安,这是你爹。” 伯安怔了一下,然后抬头飞快的看了大吉一眼,低下头去没说话。 大吉看了他一眼,领着白善和满宝上前,一边去扶半撑着身子的二吉,一边和他道:“这是少爷,这是满小姐。” 二吉愣怔,看了白善好一会儿,眼中湿润,他想起身行礼,撑了一下才记起自己瘫痪,根本动弹不了。 他抹了一把眼泪,这才看向满宝,疑惑的问:“满小姐?” “就是当年那对夫妻的遗孤。” 二吉微愣,抖了抖嘴唇后说不出话来。 这些事老夫人和大吉都没有和他说过,所以二吉是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事的。 大吉低声道:“当年他们就被杀了,东西不知被藏在了何处,这次接你来就是为了找东西,还有……” 他顿了顿后道:“唐县令要查这个案子,他有些话要问你。” 二吉突然被送到此处,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直到这时见到大哥才觉着好受了些,但依旧担忧不已,“听着只是一个县令……” “他父亲就是当年刑部巡查的唐大人。” 大吉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明了,二吉明白了。 大吉道:“老夫人让你知道什么便说什么,不必隐瞒。” 正说着话,院门被敲响,大吉看向伯安,一直在旁边发愣的伯安反应过来,连忙走到窗前往外看,就见车夫正一脸高兴的把三个人迎进来,他连忙转身告诉他爹,“是大福叔带了人来,我不认识他们。” 满宝也往外看了一眼,道:“是唐县令和明理。” 车夫领着唐县令和明理过来,他先往里禀报了一声,想要得到许可后再入内。 白善直接开了门,对站在门外的唐县令行礼,然后侧身道:“大人请。” 唐县令笑着举步,问道:“你们来得倒早,已经问过了?” 白善道:“我们也才到,大人请里面坐吧。” 唐县令笑着点头,带着明理入内。 大福这才跟着入内,看见白善先跪下磕了一个头,“小的拜见少爷。” 白善隐约记得见过他,指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去过七里村?” 大福就咧着嘴笑,“少爷记性真好,您小的时候小的过年去给老夫人报账和请安,见过少爷几次。” 白善对他笑了笑,伸手将他扶起来,“大福叔不要多礼。” 大福起身,又对满宝一揖到底,“拜见满小姐,小的也见过满小姐,不知道满小姐还记不记得小的?” 满宝看着他的脸想了半天,最后摇头,她没什么印象了。 大福却笑道:“满小姐不记得也正常,那会儿满小姐才五六岁呢。” 满宝并不觉得多开心,因为白善也只比她大了一岁,他都能记得。 唐县令已经扫视一遍,将屋内的场景记在了心中,这才低头去看靠在大吉身上的二吉。 他走上前去,看了一眼盖在他身上的被子,问道:“本县可以看看你的腿吗?” 二吉看了他一会儿,点头。 唐县令就轻轻地把被子掀开,伸手去摸他的腿,这一摸才看到他的腿已经萎缩成很小的一截,他按了按,问道:“现在还有痛感吗?” 二吉摇头,“大夫说要是知道痛反而好了,偏我当时并不知道痛。” 唐县令点了点头,看向另一只空落落的裤腿,问道:“截掉了?” 二吉点头,“坏死了,不截活不下来。” 大吉显然不知道,微微愣了一下。 二吉就和他解释道:“前两年截的,大福哥给我找了好大夫,一点儿痛都没感觉到就截掉了。” 大吉只能点了点头。 唐县令看了看大吉,又看了看二吉,干脆就坐在床边问话,“二吉,你这腿上是怎么弄的?被刺客砍的?” 二吉咬着牙好一会儿才摇头,“不是,他们砍了我的后背,我当时跑到了坡边,天上开始下雨,我脚下打滑,一下就摔到了坡地,腰和腿都砸在了石头和树干上,我是被进山打猎的猎户给拖出去的。后来是我大哥找到了我。” “追杀你的刺客有几人?” 二吉接着回道:“俩人。” “那追着白县令去的刺客有几人?” 二吉摇头,“我当时只顾着闷头跑,没有数。” “你估计有几人?” 二吉顿了一下后道:“三人吧……” “那一共追杀你们的有几人?” 二吉摇头,“我不知道……” 唐县令话锋一转,问道:“护送你们的人一共有几人?” “八人,”二吉想也不想的道:“除了我们白家的护卫外,还有四个是县衙里的衙役,路上全没了。” “所以刺杀你们的刺客一共有几人?” 二吉脑子里电闪雷鸣,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断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有些记忆已经固定住,他觉得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但现在唐县令越问越快,目光又紧迫,已经有些模糊的画面突然又清晰了起来,他暗暗数了数,道:“也是八个,不,不对,好像是九个,还是十个。我们的人也杀了好几个刺客的。” “那你们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后面还追着几人?”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八百四十五章 二问 “他们蒙着脸,我实在是分不出,总之不是五个就是六个。” “五个或六个,所以他们是先杀了你们才回头去找周银夫妇的?” 二吉抬起头来,“周银夫妇?” “就是你们托付了证据的那对夫妻,他们当日也被杀了,如果他们是先杀了你们,确认你们身上没带东西才去追的周银夫妇,”唐县令目光凌厉的看着他问,“你逃了多久被追上,还有,他们没找到你的尸体,怎么确定东西不在你身上,而是在第三方身上,他们见过周银夫妻?还是你告诉他们的?” 二吉抖着嘴唇摇头,“没有,我,我什么都没说,我不知道他们看没看到他们,或许是看到了,对,当时匆忙,老爷让他们快逃,然后就拉着我去引开他们,他们追得那么急,兴许是看见了的。” 唐县令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额头冒冷汗,这才问道:“那日的事,你现在都记起来了吗?” 二吉连连点头,肯定的道:“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唐县令就看向白善,示意他把东西拿出来。 白善抿了抿嘴,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的图纸,打开来给他们看。 这是他根据清理出来的路画出来的图,唐县令盯着二吉,手指点着图上的点道:“这是益州城,这是罗江县,而这是七里村,这条路是当时你们逃到这儿的路,是不是?” 二吉看了一会儿,点头,“是。” “那你告诉我,你们是在哪儿碰见周银夫妇的?” 二吉迟疑了一下,然后抖着手指点了一处道:“这里。” 唐县令看见,微微挑眉,白善也惊讶,问道:“这是进七里村的路了,你们不是要去罗江县吗,怎么拐到这儿来了?” 二吉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道:“我们是要去罗江县,但,当时他们追得太紧了,老爷身上带伤,顺着那条路跑根本跑不远,所以我们路上看见一条小路就拐进去了。” 这时候,二吉总算是意识到自己似乎做错事了。从没人拿图给他指认过,老夫人问他,他们是在哪儿出的事,他说是在罗江县境内。 当时他们逃往罗江县,被刺客追杀,路上遇见了一队路过的夫妻,老爷便把东西给他们带走…… 他有些心虚的看向大吉,问道:“大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那儿,那儿也是罗江县内吧?” 大吉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罗江县内,你没说错。” 二吉就大松了一口气。 唐县令拿了笔在图上做了标识,继续问道:“你们在这儿,是遇上了周银夫妇,还是追上了周银夫妇?” 二吉想了想后道:“追上,当时他们的车走得很慢,我们从后头追上去,那男的,就,就是周银,他回头看见了我们,便特意拉停了车等我们。” 二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抖了抖嘴唇道:“当时,他问我们,是不是要搭乘车,是想去七里村,还是去大梨村,或白马关镇……” 唐县令问,“然后呢?” “然后老爷就把自己的官印拿出来给那对夫妇看,说明缘由,请求他们带着东西躲藏,等唐大人巡视到这里,把东西交给唐大人。” “等一等,”唐县令坐直了身子问,“那官印呢?” 二吉愣了一下道:“官印也给了他,老爷说,有官印他才好求见人。” “除了官印,白县令还给了他什么东西?” “证据,哦,还有身上的几块金子,说要是需要用钱便用上。” 唐县令再问,“给了东西后呢?” “老爷就让他们赶紧走,然后老爷就带着空包裹拉着我往回走,出了那条小路,顺着往罗江县去,我们才出去没多久,刺客就追上来了,老爷说,必须得把人引走,绝对不能让刺客发现东西不在我们身上,所以老爷便要到山里去,还和我分开逃命……” “空包裹是谁带着的?” 二吉抖着嘴唇道:“是,是老爷……” 唐县令一掌拍在床上,怒喝,“你撒谎!说,拿来做伪装的空包裹是谁带着的?” 二吉冷汗直冒,整个人都瑟瑟发抖起来。 大吉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他,手紧握住他的胳膊,将他掐疼了后道:“二吉,告诉唐县令,是谁拿着空包裹?” 二吉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颤颤巍巍的看向白善和满宝。 伯安忍不住上前一步叫道:“你们吓着我二叔了。” 二吉“哇”的一声就哭出来,已经而立的人,却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他哭叫道:“是我拿着的,是我拿着的,老爷跑不快,他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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