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请傅县令吃饭喝酒,偶尔会把自家的孩子给带上,大家吹嘘一个自家的孩子。 白老爷惯常拿出来吹嘘的就是白大郎。 在白善没出名前,白大郎算是罗江县里数一数二的少年才俊,毕竟年纪小小就能考到绵州府学,也是不容易的。 而通常傅县令表示他的儿子不堪造就时,白老爷就会把他的二儿子拎出来,表示他小儿子也顽劣得很。 白老爷通过这种同病相怜的手段取得过傅县令不少的好感。 所以这会儿,两方见上面,傅文华的目光从白大郎身上滑到白善周满身上后便定在了白二郎身上,于是他伸手去握住白二郎的手,道:“白二公子,许久不见了。” 白二郎刚被他哥扎完心,也泪汪汪的握住傅文华的手,“傅公子,许久不见了啊。” 一旁的三人:…… 庄先生和刘老夫人心中好笑,问了傅文华几句话,知道傅县令他们也快要到京城了,便笑眯眯的让白大郎他们好好招呼客人,他们便把空间留给他们了。 一群小的便移步到小园子里,把晚食摆在那里。 傅文华左右看了看后道:“你们家这宅子比我二姐的还大些。” 白善道:“租的。” 傅文华听过徐管家分析,知道他们这样的家境租房子比买房子要好,因此哼了一声道:“那也比我二姐家好。” 下人给上了饭菜,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满宝问他,“你父母会替傅二姐姐做主吗?” “肯定会的,”傅文华想也不想的道:“徐管家说了,等我们租好了房子就去把我二姐抢出来,对了,我还想请你帮忙呢。” 他道:“我二姐才生产,身子肯定不好,我们抢人,会不会伤到她?” 满宝想了想后道:“那天我们去的时候发现岳家的下人也不是很多,你多雇几个人,把下人拦住,然后你把傅二姐姐背出来就行,最好是中午的时候去,那会儿阳气足,把马车里垫好,人一背出来,孩子再一抱就可以走了。” 她道:“你们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在车上等着,你们人一上车,我便可以照料。” 傅文华眼睛大亮,“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知道京城哪儿雇人比较靠谱吗?” 他道:“以后我二姐还要回去的,所以雇的人可以凶,但不得残暴,不能打人,不能损坏东西,要听从号令……” 满宝便看向白善。 白善沉吟道:“外面的苦力手脚不知轻重,也很难听雇主号令,怕是有些难,我认识几个朋友,明天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到时候与他们借几个下人,你要是怕男子手重,可以和他们借几个壮硕的婆子。” “不过,”白善抬头看向他,“周五哥没告诉你们吗,我们家现在有点儿麻烦,我们去找你们没什么,但你们来与我们走得这样近……” 傅文华不在意的道:“徐管家没说有事。” 白二郎:“……你这么相信你家管家啊?” 傅文华好奇的看他,“我不信我家管家,难道还信你家的吗?” 这话没什么毛病,但貌似不是他问题的答案啊。 白大郎轻咳一声,打断他们的话,“快吃饭吧,二郎,你作业还没写完呢。” 白二郎理直气壮的道:“明儿休沐,不用上学。” 所以作业可以慢慢写。 满宝道:“明天不是要带傅文华去见殷或吗?要出门呢,你不得写作业?” 没错,白善打算介绍给傅文华的朋友就是殷或,虽然他没说出口,但在京城里,他们比较熟,家里会出人给他们打架的也就殷或了。 封宗平祖父是刑部尚书,他是不可能做这种知法犯法的事儿,刘焕嘛,倒是会帮忙,不过他家里的下人估计不会听他的。 算来算去,还是殷或最合适。 他是殷家的宝贝疙瘩,虽然以前家里的下人不太爱听他的话,但自他扎自己一刀以后,他祖母和姐姐们都不敢跟他说重话,更别说下人了。 那是他指东绝对不看向西,指北就绝对想不起南,找他借人最简单容易。 殷或的确很爽快,白善一提他就答应了,还问傅文华,“只抢人吗?要不要抢嫁妆?” 傅文华:“……还能抢嫁妆?” 殷或歪着头疑惑道:“不抢嫁妆吗?我记得我二姐提到过,宿国公府的姑奶奶闹着要和离的时候,程大爷带着家将去陈国公府把嫁妆都抬回来了,两家当街打了一架呢。” 满宝的眼睛腾的一下就亮了起来,兴奋的问,“还有这样的事?他们为什么要和离?最后和离了没?” 白善等人也竖起耳朵来听。 殷或笑了笑后道:“七八年前的事儿了,我那会儿还小,记得不是很清楚,只隐约听我姐姐们议论,好像是因为陈国公世子流连花楼,在外面喝醉了酒,回来冲撞了夫人,俩人吵了起来,还动了手,世子夫人就哭着回家了,嚷着要和离。” 他轻笑道:“宿国公只有两个女儿,一个远嫁,一个在眼皮子底下,心疼得很,便让三个儿子逮住姑爷揍了一顿,陈国公世子心中不服,当时出言不逊,世子夫人听了更不愿回去了,咬定了要和离,还要带走孩子,程家干脆就去把孩子和嫁妆都抢了出来,两家的家将在大街上就打起来了,最后闹到了御前。” 白善目光闪烁,问道:“死人了吗?” ※※※※※※※※※※※※※※※※※※※※ 作家的话 八点半见 ☆.第1174章 抢人二(给书友“雪*花的打赏加更”) “那倒没有,大家手上还有分寸,只是当时闹得挺大的,我姐姐们还在闺中都听得很仔细。” 满宝兴奋的问道:“那和离成了吗?” 殷或摇头,“陛下做中人,请了宿国公和陈国公入宫谈心,两亲家又和好了,陈国公领着世子去宿国公府赔礼道歉,又把世子夫人接回去了,如今孩子都十二了,再过两三年就该进国子学做我们学弟了。” 满宝听了一脸的失望,傅文华也有些失望。 殷或见了好笑,问他道:“你想让你姐姐和离?” 傅文华想了想后摇头,“和离对我姐姐来说未必是好事。” 满宝道:“二姐姐素来有主意,这种事还是该问过她,你想抢她出来,问过她了吗?” 傅文华眨眼。 满宝道:“去问问她吧,她答应了,我们这边人手随时都可以的。” “我去见她?” 满宝便看了一下时间,起身道:“算了,我去吧,顺便给她看看病。不知道昨天岳家有没有为难她?” 白善起身,“我与你同去吧。” 白二郎嫌弃得不行,“早上你才陪她去过监狱,你又不会看病,就不能让她自己去吗?” 白善淡然的道:“不能。” 白二郎:…… 白善这才扭头对傅文华道:“我们去看看,你二姐要是答应,我们出来以后你们就可以动手了。” 傅文华惴惴不安,“这么快吗?我还不知道徐管家有没有租下房子呢。” 白善道:“这种事宜早不宜迟,就是要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我觉得以你家管家的能力,今天是一定可以把房子租下来的。” 知道了他们得罪益州王和太后这样的事儿还敢放心的让傅文华来找他们相交,这样的管家,不是傻大胆,就是有真胆识。 而以昨天他在岳家的应对来看,他显然不是前者,那就是后者了。 找个宅子而已,牙人都给他介绍好了,傅家又不是要住上一年往上,也就租住一月,没必要那么精挑细选。 这种短租,若是他,小半天就能搞定,有什么难的? 殷或眼睛闪闪发亮,笑道:“人不难找,你们若定了,我即刻让长寿回去叫人就是。” 因为他体弱而姐姐们强势的缘故,他们家能打架的家丁和妇人都不少。 不然他姐姐们也不能总做出拦人车架的事儿。 白二郎一听,立即蹦起来道:“那我也与你们同去。” 白大郎犹豫起来,想去又不太敢,他偷瞄了一眼后院,小声道:“先生要是知道了……” 白善道:“所以要等我和满宝出来了你们再进去,二郎,你们也要远远的躲着,别轻易的露面知道吗?” 白大郎就小声道:“那我也与你们同去吧,正巧,我想去书铺里看看有什么新书没有。” 师姐弟三个便特鄙视的看向白大郎,岳家在外城,他们内城便有书铺好不好? 于是一行人一起赶了三辆马车去岳家,到了巷口,白二郎和白大郎便和傅文华殷或凑在一辆马车上,只满宝和白善坐着大吉的马车进去。 岳家的下人脸上有点儿紧绷,看到满宝,虽然不太想接待,但又不敢,只能把人放进去。 这一次,别说岳老太太了,连岳大郎都没有出面。 不知道是因为身上带伤,还是因为昨天在白善周满面前丢了脸,脸面上过不去。 白善和满宝一并到了后院,他不好进屋,也懒得去前厅,就坐在院子里的一张石凳上等着。 傅嬷嬷歉意的给他上了好茶。 满宝给傅文芸把脉后便扎针,她趴在枕头上道:“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呢。” 毕竟昨天岳家才在她面前丢了大脸,以她的聪慧,应该会留一天的时间给岳家缓一缓,反正她现在的病也不急了。 就知道昨天的事瞒不过她去,满宝笑着扫了屋里一眼,确定傅嬷嬷也不在屋里,便低声道:“我是替你弟弟进来问你话的。” “什么话?” “他要抢你出去,你愿不愿意出去?” 傅文芸就笑,“他必想不出来这样的主意,不是你给他出的,就是徐管家想的。” “你家管家想的,他还挺厉害的。” 傅文芸轻声道:“徐管家以前是父亲的书童,从小跟着父亲读书的,家里的庶务多半是交给他打理的,连母亲都要仰仗他许多。” 她道:“我们傅家以前只是有些钱财的土乡绅,父亲读书花费巨大,谋官时又去了不少钱,我刚出生时还有些拮据,母亲虽不需亲自浆洗,但采买和厨房的事儿都要自己管的。” “但等到我五六岁上时,家里已经不缺下人了,只靠我父亲的俸禄是不够的,你也知道,我父亲虽贪小便宜,却不是贪酷之人,家里的钱都是经营而来,基本上都是徐管家在打理,他自然厉害。” 满宝问,“那你要听他的吗?” 傅文芸便抬起眼来看向满宝,微微笑道:“在我们家,徐管家可代父亲做一半的主,既然是父亲的意思,我这个做女儿的,自然是听从父母之命了。” 满宝一听便明白了,忍不住冲她眨了眨左眼,调皮的道:“姐姐且放心,傅文华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傅文芸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道:“记得把孩子带上。” “自然。”满宝想了想问,“要不要带嫁妆?” 傅文芸摇头,笑道:“我就是出去做个月子,又不是不回来了,带嫁妆做什么?” 她意味深长的道:“不带才是最好的。” 满宝也是这么觉得。 和傅文芸说了些闲话后便道:“你睡吧,这针要扎上两刻钟,等好了我自拔去。” 傅文芸眼皮便沉重起来,渐渐睡着了。 而就在白善他们在这儿看病的空隙,傅文华已经在殷或的指点下让冯树去找徐管家了。 京城那么大,能上哪儿找? 冯树下意识的便先回了一趟他们住的客栈,正巧碰见徐管家刚回来,两方一碰面,徐管家才知道少爷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连忙拉上冯树一起去找少爷。 冯树问,“徐管家,少爷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呀?” “要是能完好无损的把二小姐抢出来那就是对了,反之还用我教你吗?少爷从哪儿找的人?不会是随便从街上找的苦力吧?” “不是,是白公子和他同窗借的下人,”冯树道:“人现在都在姑爷家的巷子外等着呢。” 徐管家就好奇的问,“那人是谁?他在京城的下人很多吗?” “挺多的吧,那位少爷的父亲听说是一个侯爷,还是一个什么叫京兆尹的大官儿。” 徐管家:…… 他忍不住去拍冯树的脑袋,“平日叫你多读书,你偏不听,尽跟着少爷瞎胡闹。” “哎呦,徐管家,不是,舅舅,你别打了,我正架着马车呢,一会儿车要翻了。”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1175章 抢人三 徐管家在松子巷的巷口外见到了他家少爷和白家兄弟。 相对于白二郎和白善两个,徐管家对白大郎就要熟悉得多了,因为傅县令在任上的时候,每年过年,白老爷都要带白大郎去拜见一下傅县令。 而白大郎不仅是罗江县有名的少年才俊,还在罗江县县学里短暂的上过学,算是从县学里考到绵州府学去。 虽然走的不是傅县令的路子,而是据说是他家先生给他找的关系,但这也是傅县令的政绩之一,因此徐管家是认识白大郎的,且还有些熟悉呢。 白大郎当然也认识徐管家,行礼见过后徐管家便抬头看向唯一陌生的一位公子。 殷或并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上,白二郎随口提了一句道:“这是我同学,叫殷或。” 徐管家一揖到底,恭敬的称呼了一声殷公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免了他的礼。 傅文华着急的问道:“徐管家,你租到房子了吗?” 徐管家躬身道:“租到了,离这松子巷倒是不远,隔了两条街就是,在二柳巷里,也是两进的院落,不过比这边的稍大些,最要紧的是,里面的家具齐备,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也都有,东家常租给过路的客商,周围还算安静。” 傅文华便满意了。 说着话,大吉架着马车出来了,满宝撩起帘子道:“傅二姐姐答应了,你们上吧。” 殷或便立即招来长寿道:“你回家去带些人来,嗯,带上二十人吧,粗使的婆子多些,祖母问起,就说是我要用的。” 长寿应下,赶了他们家的马车就跑。 殷或调人还真不难,不过才两三刻钟,长寿的马车后面就跟来了两辆骡子拉的大板车,每辆车上都坐了十个人左右。 婆子居多,个个膀大腰圆,殷或一眼就认出了其中好几个是跟着他姐姐们陪嫁出去的。 他愣了一下问,“怎么要的是姐姐们的人,家里没人了?” “有是有,只是奴回去要人的时候碰巧三位姑奶奶都在家里,仔细一选,倒是姑奶奶们的陪嫁还健壮些,所以就给带上了。” 殷或不是很在意的点头,挥手道:“行吧,让他们听傅公子和徐管家的吩咐。” 徐管家看了他家少爷一眼,立即去和那些下人交待,他说话和善,自家少爷又在当钱,殷家的下人便是心里有些看不起徐管家的门第,此时也不敢显露出来,且听话得很。 徐管家微微松了一口气,这就比外头请的苦力要好点儿,因为做下人的已经习惯了听令,不管心里服不服,反正是不会行差踏错的,可若是请外头的苦力,若是有一个不听令,手重了或手多了,那可就是闯了大祸了。 徐管家是想把傅文芸抢出来,好让傅家占在上风,却也不想因此让两家由姻亲变成仇家,所以行事必须要有分寸。 他在这里交待清楚,确定每个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后便和傅文华点了点头。 满宝就钻到傅家的马车里,和白善等人笑吟吟的道:“你们且在这里等我。” 众人点头。 满宝躲在马车里,傅文华和徐管家坐在车辕上架着马车入巷,到了岳家门口便停下,敲了门,门才开,徐管家便带着人推门而入。 岳家的下人见徐管家带了这么多人入内,吓了一跳,连忙高声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转头看到面沉如水的傅文华,连忙求饶,“舅老爷,舅老爷,有事咱慢慢说,大爷他不在家啊……” 他怕傅文华又是来打岳大郎的。 徐管家友善却又坚定的把他推到一边,笑道:“姑爷在不在家不要紧,我们姑奶奶在就行,我们少爷是来接姑奶奶回门的。” 说着话的功夫,傅文华已经带了人径直往后院去了,听到动静跑出来的岳家下人看见这么多膀大腰圆的婆子和壮汉,一时停住脚步不敢说话。 傅文华一直进了后院岳老太太和岳大郎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屋里冲出来。 看到傅文华和徐管家带了这么多人进来,惊道:“文华,你这是要干什么?” 傅文华在他姐的房门前停下脚步,沉着脸道:“我怕我姐在你们家受委屈,我要带我姐回家坐月子。” 岳大郎连忙上前阻拦,“万万不可呀,三弟,那些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但人还没上前就被徐管家带着人给拦住了,他道:“少爷,快进去把小姐背出来吧。” 傅文华便道:“误会的话你还是留待我父母到了再与他们说吧。” 说罢进屋去,这下连岳老太太都不淡定了,连忙叫下人去拦住,不许他们出门。 但岳家根本就没多少下人,其中还有好几个是傅文芸的陪嫁,他们当然是不会帮岳家的。 于是殷家的下人在房门前一站,直接就隔出一条道来,谁也进不来。 傅文华进去,傅文芸已经穿好了衣服,傅嬷嬷也抱着孩子在呢,连她们请的奶妈子都低着头站在屋里。 傅文华跑上前道:“二姐,我来接你回家。” 傅文芸微笑着点头,秋月连忙扶着她趴在傅文华的背上,然后用斗篷把人遮住,以免吹了风。 孩子也包得好好的,几个下人便护着姐弟俩出去。 岳大郎看到傅文华背着傅文芸出来,斗篷遮住了傅文芸的头脸他看不清,只能一边推着挡在面前的婆子,一边叫道:“文芸,文芸,你快劝劝文华,这是怎么说,我与母亲待你的心你是知道的,家中一直和睦,前日是有些误会,我不是已经与你解释过了吗……” 傅文华气得停下脚步扭头瞪他,张嘴就要骂回去,他背上的傅文芸在他耳边低声道:“傻子,别听他说话,径直走,莫管他。” 傅文华被噎了一下,想起以前姐弟俩一起跟着先生读书时,先生考校他,他答不出来,他二姐便站在他背后,用书挡住嘴巴念叨他,“傻子,连这题都破不出来……” 傅文华果然不再理岳大郎,转身闷头就走,一路出了岳家,自有两个婆子帮忙把傅文芸给抬进车里。 趴在自家墙头看热闹的邻居们看到全身包裹在斗篷里的傅文芸,再看他们身后抱着孩子的傅嬷嬷,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悄声议论道:“我就说嘛,连这都能忍,除非那新媳妇的娘家是棒槌,果然,这就把人接走了吧?” ※※※※※※※※※※※※※※※※※※※※ 作家的话 下午四点见 ☆.第1176章 好事 满宝扶着傅文芸在铺好的被子上坐下,摸了摸她的脉后点头。傅嬷嬷也抱着孩子上了马车,傅文华直接坐在车辕上,一挥手道:“我们走!” 冯树便赶了马车走,徐管家这才带着人从岳家里退出来,不顾岳大郎他们的拉扯。 岳大郎跑出来时,马车都出了巷子了,殷家的下人跟在马车后面小跑着,他又急又气,只能狠狠地跺脚,回头看向也呆住了母亲,突然就生了些怨气,“哎呀”一声便转身回了屋。 岳老太太连忙追上他,“大郎,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待你父亲回来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呢。” 昨天晚上岳老爷回来知道傅文华来京的事就很是大发雷霆了一顿。觉得岳大郎连家事都处理不好,昨天那样的事,何必再找借口推诿,直接道歉就是。 他刚到京城,人都还没认熟,近来京城事情又多,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战战兢兢的,结果儿子连这点家事都处理不好…… 岳大郎被他母亲这么一喊,身子也僵住了,咬咬牙,回神找了个机灵点的下人道:“快跟去看看,看看他们租了哪里的房子。” 下人应下,连忙追了出去。 殷或很满意他家下人的效率,一挥手让长寿发赏,然后让他们回家去了。 徐管家带了他们去他租好的院子里,傅文华把他姐姐背了进去,满宝帮着看了看身体,确认没事后就笑眯眯的道:“这下好了,二姐姐可以安心养病了。” 傅文芸笑了笑,拉着满宝的手道:“多谢你了。” “不必谢。”满宝转身重新给她写了一张药方,道:“傅二姐姐,你不必日日扎针了,接下来每五天扎一次就好,这药方是新的,药要便宜些,不过药效却没差多少。” 满宝将新药方交给秋月,知道他们应该还有许多事要商量,她不好多加打搅,便笑道:“我就先回去,等过几日再来看你,若身体不舒服,可以去济世堂找陶大夫,也可以常青巷找我。” 傅文芸问,“你不在济世堂坐堂吗?” 满宝笑道:“这几日不方便,所以暂且不去药铺,还是留在家里的时间多。” 傅文芸心中虽疑惑,但也没有多问,点头应下了。 等她走了,她才招了徐管家来说话。 傅嬷嬷在床前挡了一道屏风便让徐管家进来了,并不如在岳家时有那么多规矩。 傅文芸先问了父母,知道他们这两天便要到了,也知道了她爹这长史是怎么来的,便沉吟着问道:“满小姐怎么不在济世堂坐堂了?” 徐管家顿了一下后道:“听他们的意思,白公子和满小姐似乎得罪了益州王和太后。” 傅文芸问,“那些健仆你们是从哪儿请来的?” “是白公子的同窗所借,说是京兆尹家的公子。” 傅文芸便挑了挑嘴唇,道:“那辛苦徐管家出去打听打听,看他们是怎么得罪益州王和太后的。” 徐管家迟疑道:“小姐,这两日老爷太太便到了,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怕是不好打听,不如等老爷到了再想办法上吏部打听打听。” “何必如此麻烦?白家的小郎君既然是在国子学上学,那你去国子监门口找那些候着的下人打听就是了,济世堂这边,我让秋月去买药时打听。”傅文芸道:“我们在京城里认识的人少,除了岳家那边,也就只有他们这边了。” 徐管家便叹息一声,应了下来。 满宝爬上马车,大松一口气,乐道:“好啦,明天开始我们盯着天牢就好了。” 殷或好笑,“你们自身都难保,对别人的事倒热心。” 满宝道:“怎么是别人的事呢,傅二姐姐可是我的好朋友。” 白善点头,“让你挣过许多钱的朋友。” 殷或好奇,“这话怎么说?” 满宝轻咳一声,转移开话题,“朝上还没消息吗,益州王到底什么时候判呀?” 目前殷或是他们之中消息最灵通的了,没办法,庄先生和刘老夫人觉得现在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外面的消息开始只和向六爷交流,不太乐意告诉几个孩子了。 怕他们泄露出去。 满宝他们心里是很不服气的,他们是那种会随便泄露机密的人吗? 事实证明他们是的,昨晚才和祖母保证不往外说的殷或道:“太后病了。” 见四人的目光一起看过来,殷或认真的道:“这次是真的病了,听说病得很严重,祖母前两天才跟随命妇进宫看望过,太后比大寿那天老了十岁不止,一夜白了头,萧院正现在就守在太后的宫殿里都没敢走。” 他道:“连皇后的身体也不好了,太后病中求情,加之益州那边的叛军首领还未送进京,所以暂且没判下来,不过三省已经在开始调查与益州王勾连的世家、官宦和富商了,离得近的太原等地已经开始拿人了。” 殷或道:“你们在外面感受不到,如今京中百官都有些自危的感觉,毕竟之前益州王受宠,不少人家都与他有过来往。” 白善听明白了,“所以现在益州王不好判?” 殷或笑道:“说难却也不难,百官自然是希望早判早了,不然拖着,时间越久对他们越不利,毕竟谁也不知道益州王会攀扯出谁来。但太后拦在前面,陛下以孝治天下,此时就是魏大人都不敢狠逼。” 她要是装病,魏大人是不怕的,连老唐大人他们都不会太顾忌,可她这会儿是真病了。 真把太后气死了,皇帝有事没事他们不知道,他们多半是要有事的。 白善垂眸思考,想到被藏匿起来的向家兄弟,摇了摇头道:“总觉得怪怪的,似乎是哪儿不对。” 满宝道:“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殷或问,“是太后不对?” 白善摇头,“太后是对的,她要是不拖延那才是错的,我觉得皇帝不对,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怪怪的。” 白二郎一脸认真的道:“我觉得你们才怪,所以这案子一天不判,你们就一天不去上学了?” 他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羡慕,“那要是年前都不判,你们今年岂不是都可以留家里了?” 白善忍不住伸手拍他,“这是什么好事吗?” 白二郎捂住脑袋叫道:“难道这还不是好事吗?” ※※※※※※※※※※※※※※※※※※※※ 作家的话 晚上八点见 ☆.第1177章 最后一别 孔祭酒也觉得不能让白善一直旷课,等了好几天,发现太后的病情一点没有好转,益州王的判决也暂时搁置下了,倒是牵连进此事的人家开始被调查。 而且听说益州那边已经开始押送造反的匪首等入京。 孔祭酒掐指一算,就算即刻启程,那边也得十天左右才能进京啊。 于是他想了想,一边让甲三班的学官给白善另外布置了些作业,一边思考着是不是让白善回来上学。 主要是白善他们出狱三天了,也没见有人找他们的麻烦。 似乎是为了避嫌,不让御史再抓到把柄,连太后都没找他们的茬。 孔祭酒总觉得他若是总让白善请假不上学,倒显得是他们国子监怕了益州王似的、 而且白善总这么躲着于他名声也有损。 躲个三五日的,还能说他刚出狱,要养身体,可要是躲上三五月,那可就成了笑话了。 于是孔祭酒打算去宫里转一圈,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进宫呢,皇帝却召他进宫去了。 还有魏知、唐辉等重臣一起。 进了皇宫才发现是赵氏等世家宗主在太后那里,皇帝召见他们一起商议益州王的事。 此次进宫的人不少,太后躺在病榻上,拉着皇帝哭了半天,一些世家宗主和大臣也劝了半天…… 最后孔祭酒出宫后便对长随道:“让人告诉一级甲三班的学官,通知白善回来上课吧。” 长随问道:“不躲了?” “躲个屁,私兵都被起了,人也抓了,陛下要尽孝,此事怕是要不了了之。” 既然要不了了之,作为苦主的白善和周满,益州王心里再嫉恨也不会此时对他们出手的。 太后为了堵悠悠众口,最后怕是还要施恩于他们,所以没必要躲了。 此时,白善他们才从二柳巷回来,刚收到学官让人送来的新作业,还没来得及叹气了,转身便又收到了这个让他回去上学的消息。 白善疑惑,看向殷或,殷或起身道:“我回去问问祖母,不过我父亲现在不在京中,恐怕家里的消息也会有些滞后。” 白善和满宝等人送他出门,“那便拜托你了。” 送走了殷或,满宝问,“那我们明天还去天牢吗?” 白善略一思索后点头道:“去,有始有终,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既然做戏了,那便做全套吧。” 因为是想着最后一次去,哪怕心里不太喜欢巴菩,白善和满宝还是给他准备了一份很丰盛的饭菜,当然,顺便也给了那女囚一份。 巴菩收到这么一份厚礼,愣了一下后问:“你们以后不来了?” 白善点头,隔着牢门坐在他对面,点头道:“明天我要去上学了。” 巴菩便看向满宝。 满宝道:“他要去上学,我也要开始去药铺坐堂了,我们想着相识便是有缘,所以今天多给你准备了点儿好吃的。” 巴菩便看向斜对面那女囚的食盒,抬了抬下巴问道:“这牢里这么多人,怎么就只给我们两个?” 白善倒也坦诚,直接道:“给她是因为同情,我们觉得她罪不至死,但律法如此,我们无能为力。给你是因为你于我们算有过帮助。” 巴菩便笑道:“那天她不是告诉过你们我是骗你们的了吗?” “我们知道呀,”白善笑道:“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在骗我们,只是不管骗还是不骗,我们都得来看看你,好让外面的人有事儿可做。” 巴菩撇了撇嘴,“你们这些读书人弯弯绕绕就是多。” 他也不计较了,直接拿出那只炖好的鸡便撕开,咽了咽口水后就开吃。一边吃一边叹气,“今儿过后又得吃糠咽菜了。” 牢里的伙食很不好,馒头都掺了糠,好多米粥都是陈米熬煮的,因为没有淘洗干净,总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满宝不在意的道:“再过几天你不是就要行刑了吗?到时候就有好吃的了。” 巴菩一噎,觉得口中的炖鸡有点儿无味起来,他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满宝看,突然一笑,“小娘子很讨厌我?” 满宝想了想后摇头道:“倒也不至于,就是不喜欢而已,我以前看的书上总说每个人犯罪都是有原因的,所以我想知道你的原因是什么?” 巴菩没回答,而是问道:“你们又为什么会被关进天牢?还在隔壁那么宽敞的地方,家里都是大官儿吧?” 满宝道:“我家是贫户,可穷了,我先前还有三个哥哥,家里都怕他们娶不着媳妇,现在还有一个呢,都及冠了也没找着媳妇。” 白善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巴菩点头,肯定了满宝的话,“她家以前很穷。” “穷?”巴菩一脸不相信的上下打量满宝。 白善面不改色的道:“但是她聪明,先生很喜欢她,就收她做了弟子,我祖母也很喜欢她,所以她就和我一块儿读书了。” 巴菩便道:“那小娘子运气还真不错,既是平民,那不是杀人的罪,怎么会被关到天牢里来,还被上官关照?” “大概是因为我们状告了益州王,合了许多人的眼,所以就被关照了。”对方都快要被砍头了,这种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满宝还是比较好奇于他的犯罪过程的,于是干脆盘腿坐在他对面,和他开诚布公,“你看你问的我们都回答了,你也回一下我们的问题呗,你为什么杀人啊?” 巴菩沉默了一下后撕了一块鸡肉塞进嘴里,道:“为了活命吧,他们要告发我,要杀我,要拿我的命,我自然就只能杀他们了。你们告益州王什么?” “也没什么,他杀了我们的父母,还要谋反,我们知道了,就告他了,”满宝道:“因为偷盗吗?偷盗被抓到应该只会被流放,为了不流放就杀人吗?” “嗤,”巴菩道:“流放还不如杀头呢,被押到边关去做兵奴,或是去矿山里挖矿,那才是生不如死,我若逃了,那便安然无恙,自然要杀了。” 满宝便叹息。 巴菩道:“哼,你们也别觉着我残忍,我杀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给你饭食的那一家也不是好人吗?” 巴菩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她儿子是逃兵,算的什么好人?我本也没想杀她,是她撞见我杀她儿子,大嚷大叫起来,我这才动手杀她的。” ※※※※※※※※※※※※※※※※※※※※ 作家的话 晚上十点见 ☆.第1178章 不可能(祝书友“思倾岚语”生日快乐) “不可能,”白善道:“军户皆在册,既然你说他带着老母,那就不可能是逃兵,不然他回乡,里长不可能不知道,收容逃兵,隐瞒不报是会被连坐的。” “我都快要死了,我骗你们做什么?”巴菩没好气的道:“他当时回来,包袱里装的是甲胄,我以前当过兵,一摸就知道。” 白善便打量他,问道:“你才是逃兵?” 巴菩:…… 他低头狠狠地吃了一口鸡肉道,“反正都要死了,也没啥可瞒的了,不错,我是逃兵,自逃出来便不敢再回家,就是靠偷盗度日。” 白善还是皱眉,觉得不通情理,“逃兵哪敢回乡?多是和你一样四处流浪,或许有了钱后会改换身份,但也绝对不敢光明正大的回归乡里。一旦被发现,里长和邻里都要被连坐的。” 巴菩自己就是逃兵,他当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皱了皱眉,不过又很快松开,不在意的道:“我没必要骗你,他要不是逃兵,家里怎么会有甲胄?” 他道:“他可全乎着呢,手脚都没断,又年轻,不可能退役。” 白善沉吟片刻,“茂州戚家村?” 巴菩没理他,继续啃着鸡。 白善和满宝对视一眼,唐县令说过,事出反常必有妖,书上也是这么写的。 满宝问,“你对茂州熟吗?为什么会逃到茂州去啊?” “不太熟,我对益州和绵州最熟,”巴菩道:“我老家绵州的,但不敢跑回去,怕被熟人认出来,我呢,平时就在益州里逛一逛,摸几个钱袋子花,可这两年在益州的日子也不好过,新来的县令特别狠,好几次我刚得手就被人查上来,最后没办法,我就逃了。” 巴菩其实逃兵役逃了很多年了,中间日子也好过过的,但就在他攒了钱准备回乡改换身份时,犍尾堰决堤了,粮价暴涨,他一路走回去就把钱给花光了。 水患过去,他刚到益州城的时候日子很快又过好了,那会儿虽然益州城人少,但有钱的人家也开始回来了。 他偷了不少的钱。 但唐县令上任后他日子就不好过了,城里的防务严格了许多不少,好几次还被唐县令顺藤摸瓜找到了住处,没办法,他只能东躲西藏,最后不得不离开益州城。 巴菩倒也不隐瞒,不过更多的是吹嘘自己偷到过的东西,“出了益州就好了,茂州那儿的东西还挺好偷的,我在一户人家里偷了一匣子的珠宝,可惜那东西不好出手,我去当铺的时候恰好撞见了他们家的人,一个没留神被戳了一刀,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逃的。” “那动静,你们知道有多大吗?七八十人抓我一个,最后我跑进了山里才逃脱的。” 白善不信,“七八十个人在你受伤的情况下还抓不住你?” 满宝道:“伤口落血,光循着血迹都能找到你吧?” 巴菩自得道:“那是老天爷保佑我呀,他们追着我进了山就不追了。” 白善道:“然后你就到了戚家村?” “不错,”巴菩叹气道:“其实我也不是恶人,班老妪救了我,我原先还打算送她一个带出来的玉镯子呢,可她儿子从外面回来,手里就拿着我的通缉画像,我一摸他那包袱就知道是甲胄,我肚子上的伤还没好呢,肯定打不过他……” 白善和满宝还在沉思,巴菩干脆执杯往旁边倒了一杯酒,絮絮叨叨道:“兄弟啊,你要是听我的,你当没看见我,我呢,也当不知道你是逃兵,大家各走各的道儿,也就不会有今儿的事儿了。” “你偏不听,还非得抓我去拿赏金,我这不是没办法了才杀你的吗……” 白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打断他的话,“那你对戚家村熟吗,你觉得那个村子里除了班老妪的儿子外,还有没有逃兵?” 巴菩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当逃兵是大萝卜呀,哪儿哪儿都是。碰上一个就已经是我倒了血霉了,而且我是逃命的,到了班老妪家后就没怎么出门,万一被人看见了脸怎么办?” 白善认真的看着巴菩道:“白天不出去,晚上总会出去看一看吧?作为一个盗贼,怎么可能不熟悉熟悉所处的环境?” “咦,小郎君倒是挺熟的嘛,”巴菩笑道:“倒也没错,我晚上的确出去过,可我也没见着人呀。”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村有什么不同?” 巴菩总算是觉得不对了,凑上去看白善,问道:“怎么,你觉得他们村有问题?” 他眼睛一亮,一把抓住栏杆,“那是不是我不用死了?” 白善淡淡的道:“徐大人不是说你还杀了一个拘捕你的官差吗,你觉得你能活?” 巴菩一听便泄了气,倒也没什么瞒白善的了,他无趣的挥了挥手道:“能有什么不同?除了他们村富裕些,也没什么不同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村富裕?” “我当然知道了,”巴菩道:“晚上亮灯的人家不少,还有许多人家养了狗,一看就是有钱人家。” 油灯不是谁家都能点得起的,老周家现在这么有钱了,老周头也不舍得在晚上点油灯的。 而穷的时候,一年到头点油灯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所以村里很多人家亮着灯,就意味着这个村很富裕。 一直没说话的女囚突然沙哑着声音道:“戚家村没钱。” 白善和满宝一起回头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哦,她跟我一块儿押送进京的,就是茂州的。”巴菩回了一句。 白善看着她的目光都发亮起来了,女囚倒也不隐瞒,道:“我有个姨婆就是嫁在戚家村的,他们村因为是在山里,出了名的穷,不可能有钱。” 巴菩嗤笑道:“没钱他们村能点油灯,能养狗,那房子还是用的半石头砌的?” 女囚便又不说话了。 白善便拉着满宝对女囚躬身行礼道:“多谢你了。” 他对俩人道:“你们慢吃,过几天我们再来看你,我和满宝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他拉了满宝就走。 满宝问他,“你怎么了?” 白善拉着她上了马车才小声道:“我突然记起那本铁矿册子,其中有好几笔的去向都写了一个戚字,我以前还当是提铁器之人的姓氏,可今儿听巴菩这么一说,那有可能是戚家村的意思,是铁器的去处。” “万一我们猜错了呢?” “管他呢,”白善道:“告诉唐县令和杨县令,让他们去查,万一查到了呢?” 满宝一想也是。 ※※※※※※※※※※※※※※※※※※※※ 作家的话 祝愿书友“思倾岚语”身体健康,天天开心,今年脱单啊。 现在正是疫情的时候,岚语现在肯定还在医院加班吧,注意身体健康和安全哦 明天见 ☆.第1179章 刑问 白善回去写了信,交给大吉让他派人送去益州和罗江县,结果信都没出宅门,在家里转了一圈后回到刘老夫人手上。 白善和满宝就被叫过去问话了。 然后刘老夫人沉吟片刻后道:“信我替你们送出去,只是魏大人那里也要告诉一声,这种事情他们做比我们做要快些。” 刘老夫人道:“善宝,明儿你就要去上学了,天牢那边就不要去了,满宝,你也是。” 满宝张了张嘴巴,小声道:“我们还想再问问他们,问仔细些。” 刘老夫人将信按在桌子上,轻声道:“这种事情魏大人他们会去做的,天牢晦气,你们别总是往那儿跑。” 满宝问:“他们这算戴罪立功吗?能不能免了斩刑?” 刘老夫人蹙眉,不由看向一旁的庄先生。 庄先生问道:“你想让谁免于斩刑?” 满宝小声道:“巴菩倒是罪有应得。” 庄先生便明白了,微微颔首道:“我们见到魏大人会和他提的,但成与不成,还须刑部考量。” 满宝就高兴起来,很爽快的点头道:“行,那我们明天不去了。” 还在牢里等着他们送饭的巴菩没能等来白善两个,倒是等来了几个没见过的大官儿,他和斜对面的女囚,叫秋娘的,一起被提出去审问。 秋娘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正她没什么需要瞒人的,魏知对她的坦诚很满意,细细地询问起她所知道的茂州情况,包括她娘家住在何处,她所说的姨婆家住在何处,家里有几口人,以什么为生,平时可有来往…… 问的很细,秋娘心中惴惴,却也仔细回答了。 倒是巴菩转着眼珠子,虽然也回答问题,却回答得很笼统,还反过来打探他们的目的。 但堂上有老唐大人在,他能让巴菩得逞吗? 见他如此不老实,老唐大人干脆挥手道:“此人为贼,又是偶尔到的茂州,恐知道的不多,留下这秋娘即可,他送回去等待秋斩吧。” 距离秋斩定的日子还有三天。 巴菩瞪圆了眼睛,立即趴在地上高声道:“我知道,我也知道很多茂州的事的,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 老唐大人很不喜欢他,他手上有四条人命,在他看来,便是立下再大的功劳,也不该免了死刑,因此面无表情的问,“你知道什么?” “我,我……”巴菩看着堂上三位大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大人们想知道什么,小的都能说一些的,只求大人开恩,饶小的一命。” 老唐大人冷哼一声,冲差役们挥了挥手,他们立即上前要把巴菩拉下去,季相和老唐大人一唱一和,叹息道:“你这犯人好不知趣,本来你若老实交代,或许这三两日内能让你过得舒坦点儿,或许会推迟到明年秋斩也不一定,想要免死?你知道的,难道其他茂州出来的人或犯人就不知道吗?我们不问其他人,只问你,不过是嫌弃麻烦而已。” 差役已经要把巴菩拉出门去了,一听这话,巴菩是真的哭了,泪流满面的道:“我说,我说,大人尽管问小的便是。” 老唐大人这才抬了抬手,差役又把他拖回来。 季相和魏知都没有再开口了,论刑问,他们两个加起来都没有老唐大人厉害。 老唐大人喝了一杯茶,沉吟片刻后道:“我听人说,你耳力特别厉害,以前在军中是做什么的?” 巴菩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起军中的事来,季相和魏知都没表示异议,坐在上面喝茶。 见老唐大人一皱眉,巴菩立即道:“小的是斥候,在斥候营中听差。” 季相忍不住蹙眉,“斥候营怎会有你这等人?竟然逃兵!” 季相在军中干过,做斥候,首要的就是忠心,因为他们从来都是在最前线的,知道的消息还多,一旦被俘,后果不堪设想。 巴菩惴惴不安道:“小的刚入营没多久就被调到了斥候营,也不是有心逃的,是有一次与吐蕃作战,小的受了伤跌入林中,醒来只有我一人在,一念之差,就,就逃了……” 他是斥候,当时与他一起的还有四个战友,他们探查到了吐蕃军的动向,却不小心被发现了,五人回逃的时候他的马被射中,身上也中了一箭,跌入林中…… 当兵实在是太苦了,又总在生死一线,他想着,他们回去后肯定会报说他战亡了,如此也不会连累家里,他只要离开,便天高任鸟飞…… 就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他就跑了。 老唐大人微微点头,继续他的问题,“如此说来,你探查的功夫很厉害了,在益州城偷盗时一直得手,华阳县令几次都抓你不住,那在茂州时,怎么会一次就被发现了?” 老唐大人微微倾身,问道:“你偷的是谁家?” 巴菩一愣后道:“偷的是楚家,他家是茂州有名的富户,他家儿子娶的还是茂州刺史的女儿呢,这样的人家钱不少。” 老唐大人不动声色的问,“那为什么不去偷汪刺史?” 巴菩:“……刺史府里有兵丁巡逻,我又不傻,去偷楚家就行了。” 老唐大人微微点头,问道:“顺利吗?” 巴菩迟疑道:“顺利吧,我一进去就摸到了一个院子,可惜找不到金银,只找到一个妆盒,里面有许多珠宝首饰,我便全拿了。” 老唐大人:“浅夜偷的?” 巴菩点头,“白天容易被人看见,深夜他们家巡逻的家丁反倒多起来,所以就浅夜入内偷了。” 不过这位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巴菩抬头看向老唐大人,以前可没有那个官儿这样问他。 老唐大人问,“进去后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没看到什么啊,那会儿他们家多数在正院那里共享天伦,我去的院子都没几个下人,悄悄的避过就进去偷了。” 老唐大人盯着他问,“既然没人发现,你又怎么会被抓到?” “我是去当铺时被发现的。” 老唐大人挑了挑嘴唇道:“你当的是什么东西?” “一根银钗。” “银钗可直接在银楼换成银子,你为何要去当铺?” “茂州的银楼是他们楚家的家业,虽然银钗上没标记,但我还是不敢去,所以直接去了当铺,谁知道当铺也是他们家的。” “你去前没查过?” “查过了,但那时真的不知道当铺是他们家的。” ※※※※※※※※※※※※※※※※※※※※ 作家的话 差点打了明天见 下午四点见哟 ☆.第1180章 老妇 巴菩说到这里“哦”了一声道:“倒是听到了不远处书房里的两个人说话,说是粮食又不够了。” 这下连魏知和季相都坐直了,老唐大人不动声色的问道:“除此外,还听到了什么?” 巴菩的细细的说来,他心里也很疑惑,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平常之言,他根本没往心里去。 那书房距离他溜进去的房间有两墙之隔,不然他也不会在翻了柜子和床头发现没金银后便取了妆盒里的首饰珠宝便走。 虽然珠宝和金钗银钗等都能换钱,可到底没有金银方便。 而他销货也很小心的,他拿出手的银钗一点儿标记也没有,样式也很普通,还特意避开楚家和汪家的产业,谁知道那当铺竟也是楚家的,明明之前一点风声都不漏。 且对方一看银钗,也不问他缘由,直接就要拿人问话,他一看那架势不对,便跑了。 一跑,就泄露了,当时就被捅了一刀,要不是他当过兵,还是斥候,当时恐怕都逃不掉。 老唐大人细细的询问了整个过程,翻阅了一下他的案卷后道:“你是在茂州犯案,怎么是绵州审判并押送入京的?” 巴菩道:“小的一路从茂州逃到了绵州,是在绵州被抓获的,因祖籍绵州,便在绵州受审了。” 魏知也好奇的看了一眼案卷,问道:“你不是和茂州的犯人一起押解进京的吗?怎么是在绵州受审和押送?” 巴菩一脸茫然,倒是老唐大人解释道:“需要刑部重复审查的命案不多,押解进京耗费很大,一般为了减少耗损,临近的几州会一同上路,经过之地,若也有犯人,出一个衙役,再给些钱就能托路过的州府差役帮忙一起押解,减了各州损耗,所以这种事常见。” 秋娘是因为妻杀夫,当时案卷做得不明朗,封尚书审阅过后担心是冤假错案,所以让人把人押解进京重审。 巴菩却是因为杀的人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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