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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的告示看起来并无什么区别。 再者,官府贴出来的告示,向来没什么好事。 直到一位识字的老童生摇摇晃晃路过城门,饿得快要昏过去,他扶在城墙上,抬头看到“官府雇工”四个大字,以为是自己饿眼花了,于是揉了揉眼,再看一次。 果真是“雇工”而非“征役”。 全文读完,老童生不自禁兴奋连续喊道“有活路了”,立马引得不少百姓前来围看。 一位瓜农给老童生递了半块甜瓜,好奇问道:“老书癫,这榜上写的是个啥?” 老童生接了块瓜,又啃了块饼,这才替大家伙把告示读出来,告示写得通俗,并不难懂。 简而言之,知州大人出钱雇工干活,一个汉子干满一天,至少能拿三十个钱,工钱不高,但足够养活一家子。 这对于那些长年卖力气挣饭吃的脚夫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此外还招收伙夫、砌工、马夫、管事……总之,各类工职应有尽有,也无怪告示贴了五六张之多。 于是乎,方才还无人观看的告示,没到一炷香的时候,已围得水泄不通,里里外外好几圈的人,比科考放榜还要更热闹些。 就这般,双安州州衙雇工的消息传了出去。 …… 事情一旦开始,裴少淮比往时更加忙碌了。 招工容易开工难,收人容易管人难,大操大办面前,更需注重细节,细节不慎,则全盘皆输。 所幸,裴少淮事先计划详实,条条框框列得井然有序,燕指挥手下“人多势众”,脾气说一不二,整个管理的架子算是搭了起来。 从前只是回来得晚,这段时日,裴少淮时常顾不得回家,只得是杨时月提着饭盒,她牵着小风,小南牵着饭盒,每日午膳、晚膳到州衙里“探望”裴少淮。 衙房里,案上堆满了文书,裴少淮只好在茶案上用膳,小南小风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齐齐晃着小腿,托着下巴,静静看着爹爹吃饭,还不时说悄悄话。 只不过这悄悄话声音还不够小,全被裴少淮给听见了。 “哥哥,你看到没有,爹爹下巴开始长头发了。” “嘘,那是胡子,才不是头发。” 裴少淮近来确实有些顾不及形象了。 “哥哥,你说,爹爹天天在这里不回家,是不是躲着咱们自己玩好玩的?” “要不,我们一起找找?” 裴少淮差些没笑喷出来。 两个娃娃找了一圈回来,满屋子除了文书还是文书,什么也没发现,连喝茶的茶盏都是从家里带来的,正好此时,裴少淮也吃完了。 他一手拎起一个,把他们放在自己的左右膝上,玩闹片刻之后,开始跟他们认真解释自己这段时日为什么不能回家,除了用词简单一些以外,就像跟大人说话一般。 裴少淮最后道:“爹爹不能回去,只能辛苦你们每天过来看爹爹了。” 两个小团子似懂非懂,小南乖乖说:“我在家好好认字,也有帮娘亲做事。” 小风则在裴少淮里撒了个娇,揪了揪他的胡子,说道:“那爹爹在这里歇息,会不会睡不好?” “只要你们乖乖的,爹爹都好。” 杨时月笑道:“还是官人有见地,还需跟他们直接讲清楚了,免得他们吵着说你不回家……不怕他们听不懂,只怕没同他们讲。” “时月,这段时日辛苦你和孩子了。” 他把小南小风放下来,帮着妻子一同收拾餐盒。 …… 一个月后,不管是东岸的海港码头,还是西边的通商官道,皆井然有序开了工。 峻山开石,浅河采沙,岸堤垒土……一个个工群分散在各地,平日里互不相见,似乎并不相干,但看着码头一点点初显形态,才知形散而神聚,这是一条完整的工链。 百千之工,效率紧而不迫。 随着银币换作铜钱,发入工匠手里,这些银钱用于购置粮食、日用,同安城、南安城里的生意也渐渐有了起色。 期间,包老九前后来递了几回信,这一日,裴少淮好不容易,终于稍有闲暇,乘船去了一趟嶒岛,与王矗相见。 前些日子,他是实在抽不出闲来。 花雕黄酒,青瓷酒盏,这一回是裴少淮带来了好酒。 恰逢十五,圆月升海,衬得这孤岛石亭实在渺渺。 “王某等大人的这杯酒很久了。”王矗一饮而尽。 又指着停靠在岛边的船只,道:“上回从泉州府领回的赏银,大人带回去罢,杯水车薪,聊胜于无,还望大人莫要嫌弃。”似乎是想借此尽自己的一份力。 “王岛主不必如此,一码归一码,既是谈好的条件,岂有要回来的道理?” “大人既然带了酒,便是认下了我王某人,就莫条件不条件的了。”王矗说道,“再者,这倭敌人头本就是大人出计留下的,此前是我贪天之功了。” 用银之时,裴少淮没再推辞。 他不信王矗今日过来,独独是为了送银子、表一番心意而已。 眼下这样的境况,过不了多久,海上游走的贼人便只能夹缝求生了,徐雾注定没有好下场,而王矗还有些许机会。 王矗是个读书人,岂会看不明白的这样的形势。 果然,几杯下肚之后,王矗吟了一首《泊船瓜洲》,诵是:“……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知州大人说说,这江南的明月可以照人还,而今夜海上明月大如轮、明如珠,不知能否照着海船还?都说苦海无边,这下错了苦海的人,还有没有海岸可泊?” 第189章 第 189 章 孤田肥水薄, 孤岛五更寒。 唐施状元就曾写道“腥臊海边多鬼市,岛夷居处无乡里”, 茫茫海上, 渺渺孤岛毕竟不是长久之宜,尤其是对岸万家灯火夜宴时,岛上唯有四面寂寂海风。 注定要归来。 “王兄此话是为自己问的, 还是为手底下的人问的?” “王某替弟兄们问的。” “王兄能替弟兄们问,裴某却不能替百姓了了答应。”裴少淮不跟王矗玩虚的, 他接着说道,“恶终究是恶, 纵使有千万种因由, 它也不能似沙子般, 抛入海便当没了……有些恶行不能熟视无睹, 否则,往后人人效仿之,这片土地岂还有安宁在?” 王矗低头,默声不语,眉间蹙生的几道纹深了许多,手摆在石桌上,紧紧捏着酒杯, 久久不能举起。 他读书识法, 哪怕不明理也知理,裴少淮的话叫他无法驳。 “知州大人, 当真没有一丝机会了吗?” “小罪可恕,大罪难饶。”裴少淮说道, “一个人若只是出海讨了份生计, 再归来时, 族氏、乡里还肯认下他、容下他,族谱里还留有他的位置,黄册上还有他的名字,本官不会多管。”这样的情况,实则也没法管。 顿了顿,接着说道,“可若是有百姓一纸状书告到了衙门,说谁身沾命案、辱人贞洁,一经查实,恕本官不能不管。至于戴罪立功、将功补过,则一应按照大庆律例来办,该是如何便是如何。” 王矗脸上仍有愁容,但他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道:“王某省得了,不会叫大人难做的……在此,王某替弟兄们谢大人格外开恩了。” 今夜海上无海雾,月轮格外明亮,连海风都显得轻柔。 王矗笑中带呛,道:“生不逢时,造化弄人,倘若大人能早来一步,或是王某晚生十年,纵使科考上何等不如意、屡屡受挫,也总不至于出海为贼,时至今日,也不至于要在这海上荒岛,才能与大人同坐饮酒。” 他们之间,理应谈诗书,而非谈生死。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同样是不得意,诗仙扁舟弄发,我却是贼船打劫。”王矗自嘲道。 裴少淮只是跟饮了一杯酒,笑笑没有应话。天底下失意的读书人何其之多,多得是茅屋一间凉水一碗守气节,裴少淮心里暗想,王矗出海为贼,绝不止时运不济、走投无路而已。 正事谈完,裴少淮无心久留,遂起身告辞道:“这银子本官就带回去了,谢王兄的一片心意。” 又拱手言道:“岸上再会。” “再会。” …… 顺应时势、识时务者,不止王矗一个。 双安州外港口雄开,那样厚实的堤岸、宽广的港池,怎么可能单单用于渔船停靠? 一个“小小知州”敢明目张胆建码头、造海港,而布政司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便说明双安州知州有所依仗,也说明“开海”是朝廷的意思。 曾经依附在世族下面、对世族唯命是从的小姓小族,开始偷偷为自己铺后路,谁都不想当无辜遭殃的“池鱼”。 他们纷纷通过齐、包、陈三家,私下向州衙表明诚意,使得裴少淮手里又多了一锭筹码。 等到九月秋收时,新粮上市,使得整个闽南的米价稳了下来,一切都如裴少淮计划的那般进展着。 泉州府那边送了好几回帖子,不管是官访还是私会,统统都被裴少淮拒了,避而不见。 那毒蛇被燕承诏堵在了洞里,外头这群贼鼠便失了策,谢嘉心烦意乱、无计可施,只能穿了便衣,蹲守路上,截下裴少淮。 马车遮掩之下,民房小巷显得幽静。 明明是过来求和的,谢嘉却以为自己手里还有筹码,故说话依旧硬气,劝道:“米价走低、港口建成又如何,无路可运、无货可商,海商们喝了西北风,再大的港口也只能荒废,这样的境况有第一年,就有第二第三年,无休无止……裴大人,胳膊拧不过大腿。” “你这意思是,我若退一步,你们便肯将货物匀出来?” “只要你不掺手泉州市舶司的官商,把我儿放出来,这双安州你想开海便开海,那逡岛海贼你想杀便杀了,皆随你意,咱们相安无事。”谢嘉说道。 裴少淮哈哈大笑,清朗的笑声在巷子里回旋。 “谢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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