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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绅”戚县丞为郑山辞介绍这四家人。 “郑大人,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我们必然会帮着郑大人。” “是是是。”几个家主连声道。 “多谢诸位。”郑山辞笑了笑,喝了一圈的酒,他就不举杯了,只拿着筷子夹菜吃。 江主簿投其所好:“郑大人尝尝这道鲫鱼,鲜美极了。” 郑山辞依言夹了鱼来吃。 “说起吃鱼,我以前也时常一个人去钓鱼。”来卖。 江主簿:“我也喜欢钓鱼,改日跟大人一起去钓鱼切磋一下。” 他回去立马买鱼竿。 郑山辞笑着应下了。 朱典史知晓江主簿是在讨新县令的欢心,他到县衙这么些年了,哪看见江主簿去钓过鱼,只看见江主簿逗弄着鸟笼里的鹦鹉。 戚县丞目光一沉,拍拍手,让底下候着的哥儿跟舞女一起进来了,包厢里顿时发出靡靡之音。 男人嘛,吃饱喝足后,食色性也。 郑山辞脸上的笑容淡了淡,有官僚的人都已经伸进哥儿的衣摆里了。 “诸位吃饱了么,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众人皆是一惊,直直对上郑山辞漆黑的眼眸,竟有几分心虚起来。 戚县丞陪笑问道:“郑大人是没有喜欢的姐儿跟哥儿,你们去伺候好郑大人。” 戚县丞推了几个舞女跟哥儿过去。比起包厢里其他的官员和乡绅,他们当然更愿意侍奉长相俊美又身居高位的郑山辞了,一个个都把媚眼往郑山辞身上使。 郑山辞站起身来:“我不喜这些,我这便回去了。” 众人没见过这么不给面子的,这才是他刚到的第一天,就这么不好对付。 戚县丞现在不好得罪郑山辞,第一天就给县令一个没脸,他还做不出来,这样太蠢了。 他挥挥手让舞女跟哥儿退出去了。 夏家主语气带着点埋怨:“郑大人打哪儿来的,这家风这般正,我还以为见着了大族子弟。” 他们只知朝廷派了郑山辞过来,京城中无大族姓郑的,可见是个没背景的。至于他成亲的事,路途这般遥远,谁还去打听这事。 戚家主和戚县丞佯装的说道:“夏家主说的甚么话,该打该打。” 夏家主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是我吃酒孟浪了,说话冒犯了郑大人,还请郑大人原谅则个。” 高家主哈哈大笑起来:“老夏你太滑头了,还不给郑大人赔罪。” 夏家主嘿嘿一笑:“郑大人对不住了,我开玩笑的。” 众人皆是一副轻视之意,他们本是打算跟县令打好关系,可县令不依啊,非要把桌子都掀翻了。 江主簿见这架势,一看位置上的戚县丞跟程家主都没发话,他噤若寒蝉,含胸驼背做起了鹌鹑。朱典史拿着酒杯喝酒,心中暗叹,这新县令是要吃亏了。 刘教谕两相不帮,闭目养神。 郑山辞开口:“我若是不原谅呢。” 夏家主的目光落在郑山辞身上,脸上的笑容一僵:“郑大人这是在说笑吧。” 郑山辞面色一冷:“你看我是在跟你说笑么?来人,给我摁住他。” 门外的衙役一拥而至。 一看要摁的人是夏家主,一时动作皆有些迟疑。 戚县丞一看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打圆场:“夏家主还不快给郑大人赔礼道歉,弄成这样你”戚县丞的话还未说完。 “我是朝廷任命的新奉县县令,蒙受皇恩来新奉县任职,现下连县衙里的衙役都使唤不了了,真是好本事,你们仔细想清楚,到底谁才能任命罢黜你们!谁才是朝廷任命的县令!” 郑山辞把吏部授予的官印扔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一时之间,众人皆被郑山辞所震慑。 衙役们吞了吞唾沫,连忙争先恐后的把夏家主摁在桌子上,生怕表现得迟疑一些就被郑山辞收拾了。 夏家主全然没了之前的风度和潇洒,只剩下狼狈。 戚县丞眼中一沉,明白新来的县令不好惹,程家主现下也不敢出声扰了郑山辞。 “郑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郑大人您放过我吧。”夏家主立马认怂。 郑山辞起身笑道:“夏家主何错之有,只是吃酒孟浪了。我无甚罪名安在夏家主身上怎敢动用私刑。” 夏家主见郑山辞语气中有和缓之意:“郑大人,家中有金银珠宝献上!” “朝廷有规定不能收这些,我也不是非要跟夏家主过不去。我初来乍到,还要你们这些老人带带,总而言之,我本身也是有错的,这厢给诸位赔礼了。” “放开夏家主。” 众人被郑山辞搞懵了,心神正待松下来。 郑山辞道:“既夏家主是吃酒孟浪了,那便让人上几坛好酒,让夏家主喝个够,这就算夏家主给我接风洗尘了如何?” 夏家主喏喏应声。 这酒喝得夏家主再也不想喝酒了。 包厢内众人看着夏家主眼前的几坛子好酒,神色各异。 本想杀杀新县令的威风,不曾想新县令这般老道。这接风洗尘,接得憋屈。 郑山辞心中有分寸,见夏家主喝得差不多就叫停了。 “诸位留步,我先回去了,不必相送了。” 江主簿更加热切的喊道:“郑大人慢走。” 朱典史:“郑大人慢走。” 夏家主被仆从扶了出来,苦着脸说:“好生厉害,我是不敢再跟他作对了。” 郑山辞刚回到家,正打算去洗漱。 金云上前急道:“大人,少爷发烧了,身上还起了红疹。” 小郑:我老郑不是好惹的。 小虞:只要在新奉县,天上掉下来一个钢蹦都属于虞郑家的。 [1]出自马致远《西华山陈抟高卧》 28 水土不服 ◎发烧难受◎ 郑山辞心中一惊, 也顾不上其他了,连忙朝卧室里走。 “请大夫了没?” 金云跟紧郑山辞:“已经请了大夫,好像说的是少爷水土不服。” 郑山辞很快就到了卧室, 屋子里有侍从端来了盆子正在给虞澜意擦手降温,大夫是一个中年男人, 他伏案正在写方子。 他是安神堂的坐堂大夫,被衙役们请来给县令夫郎看病。一摸脉就知这县令夫郎是水土不服,只是他没见过这般水土不服严重的。 “照着这方子去抓三天的剂量,若是三天后还未好,我再来给夫郎诊脉。” 金云拿了方子应了一声是。 水土不服一般是三日到七日, 若是三日后还未好, 他就要改变方子,再行斟酌着用药了。 虞澜意躺在床上,全身乏力,心悸胸闷,脸上红红的,额间敷着一张帕子。露出来的手腕密密麻麻都是红色的小点, 看着触目惊心。 虞澜意见郑山辞进来了,还缩了缩手腕, 直想把脸也藏起来。 他本想去新奉县找家酒楼吃饭, 结果还未点菜, 金云就说他身上起了红疹。一看手上的红疹, 虞澜意哪还顾得上吃饭, 火急火燎的回到家里, 遣人去请大夫来诊治。 郑山辞上前一步:“大夫, 我夫郎他没事吧?” “无碍, 水土不服, 先吃几副药试一试。”宋大夫看向这新来的县令温声回话。 “饮食方面有何需要注意的?” 竟问得这般仔细。 宋大夫挼着胡子说道:“夫郎最好别吃太油腻的东西、吃些清淡的、还有小粥最好,新奉县当地的饮食习惯夫郎或许也不适应,应当逐步让夫郎适应,不能一口气吃成一个大胖子,不然夫郎的身体会出现排斥。” “我夫郎为何会发烧,这对他的身体有何影响?”郑山辞最关心的就是发烧这事。 “有些低烧,只需吃些药,小心保暖着便好。”宋大夫见郑山辞的眉头紧锁,又多说了一句:“我探过脉,县令夫郎早年打熬过身体,底子很好。” “我记下了。多谢大夫,还不知大夫姓什么?”郑山辞见这位大夫精神焕发、挼着胡子,瞧着就是一个稳重的大夫。太过年轻的大夫看起来反而心中不安。 “老夫姓宋,县令客气了。” 郑山辞让旺福把宋大夫送出门。 郑山辞让侍从退下了,他亲自去拧帕子给虞澜意换,又给他擦了手。 他问道:“身体现在怎么样?” 虞澜意小声道:“全身没有力气。” 他只避着郑山辞,不肯把脸对着他。 “除了手腕,里面也要擦擦,等会让金云给你擦擦。”郑山辞替虞澜意捻了捻被褥,一看他雪白的脖颈还是密密麻麻的红点,只觉心慌。 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虞澜意一定是难受极了。 “还未用晚膳,你想吃些什么?” 被郑山辞这般问,虞澜意顿时觉得肚子饿了,“我想吃海鲜粥。” 他记着大夫的话,不吃大鱼大肉油腻的东西,身上起了红疹,比全身乏力还难受。郑山辞一定看见了,想着虞澜意手指捏着被褥把头捂住。 郑山辞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捂住红疹更多了。” 虞澜意一听只好把手放了下来,他眼睛水润润,垂下眼眸说道:“你不觉得丑么?丑你就别看。” “不丑,谁都会起红疹。我只觉对不住你。” 虞澜意神色怔然,抬起头看郑山辞。一只手落在了他的头发上,郑山辞揉了揉他的头。 虞澜意一下子就脸红了。 摸头长不高。 郑山辞撤回手:“我去吩咐人去外边买一份海鲜粥。” 虞澜意应了一声。 他见郑山辞走了,屋子里没有侍从在,他捧着脸,碰了一碰,脸好烫。好似身上恢复些力气了,虞澜意激动的蹬了蹬脚。 “我应该说,大胆,竟敢摸我的头!” 虞澜意这般想着笑起来。 金云抓了药,让底下的人去厨房煎药,他心里担心着虞澜意,没耽误多少功夫就回来了。门是关着的,金云敲门。 “进来吧。”虞澜意又恢复虚弱的样子。 “少爷,药还在煎,您怎么样了?”金云关切的问道。 虞澜意一看是金云没夹着声音了:“还好,就是有些饿了,郑山辞已经让人给我买粥去了。” “大人在,我心里就安稳多了,我刚去请来大夫,正要去寻大人,大人就回来了。”金云说道:“我在路上琢磨了,少爷,大人这么早就回来了,可见赴的是正经的宴。” 虞澜意赞赏的看了金云一眼:“你还能注意到这些,不愧是我身边的人,就是聪明。” 金云嘿嘿一笑:“事关少爷的事,我必是放在心上的。” 厨房里知晓郑山辞夜里去了宴席,早早就备好了醒酒汤,见郑山辞亲自去提了海鲜粥回来,侍从把醒酒汤也拿了过来。 “大人,这是醒酒汤。” 郑山辞喝的不多,但还是饮下了醒酒汤。 他敲门得了声才推门,屋子里的蜡烛吐着火星,窗户关得死死的,屋内有些热气。金云一见郑山辞来,知情知趣的退出去了。 郑山辞把海鲜粥搁桌上,把虞澜意扶起来,用枕头垫在他身后,把虞澜意安置好了,才折身去拿海鲜粥。 “我喂你吃。” 虞澜意自己试一试手腕,发现还是乏力,只好认下了。 张开嘴巴让郑山辞喂粥给他吃。 等吃完了,虞澜意胃里舒服多了。 “郑山辞,你今日去赴宴,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虞澜意的精神劲头瞧着好一些了。 郑山辞:“还好,第一天为我接风洗尘,没什么矛盾。” “你且睡下,我去换了袍子洗漱去了,周身都是酒气,说了不让你闻这些的。” 虞澜意睡在枕头上,没曾想郑山辞还记得这茬。 郑山辞太着急了,一听虞澜意发烧起了红疹,心里慌张着,在古代这个医疗条件下,发烧就能夺走一个人的性命。 要是虞澜意真出了事,郑山辞还不知该怎么办。 他想着的不是为了给长阳侯府交代,是真真切切的担心虞澜意。 现在他还未放下心,伸出手摸了摸虞澜意的额头才去衣柜里找里衣。 虞澜意瞧着郑山辞的后背,兀自又自己摸了摸额头。 郑山辞还在担心他么? 戚县丞办的接风洗尘让郑山辞逞了威风,还让县里的豪强和地主都畏惧郑山辞了。郑山辞只一个新科进士,竟这般硬气厉害。 想着郑山辞让夏家主喝几坛好酒,戚县丞心里直冒冷气。这样厉害的人物,还会放权么、还会任由人拿捏么、戚县丞之前的那些豪情壮志都成了水中镜月。 戚家主看了一眼戚县丞的脸色也没说什么。他们是同一个家族,家族使劲让戚县丞在新奉县一手遮天,现下戚县丞神色阴沉,他也不知该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 早日认清现实才是真的。 程家主回到家里,程夫人正待为他脱下披风,程家主摆摆手:“我先去拜见父亲。” “老爷,厨房做了醒酒汤。” 声音消散在空中,程夫人把程家主的披风收好,她从程家主身上闻到了胭脂水粉的味道,面上还是笑着:“今晚让老爷新纳的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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