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问你。” 陆必行:“嗯?” “你说你小时候感染过彩虹病毒,”林静恒问,“是怎么回事?” 陆必行的小音乐会成功地被他一句话打断,他安静了一瞬,随即答非所问地胡说八道:“第八星系是彩虹病毒的故乡,没被感染过一两次,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我就随便感染了一下,不算大事,只有有抗体,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林静恒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是怎么感染的。” “怎么感染的?传统彩虹病毒就那几种传播方式吧?”陆必行跟他装傻充愣,“尘埃,接触,还有误食带病尸体的腐食动物……” 林静恒打断他:“疼吗?” 陆必行愕然地一抬头,正碰上林静恒凝视的目光。隔离面罩仿佛给那目光加了一层柔光,那双灰色的眼睛里,经年不散的浓雾似乎被风吹走了,视线变得澄澈而狭窄,清除了整个深渊,只留下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倒影。 陆必行的喉咙发干,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传说中因视线碰撞的化学反应,他像受了什么蛊惑一样,无意识地摇摇头,脱口说:“彩虹病毒到了后期,会钝化神经,反而像止疼药一样。” 林静恒:“……” 他都还没开始诈供呢。 陆必行话一出口就回过神来,万万没想到,新星历时代杰出的青年科学家居然会一脚踩在古老的“美人计”里。他随口这一句话,漏洞比字数还多――什么叫“彩虹病毒到了后期”?彩虹病毒的抗体一针见效,一两天就能代谢完,独眼鹰怎么可能会让他体会到彩虹病毒后期是什么滋味? 还有,什么叫“反而像止疼药”? 这个“反而”是从何而来的? 陆必行罕见地结巴了:“呃,这……” 林静恒一侧的眉梢轻轻一动:“嗯?” 陆必行沉默了更长时间,随后,他不知是在问林静恒,还是在自言自语:“两个人如果想要发展亲密关系,是必须要有一定程度坦诚的,对吧?既然你问,我就不应该只把开心的事分享给你。” 陆必行这小子,虽然总是装得很实在,但该狡猾的地方也绝不含糊,这会是在故意引他反驳,好带偏重点,林静恒才不上这种糊弄小崽子的当:“比如呢?” 陆必行深深地看着他:“你是默认吗?默认试着和我发展亲密关系?” 林静恒敲了敲旁边的小桌:“你为什么会知道彩虹病毒后期的感受?” 陆必行发现撒娇耍赖与装傻充愣都过不去了,只好无奈地一耸肩,正经说起了人话:“彩虹病毒最早是意外从凯莱亲王的瑞茵堡实验室流出来的,你记得吧?当年的凯莱亲王……也就是那个阿瑞斯冯的父亲,斥巨资给瑞茵堡实验室,据说那个实验室昂贵得几乎熬干了八星系人的骨髓,我相信他的本意肯定不是要研制一种瘟疫病毒,如果他只是个变态杀人狂,那么这个成本未免太高了。” 林静恒一点头:“确实。” 陆必行双手十指被手套束缚,不甚灵便地扣在一起:“彩虹病毒的作用是彻底破坏,包括你机体的各个器官、免疫系统,感染者神经钝化,痛觉几乎消失,如果此时移植器官,排异反应会降到最低——那么彻底破坏在之后,下一步该是什么?” 林静恒:“你是说……” “重塑,进化,把现有普通人改造成超级人——我不知道你看没看过相关文献,彩虹病毒除了恶意破坏机体外,还能造成一些细胞退化未分化前的干细胞,只可惜很快会被杀死……因此我猜,彩虹病毒是个半成品,”陆必行说,“人体机体非常复杂,随意改造,除了造成很大痛苦之外,后续还会带来各种各样想象不到的问题——林,一座铁铸的塑像,要怎么浑然天成地改造成别的样子?融化重塑,对不对?你觉不觉得这个思路和彩虹病毒很像?” 林静恒缓缓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瑞茵堡后来给凯莱亲王家族陪葬了。” “对,”陆必行一点头,“但是一些人超脱物种的野心没有消失。” 林静恒:“你是指后来的‘女娲计划’——女娲计划是瑞茵堡的余孽。” “第八星系革命胜利,正式归属联盟,瑞茵堡被付之一炬,这个女娲计划小心翼翼地销声匿迹了许多年,可能在域外,也可能在我们不知道的其他地方……我不清楚,”陆必行低声说,“直到有一天,我父亲收到消息,得知他们正在通过异宠走私作遮掩,继续人体实验。几乎每个活下来的人都曾经被彩虹病毒夺走过亲人和朋友,所以他们联手,疯狂地追查起来……我父亲做走私武器生意,人路很广,得到了一条线索。” 他说到这里,沉默了很久:“但是他没有声张。” 林静恒放轻了声音,仿佛是怕惊动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陆必行说,“据说我母亲在快要生下我的时候,她乘坐的星舰出了事故,我父亲赶来的时候,她已经……而她肚子里的我没来得及出生就遭到了致命辐射,剖出来几乎就是个死胎。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想起了那个女娲计划……据说当时有了成功案例,不过他们没能制造出超人,似乎只是造出了一些异宠。” “我出生后的前五年,都是个‘箱中之脑’,所有的一切都是通过电信号刺激传给我的,他私藏了女娲计划的病毒株,重塑了我的身体……花了足足十五年,当时有一个地下室,整个地下室里都充斥着他从各个渠道收来的异宠。” “你可以说我是人造人,是特修斯之船。彩虹病毒在第八星系杀死了3.6亿人,救活了一个我。”陆必行说,“我生来就亏欠这个地方。” 第77章 老波斯猫谈到女娲计划就当场色变, 加上陆必行诡异的身体基因, 林静恒其实一直有个大概的猜测,他有时会旁敲侧击一下, 但一直没有很执着地去逼问——因为陆必行现在看起来一切都好, 每天活蹦乱跳, 像个精力过剩的青少年。他以为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是悲是喜、都已经过去翻篇了。 他以为…… 有那么片刻的光景, 林静恒忽然想起他们还在北京星上时, 他带着佩妮去星海学院给陆必行送机甲,偶然间经过阶梯教室后窗, 听见陆必行讲的关于异宠的只言片语—— “你见过人头蛇身的东西吗?” “别人送给我父亲的, 我溜进地下室发现了她, 一个女孩……” “然后我开枪把她打死了。” 十五年,应该不是个一蹴而就的治疗过程,大概要经过无数次失败、无数次磨合、无数次崩溃。 而人的生命又该有多顽强、多脆弱呢? 一个小小的少年,每天最大的期望是凯莱星上下雪, 他能得到特许出去玩一会, 当他行动不良地误闯独眼鹰的地下室, 看见如同源异人那人体实验室一般的情景时,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独眼鹰或许不至于亲手炮制异宠,但他既然出钱买,当然会有更丧心病狂的人代劳。 买卖难道不是变相的纵容么? 那些人头怪物们,一个一个透过孱弱的营养舱,了无生趣地同他对视, 他们都与他同病相怜,又都因他至此。 当他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当一个少年冲动地举起枪,打死那个苟延残喘的女孩的时候…… 他想打死的是谁呢? 陆必行看起来从来都很会生活,很会找乐子,甚至能把琐碎的吃喝拉撒上升到美学,有时候过了头,几乎像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 这样一个人,也曾经会觉得生存本身艰难得难以为继吗? 然而再举步维艰、再难以忍受,他这一生大概也要像开了弓就永不能回头的箭矢一样,不停地往前飞,否则,一个懦弱的逃避者,该怎么面对不惜私藏病毒株的独眼鹰,怎么面对那三亿多张消失在尘埃里的面孔……又怎么面对阴冷的地下室里、被剥夺了一切的人形怪物们呢? 两人相对沉默良久。 “你看吧,”陆必行强行打破沉寂,胆大包天地隔着隔离服,拍了拍林静恒僵硬的肩膀,“这点破事既不愉快,对我们目前要解决的问题也没什么帮助,你干嘛非得要问?先说好,这事你听过就算,不用安慰也不用可怜我,不然跟你翻脸,我翻脸很凶的。” 林静恒突然觉得呼吸很困难,心口上好像压了一块重于性命的石头,喉如塞鲠,一时失了语。他有点想吐,也许是被说不出来的话哽的,也许是沉重的隔离服架在身上、他僵直着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后背肩胛骨缝里好像被注了一公升的酸水,稍微一动就“吱吱”作响。 下一刻,林静恒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肌肉僵硬。 他不动声色地在隔离服的手腕处轻轻按了一下,耳机里等待音响了三下,随后是一个机械的声音:“当前腋下体温为37.9℃。” 低烧。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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