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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粉碎,划伤了他的手,痛得他眼泪汪汪的。 傅时烟听到声音冲出来看见他摔倒,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她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看向乔青舟的眼神冷冰冰的。 “阿临是客人,一份早餐而已,你让给他又能怎样?何必还生气推倒他!” 虽然事发突然,但乔青舟看得清楚,谢晚临是自己绊了自己一脚才受伤。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谢先生是你的客人,理应由你照顾,他摔倒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第三章 这不卑不亢的几句话,像热油一样浇在了傅时烟的心头。 她难以置信地看过来,态度冷硬。 “是我的客人,和你无关?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夫妻。我知道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但也该有个度。” 原来,她还知道他们是夫妻啊。 可宁肯睡沙发也不回卧室、偷偷亲谢晚临、婚后一直把离婚挂在嘴边的人,不也是她吗? 他刚要开口,谢晚临已经打起了圆场。 “一点小事而已,何必吵成这样,阿烟,乔先生他和我前妻一样家境普通,他们本来就和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没什么安全感,做事也小家子气,我能理解的。” 谢晚临虽然是笑着在说话,可语气傲慢而鄙夷。 乔青舟心中压抑,正想反驳,却被傅时烟呵斥了。 “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要是还不肯罢休,那就离婚!” 撂下这句话,傅时烟就带着一脸诧异的谢晚临去处理伤口。 听见她还在拿离婚说事,乔青舟忍不住说个清楚。 “离婚的事,我早已经联系律师……” 可傅时烟根本不想听,抱着谢晚临回了卧室。 只剩下乔青舟对着这一地狼藉,如鲠在喉。 接下来好几个小时,她们两个人都没从卧室出来。 直到中午,谢晚临和傅时烟都换好了衣服,看样子是打算出去。 他刚打算避而不见,却被谢晚临拦住。 “乔先生,我和阿烟准备出去吃饭,你和我们一起出去吧。” 乔青舟想要拒绝,却被他连拖带拽拉上了车。 到了餐厅,傅时烟拿着菜单轻车熟路地点了很多吃的,谢晚临笑得暖暖的。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阿烟,我的口味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啊?” 傅时烟眼里泛起笑意,声音浅淡,“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怎么能忘?” “也是,我到现在还记得,小时候我挑食,连我爸妈都觉得麻烦,只有你每次会耐心哄我;叛逆期我天天泡酒吧,你不喜欢待在那,却也会为了保护我陪着我;有一次你还为了替我出头,和那些混混打架,断了几根肋骨……” 乔青舟坐在一旁,这才知道原来在谢晚临身边的傅时烟是这样的。 可她在他身边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呢? 他低垂着头,脑海里涌现出的那张脸,像是笼罩着一层薄雾,看不清也触不到。 而喜怒哀乐的情绪就像不曾存在过,不会从她身上泄露出分毫。 在除了谢晚临之外的所有人面前,傅时烟都是这样。 或许,只有他,才是她心底唯一的例外吧。 而乔青舟,只怕和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一样,是漂浮在她心里毫不起眼的一粒微尘。 看着他们言笑晏晏的模样,他沉默着不语。 一阵热闹里,服务员推着餐车,却被一个路人撞倒了。 几桶刚出炉的热汤瞬间泼洒出来,眼看就要浇在离得最近的乔青舟和谢晚临身上。 傅时烟脸色骤变,第一反应就是抱住谢晚临躲开。 而乔青舟被泼得湿透,全身皮肤都像要烧起来一样,绯红火烫。 蒸腾的热气里,他身上冒起一片片水泡,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痛到摔倒在地,喉咙里止不住溢出痛苦的哀嚎呻吟。 剧痛牵扯着他的神经,他抬起那张发抖的脸哽咽着求救。 隔着朦胧的白雾,傅时烟回头瞥了他一眼,眼里是化不开的冰雪。 她并没有因这声呼救停下脚步,而是带着谢晚临离开了。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乔青舟心中刺痛不已。 意识越来越迷糊,他不知道是被谁扶起来,送到了医院。 可护士看到他身上大片大片的烫伤,也吓了一跳,正要处理却被同事叫走了。 “刚刚有一位傅女士已经包下整座医院,她男朋友腿部轻微烫伤,所有医护人员都要去照看,不接待任何患者,抱歉。” 乔青舟只能拖着满身伤,忍着痛离开。 路过隔壁一个病房时,他在拥簇成堆的人群里,看见傅时烟半跪在地上,替谢晚临吹着腿上的伤口。 这一瞬间,他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滴滴答答落在伤口上,又掀起一阵火辣辣的疼。 第四章 去别的医院处理好伤口后,乔青舟被强制留院观察。 “你烫伤的面积太大,又没有第一时间清理上药,有可能引发大面积感染,你得联系家属过来。” 乔青舟解释了自己即将离婚,没有家属可以过来,医生立刻皱起了眉。 “即将离婚,那就是还没有离婚,给你老婆打电话,让她必须过来照看,不然晚上你一个人很危险。” 他没有办法,只能尝试着给傅时烟打电话。 一个,两个,三个都被挂断了。 最后一个好不容易接起来,她只说了一句话。 “我在照顾阿临,不许再打电话烦我,不然就离婚。” 嘟地一声,屏幕又暗了下来。 医生脸色浮现出一丝震惊,语气里透露着尴尬和同情。 “你老婆…… 唉,怪不得要离婚。你今晚叫个护工照顾吧。” 乔青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轻点了下头。 之后几天,他一直住在医院,傅时烟一次也没有来过,只是让秘书来送过一次药,捎带了一句话。 “傅总说这些是国际上最新研发的烫伤药膏,谢先生用着很好,让我给您也送一份,顺便问您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乔青舟缄默了许久,摇了摇头。 秘书心领神会,微微颔首。 “那您就安心休养,接下来这段时间不要打扰傅总了,她没空理您。” 所以,秘书跑这一趟,就是为了传达这句话吗? “你转告她,我现在不会打扰她,以后,更不会了。” 毕竟,他马上就要永远离开她的世界了。 伤口结痂后,乔青舟一个人回了家。 刚走到别墅门口,他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喧哗的人声。 透过半遮的窗,他看见谢晚临带着一群人,正在家里开派对。 傅时烟也坐在期间,依然是那副清冷出尘的神色,看上去就格格不入。 她也确实没有掺和他们,只是看着蹦蹦跳跳的谢晚临,眼里满是宠溺和柔情。 没一会儿,不知道是谁闹着要玩游戏,大家都起哄要傅时烟也来。 她起初没有回应,谢晚临随意招了招手,她就坐在了他身边。 她第一次参与这种游戏,还没弄懂规则就输了。 谢晚临兴奋得不行,逼着她选了真心话,问出了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阿烟,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你最希望回到哪天?” “三年前,11 月 14 日,上午 9 点 19 分。” 看到她把时间记得那么清楚,大家都好奇地追问为什么。 傅时烟的眼神凝了一瞬,落在了谢晚临身上。 “我想回到那天,逼停一架飞机。这样,我的人生或许会走向另一个结局。” 她语气里有着无法掩饰的悔意,像是无时无刻都在自责,自责当初没有那样做。 乔青舟远远听着,想起那一天是谢晚临和陪酒女私奔的日期。 傅时烟得知消息追过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回来后,她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喝了一夜的酒。 紧接着,谢晚临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阿烟,你修佛修了这么多年,当真毫无七情六欲吗,你有喜欢过谁吗?” “修佛,只是为了…… 克制住,对某一个人的喜欢。” 太喜欢,却得不到,便会疯, 所以,她只能克制,再克制。 傅时烟的目光,一直坚定地锁定在谢晚临身上,从未移开过。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了他们俩身上,窃笑起来。 乔青舟唇角泛起一丝苦笑,不自觉握紧了手掌。 他死死掐着掌心,却怎么也咽不下心间泛滥的酸楚感。 谢晚临也骤然红了脸,连忙问出第三个问题。 “阿烟,我听你和乔青舟提了九十多次离婚了,你是真心想离吗?”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傅时烟眼眸低垂,声音清浅,却清晰可闻。 “世间万物都有缘法,我只是做了最从心的选择。可既然无法分开,那应该是缘分未尽,只能随缘。” 所以,这九十九句离婚里,还是掺杂着她的真心! 一字一句,像针一样刺进了乔青舟心间,一片血肉模糊。 他痛到喘不上气,握不住手里的东西。 啪的一声,手里的药掉在地上,砸出的声音惊动了房间里的人。 傅时烟闻声回头,看到他站在那里,声音骤然一紧。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五章 傅时烟语气里的紧张,让谢晚临下意识看了她一眼。 可傅时烟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让他又以为刚刚是自己感知错了。 他连忙笑着站起来,把乔青舟拉进来。 “乔先生,我腿伤了几天,嫌呆在家里无聊,就找了些朋友过来玩,你不介意吧?” 乔青舟咽下那些消极的情绪,“不介意。” 随后,他抬起头,迎上傅时烟那沉沉的视线,却什么都没说,一个人回了房间。 门关上后,他伪装出来的平静破碎,浑身力气都耗尽,无力地瘫在地上。 大厅里很快又恢复了热闹,隐隐约约间,他能听见外面的议论声。 “那么早就回来了,那他不是听见了傅总想离婚?这会儿回房间不会是躲起来在哭吧?要不要进去劝劝啊?” “很有可能啊,你们是不知道,他有多喜欢傅总,还记得我高中和他一个班,经常能撞见他下课后留在教室给傅总写情书!傅总不是出过一次车祸大出血吗?乔青舟知道血库告急,立即就请假去了医院献血……” 傅时烟第一次听到这些,心里翻涌复杂的情绪,下意识看向了卧室的方向。 谢晚临有些不满地拉了拉她的手腕,“阿烟,你要是想去哄哄乔先生,现在就去吧。” 刹那间,傅时烟脑中闪过千万种思绪,又很快烟消云散。 她轻摇头,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 “他赶都赶不走,不用哄就能好。” 听到这句话,乔青舟掐得满是血印的手,蓦然松开了。 眼睛酸涩而肿胀,温热的泪不停上涌,他却强忍着,没有让它们流下来。 用了很久收拾好情绪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起来开始整理东西。 他们提到的那些从未送出去的情书、提前准备的结婚三周年礼物、给傅时烟买的礼裙…… 凡是和她有关的,乔青舟全部丢进了箱子里,一件也没有留。 整理完,外面的宾客也都三三两两离开了。 他抱着这一箱子东西走到院子里,扔进了垃圾桶里。 傅时烟正好带着谢晚临出来,看到他停下了脚步,目光扫向他丢掉的那些东西。 “扔了什么?” “一些用不上的杂物。” 听到他的回答,傅时烟也没有在意,语气淡淡的。 “阿临想出去旅游,我陪他一起,你……” “我知道,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玩得开心。” 乔青舟从容自如地替她说完了剩下的话,默然转身。 之后几天,他在家里收拾着行李,哪儿也没去。 偶尔,他会刷到谢晚临晒出来的朋友圈。 他们一起去看了落日晚霞,在海滩上携手漫步。 他们去了寺庙,在漫天神佛下祈愿,姻缘树上的红绸拂过了他们的肩头。 他们穿过无数大街小巷,会在初雪降临时给彼此一个拥抱…… 乔青舟静静看着照片里,那个与众不同的傅时烟。 每一张照片她都在笑,凝结在她身上的冰雪好像都消融了,她也变成了俗世中人。 第六章 傅时烟一周后才回来,大包小包带了很多东西。 谢晚临特意拿了几份包装好的礼物,送给了乔青舟。 “我看中了好几块腕表很适合你,本想买回来,但阿烟不知道你戴什么尺寸,我就只好换成了袖扣,你看看喜不喜欢。” 他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了礼盒。 乔青舟的目光,却被他戴在手上的戒指吸引了。 谢晚临注意到他的目光,立即抬起手炫耀了一下。 “好看吧?我一眼就相中了,阿烟就拍下来送给我了。不过这戒指是一对,还有一枚我送给了阿烟,不过你别多想啊,我知道你们结婚了,就让她戴在了食指上,象征我们坚不可摧的友谊。” 傅时烟食指上,果然戴着同款戒指。 而她的另外九根手指,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乔青舟望过去,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他们虽然结婚三年,可婚礼、婚戒、婚纱都没有准备,除了那张结婚证以外,没有任何能证明他们关系的东西。 他总觉得遗憾,所以去年纪念日特意挑了一对婚戒。 可她只看了一眼就丢进了床头柜里,连试戴都不曾。 如今,她却心甘情愿戴上了这枚戒指。 足以印证,她心里最期盼的,就是和谢晚临在一起吧? 乔青舟默默想着,无声无息地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转身想离开。 傅时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出声叫住了他。 可看到他回头后,她又收回了本想问他为什么要摘下婚戒的问题,语气淡漠道:“今晚有家宴,我不放心阿临一个人在家,想带他一起去。” 傅家半年一次的家宴,来的都是家族血亲,傅时烟却要带着谢晚临参加。 乔青舟什么也没说,轻点了下头。 反正他也很快就不是她的丈夫了。 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家宴晚上七点正式开始。 车在老宅别墅停下后,谢晚临自然而然地挽住了傅时烟的手,先行一步。 乔青舟一个人落在后面。 进门之后,傅家的亲戚们都围上来热络招呼着谢晚临。 “阿临,早就听说你回来了,终于能见一面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都吓哭了,阿烟抱着你哄了好久才哄好!那时候你们才四五岁,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以前阿临就天天过来玩,后来谢家搬走了阿烟就天天去找你。你们俩感情一直那么好,我们两家大人当时还开玩笑,说要给你们订娃娃亲呢!” “只可惜这事最后没定下来,不然啊阿烟也不会跑去修什么佛了,那段时间你去国外留学,她天天跑寺庙里呆着,给我们都吓坏了!后来你回来了她才又着家,只可惜你们俩……” 闲聊到这里,大家都默契地闭上了嘴,眼神有意无意地扫向乔青舟。 他也读懂了其中蕴含的轻视和不满,却只能低下头装看不见。 毕竟这三年里,他出席过无数次这样的大场合,已经慢慢习惯了。 一晚上,他独自坐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而谢晚临拉着傅时烟周旋在人群中,热切地和大家闲聊打招呼。 远远看上去,他们就像天生的一对璧人,般配至极。 正出神间,一个佣人走过来,低声告诉乔青舟,傅老爷子在书房等他。 乔青舟身子微僵,提步上了三楼,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 光是听见这低沉洪亮的声音,乔青舟手心就出了汗。 一进去看到老爷子那张威严的脸,他更是连呼吸都变得迟缓了,垂首聆听教诲。 “你娶了阿烟,也有三年了吧?当初她执意让你进门,我们怎么劝也不听,最后也只能作罢。如今阿临回来了,你也能看清楚他们俩的感情有多深,你配不上她,也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难听,但我希望你能主动一点,结束这段门不当户不对、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婚姻。” 第七章 早在进门之前,乔青舟就料到了会听见什么。 所以真听到后,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您放心,我已经申请了离婚程序,马上就会离开了。” 话音未落,傅时烟就推门而入,眉头微蹙。 “什么离开?” 看见她闯进来,老爷子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看向乔青舟。 “你先出去。” 乔青舟默不作声转过身离开了。 三楼走廊,谢晚临等在门口,似笑非笑地拦住他。 “老爷子刚叫你进去,是要你和阿烟离婚,是吧?” 看见他沉默不语,谢晚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眼底的得意神色愈浓。 “说实话,我也觉得你配不上阿烟。而你之所以能嫁给他,也是因为我要她找个廉价的男人,她才甘心背上你这样的污点。我知道你很喜欢她,可她只爱我,你确定要继续纠缠不休,不放过她,也不放过你自己吗?” 乔青舟呼吸一窒,睫毛轻颤,坦然迎上了他的目光。 “你说我纠缠不休,那你呢?她爱了你那么多年,你却只把她当备胎,连一个表白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和人私奔出国了。如今你拥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迫不得已只能回国,还要利用她对你的真心才能一步步回到家族,你又何曾喜欢过她?” 几句话戳中了谢晚临的隐痛,引得他愤怒不已。 “我喜不喜欢她,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要知道,她眼里只有我就够了!而你,爱得再深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要被抛弃?她和你提了九十多次离婚,耐心只怕都要耗尽了,你再负隅顽抗,也没办法改变会被抛弃的事实!” 他越是生气,乔青舟反倒越平静。 他不想在这儿吵架,提步想走,却被谢晚临攥住了手。 “你跑什么?是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所以不敢面对了?我告诉你,像你这样卑贱的人,阿烟连碰都不会碰你,因为她嫌恶心!” 他这突然暴起的情绪,让乔青舟意识到了不对劲,挣扎着想要脱身。 谢晚临却愈发用力,猛地将他往外一推。 乔青舟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本能地抓紧他,把他也扯出了护栏。 两个人悬在半空,强烈的失重感传来,谢晚临害怕得尖叫起来。 傅时烟闻声推开门,看见这一幕,心脏险些骤停。 她冲过来,毫不犹豫地拉起谢晚临,把他救了上来。 而被她自动无视的乔青舟,再也支撑不住,重重摔倒在地。 “啊……” 先着地的手摔成骨折,殷红的血涌出来,浸染在大理石地面上。 他痛得眼泪横流,身体止不住地痉挛颤抖着。 痛感沿着神经蔓延撕扯着,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昏沉。 彻底昏迷过去前,他最后看到的,就是谢晚临抱着傅时烟离开的身影。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回过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乔青舟睁开眼,看见了医院雪白的墙壁。 他喉咙有些干涩,刚想端水喝一口,就看见傅时烟冷着脸走了进来,“醒了?那就去和阿临道歉。” 面对她无缘无故的怒火,乔青舟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为什么要和他道歉?!” “你一言不合就把他推下楼,害得他差点摔下来受伤,凭什么不道歉?” 乔青舟抬起头,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告诉你我推了他,你就信了?摔下来的人是我,受伤的人也是我,老宅有监控,你都不去查证一下,就要我道歉吗?” 第八章 闻言,傅时烟神色依旧冷漠。 “不需要查证,不管阿临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他。你要是不道歉,那就离婚。” 再听到这个词,乔青舟内心已经没有任何波动了。 “我不会道歉的,你想要的,一个星期后,就能得偿所愿。” 傅时烟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对他拒不道歉的态度非常不满。 她正要开口,谢晚临就跟了进来,假惺惺地拉住她的手。 “算了,阿烟,反正我也没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多吃几天药就好了。” 这句看似是劝解的话,反倒让傅时烟心里的怒意烧得更盛。 “乔青舟,你是觉得我修佛,天性淡然,就不会和你计较?你错了,是人就有逆鳞,既然你不肯道歉,那就为你做错的事承担后果!” 说完,她直接叫来保镖,“把他带回去关到地下室,断水断食。他什么时候道歉,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乔青舟还受着伤,就被几个保镖强行拖回家关了起来。 正值寒冬,地下室里阴冷潮湿,漆黑不见五指。 蚀骨的寒意沿着肌肤渗透进骨髓里,冻得他瑟瑟发抖。 分分秒秒的时间都无比煎熬,乔青舟的身体已尽麻木,感知模糊。 他昏睡过去,又被一次次被冻醒,还发起高烧,虚弱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他不知道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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