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折（abo np）_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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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正月初，沈晚意站在院内看梅花，皇帝给她折梅，他说，“阿意，成为我的皇后。” 上元节，沈晚意因为在院里看雪，连夜发起了高烧。皇帝原本提前给她买下了全城的花灯。她也看不见了。沈晚意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皇帝矫情了起来，一连数日郁郁不乐。清明节，沈晚意想去祭祀家人，皇帝陪她去了。沈晚意看着家人的坟墓，眼中满是伤感：“如果我不是罪臣之女……” 皇帝沉默了一会，他说，“纵使我们身份悬殊——” “我也要娶你。” 微风拂过，沈晚意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六月初，沈晚意问皇帝，如果她要离开他，他会怎么办，皇帝半响才开口，“我会杀了你。” 沈晚意很清楚，一个位高权重有钱有势的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一定是认真的。更何况，这人还是皇帝。七夕节，沈晚意终于回应了皇帝的心意，约他在京城的鹊桥上相见。皇帝来赴约了，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阿意，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往后，我们定要好好在一起。” 沈晚意笑了起来：“我等这一天，也很久了。” 青梅竹马，自小相识，本该是天定的姻缘。只是，皇帝是个昏君…… “噗——”匕首刺进身体的声音响起。沈晚意一身白衣，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男人俊美的脸庞：“小四，别怪我。” 话落，她一把将匕首拔出。红血的鲜血顺着匕首尖滴落在地，开出一朵绚丽的红花。皇帝怔愣了很久，红着眼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要在他最开心的时候，捅他一刀？沈晚意沉默着，僵直着脊背站在鹊桥上，皇帝紧紧握着她的肩膀，力道之大，已然让她的肩胛骨生疼。周围响起路人们惊慌的逃窜声：“啊！杀人了——！” 皇帝还在不断质问沈晚意。 “沈家死于左相一党，只不过是你一个借口而已。”沈晚意声线有些颤抖，抚摸上他的脸颊，就像是在对她的爱人。沈家不死，皇帝哪来的势力？皇帝浑身一僵，晦暗的眼眸看向沈晚意。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留在我的身边……” 沈晚意眼底满是苍凉，哑声笑了出来：“因为你是个昏君，我原本——” “就是为了杀你，才入的皇宫。” 这些年来，天灾连连。百姓食不果腹，皇帝却有心思给她包下满城的灯笼。他以为他是谁？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吗？可她沈晚意却不是褒姒。一滴清泪滑落，皇帝眼眸红得像滴血，嗓音沙哑，“如果我们有来世，我不是皇帝，你会爱上我吗？” 沈晚意张了张苍白的唇瓣，正想说什么，破空声兀的响起，一只冷箭携着寒意刺进她的后背。皇帝慌张的将她抱入怀中。 “阿意——！” 意识徒然陷入黑暗。前尘往事，化作白色的云烟消散。沈晚意恍惚的睁开眼，只见三生石上还在闪过着一幕幕画面。她僵硬的扭头，看向出声的男人。景铭也愣住了，转过身去，却发现贺昊昀神情晦涩的站在那里。他默默回头看了一眼沈晚意，又看向贺昊昀，最终后退两步，让出一条路来。贺昊昀站在轮回口，眼眶不可抑制的泛红。沈晚意一步步沿着石阶，走过黄泉路，站在他面前。一千年了，他看她的眼神从未变过，永远都是这样深情。 “贺昊昀……你编造了太多谎言……一时间，我都不知道先说哪个。” 沈晚意声音清晰，一字一句都刺入了贺昊昀心底。贺昊昀沉默了很久。 “我没有骗你。” 清风吹过，沈晚意许久才开口：“我根本不是你的妻子。” 贺昊昀一僵，苦涩一笑：“你是我的皇后。” 但二十一世纪没有皇后，只有妻子。贺昊昀即使是阎王，也不可能立个皇后出来。 “我们死前，我曾问过你，如果我不是皇帝，你会不会爱上我，你没有回答我。” “但在你年少时，你和我说过，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就因为这句话，贺昊昀记了一辈子，记了千年。今年是第一千四百五十二年。他等了她那么久，寻了她那么久。他想让她爱他，就像他爱着她一样。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 “人真的有下辈子。” 沈晚意步步走近贺昊昀，直直看着他。两人紧紧挨着，彼此的呼吸撒在对方的脸上，可沈晚意说出的话，却让贺昊昀彻身寒凉。 “你之所以千年都找不到我，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找到我。” 她的话，无比刺耳。字字扎心。贺昊昀眼眶猩红，沉默不语。但他心底还是有一丝希冀的。他哑声开口：“可你明明是喜欢过我的……” “为什么就不能忘记曾经那些不愉快呢？我们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