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的体脂率,她说了很多,江绪其实都快不记得了。 他也根本听不懂这些东西。 只知道这个叫炸鸡的散发着香气的食物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那个时候,江绪觉得炸鸡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他就像北城老区里的那只小老鼠,阴暗的钻行在世界的角落里,靠着垃圾艰难的存活。 鼻尖的香气还在,江绪一瞬间反胃到了极点,厌烦和破坏欲上头,他拔下手上的针头,像头被刺激到的小兽呲着牙对他们怒吼。 “滚远点吃!一股恶心的味道,滚出去吃啊!” “滚!!” 手背流出的血溅到了被单上,那两人被他吓到,慌忙端着东西出去喊人。 家庭医生早已待命,江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给自己包扎。 等到了晚上饭点就没人端来他面前故意吃了,他们换了种办法,在他身边聊各种美食、聊做法、聊口感。 真是厉害,居然还有人敢出现在他面前。 江绪冷笑着,他以为他中午那一出以后足够让这些人不敢来了,果然钱放在哪里都是好东西。 江绪也不发飙,依旧不理任何人。 到了后面江修文的小伎俩又多了不少,几乎是一会来一个,手段之繁多,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不累。 一天的脑子都用在他这了吧,有这功夫至于每天回来都面色疲惫,被人抽干了所有精气的样子么。 江修文无奈道,“我要是认输,你能好好吃饭吗?” 见江绪只是冷笑,江修文就知道答案了。 没两天这些伎俩总算消停了,江绪躺在那享受难得的平静,没一会送饭的人又进来了。 他不耐地抬头,却见来人是江太太。 “小绪,今天有想吃点东西吗?” 她轻声细语道,“我做了你喜欢吃的糖醋黄花鱼和青椒肉丝,以前你吃的都是大厨做的,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在她紧张的目光下,江绪只是冷冷地看她,并不回答。 江太太很难过,嘴角抿起又很快笑起来,“那我把菜放你旁边,你想吃的话再吃吧。” 她将菜放到他边上,绸缎一般丝滑的袖子往上偏移了一点。 江绪瞟了一眼,目光就此顿住。 “等等…” “怎么了?”江太太茫然的看着他。 江绪的目光还在她的手臂上。 那是几个被油溅到的残灰,在白皙的皮肤上形成了一个小点。 他名义的母亲有着良好的出身与娇气的出生于富贵之家的毛病,但不妨碍她很美。 很难以想象这种伤,会出现在她身上。 “我…”江绪冷淡地撇开视线,“我饿了。” 江太太听到他这么说,高兴的把东西又往他这边挪过来了些,亲手把筷子递给他,江绪慢了半拍才接过。 摆在眼前的菜的确是他爱吃的,不过却是成年后他爱吃的东西。 可在这里,他却是早早就喜欢上了这些,如果当初他没遭遇过那些,是不是会像这辈子一样呢。命运总是如此奇妙,兜了一圈子以不同的方式告诉他,他还可以过上怎样的日子。 可他最想过日子的人…找不到了。 江绪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腻得发慌的黄花鱼,又酸又甜,似乎是放错了调料,她倒了很多的醋进去。 江绪恍惚地想,如果他放错的话一定是放很多很多的糖。 然后对着那个人笑,努力克制嘴角的弧度说,因为想到你要吃我就很开心,一不小心就放错了。 “好吃吗?” 身侧传来温柔的声音,藏着几分忐忑。 “难吃死了。” 是真的难吃,这辈子他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糖醋黄花鱼。 江绪看到她眼里的失望,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吃完了这道菜,嘴里腻得发慌的味道和另一种蔓延至胸口汹涌而难受的情绪混在一起。 叫人眼眶酸涩,嗓子都泛着涩意。 他能抵挡江修文的小伎俩,却拒绝不了一份纯粹的爱。 或许是他曾满怀爱意的为另一个人做饭,所以不忍对方的期待就此落空。 …… 这一顿饭下去,江绪虽然还是打着葡萄糖,可吃饭的时间越来越多。 江修文语气略酸,“原来这人是我就不行。” 换了他妈来做顿饭,江绪就妥协了,江总有点难过。 关键他老婆听了还得意一笑,“谁叫小绪最爱我,他知道我难过所以乖乖吃饭了,他心疼我,还是我儿子最爱我。” 仿若忘了那几天她是怎么以泪洗面的。 江绪无语了一下,竟也没反驳。 他开始渐渐变好,但阴沉沉的性子还保留着,为此没少让江修文在背后叹气,说他这样交不到朋友的。 江绪觉得江修文真烦,他的人缘可比他想象中的好多了。 这是件很意外的事,尽管他脾气阴沉,性格不合群,孤僻到了一定境界也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和他玩。 重生一次,他的人缘似乎好了很多。 也交到了几个终于说得上话的朋友。 他似乎在与这个世界交轨,脱离以前成为一个新的多了点些变化的江绪。 唯一有点不变,他仍旧爱看月亮,喜欢独自一人待在那,仰着头凝视着头上的弯月。 江太太以为他喜欢月亮,每天送礼物都会给他送和月亮相关的东西,那些东西连带着一个人都被他妥善的藏起来了。 江绪还是想见他。 有时候会特别想,思念紧紧牵住了他的心神,他想在新世界找到属于谢容的痕迹,哪怕只有一点。 于是在路过一家拳击俱乐部时,他顿了一下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看着擂台上的人,红色的拳套、欢呼声,瞬间让江绪回到那个锦标赛上,他喜欢的人站在台上,台上的他看不到所有人。 可台下他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谢容在锦标赛后一路高歌凯旋,成了世界最年轻的拳王,他是运动界上闪闪发光的新星。 江绪看着看着就失神了,然后作死地想,他也要去打拳。 这想法着实作死,毕竟他看着是个身材不错、体力也可以的小伙子但这跟打拳没屁大点关系,更不是人家练了十几年选手的对手。 可能是当年谢容半路出家的战绩太牛逼导致江绪有种,我上我也行的想法。 他回去把这个想法一说,得到的都是支持。 就这样江绪还是抽空去打沙包,然后加入了一个俱乐部,可能他还真的有点天赋,第一次上场的时候对方被他三拳打倒在地。 江绪懵懵地看着自己的拳套。 莫名就有种,容容是你显灵了吗的诡异想法。 后面他忙着课业的时候总会去俱乐部打几次,就是可惜没有教练看上他。 江绪决定找个机会自荐,为此他难得去了江修文帮忙,不过到了书房外却听见里面的人在打电话。 既然在忙,江绪准备先离开过会再来,在他走之前却意外被一句话吸引,脚步顿住。 “江家可以无偿出资,一切有的损失我们都可以承担,但您这也要保证给我一个登月的名额。” “不用给什么报道,就是家里小孩对月球蛮感兴趣的,要不是我们家这产业,我估计他还想报天文系。” “……” 里面的谈话还在继续,江绪心乱如麻地离开了书房,他一路从江家离开回了俱乐部,这才能冷静分析方才的对话。 江修文和人交换了一个登月名额。 代价是江家无条件提供金额支持。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仅仅是为了一个登月名额,不知道要赔进去多少钱。 江绪又问自己,你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是为了他,因为他喜欢月亮。 这个答案在他脑海盘旋,几乎是瞬间就冒了出来。 江绪感到害怕、无措、慌乱,竖立起的心理防线滴滴滴的发出警报声,告诉他不要去想了,不要去在乎这些无关的小事了。 警报声嗡鸣不绝,江绪猛地站起来戴上拳套上了擂台。 依旧是几拳,对面就轰然倒地。 他看着竟然莫名产生一种躁意与隐隐不对劲的违和感。 可要他仔细说,江绪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本能的发觉到了不对劲,却想不到那个点上。 直到有个人让他打了五六拳,起初江绪以为遇到了个棘手的对手,可越打越长久,他节节退败,对方游刃有余。 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像是猫逗老鼠一般逼着他。 江绪输了,趴在地上腹部一阵抽痛,嘴角青了一块,他听到那人在说话,腔调格外不屑。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靠家里的公子哥也想着来打拳,是好日子过够了吗?我最烦你这种没有实力,来玩票的人。” “他们缺钱,我可不缺钱,没必要拿你家那三瓜两枣的来维持你天才拳击手的人设。” “…你说什么?” 警报声成了爆炸声,冲击着他的脑海,以致于他的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那些不对劲的地方顷刻间变得合理起来。 原来是这样… 三拳就倒,不是他有多么厉害,而是他背后有个江修文。 江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去的,又是怎么打出一通电话让人去查江修文的账户流动资金。 当一切被证实的时候,他已然平静下来。 重生只是一次机会,它不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缘与天赋。 江绪以为的人缘好,是因为江修文花了钱给他们的家人通过气,所以很多人想和他做朋友。 他的天才拳击手是因为江修文支持他,又无比清楚其中的难度,于是给俱乐部打了钱,让他成为了“天才”。 江绪常常看月亮,江修文便以为他喜欢月亮,于是做了个赔本的交易换来一个登月名额。 也许,还有很多很多细小的,他没有在意过的事。 江修文到底做了多少呢? 或许让他本人来说,也说不清了。 江绪将这件事藏在了心里,他不去拳击俱乐部了,在江修文诧异的目光下改了志愿,报考了经管系。 “不去当你的拳击手了?” 江绪淡淡道,“发现自己还是更擅长这方面。” “那挺好,我江家后继有人。” 他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正好是成人礼那天,江家举办了一个宴会,来往的除了江绪少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的朋友外就是商界大佬。 他依旧不喜欢这种场合,中途离席一个人在后花园里看月亮。 “要不你还是报天文专业?比起继承家业,你看上去更喜欢研究月亮星星什么的。” 旁边坐着一个人,江修文带了点笑的声音传来。 他喝了些酒,扯着领带看向他,江绪在和他对视的瞬间,想到了他们初见的时候,他移开视线,“我只是喜欢月亮而已。” “喜欢月亮啊…巧了,今天你生日,有个礼物想送你。” 江修文话说了一半,还想吊胃口让江绪猜,没想到江绪先他一步说出了那个礼物。 “一个登月名额,是吗?” “你…” “我知道了。”江绪打断他。 在这个晚上,他平静的坐在这,缓慢而仔细的去看他的父亲,如此认真的打量这个男人。 第55章 番外·世界再次重来时(3) 他坐在旁边看向他的眸子里带着惬意和轻松,就像是在他旁边时是件让人快乐开心的事。 这时的江修文还不是那个肃着脸永远不苟言笑的江总,却已经有了些许未来的影子。 他在变成记忆里的样子又不完全是记忆里的样子。 江绪说,“你做的那些我都知道了。” 江修文并不诧异,只是平静而带着些教导意味的笑笑,“儿子,你要知道没有事情会被永远瞒下去,纸包不住火。” “烧起来只是早晚的事。” “你能发现我反而很高兴。”江修文面上欣慰。 “为什么要这么做?”江绪客观道,“钱是万能的,但不是永久不变的,你是江氏集团的总裁,这些都不符合江氏的利益。” 他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情绪,直白道,“登月那件事,股东迟早会知道。” 这是一件对集团没有任何益处的事。 江修文听完忍不住笑出来,“分析的还算客观,股东确实不会同意,不过同不同意也不需要他们说了算。” “儿子,只要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天,你的愿望,我都会尽力完成。” 江修文坦诚的看着他,几乎说明了这个决定就是因为他。 好不容易压下的复杂心绪又像是暴风一样过境,狂乱的冲刷掉他的理智,酸涩、烦躁,充斥了他的胸腔。 江绪猛地从椅上站起来,忽如其来的反应让旁边人一顿,他却顾不得太多,借着这一场发泄。 恨不得歇斯底里的问江修文,到底想怎么样? 想把他逼到什么程度? “你做这些是什么意思?因为我是你的儿子吗?!” 他厌恶透了这个关系,“江修文,我告诉你,我不想做你儿子!我也烦透了你的自以为是,你以为送我登月我会很高兴吗?我只会觉得自己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东西,你让我有了负担,让我像欠了你什么。” “对,我确实欠了你很多,我吃了你江家这么多的饭,让你花了这么多钱,给我找朋友,给我铺路。” 江绪低声讥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牛逼,特别爱我,特别为我着想啊?我需要吗?” “这些东西跟你一样,对我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罢了。” 为什么江修文就不能像别的豪门一样呢,让这些本就该虚假的感情虚假得更恶心一点,他对江夏好,对他好。 就这么想要一个完美的家庭吗? 可他不想要。 他歇斯底里,说尽一切恶毒阴暗的话,面前人不是他的父亲,更像是他的敌人,江绪艰难抵挡着他的入侵,带着敌意地凝视着他。 而江修文全程一言不发,等到他喘着气停下时才慢慢开口。 “我一直很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 轻飘飘的声音落在江绪耳边里却让他一僵,厌恶、烦躁、阴暗的表情在这一刻定格,显出一种扭曲又奇怪的空白来。 正如他此刻忽然僵住,跳得缓慢而沉重的心脏。 四周静下来,父子俩一站一坐,四目相对时江绪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 “儿子…”江修文叹气,“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 无人回答这个问题。 连江绪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江修文。 “不过讨厌也是好事,至少我这个爸在你心底还是点位置的,不然我会觉得自己格外失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风吹过的一瞬,江修文似是自嘲的低头一笑。 很快他就恢复了温和的样子,没有给他一点压力的略过了这个话题。 “我对你好,最开始的原因确实是因为你是我儿子。” 江绪冷笑着看他,果然…所以谁是他儿子,都可以这样,江修文爱的就是他的儿子而已,是谁根本不重要。 这样的想法有点极端,但江绪钻进牛角尖,固执地认为这些爱意是建立在身份上的虚假。 “但是…”江修文话题一转,“你要知道这只是基础。” “你成为我儿子的时候,我对你的爱是五十分,怎么成为一百分是一个过程。你成长的每一个瞬间都是我更爱你的时候。” “我看到你的很多面。江绪,不止是作为我儿子的那一刻,在江太太那你也是她的儿子、别人的朋友、老师眼里的好学生,甚至是不少人羡慕的对象。” “是你自己把这五十分变成了一百分。爱是一张试卷,友情也好、爱情也罢,亲情更是如此,怎么答题都在你的每一个选项中。” 江修文道,“我对你好,不止因为你是我儿子,更因为我觉得你值得,江绪你让我觉得这是值得的。” 江绪怔在原地,听用他带笑的声音夸他。 “儿子。” “你很棒,你很优秀,爸爸很爱你,所以也想你能接受我们。” 夜晚的潮冲破堤坝,雾气涨满了眼眶,时隔了两辈子的他,听到了来自父亲的夸赞,像是穿越了两辈子的光阴弥补了那个五岁的小男孩。 江绪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眼泪顺着面颊滚落,依稀看到了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他在翻垃圾桶、在挨打,在求救,他也曾崇拜过自己的父亲,最后亲自摧毁了那份崇拜。 如果他听到了,大约会很开心吧。 毕竟…这才是他真正的爸爸。 注意到江修文无措的站起来向他抬手,江绪立马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动作粗鲁的抹掉眼泪。 江修文立即停下给足了他调整的时间。 像是父子间不用说出口的默契。 江绪深吸好几口气,才缓住情绪,他抿着唇线,嗓音不知觉沙哑了很多,“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儿子一开始不是我…” “又或者,你在他相处了二十多年后,才发现他不是你的儿子…” “你…怎么办?” 说这句话时,江绪抬眼看去,冷沉的黑眸湿润,被眼泪冲刷过的眼尾红了一片。 江修文恍然觉得他问得不是“你怎么办”而是“我怎么办”,他想告诉他这些东西都是不成立的,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 可在开口前,他还是配合江绪将这个虚构落实了一遍。 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会觉得对不起你。” “让属于你的五十分,被别人拥有了这么久。” 仅仅是一句话,江绪的眼睛就更红了。 “我也许也会爱他,给了他不止五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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