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珀小说

碎珀小说> 问情[NPH修仙] > 第366章

第366章

指令,精神大振! 不由得畅快大笑:“终于轮到我了!” 他就像一只盯着猎物的豺狼。一直在附近,清理边边角角的小喽��,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努力配合身边的豺狼撕开防线。虽有收获,但这点猎物可不能满足胃口。他的目标仍是猎物首领,耐心十足等待可以一击必杀,咬断猎物的绝佳机会。 同伴一声令下,他就知道时机成熟了。 积蓄已久的武气轰得爆发。 在武气光芒包裹下,屠荣如炮弹一般冲撞杀去,拦截他的北漠兵力没料到这一出,严守的防线被爆发的屠荣豁开了一个口子。 眼中只剩一个目标―― “纳命来!” 杀意沸腾,激动得灵魂也在颤抖。 “休想!” 仅存的几个亲卫目眦欲裂,拼伤挡下。 他们知道身先士卒的图德哥是假的。 但只要柳观被康国生擒,假的也变成了真的,北漠这一仗真正一败涂地!因此,纵使蚍蜉撼树,也要阻拦眼前的杀招!孰料低估了屠荣的状态,气血逆流,齐齐倒飞出去。 “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屠荣冲着几人放垃圾话。 那些亲卫听此嘲讽,险些吐血。 屠荣纵有天赋,奈何年纪不大,缺乏经验。只要不是高阶武胆武者,境界差距不大的情况下,以一敌多都会吃力。架不住屠荣运气好,这些亲卫在冲锋中消耗太多武气,如今状态不佳。这小子捡现成便宜,有什么脸嘲讽? 屠荣可不管这些。 只要拿下这些人头,军功就是他的了,谁在乎他们是满血被杀呢,还是残血被杀? 他冲着图德哥方向大吼。 “此人图德哥,拿下他,封侯拜相!” 这一嗓子完全覆盖附近战场。 本就杀红眼的康国士兵一听这话还得了? 打了鸡血一般躁动。 争先恐后往这边杀来。 军功在康国是出人头地的利器。 褚曜起初很欣慰,两个徒弟都是他看着一步步成长的,如今也算彻底立起来了。只是他的欣慰没有维持多会儿,屠荣这一嗓子让他变脸。失笑叱骂:“这个混账小子!” 吃独食不对,但能吃独食却不吃? 这小子真是半点儿没学到自己的精明。 跟着,又叹息:“没心眼儿也好……” 心眼少就不容易自作聪明走歪路。 自己这把年纪还是能再护他们几年的。 褚曜确保这边暂时没什么问题,这才空出精力去看沈棠那边。倒不是他心大不关心主上了,而是因为――龚骋是货真价实十八等大庶长,但围殴他的人却是四个好手啊! 四打一,其中还有公西族大祭司。 这要是能输,除非北漠这方神兵天降。 一个二十等彻侯还不够。 褚曜略微放松心神。 不多会儿,他若有所感抬头。 一点凉意落在他额头。 褚曜抬手一抹,竟是一点水渍。 “下雨了?” 他看着掌心低声喃喃。 紧跟着,一片雪花落入手掌,融化。 褚曜身躯蓦地一僵。 除了云达,还有谁出场必有飞雪相伴? “莫不是康季寿这厮又瘟什么话了?” 好话不灵,坏话灵! _| ̄|● 今天跟编辑还有吱吱希行雨竹锦凰几个出门聚餐,在新加坡吃着海底捞,听了五遍科目三_(:3」∠)_ 激情探讨发牢骚,差点儿更新不上。 标题嘛……紧急提上来的。 一想到明天起大早赶回国飞机,估计下午三点半到上海(如果没有延误的话),再跟云芨赶去虹桥坐高铁,如果一切顺利可能晚上十点能到温州,打滴滴一个多小时回家(其实明天在上海过更好,能恢复一下体力,但架不住表妹三十结婚啊,我爬都要爬回温州) 1028:龚骋之死(中) 产生误会的不止是褚曜。 沈棠都开始怀疑人生。 云达这个老登突然遁逃放鸽子,她就担心这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的计中计。化身来引开沈棠几人,本尊则辅佐北漠偷袭康国大营。若是照着这节奏发展,康国大营提前设伏的陷阱未必能奏效,其结果必是伤亡惨重。 在即墨秋帮助下,火急火燎赶回来。 战场不见云达,仅有龚骋。 龚骋固然很棘手,但威胁力远不如二十等彻侯。沈棠心中存疑――云达去哪儿了? 脑中不受控制浮现一个离谱猜测。 这老登总不至于一把年纪还迷路吧? 想不出来就不想了。 不管云达去哪里,这厮不在战场总归是一件好事,己方可以趁着龚骋落单的机会,先将他拿下来,回头再解决云达。若将这对组合分而击之,相当于斩断北漠左膀右臂。 届时再散播一下舆论,还愁拿不下北漠? “一起上,干了他!” 她想也不想,摇完人就一巴掌呼龚骋。 料到危机自头顶而来,龚骋闪身避开这道掌风,尔后才看清偷袭自己的人是谁。瞳孔微变,闪过一丝复杂莫名的情绪。语气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沈国主你还活着?” “自然还活着。”说罢,她还露出一脸“你居然会相信流言不信我实力”的表情。 龚骋嘴唇动了一动。 还未来得及吐出话语,一条粗壮蛇尾带着劲风甩来,公西仇杀到:“玛玛跟他废话什么?自然是趁他病,要他命,宰了他!” 龚骋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 不忧反笑:“以多欺少,有失风度。” 沈棠想说自己没风度这玩意儿。 少冲因为自己围殴龚骋都占不到位置而上火,一边指责沈棠,一边找小伙伴求救:“他的人头是我的军功,你怎么可以跟我抢?明明是我先到的,少白,快来帮帮我!” 沈国主有公西仇,自己也有少白。 二对二,瓜分战功也能分得一半的龚骋。 少冲思想简单,心中已经想着从哪里下刀子能将龚骋均匀分成两截,决不能便宜外人一小块肉!拦腰斩断不好,下半身没上半身有分量。嗯,还是从中切开,一分为二。 这般是最公平的! 就跟以往自己与少白平分饴糖一般。 术法光芒却落在沈棠身上。 少冲近乎愤怒地看着背叛自己的小伙伴,明明说好一辈子都是亲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才一二三四……一两个月没见!少白他居然变了! 即墨秋无动于衷,似乎没听到。 少冲再次点名:“即墨少白!” 他这次学聪明了,干脆以丹田武气为音,声如洪钟,保证即墨秋是聋子也能听到! 即墨秋这次给了反应―― 他避开了视线。 他!居!然!避!开!了!视!线! 少冲只是脑子简单不代表他真的啥也不知道,当即情绪暴躁跳脚,凄厉悲愤的声音传遍战场各处:“即墨少白,你这负心汉!” 欺他仅有兄弟无父母,骗他感情骗他心。以前怎没看出,即墨秋是这般无情无义的负心汉!转头把他忘!居然倒戈相向帮外人! “我真是看错你了!” 伤心又难过,活像是被渣男抛弃。 这一嗓子也成功让龚骋手抖,失手打偏。 “你瞎听什么呢?”公西仇敏锐注意到他走神,二话不说冲着他面门,贴脸劈出三单弧形光刃。光刃整体呈品字形,以诡谲莫测的飞行路线,绕后偷袭龚骋的视野盲区。 公西仇当然不指望这一招能奏效。 不过是给龚骋一个小小警告。 不是谁的热闹都能看的! 这可是他哥! 公西仇心下有些酸溜溜的,这少冲以什么身份,理直气壮要求大哥相助?自己这个正经八百的亲弟弟都还没这待遇呢,他算屁? “公西郎君现在还有空在乎这些?” 龚骋提醒公西仇注意天气。 公西仇嗤笑,眼神桀骜,气势迫人道:“你以为救兵到了就能保住你这条命了?”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战场莫名的天气变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天地飘荡的丝缕冷冽武气与云达一致,不是他来了,能是谁来了?但,这又如何?云达来了就不打了? “姓云的老东西来了,你也得死!”公西仇激发武气至极限,出手直逼要害,这架势显然是想赶在云达出手前重伤,甚至是击杀龚骋!龚骋和云达,今天必须留下一个! 沈棠与他心有灵犀,打相同主意。 二人联手,又有情绪爆发的少冲,饶是龚骋也不敢轻慢大意。这个组合是真有可能送自己返老还童。而他眼下还不能阴沟翻船! “来得正好,龚某倒要讨教!” 他从天空找寻破局机会,以求脱离三方夹击之困。刚至半途,一股铺天盖地的浓郁杀机自天穹而下,锋芒直指天灵盖。他只得强行扭转冲势,险而又险地避开坠地惊雷。 不,不是什么惊雷! 龚骋看清了偷袭他的东西。 那分明是一条冰龙! 冰龙落地,结冰百丈。 霜雾弥漫,飘雪人间。 美则美矣却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龚骋与沈棠三人内心生出相同疑惑――来人目标是自己(龚骋),这不假;来人气息与云达一般无二,也不假!云达(老登)在搞什么?总不能脑子一抽突然降了康国。 让沈棠相信云达归顺,她更愿意相信云达有阴谋。她心眼小,心里还惦记着云达不要脸用化身诓骗自己的事儿,张口冷嘲热讽。 “呦呵,这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好一出狗咬狗的精彩大戏。只可惜准头不够,云彻侯莫非是上了年纪,老眼昏花看不清目标?想你堂堂二十等彻侯,纡尊降贵偷袭一个被围攻的残血十八等大庶长,居然还失手打空?啧――” 这厮等级是通天代打上来的吧? 沈棠这话不可谓不尖酸刻薄。 面对贴脸嘲讽,霜雾之中传来一阵咳嗽,尔后就听到一道略带羞惭的声线:“咳咳咳咳,策还不熟悉这身实力,让主上见笑。” 沈棠:“???” 等等!这声音?这自称?不是元谋还能是谁?还有,元谋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饶是沈棠脑洞大,一时也没往云达嘎之前将毕生所学教给云策的方向猜,因为在她看来,这个云达有野心有实力性情倨傲,他不可能,也没有动机这么做。沈棠可没有忘记,云达这个老登在射星关毫不留情重伤云策师兄弟的旧账。下手再重一点,人早就凉了。 反倒是龚骋反应迅速。 心中浮现一个堪称荒诞的猜测。 似乎要验证龚骋内心所想,一阵冷冽寒风吹散霜雾,隐没在后的人影逐渐清晰,待此人走出来,赫然长着一张熟悉面孔。沈棠心中又喜又警惕,喜的是云策手脚健全,警惕的是眼前的云策可能是个西贝货:“你是元谋?” 云策师从云达,自小受其精心教导,修习路数包括属性皆是一脉相承,也导致二者气息极其相似,但相似不等于一模一样!沈棠结识云策多年,怎么可能连这都分不出? 眼前这个云策不一样。 若沈棠这会儿闭上眼睛,只靠气息认人,她甚至会笃定此人是云达而非云策。 “此事说来话长。” 云策知道沈棠怀疑什么,这事搁谁身上都不能轻易相信,但眼下不是解释的场合。他视线落在龚骋身上――此人并未趁机逃跑,反而用一种很复杂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像个看戏的局外人,这倒是叫云策意外:“先合力了结拿下此人,策与主上慢慢解释。” 龚骋:“……” 康国这群人是不是都不讲武德? 围殴这样的事儿也能说得理直气壮? 沈幼梨和公西一族这几个人也就罢了,云策可是接纳了一名二十等彻侯生前最大的遗产――,实力有了质的飞跃。居然也能恬不知耻想加入围殴车轮战的队伍! 如此不讲武德,云达泉下知道吗? 龚骋道:“云彻侯不似心存死志的人。” 他跟云达接触不算深,却也知道这个老怪物脾性有多古怪,性格有多孤傲清高,这些全都建立在那身修为之上。这老东西好端端的,公西仇两兄弟都还没亲手宰掉,怎么说不活就不活了?不仅不活了,临死之前还大方了一把,将遗产一股脑都塞给了徒弟。 龚骋怎么听说云达亲手废了云策? 老东西突然活腻,又突然对被伤害的徒弟心怀愧疚,于是极力补救?与其信这,龚骋更相信云策从中用了特殊手段阴了云达,大义灭亲!二十等彻侯被阴也不是没先例。 对吧,即墨秋? 云策对这事儿不欲多言。 手中化出一杆冰雪长枪直指龚骋。 冷声道:“此事与你无关。” 龚骋目光扫过喊杀渐歇的战场,笑道:“云彻侯身死魂消怎会与在下无关?倘若彻侯尚在,此战还有回转余地,如今他不在,以在下一人之力,如何抵得过你们五人?” 一打一他真的不怂。 但五打一,还是二叔和一众先辈都在场的情况下,他的一切手段都是徒劳。有句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他从不是面对注定结局还要奋起,试图逆天改命的人。 说他怯懦也好,说他懦夫废物也好,龚云驰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从始至终没有变过。 龚骋主动收起武铠,散去了武器。 束手就擒,不再挣扎。 钱邕在侧看得目瞪口呆,傻眼般拍了拍身边的粉色骷髅架子,力道不重但架不住共叔武状态不好,几巴掌让他身上粉色碎屑簌簌飘落:“半步啊,你确定这真是你侄子?这、这、他这是随了你大哥还是你大嫂?” 若记得没错,共叔武那一家子都是悍勇之辈,浑身上下骨头最硬。他听说共叔武的曾祖当年失手被擒,因为不肯臣服北漠招来了血腥报复,被敲碎浑身骨头,五马分尸。 整个过程连闷哼都不曾发出。 如此先辈,怎么养出龚骋这般子孙? 帮北漠干事儿就罢了――毕竟偌大家族也被灭得不剩几缕血脉,当年龚氏早就被郑乔和进攻孝城的彘王兵马赶尽杀绝,龚骋想另立门户也拿他没辙――但至少别堕了家风。 必输无疑就不打了? 共叔武被气得骨头架子都咯吱咯吱响,咬牙:“哦,是我大哥大嫂捡来的亲儿子。” 不像他大哥,也不像他大嫂。 龚骋这不肖侄子真是要气死他啊。 作为话题中心的龚骋,自动屏蔽这些讥嘲声音,仿若局外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沈棠看着他,手掌几次松紧,最后还是没对龚骋如何。龚骋束手就擒不打了,那就是降将,沈棠还真不能为了龚骋开杀降将的先例。 一旦她杀降,相当于断了未来敌人投降的退路――投降沈棠是死,不投降也是死,那还不如血战到底,战至最后一滴血呢。 沈棠将龚骋交给了共叔武。 不过―― “以防万一,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先不论龚骋一言难尽的性格,但他作为十八等大庶长的修为是实打实的,若不加以限制,前脚投降,后脚趁人不备逃跑,哪里拦得住? 沈棠以前还觉得这种实力的武胆武者要脸皮,干不出这种无耻事情,但经过云达的教训,她知道自己不能对这玩意儿有滤镜。 武胆武者没皮没脸起来比文士更甚。 龚骋生怕沈棠手速快。 抬手往丹府几处主脉下了禁制。 沈棠:“……” 钱邕喃喃:“能伸能屈,是个人才。” 不能名留青史,那就遗臭万年。 这年轻人是懂反向操作的。 无人在意的角落,图德哥几欲吐血。 他以为云达杀来了,燃起了希望。 结果出现的人是云策。 他以为龚骋还能靠得住。 结果这厮一看五打一就干脆投了。 图德哥咽下喉咙间的甜腥。 开始怀疑人生,也怀疑云达和龚骋二人,这俩可有真心辅佐北漠?这俩真不是康国派来的,故意将北漠搅和天翻地覆的内奸? “报――大捷――” 屠荣喜得红光满面。 “末将生擒北漠图德哥!” _| ̄|● 今天的行程表比特种兵还惨啊。 6:30起床,7:10出发去机场,10:10起飞,15:20落地,等行李出关之后打车一小时去高铁站,等,高铁路上3小时。到站九点半,接香菇的人搞错站点,好家伙,打滴滴上高速回家,三百车费,终于在十一点半回家…… 1029:龚骋之死(下) “图德哥被抓住了?” 沈棠一个箭步冲到屠荣跟前。 屠荣下意识将胸膛挺直,眉眼间的骄傲得意几乎要溢出来,只差在脸上刻下“主上快夸我,老师也夸我”几个大字。他单方面决定这是人生最高光,年纪轻轻战功显赫。 日后名留青史,后世史书提及北漠一战,必有他屠显荣三个大字!老屠家真的祖坟冒青烟了!屠荣甚至还想找约个话本子,以他为主角,内容就写他在北漠一战的英勇表现,下次扫墓烧给阿父他们看。 屠荣的嘴角弧度都要压不住了,一番努力才没龇牙大笑:“嗯,为防止他自尽,末将已命人将他五花大绑,等待主上发落。”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龚骋自然也能听到。 共叔武押解龚骋退下,林风带着“图德哥”过来,二人错身而过。刚听到图德哥被生擒的时候,龚骋还有些错愕,但等他看到被押解上来的“图德哥”本人,只剩古怪。 “图德哥”沦为阶下囚,气势全无。 见到未被约束,老老实实跟在共叔武身后的龚骋,“图德哥”脸上的麻木被爆发的怒火取代。“图德哥”双手被缚在身后,肩头一抖,挣脱禁锢,箭步想冲到龚骋面前。 士兵眼疾手快补救将他压制,“图德哥”几番挣扎无法挣脱,只得冲龚骋唾面、咒骂。 “龚云驰,你这个懦夫、叛徒!” “忘恩负义的东西!” “你究竟何时跟康国勾结……” 龚骋脚步停顿,冷冷看着“图德哥”。 “图德哥”粗喘气:“回答不出来了?” 他刚才挣脱动作太大,让被简单包扎缝合的伤口崩裂七八道,殷红的血渗透纱布,源源不断往外淌。龚骋并不想回答,他径直越过“图德哥”,还未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图德哥”的低语:“龚云驰,你会后悔的。北漠吃了这么大的败仗,各部战乱,龚氏那几个拖后腿的老弱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这下子,连共叔武也停下了脚步。 龚骋还没什么反应,一只晶莹剔透的粉色掌骨便扼住了“图德哥”的脖子,将人硬生生举了起来:“你刚才嘴里放什么屁话?” “图德哥”自然不作回答。 他甚至希望共叔武一把掐死自己才好。 共叔武愤怒归愤怒,尚有几分理智。 扭头问龚骋:“这就是你说的看护周全?十八等大庶长被人用恩情威胁也就罢了,居然还被人捏住了人质,你、你你你――你真是要将老子再气死一遍是不是?大哥这样聪明的人,怎么生了你这么脑子不好使的?” 共叔武将“图德哥”甩一边。 冷声道:“这仗还没打完,要是龚氏老弱有个三长两短,也别怪我找机会将你部族从头戮到脚!别说一个婴孩儿了,但凡给你们部落留下一个能喘气的,我以死谢罪!” 共叔武作为康国天璇卫大将军自然不能这么做,但他为了报仇,也可以不是! 只要恢复白身游侠身份,康国律法能管得着他去敌国杀人屠族?共叔武没有掩饰自己用意,“图德哥”本就重伤,这会儿被他爆发的杀气和死气侵袭经脉,苍白的唇几个呼吸就变为青紫乃至乌黑,浑身肌肉都在颤栗哆嗦。发丝和眉毛不知何时挂上一大片灰色冰晶。 龚骋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已经委托朋友帮忙转移了。” 武将在外打仗将家眷安置大后方是惯例。 一来大后方安全,武将能安心;二来家眷也充当着人质角色,君主这边也能放心。 龚骋属于其中的特例。 图德哥不曾刻意向龚骋索要人质,也没有关押龚氏老弱,除了以“外界局势混乱不安全”当借口不让他们离开北漠,他们想住哪里都无所谓,在范围内给予足够的自由。 龚氏老弱也不喜欢跟北漠接触,全部搬到无人区域重新组建居住地,养鸡养鸭养牛养羊养马,开垦荒田,尽量自给自足。只有那些无法解决的,才会让龚骋置办回来。 双方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相安无事。图德哥很清楚龚骋帮自己是因为孝城的两次救命之恩以及搭救龚氏残余老弱恩情,二十等彻侯给醍醐灌顶下的誓言约束,只占很小比例。 龚骋的性格注定用感情拿捏他,比用人质威胁他更有用。后者反目成仇还可能崩断一口牙,但前者,吃人都不用自己剔骨头。 这种微妙平衡就这么维系着。 直到上次龚骋跟柳观闹翻。 图德哥也意识到龚骋愈发脱离掌控,再加上龚骋这些年仗着实力特立独行,惹来越来越多人不满和告状。不满一点点积累起来,直到突破临界点爆发,便想要暗中警告。 不过,他没有亲手去做。 若被龚骋知道,二人感情裂痕再难修补。 于是,他默许柳观将龚氏老弱转移。只要龚骋不背叛,他保证龚氏老弱吃好喝好,一根汗毛都不会少!这些都是背着龚骋做的,也不怕被龚骋知道。龚氏老弱对龚骋帮助北漠一事心里有芥蒂,但心里又清楚龚骋的难处。 双方为了不尴尬,平日极少联系。 不联系,龚骋如何知道老弱处境? 听到龚氏老弱安全,共叔武气势陡然一收,萦绕“图德哥”周身寒意如潮水退去。 他力竭般瘫坐在地,冰晶被他快速恢复的体温融化成汗液,顺着皮肤一道道淌下。 不多时,“图德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殷红的血也被稀释成了浅粉。 “图德哥”已经顾不上这点。 “龚云驰――” 眼神凶戾,似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你居然早知道了!” 龚骋只留下一句。 “你好自为之吧。” 兵卒将“图德哥”拖去见主上。 龚骋跟在共叔武身后,叔侄俩一前一后穿过在打扫的战场。康国士兵埋头干活儿,受伤的全部抬上简易担架送伤兵营,已死的挖出来,尽可能找到原版尸块拼凑在一起,用长布包裹好也送去伤兵营,待军医空出手将他们尸体缝合,方便全须全尾下葬。对敌人就没那么友好了,只剩半口气的补刀、伤势太重的补刀、嘴犟不肯投降的补刀…… 敌人死多少,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串数字,但朝夕相处的袍泽走了,便是莫大打击。 龚骋看到有人抱着半截尸体失声嚎啕。 两军开战不啻于打开一台绞肉机。 能全须全尾下葬的都是幸运儿。 更多的只剩一截手臂、一条腿、一颗脑袋……脚下的泥地能吸饱人血,敌我双方的皮肉混合在一块,分不清生前谁是谁。龚骋还看到有士兵情绪崩溃,捡起身边的刀子就冲一串俘虏冲过去,要不是押解俘虏的士兵眼疾手快,地府kpi高低还要涨几个数字。 龚骋始终不发一言。 康国士兵效率高,临时帐篷已经搭起来。 共叔武指着其中一顶道:“进去。” 龚骋抬手将布帘掀起,正要弯腰进去却停下来,他问:“二叔,祖坟会有我吗?” 共叔武反问道:“你不怕祖宗打?” 龚骋叹气:“这倒也是。” 这些个先祖脾气一个比一个爆炸,他厚着脸皮入祖坟,先祖们在地下也会气活过来:“有件事情,忘了跟二叔说。你当叔公了,我有个女儿,不过你可能不喜欢……” 共叔武对此颇为意外:“祸不及子嗣,你混账不代表她也混账,不管怎么说这孩子也是龚氏子弟。只要她长大不像你这般气人的性格就好。你那什么入祖坟的话也不用乱说,主上为了大计,她也不会轻易杀降。你日后当个白身庶民,安安分分给先祖守灵都行。” 龚骋是大哥唯一的血脉了。 念在大哥的份上,他也希望龚骋能活着。 自己一辈子养着这混账也行。 龚骋失笑:“她母亲是北漠女子。” 共叔武刚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克制想给龚骋大逼斗的冲动,眼眶火焰跳动频率直线上升,好半晌才缓和:“……你这混账!” 若是可以,真想掐死这小子。 共叔武牙齿磨得咯吱咯吱作响。 最后还是咬牙道:“……稚儿无辜、妇孺无辜,你二叔我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对老弱下杀手。还有什么话你一次性说完行不行?” 龚骋笑着问:“祖坟朝哪个方向?” 共叔武道:“东南方。” 龚骋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共叔武嫌他墨迹,给他一脚,踹进营帐关着:“处理好你旧主,回头再修理你!” 与此同时。 沈棠也再次见到了故人。 她跟图德哥的缘分可以追溯到十二岁。 期间也因为各种契机见过几面。 如今再见,却是眼下。 她是胜利者,而他是战败者。 沈棠跟他打招呼。 “阔别多年不见,乌元郎君风采依旧。” 听到沈棠称呼自己为“乌元郎君”,“图德哥”反应迟钝,慢了一拍才想起来“乌元”这个假身份是图德哥在质子时期给他自己取的假名。自从回到北漠,便弃之不用。 “比不得沈国主春风得意。” 沈棠对“图德哥”的阴阳怪气置若罔闻,只是若有所思盯着“图德哥”的眼睛,似乎在思忖和确认什么东西。她的眼神过于直白,“图德哥”作为阶下囚也被她看得不适,斜乜着眼睛,神色倨傲道:“姓沈的,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怎么就笃定我一定会处死你?” “因为我不会投降。” 被俘虏不代表就愿意投降认输。 沈棠总算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数年不见,乌元郎君硬气了不少。” 沈棠对图德哥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对方从来是个能屈能伸的,有野心但更加惜命。 当年为了能回北漠,作为质子的他趁乱逃离战乱王都,东躲西藏,在孝城月华楼借小倌身份才苟住了性命。什么名声、地位、荣耀……跟他性命相比都是可以舍弃之物。 眼前的“图德哥”显然不是如此。 明明沈棠都暗示可以不杀――当然,这个“不杀”的机会可不好拿,沈棠狮子大开口,图德哥要付出十倍乃至上百倍利益换取――虽然这个代价大了点儿、屈辱了点儿,但至少给他留了条活路。以图德哥惜命的人设,他肯定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不带犹豫。 结果呢? 这厮居然硬气求死了? 人设崩了啊! 下方的“图德哥”闭眸不语,拒绝交流。 这时,帐外传来褚曜的声音。 “他会硬气,自然是因为他是假的。” 帐内众人视线齐齐落在“图德哥”身上,正筹划买本自传的屠荣更是崩了起来,高声大叫:“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这厮在先锋营统兵冲锋啊,护卫也都是精锐……” 此人冲锋时披在身上的大旗也是真的。 人,怎么就成假的了? 屠荣冲着“图德哥”发飙却不敢质疑来人的话,因为来人正是他老师褚曜,褚曜身后押解的人,长相跟“图德哥”一模一样。 只是“图德哥”一身战损甲胄,而老师带来的这位浑身狼狈,一袭残破的小兵装束……畏首畏尾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北漠之主。 他瘪瘪嘴:“老师――” 两个站在一块儿,分明他抓的才是真的。 沈棠扫了一眼两人,略作分辨。 点点头:“嗯,这就对味了。” 她就说图德哥没这么硬气的气质。 尽管屠荣抓来的这位似乎更符合外界对北漠之主标签的幻想,但假的就是假的。这就好比某运动鞋大牌质量做工远不及民间仿版,但它质量再差也是正品一个道理…… 谁说正品质量就一定好了? 图德哥这位正主就是很弹性,能屈能伸。 那么问题来了―― 沈棠好奇看着假的图德哥。 “可否露出真容一见?” 假的这位冷笑,傲然道:“有何不可?” 待伪装褪去,赫然是一张惨白面孔。 冒牌货,居然是女子。 这倒是超出了沈棠预期。 倒不是她印象刻板,而是北漠内部有一条隐形鄙视链,血统纯正>血统驳杂>没有北漠各部族血统的。西北诸国子民在北漠属于鄙视链的最底端,沈棠不认为相貌特征毫无北漠特色的柳观会是北漠贵族女子……更别说掩护图德哥逃跑,当替身冲锋陷阵…… _| ̄|● 表妹今天结婚了,过去帮忙从早忙到晚,困得人打飘。30这天好像还是大日子?酒店同时有五对新人酒席,差点儿走错厅…… 哎,时间过的好快啊。 ps:月底了,求个月票(^人^) pps:标题不要紧,柳观掉马这会儿,差不多就是龚骋下线了。 1030:我背东南,不见先祖 “居然是你……” 沈棠仔细辨认柳观的面容。 “沈国主好记性,在下柳观,字元游。” “好!好得很!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样子是我凶名还不够让

相关推荐: 烈驹[重生]   差生(H)   捉鬼大师   女扮男装死后,她开始演柔弱绿茶   修仙:从杂役到仙尊   [快穿]那些女配们   【黑篮同人NPH】愿你相伴   (兄弟战争同人)梦境   总统(H)   斗罗绝世:圣邪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