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上朝洛阳方向磕头: “皇上恩典,皇上恩典啊。” 小狗子也连忙跟着一起跪下磕头。 见此,周围人也纷纷赞颂天子圣明,如何如何好之类的。 之后老狗又给李捕快三人磕头,感谢他们能想到祖孙俩。 李捕快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禁提醒道: “那可是西域,非常遥远荒凉,发配犯人都走不了那么远,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老狗没有丝毫犹豫:“去,只要能入籍,别说是西域,就算是殷洲我们爷儿俩也去。” 李捕快也不再多说,当下就带着他们去了抚孤院,将他们交给了这里的管事。 管事倒也没有嫌弃他们,先是带他们去洗漱,又换了一身全新的衣服。 虽然是最粗劣的麻布制作的衣服,还有些不合身。 可这依然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穿新衣服,把两人都高兴的不行。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福利远不止这些。 第二天管事再次找到他们,要为他们登记姓名年龄之类的,这就是入籍了。 只可惜,老狗当了一辈子乞丐,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管事对此早有预料,就问他想姓什么。 老狗倒是想说姓朱,但那是皇家姓氏,他不敢开这个口。 想到自己一直被人喊老狗,他心中一动道: “听说有个姓氏是苟,不知道真假?” 那管事笑道:“你倒是不忘本,确实有苟这个姓氏,还是个古姓。” 老狗高兴的道:“那就姓苟吧,名字您看着随便写就好。” 那管事想了想,说道:“你们两个这一番也是际遇不凡,你就叫苟不凡吧。” “至于你孙子……俗话说,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就叫他苟飞跃吧。” “希望他能不辜负这一番际遇,将来能有一番作为。” 老狗……不,苟不凡大喜道:“谢官爷。” 于是管事就将他们的名字写了下来,至于年龄,苟不凡的实在不知道就写了个五十,苟飞跃就写了个十一岁。 几日后他们爷俩就拿到了户籍,把爷儿俩高兴的抱头痛哭。 等兴奋劲儿过去,苟不凡又悄悄的询问管事,婆娘是咋分的。 他倒不是想给自己讨媳妇:“我都快入土了,有心无力啊。” “就是……我那孙子才十一岁,不会不给他分吧?” 管事的笑道:“放心好了,你孙子要是再小两岁还真不好说,但他十一岁就没啥问题了。” “朝廷规定,十六岁以下的女娃不能婚配,可以给你孙子分一个十六岁的。” 苟不凡大喜道:“大五岁好,大五岁好,大的知道心疼人。” 他有自己的担忧。 要了一辈子饭一身的毛病,去西域又路途遥远,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地方。 就算命硬到了地方,估计也没几年好活了。 到时候留下年幼的苟不凡,他自然不放心。 真能分个大五岁的孙媳妇,正好可以照顾苟不凡,他死了也能放心了。 又过了几日,他们和后续送来的人一起,被送到了凤阳抚孤院。 凤阳可是凤皖行省的省会,又是大明中京所在,比徐州还要繁华几分。 看的众人是眼花缭乱。 在凤阳抚孤院住了几天,陆续又来了一些人,都是要去西域的。 而且这些人大多都是光棍汉,拖家带口的极少。 苟不凡和苟飞跃爷孙俩是乞丐出身,本就眼活嘴甜,很快就与众人相熟,倒也混的很开。 又过了半个月,抚孤院总人数达到了一百五十六人。 又有官吏过来,给他们所有人都发了一个批条,并一再叮嘱: “这个条子上面盖的是户部大印,后面凭借此条分配土地和女人,千万别弄丢了。” 苟不凡等人都小心翼翼的将条子贴身藏好。 第二日,又有官吏过来,说是要带他们出发。 众人步行来到码头,乘船进入大运河并一路北上。 苟不凡和苟飞跃还是第一次乘船,都非常兴奋。 几日后他们进入黄河,发现河面上有一支巨舰组成的船队,一眼望不到边。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众人。 没多久就有小道消息传来,这些船是去日本运人的,也就是说去运他们婆娘的。 这让众人看向船队的眼神都变了。 苟飞跃目光里也充满了期待。 船逆黄河而上,经广通渠进入长安,在这里已经汇聚了上万人。 接着他们就在官吏的带领下,来到一片黄土地上。 这里的大地被雨水冲刷出一道道沟壑,远远看去犹如伤痕。 官吏很快就给他们分配了任务。 明年初才会出发去西域,在此期间他们先在这里植树种草。 美其名曰是对他们的考验。 日本婆娘是那么容易就能讨到的? 西域不要懒人,在这里都坚持不下去的人,也别去西域了,直接哪来的回哪去吧。 对于这个说法,没有人怀疑,更没有人敢反抗。 大家都按照分组各自忙碌起来。 第529章 盛世 徐州自古以来就是北方交通枢纽,历代大规模征战五十余次,就是最好的证明。 元末,元廷为了镇压农民起义,曾在徐州屠城,并将徐州降格为县。 明朝建立后,老朱重新将这里升格为府,并迁徙百姓定居。 经过三十余年发展,已然是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盛况。 这天黄昏,百姓纷纷开始回家,街头店铺也开始收拾残局准备歇业。 刘家脚店的掌柜刘大根,正拿着算盘计算今天的营收。 这时伙计过来说道:“掌柜的,折箩已经收拾好了,您看怎么处置?” 折箩就是可食用的剩饭剩菜。 刘大根头都没抬,下意识的道:“先打两碗给老狗送过去,剩下的大家分了吧。” 那伙计笑道:“您看您又忘了,老狗和小狗子早就去西域了。” 刘大根这才抬起头,失笑道:“你看我都糊涂了,那就大家分了吧。” 伙计高兴的道:“诶,谢谢掌柜。” 大明百姓的日子确实好过了,这一点从越来越多的折箩菜,以及掌柜的愿意把折箩菜分给伙计,就能看出来。 搁在以前,客人恨不得把盘子都舔干净,哪会有剩余。 偶尔有剩下的,掌柜的也会自己收起来吃,或者拿去卖钱,是舍不得送人的。 不过日子好过也只是相对而言,对大多数人来说,也只是勉强温饱,还远未到富裕的程度。 刘家脚店,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不是什么高档饭店。 就是给过往脚夫提供歇脚吃饭的地方。 这里的饭菜自然也没有多奢华,就是普通的粗茶淡饭。 不过毕竟是开店的,饭菜也不能太不像话,油盐还是放的比较足的,还会有一些碎肉菜之类的。 这样的剩饭剩菜,对普通百姓来说已经非常难得了,伙计们自然非常高兴。 把折箩分一份,就够一家人吃一天的了。 自己的工钱一文都不用花,全都存了下来。 逢年过节,也能给家人买新衣服,置办货物了。 伙计美滋滋的去了后院,刘大根忽然觉得怅然所失。 平日里他会照顾老狗和小狗子,有折箩会给他们送一两碗。 既是心善,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道德需求。 每次给老狗他们送完东西,他就会觉得很高兴,很安心。 现在想做点好事积点阴德,都这么难了吗。 以前有乞丐,他们会骂朝廷官府胡作非为鱼肉百姓,看看大街上多少乞丐。 现在没乞丐了,这分明是盛世的体现,他反而不适应了,竟然希望多来几个乞丐。 想到这里他不禁摇头自嘲:“真的是吃饱了撑的啊,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就在这时,门外呼啦啦一群人向着一个方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 “跑快点,慢了宴宾楼的折箩包就被人抢光了。” 对此刘大根习以为常也没理会,就准备继续算账。 反倒是店里坐着的两个客人有些奇怪,道: “掌柜的,这些人是去做什么啊?什么折箩包?” 刘大根连忙解释道:“宴宾楼是徐州最大的酒楼,每天去吃饭的非富即贵。” “那里的折箩菜油水很足,鸡鸭鱼肉特别多。” “宴宾楼的掌柜就把折箩菜做成馅,包成包子卖给穷人。” “拳头大的包子一文钱一个,可抢手了,去的慢一点就卖没了。” 那两个客人恍然大悟,然后好奇的道: “那你为何不把你店里的折箩,也包成包子发卖啊,一文钱也是钱啊。” 刘大根笑道:“客官您开玩笑了不是,我这小店的生意哪能和宴宾楼比啊。” “每天也剩不下多少折箩菜,费那个劲儿干嘛,还不如给大家分分了事。” 事实上,他这是给两位客人留面子,才故意说生意不好的。 真正原因是,来他这里吃饭的,基本都是普通人比较节俭,饭菜大多都吃光了。 剩饭剩菜本就没有多少。 另一方面,普通人谁会大鱼大肉的点菜啊。 偶尔点个肉菜,吃不完也大多都会打包带走。 所以,他就算想卖折箩包也没那个条件。 这话自然不能明说,否则就变成骂客人穷鬼了。 那两个客人也是跑江湖的,自然也能听出来,点点头不再说话。 ----------------- 苟不凡并不知道,老家竟然还有人在想他,虽然怀念的方式有些不对。 到了陕北之后,他们一帮人就在管事的安排下,开始了植树种草工作。 本来他以为,植树就是挖个坑把树埋进去,种草就是弄个沟把草籽丢进去。 真正干活儿的时候才知道,远没有那么简单。 管事的让他们在沟壑的土坡上挖坑,一种六七尺长,耳朵一样的浅坑。 坑的中央种一颗尺长的小树苗。 说是树苗,其实就是从别的树上剪下来的树枝,可扦插成活的那种。 坑里面还会晒上一些种子,连覆土都不需要,任由种子暴露在外面。 苟不凡很奇怪,为啥要这么做? 管事的倒也没有故作高深,而是详细解释了这么做的缘由。 土地裸露,已经无法蓄水,天上下的雨水直接就流走了。 非但如此,还会裹带走大量泥土,这些沟壑都是雨水冲刷出来的。 黄河为啥那么黄?就是就是因为泥沙多。 挖这种坑,可以有效的蓄水。 有了水,草籽和树苗就能发芽存活。 至于草籽为啥不埋起来,管事的说没必要。 就算被风吹走了,最终还是会落在这片大地上,遇到雨水就能生根发芽。 所以何必浪费人力去覆土呢。 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多歇一会儿呢。 众人恍然大悟,并纷纷夸赞想到这个法子的人,一定是个有经验的老农。 闻言,那管事大笑道:“这你们就想错了,这个法子啊,是安平侯想到的,他可没种过地。” 众人纷纷说道:“原来是安平侯,他可是文曲星下凡,生而知之的圣人……” 那管事的正在兴头上,就问众人:“可知为何要花那么大功夫,在这里种树种草?” 众人哪能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他们也一直在奇怪。 朝廷为何要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在这里种树种草,不是吃饱撑的了嘛。 只是他们也不敢多问,就这么一直干了下来。 现在见管事的有意卖弄,连忙恭维,让他告诉大家原因。 管事的就将来龙去脉给他们讲了一遍。 众人都惊讶不已,一年四季之上竟然还有个温寒变? 大明即将迎来寒冷期?为了应对寒冷期,才要在这里种树? 对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 但他们并没有怀疑,因为这个理论是陈景恪提出来的,并且朝廷如此重视,肯定不是假的。 大家反而开始担心,寒冷季粮食会减产,人会不会饿死啊。 管事的笑道:“不要杞人忧天了,朝廷提前百年做准备,到时自然有办法度过。” “况且,也只是粮食减产,又不是绝收。” “再说,不是还有交趾、南洋的粮食吗,那里的水稻一年三茬。” “不会缺百姓这口吃的。” 话虽如此,可百姓依然担心。 有句话说的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啊。 看起来朝廷是不缺粮,可分到百姓手里又能剩下多少? 真到了关键时刻,谁有都不如自己手里有让人放心。 那管事也没有再理会他们,最开始听说温寒变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样担心。 后来也就习惯了。 担心又有什么用?寒冷期就不会来了? 大家应该庆幸的是,朝廷提前发现了温寒变,并为此做准备。 自己没有办法,跟着朝廷走就可以了。 现在多做一点,将来子孙就多一分度过寒冷期的资本。 事实上也确实如他所想,没几天大家就恢复了正常。 皇帝英明神武,朝中又有贤臣辅佐,相信朝廷没错的。 于是大家更加卖力的挖坑种树。 半个多月后,下了一场并不算大的雨。 等天晴,大家去工地一看,果然如管事的所说。 别的地方雨水都流走了,只湿了地皮,太阳一晒有变成了黄土坡。 挖了坑的地方,有雨水积蓄。 水渗透进入地底,下挖几尺都是湿润土壤。 有了水,之前他们撒的部分草籽开始发芽。 不知道为何,这一幕让苟不凡激动的想要流泪。 他想到了自己。 我们就如这野草一般,只需要一点点水,就能生根发芽。 现在朝廷的政策终于落实到自己身上,好日子还会远吗。 苟飞跃并不能理解爷爷的心情,他只是好奇的看着这个土坑,惊叹安平侯的神奇。 又过了几天,他们看到一支很长的车队,拉着芦苇向远方走去。 询问管事,得知了这些人的去向。 “河套,经过千年开垦已经大面积荒漠化,那边也在植树种草。” “只是那边风沙大,草木都被吹死了。” “这些芦苇是拉过去种草方格的,能起到防风固沙的作用。” 管事又解释了什么叫草方格,如何防风固沙的。 还解释了如何在那边种树。 “那边种树和这里不一样,那里更加干旱,要事先给树苗准备水才行。” “先准备一个陶瓷的细口瓶子,里面装满水,把树苗的根部放进瓶子里埋下去。” “树苗就可以借助陶瓷瓶子里的水生根发芽。” “等陶瓷瓶子里的水被吸干,树苗的根系也长的足够长,可以自己从地下汲取水了。” “这个方法,也是安平侯想到的。” 众人顿时觉得又涨了一波见识,安平侯果然不愧是生而知之的圣人啊,啥都懂。 他们在这里种树说起来倒也不辛苦。 每天工作五个时辰,饭菜管饱,虽然没有肉,但并不缺油盐。 每天按时作息,有规律的生活,帮他们改掉了很多毛病。 就连苟不凡,都觉得自己的一些陈年旧疾好转了。 当然,也不全是和谐,这么多人聚在一起,难免会发生一些是非。 不过还好,管事的都能公平的处理。 但对于一种人,管事的非常鄙视,下手也非常狠。 那就是懒人。 大明现在到处缺人,大部分情况下,只要手脚健全又肯出力,不至于混到娶不上媳妇。 能被分媳妇吸引,去西域吃苦的,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 部分人在陕北挖了几天坑就原形毕露了,开始各种偷奸耍滑。 对于这种人,管事的一点好脸色都不给。 第一次犯,不让吃饭,作为警告。 第二次犯会抽鞭子作为惩罚。 第三次直接上报,上面会派人过来带走。 至于送到哪去,上面也没说。 不少人都以为是送回原籍了。 苟不凡仗着和管事关系好,私下打听了一下:“那些人是不是送回原籍了?” 管事的冷笑道:“回原籍?想得美,殷洲听说过吧?这辈子也别想回来了。” 现在朝廷对殷洲还处于管制状态,除了朝廷的武装开发集团,不允许私人进入。 建立的据点,也带有军事功能,施行全军事化管理。 军队可不会迁就这些懒汉。 到了地方,自有军规教他们做人。 苟不凡顿时不敢说话了。 殷洲,那可是远在天边啊。 他可以为了孙子去西域,却不愿意去殷洲。 西域虽远,总归是同一片大地,殷洲在他看来就是另一个世界。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十月,日本远征军终于凯旋。 这天朝廷封闭了伊洛水,不允许私人船只通行,水师战舰、运输船铺满了河面。 内阁七学士率领文武百官,前来迎接。 洛阳十余万百姓自发前来,庆祝王师凯旋。 过程略过不提,很快耿子茂和林浩近入宫面圣。 毕竟是登基后灭掉的第一个国家,还是大国,朱雄英非常高兴,对两人狠狠的表扬了一番。 陈景恪自然也是一番称赞。 耿子茂回道:“谢陛下、侯爷夸奖,臣实在愧不敢当。” 林浩接话道:“区区日本,派谁去都能轻易灭之,我们不过是捡了个便宜罢了。” 朱雄英笑道:“谦虚了,这一仗打赢不奇怪,能打的这么漂亮,可还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两人又是一番谦虚。 之后就是汇报情况,战争的过程朱雄英和陈景恪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主要想了解的是后续。 耿子茂是寡言少语之人,主要由林浩汇报。 日本人并没有全部臣服,各地依然叛乱不断。 为了镇压这些叛乱,参军长刘楚才留在了当地,指挥明军作战。 明军的应对办法很简单,你乱任你乱,谁乱了我就派人去打。 所有叛乱的人,一律夷灭全族。 朱雄英说道:“干得好,对待逆贼就该如此。” 陈景恪也说道:“把这些顽固分子全杀了,能省却我们许多麻烦。” ----------------- 宫里在汇报工作,宫外也没有闲着。 远征归来的将士们要安排他们休息,带回来的战利品要清点入库。 尤其是那些运输船,里面装的全都是日本女人。 户部立即派人对她们进行登记,然后按照年龄进行分组。 之后按照早就制定好的计划,重新装船运往各地。 其中好几十艘船去了长安。 第530章 人尽其才 一直到宫门快要落锁,陈景恪才出宫往家里走。 平日里要是工作这么晚,他就留宿宫中了。 但今天不行,有事情要处理。 在宫门口遇到了杜同礼,就打了声招呼。 杜同礼已经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见到他却犹如晚辈一般小跑过来见礼。 陈景恪笑道:“行了行了,你和我还装什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做什么?” 杜同礼笑道:“我给内阁移交一些资料,也是刚从宫里出来,这不正好碰到您。” 陈景恪说道:“那可巧了,咱们一块走吧。”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倒也没有了聊什么正事,想到哪就聊到哪。 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约束家人,杜同礼诉苦,家里人不好管。 是个人都想打着他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捞好处。 陈景恪打趣道:“你锦衣卫指挥使可是能止小儿夜啼。” “人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我看你家的仆人至少也是个八品。” 杜同礼也笑着说道:“那还是比不了您,人言安平侯府的周管家,至少也得是个六品管。” 陈景恪忽然停住,问道:“咱们的关系,有什么话不能明说,非要拐弯抹角?” 杜同礼连忙赔罪:“是我的错,但这事儿我也没有确凿证据,只是听下面的人这么说,就赶紧来告诉您。” 陈景恪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此事你有心了。” 杜同礼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恰好到了岔路口,就分开各自回家了。 走出一段距离,杜同礼回头看着陈景恪的背影,长叹了口气。 不是他非要拐弯抹角,而是在任何一个家族里,管家的地位都不一般。 他要摸清楚陈景恪的态度,才好决定把话说到哪里。 显然,陈景恪眼里依然揉不下沙子。 至于周管家,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陈景恪面色不变,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路回到家中,果不其然见到了早已等候在这里的松下纯太郎。 见他就这样站在院内,陈景恪眉头一皱,对周管家说道: “为什么不请他去客厅歇息?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了吗?” 周管家连忙解释道:“侯爷冤枉啊,我请他进去了,他非要在这里等您。” 陈景恪怒道:“还敢犟嘴?我看你是管家当的太久,目中无人了吧。” 周管家大惊,他还是第一次见陈景恪这么生气,连忙求饶: “侯爷,真不怪我,我……” 一旁的松下纯太郎也想帮忙讲情,因为确实是他要求站在外面等的。 但还没等他开口,就被陈景恪瞪了一眼,心中一哆嗦半个字也不敢说了。 陈景恪看向周管家,冷笑道:“那是怪我了?” “竟敢如此对待贵客,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安平侯府的管家了。” 周管家没想到惩罚竟然如此严重,连忙跪下求饶: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侯爷饶了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然而陈景恪已经不再理他,转身就往堂屋走去: “你跟我进来吧。” 松下纯太郎连忙跟在后面,半路悄悄回头看去,发现那个管家还在磕头。 额头都被磕破了,鲜血顺着鼻梁往下流。 这让他不禁心中一颤,果然是侯爷,御下极严啊。 他曾经听人说过,安平侯如何宽厚云云,但内心里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如果不是我在战俘营亲自领教过,我就信你们的鬼话了。 但怎么说呢,类似的话听的多了,总会有一些怀疑。 眼前这一幕,让他重新回忆起了战俘营的经历。 侯爷还是那个威不可测的大人物,宽仁不过是伪装罢了。 你们都被他给骗了,只有我作为侯爷的心腹,才能知道他的真性情。 想到这里,他反而有些激动。 侯爷在别人面前伪装自己,在我面前不伪装,那不就是把我当自己人了吗。 来到屋里在主位坐下,看着毕恭毕敬的松下纯太郎,陈景恪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道: “坐。” 松下纯太郎恭敬的回道:“侯爷面前,小人哪配坐,您就让我站着吧。” 陈景恪点点头,转而说道:“你在日本那边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干的很不错,耿大将军都对你赞不绝口。” 松下纯太郎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侯爷终于表扬我了,腰情不自禁的又弯了几分: “都是侯爷的功劳,若没有您,我早就沉尸大海了。” 陈景恪笑道:“功就是功,大明赏罚分明。你立下如此大功,朝廷定有重赏。” “你有什么想要的,不妨先和我说说,只要不过分朝廷自会有赏赐下来。” 松下纯太郎激动不已,来了来了,最期待的环节来了: “小人不敢有什么要求,如果说祈求……小人倒是有一个,希望侯爷能准许。” 陈景恪说道:“呵呵,有什么想要的就说吧。” 松下纯太郎噗通跪下:“小人想当明人。” 陈景恪听出了他的意思,说道:“你想要汉姓?” 松下纯太郎以额头抵住地板,说道: “是,请侯爷为我赐姓。” 这个请求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赐姓什么的,并不是说只有陈景恪能做,他们自己也可以给自己取汉姓。 但问题不在于他姓什么,而在于姓氏从哪来的。 如果他是个普通人,自己给自己取个姓,倒也没人说什么。 可他不是普通人。 对于他们这些异族,想混大明的上层社会,姓氏的来源就很重要了。 自己给自己取一个? 会被嘲笑的。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投降中原王朝的异族将领,不敢自己改姓非得皇帝赐姓的原因。 除了皇帝赐姓,某些身份地位高的人,也可以帮忙取姓氏。 说白了就是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做担保。 以现在陈景恪的身份,还是有这个资格的。 按照松下纯太郎的功劳,给他一个汉姓并不过分。 所以,陈景恪故作为难,迟疑了片刻才说道: “按理说,你是朝廷的功臣,只有陛下才能为你赐姓。” “不过你我关系匪浅,现在又求到了我头上……” “罢了罢了,我就厚着脸皮为你取一个吧。” 松下纯太郎激动的道:“谢侯爷!” 陈景恪又问道:“你可有中意的姓氏?” “这……”松下纯太郎浑身一抖,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陈景恪笑道:“这有什么不敢说的,你不会是想姓朱吧,这可不行。” 一个小玩笑,让松下纯太郎放松了不少,鼓起勇气道: “小人想姓……姓陈。” 陈景恪愣了一下,这又是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选择。 “也好,你想姓陈那便姓陈吧,咱们正好也做个本家。” “嗯,那我再为你取个名字,就叫陈慕华吧。” 陈慕华激动的热泪盈眶,不停的磕头道: “谢侯爷恩典,谢侯爷恩典,小人家族生生世世为陈家赴死。” 陈景恪并不把这话当真,就算他有这份心,又能管得了后人怎么想? 况且,陈家也不需要他赴死。 “起来吧,和我说说这些年你是如何策反日本人的。” 陈慕华又磕了几个头,才从地上爬起来,将这些年用过的手法详细说了一遍。 比如,不定期的召开文会,邀请日本的读书人、社会名流、官僚权贵参加。 文会上,会有人引导话题,谈论中原的文化。 通过这种活动,对那些人进行洗脑,同时筛选亲近大明的人。 他还会出钱宣扬文会,将其包装成上流活动。 日本各界人士,无不以参加活动为荣。 他还会出钱帮亲近大明的人扬名,利用关系帮他们出仕。 如果是做生意的,就拉着他们一起发财。 还有其他手段,简直是层出不穷,陈景恪都听得震惊不已。 这松下纯太郎,真踏酿的是个人才啊。 这种人才,必须要好好使用才行。 于是他说道:“不错,你的这些方法,让我都有些佩服了。” 陈慕华谦虚的道:“侯爷过誉了,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 陈景恪颔首问道:“不知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陈慕华恭敬的道:“小人没有什么打算,一切听侯爷指使。” 陈景恪也没有兜圈子,直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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