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是先讲一个简单的古人小故事。 然后从故事里提炼出几个简单的常用字,教大家认识书写。 算学方面,则是简单的加减乘除。 几个孩子一遍又一遍的教,下面听讲的人一遍又一遍的学。 看着这一幕,曹端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浮现出韩愈的一句话: 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这不正是先贤之言的真实写照吗。 然后就想起《大同世界》里的一篇文章: 知行合一。 这才是真正的知行合一。 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 陈景恪不只是提出了自己的道,还在践行道。 这才是孔子口中真正的仁者啊。 真应该早点来向他请教。 就在这时,他发现有几个年轻人,正如他一般站在不远处,观察这边的情况。 心中一动,就走上前去道:“在下渑池曹端有礼了,敢问诸位可是来洛下书院求学的?” 曹端? 几人都不禁有些惊讶,这个名字他们可是如雷贯耳。 毕竟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没少被师长拿来做比较。 可他不是理学门徒吗?怎么会来这里? 心中这么想,表面却不敢怠慢,纷纷还礼: “在下建安杨荣……” “在下石首杨溥……” “在下兖州韩克忠……” ----------------- 送走学生回到办公室,陈景恪正准备了解一下书院的近况,却见程一民拿着一沓纸递过来: “既然都要见曹端了,何不多见几个人。” “向书院投递行卷者甚多,这些是我从中挑选出来杰出者,总共一十三份。” “我觉得都是可造之材,你不妨都见见。” 行卷,是古代读书人求职用的东西,将自己最优秀的作品写下来,送给达官显贵以求获得赏识。 后来被广泛应用于拜师、求学之类的场合。 陈景恪:“……” 行吧,还要指着这老头干活呢,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就说道:“这些人都在镇上?” 程一民说道:“应当都在镇上……能找到几个就先见几个吧,剩下的以后再见也不迟。” 陈景恪:“行,你让他们都过来吧……我先看看他们的文章,免得到时候出丑。” 之后他拿起文章翻看起来。 杨荣?杨溥? 这俩人陈景恪岂能不知道,正是永乐朝大名鼎鼎的三杨之二。 之前见到杨士奇的时候,他就在好奇剩下的二杨啥时候出来。 还担心过,这俩人别被蝴蝶的小翅膀给扇没了。 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对于这些人能出头,他一点都不奇怪。 有些人能出头靠的是运气,有些人靠的是实力。 只要天赋和能力还在,换个环境也一样能有所作为。 三杨这样的人,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出头是早晚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给我投递行卷? 尽管已经知道自己是大人物,可陈景恪还是觉得很兴奋。 但更多的还是诡异。 试想一下,如果将来内阁七学士,全是他举荐出仕并提拔上来的。 啧…… 真想看看朱雄英是啥表情。 此时他还不知道,杨荣和杨溥已经获得地方衙门举荐,是来京城参加考核的。 不过区别不大。 两人都来洛下书院求学了,这关系基本就确定了,是撇不开的。 杨溥的文章没什么可说的,运用唯物论谈了自己对历史的了解,还是很有见地的。 不过对现在的陈景恪来说,也仅此而已了。 反倒是杨荣的文章,很是让他惊奇。 写的竟然是军略,而且认知非常的中规中矩。 这里中规中矩可不是贬义词,而是称赞。 一个文人,还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文人,就对军略有着清晰正确的了解,这非常不容易。 可以说天赋异禀。 稍加培养就是不错的将领…… 考虑到杨荣在前世的成就,妥妥的将帅之才啊。 这不禁让陈景恪感到诧异。 杨荣不是内阁学士、文臣领袖吗?还懂军事? 上辈子没听说过啊。 事实上,上辈子他也就知道三杨,具体就不甚了解了。 况且,史书上也只是提过一嘴他习武,并没有做过多介绍。 他不知道也属正常。 不过现在了解也不晚。 陈景恪不禁回过头,开始逐字逐句的阅读杨荣的文章。 发现他对很多问题的看法虽然不新颖,却都切中要害。 比如他认为,北方当穷追猛打,不可给蒙古恢复元气的机会。 要一直打到他们彻底加入大明才可以。 南方和西南则不同,这里气候恶劣地形条件复杂,族群成分也很复杂。 一味用兵并不可取,最好剿抚并用。 对于不服从朝廷的,要给予严厉打击,将其打疼打怕打服,杀鸡儆猴。 对于服从朝廷的,当安抚之,教化之,使其成为大明子民。 别的不说,仅此两条陈景恪就敢断言,杨荣绝不是纸上谈兵之人。 当即就做出决定,必须好好培养。 大明不缺行政方面的人才。 不说原本历史上就存在的大佬,仅仅是他穿越后朝廷培养的相关人才,就车载斗量。 相对来说武将方面就略逊一筹了。 倒不是无将可用,但那种能统筹全局的帅才太少。 如果大明选择当一个普通的王朝,倒也够用了。 可想要实现陈景恪构建的帝国体系,这些人是远远不够用的。 国家缺少帅才,想要扩张太难了。 就算能成功,也要多浪费几十上百倍的资源,多造成不知道多少无谓的牺牲。 汉武帝时期对匈奴作战,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卫霍在的时候,打匈奴就是摧枯拉朽。 很多以前表现一般的将领也纷纷立功,各条战线都传来好消息。 等他们不在了,国家好像突然不会打仗了一般。 不光没有帅才,以前表现很不错的将领,也纷纷拉胯。 汉匈战争进入兑子阶段,变成了纯国力比拼。 汉朝靠着更深厚的家底赢得了战争,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属于惨胜。 试想一下,如果卫霍多活十年八年,或者他们两个有靠谱的接班人。 局势绝对不会那么难看。 所谓时势造英雄,英雄亦引领时势,他们两人可谓是典型的代表。 杨荣在行政方面的能力,前世已经得到过验证,接下来就看他军事方面的才能了。 不要求他冲锋陷阵之类的,只要他拥有大局观,能在战略层面有所表现。 陈景恪说啥都得给他开开小灶。 之后他又翻了其他人的试卷。 有些人他知道,前世就很出名。有些人他看名字觉得熟悉,但想不起在哪听过。 不过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只能通过文章来初步了解这个人。 总体来说都是俊杰,好好培养将来必有作为。 其中给他印象最深的,是两个人。 其一自然是曹端,他竟然试图用人权二象性,来重新解读理学思想。 虽然漏洞百出,逻辑上也经不起推敲,可这种主动改良学术的行为,是非常值得鼓励的。 而且以曹端在理学界的地位,他带头这么做,能影响到一大批人。 这对华夏文化来说,可谓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仅此一点,陈景恪就决定对其倾囊相授。 第二个人是韩克忠,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文章写的朴实无华四平八稳,内容是文教方面的。 他认为大明这些年变革不断,导致思想界较为混乱,士子们不知道该学习什么。 长此以往,会导致人心不稳,也会给一些魍魉小人可乘之机。 所以建议朝廷早日确定思想大纲,以安天下人心。 同时也对学政建设、教化百姓方面,提出了许多看法和建议。 这些建议都很是中肯,切中要害。 这妥妥的实干家啊,关键还是教育方面的人才,必须要重用。 一次性获得这么多人才,还有三个是稀缺性人才,陈景恪简直不要太开心。 当然,并不是说杨杨溥不优秀。 而是陈景恪早就知道他有宰辅之才,表现的再优秀,在陈景恪看来都是理所应当的。 除非他能和杨荣那样,来一个人设反差。 等曹端等人出现的时候,还处在兴奋状态下的陈景恪,都表现的有些过度热情。 让几人非常的惊讶。 曹端不禁感叹,都说安平侯气度恢弘、待人热枕,还以为是夸大之言。 不成想,竟比传说中还要宽厚温和,实乃君子也。 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感触。 这安平侯,一点都没有大人物的傲气,真是吾辈楷模啊。 除了和曹端多聊了几句,鼓励他好好学习之外,陈景恪对其他人都一视同仁。 即便是对杨荣和韩克忠,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欣赏。 但心里却对两人比较留意。 杨容的外型,完全颠覆了前世带来的印象,这就是一军中悍将啊。 不过倒是挺符合那篇策论的。 韩克忠为人沉静,轻易不开口,问到他却总能一语中的。 让陈景恪更是欣赏。 之后他鼓励几人好好学习,争取学有所用,为华夏为国家为百姓做贡献云云。 等送走他们,程一民笑道:“如何,我没骗你吧?” 陈景恪竖起大拇指,说道:“您老人家真是人老成精,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将相之才。” 程一民没好气的道:“你小子夸人和骂人一样……算了,我还要去忙,懒得和你置气。” 说完就准备离开。 陈景恪说道:“那什么……去南洋的人才,你看着挑选一下。” “下个月朝廷有一支船队要去南洋,让他们跟着过去吧。” 程一民皱眉道:“这么急吗?总得给学生回家和父母……” 说到这里,他突然醒悟过来,说道: “你想让书院收养的孤儿去南洋?” 陈景恪点点头,说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他们这一去恐怕难有回来的一日啊。” “家中有父母亲人的,谁愿意去那边?去了也呆不久。” “那些孤儿没有亲人,也就没有后顾之忧,去了那里是最合适的。” “而且对他们来说,这也是最好的安排。” 毕竟都是天赋不高的那种,通过正常途径做官,几乎没有可能。 去南洋那边,可以直接进入各国国学任教,等于是获得了官身。 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如果真的对理工科有兴趣,也能借助工作便利继续自学研究。 不过陈景恪也知道,孤儿们都将书院视作自己的家,同学视作亲人。 将他们送到万里之外,太过残忍,就说道: “最好挑选那些相熟的人一起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三五个相熟的人,去同一所书院任教。 大家生活上可以相互照应,心灵上有了感情寄托,工作上也可以互相讨论。 这已经是陈景恪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点帮助了。 不让他们去? 别开玩笑了,不去才是真的对他们不负责。 毕竟,他们不可能在书院呆一辈子,早晚要离开的。 程一民虽然很不舍,却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也没有反对,而是问道: “当年你收养他们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算到这一天了?” 陈景恪摇摇头道:“没有,当初我只是觉得他们可怜,而且大家对理工科有偏见。” “就想着自己从小培养一批人才出来,只能说巧合吧。” 程一民没有在说什么,但脸上却写满了不信。 陈景恪唯有苦笑。 天地良心,那会儿他真没想过这些。 但这事儿解释不清楚,谁让他算无遗策呢。 ----------------- 从书院离开,他就回了洛阳城。 看看天色还早,就进了一趟宫,在乾清宫找到了朱雄英。 朱雄英正在纸上写写画画,见他过来脸色一喜,说道: “你可来了,来来来咱们讨论一下试题该怎么出。” 陈景恪知道他说的是举荐官员的考核问题。 第一批被举荐上来的人才,已经全部到吏部报道,接下来就是考核了。 不过对于出题,他也没啥想法,也不需要有啥特别想法: “就按照老规矩出呗,第一道题让他们自己随便写策论,考察他们最擅长的能力到底如何。” “第二道命题,让他们针对某些事情写策论。” 第一道题是不命题的,考生肯定会写自己最擅长的,甚至会写提前准备好的。 事实上,这道题就是考察基础能力。 至于作弊……不用担心,还有第二道第三道题。 真实水平如何,一测就出来了。 谁敢作弊,那可就好玩了。 朱雄英说道:“那些题我早就出好了,我再想的是,要不要从大同世界里出几道题。” 陈景恪也很是心动,这意义可就太大了。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拒绝了:“时间太短,他们来不及研究,这样命题对他们不公。” 朱雄英笑道:“你怎么糊涂了,弄成附加题不就可以了。” 陈景恪想了想,也同意了下来。 所谓附加题,就是在规定题目之外,多出几道特殊的题。 这些题的分数不会计入总分,答不答都无所谓。 但真的无所谓吗? 普通考试或许无所谓,这种国家层面的人才选拔,就很有所谓了。 这些题目表面看确实不影响总分,但会影响到皇帝对答题人的态度。 皇帝的态度,决定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不过大家都是一样的,以前没有接触过《大同世界》思想。 答的比较好的,要么是接受能力强,要么就是对大同思想比较能接受的来的。 换成谁执政,肯定都会优先用这些人啊。 也不能说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第484章 秦国,危 陈景恪并没有打算为难考生,就出了两道题。 第一题问他们对人权的看法。 第二题问他们在人权二象性之下,如何忠君。 第一道题是大同思想的核心,第二道题是为了表示对皇家的忠诚。 毕竟这是皇权社会,必要的妥协还是要做的。 这两道题都不算难,只要翻过大同世界,都能答出一二。 问题就在于回答的深度。 题目出好之后,两人又在一起讨论了一些政务问题,陈景恪才离宫回到家中。 刚到家,就见福清拿着鸡毛掸子,追着蓝春、蓝斌两兄弟满院子跑。 “你们两个混账,别跑,看我不打死你们。” “师娘师娘我们再也不敢了,您消消气……” 至于发生了啥…… 看着地上被泥巴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两个泥孩子就知道了。 准是这俩小子带着他们胡闹了。 这两兄弟那是真调皮捣蛋,上树掏鸟、下河摸鱼、书院翘课……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让人头疼不已,还屡教不改。 不过他们也只是调皮,并不会随意欺负人,所以大家也不会真拿他们如何。 更何况陈景恪也一直觉得,小孩子调皮一点好。 但自从圆圆和团团出生,他的想法就变了。 这俩熊孩子,必须得好好教育教育。 你见过偷孩子,带到书院去炫耀的吗? 是的,他俩就干过。 可想而知,当家里人发现孩子丢了,是多着急。 杜同礼都给锦衣卫下了死命令,找不回来大家就等着死吧。 等孩子找回来,福清直接摁着两兄弟锤了一顿。 然后老朱、朱雄英、徐达……一人揍了他们一顿。 蓝玉直接红怒,那一次两兄弟被打的很惨。 好几天下不来床,伤势个把月才恢复。 然而,没用。 虽然不敢偷孩子了,却得空就带着俩孩子干坏事。 今天这情况不用问,肯定是带着圆圆和团团去抓泥鳅了。 两个泥孩子坐在地上,看着母亲追着哥哥们打,别提多开心了。 一边笑,还一边拍着小手。 也就是还不大会说话,否则肯定会大声叫好。 陈景恪走过去,一人额头点了一下: “你们两个小混蛋,还笑呢。” 俩孩子见到他,顿时转移注意力,伸出小手一人抱着他一条腿,奶声奶气的喊道: “爹爹,爹爹……” 陈景恪看着自己沾满泥的裤子:“……” 算了,这孩子还不能扔,洗洗应该还能要。 ----------------- 杨溥、曹端等人从书院出来,就相约去聚一聚。 这个提议自然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众人就来到小镇酒楼,要了一个包厢。 落座后,最沉默的王艮反而先开了口,说道: “安平侯真君子也。” 陈琏颔首道:“以前常听人说安平侯如何,我还以为是溜须拍马之言,今日方知名不虚传。” 其实他是听广西都督韩观等人说的。 他少有才名并拜得名师,后以举人的身份在桂林府担任教谕,并以才华为韩观所重,成为其座上宾。 在大明朝,凡是有意仕途,有一个人就不得不谈。 那就是陈景恪。 韩观等人每每提起陈景恪,那都是一副敬仰称赞的语气。 各种溢美之词不要钱一样往他身上放。 听多了,陈琏就觉得有点假。 再考虑到韩观开国侯的身份,他自然就觉得,这些人过于吹嘘了。 陈景恪一手设计了大明的制度,确实有无数人因他受益。 可也有无数人因为他的政策而死。 这样的人你夸他有才之类的还行,夸他宽厚仁善……那不是尬吹是什么。 但今日亲眼见到陈景恪,他才知道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想法,包括曹端也是如此。 他少有才名,在学问方面向来不服人。 从宋朝至今,在学问上他只佩服朱熹一个人。 哪怕是对方孝孺,他也只是认可对方的学问,却并不佩服。 因为他认为唯物学过于强调‘物’,有失偏颇。 什么王朝更迭是历史趋势,与个人的影响不大? 纯纯的放屁。 把徽钦二宗换成唐太宗,北宋能灭? 当然,曹端并不否认历史大趋势的巨大影响,但也不能忽略个人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毕竟所谓的历史大趋势,不正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创造出来的吗。 所以,在学术上曹端是骄傲自信的,他不认为自己比任何人差。 之所以不如某些人,那是太年轻了,再给他十年时间他将比肩先贤。 可是面对《大同世界》,他却收起了所有的骄傲。 亲眼见到陈景恪之后,他更是心折不已。 认为这才是孔子所言的君子。 所以,在陈景恪面前,始终毕恭毕敬执弟子礼。 几人的话题,自然是围绕陈景恪和《大同世界》展开的。 各自谈了自己的理解,并将自己的疑惑讲给大家听。 一番交流下来,都觉得大有收获。 期间难免会用其他学派思想,和大同思想做辩证。 曹端就说道:“唯物论重物而轻心,其他学派重心而轻物,双方各有优缺点。” “大同世界物心并重,且找到了两者之间的平衡点,实乃华夏文化大成之作。” 杨溥从另一个角度进行了分析: “自古以来,我华夏文化就以问‘心’为主。” “强调个人道行修养,认为人心治而天下自平。” “也就是重内而轻外。” “具体如何治理国家,只有法家进行过一些探索,其他各派并未多言。” “安平侯的大同思想,打破了前人的成规。” “对国家、万民、律法等等进行了诠释,为施政指明了道路……” 曹端认同的道:“勉仁兄所言大善。” “前人重内而轻外,经典的作用也是为了帮助我们领悟真意,掌握其中的理。” “故而内容方面过于随心。” 说是随心,其实就是零碎,想到哪就说到哪。 前一篇还在说学习的重要性,下一篇就转成如何做人了。 而且先贤写书的目的,是为了帮助你感悟‘理’。 重点在于感悟‘理’,不在于看了多少书。 如果不能悟到其中的理,就算把所有书都看了也没用。 如果看一篇就能悟到其中的理,那剩下的看不看都无所谓了。 这就造成了一个现象,哪怕先贤经典少了几篇,都没有任何影响。 “安平侯的大同世界,更注重逻辑性,整部书前后相连。” “缺了任何一篇,其意就不完整了。” “非但如此,安平侯还对先贤思想做了系统性梳理……” “其心胸之宽阔,实在让人敬佩。” 看着曹端一副心服口服的模样,众人都觉得有些诡异。 你一个理学未来领袖,这么夸对手吗? 不过他们倒没有认为曹端要改换门庭。 之前陈景恪当众说过,曹端要改良理学。 对其进行了高度赞扬,并表示会尽可能的给予帮助。 所以大家都知道,曹端并不是背叛理学,而是真为人坦荡。 即便如此,回想之前理学被打压,大家还是觉得很怪异。 接下来众人又从学问,讲到了时政。 各自就自己擅长的地方,进行了一些分析阐述。 通过交流,大家对对方的能力有了清晰的认识,也更加的认可了对方。 一直聊到天色昏暗,众人才相约下次再聚之后各自散去。 第二天杨溥、杨荣等人就回了洛阳城,迎接即将到来的考核。 ----------------- 大明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变革,安西的局势却风云骤变。 秦国占据安西高原的四个半月后,也就是九月底,一个让朱樉大惊失色的情报传来。 脱脱迷失死了。 柳芸娘面色沉重的道:“……维陶塔斯背弃盟约,在脱脱迷失和帖木儿交战的关键时刻发动背刺。” “脱脱迷失猝不及防大军溃败,他本人也被帖木儿擒获并处死。” 朱樉看着情报,愣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追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维陶塔斯会背叛盟约,他又是怎么和帖木儿勾结在一起的?” 柳芸娘摇摇头,回道:“此事帖木儿隐藏的极深,我们的眼线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朱樉深吸口气,道:“事情发生前他肯定严防死守,但现在脱脱迷失已死,他定然不会再保守秘密。” “马上去查,我要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柳芸娘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情报传回。” 朱樉点点头,然后命人将李芳等人都叫了过来。 在等待的间隙,他去了隔壁大殿。 这座大殿中心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是整个西域的地形地貌以及势力范围。 盯着沙盘看了好一会儿,他对维陶塔斯和帖木儿勾结的原因,有了猜测。 只是现在还不敢肯定。 很快李芳等人到来,得知脱脱迷失死亡的消息,也是非常的震惊。 本以为会是坐山观虎斗,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分出胜负了。 关键是,大胜之后帖木儿下一个目标,绝对是秦国。 李芳说道:“帖木儿下一个目标不是我们,就是晋王……” 朱樉打断他,肯定的道:“必定是我们,这一点无需怀疑。” 李芳也没有追问为什么,而是顺着他的话说道: “那事情就麻烦了。” 徐膺绪也面色严峻,盯着沙盘说道: “帖木儿、金帐汗国、维陶塔斯,三方合兵一处至少有四十万大军。” 而且是真真正正的四十万,还都是上过战场的精锐,不掺一点假。 以秦国现在的国力,是绝对无法应对这支军队的。 众人脸色都变得极为凝重。 这时,徐膺绪似乎想到什么,说道: “是否传信给波斯人、阿拉伯人,让他们防备敌人偷袭?” “最好让他们抽调精锐力量,协助我们作战。” 李芳说道:“自然要传信给他们,不过……面对这种局面,他们还有多少可信度?” “不只是他们,还有曼苏尔,他本就是蒙古后裔,也不可不防。” 众人脸色又凝重了几分。 面对帖木儿四十万大军,这些人的忠诚还能剩下多少?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换成他们又会如何? 答案让他们更加沉默。 朱樉却笑了,说道:“还是太小瞧帖木儿了,其能成为安西霸主,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众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想法。 之前通过种种手段,将帖木儿逼到了墙角。 就等晋王燕王各自完成战略目标,就可以对帖木儿形成合围。 哪知道,帖木儿轻易就解决了脱脱迷失,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尴尬的反而是他们。 刚刚迁徙到高原立足未稳,防御体系也没有搭建完成。 刚刚征服的各部族,也还没有归心…… 这可真是内忧外患啊。 现在正是秦国最脆弱的时候,比刚刚来安西就面对帖木儿十万大军时,还要脆弱。 那会儿他们进退自如,打不过大不了扯到海上。 现在家大业大,没有退路可言。 要么抗住这一波,要么被消灭。 可是,面对这四十万大军,拿什么抵挡? 帖木儿真正上演了王者归来啊。 汤軏有些气急败坏,骂道:“脱脱迷失真是个废物,亏我们还以为他能和帖木儿打几年呢。” 朱樉说道:“现在还说这些做甚。” “李相国你安抚好国内,务必稳住百姓。” 李芳道:“是。” “徐将军,你整顿军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是。” “柳统领,你严密监视波斯人和阿拉伯人,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要放过。” “遵命。” 随着朱樉一条条命令颁布,众人不安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不少。 不怕困难,就怕主心骨乱了。 这时,柳芸娘问道:“曼苏尔那边需要监视吗?” 朱樉摇摇头说道:“不需要,我亲自与他谈一谈。” 见此,众人也不在说什么。 之后大家讨论了一下应对计划,就各自散去。 朱樉则立即召见了曼苏尔,将面临的困境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虽然帖木儿还没有动作,但下一步定然是攻打秦国。” “咱们也君臣一场,你曾经也是一名王者,我不想弄的大家脸上难堪。” “趁着帖木儿还没有打过来,你带着族人离开吧。” “他应该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曼苏尔正色道:“大王何出此言,华夏文明一书早就说过,我们乃一母同胞的兄弟。” “以前因为种种原因分了家,现在重归一家。” “我们加入秦国之后,大王也做到了视我们为一家,从未有歧视。” “我们又岂能背弃兄弟,做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朱樉却说道:“我知你惧怕我在试探你,我也不做过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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