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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道: “大明想要经略南洋,有一处地方最为关键,麻六甲。” 陈景恪心中暗暗点头,在前世这是常识,但在这个年代能认识到这一点,已经很厉害了。 他不动声色的问道:“哦,为什么?” 许柴佬用手比划了一下南洋地形,解释道: “暹罗、满剌加、苏门答腊、爪哇,这几个国家狭长的领土就像是围墙,将南洋围住。” “进出的门户只有两个,一个是麻六甲海峡,另一个就是爪哇那边的出口。” “但走爪哇那边,一来一回就要多走几千里路。” “危险不说,还耽误时间,基本没人走那条路。” “所以,麻六甲海峡就是南洋的大门,谁掌握了这里,谁就掌握了整个南洋。” 陈景恪不置可否,而是问道:“占领容易,之后呢?” 许柴佬迟疑了一下,说道:“这……此等大事自有朝廷决策,我一小民岂敢置喙。” 陈景恪眼中多了一丝笑意,不错不错,是个知道分寸的人。 “无碍的,是我让你说的,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说的好了,我给记你一功,说错了也无所谓。” 许柴佬这才说道:“麻六甲海峡附近岛屿众多,大明可以选择一处适宜居住的大岛,作为驻军所在地。” “以此岛为据点,控制整个麻六甲海峡通道。” “但仅仅如此还不够,名不正则言不顺。” “最好利用大明天朝上国的身份,与诸藩属国确定海峡的归属,在法礼上确定大明对这个海峡的所有权。” “如此,大明才能名正言顺的管理……” “然后,大明只要在这里设一道关卡,就能堵住大门。” “朝廷可以向过往船只征收通关税……” 许柴佬说了许多想法,先不管对错,至少他是真的很有想法。 等他说完,陈景恪再次问道: “你觉得是征收关税好,还是建设一座城池,供往来商船停靠歇息、补给物资、维修船只更好?” 许柴佬理所应当的道:“自然是全都要,每年通过这里的船只数以千计。” “大明开海后,通过这里的船只会更多。” “仅仅是通关税,就能顶得上大明一省的赋税。” “您说的这座城池,也必然会成为南洋第一等的繁华之所。” “背靠这座城池,驻扎在当地的水师军队,也能获得休整和补给……” 陈景恪哑然失笑,这个问题确实有点蠢了。 前世麻六甲海峡是公共通道,船经过这里是免费的。 但现在整个亚洲都是大明说了算,在麻六甲海峡设个收税关卡,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至于收通关税会不会影响船只通行,进而影响进出口贸易…… 看看苏伊士运河就知道了,所有通行船只都要收税。 依然不妨碍它,成为世界上最繁忙的航道之一。 还有巴拿马运河,过关费更贵,加个塞都要上百万美元。 每天依然有上千艘船排队通行。 大明在麻六甲海峡设卡收税,只要不是太过分,对商业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而且过往船只凭什么要去大明控制的港口补给? 去别的国家控制的港口不是一样吗? 如果设卡收税就不一样了,必须去大明控制的岛屿交税。 反正都要去,那干脆就一块儿解决了吧。 说白了,这也是一种引流方式。 “如果让你去管理这座城池,你会怎么做?” 许柴佬心跳猛然加速,莫非我的富贵就在这里? 深吸口气稳住心神,他说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为往来商船提供舒适的环境。 陈景恪赞许的点头不已,商人出身的他,果然比一般人更适合管理商业之城。 他知道商人最怕什么,又最需要什么。 提出的一些建议,完全是针对这些需求来做的。 陈景恪都不禁有些期待,这座城真正建起来,会是何等的繁华。 又将给这个时代,带来多大的震撼。 但有些方面,他则不以为然,甚至很反对。 “别的都好说,赌场最好别开,甚至还要禁止赌博。” 许柴佬不解的道:“为什么?” 赌场可是销金窟,在这种枢纽之地建几座赌场,可谓是日进斗金。 陈景恪郑重的道:“大明需要的是秩序……这么说吧,商业就是养鸡场。” “大明需要的是鸡吃的肥壮,能源源不断的下更多的蛋。” “赌场的危害有多大你应当知道,干的就是杀鸡取卵的事情。” “如果赌博在这里兴盛,短期确实会有巨大收益,长期危害无穷。” “所以,我们必须要有长远的目光。” “我们不能主动引导他们走歪路,反而要劝诫他们走征途,赚更多的钱。” “我们制定的政策,也要有利于整个行业健康长远发展。” 许柴佬敬佩的道:“陈伴读高瞻远瞩,草民佩服。” 眼见他们聊的开心,岑信通有些羡慕,更多的是为许柴佬感到高兴。 自己将他从南洋带出来,总算是没有愧对这份信任和友谊。 三人一直聊到天色微黑,眼看就要到了宵禁时间,岑信通两人才起身告辞。 陈景恪起身将他们送到堂屋门口,这待遇让两人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回去什么都不要想,很快朝廷应该就会有旨意下达,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两人更是感激,再次下拜:“谢陈伴读,我等愿效犬马之劳。” 陈景恪只是笑笑,说道:“好好做事,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去吧。” 等两人离开,他回到书房就提笔就准备写奏疏。 第249章 新的课题 关于如何经略南洋,这也是陈景恪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南洋对中国有多重要,前世稍微了解一些国际形势的人都能知道。 只可惜,那时候的南洋门户被美帝掌控,我们只能花费更大代价,寻找别的备用通道。 这一世,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重演。 大明提前百年布局世界,别的地方且不去说,至少南洋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具体该如何实现这个计划,就需要仔细考虑了。 参考前世的经验,他制定了一套计划。 占领麻六甲海峡这个门户,只是其中一步。 第二步就是在淡马锡(新加坡)建立总督府,迁徙百姓定居,将这里建成麻六甲的锁头。 还有一个地方陈景恪以为尤为重要。 别误会,不是小琉球(台湾),而是崖州(海南岛)。 前世有人做过一个计算,以崖州为中心画一个四千公里的圆。 这个范围囊括了全球一半的人口,全球经济总量的三分之一。 而且它的西侧就是中南半岛。 所以,对大明来说,崖州的重要性有多大可想而知。 将这里打造好,也是经略南洋的重要一环。 当然,并不是说小琉球不重要,只是相对来说打造崖州性价比更高。 接下来就是小琉球和吕宋……现在叫楚国。 再然后就是渤泥、爪哇等国,形成岛链,彻底将南洋变成大明的后花园。 前世这些岛链是美帝用来封锁中国的,这一世岛链是用来守护中国的。 陈景恪初步计划,用五年将崖州和淡马锡打造好。 再用五年将小琉球和楚国弄好,二十年完成岛链计划。 这个计划他个人认为没有什么问题。 然后问题来了。 经略南洋,占领并不难,难的是后续的治理和发展。 大明不可能再走土地农耕这条老路,否则占据南洋也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了,土地和农业是一切的根本,这一点不会变。 可不能只依靠土地和农耕。 在南洋,大明必须要走一条新路。 这条新路子具体该如何走,陈景恪也不知道,只能用自己浅薄的见识去尝试。 南洋面积太大,岛屿太零碎,需要一根绳子将其联系起来。 如此才能形成一个整体。 大明抓住这根绳子,就能真正实现对南洋的控制。 什么东西可以充当这根绳子? 靠土地和农业吗?别闹笑话了。 陈景恪能想到的,就只有工商业。 能不能建立一套稳定健康的商业秩序,决定着经略南洋的成败。 这条路是否正确,他也不知道。 但现在除了硬着头皮往前走,别无他法。 可问题又来了,计划的再好,也要有合适的人去执行。 他看了一圈,无奈的发现无人可用。 指望这个年代的人明白这个道理,并制定相应的政策,实在太难了。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更迫切的想要迁都,然后把书院给建立起来。 但就算是将学院建立起来,想要培养出符合要求的人才,也需要很长时间。 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该怎么办? 暂时凑合着?倒也不是不行。 可他不甘心,这么好的一张白纸,正是好作画的时候。 一旦染上杂色,再想纠正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而且如何治理南洋,往小了说事关大明海洋方向的长治久安。 往大了说,决定着大明未来政策的走向。 因为这里就是样板,在这里施行的所有政策,会在别处被广泛应用。 陈景恪自然想把这个样板弄好。 但还是那句话,没人可用,纵使他有再多想法都没用。 许柴佬的出现,给了他意外的惊喜。 没想到民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大才。 稍加培养,就是个不错的新政执行者。 历史真的埋没了太多的人才,他不禁感慨。 事实上,是他对历史的了解太少。 许柴佬可不是被历史埋没的人才,人家可是在正史上留名的人。 原本的世界,他顺利发育成吕宋巨富,成为南洋明人领袖。 永乐三年,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到达吕宋,册封其为吕宋总督,统揽该区域军、政、财、文大权。 任职直到永乐二十二年,达20年之久,其能力可见一斑。 可惜,郑和下西洋只是为了钱和宣扬国威,没有真正开拓南洋的打算。 许柴佬也并未能做出更大的成就。 但有句话叫,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他有那个能力,又处在那个位置,大明提前二十年经略南洋,他依然参与了进来。 并且获得了一个比较好的开端。 既然已经有了适合的人选,陈景恪就决定,直接在南洋推行新政。 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写了下来,准备明天给朱元璋瞅瞅。 奏疏写到一半,福清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嗔道: “一天天就知道忙政务,饭都不吃了。” 陈景恪抬头笑道:“一个难题意外得到解决,这不是高兴吗。” 福清将一碗莲子羹、两个包子和一碟咸菜放在桌子上: “吃过饭再写吧。” 陈景恪心中倍感温馨,笑道:“感谢福清公主,小的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娶到你这么贤惠的媳妇。” “哈哈……”福清失笑出声,轻轻推了他一下: “你这张嘴啊,就会哄女人开心。” 夫妻俩卿卿我我了一会儿,等他吃完饭,福清才问道: “那两个人的能力,真的有你说的强吗?” 陈景恪想了想,说道:“能力倒还在其次,主要是有胆略,想法也比较符合我的要求。” “我对南洋的一些计划,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去施行。” “今天见到那个许柴佬,竟然发现他在很多想法上,与我不谋而合。” “虽然考虑的没有我全面,但稍加培养,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那真是太好了。”福清也为他感到开心,然后若有所思的道: “那个许柴佬好像被家族除名,妻儿都随他入京,现在还居无定所。” “咱家在西街有一所小院,暂借给他安身吧。” 这就是替他拉拢人了,陈景恪心下很是感动: “你看着去做就好……对了,海盗写好了吗?” 福清点点头,说道:“已经定稿,我再修改一遍就拿给你看。” 陈景恪笑道:“时间正好,借着开海的东风,定然能传扬天下。” 福清理所应当的道:“这是自然,你的创意我的文笔,肯定能传扬天下。” 陈景恪哑然失笑,这媳妇越来越不谦虚了。 夫妻俩又聊了一会儿,福清就起身说道: “好了,你先忙吧,我回去等你。” 目送她离开,陈景恪才提笔将奏疏剩下的部分写完。 第二天进入皇宫,见到朱元璋先提前打招呼,等会儿有关于南洋的事情要汇报。 这就是预约时间了,免得老朱去忙别的。 朱元璋也知道这个意思,特意吩咐人将早朝结束的时间空出来。 朱雄英则很好奇,一直追问:“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老实交代。” 陈景恪只是告诉他,早朝结束一块儿去听不就完了,现在追问等会儿还要多讲一遍,浪费口水。 朱雄英气的差点打人,不过也确实没有在追问。 今天的朝堂比较平静,没说什么特别新鲜的事情,按照流程走完大家退朝各自去忙自己的。 朱元璋、朱雄英和陈景恪三人,则一起回到乾清宫。 大家各自坐好,朱元璋问道:“说吧,你又有什么新想法了?” 陈景恪将奏疏呈上,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倒也不是什么新想法,早就想好的事情,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去执行。” “昨天发现一个不错的人才,能理解我的想法,所以就写出来准备游说陛下。” 朱元璋本来都把奏疏打开了,一听这话,又给卷在一起往旁边一丢,没好气的道: “那你就用嘴皮子给咱讲吧,咱懒得看了,费眼睛。” 陈景恪:“……” 朱雄英幸灾乐祸的道:“哈哈……你活该……” 但随即他就打圆场道:“你说的人才,不会是昨天下午见的那两个人吧?” 陈景恪心道,好兄弟,没白教你那么多。 “主要是许柴佬,此人虽生在商贾之家,却没有沾染商贾的缺点。” “他比一般人了解商业,知道如何发展商业,也知道如何限制。” “稍加培养就是个很少见的新型人才。” 朱元璋不屑的道:“什么新型人才,你直接说懂商贾之道的人不就行了。” “我就不信咱大明七千余万百姓,找不到合适的人才。” 大明原本在册人口六千万,去年人口普查,查出了很多黑户。 再加上蛮夷入籍,总人口增加了一千四百多万。 肯定还有很多人口被藏匿,但继续查下去代价就太大了。 而且人口藏匿也是制度和经济等多方面问题造成的。 与其纠结这个,不如将更多精力放在制度建设,搞好经济上面。 只要这两方面做好了,黑户自然就会减少。 否则,就算现在查的再清楚,用不了几十年,依然到处都是黑户。 言归正传。 听到朱元璋的话,陈景恪笑道:“陛下,我说的懂商业,和您说的懂商贾之道可不一样。” 朱元璋眉头一挑:“哦?有何不一样?” 陈景恪说道:“您说的商贾之道,是如何经商赚钱。” “实际上财富并没有增加多少,只是从很多人手里聚集到少数人手里的过程。” “我说的懂商业,是可以增加财富的手段,用之富国强民。” 朱元璋一阵迷惑,啥意思? 商业难道不就是这样吗? 虽然陈景恪解释过,商业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可有一个问题始终是真实存在的。 商人就是通过倒卖、囤积居奇等手段,将财富聚集在少数人手里。 实际上社会的生产总值并没有增加多少。 这其实和对财富的认知有关。 在古代财富就是土地,东西方都是一样的。 不论是钱还是权,最终都归于土地。 当官捞钱,最后还是买地,地就是一切。 在此时财富就是实物,钱也是实物——可以是粮食布帛,也可以是金银铜贵金属。 所以古代没有金融危机,只有生产不足和分配问题造成的生存危机。 但当资本诞生之后,财富有了新定义,就是钱。 所谓资本就是玩钱。 工业化? 现代人赋予了工业化很高的意义,但在资本眼里工业化不过是工具,是手段。 目的也是为了玩钱。 钱就是一切。 人们还发明了很多玩钱的模式。 股票、期货、提前消费等等。 一切都被钱标注了价格。 于是就有了金融危机,就有了倒牛奶事件。 在资本出现之前,将食物倒掉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资本出现以后,一切以钱为标准,就变得很正常了。 陈景恪所说的商业,也是资本,是玩钱。 不要将资本看的特别高大上,资本最早就诞生在意大利的城邦之间。 他们也想玩土地,可是地域狭小国家分裂,玩不转呐。 做生意赚了钱怎么办? 别的国家能买地,他们没办法买啊? 就只能玩钱,资本就是这么慢慢被玩出来的。 几个人合伙集资买船,大家都有分子,股份就是这么来的。 不要觉得资本就是邪恶的,它只是人类发展过程中,出现的一个阶段性工具而已。 虽然很多人批判资本如何坑脏邪恶,但站在唯物主义立场,它也只是人类发展史上的一个阶段性产物而已。 它的出现,直接摧毁了以宗教、封建制度建立的旧古典社会。 在极短时间内生产出了大量的财富,让人类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富足时代。 而且不能否认的是,资本也是迄今为止,最具活力的一种模式。 当有一天出现一种更好更先进的模式,它自然而然会被淘汰。 所以,没必要赋予它太多溢美或者贬低之词。 当然,他的这个想法非常政治不正确,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认识。 只能说,感谢前世那个开放的时代,可以包容各种不同观点。 南洋岛屿众多,且是大明的海上门户,处在交通要道上。 有玩资本的条件。 当然了,陈景恪自然不会直接告诉朱元璋,他要在南洋玩资本玩钱。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太惊世骇俗了。 不只是大明人无法接受,此时的西方人大概率也同样无法接受。 所以他只是告诉朱元璋: “陛下,南洋地域广阔以海岛为主,非常不利于统治。” “关键我们要的不是羁縻地,而是实实在在的有效统治。” “不能让这里变成吸大明血吸血虫,要变成为大明提供物资的地方。” “这就要求我们必须要想办法,用一样东西,将整个南洋联系起来。” 朱元璋都快麻了,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啊? 刚才不是还在说商业吗,怎么就变成联系一切的绳子了? 他将目光看向朱雄英,发现大孙子也一脸迷惑。 这时他无比怀念朱标,好大儿要是在这里,肯定能听懂吧。 不知道洛阳宫修的怎么样了,赶紧弄好迁都吧。 咱马上就把皇位让给标儿,再也不操这个闲心了。 不过,虽然无法理解陈景恪说的话,却能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你准备用商业为绳子,将整个南洋联系起来?” 第250章 构建帝国体系 能看得出来,朱元璋对此完全无法理解,所以非常谨慎。 因此,陈景恪并没有直接肯定他的话,而是说道: “需不需要用商业来当纽带,其实我自己很迷茫。” “因为这是前所未有之事,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谁都无法预料。” 听到这话,朱元璋警惕的情绪反而放松了许多,也说出了自己的真实顾虑: “历朝历代皆对商贾严加防范,以商贾之道来治理国家,更是前所未有之事。” “你自己也说,此法后果难料,咱如何能同意。” 说来说去,他还是无法将商业和商贾之道区分开来。 此事倒也不怪他,陈景恪没办法直接给他们讲资本,这是最根本的症结所在。 只能一步步去引导。 “大明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时代,老的办法已经无法再适用于当前的形势。” “更何况,我们设计的制度还要兼顾未来。” “如果我们这一代人不去做,指望后人更没有可能。” “所以,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去尝试,即便失败了也能留下足够的经验。” “更何况,这次用来做试验的地方是南洋,而不是大明本土。” “说的不负责任一点,就算失败了,动乱的也是南洋,对大明本土没有什么影响。” 朱元璋皱眉道:“大明的变革之大已然是历代罕有,难道还不能应对未来变化吗?” “你所看到的变化是什么?就因为开海?” 陈景恪摇摇头,说道:“开海只是表象,真正的变化是,大明要走出摇篮去面对外面的世界了。” 朱元璋更加疑惑:“什么意思?” “陛下,请给我纸笔。”陈景恪问他要来纸笔,画出了大明混一图。 前面已经说过,朱元璋其实一直有在收集外面世界的信息。 在原本的世界,他就画出了中国第一张世界地图,大明混一图。 包含了欧亚非三大陆。 这一世因为陈景恪的出现,他对外面的世界更好奇,派出了更多的力量去打探。 地图的绘制进度也加快了许多,已经画出了整个亚洲,大半个欧洲和中北非。 只不过,因为绘制地图的技术和标准问题,古代的地图和真实地形地貌存在极大的差别。 陈景恪看过大明混一图之后,根据前世记忆里的世界地图,进行了调整。 使其更加符合真实地形地貌。 说白了,他画的就是一张亚欧非三大陆的世界地图。 地图画好之后,他又将青藏高原、西南山脉、天山山脉、大沙漠连接在一起。 “陛下且看,这些山脉和沙漠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在这屏障之内,就是养育了华夏的神州大地。” 朱元璋不禁点头,之前他看地图也觉得神奇。 实在是太巧合了,山川大海荒漠,形成了天然屏障,将这块地包围起来。 很难不让人联想,莫非我华夏真的是天命之族群? 陈景恪继续说道:“这道屏障,在我们弱小时,替我们挡住了几乎所有外来敌人。” “但在我们强大时,也同样阻碍我们走出去。” “最可怕的是,它还会禁锢人心。” 朱元璋连连点头,这一点他可太能体会到了。 他执意要迁都北方,就是因为长江天险固然能阻挡敌人,也容易让人变得保守短视。 然后他表情狐疑起来,啥意思? 你小子是不是想说,咱的心也被那道屏障给禁锢住了。 以前或许是,可现在咱的雄心壮志还不够吗? 陈景恪并不知道老朱思想又跑偏了,自顾自的说道: “但是我们在进步,外面世界的人也同样在发展进步。” “总有一天,所有的天险都会被打破。” “区别就是,被人打破还是我们主动打破。” 朱元璋并不觉得危言耸听,毕竟蒙古帝国的前车之鉴就在不远处。 当年蒙古人能做到的事情,其他国家也能做到。 远的不说,帖木儿帝国日渐强盛,西域的察合台汗国已经归顺于他。 帖木儿其人野心勃勃,以蒙古帝国后裔自居,对大明的敌意非常深。 早晚有一天,大明与其必有一战。 就看是他打进来,还是大明打出去。 “可是,这些和方才说的那些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明何惧强敌。” 朱雄英插话道:“有关系的,皇爷爷您想啊。我们打出去之后,如何治理这些土地?” “从应天到西域,走一趟要半年时间……” “如果没有合适的制度,恐怕会步了汉唐的后尘。” 朱元璋疑惑的道:“不是说好了吗,将亲王分封在这些土地上,为他们封王建制。” “到时候自然有诸王就近管理这些土地。” “大明只需要在大方向上给予指导就可以了。” 陈景恪接话道:“说句陛下您不喜欢听的,两三代之内大家都是亲兄弟,三五代之后呢?” “远在万里之外的藩属国,除了一个宗法关系,就再没有别的联系,他们会不会渐渐的和大明疏远?” 朱元璋眉头紧皱,这话他可太不喜欢听了。 可他也知道这是现实,所以没有出言反驳。 再想到他心中的另一个计划,连反驳的想法都没有了。 陈景恪继续说道:“我们不可能将所有的土地都打下来,那样大明就成天下公敌了。” “比如南洋列国,我们只能灭掉几个对我们有威胁的,和地理环境比较好的。” “一些比较温顺,地理位置又不好的藩属国,灭掉他们得不偿失。” “将来时机成熟了,灭掉他们也不是不行,但至少目前不适合。” “而且南洋之外呢,外面的天地更加广阔。” “我们既然走出去了,就必然要有一番作为。” “可万里之外的国家,打败他们很容易,彻底征服他们很难。” “就算打败他们,如何治理也是个问题。” “须知鞭长莫及,继续用老办法,恐怕大明会掉入战争泥潭。” “所以,大明需要一个全新的绳子,将所有的势力全都套住。” “到时候哪怕是万里之外的国家出问题,大明动一动绳子,就能将他们制住。” 朱元璋眉头一挑:“咱怎么越听越玄乎了,你别给咱画大饼,商业就能拴住这些人?” 朱雄英也同样很疑惑,靠商业能做到这一点? 即便他对陈景恪有着迷之相信,也难免会有些质疑。 陈景恪说道:“我给陛下说一下怎么操作吧,陛下……嗯,太孙应该能听的懂。” 朱元璋登时就不乐意了,啥情况,你瞧不起咱是不? 然后他就对朱雄英说道:“乖孙,你好好听着,你爹不在就靠你拿主意了。” 朱雄英差点笑喷,这老爷子现在越来越逗了啊。 不过他也打起了精神,想要看看陈景恪到底要设计一套怎样的制度,竟然能拴住那么多国家。 陈景恪决定不讲那么多大道理了,直接从怎么做入手: “首先,就是强化宗藩关系,我们要建立一套统一的规则。” “大到统一的度量衡,语言、文字,小到走路靠右走,所有藩属国都必须使用这套标准。” “最关键的是宝钞,所有的藩属国必须接受宝钞。” 朱元璋眼前一亮,问道:“如果所有藩属国都使用宝钞,那朝廷是不是就可以加印了?” 陈景恪那叫一个无语,您老人家就知道加印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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