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边,又及时收了回去。 看这小子一副得瑟的样子,不会真有什么不同吧? 他天天和陈景恪学习,指不定还真给弄出什么区别来了。 而且仔细想想,这俩词意思还真不完全一样。 只是平时大家习惯混为一谈,就以为它们的意思一样罢了。 可真要让他说具体有什么区别,一时间他还真说不上来。 不行,不能被这臭小子给问住了。 “咳,那你来和我说说,公平公正有何不同?” 朱雄英一副你果然答不上来的样子,起身说道: “这俩词的意思有些复杂,直接解释怕您不好理解。” “我就举个例子吧,您一听就明白了。” 把朱标给气的牙痒痒,好小子,看来你是欠缺一个完整的童年啊。 朱棡和朱棣也面面相觑,这大侄子有点飘啊。 陈景恪忍俊不禁,这小子就是喜欢嘚瑟。 朱元璋和马皇后心下莞尔,他们当然知道朱雄英的性格。 在至亲面前喜欢耍乖卖萌,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稳重的。 主要是心里什么都清楚,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所以他们才没有强行纠正。 朱雄英察觉到了一股危险气息,从自家老爹身上散发出来,连忙装作正经的解释道: “有三个人,其中两人掉进河里。” “岸上的人不管不问,任由掉进水里的两个人自己求生,生死全看他们自己的能力和运气。” “这叫公平。” “如果掉进河里的两人中,有一人会游泳,另外一人不会游泳。” “岸上那个人手里有一把弓箭,他用弓箭威胁会游泳的人,将不会游泳的人救出来。” “最后两个人一起脱离了危险。” “这就叫公正。” 除了陈景恪,其余几个听众全都愣住了。 这个比喻实在太过形象,听过之后马上就明白了公平公正的区别。 可正因为明白,他们才更加的震惊。 朱雄英很是得意,继续说道:“就方才景恪说的那个问题。” “如果追求绝对的公平,那就不管他们有多少地,按照人口出人服徭役。” “家里地少的那一家,死活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无关。” “如果追求公正,那自然是地多的那一家,承担更多的义务。” “作为国家,我们不能只追求绝对的公平,还要追求公正。” “如果过于追求公平,就会让弱者无立锥之地。” “如果一味的追求公正,就是否认了个人的努力,会让人失去积极性。” “所以,作为朝廷就要在公平和公正之间,达成一个平衡。” 朱元璋恍然大悟,说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朝廷施行的是天道,就要重新分配财富。” “让有钱有势的人多承担义务,让穷人能够活下去。” 朱雄英点头道:“对,就是皇爷爷您说的这样。” “但现在的情况是,拥有一千亩地的人家承担的义务,和只有十亩地的人家差不多。” “甚至大户还能通过种种手段,将自己的义务转嫁给穷人,让穷人承担更多的义务。” “这是朝廷的失职,所以景恪才会说两税法有问题。” “如果不改,早晚还会出大问题。” 说完,嘚瑟的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朱元璋重重点头:“是这个理,咱总算明白了。” 然后他看向朱雄英,满意的道:“果然不愧是咱的乖孙,懂的比皇爷爷都多。” 朱标也犹如醍醐灌顶,想通了其中蕴含的道理,赞叹道: “原来如此,公平公正,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景恪学究天人,世上无人能及也。” 朱棡和朱棣是最震惊的,简直不敢相信,这一番话是从大侄子嘴里说出来的。 之前只知道他很聪明,学到了很多东西。 但并没有亲眼见过,总是缺乏直观认识。 在他们心里,他还是那个需要他们关爱的小孩子。 今天终于亲眼见到了,比传说中的还要厉害。 这就是大明的未来继承人吗? 好啊,真是太好了,大明未来有望啊。 对于建制立国,也更加的有信心了。 三代明君,还怕打不下足够的土地吗? 同时,心中也终于开始正视起‘太孙’这个身份。 不知不觉雄英都这么大了,也懂事了。 以后可不能再单纯的,把他当小孩子对待了。 至于陈景恪,两兄弟彻底服了。 大侄子这一身学问,肯定不是爹娘和大哥教出来的。 只可能是跟着他学的。 所以陈景恪的学问只会更深,果然称得上是学究天人。 关键是还不藏私,愿意把真本领传授给太孙。 难怪老爹会破例嫁女儿,他值得所有的礼遇。 然后两人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也生活在应天,不知道有没有学到什么好东西啊。 不行,回头一定要好好问一下。 不过两人心里也清楚,有些学问肯定是只有朱雄英才能学的。 朱元璋和马皇后脑子是很清醒的,培养储君和藩王,采用的是两种教育。 朱标堪称全能,学的是为君之道。 其余皇子要么偏文,要么偏武,政治方面学的也都是为臣之道。 朱棡还好一点,文武双全。 朱棣偏科很严重,脑子全用在军事方面了。 当然,这只是以前。 现在既然要给诸王建制立国,那肯定要教一些为君之道的。 我是来不及学这些了,就靠济熺(高炽)了。 一想到这里,两人心中就充满了期待。 而且兄弟俩几乎同时升起了一个念头: 爹在前方拼杀,你在后方看家。 完美啊。 儿子,好好学啊。 这一席话,说的让众人茅塞顿开。 同时也让他们,对陈景恪即将提出的税制改革,充满了期待。 朱元璋催促道:“景恪,你继续说税制的问题。” 其余人也都竖起了耳朵,准备听听他的意见。 陈景恪心下也是有些得意的,压住上翘的嘴角,说道: “先说公正的问题,我们要想办法让地少的人少承担义务,让地多的人多承担义务。” “但在明面上,又不能让地主知道他们多承担了义务。” “否则他们会心有怨言,不利于国家的稳定。” “也就是说,我们既要让地主多交税,又要保持明面上的公平。” 说白了,咱们既要公平,也要公正。 也就是方才所说的,公平公正达成平衡。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难,太难了。 又要让人多出钱,还不能让人知道,尽可能维护公平。 太难了。 朱棣嘴快,说道:“这怎么可能,地多的人又不是傻子,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多交了税。” 朱棡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只是他更稳重一些,没有将疑问说出来。 但朱元璋和马皇后等人,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态度。 陈景恪既然说了,那肯定是有办法的。 于是,朱元璋再次催促道:“景恪你就直接说答案吧,别吊人胃口。” 陈景恪倒不是故意吊人胃口,而是希望他们思考,加深印象。 见时机差不多,就说道:“将丁税和徭役折合成钱粮,均摊到全国所有土地上。” “有多少地,就交多少税。没有地的人,一文钱的税都不用交。” “以后朝廷需要使用徭役,也不再是免费征用,而是花钱招募役夫。” “如此一来,表面看很公平。” “但实际上地多的人,缴纳的赋税变多了。” “而地少的穷人,需要缴纳的赋税减少了。” “还能通过当徭役,赚取一笔钱财补贴家用……” “此法我称之为,摊丁入亩。” 朱元璋一拍大腿,激动的说道: “好,好一个摊丁入亩,简直太妙了,此法深得公平公正之精髓也。” 朱标也激动的连声道:“好好好,此法当真绝妙矣。” “景恪,果然不愧是你啊,从未让我失望过。” 马皇后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表情也透漏出兴奋之意。 朱棡和朱棣再次被震惊到了。 虽然已经知道陈景恪的能力,可还是再一次被刷新了认知。 同样是人,为啥他的脑子就这么好使呢? 朱雄英则觉得理所应当,有什么好惊讶的,景恪想出这种法子不是很正常吗。 真是大惊小怪。 虽然觉得此法可行,但国家大事不能草率,还是需要一定的论证的。 接下来朱元璋几人,就开始讨论起摊丁入亩的可行性。 “民间弃婴溺婴之事屡禁不止,就是因为太穷养不起。” “少了徭役和丁税,能大大缓解百姓的压力,减少弃婴之事发生。” “有助于人口增长。” “人多了,就能开垦更多的土地,生产更多的粮食。” “人多了能征更多的兵,能打下更多的土地。” “将来诸王建制立国时,诸藩属国就可以从国内,迁徙更多百姓过去。” “汉人百姓多了,能更快的教化改造化外之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自己能想到的好处,全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越讨论越觉得此法可行。 摊丁入亩,比两税法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到最后,朱元璋直接拍板: “咱大明就要施行这摊丁入亩之法,标儿你尽快完善此法细节,越快越好。” 朱标说道:“好,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手下拥有一支逐渐成熟的团队,在创意方面不如陈景恪。 但完善制度方面,绝对是当世佼佼者。 陈景恪提醒道:“此事不能急,想推行摊丁入亩之法,就要先了解大明有多少人口和田亩。” “没有详细的数字,我们制定的律法,很可能会成为害民之法。” 朱元璋颔首道:“是这个道理,大明也是时候进行一次,真正的人口和田亩清查了。” 说着,他目光在朱标、朱棡、朱棣三人身上扫了一遍,最后停在朱棡脸上: “老三,你大哥的身体情况你也知道,不能过于操劳。” “英儿年龄又太小,不足以承担此重任,这件事就由你替你大哥去办吧。” “咱将锦衣卫交给你,务必给咱得出一个精确的数字。” “若有敢阻拦瞒报者,该罚罚该杀杀,不要心慈手软。” 朱棡肃然起身,道:“是,我保证完成任务。” 不过随即他又担忧的道:“我不在,山西那边的情况怎么办?” 朱元璋说道:“你放心,我会派信得过的大将前去镇守。” “还有老四,别光盯着北平那一亩三分地。” “明年北边就只剩你一个塞王了,要兼顾全局。” 朱棣起身道:“是,我一定守好北边,不让北元南下半步。” 朱元璋点点头,说道:“本来我准备明年对辽东动手,打下辽东就等于断了北元的臂膀。” “还能切断他们和高丽的联系。”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要等到后年去了。” 朱棡若有所思的道:“爹,我认为明年更应该攻打辽东。” 朱元璋知道这个儿子的能力,听他如此说,惊讶的道: “哦,为何?” 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等着他的理由。 陈景恪也不例外,都夸朱棡是朱元璋所有儿子里,军事能力最强的。 今天终于要见识到了吗。 朱棡说道:“您不想轻启战端,是怕清查人口和土地,触动太多人的利益,有人起兵作乱。” “但我觉得您完全不用担心这一点。” “经过军改,大明现在还拥有九十五万军队,且都是优中选优的精锐。” “打辽东只需要二十万人就够了,剩下七十五万足以稳定国内。” 朱元璋摇摇头,说道:“你说的咱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大明已经占据优势,更应该稳扎稳打,不给别人机会。” “辽东就在那里,咱随时都可以拿下,不急于一时。” 其他人也不禁点头,是这个理啊。 陈景恪也很认同朱元璋的话。 正常发展下去,大明对周边国家的优势,会越来越大。 完全没必要冒这个险。 朱棡却说道:“您且听我说完,如果国内真的有人作乱,必然会先联系北元内外夹击。” “到那时,我们就是腹背受敌。” “辽东是北元必救之地,如果我们攻击此地,他们必须出兵救援。” “如此,他们就无力南下和国内的逆贼配合。” “咱们在辽东的二十万大军稳扎稳打,就算北元倾巢出动,也无惧。”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大不了退入北平。” “趁着这段时间,咱们早就将国内叛乱平息了。” “到时再从国内出兵支援辽东,说不定还能给予北元主力重创。” 闻言,朱元璋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说道: “你的想法不无道理,不过还需要和诸将商议之后才能做决定。” 陈景恪也不禁感到佩服,不论最后这个计策能不能通过。 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朱棡的战略目光非常高。 他内心其实是支持朱棡的,以现在大明的实力,完全有能力两线作战。 只不过他不懂军事,这方面不敢轻易发表意见。 只能看朱元璋他们商议的结果了。 接下来,众人的话题又回到税改和清查人口土地上来。 这时,朱雄英跳出来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啊,景恪还没说完呢。” “方才他只说了公平公正的问题,还没说如何精简税法呢。” 第200章 没那么简单(新年快乐!) 几人这才想到,确实还没说完啊。 只是都被摊丁入亩的构思给震撼到,以至于忘了还有精简这一条没说。 朱元璋笑道:“一激动给忘了,景恪你继续说,咱听着呢。” 陈景恪笑了笑,说道:“赋税繁琐,体现在两个方面。” “其一实物税上缴的物品繁多,这个方才我说过了。” 众人回想了一下,仅仅是农作物就分好几十类,确实很多很乱。 “其二是税种,除了朝廷规定的地税和丁税,还会加收多种附加税,比如鼠雀耗。” 鼠雀耗是宋朝搞出来的。 粮食在运输保存过程中会有损耗,宋朝就将这种损耗转嫁到了百姓头上。 最开始是地方官吏私收,后来干脆朝廷明文要求征收。 并且将鼠雀耗,提高到了百分之二十的夸张程度。 缴纳一百斤粮食的税,就要再多给二十斤的鼠雀耗。 总共要缴纳一百二十斤。 宋朝赋税之重,堪称历朝历代之重,那是一点都不带假的。 元朝时期,虽然朝廷没有加收鼠雀耗,但地方官吏一直在变着花样的收。 明朝也好不到哪去,名义上没有,但地方官巧立名目,用各种方法在征收多种附加税。 政治清明的时期,附加税和正税持平。 政治昏暗时期,附加税是正税的几倍甚至更多。 “复杂繁琐的税务,既增加了征税的难度,也为官吏提供了贪腐的空间。” “所以有必要进行简化……” “我以为,可以将田赋、徭役以及其他杂征总为一条,合并征收现钱。” “此法我称之为一条鞭法。” “再结合摊丁入亩之法,将所有的税统一均摊到天下的土地里,最后以田税的方式征收。” “最终实现田多者多交税,田少者少交税,无田者不交税。” 朱标赞道:“如此一来,税制就被简化为了田税一项,且由实物税变成现钱。” “既方便了朝廷征税,又可使地方官员难以作弊。” 朱元璋说道:“以往杂征都被地方官吏截留,并未进入国库。” “现在将杂征并入地税,全部都要上交国库,可以增加朝廷的税入。” “一条鞭法和摊丁入亩,确实比两税法更加高明。” 马皇后却有不同的考虑:“好是好,可收获季节往往是粮食最便宜的时候。” “如果实行此法,交税的时候粮商竞相压价,等交过税再抬高粮价,百姓就要吃两次亏啊。” 其他人都默然不语,确实会存在这样的情况,可比起优点,这点缺陷完全可以忍受。 如果不是马皇后提,他们压根就不会在意。 朱元璋想了一下说道:“此事好办,义仓会在粮食收获的时候收粮备荒。” “只需要规定一个最低购粮价格,托住粮价不会降的太低,就可减少百姓的损失。” 马皇后也知道此事在所难免,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时,陈景恪说道:“其实这也是我支持开海的原因。” “百姓家里都种的有棉花,但现在棉织品除了交税,基本只能自用。” 原因很简单,家家户户都种的有棉花,谁还买别人家的啊? 靠城里人那点需求量拉动消费,只能说在这个年代很不现实。 “但棉布等棉织品,在海外是非常紧俏的。” “海商收购远销海外,百姓就可以用卖布的钱缴纳赋税。” “粮食可以囤起来,等价格贵了再出售。” “除了棉织品,别的商品也是一样的。” “丝绸、茶叶、瓷器,以及其它各种手工品,都有机会卖到海外去。” 朱标点头道:“这确实是一条不错的路子,但具体如何施行,还需要详细的谋划才行。” 陈景恪决定,再给他们上点猛药: “想摆脱王朝周期律,就不能和之前的朝代走一样的路。” “历朝历代的财政都系于土地,土地制度崩溃,国家也就亡了。” “大明要开源,要给百姓找到更多可以活下去的路。” “开海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目的是替百姓找一条不同的谋生渠道。” “如此,就可以增加百姓抵抗风险的能力。” “就算将来失去了土地,他们还能靠别的方法活着。” “而不至于和之前的朝代那般,土地制度崩溃,百姓马上就活不下去,只能造反。” “开海容易,引导难。” “虽然宋朝海贸兴旺,可真正从中获利的只有海商和朝廷。” “占人口大多数的百姓,依然只能靠土地为生。” “如果我们不能找到有效的引导办法,就会步宋朝的后尘。” 王朝周期律?开源?引导百姓? 听到这几个词,朱棡和朱棣都有些麻了。 不是,你们平时就在研究这些问题的吗? 朱元璋几人表情只是有些兴奋,就没有别的了。 这些问题,大家确实聊到过。 一本正经的上课只是少数,大多数时候就是闲聊,聊到哪是哪。 王朝周期律自然也聊到过。 只是不一样的是,以前陈景恪只说王朝周期律形成的原因,却没有说过破解的办法。 嗯……也不是完全没说过,只是笼统的提了一下。 发展生产力,是最有机会打破周期律的。 可问题是,生产力是想发展就能发展的吗? 今天他首次拿出了具体的策略,开源。 既然之前的朝代,都是因为土地政策崩溃而灭亡,那我们就找到更多活下去的办法。 这个想法确实不错。 可问题又来了。 朱元璋问道:“可是,如何让百姓从开海中获利呢?” “总不能给他们每家发一条船,让他们去做海贸吧。” “噗……”朱雄英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看着笑不停的大儿子,朱标只觉得手痒痒的厉害。 朱元璋却没有生气,而是道:“莫非爷爷又说错了?” 朱雄英摇摇头,说道:“方法景恪方才都已经说过了啊。” 朱元璋愣了一下:“啊,说过了吗?” 朱雄英解释道:“棉布啊,让百姓种棉花织布,把布卖给海商获利。” “理都是相通的,海商售卖的商品需要从民间采购。” “朝廷引导百姓生产相关商品就可以了啊。” “有些地方比较偏远,海商可能不愿意去。” “这时候朝廷就要想办法,帮助百姓把布卖出去。” “或者引导海商,去一些偏远的地方采购。” “总结起来就是,海商是负责售卖商品的人,百姓是负责生产商品的人。” “如此一来,大家就都能从海贸中获利了。” 朱标看他得意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呵斥道: “混账,怎么和你皇爷爷说话的。” 朱元璋脸一拉:“你才是混账,你要是能听懂,也可以这么和老子说话。” “你能听懂吗?啊?你听不懂就闭嘴。” 朱标被训斥的哑口无言,只能求助的看向自家母亲。 马皇后忍住笑,说道:“这么多人呢,给孩子留点面子。” 朱元璋立即就说道:“就是,这么多人呢,你都不知道给咱乖孙留点面子。” “他可是堂堂太孙,不要面子的吗,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朱标懂了,自己是多余的。 干脆的闭上了嘴巴。 一旁的朱棡和朱棣低着头,肩膀不受控制的耸动。 陈景恪也心下好笑,小朱这是离京太久,有些跟不上版本了。 以前的版本他是老朱和马皇后心中的宝,现在小小朱才是。 你只能屈居第二了。 不过朱雄英确实聪明啊,自己给他讲的东西,他是真的听懂了。 还不是生搬硬套那种懂,而是和当前的社会结合在一起,形成了自己的理解。 这智商,才是真正的妖孽啊。 放在前世,可以轻松加入某少年班。 也难怪老朱和马皇后越来越宠他。 这种懂事又有能力的孩子,除了宠着,还能咋地。 不过道理和制度,中间还差着一个实践,而这只能靠朱标去摸索了。 老朱是指望不上了,他对经济确实没啥天赋。 于是,陈景恪就说道:“如何引导海商和百姓,是一个很大的课题,此事只能依靠殿下去摸索了。” 朱标收起那一点点小尴尬,说道:“我已经有一些思路了,待我整理出来,咱们再详谈。” 陈景恪点点头,说道:“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有助于打破宗法制度。” 朱元璋对士绅宗族可谓是深痛恶绝,立即就问道: “说说,怎么打破的?” 陈景恪解释道:“这和人身依附关系有关……” “在先秦时期,百姓是依附于勋贵阶层的,而勋贵向天子效忠。” “秦汉之际编户齐民,从广义来看,百姓是依附于国家的。” “但从小处来看,是依附于土地的。” “之后的魏晋南北朝,门阀士族崛起。” “百姓开始依附于门阀士族,而门阀士族效忠皇帝。” “到了隋唐时期,皇权强大士族力量开始被压制,依附关系恢复到了秦汉时期。” “到宋朝时期,士绅和宗族崛起,百姓的依附关系又发生了改变。” “百姓开始依附于宗族,然后宗族效忠于朝廷。” “相当于朝廷和百姓之间,多了一个环节。”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一来是朝廷的力量退出乡间,给士绅宗族留下了钻空子的机会。” “二来是单个家庭力量太小,大家需要抱团求生。” “其实说白了,还是百姓太穷,只能抱团取暖。” “既然享受了抱团的好处,那就要受到制约。” “所以,表面来看百姓一家一户是一个单位,实际上是以宗族为单位存在的。” “宗族内部分工是很明确的。” “比如谁来服徭役,谁来种地,就是宗族说了算。” “专门服徭役的人,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应役。” “他家的土地,由专门种地的人帮忙耕种。” “衙门不会管服役的到底是不是本人,只要人数对就可以了。” “如果开源计划能行的通,每一家每一户都能因此受益。” “就相当于是强化了家庭的力量。” “家庭能自给自足了,对宗族的依赖自然就减少了。” “甚至当他们的利益受损的时候,就敢于站出来反抗宗族。” “朝廷马上就要进行清查人口和土地,在这个过程中,可以向百姓强调。” “他们是一家一户,土地是他们家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剥夺他们的土地。” “如果有人敢抢夺他们的土地,朝廷会替他们主持公道。” “甚至朝廷可以直接申明,不承认宗族之权,只承认一家一户之权。” “虽然眼下这条政令会被他们无视,可等将来我们的计划成功,家庭富裕起来。” “这条政令就会成为,套在宗族脖子上的缰绳。” 朱元璋思索良久,才说道:“有点意思,不过开源计划能否行得通,还尚未可知。” “眼下不急,先将税法的事情说清楚吧。” “一条鞭法和摊丁入亩,还有别的吗?” 陈景恪自然知道事情急不来,也没有再多说,而是道: “有,如果施行一条鞭法,会出现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就是地方衙门没有了经济来源。” 众人立即反应了过来,确实如此啊。 地方衙门也需要经费的,以往这些经费是哪来的? 杂税。 衙门修缮、物资采购、出差的差旅费等等,全都是从杂税里出的。 正税归入国库,杂税归地方衙门。 这也是为何历朝历代,都没有办法禁止杂税的原因。 现在施行一条鞭法,所有的税统一征收,然后归入国库。 那地方衙门就一文钱都没有了。 总不能让官吏用自己的俸禄,来倒贴给衙门当经费吧? 就算海瑞穿越过来,若不想衙门关闭,都要征收杂税。 朱元璋也不禁有些头大,麻烦,改革实在太麻烦了啊。 然后不禁有些庆幸,还好有陈景恪帮忙出主意。 否则自己一辈子都搞不来这些东西。 朱标也眉头紧锁,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 “是否可以采用唐制,按照比例一部分交解国库,一部分地方衙门自留。” 得到提醒,朱元璋也想起了此事,说道: “唐朝时期的赋税,一部分交解国库,一部分地方衙门自留,一部分送到就近的军队充当军粮。” “我记得好像是从宋朝开始,才将所有正税全部交解国库。” “地方衙门想要经费,只能靠加收各种杂税。” “大明是否可以恢复此制?” 最后一句话,是问陈景恪的。 陈景恪心道,你们都会抢答了,我还能说啥? “我也以为此法可行,允许各州县截留一部分税款,充作办公经费。” “只是军需粮草这个,切不可直接由地方转送。” “必须要先入国库,再由国库调拨给军队。” 众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吃谁的饭归谁管。 地方直接给军队提供粮草,看起来是省事儿了,却留下了致命的隐患。 军队到底是听中央的,还是听给他们粮食的州县的? 如果军队和州县勾结呢? 那就是地方做大,形成事实上的割据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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