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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之下。” “如此大才,进入皇宫就犹如锥入囊中,根本就无法隐藏。” “你可曾听说,宫里出现什么神秘人了?” 李祺摇摇头,确实没有。 可他依然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陈景恪布的局。 他入宫的时候才十三,今年也不过才十五岁,得多妖孽才能做出这样的布局。 李善长也知道,仅凭这些确实不足以让人相信,不过他有更多的证据。 “那群算学人搞出来的事情,你也知道吧?” “新算学就是出自陈景恪之手,这已经得到了证实。” 李祺点头道:“新算学确实不凡,但这也只能说明他算学较为高深吧?” 李善长说道:“如果只是新算学确实算不了什么,可你想想新钞上的新数字。” “新钞出现的时候,新数字才出现不久,还未真正传开。” “陛下又怎么会将一种刚出现的数字,印在宝钞上?” “而且还出现在好几处显眼的地方。” “只有一种可能,新数字和新钞,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 李祺哑口无言,这确实是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证据。 李善长年龄大了,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有些气短。 停了一会儿,等气匀了才继续说道: “太子组建金钞局,提前半年就开始研究宝钞,研究经济之道……” “他们手里还有一本书,上面记录的全是此道知识。” “此书是从何处而来?” “之前我还在疑惑,现在想来定是出自陈景恪之手。” 李祺忍不住问道:“您怎么断定是他所写?” 李善长说道:“因为之前他经常为这些人讲课……”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在传授这些人算学知识。” “现在想来,传的根本就是经济之道。” 李祺质疑道:“金钞局那么多人,若他传的是经济之道,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不泄露。” 李善长说道:“他只需要教少数最有天赋的人,然后这些人再去教其他人,秘密自然就能守住。” “而且就算有风声传出,你会信吗?” 李祺下意识的摇头,现在他都不敢相信,更别提外面传的了。 李善长说道:“军户制,当初多少人劝说陛下都没用。” “可是现在,陛下却不声不响的想要变革。” “只可能是有人说服了他,并且给出了更好的解决方案。” “你且拭目以待,用不了多久,陛下就会有后续措施跟进。” 李祺依然不愿意相信。 倒不是他不相信有天才,可天才也要有个度啊。 能做出这种布局,已经不是用天才二字能形容的了。 李善长自然能看出他的想法,叹了口气道: “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样大的手笔,竟出自一个少年之手。”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办法,能够验证我的猜测是否为真。” 李祺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李善长说道:“以我对陛下的了解,如此天才他一定会想办法,彻底将双方锁定在一起。”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联姻……” “陈景恪才十五岁,家中三代单传,联姻对他的作用更大。” “如果我的猜测为真,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成为驸马了。” “陛下的女儿里,与他年龄相仿的就是福清公主。” “所以……你就等着吧,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出了。” 李祺也不禁点头,这确实可以作为依据。 虽然大明不是很重视驸马的出身,只在乎人品和才能。 陈景恪这两方面倒是都没问题,但他太孙伴读的身份,反而让他不太可能成为驸马。 能让朱元璋无视这一切,将公主嫁给他。 陈景恪就算不是布局之人,也定然与此人有极深的牵连。 李善长忽然感慨的道:“是我小瞧了他啊。” “之前以为他不与读书人为伍,反而和那群学算学的搅浑在一起,难有大作为。” “现在才知道,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 “或者说,他不能这么做。” 如此有才,还和读书人叫混在一起,皇帝不忌惮才怪。 王莽可就是读书人共同推举出来的。 李祺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说道: “爹,您能想到这些,会不会有别人也能想到?” 李善长自信的道:“不会,只有对陛下有着极深了解的人,才能发现其中的异常。” 李祺一想也是,方才他不就认为,陛下高瞻远瞩吗。 估计大多数人也都和他一样的想法。 只有对陛下了解极深的人,才能察觉到事情不对。 说到这里,李善长忽然顿了一下,道: “有一个人或许也知道……不,他一定知道。” 李祺好奇的问道:“谁?竟然比爹还了解陛下?” 李善长深吸口气:“徐天德。” 要说了解陛下,徐达肯定不比自己差。 得到提醒,李祺才猛然想起,陈景恪和魏国公府走的最近。 其母冯氏和徐达的妾室孙氏关系莫逆,他本人和徐允恭更是至交好友。 在这种情况下,徐达不可能猜不到背后的真相。 李善长赞叹道:“难怪,难怪魏国公府和陈家的关系这般好。” “之前我只以为,是因为陈景恪治好了徐天德的背疽。”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早已经发现了陈景恪不凡,想要提前下注。” “好一个奸猾的徐天德,不声不吭又抢了个先。” 李祺也终于有些相信父亲的判断了,说道: “我们要不要也与他结个善缘?” 李善长点点头,又摇头道:“是应该结个善缘,但不能你我去做。” “让公主出面,与福清公主交好。” 姐妹之间交好,本就是正常的。 而且这种搞好关系的成本也非常低。 如果李善长的猜测是错的,那也无所谓,就当是增进姐妹感情了。 如果猜测是对的,那收获就大了。 总之就是,稳妥。 这时,李善长才对儿子说道: “对了,陛下让你负责黄河改道之事。” “你尽快和白英见上一面,问清楚该如何着手。” “记住,改道之事以他为主,你是去辅佐他管理好人员和物资的。” “啊?”李祺被这个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都呆住了。 ----------------- 随着小会议的结束,迁都和黄河改道两件大事,快速传播开来。 整个应天沸腾了。 不是因为黄河改道,对应天百姓来说,黄河改不改道和他们没啥关系。 他们关心的是迁都。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迁都? 如果真的迁走了,那我们岂不是没办法当京畿之民了吗? 天要塌了啊。 可不能迁啊。 然而他们说了根本不算,只能自己私下抱怨。 读书人群体的反应就比较两极化了。 要么特别支持迁都,应天的地势确实有点问题。 中原是华夏龙脉所在,理应将都城放在那里。 更何况还有别的好处。 剩下的都是非常反对迁都的,劳民伤财,太折腾了。 然而他们说的依然不算。 真正能影响到此事的是百官。 但对迁都这个事儿,百官的反应比较平淡。 皇帝一直想迁都,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凤阳都城可是建了足足六年,足见皇帝迁都的决心有多大。 这次宣布的虽然有点突然,但还在意料范围内。 而且洛阳,作为十三朝古都,也确实是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地点。 他们比较关注的是黄河改道。 黄河改道牵扯太大了,河南山东以及整个淮水流域……涉及的区域太广了。 但凡还有点责任心的,都很难不关注这件事情。 虽然一开始大家都认为改道好,可真正实施了,要说心里不忐忑那是骗人的。 都怕万一啊。 对于凭空冒出来的白英,有人嘲笑他不知死活,但了解他的人,都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毕竟,这是一个为了家乡甘愿赴死之人。 当然了,要说百官最关注的,还是军户改革。 还是那句话,大家都不傻。 朱元璋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怎么可能还猜不到真正用意。 就是要搞军事改革。 这可不是个小事儿。 军队要是闹出乱子,那问题可是比黄河改道失败还要严重。 所以皇帝到底要如何改革军制,这是眼下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不只是文官关心,武将更关心。 五军都督府第一时间就走门路,去打听消息。 自然是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 皇帝只是下了一道旨意,让他们尽快将二十万军户抽调出来。 同时下令户部,在洛阳各县为这些军户划分土地。 而且不能让他们住一块,要打散安插在各村落之间。 并准备农具、种子等物品。 务必要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些军户安置妥当。 虽然五军都督府很是不情愿,但也不敢违背皇帝的命令。 只能在不影响边防的情况下,从各地抽调了二十万军户移交给户部。 而户部更不敢怠慢,户部左侍郎邱广安亲自坐镇洛阳,安置这些军户。 就在这纷纷扰扰中,远征云南的大军凯旋归来,不日即将抵达应天。 第154章 蓝玉:请太孙示下 洪武十四年九月,朱元璋命颍川侯傅友德为征南将军,永昌侯蓝玉为左副将军,西平侯沐英为右副将军,统率将士往征云南。 十六年,云南基本平定,朱元璋下诏大军还京。 同时命西平侯沐英镇守云南。 经过数月跋涉,大军终于在三月中旬回到应天。 太子朱标代朱元璋出城迎接,朱雄英纯粹是自己好奇,想要跟过来见见世面。 陈景恪也被拉着一起出来。 京城百姓也夹道欢迎王师凯旋。 远处升起一道烟尘,大地也传来微微震动之声。 大家都知道,大军即将到达,纷纷踮起脚尖观望。 没多久,一支骑兵率先出现。 黝黑的铁盔顶在头上,甲胄闪耀着阳光,林立的长枪直指苍穹。 身躯随着战马行走而起伏,整支队伍如同波浪一般起伏不休。 只一看就知道,这是精锐骑兵特意摆出来的造型。 但只看周围人敬畏的表情,兴奋的目光,就知道效果非常好。 骑兵后面就是步兵队伍了,迈着步伐缓缓前行。 陈景恪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之前他出于好奇,跑出来看过好几次大军凯旋。 所以也没有特别的感觉。 更并没有生出什么,‘大丈夫当如是’的感觉来。 后面就是傅有德、蓝玉两人,率众上前参拜太子太孙。 陈景恪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人。 傅有德的模样倒是挺符合想象的,一个面容坚毅的老头。 反倒是蓝玉的模样,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本以为蓝玉会是一个精壮汉子,毕竟他最早就是以冲阵闻名的战将。 但面前这个蓝玉,却身材微胖,还带着点小肚腩。 如果不是黝黑粗糙的皮肤,还以为是哪来的大财主。 属实有点让人大跌眼镜。 不过想想也就明白是什么原因了,战阵冲杀,谁的甲厚谁的力气大,谁就厉害。 一般情况下,胖子的力气是要远超过瘦子的。 但太胖会影响敏捷,蓝玉这种体型就比较合理了。 微胖,力气足又不失敏捷,能穿的了厚甲,舞的动大刀。 蓝玉的眼神犀利,脸上带着桀骜之气。 只有面对朱标的时候,才表现的比较谦恭。 不过陈景恪发现,他看向朱雄英的时候,目光会变得格外的柔和。 而且姿态也摆的格外的低。 接下来,他又做了一件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在大礼参拜过朱标之后,他不顾身上穿着盔甲,朝朱雄英行了个军中大礼: “太孙殿下,末将不负使命踏平云南元贼,今归来复命,请太孙示下。” “哗。”他身后一大群人也齐齐下拜。 其中就包括景川侯曹震、鹤庆侯张翼、会宁侯张温等军中骁将。 人群出现了一刹那的安静。 大军凯旋归来,迎接仪式上只能参拜君主。 大礼参拜其他人,就等于是向其他人效忠。 军队效忠除皇帝之外的人,你这是想造反呐? 朱标代表皇帝出迎,且他的地位大家都懂,参拜是应该的。 可怎么都轮不到才十岁的太孙啊。 旁边的傅有德等人就更尴尬了,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 不过能坐到这个位置的都不傻,悄悄观察了一下朱标的表情,发现没有任何不高兴。 也选择了下拜。 本来正看热闹的朱雄英,被这一下打了个措手不及。 且大军凯旋向自己参拜,太激动了啊,他兴奋的脸都红了。 不过作为太孙的基本素质还在,故作平静的道: “诸位辛苦了,大明定不会忘记你们的功绩的” “待回宫参加完庆功宴,皆有重赏。” 蓝玉大声喊道:“谢太孙殿下。” 其他人也跟着喊道:“谢太孙殿下。” 如此,迎接仪式才正式结束。 朱雄英别提多兴奋了,拉着陈景恪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的心情。 陈景恪一边附和他,一边叹息,这孩子政治嗅觉很迟钝啊。 也就是你爷爷和你爹不在乎,要不然今天这事儿就没办法收场了。 但反过来说,也不能全怪他。 老朱和朱标俩人重感情的性格,才造成了他这方面的反应迟钝。 目睹了全面过程,陈景恪开始还有些疑惑。 蓝玉为什么这么做? 不过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替太孙树立威严。 他是军中大将,又凯旋归来,只需要向君主行大礼。 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太孙行大礼。 就是在告诉众人,太孙也是君。 想通了这些,陈景恪不禁感慨,什么叫自己人? 这就叫自己人。 蓝玉脾气上来了,连朱元璋都敢顶撞,却如此用心的维护朱雄英的威严。 然而从这里也能看得出,蓝玉确实不懂政治。 但凡换个皇帝,他此举必死无疑。 也就碰到了老朱这样独一无二的皇帝,知道这事儿不但不会生气,估计高兴的大牙都能笑掉了。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位嫡长孙对大明太重要了。 几乎牵动了大半个朝堂,尤其是勋贵集团,几乎都和他有瓜葛。 但凡出一点点问题,都能影响无数人。 一路来到皇宫,在这里见到了朱元璋。 陈景恪发现,朱元璋确实表现的非常开心,和蓝玉说话的时候,还几次拍他的肩膀。 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这也让傅有德等人松了口气,看来皇帝没有生气。 在内心深处,也开始正视太孙这个储君。 倒不是以前不重视,而是朱雄英年龄太小。 大家只是将他当太孙供起来,就和庙里的泥塑神仙一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现在则真正将他当‘君’来对待了。 皇帝慰问了一圈众将,听取了他们的工作汇报…… 其实这些都是走过场,真正的工作汇报,要等到庆功宴之后,单独面见皇帝时再进行。 接下来就是庆功宴。 平定云南可是大功,庆功宴的规格自然也很高。 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除了值班的,基本都到场了。 难得有这样的宴会,大家都很开心。 陈景恪对酒水没兴趣,筷子开动,吃。 但注意力却一直在观察全场,就发现蓝玉的声音格外的大。 远远超过了主将傅有德,有时候甚至会打断朱元璋的话。 陈景恪能看得出来,不是他对傅有德有意见。 对傅有德,他表现的还是很尊重的。 完全是性格使然,喜好张扬。 这种性格,非常不讨喜。 虽然朱元璋和傅有德都表现的很大度,但谁知道内心是怎么想的? 难怪上辈子朱标死后,朱元璋第一时间就将他弄死了。 就这脾气,他不死谁死? 话题不知不觉就从云南战事,转到了最近朝堂动向。 这群粗人对黄河改道不感兴趣,反倒是对迁都很是赞成。 纷纷表示早就该迁了。 提起迁都,自然免不了谈到放还军户民籍之事。 对此,这群将领的的态度就不一样了,认为军制岂能轻改。 朱元璋只是笑着表示,此事还未定下,现在是庆功宴,暂时不提军国大事,大家吃好喝好。 其他人都很识趣的不在谈论。 蓝玉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刚才被吹捧的有点上头,起身说道: “陛下,军户乃大明根本所在,不可轻动啊。” 朱元璋表情不变,笑道:“此事咱知道,自会考虑的。” “坐下吧,勿要扰了大家的雅兴。” 蓝玉却不依不饶的说道:“陛下,不可自毁长城啊。” 场面上渐渐安静下来,看着这一幕,有人不动声色,有人担忧,还有人等着看笑话。 陈景恪也是心中一惊,蓝玉这是真特酿的会作死啊。 连忙朝朱雄英使了个眼色,让他出面制止。 朱雄英有些犹豫,蓝玉连皇爷爷的面子都不给,我站出来会有用吗? 陈景恪却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你必须站出来,否则今天的事情就无法收场了。 朱元璋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不过还是强笑道: “咱说了,此事咱自有考虑。你带兵打好仗就可以了,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蓝玉脸色比方才还红,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酒劲儿上来了。 “陛下……” “砰。”他刚张开口,就听到一声巨响。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谁这么大胆子? 难道是太子生气了? 转头望去,却发现是太孙朱雄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在众人的注目下,他起身喝道: “放肆,此事上有皇爷爷和父亲,下有群臣和五军都督府,何时轮到你说话了?” “念在你征战有功,又是酒后失言,就不治你的罪了,赶紧退下。” 所有人都震惊无比,这是太孙? 蓝玉也非常惊讶,下意识的道:“太孙,我……” 朱雄英呵斥道:“还不退下。” 蓝玉目光闪烁,最终低下头道: “末将酒后失言,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朱元璋眼睛里全是兴奋,哪还有一点生气的样子,挥挥手: “你这个脾气若是不改,早晚惹出大祸,坐下吧。” 然后又举起酒杯,对群臣说道: “诸卿,咱心里高兴,来满饮此杯。” 群臣自然知道是为何,纷纷举杯:“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朱元璋终于绷不住了,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哈哈,同喜同喜。” 接下来宴会的本质就变了,不再是庆功会,而是变成了夸夸宴。 都在夸太孙聪慧、懂事,有明君之相。 还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翻出来,一遍又一遍的说。 傅有德等人自然也很识趣的参与了进来。 从洪武十四年就出征云南,这两年多里发生的很多事情,他们并不是很清楚。 所以也确实很好奇,太孙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蓝玉,彻底消停了,默默的喝着酒。 朱雄英重新坐下,手捂住心口,兴奋的满脸通红。 大有不酒而醉的样子。 陈景恪心下好笑,这小子,还有待锻炼啊。 让朱雄英站出来,其实是很冒险的事情。 蓝玉很可能会不给他面子,毕竟他此时正在顶撞朱元璋。 一个人情绪上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朱雄英站出来,很可能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激化矛盾。 但陈景恪依然选择,让他站出来。 原因很简单,就是之前在城外的那一拜。 他有七八成把握,蓝玉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扫朱雄英的面子。 相反,他会为了维护朱雄英的威严,自打耳光。 事情也果如他所想,蓝玉退了。 朱元璋忘记了被顶撞的不快,朱雄英获得了称赞,树立了威严。 至于蓝玉,虽然丢了点颜面,但及时收手也让他免除了,可能到来的严重惩罚。 皆大欢喜。 庆功宴顺利结束,大家各回各家。 但今天会上发生的事情,定然会传扬出去。 ‘太孙有威严,俨然明君之相’这个概念,也定然会为更多人所知晓。 爷儿仨加陈景恪回到乾清宫。 朱元璋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一直重复: “乖孙都会替爷爷出头了,爷爷开心呐,真是乖孩子。” 朱雄英也乐的不行:“孝顺皇爷爷,是我应该做的。” 朱元璋连连点头,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左右看看,一拍大腿道: “哎呦,不行,我要将此事告诉你皇祖母去。” 说完一溜烟的跑去了坤宁宫,腿脚麻溜的不像是五十六岁的老人。 朱标看的直摇头,然后严肃的说道: “你可知蓝玉为何会听你的话吗?” 朱雄英得意的道:“因为皇爷爷和父亲啊,我是太孙,他自然……” 朱标摇摇头,打断他的话说道:“因为他是你的舅公,才会卖你的面子。” “若换成其他人,今日你贸然站出来,恐怕事情更不好收场。” 朱雄英有些不信,难道不是因为皇权至高无上吗? 他将目光看向陈景恪。 陈景恪重重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至此,他才不得不信,兴奋的心情开始冷静下来。 朱标停了一会儿,等他消化的差不多了,才继续说道: “这也是我没有站出来的缘由。” “不是我不想站出来,而是不能。” “一旦我站出来,又未能平息事态,事情就会彻底失控。” “我不站出来,还能想办法转圜补救。” 朱雄英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苦笑,说道: “谢父亲教诲,我明白了。” “明日我就去永昌侯府上,向他道谢。” 朱标却摇头说道:“不,你去他府上不是道谢,是安抚。” 朱雄英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朱标却没有再多解释,而是对陈景恪说道: “你给他解释吧,顺便教教他该怎么做。” 陈景恪颔首道:“是,请殿下放心,我会协助太孙处理好此事的。” 第155章 蓝玉:太孙心里有我 和朱标告别,回到自己的住所,陈景恪说道: “想不通是吗?” 朱雄英点点头,又摇头道:“隐隐约约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又说不上来明白了什么。” 陈景恪说道:“那是你还年轻……” “君主并不一定就能获得敬畏,历史上被臣子当做傀儡的皇帝,并不在少数……” “尤其是军中大将,多桀骜不驯之辈,想要让他们听话,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才有功高震主这个说法。” 朱雄英不禁点头,确实如此。 陈景恪继续说道:“……君主想要服众,靠的不仅仅是大义和权力,个人威信也同样很重要。” “现在的你只有储君的名义,手中没有权力,也没有树立起威信……” “莫说是军中大将,文官对你也只是尊敬,而不会真的听你的命令。” “永昌侯今日,就是在帮你立威,告诉天下人你是太孙是储君。” “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你们是血亲。” 他将蓝玉为何会当众参拜太孙,又在宴会上退缩,详细的讲了一遍。 “今天顶撞陛下的若不是永昌侯,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站出来的。” “其实也不用你站出来,太子早就下令将人撵出去了。” “我敢让你站出来,也是算准了,永昌侯一定会维护你的威严。” “果如我所料,他退了。” “明日‘太孙斥退永昌侯’的故事,就会传遍应天府,很快天下人都会知道此事。” “从此之后,所有人都要正视你……” “对于你的命令,不敢再有任何怠慢。” 朱雄英恍然大悟,有些失落,有些感激,又有些羞愧的道: “原来是这样吗……那我岂不是更应该去感谢永昌侯?” 陈景恪严肃的道:“不,你是去安抚他的,不是道谢。” 见朱雄英一脸懵懂,他解释道: “你是君,他是臣。臣子维护君主的威严,天经地义。” “所以你无需道谢。” “若真去道谢了,就是在害他。” 朱雄英不解的道:“为何会是害他?” 陈景恪说道:“他会认为你的一切都是他给的,然后变得更加狂妄自大。” “长此以往,会失去对你的敬畏之心。” “到那个时候,你将再也无法指挥的动他。” “所以你不能去感谢他,就算心里很感激,也不要轻易表达出来。” “你要让他知道,他做的都是他应该做的。” 朱雄英思考了许久,才郑重的道:“我明白了。” “这就是你常说的,君有君道,臣有臣道。” “只有大家恪守其道,方得长久。” 陈景恪笑道:“对,就是这个道理。” 朱雄英点点头,但眉头却紧紧锁住,似乎有什么心事。 陈景恪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朱雄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可我总觉得,他如此帮我,我什么都不做心中有点过意不去。” 陈景恪欣慰的笑了,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你小子要是真认为,一切都是应该的,那以后就别怪我留一手了。 “所以殿下才说,让你去永昌侯府安抚他,而不是让你不要去。” 朱雄英再次点头,原来如此。 父亲一下就想到的事情,我还要在景恪的解释下才知道,我要学的还很多啊。 然后苦恼的道:“可是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他知道是安抚他,而不是道谢呢?” 陈景恪没有回答,起身来到书架前,找到《唐书》(新),将列传十四取出。 翻开将其中一页折起,又重新将书合上。 “将此书给永昌侯送去,看他作何反应。” 朱雄英疑惑的将书接过,翻到折起的那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然婞直,颇以功自负,又廷质大臣得失,与宰相不平。” “尝侍宴庆善宫,有班其上者,敬德曰:“尔何功,坐我上?”” “任城王道宗解喻之,敬德勃然,击道宗目几眇……” “太宗不怿,罢,召让曰: “朕观汉史,尝怪高祖时功臣少全者。 今视卿所为,乃知韩、彭夷戮,非高祖过。 国之大事,惟赏与罚,横恩不可数得,勉自脩饬,悔可及乎!” “敬德顿首谢。” 这是尉迟敬德传。 说他居功自傲谁都不服,还差点一拳将任城王李道宗的眼睛打瞎了。 李世民很生气,就将他叫过来说,我以前也认为汉高祖屠戮功臣太过了。 可看到你的所作所为,我才知道,杀韩信、彭越不是汉高祖做错了。 而是韩信等人太过骄纵,不得不杀。 一番话说的尉迟敬德汗流浃背,幡然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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