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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顺水推舟的饶过这个儿子。 现在来看,应当是朱标知道了朱樉的真正恶行,忍不住爆发了。 不过…… 以老大的性子,应该不会做的这么绝情才是,莫非老二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朱元璋就有些坐不住了。 连忙让人将朱标的信拿过来,至于朱樉,就现在外面跪着吧。 等他看到那厚达一尺的罪状时,也忍不住大吃一惊。 莫非这混账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他先打开了朱标的信,内容并不复杂。 开篇就是为自己擅自将秦王擒拿入京请罪。 接着就开始讲这么做的原因,基本就是在陈述朱樉的恶行。 朱元璋看的也是七窍生烟,土番可是他好不容才安抚好的。 你竟然抓人家的孕妇,只为了看别人生离死别的场景? 还建了一座宫殿,专门和次妃邓氏虐杀人? 不晓人事,蠢如禽兽。 还盖五爪龙被,穿五爪龙袍,还给次妃邓氏穿皇后冠冕? 僭分无礼,罪莫大焉。 真正让朱元璋破防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陕西百姓将天灾异象,都视为苍天对秦王恶行的惩罚。 作为造反起家的皇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有多危险。 之前什么虐杀人,什么僭越,对朱元璋来说也只是让他愤怒。 可是最后这一个,让他感到了危险。 一个处理不好,是能动摇大明国祚的。 信的后面是朱标的打算,他准备留在陕西一段时间,替朱樉善后。 同时请求朝廷赦免陕西一年的赋税。 而且从这封信里,朱元璋还看出了一些别的东西。 朱标在愧疚。 若非当初他几次劝阻,秦王早就被严惩了,陕西百姓也能少受许多害。 朱元璋心中苦笑,这事儿真正要怪的,是他这个皇帝啊。 他马上就给朱标写了一封信,安慰他不用内疚,最大的责任是自己这个父亲。 然后就是夸他处理的好,并叮嘱他不用担心朝廷,将陕西打理好再回来。 最后就是同意了他的请求,免除陕西一年赋税。 同时又下了一道旨意,着太子朱标全权处置陕西事务。 大小事务皆可自决,无须请示朝廷。 处理完这一切,他才开始翻看朱樉的罪状。 那真是越看越怒,只看到一半就忍不住了,怒喝道: “让秦王来见咱。” 很快,一身狼狈的朱樉就出现在乾清宫。 一见面他就噗通跪在地上,哭诉道: “爹,你可要为孩儿做主啊,大哥他……” 哪知迎接他的,是一个黑帮白底儿的大鞋底。 怒急了的朱元璋在踹的时候,还做了个起跳的动作。 因为动作太大太用力,衣袍的侧面都崩开线了。 毫无准备的朱樉,被一脚踹出去三米远,重重的摔在地上。 好半天才喘过气儿来。 然后就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爹,爹你做什么……你想杀了我吗。” 朱元璋左右看了看,发现旁边有一个小马扎,是他平日里晒太阳用的。 一把就拎起来,朝朱樉劈头盖脸的就砸了过去: “畜生,你简直就是活畜生,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朱樉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哭也救不了自己。 这会儿反而不喊了,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越是如此,朱元璋就越气,打的也就越狠: “你怎么不喊了,是不是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了。” “咱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个活畜生,今天打死你……” 只是几下,朱樉就头破血流。 旁边的孙福眼见要出大事,悄悄吩咐一个小宦官,去坤宁宫请马皇后过来。 他自己则上去阻拦:“陛下,不能再打了陛下,再打下去就真把秦王打伤了。” 众所周知,打孩子是会上头的。 现在的朱元璋就是如此,顺手给了孙福一板凳,喝道: “滚开,谁敢拦咱,咱就打死谁。” 然后冲着朱樉又是一顿砸。 孙福顺势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就捂住胳膊小声哀嚎。 他感觉自己胳膊至少也是骨折。 不过心里却反而松了口气,这下没人能怪罪自己了。 耳朵却一直在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就起身趴在了朱樉身上: “陛下,不能再打了……” 朱元璋大怒:“狗奴,竟然敢阻拦咱,今日就将你一并打死。” 接着就是一阵乱砸。 孙福发出惨烈的叫声: “啊……陛下您就是打死老奴,老奴也不能让您再打秦王了。” 这惨叫可一点假都没有,朱元璋打的确实非常重,每一下都感觉骨头要被砸断一样。 真不知道秦王是怎么忍住不喊的。 没挨几下,就听到了马皇后的声音:“朱重八,你要做什么?” 朱元璋就像是被按了停止键一般,猛地停住了。 然后恨恨的踢了孙福一脚:“是不是你这狗奴通知的皇后?” 马皇后看的是眉毛倒竖:“要不是孙福着人通知我,你是不是想把樉儿打死?” “天下怎会有你这般歹毒的父亲。” 看着满脸鲜血的朱樉,她的泪水登时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上前抱住他哭道:“我的儿啊,你怎会被打的这般……” 在自己母亲面前,朱樉终于不再忍了,痛哭流涕: “娘,您可一定要为孩儿做主啊。” 哪知朱元璋这次却没有退让,而是喝道: “别哭了。” 几步来到桌案前,抓起朱樉的罪状扔在马皇后脚下: “看看你的好儿子都干了什么。” 马皇后愣了一下,看了看暴怒中的丈夫,又看了看眼神躲闪的儿子,察觉到事情不对。 捡起地上的罪状翻看起来,一本还没看完,脸上已然冷若冰霜: “这是你干的?” 朱樉支支吾吾的道:“这……这是大哥污蔑我的……对,是……” 马皇后不等他说完,抬手就是一耳光,重重的抽在他的脸上: “畜生,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第137章 唐高宗就是这种病 马皇后的耳光,彻底打掉了朱樉心中的侥幸,知道这次自己怕是难逃一劫。 所以他也不再狡辩,而是哀求道: “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放弃封地,我留在应天好好侍奉您。”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马皇后神色里闪过一丝不忍。 然而一想到他做下的恶行,这丝不忍就变成了厌恶。 “你侍奉我?我只会觉得恶心。” 起身对朱元璋说道:“陛下,此乃国之大事,非我一妇人所能干涉,你……” 回头看了一眼朱樉,痛苦的闭上眼睛道: “你就依照律法处置吧。” 说完不顾朱樉的哀求,转身离去。 只是刚出门,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还好她身边伺候的人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抱住。 “娘娘,娘娘……陛下不好了,娘娘晕倒了。” 朱元璋大惊,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来,一把抱住马皇后: “妹子,妹子……” 见她毫无知觉,心下就更慌了,将马皇后抱起就跑: “快去喊陈景恪,快……” 朱樉从大殿内爬出来,怔怔的看着远去的人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景恪正给躺在病床上的朱雄英讲数学,得知马皇后晕倒,吓了一大跳。 朱雄英也一样,差点忘了伤势从床上跳下来。 还好他腿上的夹板及时提醒了他,现在他还是断腿的病号,这要是出去就全拆穿了。 陈景恪刚准备出门,就见朱元璋抱着马皇后跑过来。 那模样一点都不像是五十五岁的老汉。 这会儿也顾不得别的了,就让他将马皇后放在了朱雄英的病床上。 一番检查之后,陈景恪松了口气,道: “气怒攻心,我先为她施针,让她苏醒过来。” 朱元璋却拦住他说道:“能不能先不让她醒过来,喂一些理气凝神的药,让她好好睡一觉。” 陈景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没有反对,而是点头道: “可以。” 于是就开了一副药,着人去煎煮。 一番忙碌之后,马皇后被侍从送回了乾清宫歇息。 朱元璋则怒气冲冲的离开。 陈景恪悄悄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朱樉这个人渣竟然被朱标给拿回应天了? 我去,标哥太厉害了吧。 这可是亲王啊,还是手握重兵的塞王,说拿就拿了。 果然不愧是大明副皇帝。 马皇后昏倒的原因也问到了,被气晕的。 陈景恪心下叹息,但更多的是为陕西百姓感到高兴,终于可以逃脱秦王一系的魔爪了。 朱雄英则是痛骂不已,恨不得将朱樉给弄死。 朱元璋从来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当天就做出了处置: “废除朱樉秦王爵位贬为庶人,并圈禁……” “废除秦王封地,将其恶行公布天下……” “秦王次妃邓氏……剥皮处死……” 最终朱元璋还是念及父子之情,又不想让马皇后太伤心,并未将朱樉处死。 但此消息一出,也依然是天下震惊。 秦王朱樉,皇帝和皇后的亲生儿子,就这么被拿下了? 太令人不敢置信了。 而且朱元璋还没有隐瞒真相,将所有罪行全部公布。 这也是历朝历代未有之事。 之前朝代虽然也有被废的藩王,可罪行都被有意隐藏了。 毕竟皇家丑闻,影响的是皇家颜面,不可能给太多人知道。 朱元璋是一点此类顾忌都没有。 这也让文武百官,再次认识到了皇帝打击贪腐的决心。 亲儿子都拿下了,你们又算得了什么? 受到震慑最大的,还是各藩王宗亲。 朱元璋写信给各路藩王,警告他们不许生事,否则就依照朱樉之事处理。 尤其是齐王朱榑,朱元璋直接将邓氏的人皮送给了他。 将他吓的当场瘫倒,夜不能寐…… 因为这次惊吓,再加上偶感风寒,在一年后竟一命呜呼。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朱樉的事情,也算是立下了一个新的规矩,废王、圈禁。 朱元璋还将这个规矩,写进了皇明祖训。 日后凡藩王宗亲犯罪,皆可依例处置。 陈景恪全程目睹了此事,对于朱樉这个人渣被处理,他发自内心的感到畅快。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将这个畜生弄死。 不过毕竟是皇权社会,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 秦王被圈禁,恶妃邓氏被剥皮处死,消息传到陕西后,全民沸腾。 百姓奔走相告,扒皮王再也不回来了。 百姓心中最后一点担忧也消失,对朝廷的怨念也逐渐消散。 再加上一同传来的,还有免除陕西一年赋税的消息。 更是让百姓高呼陛下万岁,太子殿下万岁。 有时候老百姓的追求就是这么简单,不管之前受了多大委屈,一点点善意就会让他们感恩戴德。 太子朱标在陕西的声望,一时间达到了惊人的高度。 看到人心被一点点挽回,朱标也松了口气。 只要民心还在,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接下来他发出了一条条命令,几乎都是关于民生方面的。 为朱樉善后的事情,还远未结束。 朱标拿出了秦王府的财产,补偿受害人家。 还将王府侵吞的民田,全部还给百姓。 他又亲自前往土番聚居地,会见他们的首领。 并赠送了大批的粮食衣物,成功安抚住了他们。 生番们的想法更简单,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为谁卖命。 朱标的种种行为,顺利获得了他们的效忠。 生番的几位首领当众起誓,将永远效忠皇太子朱标。 安抚住他们,朱标回返长安投入新一轮的工作中去。 关于宝钞,他暂时放弃了在陕西推行的计划。 百姓对朝廷的信任本就脆弱,实在不是推行宝钞的时机。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新钞在陕西推行的竟意外的顺利。 几乎没有人怀疑它的信誉。 这让他非常意外,连忙派人去调查原因。 很快就有了结果,原因让他沉默了许久。 陕西百姓感谢太子,信任太子。 他们相信这么好的太子,定然不会欺骗他们。 看着手中的情报,朱标激动的热泪盈眶。 因为他的种种善政,没多久百姓自发为他送来了万民伞。 这一把万民伞很大,没有华丽的锦缎伞面,伞骨上悬挂着一块块布条。 这些布条只有少数是绢帛,大部分都是各种各样的粗布。 上面或写着祝福的语言,或干脆就是一个血指印。 看到这把万民伞,朱标只觉得心酸不已,然后就是羞愧。 他不配这把万民伞啊。 但他也没有办法拒绝,只能更加拼命的工作,补偿陕地百姓。 他将万民伞放在自己办公的地方,每当累了的时候就看一眼。 以此来鞭策自己,更加努力的工作。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十一月底。 陕西的情况一天天变好,而朱标圆润的脸庞也一天天削瘦下来。 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差,时常会感到眩晕,肢体麻木。 有时严重了,会觉得头疼难忍。 他只以为是太过劳累导致,并未放在心上。 然而随行太医吴愿的表情,却一天比一天凝重。 他岂能不知道,太子根本不是累的,而是被气出病了。 本来他还想尝试一下自己治疗,但现在已经不敢冒险了。 求援吧。 在又一次为朱标检查过身体之后,他写了一封加急密信送往应天。 标儿生病了? 看到信朱元璋心中一惊,连忙抽出信翻看。 信中将朱标的情况说的很清楚,包括两次晕倒,以及后续的情况。 看到这里,朱元璋那叫一个恼怒。 畜生啊,竟然将你大哥气成这个样子。 老子打你还是打的太轻了。 继续往下看,上面写出了吴愿自己的诊断。 太子被气出病了,他尝试医治效果不理想,所以请求派医术更高明的人过去。 朱元璋更怒,畜生,畜生啊。 随后他眉头又紧紧皱起: “风眩症?这是什么病,为何如此耳熟?” 实在想不起来,他就起身准备去偏殿找陈景恪问一下,顺便问问怎么治疗。 到了偏殿,发现人不在。 从奴仆嘴里得知,他和朱雄英一起去坤宁宫陪皇后去了。 一想到自己的媳妇,朱元璋就更是愤怒。 心中再次骂了几十声畜生。 盖因马皇后也被朱樉给气病了,直接卧床不起。 可把朱元璋给吓坏了。 还好,经过陈景恪一个月的调理,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之后陈景恪就要求,朱雄英等儿孙辈多去陪陪她,不要让她一个人独处。 这样既能哄她开心,还能防止她胡思乱想。 效果确实很明显,马皇后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心情也有所好转。 朱元璋有点犹豫,要不要将朱标的情况告诉她。 但想想这事儿瞒不住人,就叹息一声拿着信去了坤宁宫。 此时朱雄英、朱济熺、朱高炽、朱允炆等人都在。 一群小孩子在房间里叽叽喳喳一刻不停。 其中以朱雄英最活跃。 他装了三个月的病号,差点没憋疯,终于在半个月前拆掉了夹板。 不过接下来一两个月,他依然被勒令不得进行剧烈动作。 装就要装的像一点,不能在最后露出破绽。 也就只有在马秀英这里,他才能卸掉伪装。 陈景恪则陪马秀英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他现在和老朱家的关系,可以说非常的好。 尤其是和小一辈,关系是最好的。 除了那几个比较乖张的,基本都不会在他面前,摆皇子皇孙的架子。 这都是他赖以生存的资本。 尤其是马皇后这一次被气出病,更是再次为他套上了一层护甲。 可以说,只要自己不作死,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 见到朱元璋进来,他俩忙起身行礼。 其他人也纷纷行礼。 朱元璋挥挥手道:“你们先出去……乖孙和景恪留下。” 朱济熺等人立即离开房间。 马皇后眉头微皱,道:“发生何事了?” 朱元璋将密信递给她:“你看了,莫要生气……” “哎算了,气就气吧,别再气出病就行。” 马皇后看过密信内容,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许多,显然被气的不轻。 朱元璋担忧不已,他是真怕媳妇再出事儿。 可朱标生病,他能信任的就只有陈景恪。 一旦陈景恪去往陕西,马皇后定然知道那边出事了。 所以瞒是瞒不住的,只能将此事告诉她,希望她能坚持住。 陈景恪和朱雄英也很疑惑,什么事情,竟然将马皇后(皇祖母)气成这样。 还好,马皇后只是生气,并未晕过去。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该知道的她早就知道了,该气的也气过了。 现在更多的是为大儿子担心。 看完信,她问道:“景恪,风眩症是什么病?你可能治?” 陈景恪老实的说道:“风眩症又叫高血压,是一种非常顽固的疾病。” “一旦染上就无法根除,只能控制……” 接着他就将高血压的情况讲了一遍。 朱元璋和马秀英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将病情介绍完之后,怕他们不理解这种病的严重程度,陈景恪又补充了一句: “唐太宗、唐高宗患的就是这种病,唐朝后世帝王也多患有此病。” 这个病例实在太具有代表性了,朱元璋终于回想起,自己在哪听说过风眩症了。 但这个结果,是他最不愿意见到了。 马皇后也不例外,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手中的信,径直掉落在地上。 朱雄英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捡起信翻看起来,然后惊呼道: “啊,怎么可能,我爹怎么会得风眩症?是不是吴愿弄错了?” 听到这话,朱元璋和马皇后心中又升起一股期盼。 对啊,万一诊断错了呢? 得知是朱标得了风眩症,陈景恪也感到奇怪。 没有遗传,也没有肥胖等原因,朱标好好的怎么会得风眩症? 可吴愿他也认识,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又怎么会犯这样的失误? 还是说另有隐情? 朱元璋深吸口气,问道:“什么情况会得风眩症?” 陈景恪回道:“遗传、肥胖、高龄、不良作息、长期处在极端情绪……都有可能得。” 朱元璋和马皇后心中的侥幸彻底消失。 “畜生,真是活畜生啊。” 第138章 突如其来的迁都话题(加更求月票) 看完吴愿的密信,陈景恪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但这个结果,真的让他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标竟然被朱樉给气出高血压来了? 这事儿说出去谁信? 可还有个问题他想不通,朱标绝不是个拿别人错误,来惩罚自己的人。 即便那个人是他的亲兄弟。 为何会为了朱樉的事情,生这么大的气? 朱元璋叹道:“之前我几次想将朱樉召回应天严惩,标儿不知他的罪行,出于兄弟情义劝说于我。” “我也有侥幸心理,就顺水推舟收回了命令。” “这次标儿去陕西,亲眼目睹了他的暴行,因此自责……” 陈景恪懂了,朱标气的不只是朱樉,更多的是他自己。 看信里所言,他应该还觉得自己亏欠陕西百姓,因此内疚。 所以废寝忘食的工作,几乎是事必躬亲,操的心比诸葛丞相还多。 长时间处在气愤和内疚之中,难怪会得高血压。 这还真是……让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高血压,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 治疗的方法更多在于养,核心就六个字: 少操心,多休息。 这对普通人来说不难做到。 可对于太子或者皇帝来说,几乎不可能。 想想李世民和李治父子俩就知道了。 年轻的时候还好,年龄稍微大一点就不行了。 陈景恪看了看朱元璋,心下很是同情。 历史已经改变,本以为这辈子他能少操点心,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又看了看朱雄英,这小子运气是真好。 朱标才二十八岁,如果不得这个病,至少还能干三四十年。 也就是说,朱雄英要当至少三十年的太孙太子,等到四十岁才有机会登基。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以朱标的性格,在确定自己身体不行的情况下,大概率会直接退位。 就算不退位,也会让朱雄英监国。 如此一来,朱雄英至少可以提前十年,掌握国家大权。 最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这运气,是真踏马的好啊。 朱元璋、马皇后和朱雄英三人,此时都在关心朱标的身体情况,并没有想到这些。 更不知道,陈景恪竟然能想的那么远。 马皇后最先问道:“景恪,你去一趟长安吧,只有你去了我才能安心。” 朱元璋也说道:“是啊,医术方面咱只相信你。有你在标儿身边,咱才能放心。” 陈景恪很是意外,竟然不是让朱标回来? 都这种情况了,还不回来养病? 就算朱标想弥补自己心里的内疚,三四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了吧? 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元璋迟疑了一下,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太子在那边除了替朱樉善后,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 “实地考察关中详情,为迁都做准备?” “迁都?”陈景恪和朱雄英同时惊呼道。 马皇后表情不变,显然是早就知道了此事。 朱雄英连忙问道:“应天不是挺好的吗?为何要迁都?” 朱元璋说道:“应天城偏安南方,非长久之计。” 见朱雄英还是疑惑,就解释道:“应天城有长江天险,但也只有长江天险。” “一旦江防被破,应天就会暴露在敌人的攻击之下。” “且长江在守护应天的同时,也会束缚住人心。” “让人变得保守不思进取,一旦北方有变,恐怕会重演南宋旧事。” 朱雄英半懂不懂,他倒是明白朱元璋是什么意思了。 但还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只是国都换个地方,就能有这么大的改变? 陈景恪先是惊讶,然后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他自然知道京师迁往北方的必要性,也知道前世朱棣这么做了。 却不知道,朱元璋竟然也有这样的想法。 事实上是他孤陋寡闻了,朱元璋从登基之日开始,就有迁都的心思。 最早想将京师放在开封,实地考察之后觉得四战之地无险可守,就放弃了。 洪武二年,又想迁都凤阳,还派人修建皇宫。 但也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这个想法。 洪武十一年,派人考察长安、洛阳、北平等地。 一番衡量,朱元璋最满意的其实还是长安。 别的不说,八百里关中平原,潼关天险。 孕育了秦汉隋唐四大帝国,实在没有不选它的理由。 前世,洪武十七年,朱元璋派人去长安修建了钟鼓楼,其目的不言而喻。 洪武二十四年,再次派朱标前往长安实地考察,其实已经做好了迁都的准备。 然而朱标回来之后,却建议将国度放在洛阳。 具体缘由已经不可考,但想来是极其有说服力的。 否则朱元璋也不会犹豫不决。 但还没等他考虑清楚,朱标就病故了,迁都之事就此作罢。 后来朱允炆以及他身边的大臣的操作,证明了迁都北方的正确性。 最终在朱棣手上达成。 朱元璋看着半天不说话的陈景恪,心中不禁一动。 陈景恪的思路向来和别人不同,他是不是能给自己,提供一些不一样的参考意见呢? 想到这里,就出声问道:“景恪对迁都可有什么想法?” 陈景恪连忙摇头道:“陛下,迁都乃国之大事,岂是我能置喙的。” 朱元璋说道:“有几个选择各有优劣,咱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你的想法与常人不同,咱想听听你的建议。” “你不用担心,咱也不是非听你的,只是想听听你有没有别的看法。” 陈景恪这才说道:“既如此,臣就妄言几句。” “我将不同区域划分为四种功能,其一资源区域,其二经济区域,其三军事局域,其四政治中心。” “资源区域就是提供某些资源,比如粮食生产、金银铁矿……” “经济区域,交通便利的地区,其实都比较适合发展经济。” “总体来说,南方是天然的经济区域。” “军事区域,就是承担军事任务的地方。” “目前的北平、太原等地,都是这种类型。” “政治中心,往大了说就是国家的京畿所在。” “往小了说,布政使衙门所在,也是区域政治中心。” 朱元璋高兴的道:“景恪的总结非常精辟,确实可以如此划分。” 马皇后也不禁点头,这个划分确实很有道理。 朱雄英就没有想那么多了,此时他就只有一双耳朵,专心的倾听。 “景恪继续说,后面呢。” 陈景恪就继续说道:“对于小国来说,因为国土狭小,很可能一个区域同时承载着四种功能。” “但对于大明这样国土辽阔的大国来说,这四种区域的功能划分就比较明显了……” “军事区域和经济区域受限于环境、资源区域受限于物藏,此三者人力很难强行干涉。” “唯有政治中心,是人力所能决定的。” 军事区域和经济区域,倒不是没办法干涉,而是强行干涉费力不讨好。 顺应自然环境,才是最省时省力的。 朱元璋想了想,也点头表示认同。 陈景恪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对于大明来说,政治中心绝对不能和经济中心放在一起。” “经济中心的话语权本来就重,若再将政治中心放在这里。” “其他地方就将彻底丧失话语权。” “对一个国土辽阔的国家来说,其危害太致命了。” 朱元璋极为赞同的道:“说的好,这也是咱一直想迁都北方的原因之一。” “南方已经够强势了,在将京畿放在这里,那北方怎么办。” “咱最中意三个地方,长安、洛阳和北平,你觉得哪里最合适?” 陈景恪没有直接说哪里,而是道: “京畿之地,首先要有天险可守,易守难攻。” 朱元璋回忆三地的地形,给出了判断: “三地皆有天险,长安最为坚固,其次洛阳,北平最次。” 陈景恪继续道:“作为大一统的王朝,交通要便利。” “否则不利于漕粮运输,也不利于通行各地。” 朱元璋说道:“长安交通最为不便,北平稍好,洛阳地处中原腹心之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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