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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宽广之人,却能听之任之,为何?” “就是因为太孙。”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凡事先想到的就是太孙。” “比如与你相交,没几日就把太孙也拉了进来。” “只要他始终以太孙马首是瞻,陛下就能容他。” “现在你知道他的厉害之处了吧?” 好半晌,徐允恭才憋出一句话:“人都是会变的,陛下就不怕他变坏吗?” 徐达反问道:“如果他变坏了,你还会帮他吗?” 徐允恭摇摇头:“我会劝他,若他不听……” 徐达笑道:“你都懂的道理,其他人自然也懂。” “别人以他马首是瞻的前提,是他能在朝堂站稳脚跟。” “若他引起了陛下的不满,那些人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他。” “纵使有一些人会跟着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到时只需一纸诏书,就能让他身首异处。” 说到这里,徐达又补充了一句: “就算这些人铁了心跟着他又如何?赵瑁一党牵连何其广,还不是被陛下杀了个精光。” 徐允恭先是点点头,随即又疑惑的道:“既然如此,那陛下为何不能容忍别人布这样的局呢?” 徐达失笑道:“除了他,你还见过谁能布这样的局?” 徐允恭哑口无言,别说见了,闻所未闻。 徐达继续说道:“陈景恪能得到陛下另外相看,还是因为他的能力。” “陛下愿意为了他的能力赌一次,赌他能成为朝廷栋梁,成为太孙的肱股之臣。” “而别人,不配让陛下去赌。” 徐允恭有些失神,以往他只是觉得陈景恪聪明,能力强,人品也不错。 加上性格也挺合得来,于是就成了好朋友。 没想到他在陛下心目中,竟如此特殊。 徐达看着失神的儿子,没有再说什么。 今天他说这些,其实就是故意的。 一是想让儿子能更直观的了解陈景恪,其二就是给他浇浇凉水。 有才能的人,骨子里都会有股子傲气。 当年徐达自己也有,因此吃了很多亏,才将傲气给磨平。 徐允恭作为魏国公世子,能力出众,屡次被陛下称赞,自然也有傲气。 只是他的教养把这股傲气,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可作为父亲,徐达又岂能不了解自己儿子。 一直想让他遇到点挫折,将傲气给磨下去,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陈景恪出身低微,靠着能力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创下了偌大的局面。 是一块上好的磨刀石。 能让徐允恭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人家靠的是自己的能力,你靠的是父辈。 至少目前为止,你拥有的大多数东西,都是靠父辈获得的。 他都尚且保持谦虚,你凭什么骄傲? 至于徐允恭会不会因此生出妒忌之心,从此和陈景恪分道扬镳,甚至成为敌人。 徐达并不担心,他对自己的儿子有足够的了解。 固然有傲气,但绝非心胸狭隘之人。 果不其然,徐允恭先是不服,然后沮丧,最后化为一抹苦涩的笑容: “景恪真绝世之才,我不如他多矣。” 徐达开心的笑了,儿子没有让他失望。 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沮丧,你也不差。” “时刻保持谦虚的态度,爹相信以你的能力,必然能大放异彩。” 徐允恭郑重的道:“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父子俩又谈了一会儿心,就将话题转回了金钞局。 “你无需去考虑陛下有何计划,将稽查司的差事办好就足够了。” “等到假钞的事情查的差不多,就功成身退,记住不要在其中经营自己的人脉。” 徐允恭不解的道:“为何?” 功成身退他懂,金钞局属于文官机构,他将来要当武将的,不可能一直在这里任职。 立下足够的功劳,脱身而去才是最好的。 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何不能留下几个自己人。 徐达解释道:“金钞局关乎陛下下一步的大计,你拉拢这里的人,就是往陛下眼睛里揉沙子。” “干干净净的离开,是陛下乐于见到的,也是对你最有利的。” 往深一点想,陛下让他当稽查司郎中,也正是基于这方面考虑。 就算允恭想不到这么深,自己也会告诉他该怎么做的。 这就是老伙计之间的默契。 徐允恭有些失望的道:“哦,我知道了。” 徐达安慰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金钞局是管理宝钞的。” “在这里留点后手,将来你带兵打仗,就不怕有人克扣你的粮草。” “但你完全多虑了,以你和陈景恪的关系,谁敢在这方面为难你?” 第109章 出关 有了自家老爷子的指点,徐允恭接下来可谓是彻底放开了手脚。 不会刻意去得罪谁,但也不会有意去结交谁。 一切都遵从本心,有能力的就上,没能力的就下。 除了杜同礼得到了一些照顾,其他人都一视同仁。 但杜同礼走的是陈景恪的关系,不算他的人。 而且在明面上,杜同礼帮他摸清了,从锦衣卫抽调来的五百人底细,是立了大功的。 得到重用的理由也很充分。 他的做法一开始让大家很是不解,不少人私下腹诽他不近人情。 但渐渐的大家发现,他也从来不欺凌打压谁,真的做到了一切只看能力。 口碑开始好转,很快就变成了敬佩。 即便是最讨厌他的人,也都佩服于他的人品。 真正有能力的人,开始积极表现自己,并走向领导岗位。 稽查司的框架,以惊人的速度搭建起来。 朱标对此非常满意,数次称赞徐允恭有大将之风,将来必为国家股肱之才。 稽查司自然不可能全用锦衣卫的人,还从卫所抽调了一千五百人。 总共两千人,全部打乱重新分组。 其中一千五百人,分成十三组,前往十三个布政司坐镇。 剩下五百人留在京师总部,随时听候调动支援布政司分部,同时还兼顾培训新人的任务。 杜同礼自然被留在了京师。 这倒不全是徐允恭照顾,他的能力也确实很不错,还懂算学。 太适合在总部工作,兼顾培训新人了。 这些人本来就是从卫所抽调的,武力方面无需培训,个个都是好手。 侦查方面,锦衣卫出身的五百人,本身就是干这个的。 所以稽查司只是经过简单整合,就直接可以投入工作。 他们的任务是协同地方衙门打击假钞,负责管理宝钞的了解当地经济的,另有其人。 与此同时,朝廷也接连给地方衙门,下了好几道旨意。 讲明了金钞局的职权范围,并要求地方衙门配合他们工作。 地方衙门对金钞局的态度,那自然是反对的。 皇帝说的轻巧,只是管理宝钞发行和流通情况,稽查造假币。 可皇帝也说了,他们还有个任务,是了解地方的经济情况。 对于地方官来说,这可就要了亲命了。 以后他们弄虚作假的成本,就更高了。 至少要把金钞局的人喂饱才行,否则人家一封奏疏上去,就要死一大片人。 至于假钞?和我有啥关系。 可他们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阻止这件事情。 现在只能想办法,将对方拖下水。 其实反过来想想,金钞局是专门管理宝钞的,如果将他们拖下水…… 嘿嘿…… 已经有人开始畅想美好的未来了。 就是不知道,等真相揭开的那一天,事情会如他们所愿。 ----------------- 另一边,陈景恪也一直在忙碌着。 无酸纸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比如如何处理棉纤维,毕竟之前可没人奢侈到用棉花造纸。 比如添加多少施胶剂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纸造出来之后,还要做各种试验。 撕扯测强度,揉搓、火烤、水洗……各种折腾。 但凡有一点不达标,就要重新调整配方比例,乃至改进整个制作流程。 这个过程没有一点捷径可走,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去试验。 还好,宝钞提举司有一群技艺精湛的工匠,通过群策群力一件件解决了这些难题。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还在陈景恪的指引下,发明出了很多新工具。 二十多天后,终于造出了符合要求的纸张。 看着最终的成品,工匠们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陈景恪也长出口气,露出欣喜的笑容。 将近一个月的辛苦,终于有了足以匹配的成果。 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很快他又带领大家梳理了整个生产过程。 最终拿出了一套较为合理的生产流程。 实验了几次,确定流程没有问题,他才拿着一卷样纸走出宝钞提举司,来到朱元璋面前。 “陛下,不辱使命,纸造出来了。” “快拿过来,给咱看看。” 朱元璋迫不及待的走过来,接过纸张小心的抚摸,只觉入手光滑犹如美人肌肤。 陈景恪在一旁告诉他,如何测试纸张品质。 朱元璋一听要如此折腾这些纸,心中竟生出些许不舍。 随即他就自嘲一笑,没想到自己还多愁善感起来了。 立即就按照陈景恪说的方法,一通测试。 不禁露出惊讶之色,这纸的质量太好了。 拿起普通的纸,用同样的方法试了一下,对比更加的明显。 “好好好,景恪你果然从不食言,这纸确实好。” 随即他又有些失望的道:“可惜,就是造价太贵了,否则咱说什么都要造上一批自己用。” 陈景恪安慰道:“其实这种纸也就是耐用,真要说写字画画,还是宣纸更好用。” 朱元璋想了想也赞同的道:“确实如此,不吸墨就是最大的缺点。” 这时陈景恪又神秘的道:“陛下,这张纸上另有玄妙,也可以用来防伪。” 见他卖关子,朱元璋也没生气,而是好奇的道: “哦,玄妙在何处?” 陈景恪说道:“您将纸对准太阳光一看便知。” 朱元璋立即拿起纸放在阳光下看去,赫然发现上面有‘洪武’二字,像是水写的文字一般。 将纸放下来,发现字又消失了。 再放在阳光下,又显现出来。 用手去摸,只能隐约感觉到有轻微的凹凸感。 他惊讶的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陈景恪这才解释道:“这是水印,还是纸浆的时候印下,待凝固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朱元璋再次赞道:“好好好,景恪真神乎其技也。” 说到这里,他也故作神秘的道:“正好,咱也有样东西给你看。” 陈景恪心中一动,莫非是新钞的样板做出来了? 面上却故作茫然的道:“哦,不知陛下要给臣看何物?” 朱元璋从桌案上,拿起一本书递给他: “你自己看。” 难道猜错了? 这样想着,陈景恪翻开书,赫然见到一张长条形纸片,上面的图案竟然会变色。 第110章 方孝孺疯了? 看着这张主体呈紫色的一贯宝钞,陈景恪惊讶不已。 这么快就将雕版弄出来了? 他给朱标的可是凹版印刷教程,在大明这玩意儿还属于新鲜物。 不过想到前世学过的课文《核舟记》,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微雕古已有之,技艺已经达到了极高的水平。 皇家最不缺的就是这种顶级工匠。 多找几个过来,将雕版弄出来并不意外。 凹印最早出现在十五世纪,优点是墨层厚,有立体感,层次丰富,色彩饱满,本身就自带防伪属性。 而且使用寿命比一般的印版要长很多,不用频繁的更换印版。 缺点是印版制作周期长成本大,对油墨的消耗量更大等。 前世大批量印刷的图案,比如商品外包装等,很多用的都是凹印。 印钞使用的,同样是凹印技术。 既然把无酸纸和变色油墨都弄出来了,自然不能错过凹版印刷。 拿起那张新版宝钞,用手摸了一下,只觉带墨迹的地方凹凸不平。 没错了,就是凹印的特色。 又翻了一下手中的书,果然在后面看到了其它面额的纸币,也全是凹版印刷。 借鉴了前世的经验,不同面额采用了不同的主体颜色。 一贯的是紫色,一百文是红色,五十文是绿色,二十文是青色,十文是棕色,五文是灰色。 就样式来说,和前世的钞票几乎没太大区别。 就是上面的图案和纹路,不如前世的精细。 毕竟前世可以电脑构图,各种精密机器雕刻,细节方面可以做到极致。 但就目前来说,这一版宝钞绝对是领先全球数百年,百年内没人能仿制。 朱元璋很满意他的表情,大笑道:“哈哈,现在万事俱备,就等你的钞纸了。” 陈景恪也开心的道:“恭喜陛下,大明将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 朱元璋特别喜欢听这句话,高兴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嘿嘿,此事能成你居功至伟,咱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奖赏你。” 陈景恪谦虚的道:“为陛下效力,乃臣分内之事,不敢要赏。” 朱元璋很满意他的态度,道:“咱赏罚分明……你先下去歇息几天,咱和太子好好商量一下该如何奖赏你。” 陈景恪识趣的道:“是,臣告退。” 说着就退出乾清宫,前往自己的住所。 等他离开,朱元璋拿起无酸纸,不停地抚摸,脸上还露出痴汉一般的表情。 真好,再也不怕有人造假钞了。 只是可惜,以后咱也不能随便发行宝钞了。 发多少,怎么发,要听金钞局的意见。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避免宝钞泛滥贬值…… 嗯,叫什么来着,通货膨胀。 啧,真不知道这是谁想到的词,真形象。 咱要在《皇明祖训》里立下规矩,后世子孙不得滥发宝钞,违者死后不得入太庙。 嗯……不得入太庙惩罚有点严重了,估计后世子孙会以孝道为名,违反这条规定。 那就不得取庙号,这个惩罚不大也不小。 而且这还是汉朝的规矩,有功于世的皇帝才能起庙号,有恶政的则无庙号只有谥号。 文官有时候虽然很讨厌,但他们最喜欢拿礼法压人。 要真有后世子孙不尊祖训,他们定然会拿着《皇明祖训》来说事的。 后世子孙就算再不屑,为了身后名考虑,也不会轻易滥发宝钞。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皇明祖训》就又多了一条规定。 就是不知道能起多大的作用。 还有陈景恪,这次也是首功,该怎么封赏他呢。 要是他年龄再大几岁就好了,咱大不了破个例,让他娶个公主回家当媳妇。 可他才十四岁,娶妻还太早了点。 倒是可以继续推恩给他父母,可宝钞事关重大,一旦消息走漏恐怕会有人盯上他父母。 所以这个功劳还不能明着封…… 哎,真麻烦。 算了不管了,咱老了,想不了这么复杂的事情了。 标儿正当年,就交给他去考虑吧。 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海阔天空。 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烦恼的。 再次拿起钞纸,放在耳边轻轻抖动。 “哗啦啦……”清脆的声音响起,犹如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 陈景恪回到偏殿,发现院子里聚了好些人。 宁王朱权、朱高炽、朱允炆、朱允熥、朱诗语、朱诗韵等人,在花园里玩耍。 朱雄英、蜀王朱椿、湘王朱柏、朱济熺等人,坐在走廊里闲聊。 朱雄英先看到他,惊喜的道:“景恪,你回来了?” 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纷纷打招呼。 大家早就是熟人了。 陈景恪先是给几人见礼,然后才说道:“今日大本堂歇息吗?” 朱雄英说道:“嗯,你那边的事情忙完了?” “嗯,忙完了。” 陈景恪不想多说,只是简单回了一句,就转而问道: “你们在聊什么呢?” 朱济熺有些八卦的道:“聊翰林院编修方孝孺呢。” 陈景恪眉头一挑:“哦,他怎么了?” 朱济熺笑道:“听说他疯了。” “啊?”陈景恪惊呼出声,目光看向其他人,想要确定是否真的如此。 朱椿点点头,惋惜的道:“听说他是个大才,可惜了……” 朱柏解释道:“倒也不能说疯了吧,就是和变了个人一样,很狂,很邋遢。” 我去,不会给这家伙说出心魔了吧。 陈景恪心下不禁犯起了嘀咕,追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你们知道吗?” 朱雄英就将事情讲了一下:“……他去了翰林院之后,就开始收集《竹书纪年》,别人问原因他也不说。” “半个月前就开始变得不正常了,疯疯癫癫的。” “说什么都是假的,我们都被古人给骗了,还说了很多先贤不好的话……” “还大言不惭,说他要开创一个新时代什么的……” 得了,还真是被自己给说出心魔了。 陈景恪心下很是无语。 我特么给你说那么多,就是为了教你这个? 真是浪费我的口水。 不过一想到他变成这样,皆是因为自己,他又觉得有些内疚。 不行,要去见一见他,好好和他谈一谈。 不管能不能将他引回正途,至少自己尝试过,也能减少一些愧疚感。 第111章 这些可都是棋子 陈景恪并没有直接去见方孝孺,前前后后忙了个把月,他也很是疲惫,先休息几天再说。 先是回家陪了父母两天。 得知杜同礼来寻过自己,心下很是无奈。 他自然能猜到对方找自己的原因,不过有了朱元璋的警告,此事他不敢插手。 反过来说,也没必要插手。 锦衣卫不是什么好地方,加入金钞局反而是个不错的出路。 而且他还学过《基础算学》,在金钞局更有出头的机会。 本来想去拜访一下徐达,却得知徐达背疽痊愈,在五天前就已经返回北平,只能作罢。 之后就去了国子监。 程一民等人得知消失的总编纂露面,丢下手中的工作急匆匆过来,一见面就抱怨道: “你再不出现,我都要以为你失踪了。” 陈景恪歉意的道:“最近有点事情耽搁,才刚刚忙完……算经的事情,辛苦诸位了。” 程一民一把抓住他的手:“这就完了?走,咱们要好好说道说道去。” 嘴上是这么说,但脸上的笑容却告诉众人,他内心的喜悦。 “微积分的论证遇到了一些难题,你要是不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就别想走。” 其他人也跟着半真半假的说着相似的话。 微积分这东西,学的时候也没觉得特别难,用的时候更是方便。 可是想证明它,实在太麻烦了。 听到这里,陈景恪也头疼了。 他离开学校太久,早就忘了具体的证明过程,能给出的建议也不多。 只能将还隐约记得的部分,告诉众人。 却不想,众人都满意,还一副你为啥不早说的样子。 程一民更是高兴的说道:“我就知道你有想法,要是早点将这些告诉我们,说不定已经完成证明了。” 我也不知道你们的进度这么快啊。 陈景恪谦虚的道:“我也就是一些想法,真正证明它,还是要靠大家。” 大家研究这么久,离证明微积分就差了一层窗户纸。 他讲的这些东西,正好起到了捅破窗户纸的作用。 众人有了思路,后面的就简单多了。 之后两人又具体聊了,洪武算经的编写进程。 群策群力之下进展很快,但离编成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毕竟他们不只是要对之前的算学,进行归纳梳理,还要往前推进一大步才行。 这反而正如了陈景恪的意。 太早编好人就散了,不利于他施加影响力。 编的越久对他就越有利。 还有就是《基础算学》的传播速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程一民得意的道:“据我了解的情况,现在商人基本都在使用新的算学符号。” “衙门虽然还没改,但官吏私下也在使用新符号……” “儒生们也果如你所说,对新符号很鄙视,却也并未抵制。” 陈景恪很是开心,利用商人来传播新符号,这一步棋确实走对了。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外面来了很多人,想要拜访一下传说中的陈伴读。 程一民说道:“都是算学班的新生,你要不要去见见?” 陈景恪毫不犹豫的道:“见,这些可都是咱们算学的未来啊,我怎么能不见上一见。” 开玩笑,他费劲吧啦的弄《洪武算经》是为了啥啊。 这些可都是棋子……啊呸,种子啊。 国子监新招了两期学生,他可都还没见过,必须要去亮亮相混个脸熟。 其实这些新生,也都听说过他的传说,对他非常的好奇,也一直想要见见他。 得知他到来,才围过来。 陈景恪已经适应了,成为‘中心’角色,应对自如。 今天一天,他基本都是在算学班度过的,成功和算学新生打成一片。 第二天,他去了金钞局的京师总部,看望徐允恭。 一见面徐允恭就在他肩膀上来了一拳: “好小子,出来了也不先来看我,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兄弟。” 陈景恪捂着肩膀‘哀嚎’:“打人了,徐郎中打人了。” 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徐允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和其他人解释是玩闹,才算过去。 之后两人就谈起了金钞局的情况,陈景恪什么消息都没透露。 只是告诉他,打击假钞行动结束,就找个机会退出。 而徐允恭也什么都没问,只是说他知道了。 期间,杜同礼得知他过来,也专门赶来见了一面。 那态度非常恭敬,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景恪是他顶头上司。 陈景恪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就是表忠心的。 如果杜同礼还在锦衣卫,他肯定麻溜的断绝所有关系。 现在没必要了。 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金钞局的建设,但金钞局却处处都有他的痕迹。 想避嫌都避不了。 多一个杜同礼也没什么关系,反而方便做许多事情。 在这里呆了半天,陈景恪才离开。 接下来就是去见方孝孺了,希望这次能如上次那般,说服他。 额……貌似也不对,上次把他说入魔了来着。 希望这次能有个好的结果。 回家之后,就让人去给方孝孺送了一张请帖,邀请他明日上午老地方见。 也就是上一次他们畅谈的那座酒楼,那个包厢。 他相信方孝孺肯定明白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连这都想不明白,那也没有见的必要了。 想到朱雄英对方孝孺也很感兴趣,就进宫问他要不要参加。 朱雄英想了想,决定去看看。 “不过我不准备现在就和他见面,就在隔壁包厢听一听你们谈话吧。”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你现在不适合见他。” 太孙私下见这样的狂徒,传出去不好。 况且,如果方孝孺走不出来,也不值得他去见了。 如果能走出来,再去见也不迟。 这是一个很成熟也很现实的想法。 至于方孝孺会不会来,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越是这种疯魔的人,就越想倾述自己的内心,寻求他人的认同。 这个世界,还有谁比自己更适合,作为倾述对象吗? 果不其然,隔天上午陈景恪刚来到酒楼,就发现方孝孺在门口焦急的转来转去。 只是他此时的形象让人大跌眼镜。 第112章 历史没有立场 头发乱如鸟窝,胡须犹如杂草,眼角还带着没擦干净的眼屎。 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散发着怪异味道。 路过的人都嫌弃的避开,他却毫不在乎。 朱雄英失望的道:“没想到,他竟会变成这副模样。” 陈景恪也很是诧异,本来他以为方孝孺只是有点入魔,现在看来是彻底疯魔了。 “我先带他进去,你再随后进入隔壁的包厢,以免被他发现。” 朱雄英不解的道:“他都如此了,你还要去见他吗?” 陈景恪叹道:“他变成这样,我要负很大责任,岂能视而不管。” “再去找他谈一谈吧,如果他能醒悟最好,若不行……” 后面他没说,但意思很明显。 朱雄英也不再反对:“好,他也是个人才,希望能重回正途。” 之后陈景恪就走上前去,就准备开口打招呼。 方孝孺也看到了他,抢先道:“哈哈……陈贤弟,终于又见到你了,真是想煞为兄也。” 说着上来一把抓住陈景恪的手:“走走走,咱们上楼畅谈。” 陈景恪闻着淡淡的异味儿,看着疯癫的方孝孺,心情很是复杂。 到了包厢,方孝孺就迫不及待的讲自己的经历。 借着编写《华夏简史》的便利,收集竹书纪年,发现历史的真相。 至此完成悟道,开始了对前人的否定。 然后他就开始宣扬自己的发现,试图获得其他人的支持。 在被别人批评之后,他又是如何舌战群儒,最终将那些人说的哑口无言。 末了,他以得意中夹杂着感慨的语气说道:“世人皆愚啊,唯有你我二人方才是清醒的。” 陈景恪沉默许久,叹了口气道:“你就如此笃定《竹书纪年》的记录,全部都是真的?” 方孝孺愣了一下,看陈景恪就像是看叛徒一般: “贤……你此言何意?莫非你也要屈从于那群庸人?” 陈景恪反问道:“你知道宋太祖死亡的真相吗?你知道为何传弟不传子吗?” 从宋朝开始,就有人在揣测赵匡胤的死因,暗示赵光义杀兄夺位。 虽然主流依然相信是兄终弟及,可相信阴谋论的人也不少。 方孝孺皱眉道:“你提此事作甚,两者有关联吗?” 陈景恪说道:“此事离现在不过四百年,兄终弟及已经演绎出两个完全不同的版本。” “《竹书纪年》成书时间,离尧舜禹时期相差两千年,你如何敢断定它的记录就是真的?” 方孝孺目光有些闪烁:“你不是说你看过楚国史书,与竹书纪年记载相似吗?总不能两国史书都记错了吧?” 陈景恪苦笑道:“是我没说清楚,楚国史书的很多记载和竹书纪年相似,但也有很多和史记的记载吻合。” 方孝孺露出不敢置信之色,嘴巴张了又张,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脸上渐渐浮出一丝戾气,忽然疯狂的嘶吼道: “骗子,你也是个骗子,你和那些人一样,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这个动静太大,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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