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来晚了...” “我死不了的,”我小声说,“就算在这里死了,也只是回到现实世界而已。” 但江棠不同。 一旦决定留在VR世界,现实中的身体就会死亡。 她在这里死去,就等于真的消失了。 周渊的表情慢慢冷了下来。 他的呼吸仿佛也结了冰,只有眼角那一抹湿润的红色还留着情绪的痕迹。 他垂下头,看着自己发抖的手,自嘲地笑了:“是我多管闲事了,差点忘了你不属于这里。” “也对,你在现实世界还有个宝贝老公等着你,你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回去陪他。” 我试着呼叫系统,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脑袋一片混乱,头疼欲裂时,江棠的声音突然闯入我的思绪。 “系统!系统!快出来!”她几乎是在怒吼,“你不是说周渊已经解决所有麻烦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我轻轻叹了口气。 刚才的混乱中,我与那个安保对视一眼,立刻认出了他。 这人是当年在精神诊所里,仗着体型和职权优势,经常欺负还是孩子的周渊的那个男安保。 记得那个逃离诊所的夜晚,周渊笑着砸断了他的双腿。 如果不是当时他看我脸色实在难看,恐怕下一秒碎掉的就是那人的头盖骨。 这些年过去,周渊遇到的敌人数不胜数,都是智力和身份与他相当的对手。 他完全忘了角落里还存在这样一个卑鄙的小人物。 “这只是边缘反派,对主要目标构不成威胁,所以没算在名单上。”一个陌生的系统音响起,冷漠无情,“他绑架她只是想报复泄愤,毕竟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周渊的真爱。” 江棠声音发抖:“我不想死,快...快救救我。” 系统依旧冷淡:“当初你决定留下时,我已经告知过风险,况且我们的合约已经解除,我不能再提供任何帮助。” “不过你不是一直说爱上了他,宁死也不想离开吗?现在刚好成全你的心愿,你死了,他可能会记住你一辈子。” 我不确定是不是错觉,这个系统的声音里竟带着一丝嘲讽。 江棠崩溃大哭:“谁爱他了?我们根本不是真情侣!他只在外人面前假装爱我,私下对我冷冰冰的,跟他在一起就像守活寡!” “要不是为了靠他过好日子,我怎么会留下来?早知道会被他害死,我才不会去救他,谁爱去谁去!”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话。 弹幕反应比我更激烈: “完了,以为是真爱,原来是利用。” “磕错CP了...还不如希月呢,至少她是真心陪周渊熬过苦日子的。” “第二任攻略者什么都没做,就来享福了。” “只有我心疼周渊吗?一个两个都在利用他。” “周渊太惨了,一直付出感情,结果被一次次辜负。” “等等,谁说周渊爱上第二任攻略者了?会不会他们其实在互相利用?” 我猛地看向周渊。 他抱着胳膊站在人群外,眉眼间丝毫没有刚才的慌乱,从容地旁观一切。 “你刚才叫我了吗?”脑海里响起我的专属系统熟悉的声音,“抱歉,刚才设备出了故障,可能出现了错频现象,你有没有听到别的系统和用户对话?” 我摇摇头,问出一直纠结的问题:“黑化值和心动值...可以造假吗?” “理论上不行,”系统回答,“不过理论都是空谈,周渊连我们都敢反抗...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我愣住:“反抗?” 系统提醒我,我离开后周渊的黑化值飙升。 这种状态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严重反噬,痛苦难忍。 系统曾申请把他恢复到初始设置,删除所有关于我的记忆,当我从未出现过。 但周渊太聪明了。 记忆删除程序刚启动,他就面带微笑地开始自残。 先是脚踝,然后是膝盖,最后是手腕。 他一边承受着剧痛,一边用冷静的自毁与系统对抗。 删除记忆容易,修复身体却代价高昂。 系统被迫终止了程序,最后只能采取下策——派出江棠,那个已救赎过无数问题角色的顶级攻略者,试图重新拯救他。 江棠最终幸免于难。 当时她已被狙击手爆头的反派吓晕在地。 混乱的人群中,我蜷缩在角落,身上裹着毯子,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指节。 系统刚通知我医院又催款了,我账上的钱只够支付三天。 为了丈夫的住院费,这几年我放弃了热爱的职业,卖掉房车,花光积蓄,还背上了巨额债务。我像机器一样工作,却永远跟不上医院的账单。 系统再次劝我:“别做无用功了,花再多钱他也醒不过来。他再重要,能比你自己的生活更重要吗?” 我摇头:“我不能接受他死去。” 我的异样引起了旁人注意。 一名女警担忧地弯腰看我:“你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受到惊吓了?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 “您去忙吧,我来陪她。” 不知何时,周渊走到了我身边,低头看着我,眼中翻滚着复杂情绪。 女警犹豫道:“你是...” “我是她丈夫。”周渊出示了结婚证。 “我去,白叫了这么多次前妻姐,人家才是正宫。” “所以男主演了半天苦大仇深,结果连结婚证都没舍得扔?” “怎么办,刚才还在骂,现在有点磕起来了。” 弹幕评论刷过,我烦躁地捂住眼睛。 周渊冷冷地问:“希月,你在为谁哭?” 我没有回答。 “不说就不说,”他轻哼一声,“其实我也不想知道。” 沉默几秒后,他又问:“你就这么爱他吗?” 我红着眼眶看着他,缓缓点头。 “那你爱我吗?” 我依然点头。 周渊沉默片刻,突然嗤笑。 他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走了几圈,像在极力克制情绪,猛地一拳打在半块凝固的混凝土上,尘土飞扬。 他漂亮的指骨顿时血肉模糊。 他咬牙切齿地抓住我的肩膀:“希月,你现在连装都不装了是吧?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还像三年前那样对你毫无底线吗?” 三年前,是周渊最爱我的一年。 他的心动值一度达到了两百。 即使得知了我攻略他的真实目的,为了挽留我,他跪在我面前,放下所有尊严,近乎绝望地恳求: “希月,我爱你啊,你不能这样...让我爱上你又抛下我。我不求你为我舍弃他,但你不能这么果断地舍弃我。” “你能不能多一个爱人?一个游戏里的,一个现实中的。我不会干涉你们,只要你开心,你少来看我也行。” 我看着他,啼笑皆非。 他不知道,现实生活中的那个爱人,也是他。 与游戏设定完全相反。 现实中的周渊生长在幸福健康的家庭里,温润平和,像清晨带着水汽的微风。 他死在我们婚礼的路上。 那天,透过贴着大红喜字的车窗,我呆呆地看着油罐车撞来。 下一秒,视线里出现了周渊的脸。 他将我护在身下,长长的睫毛轻扫过我的眼睛:“小乖,睡一觉就好了,你不会有事的。” 烈火中,他痛得眼角抽搐,却依然平静地轻拍我的后背,声线沉稳清澈。 一如十年前,他在孤儿院门口蹲下来看我,笑眯眯地问:“你长得好乖啊,叫什么名字?” 七岁前,我一直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我的身世不堪,一出生就被送到孤儿院。 老师认定我带着不好的基因,无论多乖多努力,也得不到关心。 每个来领养的家长都会先被我吸引,可一旦知道我的身世,立即换了脸色,避而远之。 只有周渊不同。 他说服父母领养了我。 从始至终,他都坚定地选择我:“我相信第一直觉,她那么好,凭什么不被爱?” 周渊做了我六年的哥哥。 他把兄长这个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不仅耐心教我道理,还过分宠溺我。 在兄妹的名义下,我对他有着近乎无限的特权——让他帮我系鞋带,在他床上任性打滚,甚至雷雨夜里抱着枕头敲开他的房门。 更不用说,他默许我在他假装熟睡时偷偷亲他。 这层兄妹外壳下藏着什么,我们心知肚明。 十八岁那年,周渊家破产了。 他父母打算带钱逃走,我这个感情淡漠的养女自然不在他们计划中。 但周渊为我留下来了。 他轻拍我的头,故作轻松地说:“没事的希月,哥哥永远不会丢下你。” 我从小喜欢画画,获过不少奖项。 但艺术这条路很烧钱。 为让我无忧无虑地追求绘画梦想,周渊从大学退学,去工地拼命挣钱。 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肩负重担的成年人。 周渊每天过得很累。 天还没亮就起床,坐在我床边片刻后便出门奔波,直到深夜才归家。 有时他疲惫地回来,碰上我做噩梦,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温柔地哄我到天明。 我曾提议不再读书,出去工作分担生活压力。 那是周渊第一次对我发火。 他沉着脸问我是否真要放弃自己。 当他沉默转身的瞬间,我哭着抱住了他。 他身体一僵。 下一秒,我捧着他的脸,踮脚吻上去。 周渊被我扑得后退几步,却稳稳接住了这个带着冲动和禁忌的吻,并低声回应。 “我爱你,”他轻叹,“所以托举你就是我的使命,看你幸福,我很开心。” 多年后,在平行世界里,我遇到了和当年相似的情景。 “你只要好好准备考试就行了,去接什么家教?我不需要你为我挣钱。” 看着眼前黯然垂眸的少年,我微笑着抱了抱他:“我爱你啊周渊,所以托举你就是我的使命...”话说到一半,我不禁哽咽:“看你幸福,我很开心。” 周渊脑死亡的第三个月,我再次从噩梦中惊醒。 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我疯狂地找出他生前藏起的安眠药,一股脑倒在手心。 是系统阻止了我的疯狂:“你知道为什么你能从车祸中生还吗?” “因为周渊用他的灵魂跟我们做了交换,换你活下来。” 我愣在原地,手中的药瓶落地。 系统说:“他的灵魂失去了全部记忆,被我们放在了一个VR游戏角色身上。” “这个角色身世很惨,需要有人救赎,但换了很多攻略者都没用,你要不要试试?” 回过神来,我平静地看着面前那张愤怒却依然漂亮的脸。 周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了,不会再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根本就不想你...” 话未说完,我突然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我们的嘴唇只触碰了一瞬。 就被他用力按在墙上。 周渊掐着我肩膀,眼角发红,像被羞辱般一句话说不出来。 那表情,是想打我,又像要了我命。 我抿抿嘴正想开口。 忽然。 他高大的身影无声地跪了下来。 就这样跪在我面前,闭了闭眼,仰头,慢慢靠近我的嘴唇。 一个渴求怜爱的姿势。 我心里震颤。 眼前的弹幕刷屏: 「哥们,明知道嘴硬,多坚持几秒会死吗?」 「装这么久累不累?从发现她回来时是不是就想到这一刻了?」 「装模作样的男主,之前跟那个江棠装情侣,现在在希月面前装冷漠,结果被亲一下就崩溃了。」 「说实话,自从第一任攻略者离开后,就没看过吻戏了,太激动了。」 大脑一片空白。 连呼吸都被他小心夺走。 耳边是系统尖叫:「宿主你干了什么??男主心跳值飙到九百九十九!」 唇齿交缠,我恍惚地看着周渊。 好久。 他微微后退,急促的呼吸洒在我脸上。 「回家吧。」 周渊递给我一张黑卡。 我把玩着,叹了口气,放到一边。 他抿着嘴又塞回我手里。 「我知道游戏里的钱你看不上,」他自嘲地笑笑,「但这里也要花钱,至少在我这,对自己好点,行吗?」 我沉默着点头。 周渊说得对。 我从来不会对自己好。 回到VR游戏前。 我已经很久没睡过整觉了。 为了钱,我放弃了画笔。 一天打三份工,从早上五点到凌晨。 五平米的出租屋,连独卫都没有。 太累了。 所以当周渊把我放到床上后。 我沉沉睡去。 这觉格外香甜。 没有任何知觉,连做梦的力气都没有。 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醒来时,我整个人都缩在周渊怀里。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半垂着眼,侧脸线条流畅,难得安宁。 我揉揉眼睛,换个姿势抱他。 「江棠怎么样了?」 周渊淡淡地说:「要了我一笔钱,去周游世界了。」 系统刚告诉我。 我睡觉期间,江棠闹着要见周渊。 她已经无法离开系统,在这虚拟世界里最后的希望,就是他。 我点头,笑着打趣:「云总分手费给得真大方啊。」 「不是分手费。」 周渊认真地看着我:「我和她没有任何实质关系,从头到尾都是互相利用,合作关系。」 「合作?」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和你一样,都是救赎我,我调整黑化值让她完成任务,她留下来陪我演戏。」 我沉默了一秒:「周渊。」 他微微侧脸注视我,温和地应了声。 「我回到游戏里,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 他没遮掩:「为了有看点,系统希望我的人生一直曲折,一旦我过上平静生活,它一定会搞事情。」 我皱眉:「那你怎么知道系统一定会找我?」 也许,会派一个比江棠更专业的攻略者。 不一定是我。 周渊慢慢笑了:「因为系统和我都心知肚明。」 「只有你,能搅乱我的情绪。」 我靠在周渊的肩膀上,将心底压抑已久的往事一一倾诉。 他就那样静静地听着,时而微笑,时而陷入沉思,没有一丝打断。 过了很久,周渊轻轻将我拉起来,眼神里带着我不太熟悉的温柔与忧虑。 “希月,你打算怎么安排以后的生活?你的人生还很长。”他轻声问,“你真的要一直活在这些阴影里吗?” 这语气和眼神,与我记忆中游戏里的周渊有些不同。 我疑惑地看着他,思索片刻后低声回答:“都是我欠他的。” “为什么这么说?”周渊皱起眉,手指微微一顿。 面对那熟悉的目光,我眼眶湿润了。 是我害了周渊。 我对他的感情,从来没有他给我的那么纯粹。 从孤儿院第一次见面,我就刻意引起他的注意。当他弯腰摸我头发时,我故意亮着眼睛凑过去。 听他对身边人笑着说:“妈,你看这小孩和我多有缘分?” 哪有什么缘分。 他只是我逃离苦海的工具罢了。 我不相信自己值得被爱,也不信他会无条件爱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所以我故意接近他,无声地引诱他跨越了兄妹的界限。 在他家,我利用他立足。 后来他父母离开,我又假装弱小,让他心甘情愿地保护我。 甚至提出去工作,也只是我的欲擒故纵。 说到这里,我已泣不成声。 周渊将我的头按在他颈窝里安抚:“好了好了,还有什么?” 还有那个冲动的吻,不是感情自然流露,而是我想要更深地占据他的生命。 周渊本想等我长大些再结婚,但我太没安全感,怕他离开。 我用尽手段逼他立即和我结婚。 如果周渊知道我曾这样算计他,他会不会后悔为救我而死? “他不会后悔的。” 平静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周渊把我抱得更紧,重复道:“没关系,就算他知道...也不会怪你。” 系统提示攻略任务成功,五百万已打入我的账户。 “宿主,你还是可以选择留下,”系统诱惑般说道,“现在就能签协议,你不是想永远陪在他身边吗?这是个好机会。” 和三年前一样的选择题。我陷入纠结。 沉寂许久的弹幕突然活跃起来: “别答应它!留下就是死路一条,那五百万最后还是会落入系统手中!” “男主已经不受系统控制了,上面派人来抹除他,你留下会跟他一起完蛋!” “要能把系统背后的利益集团拔除就好了,都是资本家搞的鬼!” “他们利用男主的商业头脑和科研能力拉动GDP,躲在后面偷偷享受,最后还要除掉他。” “系统太坏了,妹妹快离开吧,拿着钱去过自己的生活...” 我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 如果游戏里的周渊死了,他的灵魂就会彻底消散。现实中ICU里躺着的那个周渊,就真的跟死人没区别了。 我慌张地从床上跳起来,在房间里找遍了每个角落,却找不到周渊的踪影。 市中心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一栋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燃起大火,整栋楼像烧红的铁棍一样。 “完了,男主还在里面。” “没想到系统下手这么快,动用了特殊手段吧?为了杀死男主真是大手笔。” “妹妹你快脱离这个世界...等等,你往外面冲什么?” 我光着脚跑到街上,热浪扑面而来。 火势蔓延得极快,耳边只剩下灼热的风声。 这场景让我想起那次油罐车爆炸前的情形,同样是铺天盖地的火海。 我怔怔地望着这座燃烧的大楼,里面有我的爱人周渊。 泪水瞬间涌出,却又迅速被脸颊上的高温蒸发。 透过翻腾的火光,我似乎能看到周渊摇晃的身影,被层层热浪扭曲得有些模糊。 周围人群的议论声传入耳中: “大门已经被烧塌了,来晚了。” “他本来能逃出来的,为了救那个小孩却被困在里面了。” “他现在在一楼,从后门走还有机会,可惜他不知道...” 后门!我猛然醒悟,立刻拨开人群冲向大楼。弹幕观众的指引不断闪现: “对,左转,那里火势小!” “周渊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加油!你们马上就能重聚了!” 就在后门被烈火吞噬的瞬间,我抓住了周渊的衣角。 看到我,他眼神一沉,隐约带着怒意。他的拳头先是紧握,又慢慢松开。 我扑进他怀里,他抱住我稳住身形,冷冷地说:“小月,你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小月。 这个昵称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我紧紧抱住他的腰,突然仰头看他,手臂开始发颤。 他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脑海中闪过那天醒来时,周渊凝视我的眼神。 是江棠,她告诉他的。 原来那时候,周渊就已经记起一切了。 “希月,我难道没告诉过你,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中吗?”周渊板着脸责备我,“我都离开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这么傻?被火烧很疼的,知不知道?” 火焰从走廊一头席卷而来,他皱眉,护着我躲进一间房间,紧关上门。 虽然有了一点能呼吸的空气,我仍把头埋在他胸口。 周渊面无表情地将我拉开:“我们谈谈。” “你进来做什么?”他低头看我,“是救我,还是想和我一起走?” 我咬着嘴唇,用力拽着他的手,不说话。 见我沉默,周渊精致的眉头微微皱起。 片刻后,他的态度软了下来:“希月,我从来没怪过你。” “你在我眼里不是负担,而是珍宝。”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摇摇头,“如果没遇见你,没有爱过,我这一生不会有幸福可言。” “可我利用过你,”我低头抽泣,“我根本不配你这样对我。” “那你爱我吗?” “什么?” 周渊又问了一遍:“这些年,你爱我吗?” 这是明知故问。我低声回答:“我爱你,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这就够了。”他说,“七分真心三分假意,你从小缺爱,能做到这步,已经很了不起了。” “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 你没必要为我的事愧疚痛苦,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我的泪水决堤而出,又难过又生气,忍不住打他:“你怎么能说这么无情的话?” 他竟然让我放弃他?他怎么能这样? 周渊笑了,他的脸在火光中格外生动 。顺势将我抱进怀里,轻拍我的后背:“你才二十六岁,有钱有学历,长得又漂亮...我把你照顾得这么好,这点要求都不答应吗?” 他轻叹:“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我已经走了,意外和明天,谁知道哪个先来?” “希月,每个人生命里都有过客啊。” 最后他摸摸我的脸:“好好安葬我,埋在能看着你的地方。” 我猛地睁开眼,浑身冷汗。 这是回到现实后我第一个能入睡的夜晚。 手机响了一声,银行入账通知。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 七千万。 系统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传来:“这是男主的遗产,在游戏里有七千亿,但只能提取这些。” 我捏着手机,觉得不对劲。就算只有七千万,也不该是我的。 系统继续说:“反正我也要失业了,多告诉你点吧。” “周渊最初想让你留在游戏里,为了你们不再被系统干扰,这几年他表面扩大商业版图,实际暗中调查系统,甚至找到了我的总部。” “他已经做好准备,只等时机就能获得自由,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他其实很努力想和你一起活下去,唉,就差那么一点。” 我静静坐在阳光下。就差一点啊。 脑海中浮现周渊自嘲的眼神:“希月,意外和明天,总是不知道哪个先到。” 我亲手拔掉了周渊的维生管,将他埋在了家门前。 每次出门,我都会认真地对着那片土地道别。 后来想起弹幕的话,觉得光秃秃的土堆太难看,周渊一定不喜欢。 我在他身上种了棵枇杷树。 用那七千万,我开了家画廊,当起了老板。 之后去英国学了三年艺术,毕业时我的作品在圈子里已小有名气。 我不仅作画,还教书,送走一批又一批充满活力的学生。 假期里,我到处采风,每到一处,都会画一幅周渊的肖像。 随着年龄增长,那棵枇杷树从幼苗长成大树,枝条四处蔓延,像一把巨大的伞。 “周渊,你可以安心了。”看着眼前似乎要将我拥抱的大树,我眼眶发红,却还是笑着说:“你看,我过得很幸福。” 第1章 揭皇榜 “呜呜呜,小恪你可一定要救你爹。” 冯氏哭哭啼啼,一会儿哀求儿子救人,一会儿又开始抱怨: “我就给他说当官人家的钱不好赚,他偏不听非要去……” 陈景恪连忙说道:“您先别哭,我这不正想办法呢吗。” 他也非常的无奈,躺平过一辈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前世他也是一名医生,加班猝死在岗位上。 穿越到大明洪武年间,他只想躺平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 他穿越这一家世代行医,在应天府开了一家小药铺。虽不是大富大贵,但还算富足,他躺的就更是舒坦。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哪知道意外说来就来。 今天上午,他爹陈远被请去给礼部尚书赵瑁的小妾治病,还不到中午就传来噩耗。 那小妾死了,陈远也被收押。 他连忙去打点营救,然而一个相熟的差役告诉他,县尊发话任何人不得探视人犯。 至于营救,更是别想了。 死的那个小妾特别受赵尚书宠爱,他亲自发话必须以命抵命。 县令不过是个七品官,自然不敢忤逆礼部尚书的意思。 换成一般人肯定就认命了,还会抱怨陈远医术差还敢给贵人看病,落得这个下场纯属活该。 比如冯氏就是如此。 但陈景恪却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 这不过是一场医疗事故,就算赵瑁很愤怒,也没理由不让亲人去探监。 对方这么做,倒更像是在隐瞒什么。 莫非是陈远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秘密,赵瑁要杀人灭口? 可能性不大,如果真是如此,就不会将他送到牢里,而是直接灭口。 对方将陈远送进衙门,更像是为了坐实那个小妾是被医治而死的。 其次,礼部尚书的家人生病,应该请名医去医治,怎么会找陈远这种不知名的小郎中? 当初陈景恪也提出过类似的疑问。 赵家过来的仆人解释,那个小妾不受宠手里没多少钱,且生的也不是什么大病,请陈远就是图便宜。 可是现在又变成了宠妾,赵瑁还亲自发话要以命抵命。 将整个事情串联起来看,就是一场阴谋。 他猜测,那个小妾应当不是正常死亡,且必须要隐藏真实死因,对方才需要找个背锅的。 替死鬼自然不能找有名气的人,容易横生枝节。 没身份没背景的人是最合适的,弄死了也没人理会。 但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再说就算有证据又能如何?官字两张口,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比起陈远,陈景恪更担心的是自己和冯氏。 赵瑁很可能会制造一场事故,让他们母子意外死亡。 大明讲究的是民不告官不究,自己和冯氏没了,就再也不会有人替陈远伸冤。 如此他们的阴谋才是万无一失。 不是他恶意揣测人,那些人是真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浑身发毛。 从墙头偷偷往外面打量,发现有两个陌生面孔,一直鬼鬼祟祟的在周围盘桓不去。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他就是敢肯定是赵瑁的人。 一想到自己危在旦夕,陈景恪就忍不住心生恐惧。 同时也懊悔不已。 为啥就那么天真的以为,躺平就能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呢? 试想。 如果早早就将自己打造成神童往上爬,也不至于和现在一般束手无策。 不,哪怕自己稍微努力一点,赵瑁也不敢找陈远背黑锅,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了。 可惜没有如果。 不过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别人不知道赵瑁的老底,作为穿越者他可是很清楚的。 洪武四大案郭桓案的主犯之一。 要是给朱元璋知道他做过的勾当,夷他三族那都是老朱心慈手软。 可自己一个平头百姓,如何才能见到朱元璋? 赵瑁的党羽遍布朝堂,贸然去告官就是自投罗网。 最好是悄无声息的见到朱元璋,在他察觉之前,将事情给办成了。 换成以前陈景恪确实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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