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火焚心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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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直到变成一张蛇皮, 落在地上。终于, 彻底没了动静。我看得心惊胆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洞口的和尚, 更是轻蔑地扬起唇角。半眯的眼睛, 和当初缠着父亲的那条黑蛇，一模一样…… 我攥了攥双手, 把法器重新装回包里。又捡起根较粗的树枝，一鼓作气冲进山洞。山洞比我想象的还要昏暗。大小不一、品种各异的蛇在地上穿梭, 发出不同的沙沙声。有些蛇是有剧毒的, 看得我头皮都麻了。可能是因为田婶往我身上擦了雄黄酒，这些蛇都没敢靠近我。我一直走到最里头，才看到姐姐奄奄一息地躺在潮湿的地上。「姐姐……」我喊她，她才微弱地睁开眼睛。我蹲下后立马去摸她的肚子，还好没有像梦里那样鼓起来。我松了口气, 赶紧把她背起，速速离开山洞。那个和尚还站在洞口。从他身旁经过时，他身上明显散发出一阵阴冷的风。「把她留下, 让她在山洞里陪我。」我后背一凉。姐姐更是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不好, 姐姐被控制了。 14 我只能停下脚步。「姐姐, 你别被它迷惑了。它就是大黑蛇，它利用我对付那条黄蛇, 让它成为这里唯一的蛇王！」「放我下来。」「姐姐……」「放我下来！」她语气生硬，而且把我掐得更紧了。我只好把她放下，心如死灰。才刚把她放下, 大黑蛇又下指令了：「把她手里的东西丢下悬崖。」不行，这也是能对付它的东西。因为它知道东西在哪, 甚至都能弄到, 但它偏偏隔几天才给姐姐送去。它也忌惮这五件法器，法器越多, 力量越强大。它每次只拿一个还是有受损伤的，要休息几天才能给姐姐送去第二件。它的目的是利用我们对付那条蛇。姐姐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布包。我以为她要丢掉时, 她却猝不及防地把布包里的东西撒向那「和尚」。姐姐也在借助它对付另一条蛇呀…… 「和尚」吃惊时, 已然来不及, 五件法器稀里哗啦砸在它身上。即便东西没有排成圈阵, 仍震得它摇摇晃晃。姐姐是憋足了劲才做到这一步的，完了又僵硬地跪倒在地上颤抖。我不能辜负姐姐的努力。趁它没有变回原形，趴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给散落的五件法器排序。眼见蛇尾已经现形了，我狼狈又惊慌地在地上爬，终于将最后一件摆好。和黄蟒一样的现象出现了。我跌坐在地上，反手撑着地面往后退，一直退到姐姐身旁。随着黑蛇身上散出的黑雾越来越多，姐姐也逐渐拿回身体的主导权。她无力地抱住我的肩膀。我们看着祸害我们的另一条蛇迅速变成一张巨大的蛇皮。我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被姐姐抱着喘粗气，出了一身的虚汗。我猛然想起什么。赶紧掀开姐姐的衣服。一看, 她身上的鳞片也消失了。这才狠狠松了口气。我扫开遮挡她苍白小脸的碎发，看着她。看着看着, 肩膀就抽了起来。鼻子一酸，放声大哭。「傻瓜, 哭什么呢。对了, 你之前有没有跟我一起中幻术？」哪怕是在幻觉中，她都不希望我面临长出一身蛇鳞的事。「没有啊…… 「回去吧，姐姐。「田婶还等着我们呢。」备案号:YX11X2jMTDy8023D9OXnCx75A 我站在VR游戏公寓门前，手指悬在门把上，犹豫着是否应该推开。三年前，我就是从这里离开的。那时，攻略对象的黑化值终于降至安全线，我的任务圆满完成，毫不犹豫选择了登出。尽管他眼中含着恳求，声音几近哽咽地希望我留下，我还是转身离开了这个虚拟世界。现实生活并不如意。医疗费像无底洞般吞噬着我的积蓄，躺在病床上的丈夫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只要再进入一次游戏，让黑化大佬爱上你，五百万立即到账。”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即使失败，也有五万块的安慰奖。考虑一下？” 我正想答应，眼前突然浮现出一面半透明的弹幕墙：「哈！原配又回来捞金了？」「她以为周渊还会要她吗？笑死人」「江棠把他黑化值拉到负数，还和他组建了家庭」「婚礼都准备了，前妻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弹幕密密麻麻地滚动着，刺得我眼睛生疼。原来，在我离开后，系统又派了另一个女孩——江棠来“救赎”周渊。而现在，他们即将结婚。 “怎么样？这笔交易很划算吧？”系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确实划算。丈夫的治疗费用还差一大截，这笔钱来得正是时候。但那些弹幕的话... “让我再想想。”我最终说道。没多说什么，直接把我传送进了游戏。我站在了我和周渊曾经的小公寓里。六十平米的空间，家具摆设和三年前一模一样。我的物品，他一件都没有丢弃。我走到衣柜前，里面挂着那条我走前不小心沾上咖啡的连衣裙。那是当年最热门的奢侈品牌，周渊偷偷为我买下时，我还因为太贵责备了他。他只是低着头，沉默地等我发泄完，然后轻声哄我试穿。我抚摸着这丝绸般顺滑的面料，心中涌起疑问。如果周渊真的已经爱上了别人，为什么还要保留我的一切？我环顾这个熟悉的小屋，突然注意到窗户上贴着一张白纸。走近一看，上面写着几个潦草的大字：房屋出售，价格可议，急售。字迹凌厉，是周渊的笔迹无疑。我的心沉了下去。原来，他终于决定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了。那些字又跳了出来，在我眼前闪烁。「前妻还傻乎乎的，以为周渊舍不得过去呢。他只是没空卖房子。」「她还当周渊多爱她？有了江棠，他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系统让她回来，就是给周渊和江棠添堵，等着看她笑话吧。」我嘴唇动了动。原来是这么回事。系统那五百万，是料定了我不可能成功。让我当个绊脚石，才是他的目的。只用五万，就想让我白忙活。五万。我扯了扯嘴角，有点想笑。当一回小丑，换五万，也行。够支付ICU一周的费用了。我叫出系统，干脆地应了这事。系统那边似乎很高兴，给了我一笔钱，说是这段时间的开销，只能在这个世界用。既然周渊急着卖掉这套房子。那我就买下来。我握着手机，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响了很久，才有人接。一个清亮的女声传过来：「喂，你找谁？」我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眼屏幕，没错，是周渊的号码。「我路过，看到窗户上贴着卖房……」「你想买房？」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惊喜：「太好了，这房子终于有人要买了。」我小心地问：「你是房主吗？」「我是房主的女朋友，你叫我江棠就行。」她就是那个江棠。我有些出神，电话里传来一阵短暂的动静，像有人在小声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电话被人重新拿起。周渊冷淡的声音清晰传来：「你好，方便见面谈吗？」我坐在咖啡厅里，手指不停地敲击桌面，心跳比往常快了几拍。每隔几分钟就忍不住看向门口，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终于，一辆低调奢华的车停在了店外。我的心猛地一跳。车门打开，周渊率先下车，三年未见，他的轮廓更加分明，曾经的青涩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权势与财富赋予的从容气质。他靠在车门上，嘴角带着一丝微笑，随后伸手揉了揉江棠的头发，动作熟稔而亲昵。他的目光扫过咖啡厅的窗户，与我短暂相遇又迅速移开，仿佛只是不经意的一瞥，没有任何波动。江棠推开咖啡厅的门，径直朝我走来。我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视中，有些回不过神。 “抱歉让你久等了，”江棠在我对面坐下，露出歉意的笑容，“我男朋友公司有急事要处理，只能送我到这里。关于房子的事，他让我来谈。” 我强迫自己回神，真诚地点头：“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 江棠的笑容扩大，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优越感：“我男朋友开了家科技公司，去年纯利润就破亿了。我们其实不差这套房子的钱，只是不想再留着它了。” 我依照流程，提出了看房的要求。江棠的表情突然变得尴尬：“房子钥匙不在我这儿。如果你想看，只能等我男朋友亲自带你去。” “他没给你钥匙？”我微微皱眉，“买房前不都要看房吗？周渊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流程。” 江棠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我要过钥匙，但他就是不给，从来没带我去过那里。” 她靠近我，声音更低了，“说实话，那套房子是他刚创业时和前妻住过的，我心里很不舒服，才想赶紧卖掉。” “既然这样，”我思考片刻，“那我不看房了，直接签合同吧。” 江棠明显松了口气，立刻从包里掏出卖房协议。不过她手上没有房产证，所以还是得等周渊来完成过户手续。闲来无事，我看着面前这个和我一样的攻略者，好奇地问：“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其实我真正想知道的是，她是如何攻略了周渊。系统曾告诉我，在我离开后，周渊经历了短暂的二次黑化，甚至自残自杀，黑化值高到威胁整个虚拟世界的稳定。江棠就是在那时出现，不仅降低了他的黑化值，还完全取代了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周渊从来都不是个容易攻略的对象，她一定付出了很多。让我意外的是，江棠笑着轻描淡写地说：“那时他刚被前妻抛弃，整个人都很消沉。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安慰他，没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 这么简单？我几乎不敢相信。脑海中突然闪过大量弹幕评论： “哈哈，前妻姐心态崩了吧？男主对我们妹宝就是没抵抗力。” “前妻姐当年可是用了整整十年时间攻略男主，无数次倒贴才勉强和她在一起。” “妹宝只说了几句话，前妻姐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这就是真爱的力量啊！” 我默默看着这些讥讽的话语。他们说得对，我攻略周渊的过程确实艰难至极，艰难到我宁愿永远不再经历第二次。周渊的童年是一片黑暗。父母对他漠不关心，年幼时就将他送进精神病院，任由安保人员欺凌虐待。那里关着各种精神异常的病人，高墙电网，守卫森严，简直就是一座监狱。即使有系统的协助，我把他从那里救出来时，也差点丢了半条命。我带着周渊来到一座陌生城市，让他重新开始生活。我帮他报名学校，安排每周的心理辅导，尽我所能为他创造正常人的生活。我做这一切，只希望他能完全信任我。但周渊太聪明了。他很快看穿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包括我的身份和目的。高考那年，周渊成了省状元。我正为他庆祝时，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眼神冰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嘲讽。 “你为我做这些，只是想完成攻略任务，对吧？” 我愣住了，随后叹了口气：“我喜欢你，这就是我的目的。” 周渊冷笑一声，显然不相信。我紧张地靠近他，把头贴在他胸口：“别想那么多了。这几年我真的很累，你得快点让我过上好日子。”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别再这样质疑我了，我很难过。” 大学毕业后，周渊开始创业。我们搬进了一套几十平的老旧小房子。冬天没有暖气，我体质偏寒，双脚总是冻得发疼。每晚周渊都会给我揉脚，一句话不说，却心疼得眼睛通红。那时我们已经结婚了。他的人生目标从“创建科技公司毁灭世界”变成了“赚钱给老婆买房子”这样平凡的愿望。我们白天为生活奔波，晚上在狭小的床上相互依偎。有次为了拉投资，我被投资方总裁刁难，不敢告诉他，只能一个人在街上边走边哭。甚至有一次面对竞争对手的报复，我毫不犹豫地挡在周渊前面，自己却进了手术室。这样的事情经历了无数次，才让周渊慢慢爱上了我。而我花了十年的攻略时间，江棠却只用了短短三周，就让周渊的黑化值降到了负一百，心动值达到了百分之百。江棠还在向我炫耀她和周渊的甜蜜细节。 “他对我是一见钟情。”她得意地说。我强忍心酸，抿了口奶昔：“那他...有提过他前妻吗？” 江棠想了想，笑着说：“没有，他应该早就放下了。” 我点点头。最好是这样。我也不想真的破坏他们的感情。等会周渊出现，我就装出后悔的样子，疯狂地贴上去。以他的性格，应该会厌恶地避开我吧？等他拒绝我后，我就拿着五万块，离开这个世界。正这样想着，江棠突然接了个电话，高兴地对我说： “我男朋友开完会了，现在来接我，我们要去约会，房子的事明天再谈吧。” 我愣了一下，强笑着点头：“那我先走...” 江棠挽住我的手臂，笑容灿烂：“你住哪儿？让我男朋友送你回家吧。”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车门已经关上了。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松香气息，江棠正向周渊展示她新做的美甲，撒娇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坐在后排，我能看见周渊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他专注地开车，却对江棠的每句话都有回应。当我透过后视镜看到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恍惚间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周渊从未对我如此耐心过。我们在一起时，他总是不安，害怕我会离开。深夜里他常常惊醒，慌乱地摸索我是否还在身边。 “我不会丢下你的，我爱你，这与任务无关。”我总是这样安慰他。直到我即将离开那个世界，周渊泪流满面地握着我的手，哀求我多留一会儿，多陪他几年。我拒绝了，他眼中涌现痛苦与疯狂：“你不是说爱我吗？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你不是承诺永远不会让我孤单吗？” 我苦笑着说：“现实世界里，我有自己的爱人。” 突然感觉有视线投来，抬头对上周渊蹙眉的目光。车子猛地刹住，我毫无防备，额头重重撞在车窗上，一片青紫。 “抱歉。”周渊的声音有些沙哑，“已经到了。” 我回过神，轻声道谢。上车时江棠问我住哪，我随口报了个小区名。与江棠约好下次见面后，我下了车。周渊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车子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小区门口人来人往，我抱着胳膊慢慢蹲下身。不知过了多久，一辆熟悉的豪车无声地停在我面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周渊轮廓分明的侧脸。他平静地注视着我：“上车。” 我知道周渊会找机会见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快到我还没来得及做好面对他的心理准备。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周渊抬手点了一根烟。我不自觉皱了皱眉。以前我很讨厌他抽烟，每次看到都会直接上前夺走踩灭。那时的周渊也确实听话，我说戒，他就真的再没碰过一根。不像现在，在烟雾中肆无忌惮地打量我。我正要开口，眼前突然闪过一连串弹幕： “希月姐这是在矜持什么呢，别以为男主对她还有什么想法。” “周渊早就知道她回来了，只是怕江棠多想，才没在车上说破。” “要不是为了警告她别在江棠面前乱说，周渊才不会单独见她。” 这些话像一盆冷水浇下，我刚才那点冲动立刻烟消云散。现在的我，已经没资格管他了。周渊搭在车窗上的那根冷白的手懒散地垂下，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不知在想什么，略带嘲讽地按灭了烟。 “不是要买房吗？上车，我带你去看。” 一路上周渊都没有说话的意思，但眼前的弹幕却闹成一片： “还算希月姐明白事理，知道副驾是女朋友专座，自觉坐了后排。” “周渊不是要警告前女友吗，怎么带她去了原来的房子？” “别担心，周渊还不知道希月姐的打算，等她真面目暴露，他会更讨厌她。” 到了门前，我忍不住开口：“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周渊拿钥匙的手顿了一下，低头挑眉，静静等我说下去。我鼓起勇气：“比如我为什么回来，会待多久，还有...买这套房子的目的是什么。” “不感兴趣。”周渊收回视线，语气冷淡，“谁买这套房子我都无所谓，带有你的一切我都会抹去。至于你为什么回来...”他双手揣兜，似乎哼笑了一声，“总不会是想再攻略我一遍吧？” 我沉默了一秒：“如果是呢？” “你大可以试试。”周渊推开门。门发出嘎吱一声响，屋内的景象清晰地展现在我面前。一束斜斜的光线中，尘埃飘零。周渊站在我左后方，衣角轻轻擦过我的袖口。我们都没说话，这沉默让我想起结婚后那些平常的午后。那时我们从菜市场回家，他手上挂满了装着我爱吃食物的塑料袋，一路打闹说笑。门关上后，我会跳到他身上，双臂挂着他的脖子，笑着寻找他的嘴唇。周渊会无奈地后仰，直到背靠在门板上，然后抱着我的腰，温顺地回吻我... 突然，手腕被人握住，我身体一僵。周渊很快松开手，神色如常：“看看吧，卖给你也好，省得我再收拾了。” 我点点头，随意转了一圈后说：“没问题，我已经跟江棠约好明天过户，你把房产证交给她就行，明天不用出现。” “好。”周渊答应得干脆。停顿一秒后，他慢条斯理地讥讽道：“你不必这么防着我，如果可以，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 “这次单独见你，是怕你在江棠面前乱说，”他挑眉看我，“我不想让她不开心，明白吗？” 我轻轻深吸一口气：“我不会在江棠面前提及我们的关系。” “那就好。” 又是一阵沉默。话已至此，我当然该识趣离开。可为了那五万块，我还是有些哽咽地开口：“周渊，当年是我错了，我不该抛弃你离开。” 周渊黑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澜。他眯眼盯着我，若有所思：“继续说。”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弥补你。而且我发现我还是喜欢你的，你能不能...”我紧张地看着他，“再...再考虑我一次？” 我坐在空荡的房间里，周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刚说完那句话，眼前几乎立刻被无数嘲笑淹没。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脸颊上那阵阵发烫的羞耻感。过了很久，房间里才有人开口，声音里带着讽刺：“怎么？你现实世界里的植物人丈夫走了，想起我这个万年备胎了？” 我猛地抬头，眼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嘴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这一切细微的反应都被周渊那双漆黑的眼睛尽收眼底。他挑了挑眉：“不好意思，你没看见吗？我现在也有自己的爱人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紧紧盯着我。我感到眼睛有些发干，用力眨了眨：“我知道。” 周渊似乎笑了一下，又好像毫无表情。最后只给我留下一个推门离开的背影。弹幕墙立刻炸开了锅： “爽！鬼知道我等这一刻等多久了！” “哈哈哈回旋镖最后扎到前妻身上了！” “希月还是早点退出系统吧，就算再救赎男主一百次，他也不会再爱上她了。” “不过男主还是对她心软了，留下了房子的钥匙，没让她流落街头...等等，钥匙下面是什么？” 我轻轻一怔，目光落在铺着透明桌布的桌面上。周渊走之前，确实把房间的钥匙留在了那里。那把苍黄色的钥匙下面，还放着一本红色的小册子。 “我靠！那是房产证吧？” “男主怎么把房产证留给前妻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应该给江棠吗？” 我颤抖着手翻开了房产证，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房产证上，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一段记忆突然涌上心头。买这套房子时，是周渊去办的手续。我知道自己早晚会离开，为了避免麻烦，特意嘱咐他只写一个人的名字。没想到，他确实只写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我。所以这本来就是我的房子，我根本不需要再去买。弹幕再次热闹起来： “我明白了，男主肯定是不想让前妻再跟江棠见面，才出此下策。” “有道理，周渊现在可是身价千亿的创业者，一套几十万的房子算什么，江棠一套首饰的钱罢了。” “啊，磕死我了，男主对江棠的爱真拿得出手，两人在一起一年多了，他还是连她的手都舍不得碰...” 我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如此。我呼叫出系统：“攻略失败了，可以让我回到原来世界了吧？” 系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也太敷衍了吧？表个白就想让男主重新爱上你？你曾经那么执着攻略他的劲头去哪了？” 我叹了口气：“我尽力了，那你说怎么才算不敷衍？” 系统沉默了一会：“你主动亲一下男主。” “什么？”我吃惊地问。 “如果男主推开你，我们就判定你攻略失败。你可以退出世界并获得五万元。如果他没推开你...”系统顿了一下，“那你要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直到将他再次攻略。” 弹幕疯狂滚动： “这系统疯了吧？” “前妻竟然答应了，果然是...” “我不想要男主和江棠闹矛盾啊啊啊！” 我沉默着。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总要有人做丑角。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我开始讨价还价：“既然你提出了要求，那我也要得更多，十万，一分都不少。” 这点钱对系统来说不过是小事，它很快答应了，同时有些疑惑：“你就这么缺钱吗？” “当然。”我回答。系统继续问：“为了一个永远也醒不过来的人搭上下半辈子，值得吗？” 眼前突然闪过病房里那张苍白的脸。我低声说：“你不会懂的。” 第二天，江棠请我吃饭，感谢我解决了她的心头大患。 “我觉得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念着你的。” 江棠低声向我吐槽，“这些年来问这套房子的人很多，但他不想卖，才一直拖到现在。” 我微微一怔，摇头道：“你想多了，他如果真不想卖，为什么要挂广告呢？” 江棠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神秘地凑近，叹了口气：“我跟你实话实说吧，其实...” 话音未落，座位旁的玻璃突然爆裂，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轰鸣声。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我眼疾手快地把江棠拽到身后。一个中年男人开着超大型铲车冲进了餐馆。弹幕立刻炸锅： “反派出现了！传说中的英雄救美要来了！” “男主会先救谁呢～好难猜啊～” “反派能不能先把前妻干掉啊，看她做作的样子真烦人。” 在颠簸的后备箱里，江棠又惊又怕，双眼通红得像只小白兔。一年前，她遇到周渊时，他已经创建了庞大的商业帝国。表面上只是科技新贵，在这个法律约等于零的架空世界里却可以一手遮天。在他的庇护下，江棠几乎没经历过什么风浪。而我不同。我攻略周渊那几年，他还没强大到今天这种地步，很难时刻保护我。商场上明枪暗箭，被绑架这种事，我已经...习惯了。我费力地扭过身子，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示意她冷静下来。这时，那个反派已经把车停在了荒地上。他从副驾驶上拿起一根铁棒，冷冷地朝我们走来。 “这么粗的棍子往人身上砸？” “太吓人了吧，不要伤害江棠啊！” “不会悲剧收场吧？如果江棠死了，男主估计又得发疯。” “没错，希月离开时男主都差点自毁，如果江棠再出事...” 看着江棠害怕得直蜷缩的样子，我闭了闭眼。江棠救赎了周渊。是她拯救了他，给了他好好生活的动力。如果她也死了... 当那根棒子挥向江棠的瞬间，我挪动身体挡在了她身前。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夜空，打断了我眼前险境。那根棍子悬在半空，距离我的脸只有几厘米。我维持着那个等待命运宣判的姿势，心跳几乎停滞。转头看去，几辆警车已经包围了这片荒地。周渊几乎是从车上跳下来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我。他表情冷静，但眼睛却在一瞬间变得通红。反派保安迅速做出了选择。他一把抓住江棠，裁纸刀直接架在她的脖子上。江棠尖叫着被他拖向远处，离我越来越远。警察们立刻行动，与反派形成对峙。我试着站起来，双腿还在发抖。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冲过来将我紧紧抱住。是周渊。他在颤抖。他的拥抱几乎让我窒息，力道大得惊人。我感觉到脖子上有湿润的触感。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像从前无数次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了，你看我好好的，对吧？我说过会没事的，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他没有说话，只有那颗狂跳的心脏在慢慢平静下来。弹幕上飘过： “男主不是恨前妻吗？为什么第一反应是抱她？” “恨什么恨！下意识反应骗不了人，他明明爱死她了！” “那我们江棠算什么？她还在坏人手里呢！” 我心里一沉，轻轻挣脱他：“放开吧，大家都看着呢，江棠还在危险中，我们得先救她...” “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别人？” 周渊声音发颤，克制不住地质问我：“你为什么要替她挡那一下？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