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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认识的公子羽,难不成都是假的?” 炎奴端坐于地府的一座大殿中,眼前密密麻麻的亡灵都是查找失败者。 大家排着队轮流使用冀州鼎,却没一个能找到公子羽。 或者说,他们都锁定到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肯定不是公子羽,因为他的真灵已经在地府里了…… “大帝啊,小的是鲁山派宗主,不是公子羽啊。” 死神将被锁定的人带了上来,其相貌堂堂,但看起来老迈年高。 因为刚刚从刀山火海的刑场中拖来,当然什么气势也没有了,见到炎奴的瞬间几乎吓破了胆。 炎奴左阎罗,右冥王,死神在门外,众神堂下站着如喽啰。 “鲁山派宗主?你莫非也是被公子羽强制认主?”炎奴想起那棋盘的能力。 而对方果然说道:“回禀大帝,我真的冤枉。” “十年前我正在自家门派里炼一炉丹药,刚刚开炉,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心神扭转,置身于一片巨大的棋盘上!” “然后一颗棋子落下,将我砸中,从此心中只记得对棋盘主人的效忠念头。” “你们说我是公子羽,我不是啊。” 炎奴和罗言对视一眼,没想到这是个冒牌货。 公子羽令他变成自己的模样,替代自己应酬蓬莱各方事务。 “不可能,一直以来,我认识的莫非只是个替身?”有的门派修士难以置信道。 蓬莱的一些弟子更是震惊:“笑话,我偌大的蓬莱还能被你瞒过不成?” “他是我蓬莱三代弟子,师承蓬莱大仙安欺生,难不成几次听讲,也是你去?” 鲁山派宗主连忙摇头:“那倒不是,每当有大仙讲道,都是他亲自服侍。” “至于其他人,轻易就可以骗过,我有胎化易形神通。” 众多修士亡灵不吭声了,胎化易形神通位列天罡,那是真实变化,除了隔垣洞见克制以外,他们不可能识破。 野人在场中一脸木然:“这公子羽,怎会如此谨慎?他在提防什么?” 罗阎蹙眉道:“真要是为了提防什么,就不是用自己的样子了。” “毕竟蓬莱以外的修士,又不认识他的真容。修仙者主要识别彼此的也是元神波动,初次见面还让替身变化为自己,用的是真脸和真实波动,说明不是为了提防什么。” “也许他只是单纯不想与这些寻常修士接触吧,但又不得不交际。” “所以一些雅集、聚会、论道,都是派手下去应付。” 野人叹道:“说得有理,但这番行为偏偏就把我们防住了。” “绝对监视必须是见过的人,单知道相貌没有意义。” 众人理解,就像这次一样。 各方修士们见到的是替身,哪怕当初的脸就是公子羽,且心里认知也以为是公子羽。 但绝对监视,还是锁定到替身这来,而不是公子羽。 “蓬莱仙人讲道,他不是亲自去了吗?难道就他一个人听讲?”炎奴追问道。 “那倒不是。”罗阎很快提来一名蓬莱修士的亡灵,正是崇光子! 昔日归墟一战,这崇光子虽然不是仙人,却反而是蓬莱一方战力最强者。 后来一万修士登仙,他也没有成仙加入其中,宁可死在地府受刑。 “想找我师弟?”崇光子非常凄惨,但他看着眼前的冀州鼎,依旧嗤之以鼻。 “不用浪费力气了,他是师尊要保护的弟子之一,我绝对不会背叛师尊。” 罗阎动容,在地府受刑两个月,那可是超界限痛苦。 这崇光子竟然还对安欺生如此忠诚?而且好像更加忠诚了! 炎奴质问他:“你见过公子羽本人?” 崇光子没说话,其他蓬莱弟子已经忙不咧道:“他肯定见过,他们都是安欺生的亲传弟子,一起在蓬莱宫听道的!” “哈哈哈!投奔刑天了吗?我不怪你们,我若有的选,也和你们一样。”崇光子大笑着。 当年抗击炎奴的众多修士,经历了地府刑罚,如今都老实巴交。 他们的刑罚还没完,此刻只是临时提审而已。 所以不能说是洗尽铅华,但都落到这幅田地了,再说顺天就是扯淡了。 他们顺天,主要是怕地府,如今都下地府了,还顺个屁,天道庇护不了他们一点!赶紧下台吧! 可崇光子,却还是冥顽不灵,到底是怎样的意志支撑着他? “你的头包了铁吗?”罗阎眯眼。 崇光子淡淡道:“博爱者,最是无情。我们蓬莱亲传嫡脉,只爱三五人,绝不相负!” “师尊在我心中,胜过一切。” 炎奴说道:“这是心灵扭曲吗?” 罗阎摇头:“也许这是真正的爱,人类的信念坚定到一定程度,有的时候都分不清那是不是特性……” “我魔道的信条,亦是如此。” “是么?”炎奴凝视死硬的崇光子,直接取出一颗虫卵。 野人见状说道:“你若将他转世为虫,上辈子见过的人是不算的。” “你若让虫子夺舍他,则他就是你,而非他自己。这都无法达成绝对监视的条件。” “什么?”炎奴恼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炎奴大喝:“偌大个地府,难道就没有真的见过公子羽的人?” “他的家族呢?” 已经被刑罚洗炼过的冥王禀告道:“地府成立半年以来,琅琊王氏未死一人。” “……”众人哑然。 地府成立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如今亡灵虽然多,但都是半年来剿灭修仙界搜罗的。 至于平民,则多是乱世战争导致的。 琅琊王氏早知天命,果断带着司马睿智南迁,渡江直接扶立了个东晋。 这样的顶尖门阀,半年来一个人没死,实在是太正常了。 “那就直接去江南,找他的家族,公子羽这人,一定要除掉。” 炎奴下了决心,正要启程。 这时妙寒飞入殿中:“兵分两路吧,炎奴,你与我去一趟洛都。” “咋啦?”炎奴问道。 妙寒沉重道:“方才我带三大法官,查了一下平民亡魂的过往,找到一条线索。” “公子羽昔日在洛都的金谷园待了数十日,期间园中歌舞不休,日夜笙歌,昼夜都有凤鸟高鸣声传出,此事引为一段佳话,士林许多人都曾去拜访他。” 炎奴皱眉:“雪儿你有所不知,这个狗东西有替身,这种拜访应酬,他都不亲自做的。” 他连忙将刚才查到的情况说出。 怎料妙寒沉吟片刻,摇头道:“那个替身是十年前的事。” “而公子羽去金谷园,下凡享乐,乃是十六年前的冬天!那时候冰天雪地,我们都刚出生。” “那次金谷园之行,乃是他第一次游历人间,玩得非常开心,不像是替身,难道他第一次就厌烦了交际?” “就算是,他在金谷园,乃是行采补之事,据说修为大进,这总不可能假借于人吧?” 炎奴哦了一声,问道:“啥是采补之事?” “……”妙寒哑口。 当着这么多人面,她竟然把这种事脱口而出,偏偏炎奴还不懂,专门提问。 瞬间她的脸蛋就红了起来,尴尬在原地。 自从家族被灭门以来,妙寒总把自己当男人用,此刻才终于流露出小女儿姿态。 她将目光看向野人,希望有人解围。 怎料野人也不懂:“何为采补?你看我作甚?难道我也做过?” “???”妙寒不知道,野人不是修仙者,且长期在秦始皇陵翻译虚灵文明的知识体系,偶尔出来游历天下,也是关注人间,而不招惹修行界。 所以这种‘专业术语’,野人还真不懂。 妙寒又看向罗阎,心说罗阎肯定懂,希望他解围。 怎料罗阎虽然知道采补,但看不懂妙寒的眼神,还在那一脸木然的等妙寒自己解释。 炎奴催促道:“当年姐姐也提过采补,我问她啥意思,她扭扭捏捏也不说,所以到底啥意思?今天非得告诉我不可!” 妙寒本来打算大大方方说出来算了,经历许多,她也不是拘泥之辈。 可是炎奴这番话一出,她硬是把话又憋了回去,心想:什么?沈乐陵当初就不说?那,那我也不说。 最后还是修羊公大大咧咧道:“采补就是形神交融,阴阳双修啦。” “时间不限,越高明的修士,速度越快,甚至能以一御多,传言黄帝御女三千,白日飞升。” 张辟疆跳出来喊道:“胡说八道!黄帝当初是以天象入道,开创了星象化龙之术!乘龙升天!” “当今所有主流阵法所依靠的‘乾元星斗图’,就是黄帝留下来的。” 修羊公大笑:“哈哈,我当然知道,御女三千什么的,这其实是列御寇那家伙乱编排的。” “采补之道也是列御寇发明的,他自己借此成仙,传下法门,偏偏还要假托上古的黄帝,说自己是黄帝的传人。” 张辟疆冷哼道:“列御寇现在还真是黄帝的传人,他在太虚中和其他诸子百家一样,都加入了我等逆天仙人一脉。” “这家伙编排祖先,心里有鬼,真见到了黄帝他老人家本尊,当场就吓哭了,直接跪下。” 修羊公大笑,想想就刺激。 列御寇记录了‘夸父逐日’、‘愚公移山’、‘杞人忧天’、‘偃师献娼’等诸多故事,还写了很多黄帝、夏禹、商汤、周穆王的事。 其中黄帝的事不少是编的,假托上古,其实写的是自己。 结果这样一个人,在太虚见到了真黄帝还活着,可不吓哭吗? “然后呢?然后呢?是不是把他腿打断?”修羊公兴奋地追问。 张辟疆摊手道:“黄帝仁德,只是淡淡说了句,你成仙之道却假托于我,如今见到我又跪下,难道是要拜师吗?” “列御寇借坡下驴,当场拜师,尽心尽力不敢再不敬,黄帝他也再不提,这事便揭过了。” 见他们七嘴八舌,一下扯远,妙寒松了口气,心说还是张辟疆精明,知道这是给她打岔。 炎奴倒是撇嘴道:“啥呀,说这么多,就是夫妻之事呗?” “你知道?”众人惊讶。 炎奴平静道:“我知道啊,天竺也有,而且流派更多!不仅法门繁多,还专门设立了崇拜物,名曰‘林伽’。” “法缇玛了解的瑜伽知识中,好像有很多关于男女双修的法门,等一下哈,我调出来仔细看看……” “住手!”妙寒大喊。 “停下你的脑子!” 炎奴单纯道:“咋啦?” 妙寒叹息:“瑜伽术对你没有一点用,不用看了。” “总之公子羽在洛阳,采补了很多人,都是一个叫石宠的人献给他的。” 炎奴一点就通:“所以找到石宠,或者公子羽采补过的人,就能找到他啦!” 张辟疆念头一动,眉头一皱:“这石宠也是天机混乱,他也有奇物?” 炎奴嚷嚷道:“咋这么多奇物啊!” 罗阎抿嘴道:“可能只是感染过效应。” 炎奴跳起身来:“不管啦,直接去洛阳走一遭便是!” “天下正中,历朝神都,我还没去过哩。” 野人沉吟道:“洛阳啊,你们之前说,传国玉玺,是不是也在那里?” 妙寒点头:“没错,在刘渊手中。” 野人笑道:“如今你们有了祖龙炁,还得配合传国玺才能指定人皇。” “否则这祖龙炁,永远属于祖龙,而非别人。” 人皇已经出现不了了,唯有靠祖龙炁,但祖龙炁是秦始皇的。 秦始皇又死了,所以这只是个名额。 想要指定名额,秦始皇留下过后手,那就是传国玉玺。 没有玉玺,只有祖龙炁,严格来说只是代祖龙行事。 两者合一,才能够指定赋予,传给谁,谁就是新人皇,脱离祖龙的影响,开辟一个新时代! 妙寒沉声道:“我知道,我正是想到此节,才说要去洛都。” “公子羽的事和玉玺的事,正好一块办了。” …… 第382章 我皇汉也 河洛之地,自古土地丰腴。 虽然饱经战乱,但因伪汉的建立,这里反而恢复了和平。 无论是土匪豪强还是流民起义,亦或者妖邪,统统都被横扫,没有任何人敢在这里造次,一时间真有百废待兴的开国气象。 洛都城外百里,一座驿站,南来北往,人流攒动。 许多江湖豪客,寒门士子,都已经逐渐接受改朝换代的现实,从各地赶来洛阳想要讨生活。 商队更不用说,运送来物资,可以大赚一笔。 很多甚至是江南的商人,将丝绸茶叶瓷器,乃至精良的武器,往这新生的‘汉国’输送。 “让开让开!皇榜来了!” 一队骑兵驰骋而来,为首的是一名士人,扫了众人一眼,将两张皇榜贴在驿站显眼处。 南来北往的人看了,先是亢奋。 那是招贤令,当今新汉天子刘渊,求贤若渴,打算广纳群贤,于是令石、赵、唐、杨四大家族,在洛阳的金谷园为国选士。 凡士子不论品级,只要有才华,就算是寒门,也可以为天子献策,授予高官厚禄。 这叫人群中的寒门士子,如何不动容? 他们就算逃到南方去,因为自己门第太低,再有才能也只能充当胥吏小官,非大功而不可能高升。 可这里,却是新朝新气象,有可能一步登天。 “大汉万岁!” 许多士人,都拍手称快,摩拳擦掌,打算‘为国效力’。 至于武者,则都是在关注另一份皇榜。 严格来说,那是个通缉令! “什么……睢阳城沦陷了?” “那位大豪侠,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吗?” “唉,他独守孤城,能坚持一年,比洛阳坚持得还长,已经是奇迹了。” 众多武者唏嘘,他们有些来到豫州,就是为了加入睢阳,投身到一位大豪侠麾下。 没想到,睢阳终究还是沦陷了。 睢阳原本是豫州重镇,刘氏起兵将其洗劫,整座城池近乎废墟。 因为城池太过残破,刘氏将其放弃,送给了效力于他们的妖怪。 无数的百姓被送往那里,任由妖怪处置,相当于是给妖怪的口粮。 但是,有一位大豪侠出现了,杀入城中,屠光了妖怪,解救了百姓。 他姓丛,名赫,字宣宇,出身于武林最强门派疾剑山庄,师承天下第一王斯文。 其尽得王斯文真传,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传说他的‘忽然剑道’,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身为武者,斩杀无数强大的妖魔,如砍瓜切菜。 一人坐镇一城,庇护了数万人重建家园。 此事迹传荡北方各地,极为振奋人心,于是越来越多的强者来到睢阳,加入到他麾下。 然而,好景不长,刘氏只不过是为了攻破洛阳,而一直没有腾出手管他罢了。 几次围攻睢阳,都没有派出主力,所以才被打退。 当四大家族投降,刘氏入主河洛,杀晋帝而称帝建国后,四方郡县都传檄而定,独剩下睢阳城时。 刘氏终于派出了强大修士与大量的惊世武者,跟那位大豪侠,打了一场睢阳之战。 此战经历了一天一夜,最终睢阳沦陷,豫州完全落入了刘氏手中。 满城百姓都被发配为奴,所有抗击的武者都被杀掉,甚至于曾经名动武林的疾剑山庄,都被连锅端了。 门派上下死的死,抓的抓,仅有寥寥数人逃脱,故而有此通缉令。 至于丛宣宇,因其留下断后,而最终力竭被活捉。 将在五月初一,也就是三日后,于黄河边的孟津口,连同他的师父王斯文一起被公开处刑。 “此等大豪侠,就要命丧了吗?” “疾剑山庄都覆灭,中原武林亡了啊。” “传说有无上仙道大能出手,真是无耻,为何襄助该死的胡蛮啊?” 有武者愤愤不平,低骂几句。 这被旁边的几个寒门士子听到,立刻跳脚大骂,向张榜的骑兵举报。 那几个武者脸色大变,见朝廷的人围了过来,连忙拔剑突围。 “真是大胆狂徒,当今圣天子再造大汉,求贤若渴,尔等不思为国效力,反为逆贼张目,出言不逊,其罪当诛。” 这可把那群武者都气得要死:“屁的大汉!一个胡蛮酋长,也敢称汉?” “你们这帮狗东西,书读到狗肚子里了!老子没读过书,也知道何为廉耻二字!” 几名武者一番战斗,发现逃不掉,更是干脆痛骂起来,剑气斩向举报的士人。 然而张贴皇榜的骑兵之中,竟然有名胡蛮的惊世武者。 他身穿狐裘,骑在马上,都没有动,只是一股蛮横的意境横扫而出,就把所有人镇压的跪下。 那群武者更是全部吐血,真气紊乱,倒地抽搐。 胡蛮的武者骑马俯瞰地上的人:“哼,我太祖高皇帝以神武廓開大业。太宗孝文皇帝以明德升平汉道。” “世宗孝武皇帝拓土攘夷,地过唐日。中宗孝宣皇帝扬威域外,多士盈朝。是我祖宗道达三王,功高五帝,年倍于夏商,世过于姬氏。” “纵有贼臣王莽,滔天篡逆。也有我世祖光武皇帝圣武雄姿,恢复鸿基,祀汉配天。” “哪怕黃巾海沸于九州,董卓因之,肆其猖勃,曹操父子,凶逆相寻,亦有昭烈皇帝于蜀川继承大统。” “奈何天未悔祸,后帝窘辱。自社稷沦丧,宗庙不血食四十年。” “如今司马氏父子兄弟迭相残灭,黎庶涂炭,社稷无主,是当今圣天子出,绍修祖宗之业,再续大汉宗庙。” “我族,皇汉也!你这晋犬南蛮,怎敢出言不逊,藐视皇汉天威?” 那胡蛮的武者一番话,把倒地的武者都听懵了:好家伙,高祖汉武,光武昭烈,都成了你祖宗? 这家伙,明显读过书,而他们一帮大老粗,反而不如一个胡蛮文化高。 武者们都遭重创,只能趴在地上情绪激动:“胡说八道!汉武帝拓土攘夷,攘的就是你们猃狁氏这帮夷,你吹个什么劲!” “猃狁氏的猪狗,你也敢说我是南蛮?” 他们破口大骂,说不出什么大道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反观那胡蛮骑士,非常淡定:“骂够了没有?” “……”武者们一滞。 胡蛮骑士淡淡道:“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来人,将这群晋蛮余孽,五马分尸,首级悬于道旁,以儆效尤。” “啊?”武者们都傻眼了,完全哑口。 他们没读过书,不知道那句话的出处,只觉得那胡蛮的话说得极有气势,俯瞰自己的眼神也是充满自信。 自己身为晋人,反而自卑了。 晋人有什么?什么也没有,从开国到现在唯一的荣光,就是南下灭吴…… 一时间他们全都哑火,浑浑噩噩地被拴上绳子,五马分尸,神色萎靡而茫然。 “堂堂大汉,难道没有律法吗?因言获罪,五马分尸?哪怕是暴秦也没有这样的规矩。”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 众人看去,说话的是个年轻少女,身穿红衣,皮肤晶莹得跟玉人似的。 在其身后,伫立着一名背负长枪的少年,像个女孩,但行动举止大大咧咧,又像个英武的男儿。 “你是哪家的贵女?”胡蛮骑士淡淡问道,他一看少女的举止就知道是出身世家。 红衣少女伸手抓住了旁边的少年,似乎在阻止什么,嘴上回答道:“安丘朱氏。” 胡蛮骑士看似淡定,但不知道啥是安丘朱氏。 不过他确定眼前的是世家贵女,想到陛下现在非常重视世家,于是在马背上行了一礼。 随后说道:“安丘,应该是青州那边的吧,是打算投奔我大汉,入朝为官?” “外来的世家,不管是东边来的,还是南边来的,都要经过石、赵、唐、杨四大家族的评定和担保,方可授官。” 红衣少女好奇道:“我一介女流也能当官吗?” 胡蛮骑士说:“当然,宫中女官的空缺,可还有很多呢。” 红衣少女一愣,笑了,微微摇头。 随后指着地上即将被五马分尸的武者,说道:“你还未告诉我,到底大汉的那条律法,可以判他五马分尸。” 胡蛮骑士沉默了,哪有这条律法?无非是野惯了。 见他不说话,少女又问:“又不知道你是什么官爵,可以当街判决他人?” 胡蛮骑士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过是皇宫禁卫,真要较真,他的确是没有任何审判的资格。 “哼,伶牙俐齿的小东西,你们这帮士人,也就能动动嘴皮子了。” “我还有皇命在身,不与你纠缠。” “起来吧,不过是吓唬吓唬,岂可当真?” 胡蛮骑士说罢,竟然招呼那一队骑兵离开了,丢下那帮武者不管。 这倒是让红衣少女颇为意外,呢喃道:“这伪汉看来国法较严,胡蛮虽跋扈,但也不敢胡作非为。” 旁边的少年说道:“雪儿,你拦着我干嘛?” “炎奴,我们是来找石宠、抓公子羽的,不是来打仗的。祖龙炁必须凡人用,你刚才要是一枪扫出,咱又白干了。”红衣少女正是妙寒。 她与炎奴来到洛都附近刚降落,就遇到这事,若不是她拦住,炎奴恐怕已经大打出手了。 炎奴撇嘴:“麻烦,我拿了祖龙炁,还不能扫荡群蛮?” 妙寒笑道:“光有祖龙炁,没有人皇,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炎奴幽幽地看向妙寒,他也知道,能无惧大势,对抗天命的是人皇。 而祖龙炁只是支撑人皇位格的基础,他希望妙寒直接来做这个人皇,赋予他扫尽腥膻而不沾因果的资本。 奈何妙寒就是不愿当,非要从长计议,找更合适的人选。 她说道:“炎奴,公子羽和石宠关系不浅,尽量不要打草惊蛇,靠近他一举拿下,让他锁定到公子羽的位置就是。” “若是动静闹得太大,我怕公子羽得了消息直接往太虚深处跑,真要是这样,纵然你能锁定他位置,也不知道要追踪多久。” “难不成以后我在人间辅佐人皇,你在天外追公子羽?” 炎奴连忙摇头,他有在太虚漂流半年的经历,那实在是太枯燥了。 要是绝对监视到公子羽后,发现他在几百光年外,那真是太难办了。 纵然有大挪移,这也是极端漫长的距离。 炎奴深吸一口气道:“雪儿,你说咋办就咋办,只求快一点。” “你是不知道,我来到这里,第七感笼罩方圆千里,看到不知道多少人神共愤之事,恨不得赶紧提枪纵马,尽数给除了。” 妙寒这才知道,炎奴刚才想动手,不是因为眼前的小事,而是感应八方,看到了更多的事。 “我看这伪汉吏治还算可以,一路所见都极为繁华,比其他地方不知好了多少。”妙寒有些困惑。 炎奴瞪大眼睛,当即把他感应到的一切,传给妙寒。 妙寒浑身一震,这才知自己看得浅了。 这时那群武者站起身来,向妙寒行礼。 “小人吴琦,多些贵人救命之恩。” 他们因为一时口快,差点惹来杀身之祸,如今得活,对妙寒感激涕零。 妙寒从炎奴的精神力中回过神来,说道:“举手之劳,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那帮骑兵也不过是吓唬你们。” 吴琦苦涩摇头:“可不是吓唬,若非贵人出言,我等定被五马分尸。” “要不是知道必死,岂敢破口大骂?” 妙寒结合炎奴给她看的,知道此言非虚,不禁问道:“我一路走来,看到各地城镇都极为繁华,然而却又见到百姓身体空乏,病体缠身,好似时日无多,是何缘故?” 如果只从表面看,整个伪汉国境内,物产丰饶,百姓都过得挺不错的。 吃喝不愁,家家户户都有余粮,穿得也还好,不像其他地方流民那种破破烂烂。 再结合跋扈的胡蛮骑士还挺听劝,所以她一开始觉得,这所谓最强胡蛮的帝国,治理得还不错。 可是,炎奴有第七感,却给她看到了更深层次,只见大部分百姓的身体,已经严重亏空。 有的人咳着血,都还吞咽下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有的地方整个村子都感染了瘟疫,但百姓也不求治,依旧视若无睹地劳作。 时不时有人流露出绝望痛苦的神色,但总体十分麻木。 炎奴有轮回之力,甚至能看出人们的寿命,那简直是一塌糊涂,没有一个能活过五十,多数三十几岁就得死。 这一切都非常奇怪,只看表面,还是看不清因由。 不过吴琦愣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见那群之前举报他的士人,时不时瞥向这里,不敢再冒失乱说话。 妙寒心领神会,跨上马道:“我此行要去金谷园,有什么话,我们路上说。” “是……”吴琦等武者,也骑上自己的马,跟上妙寒等人,朝洛阳飞驰而去。 …… 第383章 金谷园 金谷园,在洛阳城外的东边,依山傍水,占地极广。 炎奴妙寒降落的地方离得本来就不远,骑着快马飞驰,半个时辰就到了。 路上,吴琦等武者,谈起了伪汉帝国的法度。 那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劳瘁艰辛。 刘渊十分崇拜汉朝,曾言:我若生得早,遇到高祖,愿做他的萧何。 于是各个方面,都效仿汉朝制度,税收极低,法度严明。 但是那只是表面法度,实际上,徭役重到难以附加,家家户户都有硬性的指标,奴役百姓如牛马。 吴琦说道:“我就是豫州人,家在颍川。家中较为殷实,所以自小习武。” “不过胡蛮一来,收走了我家的田,赐给了当地的士族。” 炎奴问道:“那咋活下去?” 吴琦苦涩道:“活还是可以活,开国以后,朝廷规定每户要耕百亩田。” “除此之外,朝廷还分给我们家六百棵桑树,和一头牛,两头猪,四只羊,外加鸡鸭若干。” 炎奴一愣:“诶,不错呀。” 他看到的情况也是这样,每家每户都很殷实。 一百亩够养活一大家子了,更何况还有桑树,可以织物补贴家用。 吴琦却摇头道:“但这些都不是我们的,农田要向豪族交租。” “至于桑树,朝廷强行分下来,并要求每户每月都要交两匹绢,不足数,鞭二十,送去修陵寝、宫殿。” “猪羊鸡鸭都要养,每月长的肉都有定量,若不足数,罚谷物铜钱以补足。” “如若养死了一只,更要高价赔付,再买一只。” 妙寒脸色大变:“什么!” 她多次主政一方,也非常了解民生,听到这样的法度,立刻就知道其中的苛刻。 一个月两匹绢什么概念?那是最好的织工才能做到的效率,却要求每户都得做到,这要把人逼疯的。 而同时还要耕田,还要养猪羊鸡鸭,还对每月的长肉量都有要求。 养好了上交,养不好还要赔钱。这是纯粹把所有人当奴隶来使唤了。 难怪每家每户,吃喝不缺,温饱不差,却个个愁眉苦脸,呕心沥血。 得了病都还要继续干活,不敢浪费一点时间。 各项指标,可谓都卡在一个微妙的高度,只要全家紧锣密鼓地劳作,多数家庭可以刚好完成,温饱绝对没问题。 再拼一拼命,甚至可以过更好……这种诱惑使得每一户都在全力以赴地劳作。 “如此沉重的劳役,会把人累死的。”妙寒怒道。 她总算知道,为何百姓有吃有喝,还会身体亏空成那样,寿命锐减。 看似每家每户都在辛勤劳作,物产极度丰饶,城池内一片繁华,这却纯粹是拿命换来的。 也难怪各地安定,没有丝毫动乱,也实在是百姓没精力,没心思去想别的了。 “除了农家,铁匠、木工、矿工、陶匠也都各有要求……” “天子曰,大汉人人如龙。” 吴琦说完,妙寒大呼荒谬。 这样下去,国库会无比充盈,豪族会盆满钵满,但很多人会累死,病死,而实在受不了了,又会穷死。 “这比我和阿翁当年的徭役,还要过分。”炎奴怒吼。 他以前跟阿翁,也是没日没夜地干活,可压力并不大,想休息无非挨两鞭子,逮到机会就能偷懒。 可这里的百姓,却其实比农奴还惨。 他们表面上是自由民,又有许多物资,想要生活得更好,只需要加倍努力就行。 于是为了生活得更好点,会自己鞭策自己。害怕亏损,更是会拼命地干。 如此拼命内耗,相当于不需要监工的奴隶。 纵然有几户不想干,可大多数家庭都努力完成了,朝廷只要稍作奖惩,便能掌握万民。 妙寒冷冷道:“这是哪位大贤定得国策?深知若要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 “可就不怕人越来越少吗?” 她一眼看出这里面的弊端,累死病死先不谈了,如此劳苦,谁还有空养育孩子?其成本急剧飙升。 炎奴拔出长枪:“洛阳就在前面了!” 他斗志昂扬,已经迸发战意。 但是妙寒再度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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