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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怎么处置此事的。前车之鉴,你就一点都不怕?” 朱元璋处置党争的办法很简单,杀。 谁闹的厉害就杀谁。 不管是江浙派还是淮西勋贵,统统杀的他们胆寒。 邱广安深吸口气,说道:“怕,谁又能不怕死呢。” “可我更怕将来躺在病榻上,子孙问我都做出了什么政绩,我回答不上来。” 陈景恪点点头,将奏疏还给他:“记住今天你说的话。” 邱广安心中一喜,知道已经说服对方,于是郑重的道: “你可以拭目以待。” 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自然被大家看在眼里。 文官群体都知道,邱广安这是被架空,找陈景恪求助去了。 尽管心中有些担忧,可他们也不认为陈景恪能有什么办法。 我们不反对,但也不支持。 不管不问,皇帝总不能因为这事儿就杀人吧? 把人贬出京城? 换一批人进去不还是我们的人吗。 不用我们的人?呵,那你能用谁? 勋贵? 他们确实很强,可有本事你让他们治民去。 很快宫门打开,众人往谨身殿而去。 路上徐达晃悠到陈景恪身边,说道:“可是有什么难处?” 陈景恪也没有隐瞒,说道:“户部官员阳奉阴违,试图架空邱尚书。” “他想换一批自己人上来,询问我的意见。” 徐达皱眉道:“他也是聪明人,就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陈景恪叹道:“怎么没想过,他告诉我,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前怕狼后怕虎,也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徐达眉头一挑,有些敬佩的道:“这位邱尚书,也是个有担当之人,难怪你对他另眼相看。” 陈景恪没有再说这件事情,转而问道: “你们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徐达说道:“已经派人去处理了,这几天就会有结果。” 陈景恪精神一振,说道:“如此便好,我会让锦衣卫和预备役系统,大力宣传此事。” “打赢这一仗,远的不敢说,大明的国祚少说也能赶上大汉。” 他说的是两汉加起来。 先定一个小目标,四百年国祚。 看着自信的陈景恪,徐达心中敬佩不已。 他可以说是看着对方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而大明也一天天的发生着改变。 回想八年前,谁能想道大明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被改变的又何止是大明,还包括他们这些勋贵。 想到前段时间朱元璋找他们谈话,许诺的好处,他更是心情激动。 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东西,没想到就这么突兀的落在面前。 如果一切都能成真,那他们这些人都要感谢陈景恪。 因为没有他,就不会有这一切。 但想要获得这个好处,还有个前提。 阶梯性收税成功施行。 如果这一项新政失败,一切都休提。 所以…… 徐达看向文官群体的眼神里,闪过一抹狠厉。 老夫向来与人为善,希望你们别逼我下狠手。 趁着早朝还没有开始,陈景恪先去了乾清宫找到朱元璋,将邱广安的事情说了一下。 朱元璋惊奇的道:“哦?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没想到邱广安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好,既然他不怕死,咱成全他又何妨。” 陈景恪缩了缩脖子,说道:“您老人家别动不动就死啊死的,怪吓人的。” 朱元璋嗤笑道:“呵……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你最好赶紧生个儿子出来,免得将来咱一个不开心把你砍了,你家绝后了。” 陈景恪:“……” 行行行,你厉害行了吧。 “不知道娘娘起床没,我还没给她老人家请安呢。” 朱元璋脸上得意的表情一僵,气道:“混账东西,就知道告状,信不信咱现在就揍你一顿。” 陈景恪拔腿就跑:“马上就上朝了,我就不耽搁陛下时间了。” 早朝正常开始。 但今天显得格外的冷清。 平日里最喜欢上奏疏的文官集团,集体缄默了。 至于武将……军国大事都是私下开小会,不会拿到朝堂上来商量。 早朝他们都是过来当吉祥物的。 大太监孙福连着问了两遍:有本早奏。 结果还是没人理会。 朱元璋脸色马上就变得铁青,眼神里浮现森寒杀气。 本来他还以为邱广安言过其实,现在才知道,事情比他说的还要严重。 好好好,看来咱几年没杀人,都不把咱放在眼里了。 之前他就有打算,临退位前清理一波朝廷,免得有些人掣肘朱标。 只不过这几年朝廷确实挺稳定的,国家发展也很顺利,他也在犹豫要不要打破这种平静。 现在这种局面,彻底坚定了他的决心。 连咱都敢抵制,标儿继位那还得了。 就在这时,邱广安站了出来,弹劾户部官员阳奉阴违抵制新政,并且还拿出了实质性的证据。 某月某日某时,我给某某人安排了某某事,结果全都没做。 一条条记的非常清楚。 涉及到了户部三分之一的官吏,且全部都是重要岗位成员。 其中就包括户部侍郎。 那些户部官员不慌不忙的站出来自辩,我们不是不办,是手头有别的事情急需处理啊。 总不能为了这件事情,就将别的政务都放下吧? 都是朝廷的事情,哪一样都不能耽误。 等我们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定然会抓紧时间将尚书布置的工作完成。 话里话外都在指责邱广安立功心切。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文官集团,好像突然复活了一般,好几个人站出来弹劾邱广安。 什么欺压下属,什么纵容奴仆伤人。 什么教子无方,幼子小小年纪就留恋秦楼楚馆,逼的亲家退婚。 要说大的问题,那一项都没有,全是无关紧要的小毛病。 但这些小毛病恰恰最能毁人声誉。 一旦这些罪名落实,邱广安的名声算是毁了。 在华夏,一个人声誉败坏,也就意味着仕途的结束。 至少在大多数时候,这条定律是有用的。 邱广安即便早就猜到对方可能会拿自己开刀,听到这些弹劾的时候,依然气的脸色涨红。 不过他却没有反驳,因为已经用不着了。 听这些文臣一个又一个的弹劾,朱元璋寒声道: “方才让你们上奏,一个个都不说话,现在却一个比一个话多。” “我看你们不是为了弹劾邱尚书,真正的目的是让咱难看。” “很好,咱很欣赏你们的勇气。” 群臣心中一惊,但看到身边这么多同僚,胆气顿时就壮了起来。 就不信你敢把所有人都杀了。 于是,众人齐声道:“臣等绝无此心,请陛下明查。” 朱元璋杀气腾腾的道:“咱自然要好好的查……” “蒋瓛,将方才弹劾邱尚书之人全部打入诏狱,一个个的查。” 蒋瓛直接带着一群人进来,将十余位官员的官帽打落,像拖死狗一般的拖走了。 这些官员终于害怕了,一个个大叫饶命,或者大喊‘某某某’救我啊。 然而,方才还表现的同生共死的文官们,却集体沉默了。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求情。 他们终于回忆起了洪武大帝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老虎打盹了依然是老虎,不是谁都可以欺凌的。 法不责众对别的帝王或许会有用,对眼前这位皇帝,完全不成立。 他是敢于打烂一切,重新来过的人啊。 胡惟庸案,赵瑁案,哪一次不是杀的血流成河。 哪一次不是朝堂被清空一半,乃至更多。 至于因此带来的朝局动荡,他根本就不在乎。 杀光了再换一批听话的人过来。 一想到这个现实,群臣心中都无比的沉重。 之前才刚刚升起的一点抵抗之心,已然开始瓦解。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朱元璋既然决定提起屠刀,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下。 朝堂已然陷入了一片肃杀之中。 第311章 见闻 甲:“你听说了吗,二狗子被放出来了。” 乙:“二狗子?那是谁?” 丙:“就是五年前因为典妻拒不悔改,被抓的那个赌徒。” 乙:“哦……原来是他,这种人就应该处死,还放出来不是祸害人吗。” 丙:“话不能这么说,他婆娘一个人拉扯孩子,还要赡养父母,挺不容易的。如果他能洗心革面……” 乙:“嘁……指望这种人洗心革面,那不如指望河水倒流。” “他婆娘虽然不容易,但朝廷分了五十亩地给他们家,父母身子骨还硬朗能帮衬着干活。” “两个孩子也快拉扯大了,苦点累点日子还能过得去。” “现在他出来,指不定怎么祸害一家子呢。” 丙:“哎,谁说不是呢。” 甲:“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七舅姥爷他三外甥的小舅子的连襟的兄弟,在衙门当差。” “据他说,乡令放话了谁再敢和二狗子赌,就让差役天天去查谁家。” “还给了二狗子婆娘一张条子,以后他们家他婆娘说了算。” “还给他的两个儿子特批,如果他再敢胡闹,允许两个儿子把他捆起来送官。” 乙:“如果真能这样就好了,他婆娘也是可怜人啊。” 甲、丙都附和的道:“是啊,也就朝廷禁止典妻,还给百姓分地,要不然她婆娘早就被折腾没了。” “新政好啊,老百姓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尤其是那个摊丁入亩……要搁以前,咱们这些泥腿子不是干活就是服役,哪有时间在这里闲聊。” 更多的人加入他们的讨论,述说着新政的好。 在隔壁桌,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单独坐在这里,他面上平静,心中却情绪翻滚难以平静。 少年正是游历天下增长见闻的叶云流。 对于新政,他也有自己的看法。 更确切的说,作为士绅阶层,他受身边人的影响,曾经对新政多有不满。 但他的曾祖父叶兑却是新政的坚定拥护者。 认为是万世之法,大明要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 也因此,叶兑对于曾经当了儒家帮凶,针对陈景恪的事情,充满了懊悔。 如此大才,自己竟然为了利益去针对。 实在是晚节不保啊。 叶云流却很是不解。 周围人都说新政不当人,与民争利,损害百姓利益。 叶家自身也是新政的受害者,受到的约束更大了,缴纳的赋税也变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曾祖父为何还要说新政好呢? 于是,叶兑就全面为他剖析了新政。 他那位便宜老师方孝孺,也经常从朝鲜王国寄信回来,帮他解答各种疑惑。 让他对新政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在这个过程中,他对家国天下的概念也逐渐形成。 然而叶兑自己对部分政策的认识也很有限,甚至无法理解。 比如放宽对人口的限制,增加了社会不稳定因素,导致各城市犯罪数量剧增。 他不明白,这么明显的危害,朝廷就看不到?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反对,而是采取观望的态度。 他对叶云流的解释是:“从既往的政策来看,朝廷是有全盘计划的。” “现在我们没看懂,可能是因为作用还没有显现出来。” “多观察,过上几年还是看不到作用,再反对也不迟。” 叶云流虽然年轻,却也很认同这个观点。 多观察,谋而后定,就算反对也能有更充足的证据。 去年叶兑寿寝正终,临走前还特意叫来一群见证人,提前为叶云流加冠。 并当众宣布,让他守孝半年,就启程去朝鲜王国找方孝孺进学。 还叮嘱他不要直接去,一路上多走走多看看。 古代对丧葬看的非常重,作为最受器重的曾孙,叶云流是要守三年孝的。 但他现在正是进学的年龄,在家耽搁三年很可能一生就耽误了。 叶兑提前做好布置,他在孝期外出求学,就是遵守曾祖遗命,是合乎规矩的。 可以说,叶兑把一切都提前给他规划好了。 叶云流对曾祖的心思了解的更清楚,他不是怕自己耽搁了学业,而是怕自己跟着这群儒生学歪了。 事实上,深受曾祖和老师影响,他对那些名士大儒也很不以为然。 学问确实很深厚,但带着一股浓浓的腐朽味儿。 这一点,从他们对新政的态度就能看的出来。 摊丁入亩的好处,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偏偏士绅们就反对诋毁。 为什么? 不过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罢了。 满嘴的道德文章,肚子里全是男盗女娼。 所以,在守孝半年之后,他就遵照祖命出发,一边游历一边前往朝鲜王国。 前几个月,他游历了南方几个主要省份,深入基层去观察新政的情况。 小时候他曾经跟随曾祖父去过乡下,当时见到的景象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田里的庄稼生长的很壮实,百姓工作也很勤劳。 可是大家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行人脸上也大多挂着愁苦,沿途遇到的村庄也一副破败景象。 这种反差让他很不解,明明庄稼生长的那么好,百姓也很勤劳,为何大家日子还很苦呢? 叶兑告诉他,赋税太重。 南方几省的赋税,是其余地方的两倍多。 他不明白,同样是一个国家,为何税率不一样? 叶兑的解释是,因为这里的百姓当年支持张士诚,这是对他们的惩罚。 年幼的他觉得好像没毛病,但又好像很有问题。 当初支持陈友谅的省份,赋税也很正常啊,为何就支持张士诚的地方赋税重? 他问过好几个人,得到的回答大多都是,皇帝更痛恨张士诚。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意识到不对。 同样是一个国家,如此区别对待,岂是正道所为? 他立志,长大从政了要解决这个问题。 只是还没等他长大,朝廷先进行了税改,全国统一税率了。 而且还进行了一系列的减税。 表面看田税增多了,但苛捐杂税全部废除,百姓缴纳的总体赋税变少了。 时隔数年,再次游历农村,看到的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百姓同样辛勤劳作,但身上的衣服几乎看不到多少补丁,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进入村子里面,到处都是织布机的声音。 几乎家家户户院子里都晾晒着纺好的线,织好的布。 村中央还有前来收购布匹的商贩。 普通百姓不会问那么多缘由,他们只知道现在布匹很值钱,价格比以前贵了一倍还多。 只要将布织出来,在家门口就能卖掉。 赚取的钱财,可以供一家的开销。 但叶云流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海贸兴起。 大明产的丝绸、棉布、瓷器、茶叶等等,供不应求。 百姓们不知道的是,将棉布运送到县城,价格会比商贩收购价高出五成左右。 叶云流就将此事告诉了当地百姓。 本来他以为,大家会很感激他,然后去县城卖货。 毕竟那可是高出了五成的价码啊。 然而结果却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百姓要么不相信他的话,要么将信将疑,要么相信却无视。 这个结果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百姓如此辛苦,不应该很重视自己的劳动成果吗? 为什么不愿意多走几十里路,去卖更高的价格? 要是觉得自家布匹少,不值当跑一趟,可以几家合在一起去啊。 等了解过真正原因,他沉默了。 百姓习惯了被束缚在当地,几十里外的县城,对他们来说就是另一个世界。 外面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就是龙潭虎穴。 以至于现在朝廷放宽了人身限制,百姓依然不敢走出去。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朝廷会放宽人身限制了。 就是要打开百姓的视野,让他们走出去,不至于和现在这样被一个小商贩剥削。 而且他隐约有一种感觉,朝廷肯定还有更深的用意,只是他还无法参透。 接下来他去了更多的地方,见识到了更多的东西。 他看到了汉蛮和平相处,看到了百姓安居乐业,看到了血吸虫被逐渐治理。 走过的地方越多,对新政的认识就越深。 很多以前无法理解的问题,也都有了答案。 前段时间,他终于跨过长江趟过淮水,进入北方地界。 又看到了另外一番景象。 贫穷,但精神上更加积极饱满。 那种感觉,都不需要用语言交流,只看精气神就知道,他们对未来充满希望。 叶云流虽然年轻,却知道这种叫希望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这一切无不说明,他们对朝廷非常满意,相信通过努力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 而且他发现,北方百姓普遍更加忠于朝廷。 一开始他以为,是朝廷在南方打击宗族势力导致的。 北方动乱数百年,早已破败不堪,更没有什么宗族势力。 与之相反的,南方相对太平,到处都是宗族势力。 朝廷接连打击宗族,北方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南方就不一样了,大大小小的势力打击了好几遍,百姓心中有所不满是很正常的。 但深入了解之后他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对于当前的生活,不论南北方的百姓,普遍都很满意。 南方百姓的会说:我们终于过上应有的好日子了。 北方百姓的会说:我们终于过上好日子了。 看似差不多,但深思却发现,内核完全不一样。 南方更加富庶,百姓认为过上好日子是应该的,过不好就是朝廷政策有问题。 北方更加破败,百姓的日子但凡有所改善,就会非常感激国家。 这两种想法没有什么对错高低之分,只不过是环境使然。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真实写照。 这个感悟,让叶云流对很多问题,有了截然不同的理解。 很多看似奇怪的政策,他也终于理解了背后的深意。 对于设计这些政策的人,更加的敬佩。 此时,坐在一个街边酒馆,听着一群庄稼汉讨论国家新政。 再次让他感受到了南北方的差异。 南方人多关心商业,关心文化。 百姓闲聊的时候,话题更多的是什么东西价钱好,谁家的孩子进学了,哪家的孩子有天份。 北方的百姓更加关注国家政策,讨论新政是很普遍的事情。 对于战争关注度也很高,哪里打仗了,胜负如何等等。 再有就是讨论农垦,谁家的庄稼好,应该怎么种之类的。 这也同样是地域差异造成的。 南方承平已久,更加的富庶,百姓多关注赚钱、关注文教。 北方的经济比较单一,就是靠农业,且面临草原边患,自然更关注政治和农垦。 这种差异看似不重要,实则对政策的影响非常大。 如果统治者不了解这些,在制定政策时候不加以考虑,很容易出现问题。 北方施行的很好的政策,到了南方就不一定适用。 南方很好的政策,到了北方就水土不服。 不过比起这些,他觉得更加紧迫的,是消除南北方差异。 长此以往,恐怕南北之争会愈演愈烈,不利于大明的长治久安。 就在他陷入头脑风暴的时候,壮汉丁路过喊道: “你们怎么还在这闲聊呢,快去看热闹去吧。” 甲:“有什么热闹?” 丁:“徐家……就是魏国公府在卖地呢,整整七万亩,就只留下四千亩,其余全卖了。” 乙震惊的道:“什么?为什么要卖地?” 丙明显不信的道:“咋可能,他们家可都是上好的良田,水渠都修到田头的,怎么可能卖。” 甲也同样表示不信。 叶云流也不禁愣住了,魏国公府卖地?假的吧? 他连忙收起发散思维,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丁得意的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朝廷颁布了一道新法令,叫什么楼梯收税……” 众人一脸疑惑。 叶流云心中一动,说道:“阶梯性收税,田越多缴纳的田税就越高。” 丁:“啊对对对,小郎君一看就是读书人,懂的就是多。” 乙催促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丁就将阶梯性收税详细的解释了一下,然后道: “……魏国公有四个儿子,就留了四千亩地,别的都卖了。” “现在正在城东售卖呢,衙门的人也在,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 丙更加的疑惑了:“阶……阶梯性收税……不是把大户都得罪了吗?好好的朝廷为啥要这么做?” 甲自得的道:“肯定是打击大户,这种事情朝廷已经干过很多次了。” 其他人也都很认同这个观点,限制一千亩地,可不就是打击大户吗。 叶云流忍不住说道:“朝廷这么做是为了抑制兼并,帮助百姓保住自己的土地。” 甲见有人反驳,脸上有些挂不住,说道:“限制大户,和我们百姓有什么关系?” 叶云流耐心的解释道:“大户想强买强卖普通百姓的地,哪个百姓能反抗的了?” 众人都不禁点头,好日子还没过几天,他们可是很清楚大户的手段的。 叶云流继续说道:“朝廷限制大户只能有一千亩地,他们还会挖空心思去抢夺百姓的土地吗?” 众人恍然大悟,然后就兴奋起来。 “好啊,好啊,真是太好了。” “朝廷对咱们老百姓真是太好了。” “不但给我们分地,还想办法保护我们的地……” “真希望陛下能活一万岁,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 “是啊,还有太子和太孙……” “嘿嘿……太子太孙都是贤君,咱们百姓至少能过百年的好日子啊。” “是啊是啊,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啊。” 越说众人就越是兴奋。 叶云流其实也有同样的想法,太子太孙都有贤名,大明盛世可期。 阶梯性收税,他也是前几天在酒楼听说的。 当时很震惊,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政策是真的绝妙。 如果真能施行下去,历朝历代都无法解决的土地兼并问题,真可以在大明得到有效缓解。 对于陈景恪这个救命恩人,他更加的敬佩。 恨不得前往洛阳当面讨教学问。 但他不敢。 一来是觉得自己学问不够,去了就是献丑。 二来是当初毕竟得罪过对方,别人不追究就算了,自己哪还有脸去别人身前转悠。 等到了朝鲜王国,跟着老师学习几年再说吧。 老师和陈景恪关系莫逆,有这层关系,自己在主动道歉,想来对方会原谅自己的。 不过比起自己的事情,他更关心新政,于是找了个空挡插话问道: “阶梯性收税受损最大的就是勋贵和官僚士绅,他们没反对吗?” 丁一脸兴奋的道:“怎么可能不反对……文官都反对,武将支持新政。” “据说两派在朝堂上都打起来了,陛下一口气抓了好几十个当官的,全都打入诏狱了。” “武将们为了证明自己对新政的支持,都在分家卖地。” “不只是徐家,隔壁乡的汤家、冯家……好几十家都在分家卖地。” 丙激动的一拍桌子,说道:“说的通了,说的通了。武将都是和陛下一起打天下的,自然支持陛下。” 然后嫌弃的道:“文官……哼,读书人最没良心。” 说完他才想到旁边的叶流云,尴尬的道: “郎君莫要误会,我说的是他们,没说你。” 叶流云哭笑不得,只能假装没有听到。 但心里却再次翻腾起来。 文官反对他不意外,可勋贵为何会如此支持新政? 而且还不是口头支持,新政才颁布几天,估计朝廷还没有拿出具体的章程。 他们就已经开始卖地了。 还不是一两家,而是几十家。 这还是凤阳一地,别的地方呢? 朝堂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他恨不得飞到洛阳,亲自去了解情况。 第312章 朱元璋的智慧 叶云流跟随百姓来到城东,这里已经挤的人山人海。 毕竟国公府出售自家土地,这可是大新闻,谁不想来看热闹。 叶云流没有往里面挤,他只是亲眼来看一看此事的真假。 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是真的就离开了。 之后他又去了好几个地方,确认勋贵抛售土地的情况。 事情是真的,可真正的疑问却并没有解决。 勋贵为什么会支持这个政策? 别说什么与国同休,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之类的话。 道理大家都懂,但关系切身利益的时候,谁能那么理智? 在利益受损的时候,反抗才符合人性。 皇帝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说服这些勋贵的? 为了寻找答案,也为了了解新政走向,他在凤阳停了下来。 然后利用家族关系,去了解详细情况。 部分勋贵确实在处理自家土地,有的是分家,将土地挂在子女名下,有的分给了族人。 还有的出售给别家。 实在卖不出去,则低价卖给朝廷。 毕竟大明民间并不富裕,一次性抛售那么多土地,确实很难卖掉。 更何况,有购买能力的一般都是地主,自家的地都超额了,又怎么会去买别家的地。 也就是说,能买得起的不敢买,想买的买不起。 最后大多数土地,还是落入了朝廷手里。 不过叶云流还是很快就发现了异常,并不是所有的勋贵和军方将领,都支持新政。 真正支持并积极配合的,只有公侯级别的高级勋贵。 更准确的说,是加了‘开国’字号的公侯。 剩下的勋贵和将领,相当一部分表现的不情不愿。 看到这些信息,叶云流反而觉得正常了。 这才符合人性。 开国公侯支持,大概率是和皇帝达成了协议。 下面的勋贵和将领,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他们的话语权太小,上面的公侯支持,他们也只能跟着去做。 现在的问题就是,皇帝到底是怎么说服开国公侯的。 然后……他就没有继续往下打听了。 这个问题连自己都能看得出来,朝中那群老狐狸岂能看不出来。 可也没见谁去打听。 知道有这回事儿就行了,打听的太多只会惹祸。 接着,他写了一封长信给家里,劝家族主动配合新政,否则必遭劫难。 如果曾祖父还活着,他不会担心。 但现在一切都不好说了。 之后,他将注意力放在了阶梯性收税本身。 即便有勋贵支持,事情也没有那么容易。 他想看看,朝廷要如何来推行这个政策。 然后他就看到了。 事情很简单,杀。 朱元璋亲自出面掌控大局,先是利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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