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彼时,距离顾砚之被下药扒小郡主的衣裳之事,才过了三个月。 也就是说,当时小郡主差点被顾砚之玷污时,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那当初到底是谁敢胆大包天到,在镇南王府下这种腌臜东西。 已经一目了然。 原来当初小郡主是想给肚子里的孽种找个爹。 而顾砚之就是那个冤大头。 我理清楚了里面的缘由。 当时只觉得世道艰难。 我与顾砚之已经成亲,再去追究四个月前的事,想打上镇南王府的门去翻案,是痴心妄想。 便把这件事烂在了肚子里。 今日这一番设计,本打算让小郡主和顾砚之都得偿所愿。 一个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 一个如愿攀上镇南王府的高枝。 没想到,小郡主倒是先露馅儿了。 顾砚之的脸跟被人打了耳光一样,热得发烫。 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握住小郡主的身子使劲摇晃。 “沈明珠!你算计我!” “你明明说你是清清白白,一心爱慕我!” “你明明说你对我情深不能自抑,哪怕违逆礼法,也要把身子给我的!” “你!你!你竟然是个不干不净的破鞋!” 小郡主被摇晃得像一块随风招展的帕子。 好像随时会破掉。 她嘴巴张了又张,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镇南王闻听此言,眉头又拧了起来。 但这次他不占理了。 即便是嫌顾砚之匹夫僭越,也没理由对着人家再打再骂。 8 顾砚之实在被打得狠了,又受了这样的刺激。 胸口一块淤血登时就喷了出来。 血水全喷在了小郡主脸上。 整个人向后晕死了过去。 场面一时又乱了起来。 镇南王再不情愿,再气得想杀人,也得给顾砚之请大夫。 几位官眷夫人怜爱又心疼地看着我。 “天可怜见的,好端端的怎么就叫你沾染上这种事啊!” “绾月这丫头,也属实委屈了。” 她们一个个为我叹息。 无非是觉得姑娘家,无故卷进这样的事来。 即便无辜,但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多多少少都得损失些名声。 于婚嫁大事上,总是吃亏的。 经此一役,我择婿的标准总是要往下降上一档。 尤其是皇家的这几位皇子选妃,怕是都不会考虑我了。 他们却不知道。 不像上辈子一样,嫁给顾砚之,收进磋磨,对我来说,已经是死里逃生了。 听说顾砚之被抬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成了个血人。 镇南王府的兵卒知道自家王爷生气,打的时候格外卖力气。 以至于下至民间的郎中,上至宫中的太医。 看了顾砚之的伤都摇了摇头。 “不好治啊。右腿尤其伤得严重,即便是治好了,以后怕是走路也得瘸。这要是治不好,估计这辈子都要坐轮椅了。” 这样的消息传出来。 外面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顾砚之可怜,一个寒门子弟,被镇南王府算计。 有人说顾砚之活该,分明是他自己也想攀高枝,要不然不会遭这样的罪。 家里反应最大的是绿枝。 她红着眼圈,咬牙切齿。 “姑娘!当初要是您进去阻止,顾公子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好好的一个人,现在瘫在床上,您怎么还吃得下去饭?” 我捧着一碗清凉败火的绿豆杏仁百合粥慢慢喝。 “那我应该什么反应?” “去给顾砚之哭丧?他不是还没死吗?” 绿枝气得脸上通红。 “您!您怎么这么没心肝!” 她脱口而出这句话以后,也意识到自己一个奴婢说出这话实在是失言了。 不情不愿地跪下请罪。 “奴婢……奴婢就是看顾公子可怜,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我冷笑着看着这个和我一同长大的绿枝。 “你觉得顾砚之可怜,那你就去伺候他吧,以后不用再我跟前了。” 绿枝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我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对着外面吩咐。 “陈妈妈,你立马去我妆台底下取了绿枝的身契,送到顾公子家中。” “连带着这妮子也一并送了去。她要是不肯,就捆了去!” “就说咱们谢家跟顾家交情一场,特意送个人去照料,以后不必送还回来了。” 绿枝这才像回了魂一般。 忙不迭地爬到我身前又哭又求。 “姑娘!姑娘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您看在咱们一块长大的份儿上饶我这一回吧……” 我倒是想饶她。 可绿枝又何曾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儿上,饶过我一次? 直到上辈子死的那天。 我听了她的那些话,才想明白。 为何自己有孕之后,小心小心再小心。 还是总是会以为各种各样的缘故滑胎。 有她在我身边,一次一次地帮着顾砚之算计我。 我腹中的孩子,怎么可能逃脱得掉! 如今,她当然不肯去顾砚之府上。 呵,顾砚之和他母亲不过住在京郊一处偏僻的两进院子里。 家中清贫得只有一个粗使老仆。 9 如今顾砚之伤了腿。 仕途算是断了。 朝廷里不会要个残疾的官晃了晃去,影响形象的。 除非有大权在握之人强力保举。 可现如今,谁会保举顾砚之呢? 他没有家中托举。 他的确有几分姿色,起先还确实有几家愿意让他当乘龙快婿。 现在嘛。 各家的姑娘们,只怕都嫌他晦气。 因为涉及皇家颜面。 宫里的太后娘娘亲自过问了这件事。 几番查找下来。 小郡主腹中的孩子的亲爹到底是谁,实在不好说。 刑部大牢那些个皮鞭沾凉水、老虎凳、滚顶板的重刑之下。 小郡主身边最贴身的几个丫鬟受不住,一个个的招了供。 院里的马夫、看门的侍卫、负责采买的小厮、珍宝斋的小伙计…… 小郡主是个不挑的。 看见个但凡平头正脸的男人,就想往卧榻之内勾搭。 一来二去,小小的年纪,睡过的男人竟有十数个只多。 至于她腹中的孩子,估计要等生下来滴血认亲,才能分清楚到底是谁的。 家中出了这样的丑事。 镇南王还如何能由着她把这孽种剩下来。 听说是找人开了一副极猛的药。 硬是让小郡主落了胎。 原还想给小郡主连鹤顶红一并灌进去。 王妃又是哭又是求,寻死觅活地闹。 总算是抱住了小郡主一条性命。 只不过活着是活着,人却很不好。 那落胎药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 小郡主喝下去之后,孩子是掉了,也落了个下红之症。 胯间淅淅沥沥,月事总是不停。 整个人现实一朵鲜花,迅速枯萎了下去。 镇南王也再没有在朝廷里意气风发的力气。 他扬鞭打马骄傲了一辈子,现在被一个闺女愣是折腾的没法见人。 听说王爷现在成日里在府上喝大酒。 喝完了就去小郡主房里闹。 镇南王府成日里鬼哭狼嚎、摔摔打打。 没到三个月,受不住的小郡主愣是抄起一把刀,活生生地把她亲爹给捅死了。 一屋子的丫鬟仆妇看着,她也逃不掉。 弑父在本朝是大罪,朝廷里给沈明珠判了个立斩不赦。 小郡主行刑那日。 我在京中新开的悦椿茶楼品茶。 小二端上了一道我没有点过的芙蓉栗子糕。 “姑娘,这是楼下的一位公子送您的。” “他想请您一续,跟您说几句话。” 在我跟顾砚之的婚姻里。 他曾给我买过几次。 在我和他的第一个孩子流掉后。 在我被她母亲按着一步三叩首地在院子里学规矩到昏厥、膝盖溃烂后。 顾砚之或许是觉得,这芙蓉栗子糕是每次我跟他闹脾气、情绪崩溃以后,他拿来哄我和好的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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