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在名誉最盛的时候,第一场全国的巡演居然是义演,将所有的收入都捐了出去,捐给了需要帮助的组织和教会。 再加上她有虔诚的信仰,从此之后大家都呼唤她为圣女。 圣女据说有一定外国的血统,她非常美丽,一双紫色的眼睛就像是宝石一样闪闪发亮,虽然跳的是《莎乐美》这样有些邪魅,女巫一样的角色,但每次结束汇演后,她在台上举着大家送给她的鲜花害羞微笑的时候,举止的确还是一个十九岁的大女孩。 这种反差让大家都很喜欢她,称赞她敬业,称赞她美丽。 但在一次慈善巡演中,圣女出了事情,她被一个神父强迫了,但这位神父强行指证说,是圣女和他有情侣关系,并且给出了一系列的证据——比如圣女在舞台上看着他笑的照片,圣女微笑和他握手的照片。 这些照片里圣女看着他的时候,都很含情脉脉,圣女百口莫辩——她看谁都是这样。 但神父威严的地位和国内对神父的崇敬让这些扑风捉影的东西变成了铁证,同时神父还深情地表示,他为圣女放弃了自己的神父之位,说愿意舍弃自己的信仰和圣女永远在一起——神父和修女是一样,是将自己的所有都奉献给了上帝,是不允许结婚的。 这下引发了全国的感动,大家都希望圣女和神父在一起。 但圣女拒绝了。 尽管她也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但她不想和神父结婚。 很快围绕在她身上的争议越来越多,在她被发现怀孕的时候到达了顶端。 他们的国度中,信仰教廷的人是不允许诛杀还未诞生的生命的,这是原罪——圣女最终选择把孩子生了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撺掇圣女和神父在一起的意愿越来越强烈,甚至到了一种圣女不嫁给神父,就是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给它一个父亲,不识好歹的程度——你也要把孩子给生下来,你也和神父在谈恋爱,你也信仰教廷。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神父结婚呢? 他都为你做了那么多了。 要我,我就愿意和神父结婚——很多信仰教廷的女孩子这样劝解圣女。 但圣女就是不愿意,在局势马上就要激化到一个不可逆转的层面的时候,一个英雄般的主教出现了。 这个主教同样是信仰教廷的人,他的地位比神父更高,身份比神父更纯洁,他对圣女一见钟情,并且根本不计较圣女肚子里的孩子——他愿意退出教廷,和圣女结婚。 这个主教在所有人面前对圣女大胆地示爱,他说,当我在见到十四岁的你第一次踏上舞台饰演莎乐美的时候,我就深深地为你着迷,但我知道你和我的心都要献给上帝,所以我从不打扰你。 但现在,我觉得我可以打扰你了,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举国哗然,圣女终于松口了,她嫁给了这个主教,并且在对方的保护下搬去了国外,不再受流言蜚语的打扰,过了一段时间非常幸福的日子。 主教人似乎真的非常喜爱圣女,家里都是圣女十几岁刚登上舞台的照片,圣女早期的每一场舞台都被他复刻为录像带保存了下来,他常常欣赏里面的圣女欣赏到入了迷。 “你太美了。”主教赞叹,“我真遗憾我没有在你十四岁的时候就遇到你,那个时候我会疯狂地追求你的。” “可惜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巡演的时候,你已经十八岁了。” 圣女看着主教痴迷的照片里过于年轻的自己,她内心觉得有种诡异的奇怪,但男人发自内心的喜爱还是让她放下了警惕。 “你会喜欢我的孩子吗?”圣女问。 “当然,她一定会出落得和你一样美丽。”主教幽默地说,“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她呢?” 圣女看着婴幼儿房间里堆放着的很多女孩用具,她迟疑地询问:“你似乎很喜欢女孩?” “是的。”主教笑得很温柔,“和十四岁的你一样美丽的女孩。” “如果这个孩子……”圣女抬头看向主教,“是个男孩呢?” 主教静了片刻,他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但很快他又扬起了微笑:“不会的,它一定会是个女孩,我期待它是个女孩。” 圣女顿了一下:“可以去检查性别。” “不,我不会用任何措施去打扰她的降临。”主教温柔地扶着圣女的肩膀,他看向圣女的肚子,轻轻拍打,呢喃着,“你忘了吗?在我们的教义中,随便去检测一个还没降生的孩子,是极大的不礼貌不尊重,那可是会惊扰她们的降临的。” “她们会像天使一样从我的手心里飞走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孩子出生了。 是个男孩。 圣女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男人在看到这个孩子是个男孩那种失望的表情——就像是满怀期待地等待已久的礼物被拆开一瞬间,发现里面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像是等待已久的美味果实,在即将成熟吃到嘴里的前一秒,发现是塑料的一样。 “孩子我抱走了。“主教冷漠地说,“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吧。” 圣女无法置信地看向男人:“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天空之岛。”主教望向圣女,他漫不经心地解释,“一个教廷建造的圣土,正适合他这样刚诞生的孩子上去接受主的教育——上面会有喜欢这孩子的神父的,他们会好好教导他的。” 圣女死死地盯着主教:“那是什么地方?” 主教看向圣女,看着她狼狈的头发,不再青涩诱人的面容,变得锋利坚定的眼神,不由得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你不再是我曾经喜欢的那个少女了,我可以选择放手,你想上去也可以。” “也对,你已经将最美好的年纪奉献给了我。”主教又笑起来,“接下来,你可以回到岛上,重新将你的身体贡献给上帝,和教廷的其他人。” “还有很多人喜欢你。” 天空之城。 在踏上这个岛之前,可能没有人能想象到,在天空之上,还有如此污秽的地方。 这个重新穿上主教制服的男人对登上天空之城的圣女语气寻常地介绍道,他还笑了笑:“很神奇吧?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悬浮在海域上空的神奇岛屿。” “这是我们从一位神秘的先生那里买来的,他手里有很多这样神奇的东西,但价格可都高得离谱——比如这座不能轻易被探查到,没有人介绍就不能登上的岛。” 主教笑了一下:“天空之城是会员制,没有教廷高级成员介绍是不能轻易上来的。” “能来这里的,都是有虔诚信仰,或者能为我们虔诚信仰提供一定帮助的人。” 圣女看着刚刚从自己旁边走过,好多她在电视上面看到过的别国大人物面孔,他们看起来都衣冠楚楚,周围至少跟了两到三个穿着教廷服侍的男女,看起来似乎正在谈事情。 “他们的身份不够,只能在岛的外围。”主教轻描淡写地说,“岛的内围只有真正的大人物才能进去。” “内围?”她轻声询问。 主教微笑:“要进天空之城的内围是需要一张更高级的名片的,光是教廷成员引荐可不行。” “什么名片?”她本能地觉得不妙。 这个名片从主教的嘴里慢条斯理地被吐出来,让她有种非常毛骨悚然的感觉。 主教含笑地望着她,他伸手怜惜地抚摸圣女的长发:“进入内围的人利益联系必须要特别紧密,不然我们就有可能互相出卖。” “所以为了让大家团结一体,为了教廷的伟大紧密联系在一起,我们制作了一种很特殊的名片。” “——那就是人。” “我们会将自己最亲密的那个人作为名片带到岛上来,然后互相交换,给对方自己曾经拥有过的感觉,让我们产生像是兄弟一般的感觉,我们就再也不会背叛彼此了。” 主教轻抚圣女完全空白的脸,他低笑了一声:“我曾经很爱惜你,不愿意将你作为名片。” “但现在你可以是了。”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主是仁慈的,会给所有人拒绝的权利。”主教笑着说,“那我换一张名片就是了,那孩子也能算得上是我亲密的人,我不喜欢男孩,但很多神父是喜欢的,这岛上也有不少小男孩。” “只不过都不如你的孩子漂亮,相信用他作为名片,也没有人会拒绝。” “你的选择呢?”主教像是从圣女的眼神里读懂了某种信息,他恍然地轻笑了一下,“还是建议你不要起反抗的心思,审判庭的势力遍布全球。” “我可以在这个岛上轻易地把你处死,也没有人会发现,到时候,你孩子的抚养权还是在我手里,他依旧可以做我的名片。” “只是我不喜欢强迫才给你这个选择,就想当初,我也喜欢你自己选择嫁给我,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硬来的权利。” “顺便一提。”主教笑起来,“那孩子的生父现在也在这个岛上,正和某个名片待在一起。” 圣女静滞良久,她看了一眼这个悬浮在天空上的岛,闭上了眼。 这个孩子一天一天地长大了,他常年独自一人待在一个孤岛上的大别墅里,不允许离开,他的父亲是个主教,他的母亲是个圣女,按理来说他应该是个虔诚的信徒,但他非常厌恶教廷。 一种说不出来的,本能的厌恶。 他的父亲对他非常冷漠,到了一种他觉得自己父亲有一天甚至会为了他昨晚不小心多剪了一支他喜欢的玫瑰而杀死他的地步。 但他的母亲对他很好。 他的母亲是全世界最美丽的,最好的人类,虽然常年不在家,也不能陪他——这倒是个为数不多的缺点。 但她非常的温柔,她会抱着他说很多外面的世界,说很多外面的故事,于是他就宽宏大量地选择了原谅她这个缺点啦! 虽然他的母亲明明是个圣女,但却从来不和他说教派里的故事。 “为什么?”他疑惑地询问。 她顿了顿:“我更希望你信仰自己所信仰的东西,并非别人所信仰的。” “那我应该信仰什么呢?”他认真地问。 她眼神复杂地望着他,然后笑起来:“爱,尊重,善良。” “这些东西信仰了有什么用呢?”他不解地询问。 “对这些东西的信仰曾经让我很痛苦,我不断地遭受伤害,然后我发现我是这个世界上信仰这些东西的少数人,大部分人只会拿着这些东西为理由和借口伤害别人。”她顿了顿,然后又释然般地笑起来,她紫色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但对这些东西的信仰,让我拥有了你。” “你是我的信仰带给过我最好的东西。” 他的妈妈是个舞蹈演员,会跳非常漂亮的七重纱之舞,在他眼里是全世界最漂亮的舞蹈,当然,她现在依旧会出去跳舞。 她会打扮得特别特别的漂亮,然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站在别墅外的花田里对他微笑着挥手,紫色的眼眸里盛满温柔的光晕:“我去跳舞啦!” 她那样说。 于是他就趴在阳台上,大声地回应她:“我等你回来!” 她通常会回来得很晚很晚,和他讨厌的主教父亲一起回来,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然后她会自己回房间,将破破烂烂的衣服换下来,洗一个很长时间的澡,然后走到他的面前,依旧笑着拥抱他:“今天的舞跳完啦。” 有时候他会在她的身上发现一些淤青和伤口,他会趴在她的肩膀上很小声地问:“跳舞这么辛苦,你能不能别出去跳了啊?” 她静了很久,然后笑着回答他:“不行啊,妈妈也是要工作的,不跳舞怎么挣钱呀?” 他说:“那我来跳。” “我看了你的录像带很多遍。”他望着她,很认真地说,“我也会跳了,我帮你去跳!” “你太小了。”她忍俊不禁,“不能跳舞的,我第一次登台都十二岁了,你才多大啊?” 十二岁——他在心里默默地记下这个年龄。 等到了这个年龄,他就可以帮她跳舞,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日子继续一天一天过去,他开始趁着她出去跳舞的时候,偷偷摸摸地穿她的女装,画她画的妆,然后对着录像带模仿她的舞姿,模仿她的表情。 他慢慢地长大了,他变得越来越漂亮。 她看向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无措,变得慌乱,她会很着急地对他说:“你去外面花田里打个滚!” “把脸抹脏一点!” “你别玩花了!你变得男孩子一点!不要玩这些东西!” 在他十一岁的时候,他把一朵花调皮地戴在头上,在她面前转了个圈,歪着头问她好不好看的时候,她第一次那么惊恐地看着他,歇斯底里地爆发了: “我不是和你说不准玩这些女孩子的东西吗!” “你是个男生,不是个女生啊!!” 他被吼得静在了原地,头上的花跌落,碎成一地花瓣。 “对不起……”她缓慢地蹲坐在地,她捂住自己正在流泪的眼睛,很轻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吼你的,我只是不明白,和你说了那么多次,你为什么还总是喜欢玩这些女孩子的东西。” “你明明是个男孩子啊……”她慢慢地放下自己盖住眼睛的双手,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可我不喜欢当男孩子。”他抿着嘴,很倔强地望着她,“我讨厌那些男的,他们都对你不好。” ——无论是他的主教父亲,还是来过的那些教廷的人,对她的态度都那么轻佻傲慢,眼神从她身上扫过的时候,那种会心的微笑,简直像是在看什么下贱的东西。 他厌恶这些人看她的眼神。 她明明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会跳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舞,这些男人才是垃圾,才配用这种眼神看。 “我想当和你一样,我不想和他们一样。” 她眼泪慢慢落下,然后她又笑了起来,抽了抽鼻子,然后伸出手指:“是我不好,是我想错了,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你和我约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他问:“什么事情?” 她声音很轻地说:“不要在你父亲在家的时候,扮女孩子。” 他立马点头同意了。 在他十二岁生日的当天,在和她确定了他的那个傻逼主教父亲去了一个什么叫天空之城的地方,当天绝对不会回来之后,他兴奋地对她说:“我可以给你跳舞吗!” “我完全学会了!我给你跳!” “这么厉害啊?”她含笑拍掌,“好啊,那我等着看了。” 他完整地换上了她年轻时候的舞服,认认真真地花了妆,披上了七重纱衣,在她面前惟妙惟肖地模仿她在录像带里的舞姿。 “我好看吗?”他转着圈,笑着问她,紫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很兴奋,“我是不是学得很像!” “很像。”她望着他,眼里有一层很浅的泪光,笑着夸赞,“你好好看。” “你比当年的我还要好看。” “我也觉得。”一道沉稳的,隐含着热意的男声突然出现了,他那个原本绝对不会回来的主教父亲站在门边,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含笑盯着他,笑着说,“真是相当美丽。” “十二岁的孩子,如我曾经想象的一般美丽。” 他从出生以来到现在,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那么绝望的表情。 第 521 章 女巫审判(251+252) 他不愉地看向自己的主教父亲,这样冒犯的眼神通常在平时会招致对方的训斥,但今天对方对他反而脾气特别好,蹲下来友善地平视着他,笑得非常慈爱:“你今天这身裙子非常好看,你的母亲的确没说错,你跳起舞来比她当年还美。” “十二岁啊……”主教喟叹一声,“多么美好的年纪,正适合跳舞。” 主教含笑询问他:“你想去天空之城上跳舞吗?那是最适合现在的你跳舞的地方。” 天空之城是她之前去跳舞的地方,他早就想帮她跳舞,让她别那么辛苦了,于是他眼前一亮,不假思索地点头:“我去!” “不许去!!”他的声音和她歇斯底里的拒绝几乎同时出来。 她眼里盛满惊恐的眼泪地望着主教,声音颤抖:“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是名片,你就绝不带他上岛!” “让我想想,你做了多久的名片了……”主教漫不经心地从她的全身扫过,有种隐晦的嫌弃和厌恶,但他表面上还是礼貌的,仿佛只是遗憾,“我当然也遵守和你的约定。” “但你作为一张名片,就算现在再美,也有些旧了。” 主教从容地笑起来:“你也知道,大家都不喜欢旧名片,你的美貌让大家对你宽容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毕竟你已经三十三了。” “我也该换一张新名片了。”主教的视线隐晦地看向还穿着轻纱的他,他就像是看到了一枚超乎自己想象的美味果实般,满足地轻声喟叹,“你愿意为了你的母亲,今晚上岛为我跳舞吗?” 他同意了。 于是他被主教带上了岛,就像是《莎乐美》这个故事里的莎乐美一样——他扮演着莎乐美,给他名义上的父亲跳了一支舞,然后回来了。 原来这就是跳舞,难怪她每次回来的时候衣服都破破烂烂的,正在洗澡的他想,但他并不觉得这样跳舞有什么,或者说他理解不了这是什么,但他依旧在洗完之后,就像是当初跳舞完的她一样,快快乐乐地跑去找她说话了。 那个混蛋主教父亲告诉他,只要他以后时不时晚上上岛给不同的人跳舞,她就再也不用跳舞了。 他非常爽快地同意了。 毕竟这样跳舞还是很辛苦的,他小大人般叹气地想到——幸好他会跳了,以后可以靠他跳舞养她了。 她就不用受伤,不用那么辛苦了。 他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越发愉快,他就像是之前每晚听她讲故事一样,敲响了她的房门。 然后他怔住了,他在床上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憔悴的她。 她的眼神一片空洞,她望着换上了睡衣的他,望着睡衣下那些淤青和伤口,她颤抖地深呼吸了两下,原本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他按照往常对他挤出一个微笑,但最终却无法自控地捂脸嚎哭了起来。 “对不起!!”她崩溃地,撕心裂肺地惨嚎着,她用力地拥抱着他的背,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滴落,“对不起!!” “我不该让你来到这个世界的!!” “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 他怔然地顿在原地,仍由她的眼泪迅速地染湿他的肩膀。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他无法理解的,就像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他帮她去跳舞了之后,她比之前自己跳舞都还要加倍地憔悴了下去。 每一次他从岛上下来,无论洗得多么干净得去见她,她依旧可以迅速地从他身上看出他去跳舞的痕迹,然后一点一点地,一点一点地枯萎下去。 “我不辛苦的。”他笨拙地表达自己,“你别担心我了,就跳跳舞而已,这有什么,他们都夸我是岛上跳舞最好看的。” 她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望着他,就像是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然后挤出一个笑:“嗯。” “你是最好看的。” 她笑着流泪:“你是最宝贵的。” 但无论他怎么劝说,怎么安慰,怎么做,她还是一日一日地憔悴了下去,就像是生了一场无药可医的重病,到了最后,他从岛上下来的时候,甚至都不敢去看她,怕她用那种死寂的眼神望着她,脸上却还为了安慰他挤出苍白的笑意。 最后,在他十四岁那年,无论他用了多少办法,她还是重病到一个无可挽回的地步。 短短两年,她就从那么明媚的一个人,衰败到死亡的地步。 他守在她的床前,别过脸,很艰难地维持一副冷硬的外表——这样他才能不哭出来,让她担心。 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地握着他的手,突然解脱般地笑了起来:“我一直不懂自己该怎么做。” “我不想留在这里成为束缚你的东西,我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但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不是的,我是你的信仰,对吗?” “——就像是当初的你对于我而言。” “我害怕我的离开让你彻底失去方向,但又怕我不离开,你一直往错误的方向里堕落。” “但现在上帝让我解脱了,他替我做出了选择。”她眼里全是泪,但笑得很释然,“离开天空之城,离开这里吧,你跳舞那么好看,有更广阔的地方做你的舞台。” “除了那些畜生,会有很多真正看舞的人赞赏你的美丽——他们存在的,我见过。” 她离开了,在一个安静的午后,他整理了她的遗物,在其中发现了一张她坐在主教膝盖上,阳光明媚微笑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还不知道她的未来即将经历什么,而是在幸福地微笑着。 他不喜欢这张照片,但她的照片实在太少了,更不用说还笑得这么幸福的了,于是他忍着恶心,留下了这张照片——他本来是准备将她背后的主教给剪碎的,但最后舍不得烧毁和损害这张照片,怕真的损害到,于是那么恶心地留了下来。 他将她埋在花田里,然后一个人在日光下站了很久很久,突然疯了一样地转身离去。 他的眼泪在奔跑中肆意流淌。 她说要他去更远的地方,那他一定要去。 但他失败了,主教很快将他抓了回来,整个岛周围都是教廷的船,他根本无处可逃。 他从出生以来,就活在大海的天空的孤岛之上,在她离开之后,他就无处可去,无人可依偎了。 在第六十七次逃跑失败,被毒打了一顿之后塞进天空之岛里强制接待客人的时候,他看着主教的背影,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想要拿起旁边烛台的叉子一刀捅死这个他名义上的父亲。 但他知道不可能的,这家伙周围少说有三到四个教廷的人保卫着。 在又要被压到台子上表演的时候,这个一直以来对所有人态度都很傲慢的主教突然态度变得诚惶诚恐起来:“什么?!那位先生上岛了?!” “那位先生不喜欢有外人,快清场子,把内围所有人都清出去!只接待他一个人!” 他知道内围都有哪些人,这些人随便挑一个出来去外面都是呼风唤雨的存在,现在为了一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客人,居然就像是被赶出家门的狗一样从内围地带赶了出去。 就连他都没人管,被绑住手脚就随便丢在一旁了。 这待遇他在岛上待了两年多,是第一次见到。 主教恭敬地低头,将某个人迎了进来,被绑住扔在一旁的他努力地探头,看了过去。 这人披着一身雨衣斗篷,穿着长靴,一只手里拿着黑色的鞭子垂到了地上,脸上带着一个鬼脸面具——来内围的客人都要戴面具,面具里有变声器,便于互相遮掩身份,道貌岸然地掩盖自己来天空之岛的事实。 但熟客大家都能认出来。 “我很久没来这座岛了。”这人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从面具里的变声器传出来,有种嗡声,听不太清晰,“你似乎将这座岛变成了一个舞台?” 面对这人,主教连头都不敢抬,冷汗直流:“有赖您将岛屿买卖给我们了。” “不用紧张,我不会管卖家的事情,这座悬浮岛我既然已经卖给了你,那你就是主人,我才是客人。”这人笑笑,“我今天上来,只是遇到了一件伤心事,所以想找个人陪我一下。” “我听说你们是会员制,但我没有名片也没有人引荐,直接这样上来了,冒犯了。” 主教疯狂摇头,眼睛发亮地抬起头:“您当然不需要这些!” “您需要什么样的人来陪您?我们这里应有尽有。” 这人笑了一下:“善于模仿别人的。” 主教和倒在地上的他都是一顿。 ——整座岛上,就没有比他更擅长模仿人的了。 因为他算是一样的存在,来找他的各类客人都有,要求也五花八门,他两年来都沉浸在一种角色扮演的氛围里,已经练就了只要对方给出需要模仿的照片,他就能瞬间模仿出对方要的感觉的技能。 于是刚刚被毒打了一顿的他,因为这个奇怪客人的要求又被主教提起来洗白白,送进了房间。 主教恶狠狠地警告了他,如果他敢不老实,对这位先生怎么样,就把埋在花田下的她的骨头拿出来挫骨扬灰了。 因此他忍住浑身的躁动感坐在了房间里,希望今晚的早点结束。 这个奇怪的客人没有像其他客人一进门就非常着急地要求他做什么,而是非常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己的斗篷,将他上岛抽的那张扑克牌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坐在了他对面宽大沙发里。 房间里非常昏暗,挂满了酒红色绒布的垂帘,只有两边的烛台上点着手腕粗的红色蜡烛,燃着迷离的光,他借着这点光线,艰难地看清了这位客人放在桌面上的扑克牌标号—— ——这是一张黑桃牌,具体是几看不清了。 这位客人的面容和身形就更看不清了,他坐在绒布和烛光的阴影里,只能看到一个端坐在那里,双腿交叠的人形轮廓和隐约在烛光里透出来的黑色皮质手套和随意搭在膝盖上的黑色骨鞭。 岛外正在下雨,这人的手套和鞭子上都有水。 他对这种自带用品上门的客人见怪不怪,已经做好了等下挨鞭子的准备,但这位客人却突然问了他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你喜欢水吗?”这位客人轻声问他。 他顿了一下:“比较喜欢。” 于是这位客人笑了起来:“我也是。” “但我最亲近的那个孩子却很讨厌水,但他却是在水当中诞生的。” “我给了他生命,但他却无法如我所愿产生灵魂,继承我的位置。”这位客人的声音非常的轻,就像是在给他说故事一般,“而当他终于愿意产生灵魂的时刻,他却要离我而去了。” “我看着他成长,却始终得不到他的注视。” “真是让人难过的一件事情。”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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