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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着他和白柳。 “白柳~”牧四诚吓得喊人都抖出波浪音了,他往下扯了两下白柳的手臂,“它们不欢迎我们的样子~” 白柳平静地嗯了一声:“很明显了,都在关门谢客。” “没有主动出来攻击我们,这不是个打怪类型的副本,应该是个解密本。” 白柳环视一圈这些人影:“解密本里最需要的就是信息,我们找个房子进去看看吧。” 牧四诚汗毛倒竖:“现在吗!” 白柳淡淡地扫牧四诚一眼:“开玩笑的,看你这么害怕,缓和一下你的心情。” 牧四诚:“……” 这人人品真的有问题。 这个时候有人拍了一下牧四诚的肩膀,牧四诚吓得一个激灵,转身就要用猴爪袭击人,结果被白柳制止住了。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脸色很苍白,看起来十分憔悴,拿着一个手电筒的男人:“你们就是回乡来处理祖坟事情的小年轻是吧?我是何大牛,附近村的人,考古队麻烦我在这里等你们过来。” 牧四诚和白柳的系统面板同时跳出来提示: 何大牛一出现,这些房间里灯就瞬间暗了下去,人影也重回了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就像是根本没注意到房间里的人影,转身对白柳他们慢悠悠地挥了挥手,语调拖得很长:“跟我来吧,先去义庄,你们的爷爷奶奶都在那儿等你们。” 何大牛说完这句话,就自顾自地举着闪烁不定的老旧手电筒往前走了,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般地说:“我在隔壁村也是守义庄的,你们村没人,我才来帮忙守,现在你们回来了,都是你们自己的祖宗,也该你们自己来守了。” “哪有我这个外村人守阴山村义庄的道理。” 白柳跟在何大牛后面,问:“为什么不能外村人守?” 何大牛顿了顿:“阴山村百年以来,就没有让外人守过村,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来,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扎根,都在这里生存,土生土长的阴山村人不去外面,也不会让外人入村。” “所以这里这么多年来,还是很老旧,也不发达,看起来和百年前好像是一个样子。” “这里不欢迎外人,外人要是误入这里,是会被赶走的。” 何大牛咳嗽两声,又继续道:“也就是你们爷爷奶奶这最后一批土生土长的阴山村人都死绝了,不然也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来帮忙守尸。” “不过我顶多也就守这两天了,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也是要走的。” 牧四诚追问:“为什么?” 何大牛慢慢地回头,用苍老,衰败的眼睛看牧四诚一眼:“为什么?再有两天就头七了,一回来,我这个外村人还是不能留。” 第 333 章 阴山村(日+175) “所以这头七,还需你们阴山村出去的人来守。”何大牛说道,他边说边走,上了一截山路,然后撑着膝盖略歇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们这些外人来守,迟早要出怪事的。” 白柳上手扶了何大牛一下:“会出什么怪事?” 何大牛又是一静,许久才摆摆手道:“罢了,现在人都死了,你们就是阴山村仅剩的几根苗苗了,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了,和你们说了也无妨。” “这阴山村不仅排外,还有许多奇怪的风俗,我不是这里的人,但也多有耳闻,因为实在是太离奇了。” 何大牛望着飘洒着纸钱的山路,陷入了回忆里: “这阴山村里的人就没有善终的,死法千奇百怪,什么被掉下来的砖瓦打死,吃饭的时候被骨头噎死等等,但属淹死的人最多,外面那几个堰塘啊,每年都要淹死好几个人。” “这还不是最离奇的,最离奇的要数阴山村的下葬风俗。” “淹死的人,阴山村就会正常地用棺材寿衣下葬,如果不是淹死的,又是还没婚配的女子,这阴山村就会让这死去的女子穿上囍袍,大张旗鼓,敲锣吹唢地用喜轿抬着这死去的女子下葬。” “他们还喜欢合葬,也就是近期死在一起的人要寻一个日子下葬,若是那段时间既有淹死的人,又有未婚配的少女猝死,那便是喜轿棺材一齐上路,红白双事一同操办。” “哪有这么做的……”何大牛连连摇头,“新婚下葬,红面红衣红轿红鞋红胭脂,五红俱全,溺水下葬,白水白衣白裤白鞋白纸钱,五白皆在,这两样撞到一起,是要成煞,要下葬的人永世不得超生啊。” 何大牛长叹一口气:“这阴山村祖祖辈辈都这么下葬的,也不知道这地界攒了多少不得超生的怨魂。” “不过也算我封建迷信了。”何大牛转过头来看白柳一眼,“你们这些年轻人应该不信这些吧?” 何大牛不等白柳回答,继续说了下去:“不信也行,人不信则不会通鬼神,你们不信就见不到。” “但若你们是时候信了,见到了这些东西也不要怕,不要冒犯它们就行,它们不会轻易来主动伤人。” 何大牛深深地看了白柳一眼:“若是你心怀不义,执意冒犯了它们,那你就是上天入地,也跑不出这阴山村了。” “这地界可是困了上百年不得超生的冤魂煞气,奉劝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好自为之。” 说完,何大牛也不看白柳的表情,撑开白柳扶他的手,自己背着手一瘸一拐地继续向山上走了。 “跟着来吧。”何大牛头也不回地说,“你祖辈放尸体的地方要到了。” 白柳顺着何大牛行进的山路远远望去,看到在不远处有一个挂满了白布的庙宇,等到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座道教制式的庙宇。 庙宇的门口摆了七八个花圈,花圈两边挂着两条长长的挽联,往里走,庙宇的正中央供奉了一座三清元始天尊塑像,这塑像看起来很陈旧了,但上面没挂灰也没油漆剥落,有不少修复的痕迹,看得出来被打理保养得很好。 此时这塑像正手持浮尘眼眸微微眯起,似乎正在打量走进来的白柳一行人。 庙宇内香火鼎盛,蜡烛和香都熊熊燃烧着,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香油味道,神像正面的香台外一字排开,摆放着七口棺材,都用两根木板凳支起来。 何大牛一进来就先燃了三支香,毕恭毕敬地对着神像作了三个揖,然后点上。 “神三鬼四。”点完香的何大牛转头过来看着白柳,“记住这点,给道爷烧香的时候不要烧错了,不然出事了道爷不会保佑你们这些忘祖的小崽子的。” 牧四诚贴在白柳耳边小声问:“神三鬼四,是什么意思啊?” 白柳轻声解释:“中式恐怖游戏里的一个常见设定,给神烧香烧三根,磕头磕三下,给鬼烧香烧四根,磕头磕四下。” 牧四诚神色凝重地提问:“如果烧错了,怎么办?” 白柳的目光从那七口棺材上一晃而过:“估计就要唤醒这些棺材里的东西,开始追逐战了吧。” 牧四诚神色惊悚,快速低声地念叨了几句。 “你过来。”何大牛对白柳招手。 白柳拉着正在惊恐地说“靠我名字就有个四怎么办”的牧四诚走了过去。 何大牛见白柳过来了,拍了拍棺材:“你看看这个。” 白柳低头看向棺材表面,黑漆的棺材四角上拴了四个铃铛,四个铃铛被几根细细的红线穿起,横竖各一道越过棺材表面。 红线交叉的地方被贴了一道符,上面用朱砂龙飞凤舞地画了一些图案,最上方狂草地写了三个大字——。 何大牛抬头看向白柳:“看到压在这十字交叉红线上的黄符没有?这是请附近道行高深的道爷画的,用来镇压棺材里的水尸的,千万不要揭下来。” 白柳扫一眼这符:“如果揭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何大牛定定地看白柳一眼:“这棺材里都是你们的祖辈,都是高寿才死,按理来说是喜丧,就算起煞也应该不会为难你们这些有血缘关系的祖辈。” “但坏就坏在他们是清明上山祭祖的时候落水死的。” 何大牛看向棺材:“阴山村这里困了不知道多少年不得转世的怨魂,清明时节正是他们出来游荡的时候,你们祖辈身上沾染了不少之前怨魂的怨气,又是溺死这种死法,水为阴,水鬼又喜找替身。” “你说你要是把这符咒掀了,会发生什么?” 何大牛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当然是被你们的好爷爷,好奶奶拉去做替身啊。” 牧四诚被笑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白柳稳如泰山,平静询问:“那这还有多的吗?” 何大牛转身过来,又对庙宇里的三清像拜了拜,头也不回地回答白柳:“没了。” “现在除了我们老一辈的,谁还信这些,愿意花钱请道爷的也少,只有阴山村的人还信这个,庙宇香火好,还有好几个卖黄符朱砂的小店。” “但后来阴山村里的人越来越少,这些小店也早就关门了,这几张符都是那道爷走之前留在村里的。” 何大牛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语调幽幽: “那道爷说,阴山村近年内必有大乱发生,就留了这几张,说虽不能化解,但也勉强能拖延一阵,还来我们村说,让我们近期不要靠近阴山村,容易出事。” “那道爷走后没多久,你们的爷爷奶奶就出事了,这几张安煞咒就正好派上了用场。” 何大牛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白柳:“那道爷留下的符,一张不多,一张不少,正好七张,而你们死去的祖辈,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也正好是七个。” “七张符,七口棺材,头七回魂……” “七在道教里乃阴阳之极,来复之数,意味事物在这个数上阴阳之气汇聚,过往之事来复。”何大牛神色晦暗地望着那尊三清像,摇了摇头,“过去发生过的事情还将要再发生一次,人力是阻拦不了的。” “若是听到棺材四角的铃铛响了,不要乱跑,外面更危险,留在这里道爷还有可能保你一命。” 说着,何大牛抬头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举着手电筒往外面走去:“天色晚了,我要走了,再晚我就走不掉了。” 牧四诚想要伸手去抓住何大牛这个一看就很有用的npc,不让他走,但却只抓到了何大牛翻飞荡动的衣角。 “别留不该留之人,留不住的,正如不该走之人,也走不掉的……”何大牛一边声音缥缈说,一边步履蹒跚地往外走,看起来动作缓慢,但背影却很快消失在了雾气纸烬之中。 “有事多求助道爷,天黑了,不要走堰塘过,不安全……” 何大牛一走,庙宇里原本鼎盛的灯火一晃,阴风阵阵吹过,亮度被凭空压低了好几个度。 牧四诚小声提问:“白柳,你觉得这个何大牛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白柳垂眸看向棺材上的符:“可以全信。” 牧四诚一怔:“为什么?这个何大牛有什么身份吗?” “他应该就是那个道爷。”白柳淡淡地说,“这是一个很明显的用道教来对抗鬼神的中式恐怖副本,开篇给出来的npc对道教信息如此熟悉,还给了很多方向友善的提示,一般都是世外高人的设定。” “而目前我们知道的世外高人就只有他自己口中的道爷,所以在我这里最大的猜测就是,何大牛就是那个道爷。” 牧四诚站在神像旁边,离棺材远远的,提问:“这个何大牛我感觉他想帮我们,又是道教得道高人这种设定,那他为什么要走?” 白柳抬眸看向牧四诚后面的神像:“因为他处理不了即将到来的情况。” “动物都会在遇到危险情况的时候逃跑,更何况是人。” 牧四诚被白柳说得后颈一凉,又警惕地离棺材远了一点。 “但也不是毫无办法。”白柳收回目光看向牧四诚,“他给了我们提示,你找找神像后面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牧四诚应了,甩手把人手变成了猴爪,深吸一口气伸进神像后面去掏。 一直藏在神像后面的孔旭阳和杨志听到白柳让牧四诚过来,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他们因为玩过这个游戏,直接从后山抄了近路下来,没有从正门走触发何大牛这个npc走剧情,所以比白柳他们早一步到这个庙宇,早一步藏在了神像后面。 杨志对着孔旭阳比了一个大拇指,真诚地用口型夸赞孔旭阳。 孔旭阳看向自己手里的《茅山符咒术》,阴险地勾起了一边的嘴角。 白柳这人倒是挺聪明,游戏设定和剧情猜测居然一分不差,全对了。 那个何大牛的确是个老道人,留在这里守灵是害怕回来的人被这里的怨灵残害,所以特地留在这里提醒归乡之人。 但由于何大牛自己也处在怨灵的监视下,不敢明目张胆地提示,只能这样借着庙宇的庇佑,遮遮掩掩地给玩家一些防身之物。 而在何大牛留给玩家的防身之物里,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这本藏在神像下的《茅山符咒术》。 有了这本书,哪怕玩家一点技能和道具都没有,也能在这个高难度解密向游戏里平安无事地存活下来。 但不好意思,这本书已经被他抢先拿到了手。 这本书是孔旭阳敢用他接下来的这个计划的重要依仗之一,因为等下他发动这个技能之后,无论是白柳还是他,都打不开系统面板了。 没有这书,他在这个副本里也活不到通关。 孔旭阳转头又看了一眼杨志,用口型说:“都弄清楚等下要做什么了吧?你先用技能,我再用,知道了吗?” 杨志郑重地点了点头。 孔旭阳眼神凝直,比了一个一的手势,口型道:“一——二——” “三!走!”孔旭阳一声爆喝,杨志和他同时跳出了神像后面,出现在了白柳和牧四诚面前。 一阵水波状的白光晃荡开,牧四诚漂浮在面前的系统面板迅速变灰冻结,然后碎裂消失,他身前的游戏管理器变得灰扑扑,就像是一枚普通的硬币。 牧四诚在注意到神像后面跳出来两个人的一刹那,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转头就想往白柳那边跑。 但还没跑过去,那道水波状的白光就荡过了牧四诚的后脑勺,他眼神情不自禁地一空,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 那道白光晃过牧四诚和白柳的脑部,又化成了一个圆环状的光晕被吸回了杨志的嘴里,杨志的肚皮瞬间就大了起来,他挺着鼓胀的肚皮打了个饱嗝。 牧四诚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皱眉摸了一下后脑勺,抬起头迷茫地转弯四处打量:“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我怎么会在这里……?” 旁边的孔旭阳和杨志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之后,上前扶住了因为被施展了技能,还有些头晕,在原地摇摇晃晃的牧四诚:“你是个野外直播up主啊,专门拍一下见鬼的灵异视频的!” 牧四诚茫然地看过去:“什么东西?” 孔旭阳佯装生气地拍了一下牧四诚肩膀上的包:“诶!你怎么喝了酒之后自己是谁都忘了啊?你自己打开包看看。” 牧四诚晕乎乎地打开了书包看了起来。 书包里整整齐齐地放着几个摄像头,一个折叠起来的三脚架,两个收音器,和两个专业级别的摄像机,小口袋里还放着牧四诚的工作证,上面赫然写着。 牧四诚一怔,他疑惑地举起工作证,看着工作上照片上的自己,皱眉反问:“我真是个……灵异直播up主?” 旁边孔旭阳邪笑一下:“对啊,这就是你的啊。” 《阴山村》这个本最阴间的一点就是给每个进来的玩家都做了一个特别作死的设定,玩家必须在游戏里扮演着这个身份设定,一旦违背这个身份设定做事,游戏难度就会陡升,行动很容易遇到怨鬼被搞死。 上一次孔旭阳进这个游戏副本的时候是六个人,有个身份设定是,这个身份的支线任务是。 孔旭阳一看牧四诚背着个大包,就知道牧四诚拿到了这个身份设定。 不过最难的身份设定还是…… 孔旭阳不怀好意地转头看向躺在棺材旁边的白柳。 白柳啊白柳,你不愧是幸运值0,一下就抽到了这个我通关过的副本里最难的角色设定。 牧四诚似乎也注意到了这里躺着一个昏迷的人,猛地站起,牧四诚下意识地冲上去把白柳给扶了起来,焦急摇动了两下:“喂!喂!你怎么了!” 摇完之后牧四诚奇异地顿了一下。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这么担心这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人?他好像不是那种对陌生人很熟络的类型吧,但为什么对这个人感觉就像是…… 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 但没等牧四诚想明白,白柳就已经悠悠醒来了。 白柳就像是没晕倒过一样,很自然地扶着牧四诚的肩膀站起,牧四诚也很自然地伸手把白柳扶了起来,还给白柳放了一根小板凳让他坐好休息。 等扶完之后,牧四诚又顿了一下,他缓缓地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为什么他对这个人做这种就像是仆人一样的动作这么习惯啊…… 白柳醒来之后,几乎没让孔旭阳刻意提醒,他自己主动就打开背包找东西了,然后了解地点了点头。 这种正常过头的举止让孔旭阳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杨志,用眼神质问—— 杨志见白柳寻常自在的行动也十分愕然。 杨志困惑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确认了自己肚皮里正在消化的记忆真的有白柳的之后,才睁大眼睛举起三指向孔旭阳保证—— 杨志吃下去的记忆是以的形式进入他的肠胃消化的,如果消化得快,杨志还能从被消化后的记忆里看到点什么,这也是杨志之前常常记忆混淆的原因。 但如果吞噬一个人的所有记忆,那对杨志来说就像是吃了一整头牛,一场游戏远远不够不够杨志消化的时间。 所以杨志这个技能孔旭阳也只是用来做一个迷惑对手的技能,不能用作刺探情报的技能。 但杨志对自己吃下去的记忆是有感觉的,他说自己有在消化白柳的记忆,那就证明白柳的确被吃掉记忆,是个没有记忆的空白人士。 孔旭阳收回视线,他试探性地往白柳那个方向走了两步:“白柳?你还好吗?你刚刚喝多了?” 白柳抬头看向孔旭阳:“我还好。” 孔旭阳坐在了白柳旁边,状似可惜地安慰:“我们的爷爷奶奶都死了,我们都是回乡祭祖的,也算是同病相怜,别难过了。” “我不难过。”白柳从他的包里拿出一本书,举起来微笑道,“因为我好像是回来干坏事的。” 白柳拿出的那本书上七个潦草的毛笔字,明明白白地写着《茅山邪术手抄本》。 第 334 章 阴山村 孔旭阳心里一喜,面上却是惊讶道:“你拿这书来做什么?” “用来求财。”白柳淡淡地说道。 白柳把书展开,里面滑落大大小小好几张纸条,他屈身捡起拍拍,不徐不疾地在书面上一字排开。 这些纸条都是欠条,上面所欠金额从几千到上十万不等,每张欠条上的还款日期都被重重地打了一个红圈,又画了两个感叹号,可以看得出当事人的恐惧和还款的急切之情。 白柳似有所悟地摸着下巴:“我好像欠了别人不少钱。” 孔旭阳看过去,心中不免轻蔑地笑了两下,暗道一句臭穷佬。 白柳拿到的这人设,还真是贴合他身份,无论游戏内外都是个无业游民,还是个缺钱的短命鬼。 白柳扮演的是一个从初中就辍学,一直在混社会的地痞,犯事进过两三次局子,因为出手阔绰结识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但也因为出手阔绰欠了不少债款。 这个时候这人已经欠了不少钱,放贷的庄家开始咬他了,放话说还不起钱就打断他的腿,让他在地上爬一辈子。 这人吓到了,病急乱投医,找了一个他认识的邪门道人,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发一笔横财。 这道人说你要是真的缺钱,可以找一个极阴之地借阴财,阴气越重,你拿到的横财就越多。 这傻子听了这话,正好碰巧又遇到考古队通知他回乡,他心里一合计,欣喜若狂——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那个挖出了古墓,又脏兮兮阴森森的老家阴气还重的地方了吗? 他要是在这种地方借阴财,那岂不是发了! 但害怕自己借了不义之财之后出事,这人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小心地问了道人一句我这样借阴财不会出事吗? 这邪门道人听他要回乡借阴财,就告诉他,借祖辈的阴财只是缺德,但无大碍,你会倒点小霉,但不会有血光之灾,你毕竟是这个村里的后人。 但这道人估计也没想到,这人的村居然是阴山村这座丧葬习俗诡异的小乡村。 一般来说,后辈借祖辈阴财是不会出大事的,祖辈哪怕气你不争气,那也是等你死了下地府才来和你算账,教训你这个不孝子孙,在你生前是不会轻易动手的,毕竟你也算是它们的血脉亲戚,它们还指望你烧香祭祀。 但要是你的祖辈根本没入地府,日日夜夜被困在这小乡村里怨气冲天地游荡呢? 这个时候向它们借阴财,那会发生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孔旭阳收回自己在白柳身上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换了一副担忧的嘴脸,迟疑道:“邪术求财,伤天害理,会遭报应的……不太好吧?” 白柳的目光依旧落在书面上,没看孔旭阳,平静反问:“这个世界上能快速求到的财不都是伤天害理的吗?” 孔旭阳一怔,下意识反驳:“怎么会?” 白柳终于舍得用余光轻飘飘地扫他一眼:“要是有一种邪术能让你开公司可以尽情压榨员工而他们不会反抗,炒股提前预知走向能大范围切割股民,放高利贷只要一个广告,就能让蛊惑别人,让别人忍不住倾家荡产地来借你利率极高的高利贷。” “就连玩游戏打比赛,你也能利用邪术先一步杀死有竞争力的对手,还能不留痕迹,最后赢了拿到奖金。” “你能靠这个累积大量的钱财,但按你的说法,这不都是利用邪术得到的伤天害理不义之财吗?” “那是不是做了这些的人,都应该遭报应的?” 孔旭阳被白柳这轻描淡写的一眼看得惊起。 这些事情孔旭阳全都做过,而且都是利用游戏积分兑换而来的道具做的,没有留下过任何的痕迹,白柳怎么会知道?! 他不是都忘了吗! 孔旭阳惊疑未定地看向杨志,杨志又是冤枉又是懵逼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示意他真的有在消化白柳的记忆,孔旭阳才心神未定地勉强又坐了下去:“你刚刚在说什么啊白柳……” 白柳神色浅淡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我是在幻想我自己要是拿到邪术有可能会做的事情,这几种方式来钱最快。” “这种不义之财,我是很想要的。” 孔旭阳装出一副被逗笑的样子,拍了一下白柳的肩膀:“你又在说笑了白柳,你刚刚还说做这些东西会遭报应。” 白柳斜眼扫孔旭阳一眼:“不是哦,我不觉得这样做会遭报应。” “一切伤天害理的钱财只有合法和非法之分,非法的的确会遭报应,但合法的是不会的。” 孔旭阳竭力地挤出一张笑脸:“还有合法的伤天害理之财?” 白柳举了举手里的书,目光真诚:“我刚刚在思考,法律会保护活人的权益,所以用各种手段剥削活人的钱都是非法的,但好像剥削死人的钱没有纳入法律考量范围,是合法的。”+ “所以借阴财是合法行为。” 孔旭阳:“……” 他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白柳翻开《茅山邪术手抄本》,里面有几页被翻得都起褶子了,一看就是时时翻阅,其中有一页上还做了详细的笔记。 这一页的排头写着三个大字“發阴財”。 站在白柳身后的牧四诚很快接受了自己灵异主播的身份,现在已经敬业地拿起相机开始到处拍了,他看到白柳正低头看着这本书,端着相机好奇地凑近看,一边看还一边念: “……“發阴財”,哇这还是繁体字,好难认,我看看写的是什么啊……” “找一座土葬新坟,有墓碑,有姓名性别,下葬不超过百日,传备饭菜……择三牲酒(牛羊猪),五癸日,五阴时(下午五点到七点),携带寿金一支……等前往做法。” “先点四支香,一支插后土庭,右手三支香朝向西方对空画,拜请日夜阴阳游神,接下来要念咒语——” 牧四诚渐渐地看入了神,语调变得恍惚起来: “雷霆号令,急如星火,十方三界顷刻遥闻,轮年值月,轮日值时,受事功曹,日夜阴阳游神,通灵五方——” 庙宇内的香火时明时暗,阴风呼啸穿堂而过,发出一种奇特的,近似于女人笑声的回响。 牧四诚背后的三清神像从原来的面色端庄转为怒目而视,举着拂尘咧开了嘴,似乎要对牧四诚这个在他面前就施展邪术的道教子弟辱骂两句,狠狠打去。 清脆的铃响和着风声传来。 十字交叉压在棺材上的红线晃动,带动得四个角的铃铛也开始晃动起来,神像前被何大牛点燃的三根香的三根蜡烛在阴风中摇摆两下,熄灭了。 庙宇内的灯光昏暗下来,只剩头顶摇摆的挂式电灯一点淡黄色的光打在神像上,无论是神像还是人,在这样模糊的灯光下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七口棺材正对的临时奠龛里摆放着的黑白照片上面容慈蔼的七个老人也变得莫名阴森了不少,在相片里直勾勾地盯着大堂里的四个人看,脸上原本友善的笑变得诡异了起来。 牧四诚对上正对他的那张黑白照片里老人的眼神的时候,一个激灵,猛地清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看向白柳,白柳对他平淡地摇了摇头:“没事,早晚都要念这咒的,事先看看效果也好。” 牧四诚莫名地松一口气。 白柳的眼神从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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