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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因为害怕,她下意识拽着乔知棠向后倒去。 电光石火间,乔知棠扶住桌沿,勉强站稳。 可唐青栀却撞翻花架,喉中喊出破碎的哀吟。 乔知棠闻到一股腥气,却分不清究竟是土腥还是血腥。 地上是一片刺目的血红,她刚想呼救,却被一掌扇翻在地。 她捂着脸,缓缓抬头,却对上季宴清猩红的眼眸。 男人恶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如果栀栀和孩子有什么闪失,我要你拿命来陪。” 说完他便松开手,抱起唐青栀向医院疾驰。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震耳欲聋。 乔知棠趴在地上苟延残喘,脖上留下一道青紫交加的指印。 白菊残破的花瓣落在她手边,溅上星星点点鲜血,衬得她满目悲怆。 在店主惊惧的目光中,她两眼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 乔知棠全身仿佛被卡车碾过,近乎散架。 她费力睁开双眼,却对上季宴清阴鸷的视线。 “乔知棠,看你闯的祸!” 一张纸页划破她的脸颊。 乔知棠有些发懵,拿起那张检测报告。 看到唐青栀流产的结果时,她瞪圆了眼。 或许是自己失去过孩子,她无法做个冷漠的看客,泪水夺眶而出。 她努力平复着呼吸,颤抖着发问。 “大嫂,她没事吧?” 季宴清却认定她推了唐青栀,流的是鳄鱼的眼泪。 “你害得她没了孩子,昏迷不醒,还有脸问有没有事!” 他俯下身,掐住她的下巴,差点碾碎她的下颌。 可乔知棠从嗓中挤出几个字,却让他骤然松手。 “她的孩子,是你的吗?” 季宴清倏时怔住:“胡说什么,你明知道这是她和大哥的试管......” 话音未落,乔知棠睫毛轻颤,出言打断。 “那刚才在花店,你为什么不和店主解释清楚?” 季宴清的心脏猛抽了一下,连斥责都透着紧绷。 “你发什么疯,简直不可理喻!” 僵持间,医生推门而入,告诉他唐青栀转醒的消息。 没有一秒犹豫,他立马冲出病房。 乔知棠瞬间脱力,重重砸进枕头里。 手机弹出登机提醒,只剩最后一天。 她想,是时候离开了。 第八章 短短半个月,乔知棠进了三次医院。 每次,都是她孤身一人回家。 毕竟她的丈夫,从怀孕到流产,一心一意陪着她的大嫂,哪怕孩子不属于他。 甚至把唐青栀失去孩子的错,不分青红皂白地扣在她头上。 接到大使馆的电话,乔知棠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忘掉那些糟心事。 一切都很顺利,她先拿到签证,又办好值机。 看着银行卡里冰冷的几个零,乔知棠有些恍惚。 或许这段充满谎言的婚姻,季宴清唯一的优点,就是在钱财上从不吝惜。 越是这么想,回到家后,她收拾行李的速度就越快。 乔知棠环顾这间熟悉的卧室,季宴清曾在这里与她无数次交颈而眠。 她拆下书架的装饰,因为太过用力,手肘砸落一个花瓶,掉出一本厚厚的日记。 心下疑惑,她缓缓翻开,入眼便是季宴清凌厉的笔迹。 扉页精心裱着一张情书,不出意外,主人公是他和唐青栀。 乔知棠静静翻着,可手早就抖得不成样子。 日记里,几近痴狂地记录着他和唐青栀相处的每个瞬间。 十八岁,他们逃课去巴黎,在埃菲尔铁塔下一吻定情。 二十八,唐青栀另嫁他人,季宴清买醉到胃出血住院。 三十那年,他向乔知棠求婚,许下默默守护唐青栀的心愿。 乔知棠大脑突然宕机,愣愣捂上胸口。 想不通,为什么明明不爱了,心却还是会痛。 她把日记归回原处时,季宴清推门而入,径直将她拥入怀中。 清冽的气息闯入她鼻中,他望向她时,带着浓浓的歉疚。 “老婆,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我不该那么冲动,还动手打了你。” 听着他颤抖的声线,乔知棠反应过来,或许是唐青栀说出了真相。 不过,她不打算接受他迟来的歉意。 她推开季宴清,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 “知道了。” 面对她冷淡的态度,季宴清有些手足无措,“知知,你还在怪我对不对?老公知道错了,这个星期,我居家办公,好好陪你好不好?” 闻言,乔知棠垂下眼眸。 他想陪的分明是唐青栀,却还是拿她当作借口。 见她沉默,季宴清的眉头越皱越深。 看到一旁空落落的床头,正想追问,手机却突然响起。 “季总,唐小姐情绪很不稳定,有流产抑郁的可能!” 听到惊人的噩耗,季宴清脑袋木得发胀,却又竭力保持镇静。 “我知道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却还是强扯笑意,嘶哑着声音开口。 “知知,公司有个紧急会议需要参加,等我晚点回来补偿你。” 乔知棠定定看了他好久,伸手抚上他的脸,替他抹去眼角的泪光。 “太晚了。” “什么?”季宴清挂念着唐青栀,一时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乔知棠笑着摇头,“没什么。” 真的太晚,晚到她马上,就要转身离开。 季宴清刚走到玄关处,乔知棠叫住他,指了指床头的礼盒。 “提前祝你结婚纪念日快乐,季先生。” 季宴清很着急,笑容中带着敷衍,也无暇顾及她称呼里的客气疏离。 “等我回来再看。” 又一次看他远去,乔知棠叹了口气。 然后,提起行李箱,打车前往机场。 在季宴清悲痛于唐青栀的啜泣时,殊不知,这也是乔知棠最后一次为他拭泪。 成功登机后,乔知棠转头看向窗外。 闭了闭眼,暗自祈祷。 季宴清,我们此生不复相见。 飞机起飞那刻,一切再无回旋的余地。 第九章 季宴清刚赶到医院,就发现楼下拉起警戒线,人群突然爆出惊叫。 “有人要跳楼!” 他定睛一看,瞳孔骤然紧缩。 因为天台边摇摇欲坠的,正是唐青栀。 他大惊失色,发疯般向楼上跑去。 看着唐青栀清丽的面孔布满泪痕,季宴清哀求道: “栀栀,有我在,你先下来。” 可唐青栀笑得又疯又恨。 “我活着有什么用?孩子没了,乔家承诺的股份也不会给我,我那对吸血鬼父母只会逼我嫁给老男人!” 闻言,季宴清眼中的心疼愈发浓重,他便安抚唐青栀边缓缓靠近。 “只要你开口,什么我都能给你。” 趁女人怔愣间,他猛地冲过去,拦腰抱住她。 可唐青栀却突然情绪崩溃,奋力挣脱。 “可我是你的大嫂!” 季宴清将她牢牢箍在怀里,“我可以把乔知棠的股份转让给你,你想要孩子,我也可以把她生的孩子过继给你!”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唐青栀。 她拿出藏在身后的手术刀胡乱挥舞,径直向他的小腹捅去。 血瞬间流了一地。 唐青栀吓得扔掉了刀,可直到季宴清倒下前,还是牵住她的手。 “好好活着,我不怪你。” 那一刀虽然避开要害,季宴清还是受到重创。 抢救时,他不知为何,想起倒在血泊中的乔知棠。 他惊觉,自从那场车祸后,他的小妻子,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再也没向他撒过娇。 不过他很快压下心头那点异样。 毕竟乔知棠那么爱他,自己只用哄两句,她就会满足唐青栀的愿望。 大不了和她多生几个孩子,他完全可以拿捏乔知棠。 如此想着,季宴清安心地晕死过去。 住院期间,许是唐青栀心怀愧疚,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 她喂粥时,脖间的项链让季宴清晃了眼,很是眼熟。 他情不自禁抚上她的锁骨,下意识开口询问。 唐青栀退后半步,有些尴尬,“是知棠的项链,我觉得很好看,借来带一下。” 此时,他才想起被自己遗忘的乔知棠。 奇怪的是,季氏总裁受伤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 每天看望他的人络绎不绝。 可身为他的妻子,乔知棠却对他不闻不问。 甚至连一通电话,一句关心也不曾给他。 明明之前他哪怕只是蹭破手臂,小姑娘也会泪眼涟涟地骂他大笨蛋,然后再小心翼翼替他包扎伤口。 季宴清心乱如麻,手忙脚乱地打开微信。 却发现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一周前,他答应陪乔知棠祭拜大哥那天。 他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却全部被拒收。 聊天框旁鲜红的感叹号格外显眼。 季宴清的双眼被狠狠刺痛,心底的不安感愈演愈烈。 他赶紧打开家里的监控。 偌大的别墅空无一人,乔知棠精心安置的家具,也都不知踪迹。 就连她最喜欢的婚纱照,也被剪刀刮花,随意扔在地上。 季宴清看得心惊肉跳,他挣扎着起身,却摔下病床。 额头磕到桌角,扯裂了尚未愈合的伤疤。 他强忍剧痛,逼迫司机把他送回家里。 一瘸一拐地爬上楼,他像是感应到什么,从书架上取出那本日记。 翻开第一页,发现有风干的泪打湿了墨迹。 而在他和唐青栀的合照旁,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季宴清,我成全你。” 只一眼,他就认出那是乔知棠的字迹。 她曾悄悄将小手塞进他的大掌中,软着声音央求自己教她书法。 慌乱间,季宴清一把提起管家的衣领。 “知知呢?” “您出事那天,夫人就出门了,一直没有回来,我还以为她是在医院照顾您。” 闻言,季宴清如遭雷击。 本就面无血色的脸更加惨白。 他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乔知棠离开他了。 第十章 原来知知早知道了。 季宴清靠在冰冷的墙面上,伤口却火辣辣地痛。 他想破了头,也想不透乔知棠是从何时发现的。 更想不通,她既然知道,又为什么不和他大闹一场。 难怪前段时间她态度反常。 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而他自以为精湛的演技,落在乔知棠眼里,恐怕连拙劣都算不上。 保姆一直站在门外,双手紧握着,欲言又止。 “先生,别怪我多嘴,自从唐小姐怀孕后,夫人就再没笑过。” 她像是豁了出去,自顾自地为乔知棠打抱不平:“她住进家里,夫人更是伤透了心。” 季宴清身形一顿,微微蹙眉,眼底带着一抹不悦:“这和大嫂有什么关系?” “她首先是夫人的大嫂,”保姆硬着头皮继续说,“您没有一点边界感,越过夫人照顾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才是客人。” 季宴清呼吸微滞。 保姆想起乔知棠可怜的模样,红了眼眶,“夫人吃了多少苦?车祸,烫伤,您还动手打她,把她的东西全搬到唐小姐的房间,哪知道她被噩梦折磨得整宿整宿失眠。” “您还记得吗?当初您求娶夫人,乔家极力阻拦,甚至放狠话说要和她断绝关系,可夫人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您,哪怕众叛亲离也要和您在一起。” “您不喜欢夫人抛头露面,她就辞去乐团首席,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季宴清指尖一顿,脑海中突然闪现过他们婚后的甜蜜画面。 小姑娘笑意盈盈挽上他的手臂,花一样的年纪,活泼开朗,像是照进他生命的一束暖阳。 她眨着无辜的水眸,声音软糯无比,“大叔,爸爸妈妈叫我糖糖,你为什么叫我知知?” 他是怎么回答的? 因为我爱你,所以要和别人与众不同。 当时的乔知棠双颊粉红,却没想到,亲昵的称呼背后,是他悄悄隐匿的私心。 他要用一声声“知知”麻痹自己,让乔知棠代替唐青栀,接受他无处发泄的爱意。 可那场车祸后,那个爱笑爱闹的乔知棠,一夜间变得沉默寡言。 她不再向他撒娇,不再索要亲吻,也不过问他和别的女人。 甚至主动撮合他们,提议把唐青栀接回家里。 “先生......”保姆叹了口气,“夫人年纪小,可并不天真,她可以因为爱您自愿折断羽翼,自然也可以因为不爱,彻底斩断和您的联系,您就不怕她提离婚吗?” 季宴清神思一震。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在这段关系里,他向来有恃无恐。 他依仗她的信任和依赖,把她当作唐青栀的替身,欣赏她在身下无助地哭泣。 可听着保姆的话,他淡漠的瞳孔震了又震。 乔知棠会舍得和他离婚?可笑至极。 她不过是赌气而已,等气消了,又会乖乖跑回他怀里,甜甜地叫自己大叔,含羞带怯地想给他生个孩子。 可他越想越没底气。 季宴清眉头微蹙,焦躁开口:“她没嘱咐什么?” 保姆思索片刻,连忙道:“有!她让我提醒您拆礼物。” 季宴清眼神蓦地一亮,急切道:“那帮我取来。” 保姆“诶”了一声,立即跑到主卧去,去拿乔知棠准备的“惊喜”。 等待时,季宴清心底泛起一丝甜蜜。 想到她给自己准备的礼物,心头那点郁气也消散殆尽。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因为乔知棠而患得患失。 季宴清不喜欢这种失控感。 向来高高在上的季总,一时竟看不清自己的心,既想替唐青栀遮风挡雨,又不想让乔知棠伤心。 如果他们离婚,季宴清不敢想,离开自己,她又怎么能活得下去。 此时,保姆拿着盒子快步走来。 季宴清接过礼物,心里有了隐隐的期待。 第十一章 季宴清伸手接过礼物,看着简陋的包装,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乔知棠向来比自己的生日还要重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只是标配。 她会费尽心思准备烛光晚餐,也会幼稚地叠满一千只千纸鹤,每一只上都写着动人的情话。 最后鼓起勇气,踮起脚尖,轻轻吻住他,然后伏在他的肩头,独自羞红了脸。 季宴清回忆着,最初的期待反而变为惴惴不安。 “先生,您快打开看看吧。” 在保姆的催促下,他抿了抿唇,指尖颤抖着打开眼前的盒子。 入目赫然是一份离婚协议,还有一纸死亡证明。 季宴清怔住了,震惊于离婚协议上写着他的名字。 更惊悚的是,死亡证明上的那个婴儿,是他和乔知棠的孩子。 盒子最底层,垫着一沓厚厚的照片,是在医院里,他替唐青栀涂抹妊娠油的画面。 “不可能,知知怎么会怀孕......” 他把几张薄薄的纸看了成百上千遍,还是无法接受乔知棠流产的日期,正是他陪唐青栀产检那天。 季宴清怔在那里,大脑一片混乱,他张了张嘴,却嗫喏着说不出话。 乔知棠不仅流产了,还亲眼见证他对唐青栀的孩子处处关心。 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 于是他迅速拨通助理的电话:“你去医院,检测一下这份报告的真实性。” 肯定是她为了争风吃醋,故意伪造证明来吸引他的注意。 看着床头破碎的玉镯,季宴清的心也裂开了缝隙,他开始回想乔知棠的不对劲。 车祸住院那次,他生平第一次说想要个孩子。 可乔知棠神色淡淡,冷若寒冰: “难道是有谁怀孕,刺激到你了?” 他慌忙掩饰,却没品出她话中的深意。 还有花店那次,乔知棠问他:“唐青栀的孩子,是你的吗?” 当时季宴清恼羞成怒,自然没有发现,乔知棠是故意激怒他。 直到细细回想,他才发现自己的言行举止竟然有那么多漏洞。 季宴清又想起唐青栀跳楼那天,他借口有紧急会议,乔知棠还轻轻描摹着他的五官。 “太晚了。” 他无暇顾及乔知棠的心情,却听出她语气中难掩的落寞。 原来那么早,早到他还为唐青栀的靠近沾沾自喜时,她就洞悉了他的心。 助理很快回过电话,可看着闪烁的屏幕,季宴清却不敢按下接通。 他有预感,这通电话将会让他和乔知棠陷入万劫不复。 “季总,报告没有问题......”助理犹豫再三,接着说,“医生还说,夫人差点一尸两命。” “砰”的一声,季宴清的手机滑落在地。 屏幕上无法复原的裂痕,好像也在嘲笑这段破碎的关系。 愧疚和自责在季宴清胸腔里翻涌。 他不敢想象,乔知棠该会有多么伤心。 她失去孩子血流如注时,他却正以丈夫的身份陪唐青栀产检。 她磕烂额头差点葬身火海时,他却第一时间抱起唐青栀逃出生天。 她不想伤害唐青栀左右闪躲时,他却在她脸上留下了鲜红的掌印。 血腥味在喉间翻涌,季宴清嘴角缓缓溢出一丝殷红。 脱力倒地的前一秒,他看见助理发来的图片,是他和乔知棠尚未出世的孩子。 血肉模糊的一团,小小的轮廓依稀可见。 如果大哥忌日那天,他陪在乔知棠身边,这场悲剧是否不会发生? 保姆的尖叫划破天际,哭喊着拨通急救电话。 迷迷瞪瞪之际,季宴清被抬上担架,他双眼紧闭,唇边无意识说着什么。 医生俯身凑近,听到的几个音节,似乎唤作“棠棠”。 第十二章 此时此刻的维也纳,乔知棠的飞机刚刚落地。 在转盘前等托运的行李时,她看着公寓的地址出了神。 因为她喜欢音乐,所以她和季宴清的蜜月之旅,就是在维也纳度过的。 而这间公寓,也是她随口提了一句喜欢,季宴清便大手一挥送给了她。 乔知棠住得心安理得,毕竟季宴清占有了她最美的青春。 金钱和爱情,她总该有一个吧。 只是偶尔也会唏嘘,兜兜转转,见证她爱情的地方,也埋葬了她的婚姻。 加入乐团后,乔知棠自由得像只挣脱桎梏的鸟。 她可以在蓝色的多瑙河畔悠闲漫步。 在查理教堂参加与神共舞的视听盛宴。 在金色大厅聆听精彩绝伦的维也纳之声。 在国家歌剧院欣赏流光溢彩的歌舞剧演出。 可离开季宴清的戒断反应,总会在某个时刻突然涌现。 当她记录下这些幸福的瞬间,却下意识想掏出手机和季宴清分享。 乔知棠真是烦透了自己,明明拥有一段失败的婚姻,却还是不长记性。 午夜惊醒时,她总要站在镜子前,脱得一干二净。 看着身上累累的伤痕,她再三告诫自己,她的不幸,全都来自季宴清。 大哭一场后,乔知棠蹲下身紧紧抱住自己。 哪怕只有一个人,她也要活得精彩肆意。 乔知棠在音乐上的确天赋异禀,凭借精湛的技艺,很快成为乐团首席。 短短三个月,就受到国内顶级音乐会的邀请。 她犹豫了一秒,还是点头答应。 毕竟她的根始终在国内,况且,她又不是做贼心虚,没必要东躲西藏。 三天后的海边落日音乐会上,乔知棠站在舞台中央谢幕。 而台下观众席的正中央坐着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一身定制的黑色西服将他衬得极为清俊,那双黑眸深邃到让人心悸。 乔知棠猜测,他应该是音乐会最大的投资商。 她正准备下台,不远处的海边突然传来悲怆的哭声。 “救命,快来人啊!有孩子落水了!” 像是一支离弦的箭,乔知棠冲下舞台,疾步跑向海边。 “我会游泳,我可以救人!” 她赶到时,孩子在水中拼命挣扎,小手在水中胡乱挥动。 那位母亲哭得声嘶力竭,跪扑到乔知棠脚边一个劲磕头。 “救救他,他爸爸去世了,我只有他了......” 她毫不犹豫地扑进大海,迅速游向奄奄一息的孩子。 冰冷的海水冻得她四肢百骸刺痛,可乔知棠依旧紧紧抱住孩子,奋力将他拖到岸边。 她冻僵的指尖微微颤抖,向大家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众人有心无力,他们都没认真学过心肺复苏。 眼看孩子的小脸白了又白,那个男人拨开众人,迅速俯身。 掌根按在孩子心脏上,有节奏地精准下压。 乔知棠离得最近,将他紧绷的身体一览无余,就算额头冷汗直冒,也丝毫不敢放慢动作。 她捂着胸口,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老天不要再夺走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海岸边,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直到孩子迷蒙的视线逐渐聚焦,重新恢复呼吸,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高昂的欢呼。 乔知棠狠狠松了一口气,转头撞上裴珩穆的视线,二人相视一笑。 他递给她一张厚毛毯后。 或许是有急事处理,抬脚匆匆离去。 救护车很快抵达现场。 因为不放心,乔知棠陪着那对母子一同赶往医院。 帮他们下楼缴费时,却被医生告知,有一位姓裴的先生已经垫付过了。 等孩子彻底脱离危险,乔知棠才靠着墙壁,蜷紧的手指缓缓松开。 那位母亲对她连连道谢,她又在医院待了许久,直到深夜,才回到国内的公寓。 额头有些发烫,她刚刚吃完药,就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她挑起眉,按下接通。 对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第十三章 “知棠,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你知道阿宴有多担心你吗,要不是看到报道,我们根本找不到你。” 听见唐青栀摆起长辈的架子,乔知棠皱起眉。 一转头,正好看到电视播报她英勇救人的新闻。 千算万算没算到会这样被认出,她浅浅叹了口气,实在疲于应付唐青栀。 “我尊称你一声大嫂,并不代表我要服从你。” “况且我已经成全你和季宴清了,你还想怎样?” 乔知棠有些心烦,没来由加重了语气。 “你别乱说!我和阿宴清清白白!” 听着唐青栀慌乱地解释,她冷笑一声。 “你借着大嫂的名义,却给足了他恋人的关心。” “既要又要,你不怕我哥变成厉鬼,上来索你的命吗?” 不等她开口,乔知棠就挂断电话,直接将她拉黑。 可还没等她喘口气,电话又响起来。 她怒气冲冲接通,正准备破口大骂,却听到乐团团长的声音。 团长特批给她一天假,让她去电视台接受采访。 乔知棠原本有些抗拒,可团长说只要她能帮乐团提升知名度,就给她发双倍奖金。 她只好没骨气地答应下来。 可第二天一早,她就因为下水受凉,不出意外地感冒了。 碍于不能失约,乔知棠还是打起精神走出门外。 离电视台只用下一座天桥时,她因为脑袋昏昏沉沉,慢吞吞走在前面。 被挡住的路人没好气地推了她一把。 乔知棠瞳孔一缩,想要抓住扶手,却还是没能抵挡住惯性。 她绝望地闭上双眼,一头向下栽去。 身体悬在半空时,还在思考自己骨折的可能性。 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乔知棠缓缓睁眼,发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确认她能站稳后,骨节分明的大手才缓缓松开,乔知棠抬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跟他削瘦修长的手一样,男人的侧颜也同样矜贵淡然。 竟然是昨天和她合力救下那个小孩的男人。 还没等她回神,推了她的路人就不停地鞠躬道歉,说自己可以承担她所有损失。 那路人恰好是要采访乔知棠的主持人,因为快要迟到,手上才没了轻重。 在认出她后,更是着急地哭了出声。 上班高峰期,人潮汹涌,大家都驻足围观,甚至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建议报警处理。 乔知棠却安抚般拍拍她的肩,没打算为难她,所幸没酿成大祸,她又何必咄咄逼人。 内心正想着如何向男人道谢,这时,一盒感冒药塞入她手中。 他薄唇微启,声音清洌低沉:“注意安全。” 乔知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窘迫开口:“多谢你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只听男人轻笑一声:“裴穆珩。” 乔知棠点了点头,也扬起一抹微笑:“你救了我,我请你吃饭吧......” 可裴穆珩抬手扫了眼表,摇头回道:“不必,举手之劳而已,我还有事,后会有期。” 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乔知棠收回视线。 虽然裴穆珩看起来冷冰冰,却是个罕见的热心肠啊。 乔知棠耸了耸肩,跨步走进演播厅,和工作人员一一问好。 虽然流程有些繁琐,但她适应能力很强,顺利完成了采访。 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阵冷风吹过,让乔知棠狠狠打了个喷嚏。 她双手揉搓着手臂,怀疑起这次回国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可没想到的是,一语成谶。 乔知棠刚走到公寓,就正撞上倚在她门前的季宴清。 第十四章 他像一尊沉默的雕塑,痴迷又难过地盯着乔知棠。 季宴清知道自己本不该来,可听到她的下落,还是忍不住驱车赶往。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快步走了过来,就像是怕乔知棠和之前一样,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 视线始终紧紧锁定着她。 “知知,我找你找得快要疯掉了。” 久别重逢,乔知棠却因为他过于阴沉的目光,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别叫我知知,我嫌恶心。” “发疯就去精神病院,和我有什么关系。” 闻言,季宴清死死咬住唇。 凌乱的发丝掩盖住他委屈的神情,却遮不住他猩红的眸底。 看着他悲痛的神情,乔知棠却无言以对,根本不知道他的满腹委屈从何而来。 她只感觉头重脚轻,推开季宴清,想回家休息。 可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他搂着腰压在墙面上,季宴清深深凝望着她,声音喑哑:“知知,为什么和我离婚,为什么怀孕不告诉我,连流产也不说?” 一连三个问句,蕴含着男人灵魂深处的震颤。 短短三个月,他却感觉度日如年。 清晨起床,他身侧只有冰冷的床单,不再能伸手摩挲小姑娘腰间细嫩的软肉。 正午吃饭,手边只有不合胃口的预制菜,不再有人体贴地帮他把虾壳都剥好。 夜晚入睡,陪伴他的只有漫漫长夜,不再有人环住他的脖子索要晚安吻。 原来他生活的每个角落,点点滴滴,都早已遍布乔知棠的身影。 他在乔知棠亲手布置的琴房喝得酩酊大醉,贪婪嗅着她未曾带走的衣裙,执着地要找回她存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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