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议的幻象。 “木柯。”白柳的声音突然在木柯面前响起。 木柯下意识地抬起了头,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 变成了白柳的红桃脸上带着和白柳如出一辙的微笑,笑眯眯地看着他。 红桃对木柯缓缓伸出了手,她声音里带着笑和引诱:“要和我离开这里吗?” “要和我一直一起玩游戏吗?”白柳的声音对他从来没有这样温和过,“你是我最有用的队友,我很信任你,木柯,我比信任牧四诚还信任你,很抱歉之前冷待你,我其实并没有讨厌过你。” “就算我们一开始的相遇并不美好,但我个人不介意这个,你已经证明了你对我有多么重要了。” 木柯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的眼前是一片夏日热浪和水雾,一切都在云里雾里,只有那个慢条斯理向他走过来的白柳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让人心醉神迷,甘愿跟随。 “木柯。”这个白柳含笑望着他,手掌向上摊开,“你在犹豫什么?” 木柯感觉到一切地面都在下降,周围一直在摇晃,他竭力地摇晃脑袋想要清醒过来,想要从这场美梦里清醒过来,但却像是鬼压床一样,明明知道是假的,明明知道是梦,但却动也动不了,怎么也醒不过来。 就像是被操纵的木偶一般,他不得不一步一步朝着红桃走去,呆滞地提起手准备放在她的手上。 已经快把手放到红桃手掌上的木柯猛地清醒了过来,红桃,或者说是红桃装作的白柳眼波缭绕地抬眸看向那个发出系统提示音的小电视,嘴角忽然勾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从国王公会的封锁里逃跑。 第189章 玫瑰工厂 小黑屋区白柳的小电视熄灭,下一秒,又出现在了多人游戏专区。 红桃不慌不忙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在小黑屋区和这群人混战是没有意义的,对方带足了积分,那就一定可以把白柳给“赎”出来——系统设置的小黑屋的机制,就是为了让人向里面砸钱。 但赎出来了又怎么样呢? 红桃眉眼浅淡地对她的手下挥挥手:“回多人游戏专区,对白柳进行再次围堵。” 旁边还在暗自懊恼被木柯和牧四诚临到一头来捣了乱的的手下现在齐齐地抬起头,愕然地看着红桃:“皇,皇后,要再次围堵吗?!” 这么大一个公会围堵一个才第四次进行游戏的新人,还没有把人堵住,已经够丢脸了,居然还要进行再次围堵?! “为什么不围堵?你不想我围堵吗?”红桃眉目浅淡腰肢侧弯,回首用余光扫人,虽然是在审问你,但她的眼波依旧是懒散流转的,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韵味。 被她这样看着提问的那人从头皮到喉结都忍不住崩得发紧,就像是被教官点名的军训生,双腿贴在大腿边上,站得笔直地回了红桃的话,语气却很微弱:“……要是这次围堵,又被对方截了胡怎么办啊?” 小黑屋的赎金是根据可以缴纳赎金的人员的积分余额所变化的,如果下一次白柳被围堵到这里,系统给他定价的赎金会根据情况变得更低。 就好像之前被系统绑架的白柳是个大富人家的孩子,赎金可以定到10w积分,因为木柯他们交得起。 但现在的白柳只是一群贫民的孩子,因此系统给他开的赎金自然也不可能那么高。 而更低更合适的赎金,看木柯这群人的架势,那是砸锅卖铁到处借,那也是要把白柳给整出来的。 那也就是说第二次还是有可能堵不住。 红桃说:“那就堵第三次。” 这人神色越发惊诧和困惑,脱口而出:“第三次……?没这个必要吧?!” “你们为什么会觉得第一次就能堵住他?”红桃语气淡定地反问,“他可是一个会长,这是公会和公会之间的博弈,更不用说白柳这人用人和笼络人心的思维和方式都不错,游戏实力更是上乘——上一个能在三次游戏里就跳到三级游戏的人物叫黑桃,去年在联赛里杀我们全战队就花了不到两个维度钟。” 这人哑口无言,呆愣愣地看着红桃。 红桃掀开眼皮撩了这人一眼:“我们是在和一个以后进了联赛可能会给我们造成大麻烦的玩家对抗,你指望在不损耗一兵一卒的情况下,一次就能解决他?” “你这不是在小看白柳,而是觉得我根本没必要花这么大功夫和他纠缠,你是在质疑我判断力,是吗?”红桃淡淡看着这人,反问道。 这人急的立马低头:“我没有这个意思!皇后!” 红桃从他身旁擦肩而过,语调不明地下了命令:“争取在白柳出游戏之前围杀他,围堵到食腐公会交不出赎金,他掉入无人区为止。” 站在后面的木柯看着离开的红桃,转过头来神色凝重地在和其他人交代: “红桃应该是要进行第二轮围堵了,我们等下在大厅要想法设法地给白柳的小电视点赞收藏,延长白柳到小黑屋区的速度,因为我们的积分可能再经过一轮赎金就彻底没有了,第三轮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柳掉到无名区里。” 木柯深吸一口气,看向白柳的小电视。 红桃走到小黑屋区的边沿,转头看了一眼白柳的小电视。 两个人一个神色沉闷,一个似笑非笑地开了口: “其他的就是看白柳了,看他能不能在第三轮赎金缴纳之前,从游戏里通关里出来了。” “如果在那之前出不来,他就会永远地掉进无人区了。” —————————— 游戏内。 唐二打和另外两个国王公会的成员跟着往加工厂的刘佳仪背后走,另外两个国王公会的成员挡在刘佳仪的后面,警惕地看着走在最后的唐二打,防止对方冷不丁地偷袭。 而走在最前面的刘佳仪丝毫没有管自己身后发生的事情,她快速进入了下一个处理晒干之后的干叶玫瑰的步骤——炮制和烘干。 将晒干的花瓣倒入一口巨大的铁锅里不停翻炒,炒到这些花瓣水分进一步蒸发,颜色转为深红棕色,散发出一种奇异的熏人香气,炮制和烘干这一步就算完成了。 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是这种高强度翻炒要不间断地持续八个小时以上,只要停下来就有可能会糊锅,花瓣就会沾在锅底变黑。 更不用说新人只能用锅底全是糊痕,更容易沾锅炒糊旧锅,为了自己的锅不被老加工员抢占,新加工员通常一次性要翻炒360kg以上的玫瑰,总体来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体力活。 刘佳仪把干叶玫瑰往放在炉灶上的锅里一倒,那口铁锅里垒起来的玫瑰比她人都高,用来翻炒的铲子立起来更是高出她一个脑袋。 炉火一烧,刘佳仪就把铲子放进去,跳起来压在铲子上面,就像是坐跷跷板一样借着身体的重量往下晃荡铲子,费力地搅拌翻炒了起来。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想做这件事,但看起来实在是太不忍直视了! 雇佣童工的浓浓既视感让旁边一堆人,包括一些npc加工员,都忍不住用这样的表情==看着刘佳仪踩在铲子上哼哧哼哧一顿狂舞。 这就是个力气活,唐二打干起来就得心应手得多,目光炯炯,下铲有力,翻动飞快,很快大铁锅上就冒出了一缕寥寥的白烟,散发着一股让人目眩神迷的香气。 这香气唐二打摇晃了一下,用铲子撑在地上稳住身体,他甩了甩头,嘴角边的一块皮肤就像是溃烂的木偶油漆般掉落了下来。 唐二打从兜里掏出那瓶香水,皱眉对着自己一通乱喷,精神值又恢复到了安全值以上,脸上那些开裂的皲裂纹路在香水的作用下渐渐愈合,但他眼里的玫瑰越盛放得嚣张。 已经绽开到了第十片花瓣,而完全盛放的干叶玫瑰有20片花瓣,还有十片,唐二打眼中这朵玫瑰就彻底开了。 那两个国王公会的成员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不得不无奈地上前,抱起了累得满头都是汗,双手双脚发颤都还倔强不肯停下来刘佳仪,叹气道:“小女巫,这个就交给我们这些成年男性吧。” 虽然他们不清楚这个小女巫到底是真是假,但是觉得这个刘佳仪和记忆中的好像有些微妙的不一样…… 小女巫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去做苦力活,她知道自己不擅长,一般会去寻找更合适的方法去处理这种任务——比如利用道具。 刚刚刘佳仪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故意在他们面前卖惨,让他们替他做一样——这感觉更像是那个无耻的新人,白柳喜欢用的手法——利用别人。 想到之前齐一航和他们说的话,国王公会这两人相视之后,又是一声长叹,不由得苦笑一声。 就算这个刘佳仪是假的,他们看到小女巫那么拼地用自己做挡箭牌拦在白柳这人面前保护他,就算是心里又恨又酸又难受,磨牙磨得牙痒痒了,真要让他们不帮,他们也狠不下这个心。 ——那么万一这是真的小女巫呢? 刘佳仪可是真真切切地救过他们的命啊!难道真要看她完不成任务出事吗? 他们认命地一个举起铲子翻炒,另一个举起麻袋往里倾倒干叶玫瑰,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滴落在防护服里,被他们甩开。 两个人精疲力尽地喝了体力恢复剂之后,又强行振作精神继续做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刘佳仪低着头喝着体力恢复剂,似乎累坏了,呼吸里都还带着喘,人也有些恹恹的没有精神。 但时不时就用余光扫一下这边情况的唐二打眉头紧锁——他看着铁锅里刘佳仪带过来的那360kg的干叶玫瑰,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他是真的不信白柳和刘佳仪这两个脑子转得极快的家伙就只能晒出360kg的干叶玫瑰来,这也太恰好了,360kg是刚好可供一个人继续做加工员的玫瑰重量。 但如果这两个人搞到了超过360kg的干叶玫瑰,不拿来继续晋升,其他的玫瑰被弄到哪里去了? 唐二打其实没有猜错,他们的确征收了远超360kg的玫瑰——他们两个人加在一起从采花工那里征收足足有九百千克,达到了他们两个单日可以征收玫瑰的极限重量。 刘佳仪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玫瑰花留下的汁液——这是今早她帮忙偷摸搬运玫瑰离开工厂的时候留下的。 第190章 玫瑰工厂 废弃工厂内部。 被采摘下来的新鲜干叶玫瑰在工厂里的空地上堆成了小山,旁边之前被白柳恢复神志的流民目瞪口呆地仰着头看着这堆今天早上才被运到这里的“赃物”。 几个满头大汗的流民扶在玫瑰丛旁边,甩了甩自己手上的汗滴,吁出一口长气,他们就是今天早上被白柳带走的那几个帮忙晾晒玫瑰花瓣的,有过玫瑰工厂工作经历的下岗流民。 这堆数量不少的干叶玫瑰也是他们搬运回来的。 有人被这堆运回来的玫瑰花瓣吓到了,磕磕绊绊地上前问这几个人,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恐惧:“你们怎么偷了这么多玫瑰回来啊!要是被工厂的人抓到了,是会被处死的!” “是啊是啊快还回去吧!” “偷盗干叶玫瑰1kg以上,除了击毙当事人,三代表亲都无法从事玫瑰制作相关行业的!” 干叶玫瑰瓦斯全球弥漫开之后,在玫瑰工厂相关人士的呼吁下——为了保护干叶玫瑰这种珍贵又有限的资源,各国应该为其专门出一套保护法律。 在各种争议下,这套律法还是出了。 这套法律的内容囊括了攻讦干叶玫瑰,宣扬干叶玫瑰有害论的平民都会被罚款拘留,干叶玫瑰瓦斯的香水独家版权可以使用一千万年不与任何人分享,私下研究该香水配比的行为属于严重侵权,可以处以一千万元以上的罚款。 任何偷盗,窃取,走私,违规交易干叶玫瑰一公斤以上,低级玫瑰干叶瓦斯三瓶以上五瓶以下的普通公民处以死刑,若玫瑰工厂愿意私下交接,或缓为无期劳役刑。 后面那个刑罚的简单翻译一下,意思就是,如果这个犯了干叶玫瑰相关罪行的犯人,如果玫瑰工厂想要,可以把这个死刑犯移交给玫瑰工厂处理——生死不论。 一开始这个律法颁布的时候,半个世界的人都在抗议刑罚过重,但没有人质疑这套刑罚存在的合理性,后来随着干叶玫瑰的普及,以及愈发高涨的价格,越来越多的人买不起干叶玫瑰瓦斯,反抗的声浪变大。 此时玫瑰工厂出台了一个条例,那就是举报你周围窝藏违规获得的干叶玫瑰以及研制香水的人,工厂愿意给你十年的免费香水供应。 一时之间,到处都是互相攻击的声音,据说峰值的时候,玫瑰工厂一天可以接到十万个举报电话,经此一战,玫瑰工厂干脆利落地查处了不少犯罪平民,反对的声音就渐渐微弱,再没有多少人质疑这套规则。 大家从一开始的激烈反抗,到了现在一看到这堆被偷出来的玫瑰就害怕——不仅是害怕规定本身,还害怕他们之中有人背叛。 因为玫瑰工厂这个举报奖励至今仍然存在,但奖励已经从十年降低成了一年,但仍然有源源不断的人去拨打这个举报电话。 甚至有绝望不已的的母亲或者是儿子,为了让自己濒死的孩子,或者是父母存活下去,主动去偷盗干叶玫瑰成为罪犯,然后逼自己的家人举报自己,让对方得到这可以续命的十年香水。 但现在大家都没有说出这一层他们害怕的原因。 “死不死的我已经无所谓了。”其中一个搬运了玫瑰的流民喘匀了气,抬起头来看着周围这些恐惧的流民,苦笑一声,“白先生为了我们冒了那么大风险把这堆干叶玫瑰搞出来,他都没有怕死,轮得到我们怕吗?” 有人撑着玫瑰站了起来,神色复杂地长叹一口气,随机目光坚毅地抬起头来:“白先生,他一个加工员,本来衣食无忧,可以富贵过一辈子,却愿意拼命帮我们,还这么坦荡地把这么大的把柄放到了我们的手里……他是真的信我们这些贱民烂民。” 场面顿时一静,大家看着那堆玫瑰的眼神都沉重了下来。 “我也知道你们都苦,你们都害怕。”这人说,然后转头看了看另外几个站起来的搬运工,“这些花是我们几个人搬运的,刚刚在路上我们商量了一下,如果你们当中的谁真的想通过玫瑰工厂那个举报得到那一年的香水奖励——” 他看着这些流民残缺惨白的脸:“那就举报我们这些搬运工吧,本来也就是我们搬走的,总不能让替我们出头的好人送死。” “这个年代当好人就要犯法,大家都不敢冒着风险当好人了。”他眼里含泪地笑笑,声音哽咽地抬手擦了一下迸裂的眼角,“现在没了这个白先生,下一个白先生,可能要我女儿外孙被拖死之后才有吧,我不想他死,他太难得了。” 这人说完,大家都没动,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一分钟,两分钟……终于有人动了。 之前那个抱着孩子提问白柳的少妇放下手中的孩子给旁边的人,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弯下腰抱了一大堆玫瑰在怀里,转头看向这些还没有动的人。 “这堆玫瑰应该超过1kg了。”玫瑰衬得她原本死白的脸上有种活人的红润生气,她仰头看着这些人,说,“这玫瑰算我偷的,和白先生没有关系,你们要举报就举报我吧。” “我相信白先生会给我的孩子一个崭新的,自由的,不会再有偷盗玫瑰死刑的世界。”她双目灼灼,眼中玫瑰艳丽如火,吐词清晰笃定,“我愿意为此去死。” 有人的眼神变了。 渐渐地,这些流民缓慢地,迟疑地,好像是下定了决定般朝着玫瑰山动了。 他们上前抱住一丛又一丛的玫瑰,不会枯萎的干叶玫瑰在他们的胸膛上,在他们的眼底火一般灿烂热烈地盛放。 “这一公斤算我的吧……” “我们一家除了小孩三口人,麻烦给我3kg……” “我能一人领10kg吗?反正都是死刑了,总不能比现在更差了……” 巨大的玫瑰山渐渐消失不见,变成每个流民怀抱中的一小丛玫瑰花束,他们就像是被献花的演员般站在一个空荡的工地厂地上,按照白柳之前安排和所想演绎了一场名为的幕布戏。 而作为对他们完美,热情,全心全意演出的赞赏,白柳是为这些寂寂无名的流民演员,献上了一束代表感谢的干叶玫瑰。 站在一旁的,最先说话的那个搬运工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的流民。 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反抗干叶玫瑰的合作能不被玫瑰工厂那个举报奖励瓦解,他只不过按照白先生告诉他的做了而已…… 这次居然没有一个人举报他们这一千多公斤的偷盗玫瑰。 这个搬运工回忆起了早上发生的事情。 他在偷偷搬运玫瑰的时候,忧心忡忡地和白柳说了举报奖励的事情,又焦虑地表示他们这些帮忙搬运的人肯定都愿意帮白先生做事,不会出卖白先生,但是就怕有人有异心啊! 举报这种行为根本杜绝不了!白柳作为他们的领导人肯定是最容易被针对的! 白柳站在太阳下,掀开眼皮,他右眼里的玫瑰是流民从未见过的生机勃勃与美丽。 白柳脸上带着一点很奇异的笑,反问这个流民:“为什么要杜绝这种行为?” 这个流民一怔:“但杜绝不了的话,您带领我们做的这个事情,就彻底报废了啊……” “第一,人都是利己生物,没有人会放着眼前自己可得的利益不要,而选择为另一个人要做的事情承担风险的,这不符合逻辑,所以这种可以得利的检举他人的行为从根本上就不可能杜绝。” 白柳扫他一眼,继续说,“第二,我觉得你们一直都搞错了一件事情,我并不是带领你们做这个事情,这个事情的主体是你们自己,我只是一个你们购买了解决方案的经理人而已,你们才是付出了代价的交易方。” “综上,唯一能彻底解决检举到举报这件事的办法就是,让反抗这件事的主体成为你们群里的每一个人,而不是我这个虚无缥缈的象征物。” “当你们自己可以从这件事里得到最大利益的时候,举报这件事的利益逻辑本身就不成立了。” 白柳淡淡地看着他:“你要做的就是让里面每一人都在你的煽动下,认清自己才是犯罪的主体,而不是客体,他们要举报的对象就包括了自己。” “那,那我要怎么做?”这个流民有点云里雾里,又满含希望地看着白柳,“白先生,我应该怎么煽动他们?” 白柳勾起了嘴角,他露出了那个牧四诚,木柯,刘佳仪和唐二打看了都会背后一麻的友善微笑:“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会这样说……” 这个流民目光恍惚迷离地看着工厂里发生的一切。 刚刚发生的事情,几乎每一步都是按照白先生和他说的那样进行的,白先生甚至提了几句让他在说话的时候多强调孩子和后代,多和昨天那个提问他的母亲进行眼神交流—— ——这样这个母亲就会成为第一个被他成功煽动的人。 只要第一个人踏出了脚步,窗户被破开了,后面的事情就很好处理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那位白先生淡淡地评价——这种被压迫到极致的共同利益群体,是最好被煽动的。 因为他们没有比现状更差的选择了。 第191章 玫瑰工厂 流民们将玫瑰分配后称重。 这堆玫瑰大概有一千四百多公斤,白柳用光了刘佳仪和他两个人的征收单日配额900kg,除了留给刘佳仪那360kg,其余的玫瑰全被白柳偷偷运送到这里了。 分配完玫瑰之后,流民们有些迷茫地看着那几个负责搬运的人:“这么多的玫瑰,白先生是要让我们做什么?” “白先生为了尽快地缓解更多人的症状,决定自己把玫瑰弄出来,酿造香水分发给流民。”配送人说。 如果说之前说起酿造香水的事,这群流民还会大惊失色地表示这是在犯罪快打住,但有了之前的事情做底子,这一步对他们而言就是理所当然的。 有人疑惑反问:“白先生是已经拿到了香水制作的配方了吗?” 玫瑰工厂之所以拥有这么高的地位,原因有两点,第一点就是独特培育出来的干叶玫瑰。 第二点就是玫瑰干叶瓦斯的制作秘方。 采摘下来的干叶玫瑰的香气非常容易消散,如果不及时地处理加浓保存下来制作成香水,花的最多只能维持几十分钟。 将玫瑰花从花田运输到废弃工厂的时间都不止这点。 比如现在,这些被被运送到工厂的干叶玫瑰香气已经很浅淡了,不把头埋进花里凑近闻根本就闻不到,而这点香气对于这些濒死的流民根本就毫无意义,也不用说拯救更多人了。 说来也奇怪,香水的制作都是大同小异,在已知一款香水的主要原材料只有一种花卉的前提下,要破解复刻一款香水是很简单的事情。 退一万步说,就算无法完美复刻,通过采摘晾晒蒸馏烘干这些基础流程,至少是可以制作长期保存原材料的香气的精油的——只要能做到这一步,这种初步加工出来的粗产品已经可以推广给流民使用了。 但可惜的是,尝试的人无数,之前有不少人冒死前赴后继地偷偷研究干叶瓦斯的制作过程,用的办法也有很多种,但依旧没有一个人可以研究出确切秘方。 甚至不少人都清楚干叶玫瑰的前面的基础处理步骤的情况下,制作出来粗略精油最多只能维持香气半个小时。 这还是在不开瓶的情况下,一开瓶香气瞬间就散了。 只有玫瑰工厂出品的香水,玫瑰干叶瓦斯,可以长久地保持住玫瑰浓郁的香气。 这说明后面的处理步骤,和常规的原材料处理步骤完全不一样。 “白先生还没有拿到秘方。”搬运工长叹了一口气,“他还只是一个加工员而已,秘方起码得要调香师那个级别的制作人士才知道。” 这个曾在玫瑰工厂里工作过的搬运过回忆:“据说……只有厂长,才知道玫瑰干叶瓦斯完整的制作秘方。” “那我们现在拿这些玫瑰花怎么办?” “白先生说先烘干炮制成半成品,我们这里有不少老手,附近的工厂也有不少曾经是玫瑰工厂的山寨香水加工厂,但后来都因为涉及侵权而被查封了……但这些工厂里很多炮制工具都没有搬走,可以直接用……” “如果我们炮制好了,白先生还是没有拿到秘方怎么办?干叶玫瑰的半成品最多只能保存三天就没有调香作用了……” “我们这里没有人当过高级厂工,都不知道半成品下一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要用什么器皿,如果到时候没办法进行下一步的,这么多半成品全都得报废了……” 搬运工深吸一口气:“白先生说,三天之后他会当上厂工告诉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的。” “开工吧!” ———————————— 深夜,花田。 贬职为采花工的那个刘佳仪坐在田边,她正往身上穿采花工的防护服,旁边是默默跟了她一天的齐一舫,也在默默穿衣服戴手套。 齐一舫放弃了晋升机会,他和另一个刘佳仪一起被贬职成了采花工。 这个刘佳仪穿好后把头发从防护服的领口里撩出来,调整了一下眼睛上戴着,抬起头来隔着防护镜淡淡地直视着齐一舫。 齐一舫看着刘佳仪的小脸上那个有她半张脸那么大的,他送给她的防护服,心里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分不清这个动作和白柳很像,但有时候又有点莫名小女孩娇气的小女巫,到底是真的那个还是假的那个。 最终齐一舫叹一口气道:“在这个地图我们完成保底任务,也就是采摘40kg,应该就不会下岗变成流民。” 他静了一会儿,感受到了这个刘佳仪对他不知道是真心还是装出来的漠视,没忍住开了口:“等下你要是凑不够,你可以来我这里拿,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不会走远,你需要就教我一声就行。” 说完齐一舫就提着麻袋准备往花田里走了,但走之前他背影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极低:“你有什么要避开我的小电视做的你就做吧,我不会往这边看的。” 说完齐一舫怂了一下肩膀上的麻袋,干脆地走了。 刘佳仪眨了一下眼睛,她别过头安静地看着齐一舫离开的背影,灰雾一般的眼眸里氤氲成一团,什么都看不出来。 夜色渐深,花田下开始有流动的触须出现,面目狰狞的重现江湖。 但这次刘佳仪却没有采取任何动作,她在齐一舫离开后就躺在了离花田很远的一个帐篷里,还给自己开了一个小小的把自己圈住,通过限制禁止任何生物进入空间,将自己完美地保护了起来。 刘佳仪悠闲地打了个哈切,她看起来似乎并不准备下田采花,而是准备睡觉了。 的使用规则是有一个具体的使用上限数值,在空间比较小的时候,使用时间就会更长。 刘佳仪这样只开能包住她大小的范围,在理论上是可以让她安睡到第二天早上的。 但这样做只是确保了她的安全,却并不能确保她的收获——尤其是在她已经被下岗,没有固定收入,而且给流民的香水支出还要进一步扩大的情况下,这种做法看起来就不太明智了。 如果站在远方的齐一舫稍微鸡贼一点,或者是忍不住好奇心地回了头注意到了这边的刘佳仪什么也没干,一定会惊到过来帮忙。 毕竟在这个精神漂白剂就等于香水的游戏里,一天不劳动,香水跟不上供应,发疯就是必然的结局。 但这位目前正开着大风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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