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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将车停在了阴影处。 他点燃了一根香烟呆呆的看着那被打理得极好的独栋别墅。 苏星禾一贯是有生活情趣的人,哪怕是在人来人往的片场,也总能布置好她自己的那一小片区域。 他们关系不错时也会坐着一起喝茶,聊剧本,她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靳宴礼从前不觉得,和苏星禾疏远后,每一个想起她的瞬间都会察觉到那些他不曾在意的东西包含了苏星禾多少的小巧思。 那时,她是真的很用心的在靠近他。 靳宴礼突然想到他刚刚确认参加恋综后苏星禾就也官宣了行程。 恋综里,除了他,她没再和其他人来往。 会不会,她本就是为了他而来? 这一猜测让他近日来逐渐麻木的心又多了几分活力。 指尖的烟燃尽了,靳宴礼正准备离开之际,别墅的门打开。 苏星禾和一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苏星禾自认识谢星燎以来已经被他帮助过很多次,干巴巴的道谢已经显得非常没有诚意了。 于是在昨晚宴会散场,她顺口问了一句:“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谢星燎眼睛一亮,“什么都可以吗?” 苏星禾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父母家养的那只只会傻笑的萨摩耶。 恰好谢星燎穿了一身英伦风的白西装。 她晃了晃脑袋,散了散酒气。 “你先说,我不敢保证。” 谢星燎思索了许久,苏星禾都有些怀疑他提出的要求自己能不能办到了。 “我想你陪我打游戏,你代言的那个‘深渊’,你陪我玩好不好?” 苏星禾疑惑开口:“就这?” “对。” 她摆了摆手,“多大点事,你想什么时候玩,给我发消息就行。” 谢星燎顺着杆子往上爬,飞快的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来找你玩。” 他说完就将苏星禾送上了车,朝着她挥了挥手。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找你。” 于是今天早上,苏星禾迷糊之际就看到了精神抖擞的谢星燎。 她骤然清醒,迅速的洗漱完后才招待他。 苏星禾没问他怎么知道的她的住址。 一些细节和事情,有心人不用问,无心人看不出。 事情发展到现在,谢星燎什么想法她也明晰了。 苏星禾不否认,她不讨厌这样。 “走吧,带你去我的游戏室。” 谢星燎捧场的笑了笑。 在两人连续死了五局之后,她叹了口气。 谢星燎搭在键盘上的修长手指一顿,不经意的问道:“是不是等级太低了,要是不方便的话,你随便带我打几盘就……” “不是。” 苏星禾指挥着他跟上自己,笑着说:“我们有的打了。” 谢星燎嘴角微微勾起,操纵着人物紧紧跟着她。 “听苏老师的。” 苏星禾看着邮箱和信息处跳动的弹框,其中最上面的就是经常给她发消息的靳宴礼。 碍于他们不是好友,所以他只能在世界论坛上私聊她,且每天的消息数量有限。 她随手点了一键清除。 靳宴礼便和那些知道冤枉她后来找她道歉的人一样,一并消失了。 不可否认谢星燎是个很聪明的学生,很多的技巧一学就会,只是需要更多的练习。 自从在游戏里被网暴以来,苏星禾也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玩过了,一时也忘了时间。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半天时间已经过去了。 苏星禾这才紧急叫停即将成为网瘾少年的谢星燎。 “先不打了,眼睛受不住,去吃饭吧,我有些饿了。” 谢星燎自然是听她的安排。 别墅区就有不错的餐厅,加上这里住了很多的艺人,保密性也不错,苏星禾就没有乔装打扮,带了个帽子就和谢星燎出门了。 两人一边说着刚刚的副本关卡,一边往外走,直到被一道人影拦住。 苏星禾以为昨晚在李鹤怀的寿宴上和靳宴礼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以他的性格大概会对她敬而远之。 没想到只隔了一天不到,就又见到了他,还一副被伤到了的模样。 靳宴礼指着谢星燎,眼睛一眼不错的看着苏星禾。 “你和他在一起了?” 苏星禾看了他一眼,转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靳宴礼直接上前堵住她的路。 “你喜欢我的不是吗?” “不喜欢我为什么会和我网恋四年?” 苏星禾不得不停住脚步,无语的看他:“你不喜欢我不也和我网恋了四年?” “靳宴礼,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处理好你自己身上那堆破事,然后离我远远的。” “作为学姐,这也是我给你的忠告,别丢了老师的脸,让他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你操劳。” 靳宴礼抬起手又放下,愧疚又有些心虚。 苏星禾这是把他之前那些自以为是的话都还给了他。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师出同门,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如果不是我误会了你,我们本该是一对的。” “苏星禾,我们一直以来不都相处得很好吗,我们还约定要一起搭档更多的剧。” 苏星禾笑出了声:“你怎么好意思和我说这个,就因为一张莫须有的照片,你就认定了我长那样,哪怕我和你解释你也不信。” “即便当时你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可我们怎么说也在游戏中相处了四年,你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别说你是喜欢我现在的样子,认识这么多年,也没看你喜欢上我。” “至于搭档,娱乐圈上新的速度很快,如你所言,对观众来说我确实没了新鲜感,可我能选择有新鲜感的男演员,不必是你。” “靳宴礼,你只是后悔自己看错了人,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你自己清楚。” 谢星燎伸手拦住了靳宴礼还想往前靠的身体,“学姐,我饿了,去吃饭吧。” 苏星禾动作一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谢星燎在闹哪出,突然喊什么学姐。 虽然他们也确实是一个大学的,不过差了好几届。 靳宴礼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竟然让她喊你学姐,明明……” 他难以启齿,明明之前逗他的时候说只喜欢听他叫她学姐的。 他当时刚进大学,年纪小,又碍于老师看好戏的样子,只得不情不愿的叫了她。 只是这样的称呼靳宴礼喊得少。 可谢星燎凭什么? 就因为他年纪小几岁? 谢星燎瞥了他一眼,然后凑到苏星禾跟前:“为什么不行,你都好意思叫学姐了,我还比你小四岁,凭什么不能叫。” 他用着只有两人听得清的声音,低低的对着苏星禾道:“我听说你喜欢听,练了好久呢。” “是吧,学姐。” 苏星禾一把推开他,不自觉的揉了揉耳朵,含糊开口:“也没有很喜欢吧,主要是我家那边的习俗原因……” 已读,乱回。 靳宴礼见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开始变得古怪,他什么时候成为了苏星禾和谢星燎之间的外人? 他才是一直站在她身边的那个。 掐出印子的拳头松了又紧,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一拳挥在了谢星燎的脸上。 “你看上了她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这样的花花公子喜欢玩女人,苏星禾这样的当红女艺人你追上了很得意吧,可你又能坚持多久?” 愤怒上头,靳宴礼口不择言,。 “苏星禾,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有真心的,你不该和他浪费时间。” “我们才是同道中人,你该站在我身边。” 谢星燎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拳之后迅速还手,将靳宴礼反制住。 他微微开始泛红的伤处令他少了几分吊儿郎当的气质,浑身透露着几分凌厉。 “靳宴礼,你果然是个烂人。” “又或者说,你被人盛赞的品德只给除了苏星禾以外的所有人,她就活该被你欺负?” “不喜欢我,喜欢你吗,没品的东西。” 苏星禾从药店里出来,手里拿着冰袋。 谢星燎神情萧索的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见苏星禾走过来,下意识的把脸贴过去。 下一秒手里就被塞了冰袋。 “自己敷。” 刚刚两人谢星燎回手完之后她眼疾手快的将人拉走了,不然还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她可不想再和靳宴礼捆绑上热搜。 苏星禾无视掉谢星燎耷拉下的眉眼,看着他红得更加明显的脸颊。 “刚刚那一拳你能躲过去的吧,为什么不躲?” 她之前演戏的剧本里,十个有八个男主会用苦肉计。 当时无法共情,现在看着谢星燎肿得有些毁相的脸。 还是无法共情。 苏星禾觉得自己之前喜欢靳宴礼的时候就够苦情了,但也没想过动自己一下。 谢星燎沉默了一会儿,悄咪咪的看了她一眼,低头:“我还以为学姐会先心疼我。” 苏星禾抬起手轻轻的点了点他负伤的脸。 “是心疼你。” 谢星燎瞬间昂起了头,眼睛锃亮,“我就知道。” 苏星禾欲言又止:“你为什么叫我学姐?” 谢星燎低了她五届,她毕业时他还没考上大学。 “我说了啊,你喜欢,我就这么叫,或者你喜欢听别的,我都可以学。” 苏星禾看着这双眼睛,很熟悉,像极了她在很多个未曾被摄像头拍到的地方看向靳宴礼的样子。 她自己没看过,但觉得大抵也就是这样了。 她对靳宴礼第一次动心,是他安慰了被信任的学姐使手段抢走角色而信念崩塌的她。 苏星禾那时就觉得,他这样的人,是值得她喜欢的。 后来靳宴礼同意和她在游戏里结为伴侣时,她兴奋得睡不着觉,每天频繁的点开游戏,期盼着那个头像在跳动,确保不是自己的一场梦。 苏星禾不是没有感觉到过他身上的自傲和淡淡的漠视。 可她为他戴上的光环实在是太大了,已经遮盖住了他本身样子,就连那一点不好在她看来也是他的特点。 她很确信自己是感受到过靳宴礼情感的外露,不然也不会这么一头热的栽了进去,只是结局到底都那样。 苏星禾是二十八,不是为爱情哭诉流泪的十八岁。 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些年,演绎了很多人的人生,有足够的底气支持自己从一段不健康的感情中断舍离。 她只是喜欢了一个人,一个不那么好的人,不是把自己绑在了靳宴礼身上。 一道声音将她拉回眼前的现实。 “学姐,你在想谁?” 苏星禾看着谢星燎那双带点委屈有怨念的眸子,认真答复他:“我自己。” “苏星禾,你知道的吧,我喜欢你。” “猜出来了,为什么?” 谢星燎消沉了半晌,“你真不记得我了?” “什么?” 苏星禾仔细搜寻着记忆,确定没出现过在这里这张脸。 “暑假,溪水旁,一个女流氓,让我叫姐姐,叫完可以给我当新娘。” 等等。 苏星禾好像有点想起来了。 她在八岁那年的夏天去姥姥家过暑假,人生地不熟的,那边的小孩都不乐意和她玩。 于是她找上了一个同样没人玩的小豆丁,尽管那小孩才三岁,说话时嘴里都含着奶糖。 “他们都有新娘子,我没有,你能给我当新娘吗?” “可以啊,你叫我姐姐,我就答应你。” 小谢星燎笑得见牙不见眼:“姐姐,新娘。” 然后苏星禾就把一条红围巾盖在了他的头上,“我比你高,还是你当我的新娘吧。” 谢星燎见她逐渐龟裂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起来了,歪过头对上她低垂的眼睛。 “姐姐,还记得大明湖畔等你的小媳妇吗?” 苏星禾羞耻得脸都红了:“你这……你看看……你……” 最终归结为一句年少无知。 谢星燎可不轻易放过她,不经意开口:“当初是谁说着会等我回来见她,以后都要一起玩的?” 说到这,苏星禾脸更红了。 当时他们过家家之后的第三天,谢星燎父母就来把他接走了。 于是他们这对临时组成的搭子就各自纷飞。 小谢星燎哭着闹着不肯走,非要和她在一起。 苏星禾没办法,多亏了她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哄着谢星燎结婚后新媳妇是要回娘家的,将人送上了车。 当时年幼无知的谢星燎给了她最后一颗舍不得吃的大白兔。 “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只能和我玩儿,我很快就从娘家回来了,我给你带很多大白兔。” 当时谢父谢母是什么表情苏星禾已经不敢想,大概是觉得自家的小蛋糕被黄毛给拐走了吧。 毕竟当年的谢星燎确实玉雪可爱,而她也是个人。 甚至凭借着古早大火古早电视剧的荼毒,她是个十分精神的人。 可惜年少时许下的海誓山盟并没有兑现,因为苏星禾在谢星燎走后的第二天也被父母接回去了。 八岁的苏星禾没工夫想别的,因为她的暑假作业还没写完。 夏天过了,她要开学了,谢星燎这种还在上幼儿园小班的人是不会懂的。 何况当时苏星禾只是随口哄着谢星燎回家而已,毕竟八岁的她已经是个诡计多端的大人。 谁知道三岁的谢星燎能记这么久?! 苏星禾尴尬的笑了笑:“你走后不久我就被我爸妈接回家了,我以为你不记得呢。” 谢星燎微微勾起嘴角:“我每年都要去你家那边看看你有没有在,姐姐倒是将我忘个干净。” 苏星禾连忙摆手,“没有啊,我没有。” “这不是记起来了吗?” “你当年才三岁,和现在的差别也太大了,我认不出来也情有可原。” “再说了,当年你只告诉我你叫星星,我连名字都不知道。” 谢星燎哦了一声,拉长语气:“那是谁告诉我她叫……” “等一下!” 苏星禾捂住他的嘴,干干的笑着:“都过去了,就不提了吧。” 没错,当年她为了装把大的,说自己是外星人,来地球就是为了打通两个星球的道路,看谢星燎骨骼清奇,就收下他当小弟。 八岁的苏星禾在短短的三天时间立了这么多的人设。 二十八岁的苏星禾笑得命很苦,不愧是她啊,小小年纪这么多戏,拿下视后是她应得的。 谢星燎看人都要被他逗爆炸了,总算消停下来。 “不逗你了,姐姐,你还记得要娶我吗?” 苏星禾一愣,看向他是眼里满是复杂。 她之前还能把谢星燎当追求她的正常男人,现在却只能看到当年那个被她忽悠瘸了的小豆丁。 这要是在一起了,总觉得她有点变态。 “谢星燎,有没有可能,你只是被小时候的记忆给误导了,你只是把我当惦记了很久的朋友,不是喜欢。” 谢星燎怎么会想不到苏星禾在想什么。 他有些懊悔,不该这么早坦白的,她又开始往后缩了。 “不可能,我从小就想当你媳妇,从没变过。” 两人之间僵持了一阵,最终达成协议先去吃饭。 饭后,谢星燎将她送回了家。 “不用着急,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苏星禾点了点头,忙不迭的进了家门。 谢星燎转身走到一处拐角,脸上的笑意淡去。 “你还想看到什么时候,不做眼瞎哥了,改成监视了是吧。” 靳宴礼站在一片阴影之下,脚边是堆积的烟头,浑身上下透露着颓丧。 他哑声开口:“你怎么做到的?” 苏星禾是个不太着调但又绝对警惕的人,谢星燎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她对他另眼相待。 在很多人被娱乐圈鲜花着锦的盛况迷了眼,寻找刺激的时候,苏星禾明明是跳脱的性子却能沉下心去打磨自己的演技。 这也是为什么,靳宴礼不适应她的性格却还是和她交情不错的原因。 他和苏星禾认识十年了,从来没看见过她身边出现除了合作伙伴之外的男人。 谢星燎嗤笑一声:“因为我比你好,明眼人都知道选谁。” 靳宴礼脸色一沉,谢星燎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踩了他一脚。 他想的果然没错,谢星燎就是满嘴跑火车的花花公子,根本不是良人。 “谢星燎,你如果真心喜欢她,就该离她远一点。” “要是让那些盯着她的网友知道了,等着她的又是无尽的谣言和谩骂。” 谢星燎愕然,良久,深吸了口气,有些难言。 “你是在说你自己?” “她遭到的这些恶意的揣测和网暴,不都是你带来的?” “甚至就连没有露脸和身份的游戏,你也有本事给她带来麻烦,怎么有脸说我。” “靳宴礼,你倒是看得清楚,前提是看看你自己。” 谢星燎转身往停车位走,“你才是该远离她的人,不要再给她添麻烦,我和你可不一样。” 他可是从小就给苏星禾当新娘的人。 靳宴礼在苏星禾家楼下站了一夜,直到露水打湿了头发,身上发僵,才踉跄着麻木了的双腿上车回家。 他打开家门,经纪人、靳父靳母和沐语青都坐在沙发上,气氛明显不对劲。 沐语青神情阴暗,毫不客气的直接问他:“你去哪里了?” “又去找苏星禾那贱人了?” “她都和其他男人搅和到一起了,你还有什么好想的,我不比她好?” 自从和靳宴礼撕破脸,又在靳母面前说漏了嘴,沐语青就懒得顾及这些人会怎么想了。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拼尽一切抓住她最好的选择。 只有牢牢抓住了靳宴礼,她的未来才有保障。 娱乐圈的容错率很高,又向来不记事,等最近的风头一过,她出来道个歉,以靳宴礼的人脉,一定能再次捧红她。 想到这里,沐语青的脸色才缓和下来,摆出以往那般恬静无辜的样子。 “宴礼哥,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实在是因为苏星禾她不值得你这么付出。” “她和你分手后马上就和下一个好了,能是什么专情的人,你早点看清她反倒是好事。” 靳宴礼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我和她分手后就马上和你在一起,岂不是更烂?” “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苏星禾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少攀咬她。” “还有,我不可能会娶你。” 听到这话第一个反对的就是靳父。 “不行。” 经过靳母的解释,他已经知道了沐语青干了什么事。 不是不相信自家儿子,而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沐语青曾在靳宴礼的房间共度一夜的事情。 就连靳宴礼自己家的监控也显示了沐语青在晚上进了靳宴礼的房间,第二天一大早才出来。 而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房间里并没有安装监控。 事已至此,哪怕靳宴礼什么都没有做,也不会有人相信。 靳父也十分失望于这个一向让他骄傲的儿子在循规蹈了这么多年后竟然闹出了这种丑闻。 至于沐语青,是他们瞎了眼。 “靳宴礼,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是名声你必须给我守住了,我靳家书香世家,就算是吃糠咽菜,也不能背负这样的骂名。” “我和你妈妈教书育人这么多年,你是想将我们的脸都丢尽吗?” 靳父越说越激动,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靳母连忙安抚他,劝道:“现在生气也没用,听听他怎么说。” 靳宴礼坐到了经纪人的对面。 “公司那边的决定是什么?” 经纪人看了沐语青一眼,有些无奈。 “你那些照片已经压下来了,但是风险依然在,这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炸了。” “所以公司还是决定让你们俩先结婚,至于往后怎么走,再看看。” 他一边说一边给靳宴礼使着颜色,想让他先忍忍,忍过这一时,总会好的。 到时候就算那些照片爆料出来也不过是夫妻之间的情趣而已,虽然有伤风化但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靳宴礼毫不犹豫的拒绝,“我不可能和她结婚,换一个。” 经纪人抓了抓稀疏的头发,之前只觉得带靳宴礼省心,现在看来,他只是叛逆期来得比较晚,一捅就捅出个天大的娄子。 当着沐语青的面,演都不演了。 沐语青满脸嘲讽的听着他们商量怎么处理她,她无所谓,只要能和靳宴礼结婚,她就不算失败。 正如靳宴礼经纪人所说的那样,往后的事情怎么样,走着瞧。 可靳宴礼一直不松口也让她有些烦躁。 “你现在僵持在这里的时间多一秒,狗仔爆料的风险就多一分。” “我是可是从小跟在你身后的妹妹,你说说要是他们知道我年纪小的时候就被你……” 靳母受不了的厉声呵止了她:“沐语青,我们对你掏心掏肺这么多年,你就这么恩将仇报?!” “阿姨,我这也是没办法,谁让宴礼哥迟迟不肯答应,我只能加点筹码了。” “靳宴礼,你考虑清楚了,是要坚持你的想法身败名裂还是和我结婚。” “这是个很容易就能解决的问题不是吗?” 客厅里的气氛越发沉寂,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答复。 靳宴礼看着手机锁屏上携手而立的一对剑客,是他和苏星禾之前在‘深渊’的伴侣任务中拿到第一名,全服张贴的海报。 他之前碍于家里的要求,已经妥协过一次,以牺牲了苏星禾为代价去捧红沐语青。 事实证明他做错了。 靳宴礼莫名想到了苏星禾,如果是她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做? “我不会答应。” 他起身指着门口,不容拒绝的开口:“我累了,你们都走吧。” “我会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靳宴礼将人都送走之后才回房间躺在床上。 苏星禾,要是知道他陷进了这样的事情,估计会畅快的笑出声吧。 他在娱乐圈汲汲营营这么多年,竟然被沐语青威胁到这个地步。 最重要的是,他非常确定自己那天不可能动沐语青的。 人都醉瘫倒了,哪里还有那个本事。 靳宴礼打开房间内的投影。 放映他和苏星禾搭档过的所有的电视剧和电影。 从第一部戏时的略显青涩到后来成熟的演技,大屏幕很直观的将他们所有的感情展现出来。 可只有靳宴礼自己知道,唯有他们合作的第一步电影,是他投入了真情实感去拍摄的。 这部电影也是他从来都不敢自己回看复盘演技的一部。 当年拍完之后,他躲着苏星禾,断联长达一年。 直到听到她的消息之后心中不会再起波澜,他才重新和她有所交集。 靳宴礼当时一直认为那是电影中的人物赋予他的那份特定的感情,和苏星禾本人无关,甚至和他自己无关。 时隔八年,再度看这部电影。 靳宴礼从自己满溢的情感中品出了苦涩。 是二十七岁靳宴礼对十九岁靳宴礼的羡慕,以及后悔。 要是他早一点看明白就好了,要是他没有因为风言风语避嫌就好了。 要是……苏星禾还喜欢他就好了,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有能追上她的希望。 电影一幕幕放着,床上疲惫的人却已经闭上了眼。 朦胧之际,靳宴礼看着屏幕上的苏星禾。 如果可以的话,就像许多剧本里那样,让他再回到十九岁去遇见苏星禾吧。 这次,他会好好珍惜的。 靳宴礼在混乱的梦境中醒来,投影还在自动播放着,不过已经不是他和苏星禾。 他到底还是没有如同剧本那般回到过去,现下也还是一地鸡毛。 靳宴礼起床洗漱,打理好自己之后,拿出手机郑重的拨打了一个电话。 “是我,你上次说的事情我考虑了一下,我答应你。” “现在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等我处理好了再说。” 挂断电话,靳宴礼垂着头沉默许久。 直到黄昏时候,夕阳探进了房间,他才慢慢起身走向书房。 靳宴礼登上‘深渊’,扫了眼自己错过了很多副本和赛事,积分不足而掉下排行榜第一的通知。 现在的第一名上坐着的赫然是‘宴夏’。 他点进主页发现她正在线。 靳宴礼没忍住隐了身去了她跑任务的地方,发现她身边始终围着一个红衣刺客。 他看了一眼那人的名字,‘星火’。 显然是谢星燎。 靳宴礼看了他们很久,他看着苏星禾不厌其烦的教谢星燎技巧,看着她帮他打怪,看着她纵容着谢星燎犯低级错误。 明明在一个多月以前,苏星禾和他还是人人称羡的双强情侣。 靳宴礼给她发送了最后一条留言,然后注销了账号。 往后一个人,他不会再玩‘深渊’。 靳宴礼切换到微博,发布声明。 靳宴礼退圈的宣告发出去不久就迅速被顶到了热搜第一。 他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你在干什么?!不是说等公司通知吗?” “你现在这是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我现在派人去接你,你马上来工作室,这次那些老东西肯定不会放过你。” 靳宴礼发下手机,等车到来之后顺从的上了车。 到工作室后,经纪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你怎么这么冲动,退圈是你想退就能退的吗,你知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门道?” “现在,赶紧录个视频说你是开玩笑的,我找人压热搜。” 靳宴礼不为所动,“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从昨天开始我就在考虑事情的可能性,何况我不是退圈,我只是转幕后。” “你放心,我不会跑路,让那些有问题的人尽管来找我。” “沐语青的事情她愿意爆料就让她去,不用管。” 经纪人冷静下来,严肃的看向他:“你认真的?” “对。” “你不是说你要演一辈子的戏?” “一辈子太长了,就当我后悔了吧。” 靳宴礼催促着他:“先处理现在的事情,至于违约金,该怎么赔就怎么赔。” 经纪人揉了揉青筋鼓动的额角,“你想好转幕后做什么了吗,不是你说转就能成功的。” “你现在闹这一出,以后那些老板谁敢投资一个说一出是一出的人。” 靳宴礼淡淡的看向窗外的飞鸟。 “我已经联系好了,等这边的事情一了,我就去英国进修。” “没个四五年大概率是回不来的,这边要麻烦你了。” “你继续带手底下的人,工作室这边我会请人来运营。” 经纪人叹了口气,“你都做好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先去会议室。” 靳宴礼从会议室出来时已经是半夜两点,他看了眼在不停震动的手机,还是接通了。 沐语青不可置信又带着几分癫狂的声音传来。 “宁愿退圈都不肯答应我,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哪怕是作戏也不成?” “是。” “为什么,明明之前你不也同意过和我演情侣,还带我上恋综,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恋综不是你吵着要去?我答应你是因为我父母,和你无关。” “靳宴礼,你就嘴硬吧,你之前对我明明也有意思,怎么,现在看上苏星禾,后悔了,开始装什么贞烈!” 靳宴礼没说话,事实上他也不是很理解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会答应那样离谱的要求,为了捧人专门上恋综,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沐语青一副猜中了他心事的样子。 “我说对了,是吗?”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收回那些话,和我……” “不用。” 靳宴礼打断了她。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扔下这句话后,挂断电话将人删除拉黑。 这一举动无疑是刺激到了沐语青,于是半夜三点,一组劲爆的图片出现在了沐语青的置顶帖子里面。 半夜还没睡着的夜猫子们在各个瓜田里遨游,晚上的瓜才是最刺激的,早上醒来说不定就没了。 …… 时刻准备着的靳宴礼工作室也在第一时间发布了澄清帖。 靳宴礼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没有对沐语青做过什么,但他调出了那天宴会一直到他回家的监控,足以证明他全程都是接近昏迷的状态。 再配合医生的解释,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对沐语青做什么。 同样,沐语青半夜三更去他家里本来就是个难以解释的事情,还是趁着他的司机走后悄悄进去的。 她这么笃定靳宴礼会妥协无非是知道公众人物的形象在某些时候甚至比他们本人都重要,尤其是靳家这样注重脸面的家庭。 沐语青也没证据证明靳宴礼做了什么,只有那几张意味不明的图片,可群众的注意很容易被这样粗糙的证据占据重点。 男女关系一向是大众喜闻乐见的新闻,何况还是一向以高冷著称的靳宴礼闹出的桃色新闻。 可沐语青没想到靳宴礼竟然就真的打算和她拼个鱼死网破,哪怕名誉尽毁也不愿意妥协。 这场闹剧在第二天早上达到了高潮。 靳宴礼的风评逐渐翻转,但他到底是没有关键证据,所以这事就算是闹到法庭也是各执一词,难能判断。 不过沐语青擅闯民宅的指控受理了,处以十五日拘留,罚款一千元。 网络上吵吵嚷嚷半个月之后,这件事的热度才消失了下来。 靳宴礼也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 他打包好行李之后,去了苏星禾的别墅外,按下了门铃。 这是靳宴礼事发以来,第一次来见她,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苏星禾就站在门内,“你有什么事就这么说吧,我就不请你进来了。” 靳宴礼苦笑一声:“我要出国了,你……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合作吗?” 哪怕是做幕后,能看着她也好。 “不了,我不喜欢。” 靳宴礼点点头,僵硬的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他来之前有很多的事情想和苏星禾说,现在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你去恋综,是因为我吗?” 苏星禾不懂他现在问这个的意义在哪里。 “是,同样,我离开恋综就是证明我已经放下了。” “所以你现在问的这个问题,很没有必要。” 靳宴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喃喃道:“错过了,终究还是错过了。” 他努力牵起一抹笑意:“我马上转幕后,手头的资源也在解决,电影《青山》女主的选角,我已经向导演举荐了你,放心,我没有参与这部电影。” “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很适合,之前也是这么觉得。” 只是他不愿意向她低头,所以嘴里说出的话永远带着刺。 苏星禾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难得她能在靳宴礼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已经接下了其他的本子。” “你答应下来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这个意向,也没有想过承他的人情。 “就这样,那我先进去了。” 苏星禾抬头看了眼窗户,然后对靳宴礼告了别。 靳宴礼自然也看到了窗户边的人,他有些艰难的开口:“你们……在一起了?” 苏星禾转头往里走,没有回答。 其实没有,但也没必要和他解释。 靳宴礼透过雕花铁门,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还没走到家门前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开门将她迎了进去。 他敛住眸中的后悔和失落,转身回去。 只要他足够努力,站得足够高,他们说不定会有再次合作的时候。 …… 靳宴礼出国后的第二个月收到了靳父靳母的来电。 “宴礼,青青她被人报复,刺了十三刀,医生说她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生活了,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看看还有哪里能治。” “她还这么年轻,虽然做错了事,但罪不至此啊。” 靳宴礼冷言拒绝了哭哭啼啼的靳母:“妈,你是忘了她怎么对我们的吗,我和她的性侵案还没个定论,你又心软了?” “你要管她的话也行,以后我就不回来了。” “她的治疗费,我不会出一分钱。” 靳母的哭诉被忙音代替。 靳宴礼打开国内的社交平台,很轻易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沐语青是被她之前雇来陷害苏星禾的那个赌鬼报复了,因为她给不出钱,那个赌鬼就缠上离开她,气急败坏之下,直接拿刀将她捅了。 靳宴礼放下手机,没再管这件事。 沐语青在怂恿自己的粉丝去攻击苏星禾的时候,就该想到报应会降临在她自己头上。 苏星禾知道这个消息时也是一惊,随后就没再关注。 沐语青对她做的那些事情,不值得她为她感到可惜。 苏星禾只能做到漠视这一切的发生。 厨房里谢星燎在嗷嗷叫:“姐姐你好了没有,我手指快被这东西夹断了。” 沐语青走过去靠在门边无奈道:“我就说出去吃好了,非得自己做。” 谢星燎从蟹钳里拔出自己肿了的手指头,一脸正色。 “那怎么行,我在追求你,当然一切都要亲力亲为。” “追到了就不亲自做了?” “当然不会,你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 “你最好是这个意思。” 两人笑闹着将螃蟹洗完蒸上。 苏星禾突然摸了摸谢星燎的头,“算你过关,转正吧。” 她等着谢星燎兴奋得跳起来的样子,可没有。 谢星燎只轻轻的在她唇上印了印,潋滟的眸子珍重的看着她,然后紧紧将她环抱住。 “好,我会努力的。” 苏星禾愣了一下,也回抱住他,“抽时间,回老家那边看看吧。” “好。” “不知道大明湖畔的谢家小媳妇还有没有在等我。” “一直在等你。” “等到了吗?” “等到了。” ——全文完 第1章 枯败、荒凉。 城市中,茂盛的杂草从坚硬的水泥中钻出,满地白骨。 林安拖着沉重的双腿,吃力地奔跑。 肺部火辣辣的疼痛,呼吸牵引着断掉的肋骨一阵痛楚。 身后是成群嘶吼的丧尸,面目狰狞。 不敢停歇。 一旦停下,这群复生的死者会将他撕成碎片,啃食他的血肉。 2035年,12月。 三年前的末日爆发,将整个世界拖入了地狱。 眼见离搭建的安全屋越来越近,他原本绝望的脸上像是看见了希望。 “砰砰砰!” “开门!快开门!” 林安疯狂地拍打着厚重的铁门,身后丧尸离他不足百米。 腐烂的恶臭扑鼻。 “药我拿回来了!快开门啊!唐婉!” 安全屋内是他未婚妻的一家三口。 “唰。” 窗户拉开,铁门未开。 一只眼睛透过狭小的铁窗看着他,满是关切。 林安认出来了,那是唐婉。 “唐婉!是我!快开门啊!” 林安撕心裂肺,胸口的伤口被牵动扩大。 溢出的鲜血引得身后丧尸愈发狂躁,速度陡然加快。 听到声音后。 铁窗里的那只眼转而看向他手上的药。 那是林安拼死找到,给唐婉弟弟退烧的药。 “林安,我这就给你开门。” 门内声音急切,平复了林安慌乱的心。 进去后就安全了。 危机四伏的城市边缘,这间亲手搭建的安全屋是他唯一的家。 “你先把药递进来,我把铁栓放下。” 林安闻言浑身虚脱,急忙将手中的药盒费力地塞进铁窗。 只是心中隐隐不安。 为什么...不直接开门? 铁窗里的手飞快地一把抽走药盒,却没有开门。 “唐婉?!” 林安难以置信的声音在黑夜中刺耳绝望。 他心底一沉,浑身冰冷。 为什么...还不开门?! 他已经能听见身后的丧尸近在耳边。 “林安,我看见你胸口的伤了。” 唐婉的声音顿了顿,不复原来的关切,极为平静。 像是和陌生人一般说话。 “你有可能被感染了。” “我不会让你进来的。” 林安如坠冰窟,身后的丧尸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 皮肉被撕咬。 “另外,告诉你一件事。” “安全区的队长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愿意跟他睡,就能进安全区。” “当然,你也要死。” 屋内,唐婉随意地撩拨了下头发。 就如同往日和林安聊天一般平静。 林安难以置信,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身后血肉被活生生撕咬下的痛楚也被掩盖。 他声如泣血,疯狂地质问起窗内那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手掌按在门上,印下猩红的手印。 呲目欲裂。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肠子被掏出,极度的虚弱感涌上。 窗内的唐婉目光平静,带着一丝嘲意。 “就凭你是个废物。” “我不想每天忍饥挨饿,担惊受怕了。” “他很强,是觉醒者。” “而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身后的丧尸疯狂地撕扯着林安的头,咯吱作响的脊椎被轻易拉断。 丧尸腥臭、尖锐腐烂的手指扣入他的眼眶。 “女儿,你跟这废物说那么多干嘛。” “让他死远点,别死在咱们门口。” 屋内,灯火温暖。 唐母随手接过带血的药盒,冷漠地看向窗外。 三人并排而站,直到林安的身躯被吞噬殆尽才安心离去 ........... 临江市,张灯结彩的婚房内。 “林安,你还不给你几个战友打电话借钱,愣着干嘛?” 说话的是林安未婚妻,唐婉。 如同溺水挣扎。 林安猛然惊醒,大口喘息。 临死前的画面和眼前的人重叠。 刚才是梦!? 头疼欲裂,身上隐约还能感到血肉被撕咬下的疼痛。 痛感真实,就像在前一秒。 他急忙看向手机。 “2032年11月9日” 林安神色震惊,只觉得口干舌燥。 不...这不是梦! 他重生了。 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末日爆发前三天,他向唐婉求婚那天。 “林安,我告诉你。” “你想娶我女儿,彩礼必须加20万。” “你小弟唐天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当姐夫的总不能一分钱不出吧?” 唐婉的母亲对着她小儿子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开口要钱。 “姐夫,你那几个战友不是刚退伍吗?” 唐天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满脸不耐。 “听说现在退伍钱挺多的,借点钱而已,你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 唐婉见林安呆在原地,不禁皱了皱眉。 本想着军人出身的林安人老实,还能有笔钱,倒也算不错的选择。 没想到眼下林安磨磨唧唧,根本掏不出钱。 实在让她觉得脸上挂不住。 “你不是跟你几个战友关系很好吗?怎么?这点钱都借不到?” 唐母眼见林安毫无反应,不由得轻哼一声。趾高气扬地扯开嗓门嚷嚷道: “林安,这钱你要是拿不出来。这婚你们也别结了。” “一点诚意都没有,亏我之前还觉得你不错。没想到是个抠门穷酸。” 唐母阴阳怪气。 小弟唐天像是不怕事的,听见唐母说不结婚,急忙开口: “姐!之前不是有个挺有钱的男的追你吗?” “我看你也别跟这穷逼结婚了。” “找那个王总,他有钱!他上次还问我喜欢什么车!” 在三人喋喋不休中,无人发现林安的低垂的眼神中满是杀意。 前世他为了结母亲的心愿,草草地和唐婉结了婚。 虽然草率,但他却自问该做的都做了, 买车、买房、彩礼一分不少。 甚至最终还是厚着脸皮向战友借钱,补齐彩礼。 然而婚礼前一天,末日爆发了。 有着军人素质的林安,带着未婚妻一家人艰难生存。 直到被活生生吃掉的最后一天,他还在为所谓的家庭拼命。 那扇门断绝了他的生机,却也砸碎了他迂腐的仁慈,砸碎了所谓的仁义。 刺耳的嘲讽将他拉回现实。 “穷逼,没钱就别学人家装。” “我姐嫁给你是看得起你,追她的人多的是!” “轰!” 林安一脚爆裂踹出,巨大的力道蹬在唐天小腹,直直地踹飞出三米远。 唐天满脸通红,胆汁吐了一地,身体如虾米一般弓在墙角。 不敢置信。 唐婉震惊的看着收回脚的林安,一股凉意直窜后脑勺。 她第一次见林安动手打人,没想到看上去老实本分的林安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杀人啦!杀人啦!” 唐母回过神后高声尖叫,双手不住地拍打着大腿。 “你个该死的挨千刀,敢打我儿子!” “穷鬼,没钱还打人!我告不死你!” “我这就打电话报警抓你!这婚你别想结了!” “闭嘴!老畜生!” 林安向唐母走去,眼前尖酸刻薄的嘴脸让他极为烦躁。 他记得这双冷漠的眼。 “啪!啪!” 一掌接着一掌,连番的耳光扇出。 畅快淋漓。 林安出手毫无顾忌,转眼便扇出十几个耳光。 唐母几下间便昏死过去,如同墙头的扫把摔倒在地。 “林安你疯了吗!” 唐婉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高声尖叫起来! “疯了?” 林安残忍一笑,杀意瞬间被引爆。 他要让这群人感受血肉分离的痛苦。 尝尝他死前的痛苦和绝望。 林安毫无顾忌的踩碎了唐母酥脆的腿骨,目光如刀般向唐婉走去。 “林安!”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林安微弯着身子,语气中的冰冷摄人心魄。 唐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浑身颤抖,慌乱地躲进房间将门反锁。 “我报警了!” “警察就在外面!” 哆哆嗦嗦,唐婉打开手机免提,警铃接通提示音响起。 末日爆发前夕,事故频发。 窗外隐约能听见警铃和救护车。 听到警铃被接通。 林安停下了步伐,目光冰冷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歪着头,直勾勾地盯着紧锁的房门。 距离末日爆发不过短短三天。 一旦和他们纠缠起来,必定会浪费大量时间。 浪费了时间,就是浪费了重生的机会。 不值得。 这群杂碎还没资格耽误他宝贵的时间。 那就...... 三天! 林安残忍一笑,慢慢地转过了身子。 三天后,末日爆发。 真想看看,没有了他的拼死保护下。 如同废物一般的唐婉三人,应该如何在这末世活下去。 希望你们在丧尸嘴下还能保持这副嘴脸。 死亡和那扇门将这一世的林安彻底改变。 这一世他只会在乎自己珍重的人。 他再也不会像前世那般,固执地坚守内心的迂腐。 任人利用! 变强,然后在这残酷的末日中活下去。 既然决定三天后再杀,林安自然不会再耽误时间。 一脚踹开了薄薄的铁门后,大步向门外走去。 隐隐约约,唐婉听见了他出门的声音。 像是回过神一般,她不停地在门内高声咒骂,打着电话联系几个自觉有权势的老板。 无所谓了。 若是唐婉想叫帮手找他麻烦。 他不介意路过这里时,顺手一起解决。 林安将恨意压下。 无谓的情绪只会影响理智。 接下来的时间。 他不仅要赶在末日爆发前储备足够的物资。 还要为觉醒天赋做好准备。 三天后末日游戏降临。 丧尸病毒爆发、妖兽从异空间出现、无数诡异的灵异事件席卷全球。 而人们将会像游戏一般,获得数据化的面板。 少数幸运儿,则在能量节点上获得了超自然的力量,觉醒天赋。 重生一世,他一定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一世,他决不允许自己再当一个普通人卑微的挣扎。 而能量节点,只会在末日开始后短暂出现! 前世被她唐婉一家拖累,错过成为觉醒者的机会。 现在,他必将改变这一切! 改变命运的第一步。 “凤鸣路97号!” 第2章 小区门口,林安打开手机仔细的翻找地图。 “滴,您有一条新的短消息。” 熟悉的号码,来自战友安景天。 “林哥,听说你最近要用钱。我这退伍费还有不少,你把卡号发给我。” “有空来找我,我妹经常吵着要找你玩。” 林安看着短信,心中一股暖流。 不仅是战友,他和安景天在入伍前就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兄弟。 两人从小玩到大,连他上学的钱都是安景天父母凑的。 还未等林安回消息,下一条信息紧接着发来。 “最近老是变天,你也多注意身体。别像我一样生病发烧。” “视力也没以前好了,看东西都要戴眼镜了。见面时,你可别笑我。” 林安刚想回复,身子却一僵。 “啪嗒。” 手机摔落到地上。 他直直的楞在了原地,一股凉意沿着脊椎上游。 安景天在部队是侦察兵,身体素质和视力极好。 眼下视力突然急剧下降、发烧。 这分明是感染丧尸病毒的早期症状! 在记忆里。 第一批丧尸病毒早已潜伏在部分人群体内。 表现症状就是发烧,视力下降,肢体发冷。 记忆和线索连起。 林安双眼逐渐通红。 前世末日爆发时,他曾和安景天约定在城外汇合。 然而当天却不见人影,毫无音讯。 本以为安景天是有事耽误。 令他没想到的是。 原来安景天是死于病毒爆发,这才和他失去联系。 最好的兄弟竟是死在病毒之下,沦为丧尸,永世煎熬! 如同烈火烹心! 林安双目通红。 既然知道了安景天为何而死,他就决不允许同样的惨剧再次发生。 飞快的在记忆里回忆。 一定有办法! 良久,他双眼猩红缓缓抬起头。 强行注入觉醒者血液。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延缓丧尸化的办法。 丧尸病毒前期在心脏处汇集,凝结成核心。 唯有赶在彻底丧尸化之前,输入觉醒者的血液才能延缓这一进程。 安景天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上不少。 一般来说,身体素质越好,抵抗丧尸化时间越长。 两个小时! 林安快速回忆前世那些被感染者的细节。 安景天最多能在末日爆发后坚持2个小时! 那么... 三天内准备物资,拿到装备,然后立刻赶到安景天身边! 做好打算后,林安飞快的在脑海中制定行动方案。 思考,如同沉默的雕塑。 五分钟后,林安脚步坚定,大步向远方走去。 三天的时间,足够了! ............ 鸿运信贷公司。 宽敞的财务室内,三人相对而坐。 “林先生,这一百七十万三天后必须还过来。” “利息算7分。” “到时候还不上我们可要扣你房子了,希望你不要逾期。” 林安平静的点了点头,三天后钱不过一堆废纸。 半年后满街的钞票擦屁股都嫌硬。 在末日,唯一有价值的是食物和实力。 一路上,他已经把能借的网贷全部借了一遍。 房子车子也用最快的速度,不计代价抵押给“过桥”公司。 总计三百四十万现金,包括他转回的彩礼。 钱虽然不多,但足够支付购买大批的生存物资。 现在末日还未爆发,钱依旧最好的开路利器。 点头告辞后,林安直奔自己上班的医药公司。 出了门,身后放贷的两人面色有些古怪,忍不住窃窃私语。 “张总,我查了这小子的信息。” “婚房都敢抵押,还是7分利息。连钱都没还一下,真够狠的。” “管他呢,八成是网赌输红了眼...” “三天后不还钱就收了他房子。” ...... 医药公司。 林安熟练的走进大门,随手飞出自己负责押运安保的工牌。 负责看门的大爷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是谁,只见到一张工牌缓缓落地。 “姓名:林安” “性别:男” “年龄:24岁” “职位:特殊药品押送人员” “滴!” 电梯打开。 林安直接来到三层刷卡,径直走进实验室。 此时正是节假日,又是午休。 原本十几人的实验室只有一名实习生留守。 “林哥?” 岁数比他小一岁的实习生惊讶的看着林安,他睡眼朦胧,头发像鸡窝一样。 “咔嗒” 林安反手将实验室大门锁定,确保他跑不出去。 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巨蜥提取物、蛇毒提纯素在哪。” “林哥,今天没押送任务啊。你要干嘛?” 实习生一脸诧异,有些不安。 林安报出的名字都是需要报备的药品,每一支都价格高昂。 “有些事你不该知道!” 林安声音冰冷,像是警告一般。 实习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林安眼神中的寒意和不耐一时间让他有些畏惧。 挣扎片刻。 “林哥...我真的不能。” 林安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他没什么时间能浪费了。 作为计划里的关键一环,这两种药剂他势在必得。 “哗啦啦。” 林安直接把背包里成捆的现金抖出。 “这里有70万,就算是我买的” “少了登记手续而已,公司不会拿你怎么样。” 实习生愣愣的看着满地的现金,有些不知所措。 七十万... 公司对外出售也差不多是这个价格。 林安也不打算继续啰嗦,直接冲进实验室。 时间紧迫,没什么好犹豫的。 虽然他大可以一分钱不花拿走这些药品。 但三天后金钱不过废纸,况且两人也算认识。 花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用金钱开路! 身后,实习生回过神微微张口,想要劝阻一番。 不过想起林安那冷冽的眼神和满地的现金。 他不由得自我安慰起来。 算了...林哥也付了钱,也不算太过违规。 只是在他印象里,原本和蔼温顺,从不与人争执的林安如同变了一个人。 林安粗暴地将冷藏柜全部打开。 一阵翻动过后。 他对着吊灯高举试管,目光凝视着两瓶通体蓝色的药剂。 深蓝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有些奇异。 令人陶醉。 巨蜥提取物:从北美巨蜥身上提取的血液精华,短时间内极大提高力量。 蛇毒提纯素:通过刺激心肺,强行提高爆发力和耐力。 作为特殊药剂,这两种药剂效果极佳的同时,副作用也极为巨大。 不过,林安并不在意。 只要能觉醒天赋,身体便会在觉醒后恢复到完美状态。 断肢重生、疾病消失。 每一名觉醒者都会成为完美的战士。 不仅如此,身体素质也会随之增强。 怀揣着对前世力量的渴望,林安顺手把实验室内剩下的药剂装走。 好东西,不能浪费。 背包内,少了一半现金的空隙被30支药剂填满。 这些药剂在末日之后便会停产,用一支少一支。 加速、力量爆发、无惧痛苦、专注提高。 在末日前期,一支药剂甚至能够扭转整个战局。 有了这些药剂,他对计划的把握又高了几分。 林安满意的走出实验室,身后匆忙装钱的实习生畏惧的低着头。 “保密三天,三天后随便你跟谁说。” 他丢下一句话后便进了电梯,转身正对。 两人目光远远地对视。 林安眼中的冰冷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好可怕的眼神。 ...... 电梯下行。 林安仔细的盘算着需要购买哪些物资,思维急速运转。 食物,需要高热量的罐头。 一定要多准备便携带的巧克力和能量棒。 觉醒者强大的实力下,消耗的能量也远超常人。 水,买一批桶装水就差不多了,但可以兑进去一些葡萄糖。 武器,弓弩没什么必要。 觉醒天赋后,不需要这种垃圾的远程攻击方式。 至于热武器。 枪械很难搞到,而且很耽误时间。 放弃。 作战服可以多弄几套。 高强度战斗很容易弄坏衣服。 至于防爆盾和防弹衣。 林安微微摇了摇头。 在数倍身体素质下,防弹衣没什么用处,只会影响灵活。 武器方面。 冷兵器是不错的选择。 可以弄几把合金武器,保证不会因为卷刃导致空手对敌。 末日爆发后,受规则的压制。 任何枪械、火炮的威力都将大幅度削弱。 而在觉醒者夸张的力量加持下,冷兵器对敌,再适合不过了。 “叮,一楼到了。” 林安大步走出电梯,手中快速翻看着手机上的地图。 眼神火热。 “没记错的话,这里有一件能帮助觉醒的关键装备!” 第3章 临江市场凤鸣路97号。 沉步穿过空荡荡的大街,林安突然加速,暴力一脚踹向街角的店铺大门。 “砰!” 坚硬的皮靴踹子卷闸门上,突兀刺耳。 作为临江市的娱乐一条街,白天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气。 但到了晚上,酒吧歌厅开门时会极为热闹。 毫无顾忌。 本就是象征性的铁皮门几下便被蛮力踹开,裂开半人高的缝隙。 作为晚上赌博交易的“茶楼”,看守的人连内门都没关上。 毕竟是不少黑色势力的聚集地,没有人敢到这偷东西。 “谁他妈踹门?活腻歪了?” 茶楼内,纹身满臂的中年男子叼着香烟,骂骂咧咧的一路小跑。 脚上半挂着的拖鞋啪嗒啪嗒的踩在地板上。 店内昏暗,装修的倒是不错。 林安神色冰冷。弯腰进店四处对比着手机上的位置。 路线和标记的红点重合 “我他妈跟你说话,敢装没听到? “你他妈耳朵聋了是吧?” “应该就是这了。” 他喃喃自语,完全无视了挥拳而来的纹身男。 随手将手机放好,身形微动,轻易的躲过来势汹汹的一拳。 侧步下肘! 如同预判一般,前世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林安变步转到纹身男背后。 “砰!” 肘尖挥出,坚硬的肘关节狠狠的撞向纹身男脊椎三寸。 惨叫痛呼。 “闭嘴。” 右拳带着呼啸声挥出。 林安一击重拳便将其打倒在地。 倒地的纹身男连连叫骂,下巴也在倒地的时候撞得满是鲜血,看起来狼狈不堪。 “你他吗在找死!” 满怀怨气和愤怒。 男子吃力的用手撑起身子,右手向腰间摸去。 找死。 林安眼神冰冷,一脚踏下。 坚硬的鞋底瞬间暴踩向他的太阳穴,男子毫无反抗之力,眨眼间便昏死过去,掌心刚摸出的短刀掉落在地。 一脚把挡路的身体踢远,林安随意的打量着茶楼内部。 在前世,末日在来临前便有一些预兆。 一些现实和异空间重合的节点,在末日前夕便已经出现。 在记忆中,这里会有一件极其罕见的装备出现。 那是一枚融和了空间碎片的戒指! 作为影视作品和小说中人人必备的空间戒指,在末世却异常稀有。 不仅如此,就连装备都少。 不同于平日的游戏,是个怪就爆装备。 在末日游戏中,大部分实力远超普通人的觉醒者,到死都未必有一件自己的装备,更别提空间戒指了。 而在前世,这枚珍贵的空间戒指被一个小混混得到。 他不但凭借装备觉醒了天赋,更是凭借戒指的储物功能建立起一处安全区。 空间戒指能够存储物资,保鲜保温。 堪称出门在外,杀人放火的利器! 林安有些期待的四处翻找。 半个小时后。 “哗啦。” 他面色无奈的将一桶冰水浇到纹身男头上。 找不到。 男子被冷水一激,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张口就骂。 “你他。。。” 一脚踹出。 还未等纹身男说完,林安便一脚踹碎了他的牙齿。 鲜血混着断齿掉了一地。 “我问,你答。” “嘴巴不干净就去死。” 不知道这家伙哪来那么多脏话。 林安单脚踩在他的脖子上,目光冰冷。 稍有异动,他宁愿先弄死男子,自己再慢慢找。 “咕嘟。” “别杀我!” 口水吞咽,纹身男似乎反应了过来。有些畏惧的望着他。 他平日仗着自己混黑,耀武扬威,作威作福。 但当碰到真正的狠角色,立刻就暴露出色厉内荏的本质。 “戒指在哪。” “或者首饰之类的东西在哪?” 纹身男愣了愣,他本以为林安是专门来找岔子的。 这是偷东西? 不。 应该是抢东西? 你早说啊! 纹身男有些委屈。 他只是昨晚打牌打的太晚,睡在这了。 要知道林安是为了拿东西,他绝对不会上来就动手。 “我不知道,我不是这的老板。” 纹身男犹豫片刻,缩着头小心的回道,只是口齿有些不清。 眼见林安眼神不对,看起来像准备弄死他时,他急忙继续说道: “二楼办公室好像放了很多东西,但是有锁!” “砰!” 林安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直接猛烈一脚踢向男子的太阳穴。 如此重击之下,纹身男应声昏死在地。 至于开锁? 小意思。 部队出身的他也练习过开锁的技巧。 时间流逝,半个小时后。 林安拎着一把消防斧暴力破门。 名贵的木门上,防盗的安全锁完好无损,只是木门中央满是砸开的痕迹。 高端的开锁方式往往朴实无华。 “啪嗒。” 进门打开墙边的灯。 林安仔细的打量着房间内部,一处异常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空间的。。波动?” 房间似乎有一段时间都没有人进来了,一股淡淡的霉味飘散在空中。 房间角落。 拳头大小,诡异神秘的黑色漂浮在半空。 黑色像是侵占了一片空白。 林安深吸一口气,双眼死死的盯着黑色中的一抹银白。 惊喜万分。 那是。。空间戒指! 前世这枚戒指引起过不小的轰动。 凡是临江市的人都知道,那名混混就是在这里发家。 从一名普通人变为实力极强的觉醒者。 最后才在城外建立安全区。 传说中的装备就在眼前! 林安果断伸手摸向戒指,指尖的感觉竟然消失。 顾不得反常,他神色一厉,半只手掌直接伸了进去,一把捞出戒指。 “嗡!嗡!” 连绵的波动瞬间散发,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从黑洞中传出。 “吼!!” 黑洞中突然传来一阵咆哮,浓郁的死气拼命地向外扩散。 跑! 林安拿起戒指拔腿就跑!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看样子他像是招惹了不得了的存在。 前世没听说有什么动静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提前拿走了戒指的原因。 林安顾不得多想,一个窜身便冲出门外。 银白色的戒指被死死的攥在掌心。 “滴。” “检测到末日游戏玩家。” “滴。检测失败,未曾发现数据化身体。” “警告!” “警告!” 刺耳的警报回荡在他脑海,让人莫名的不安。 身后浓郁的死气仿佛深渊的藤蔓,有生命一般疯狂的向外延伸。 无路可跑! 林安神色一厉干脆一头撞碎玻璃,从二楼窗户跳出。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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